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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新下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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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的圣诞节，类似情人节，单恋者借此机会向爱慕之人示好，情侣们借此机会编织风花雪月。
我悄悄走到夏榆哲身后，他正埋着头在抽屉里鬼鬼祟祟……
“喂！干什么呢？”
他吓了一跳，头磕到了桌子，惨叫一声……
我朝他抽屉里瞅，啧啧道：“在看黄色小说吧？”
他连忙关上抽屉，脸上一红：“我在干正事！”
“我才不信，别拦着，让我瞅瞅……”我推开他的手，强行打开抽屉，去见到五颜六色的纸星星散在书本上……
夏榆哲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了是正事……这是给紫涵折的，准备折99个……”
我愣住了，第一次见男生折纸星星送女生，这东西不应该女生送男生的吗？我不由得替露紫涵感动了一下。
“折了多少颗了？”我目测了一下，应该还差很多。
他不好意思道：“这玩意儿还挺难折，才58个……”
我嘿嘿一笑，舞了下手中的试卷：“这样吧，你给我讲讲这几道错题，我帮你折。”
他瞟了眼我试卷的分数，顿时眼睛雪亮：“哎呦喂，这是多少分啊，就这么一点分啊，哇哈哈……哇哈哈……真是开眼界！”
“……”我一脸血地看着他，有这样刺激人的吗？“快给我讲解一下！休学两个月，落了一半课，这个，这个，还有这个都不会做！”我咆哮！
他得瑟地笑着，肩膀一耸一耸：“你求求我呀！求求我，我就告诉你！”
“求你妹啊！”我一爪子捞出十多颗星星，作捏碎状：“信不信我让你哭！”
“额……”夏榆哲屈服于我的淫威，老实给我讲题了……
讲完题目，我说帮他折星星，他羞涩一笑，长长的睫毛闪啊闪：“我不要你折，我要亲手折给她，亲手哦……”
我肉麻得全身一抖，拍他脑门：“你折去吧，折得你精尽人亡。”
夏榆哲：“……”
我去到走廊上吹风，舒缓视觉疲劳，正好冯策迎面走来，他去给姚芳芳送圣诞礼物……
上次那件事后，我和冯策的关系又刷新到另一低谷：形同陌路。而他和姚芳芳的关系上升到另一高度：如胶似漆。尹姗有告诉他姚芳芳红杏出墙的事，可他压根不相信，于是我们也没了办法，毕竟拆人姻缘损阴德，这事不参合的好……
“宛欣。”夏榆哲从窗户探出个头来叫我。“刚才忘了送这个给你了。”他递出个礼品袋来。
我迟疑着打开，是条天蓝色毛茸茸的围巾……“这不是要送给露紫涵的吗？”
他嘻嘻笑道：“那家店搞活动，买一送一，这条是给你了。天冷，戴着防寒。”
我怪他道：“哪能这样送礼物的，要是露紫涵知道我也得了一条，非跟你急。”
“no,no,no……”夏榆哲摇着手指：“我的小涵涵才不会这么小心眼，这条还是她说要送给你的。”
“她说送我？”我又惊。
“是啊，她还说暗恋你很久了，早就想送你东西了，可惜你是个女生。”
……天雷滚滚过，大哥你这在说什么？
夏榆哲看我像被雷劈的样子，笑得没了眼睛：“不信吧？我也不信，可她说得跟真的一样，说是开学那天看见你站在篮球队招新处发饮料……误以为你是哪位学长……你那天有穿蓝色运动服吧，鞋子是白色的吧……”
啊啊啊！不要说了！我彻底凌乱了！
竟然有女生认为我是男的！还喜欢我！这个世界有多疯狂，夏榆哲肯定在骗我，这货太没下限了，这种玩笑也能开！
我坐在座位上发了好久的愣，脑里的天雷不停地滚啊滚……
“下雪啦，下雪啦。”外面有人大叫，声音狂喜。
我惊得仰头去看，果然下雪了，雪花片片落下，如一只只白色的蝴蝶在飞舞。
已经好多年没下雪了，上次下雪还是小时候的事情，那场雪很大，屋檐上垂出长长的冰条，水晶般剔透洁净，我和贺霖枫堆雪人、打雪仗、砌雪屋、过家家，玩得不亦乐乎……结果我俩都受寒感冒了，高烧好几天，贺霖枫差点烧出了肺炎……
我望着窗外的雪花发呆，渐渐的，心中涌起莫名的落寂，这样温馨浪漫的日子，李轩不在……要是他在，会不会送我礼物呢？会是什么礼物呢？
教室里，大家蠢蠢欲动起来，有些同学早将背包挎在了肩上，等着下课飞奔出去拥抱雪花。我看了眼夏榆哲，他正将纸星星装进精致的玻璃瓶里，一颗一颗数着，十分认真，十分仔细，眼里流淌着幸福甜蜜的笑意……
