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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嘉人        书名:怡然自得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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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黄金的八零年代 试探

    杨瀚臣同苏绍仁的婚礼可说是当时的一个盛典。苏杨顾三家的人脉尽显,邀请的嘉宾从商界到政要军界,范围很是广阔呀。

    香港的顾家也派了杨瀚臣的二表兄顾家椼、四表兄顾家楠当代表前来祝贺。顾怡蓉的两个兄弟虽然没来,但各自派长子带来了礼物,二房送的是龙凤呈祥的翡翠雕饰,四房送的是一对翡翠莲蓬。

    说起顾家,顾怡蓉的同辈兄弟中有三个是同母生的,就是大房二房和四房。大房,也就是顾家桢的父亲早逝,只留一子就是家桢。二房四房各有两子;孙子辈里,二房有三子一女,而四房则是三女一子。

    四房的长子家楠只有一对双胞胎女儿,没有儿子。顾家现在都在办移民,而发展方向也向海外扩展,顾家楠没有儿子,在家族中说话未免底气不足,而杨瀚臣的这场声势浩大的婚礼则给他某些触动。

    大陆人都往香港跑,香港人现在则往国外跑。顾家在香港是家族式经营,长房的家桢在大陆,那么现在二房为大,四房的话语权就没那么重。而他在四房又没有弟弟得宠,指望着家族倒不如自己出来闯闯。他本想着移民到北美之后大展拳脚,但现在公司的形势刚刚稳定,他一时拿不出资金来创业,指望父亲是不行了,就是母亲也格外疼弟弟的儿子。看着杨瀚臣春风满面,听闻他最近在上海重振家风,他就想着如果可以的话,倒不如去内地捞捞金子。

    顾家楠打定了主意,便与杨瀚臣商量入股,杨瀚臣笑笑,“四哥开的什么玩笑,你们香港人还要来上海来抢地盘吗?我这小庙如何装得大神?”

    “我没开玩笑,去年你又不是没有看到,顾家如今今非昔比,我也是为了公司前途着想,想过来先探探路。”

    “杨氏恒产现在虽然是我说话,但是毕竟不是我一个人的生意,”杨瀚臣婉拒。

    “我知道的,还有大表哥吗,但大表哥是做官的,公司里到底还是你说的算。”

    “话不能这样讲的,我们是表兄弟,亲戚之间帮忙那是应该应分的,可是如果我答应四哥入股,那其他四位哥哥来找我,我该怎么办?如果我把公司的股份都给了你们,那公司到底是姓顾呢还是姓杨?”杨瀚臣的语气很温和,可是这话却说的不客气。

    顾家楠也是人精,知道杨瀚臣是不会让他白得什么便宜的,于是往后退了一步,“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我是打算先看看大陆的行情,也不非要入杨氏。先这样吧,我呢,派几个人先过来做下市场研究,如果可以的话,到时候就成立一个公司专门与大陆合作。”

    杨瀚臣笑笑没有说什么。

    婚后,杨瀚臣带着妻子女儿去香港办户籍手续,把移民资料都交给顾家的律师处理,接着就开始忙生意。过了一个多月,顾家楠打电话来说派了两位助手去上海,请杨瀚臣帮忙安排一下。

    来的是一男一女,都眼熟,一个是顾家楠在公司的助理吴小姐,一个是顾家楠的内弟李友云。两个人各自拖着一个精巧的行李箱直接来杨氏恒产所在的办公楼,杨瀚臣暗骂:当我是凯子吗?

