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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二百七十六章 秉烛夜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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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头闻言，他脸上顿时闪过失望之色，沉默了片刻之后，苦笑着摇头说道：“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原来就是这个。呵呵。看来我这次的选择真是错了。足以改变我今后人生的大事，原来只不过是我一时的妄想罢了。”
老头这番话与其说是说给无奇听，还不如说是说给他自己听。瞎子老头的神情渐渐变得失落起来，原本还挺得笔直的腰杆似乎在这番话的自嘲下被打击的弯了下来，他的背部完全变成了弓形，整个人的面色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几十岁，面如死灰。
“不。您的预知没有错。我知道我能给您带来什么巨大的改变，只需您答应教我画画，传授我提高画技的心得就行。”无奇见老头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赶紧开口说道。
老头闻言，他根本没有在意无奇的话，反倒是又苦笑了一声，一边摇头一边自嘲的喃喃自语了起来：“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奇迹发生。
足以改变我今后人生的大事。呵呵。我真是人老连脑子都不好使了。怎么可能会有。全都是梦幻的泡影罢了。预知未来的能力，也许，这也只是我自己欺骗自己的借口而已。”
老头的神情越来越失落，他整个人就好似一朵还没暂放就已然凋零的花朵一般，全身上下无不充满了一种绝望的气息，精神低落到了极点。无奇看不下去了，他也不再打算说些什么，直接右手一晃，在口中轻吐几句晦涩难懂的咒语之后，让手掌之上出现了一朵白云。
无奇二话不说，把自己的右手轻轻的放在老头闭上的眼皮之上，开始了轻轻的按摩。时间不长，当他收回手掌的时候，时间也才不过是度过了十多分钟而已，可瞎子老头却并没有察觉到一丝的异样，只是感觉眼皮之下有些隐隐的刺痛而已。
“你干什么呢？”老头下意识的问了一句，他没听到无奇的回答，然后又苦笑了一声说道：“没用的。帮我按摩双眼也是徒劳。我的眼睛早就在我出生的时候就瞎了。我看了几十年的医生，各种方法都试了，若就被你按摩个几下就能恢复，那还不……”
“您现在睁开眼睛试试。”无奇不等老头把话说完，他便打断了对方的唠叨，说道。
“我……”老头又要说些什么，无奇再次打断了对方的话，说道：“您现在什么都别说，就睁开眼睛试试。”
这次，老头听出无奇的话不像是在开玩笑，非常认真，但他却仍旧不确定这话到底是在安慰自己还是真的能成。于是，沉默片刻之后，老头将信将疑，试着慢慢的把眼皮抬高。
忽然间，一道亮光就好似银针般，刺入了他的双眼，老头顿时有些受不了，急忙又闭上了双眼，暗道一声怎么回事。
“不用怕。您这么久都没睁开过眼睛，第一次看东西一定会受不了，再微弱的光线您都会觉得刺眼，没有关系。只要多尝试几次，等眼睛适应了就能看清东西了。”无奇见老头忽然吓了一跳，开口耐心的解释道。
“真的吗？”老头疑惑的再次询问了一句。
“是。您再睁眼试试。”无奇点了点头，轻声答道。
老头再次深吸一口气，慢慢的睁开了双眼，这一次，与先前一样。他才把眼睛打开一道缝，就顿时感觉眼前忽然一白，就好似自己蓦然间进入了一个什么都没有，只有一片空白的世界，眼睛立刻又刺痛了起来。
他赶忙又要闭上双眼，但这时，耳边却传来了一个鼓励的声音，“别闭上。再睁大一点，忍一忍。坚持的久一些试试看。”
老头一咬牙，再次把双眼睁开，他顿时感觉自己的双眼酸疼的流出了什么东西，下意识的用手一摸，放在舌头上一试，是咸的。
这是……眼泪！？
如今，老头的眼前还是一片空白，他仍旧看不清周围的一切，但他却在想到“眼泪”这个词之后，内心不由得一震。
我竟然有眼泪了？
老头的身子忽然一颤，他有些激动的想要开口，可无奇却打断了他的话，说道：“别说话。您现在尝试着一看眼前的东西。这是什么？”
老头慢慢的点了点头之后，心情恢复了正常，他强压内心的激动，深吸一口气之后，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面前一个白白的东西之上，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老头眼前的空白开始慢慢变淡，成为了灰色，又过了片刻之后，最终在他的眼前变成了一个模糊的东西。
方方的，没有任何别的颜色。只是白色，但却不像纸张那么薄，一眼看去很厚。
“这是书！？”当老头的视线由模糊变得清晰，他看清眼前的东西后，内心顿时响起了一个词汇，于是他不假思索的回道。
“对。您快看看周围，现在应该可以看见了吧。”无奇微笑着点头说道。