“叮铃……”一声清脆的铃响，全校沸腾。
眨眼功夫，教室里空无一人，我收拾好书本出了门，雪花迎面扑来，簌簌细响，脸上丝丝冰凉。
我低着头慢慢走着，几处灯光将我的影子分成了四个，有长有短有胖有瘦，我无聊得很，踩着影子一跳一跳，忽而视线里出现另一个影子，我猛一抬头，对上贺霖枫幽深漆黑的眸子……
“你，你怎么在这？”我往后退了一步。
他剑眉蹙着，眸色暗沉，淡淡说道：“等你。”
“等，等我干嘛？我要回家了。”
“我也回家，和你一道。”
我心下一紧，回绝道：“我要一个人回。”
“不行。”他大手一抓，我被拖走了……
路经操场，零星的情侣在雪中散步，有的牵着手，有的搂着腰，也有肩并肩的……我感觉有些别扭，往旁边挪了挪……
突然一声大喝，贺霖枫猛地将我拉回……几阵烈风呼呼刮过，像猛兽奔腾过身边，我吓得心都蹦出了嗓子眼……
我定睛一看，原来是几位体育生在练长跑，这些体育生脾气暴躁，练长跑的时候中途不能打断，若有人拦了跑道，破坏了他们的成绩，就会挨一顿暴打……
“知道被他们撞的后果吗？”贺霖枫冷冷地说，凌厉的剑眉上扬。
我缩了缩脖子，怯怯地回道：“会，会被打……”上回，我就亲眼见到有人被他们打得鼻青脸肿……
贺霖枫见我真是害怕了，语气柔了下来：“不会，有我在，他们不敢打你，可你要是送上去给他们撞……”他皱了下眉，忧心道：“他们的钉子鞋很锋利，踩伤了会很严重。”
我不免打了个寒颤，想着要是被钉子鞋碾了手……
“所以挨着哥哥走，别想跑。”
我：“……”
我默默地跟他走着，白雪无声落下，落在我的鞋上，衣服上，挎包上，灯光反射出五彩的颜色……
今天贺霖枫有些异常，异常的安静，这让他轮廓分明的俊颜生出一种莫名的寂寥……
走出校门，走过大街，眼见就快到我家，他还保持沉默着，我不免有些忐忑起来，不知他到底要做什么，难道只是送我回家？
我随便找了话题跟他说道：“这雪下得好小啊，不知道会下多久，小时候的雪很厚，还能堆雪人……”
他移眸看向我，深黑的眸子有我浅浅的微笑，我又道：“如果屋檐能结上冰条，银装素裹，冰雪琉璃，一定很好看……”
“欣儿，”他打断我的话，这声柔缓软如绵糖，我的心微微一颤。
“你很喜欢下雪？”
我疑了一声。
“若是你喜欢下雪，我带你去北方，那里的雪很美，整个冬季都不会融化……”
我愣了一愣，误以为他在开玩笑：“你现在说话越来越像纨绔子弟了，我们还在读书呢，哪能去北方。”
他沉下眉眼，如扇的长睫遮挡了眼里的色泽……“只要你愿意，我们明天就能走……”
我微惊，定定地看着他，他扬起叛逆的剑眉，又说了一遍：“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
“咩哈哈……你吃错药了吧！”我半天反应过来，忍不住大笑：“你玩绑架玩上瘾了，还要绑我去北方？贺霖枫同学，今天是圣诞节，不是愚人节！”
“欣儿，我是认真的。”他英俊的五官透出一股坚毅，难得见他如此严肃正经。
我愣住了，慢慢收了笑，他是又要搬家离开了吗？还是他要……
“欣儿，我爱你。”
我：“……”
我想装作没听见，可他却抓住了我的手，他滚烫的手掌有血脉在跳动，从他手心冲入我的手心……
我慌忙挣开了：“贺霖枫同学，这个玩笑一点也不好玩！”
贺霖枫：“……”
“你学人家拿圣诞节当情人节也得学的有点样啊？你刚才是跟我表白吗？巧克力呢？玫瑰花呢？”
贺霖枫：“……”
“贺少爷，你这副表白的模样，就像本姑娘欠了你八百万一样！你就说吧，今天我是第几个表白对象，前面的姑娘都把你拒了吧，伤心了吧，跑来我这里求安慰吗？我告诉你，本姑娘是有底线的，平日你小吵小闹耍耍流氓，本姑娘就忍了，就当你是亲堂哥，就当你老朋友。可你不要利用这一点，没完没了地刷下限，本姑娘我……”
“欣儿。”他打断了我的话，将我抱在了怀里，他很高，我的脸贴在他的心口处，那里剧烈跳动着……
“我没有和你开玩笑。”他郑重地说着，低沉的声音带着男人独有的磁性，他的脸就在我上方，俊美突出的五官泛着迷人的色泽：“我从来没说过爱谁，你永远是第一个。”
我：“……”
我记得小时候，我见电视里的叔叔阿姨说着“我爱你”，我就问贺霖枫：“爱是什么？”
贺霖枫玩笑着回道：“爱就是我和欣儿这样子。”
“这样子？怎样子？”
“就是……欣儿永远和我在一起。”
“永远？那就是长大以后要结婚吗？”
“嗯，就是欣儿嫁给我。”
“……”
雪花，轻轻飞落，晶莹剔透，纤尘不染，飘在他的黑发上，飘在我的鼻尖上，飘在心里……如一片片羽毛撩过心房，带起一丝丝酥酥麻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