    场面上的话还是要说一句的,“既然两位到此,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尽管开口。我尽力帮忙。”

    李友云不客气的坐在沙发上,“我姐夫说了,凡事你看着安排好了。”

    李友云一口广东话,也亏得杨瀚臣能听个七七八八,用普通话回道:“这个恐怕不大妥当,二位是顾家公司的员工,我这小公司可管不着那么宽。”

    李友云反应还是要慢点,吴小姐笑道,“看瀚少说的,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您是顾先生的弟弟,就是看在亲戚面上,也会照顾我们一二。”她的普通话带着浓浓的广东味道,但是非常流利。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请问还有什么需要我照顾的地方?”杨瀚臣看出他们两个是一定要缠上来的,一开始不撇清恐怕以后就更难办了。

    李友云道,“我姐夫说的很清楚,让我们来你这个破地方看看,也没什么难办的,你也不用管我们,我们就随便看看就行。”

    “难道顾先生没告诉你这个公司姓杨不姓顾?他手下的人随便在我的公司里看看,他什么意思?!我倒要亲口问问看,难道他想做什么不好看的?”

    李吴二人明显没有料到杨瀚臣一点不卖顾家楠的面子,说话不客气不说,还带着浓厚的谴责口气。

    李友云气得摔门而去,而吴小姐也不好再呆着,这和她事先想的差距太大了,还是问过顾家楠再说吧。

    顾家楠很快打电话来,语气很不高兴,“我公司的那两个人去过了吧。”

    杨瀚臣也老不高兴的回道,“如果说是李先生和吴小姐的话,他们的确来过的。”

    “瀚臣,是不是有什么误会呢?”

    “你的人跑到我的公司里来指手划脚,我还当他们来是接手的呢,我这个董事长是不是也得让位呢?”杨瀚臣很是清楚顾家楠在顾氏的地位如何,也不怕他在顾家两个老的面前说什么,反正他派这么两个人过来恐怕上面的人还不知道呢。再说了,就算舅舅们知道又如何?

    “表弟你的确是误会了,我只是让他们过去找你帮忙熟悉一下上海的情况,也许他们说错话得罪你了。但这绝对不是我的意思。”

    “四哥,咱们兄弟就别讲什么虚的。你当初说要派助手做调研,如果是想了解一下上海的情况,我倒可以找人陪陪他们,可如果他们是来我公司里捣乱的,就别怪弟弟我不讲情面了。”

    “这话说的,你一定是误会的了。我这就打电话教训他们,让他们老实听你的安排。”

    “表哥,我能安排他们做什么呢?我早说过,我的公司庙小,容不得大神。”

    顾家楠被顶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撂下电话,开始抓狂。

    原先杨瀚臣刚到香港的时候,顾家楠就认定他不过是来捞便宜的穷亲戚,根本就看不起他。当时杨瀚臣跟着二房的家桤做房地产那一块,没想到他上手到是挺快的,连一向自负的家桤都对他另眼相看。后来才知道杨瀚臣早年留学德国,还是名牌大学的硕士毕业生,和几个欧洲公司进行接洽的时候,杨瀚臣与那些外国人相谈甚欢,很得二房伯父的青眼。1019之后,杨瀚臣借给顾家一大笔钱,这还不算,短短半年过去了,杨瀚臣回到上海就把杨氏重新开张。亲眼看到了杨瀚臣婚礼的奢华,顾家楠不由得对杨家上了心,盘算着杨家的家庭到底有多厚。杨瀚臣同二房的两兄弟关系比较近,如果让二房知道了他私自接触大陆的公司,肯定没有好话不说,到时候没准好处都让他们抢去了。想想自己的打算要落空,顾家楠实在不甘心,打了电话给吴小姐。叮嘱她一定要争取得到杨瀚臣的信任和欢心,这是她必须要做到的。

    顾家楠给杨瀚臣又打了一个电话,态度非常之诚恳的道歉,说李友云完全错会了他的意思,且看在他的面子上请杨瀚臣这次包容一下,又说他并不想做地产生意的,只是想让他们了解一下上海目前的发展状况。