经无奇这么一提醒，老头的内心顿时一震，赶紧扫视一圈周围，各种家具，摆设，以及墙壁与地面全都蓦然间映入眼帘，它们的样子与老头脑海中曾经想象过的模样几乎是一模一样。
但老头在自己真真正正的用双眼第一次看到这些他一直以来都在使用的东西后，内心竟然忍不住激动之下，哭了。
这不是悲伤的泪水，而是兴奋，喜悦的泪水。初见光明的老头人一下子精神了很多，一眼看去，气色不但红润了不少，而且目光炯炯有神，给人一种似乎他一下子年轻了十多岁的感觉。
“谢谢你！”回过神来的老头突然转头激动的抓住无奇的小手，颤抖着把这三个简单的字说出之后，他终于露出了前所未有的笑容，就好似一个快乐无边的孩子，竟然笑的是那么的开心，纯真。
之后，老头便激动的跑入卧室一把将已然入睡的老妇人叫了起来，今夜是他从出生以来最为激动最为高兴的一晚，所以他此时最急的事，便是把自己内心的喜悦与妻子共同分享。老妇人看到自己的老伴竟然双眼能看到东西了，她也激动的流下了喜悦的泪水。
看到两个年纪加在一起都要超过百岁的老人好像两个年轻人一般开心的在屋中大笑，欢呼，拥抱，无奇也欣慰的笑了。
当夜，无奇在老头家中过了夜，第二天一大清早，他便早早的辞行离去，前往皇城，面见剑圣亚伯。此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剩四天，无奇还有三天的时间可以准备，不过他现在的内心已经有了新的想法，眼中也不再迷茫，而是有了拼死一搏的决心。
离开老头家之后，无奇身形一晃之下，便化作一道黑芒直奔剑圣市内的皇城而去。他的速度极快，目光坚定无比，脑海之中则不停的回想着昨晚与老头秉烛夜谈的画面。耳边仿佛又响起了那些让无奇内心大有所悟的谈话。
“画画严格一点来说，有很多的方法。若你不告诉我你到底想提高什么画的技艺，我就无法帮助你。”
“什么画都行。不过我总是觉得自己的画，相比您的画来说缺了点什么，但到底缺了什么，我却又说不出来。希望您能指点一下我。”
“那你先画一幅画让我看看。题材你就选择画一座小山好了。其他山以外的东西都可以忽略，但山上的一草一木却不能忽略，好了，你就先专心的画一幅山的画让我看看。”
“好。”
“恩。是不行。你的画缺乏了一种感觉，和气氛。虽然空间的层次感，用色以及真实度都算不错了。但却在很多细节的处理上有画蛇添足的感觉。就好比这山顶的雾气，你把雾画的太假了。还有这山上的树木，虽然你画的是树已经很接近真实的感觉。
但却只是把这些树画的真实而已，却并没把树与山的衔接处处理好。拿掉山，单看这些树，绝对是堪比实物了，可若与山一结合，就显得太假。我知道你的问题所在了，你缺乏的是对细节的处理以及大与小事物间的衔接。”
“对。经您这么一说，我确实明白问题所在了。可是，您说的这些问题似乎是一副画做到完美最难的方面了吧？能否有什么速成的办法可以提高这方面的技术？我的时间不多了。”
“怎么？你还有什么大事？”
“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不隐瞒您了。从明天开始算起，我还剩下三天的时间。如果三天之内能我无法成功的解决您所说的那些问题，我的朋友都会死。我自己并不怕死，可是我不希望看着他们死。”
“这么严重？你不会是修炼者吧？”
“是的。不过您是怎么知道修炼者的？”
“哦。我儿子曾经也是一名修炼者。不过很可惜，后来，他因为一些修炼上的事，死了。修炼者的一些事我都是从我儿子那听说的。”
“对不起，让您又想起伤心事了。”
“没事。反正都过去很多年了。既然是这么严重的事，你让我好好想一想……也许，有一个办法说不定能成。不过，非常的危险。一旦失败，可能你连三天的时间都没了，立刻就会死在当场，就和当初我儿子一样。”
“是什么办法？不管有多危险，我都要试上一试。”
“那……好吧。你若能找到我们帝国的国王剑圣大人。让他带你去皇城的禁地，寒冰池的话。说不定你就能在三天以内提高自己的画技。不过，那个寒冰池可并非普通的寒冰而已，那里的池水普通人如果进去，一秒钟之后就会被冻成冰人。
即便是厉害的修炼者进去，也最多坚持一个小时左右。剑圣大人好像自己年轻时进去过几次，虽然他没有变成冰人，最终从寒冰池里也走了出来，但据说他并没有获得成功。”
“成功？什么成功？那个寒冰池难道有什么特殊功效吗？”
“对。不然也不会那么多人甘愿用一死去尝试了。一旦成功，据说可以让体内的水元素觉醒。所以，那个地方又有另一个名字，叫做元素觉醒池。”
“原来是这样。可我的画技又和寒冰池有什么关系呢？”
“你之所以会在细节的处理上出现严重的问题。不是你的画画技术不高，而是你的观察还不够到位。但这并非是真正的原因，真正的原因其实在于你的心。就好像你要求我三天之内让你提高画技一样。你的心太过急躁。
如果不彻底的让你的心平静下来，是不可能会提高画技的。所以，你想要在三天内达到你想要的结果，就必须让自己的心彻底做到明镜止水的境界，这样才行。而寒冰池就是最好的地点。”
明镜止水吗？
高速奔跑途中，无奇的脑海中不停的闪现着这个名词，他想着想着目光就渐渐现出了决绝之色，喃喃自语道：“我现在没得选择。三天的时间，不成功便成仁。只要我的画技能成功达到完美的境界，一直无法突破的瓶颈应该就可以顺利的攻破。只要我实力同样达到高级修炼者的境界，就有能战胜老德的把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