    杨瀚臣很爽快的答应了。不就是陪着看看吗?好办,一个电话打给大哥瀚方,搞外贸商务的办这个最合适。杨瀚方派了底下一个科长陪着李先生吴小姐逛起了大上海,先逛一遍名人故居,从宋庆龄到鲁讯,从孙中山到邹韬奋;再就向名人致哀,还是从宋庆龄到鲁讯,再从宋教仁到黄兴徐光启,还加上了龙华的诸位烈士;接下来就是宗教活动,从佛家寺庙到道观,从清真寺到天主堂;跑完豫园再去朱家角,各个园子都去到还看了一段上海古城墙……

    这位科长也老绝的,每到买票或付帐的时候一定会像个小跟班一样崇拜的望着香港来的大富商,如果那二位不明白,他就直接跟人家讲,“这是香港来的老板,人家能少你的钱?”

    嗯,绝对不少,连那位科长得都得付上。但李友云也不是完全的饭桶,大着舌头说“我刚从香港来,身上没有人民币的。”

    “这个好办,您把钱给我,我去换,很快的……”

    玩了几天,李友云跑到杨瀚臣那里要钱,杨瀚臣直接把电话打给顾家楠,“要是四哥你来,就是带上全家,我也全程招待,可这位李先生真会开玩笑,顾家的员工出差,找我报销?他脑子坏掉了还是当我脑子坏掉了?”

    李友云和吴小姐来上海,费用当然请的是公司款,李友云本想着这边吃着杨瀚臣,那边找公司报单子,谁想到杨二少小气的要命!这下可好,他免不了要先把自己的钱贴进去。

    顾家楠气得要死,可偏偏又不能流露半分不满,先是连连道歉,然后用电话命令李友云先回香港。把吴小姐一人留在上海,拜托杨瀚臣照拂一二。

    李友云回到香港,先回公司报账,可惜管理财务的根本不批:哪个让你出差的你就找哪个去报账。顾家楠并不在公司里,李友云打电话给加拿大的姐姐,同李倩云讲那个小娼?妇如何如何……

    顾家楠接到妻子的哭诉电话真是头疼欲裂,好不容易安抚了对方的情绪,使得妻子打消立刻带着女儿回香港的念头。

    “都同你讲了,让audrey去上海就是为了把她甩开,不然的话我让她去干什么?真是你想的那样,那我让友云一个人去好了。”

    “我这也是为了家呀,为了你和女儿呀。等将来我把姓杨的公司搞到手,咱们就可以一家团聚了,到时候你想买什么买什么。”

    顾家楠现在认准了杨瀚臣是个金矿,而audrey则是打开金矿的矿工。他对audrey是信心满满,男人吗,这样的风骚美女来勾魂,还有哪个是拒绝的了的?

    顾家楠自认为自己这边暗度陈仓无人知晓,却不知自己的一举一动早被二房的兄弟两摸得门儿清。

    顾家桤正和大哥顾家衍谈这件事呢。

    “老四也不知是怎么想的,派了那么两个人去上海,一个是情妇,一个是内弟,一个藏了几千个心眼儿,一个是草包。能成的事也成不了。”

    “你怎么看?”

    “是说大陆的生意?”

    “当然了,说他的那点儿事怪没意思的。”

    “不知道,如果现在不是忙着移民的话,我倒也想看看,毕竟和去加拿大不同,关键是游戏规则不一样。”

    “那掌握规则不就行了?”

    “哥你看好上海?”

    “我只是觉得不能轻视瀚臣。他明明都从上海过来了,身份和我们一样也转到加拿大,可为什么他要回去发展?我参加过他的婚礼有点明白了,当时那个场面也是很大的呀。看来杨家在上海还是有根基的,将来的发展不可限量。”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过去看看好了。”

    “你去干什么?现在老四先动了,你再去不是要惹麻烦?”

    “不过是四叔想分家罢了,趁机分了就最好不过。”

    “现在不是时候,公司才稳定下来,如果分家的话,公司的债务怎么算?四叔现在巴不得闹起来。再说分家的话可不是只和四房分,还有大房呢。”

    “都是四婶被老五挑唆的,老四看来也知道将来就算是四房分出去了,也没他什么好处,这才打瀚臣的主意。说起那个audrey,真真是个尤物,看来这次他是舍下了本钱,我也很想知道瀚臣能不能逃出这个美人计。”

    顾家桤只知道杨瀚臣这次结婚娶的是一个带着孩子的女人,替表弟不值,现在知道了堂弟用自己的禁脔去引诱表弟,就一副看戏的表情。

    顾家衍对弟弟的想法不以为然。说起来这次上海之行真是令他大开眼界,大上海就是大上海,果然卧虎藏龙。从前顾家兄弟私下里没少嘲笑杨瀚臣太土气,即便是到了夜总会也不解风情。这次当他被介绍给杨瀚臣妻子一家的时候,甚至有点暗自羡慕表弟的福气了。

    第二卷 黄金的八零年代 淑女是如何打架的

    audrey吴,广州人,1986年,23岁的吴小姐大学毕业之后和男朋友去香港打拼。男友在的伯父家的饭店帮厨,一开始就比较稳定,他赚了钱供女友学英文,不过想想那种专为大陆来的打工仔们办的英语学校的条件,你就知道,学费虽然算不是白花,可是收获绝对没有他们想的多。吴小姐和班上十几个学生学了一口粗鲁简单的英语,在找工作上可以说没什么帮助。可对找工作有帮助的是她的姿色。87年夏天,吴小姐和几个同住的大陆人去地产公司打工,就是替人排队买楼,偶然结识了顾家楠。

    顾家楠立刻被吴小姐的美貌吸引,听说她没有固定工作,二话不说就请她做了自己的私人助理。私人的范围呢就很给人遐想的空间,他们两个也没出意外。吴小姐把男朋友甩了,住到了顾家楠为她租的公寓——顾家楠那时炒股票正是春风得意,金屋藏娇也凭添几分风流。

    1019之后,顾家楠对吴小姐的态度就不同了。要说顾家楠有的时候也顶精明,情人要养,但分怎么养,有钱时养个情人是增加情趣,没钱了,美人也该对他的投入有所回报。有次他请客人去喝酒,带上了吴小姐,吴小姐坐在两个男人中间被灌了几杯洋酒下肚,摸在大腿上的手就分不清是情郎的还是客人的,她喝的烂醉,第二天才发现自己在一家情人酒店过了一夜,但昨夜同她在床上的是谁,她不敢猜。

    吴小姐战战兢兢回到公司,顾家楠还没来上班。她在脑中回想在香港的一年多的经历,她不想再回到十几个人同住一套房的境地。刚傍上顾家楠的时候她做了无数美梦,也许顾家楠会娶她,听说他妻子只生了女儿,如果自己能生个男孩儿到时候母凭子贵,就此嫁入豪门。但顾家楠每次事后都让她吃药,她有一次在两人浓情蜜意之时说要为他生个孩子,顾家楠说好,但依然把药递给她,“现在不是时候。”

    顾家楠永远不会让情妇生孩子,就算生个男孩也没用——弟弟已经有了男孩子了,要么妻子再怀孕,要么他另娶一个豪门千金,否则那孩子的身份永远比不廷瓒。

    有了第一次陪客的经历,那么接下来就是自然数了。顾家楠也不是就不碰她了,但是每次都用套子。吴小姐的心凉快了,豪门梦没有了。而现在她又被派到了上海!

    好不容易才从内地到了香港,兜了一圈又回来!吴小姐不甘心,但顾家楠许诺,如果她办成了事,就把她送出国。这个诱惑实在是不小。而且与其陪一些糟老头子,杨瀚臣的条件好太多,长的英俊人又年富力强,单讲这个人的外表,她就没有抵抗力。

    在香港的时候,吴小姐见过杨瀚臣,当时知道他是从大陆来的还颇为不屑。现在自己的前途被绑在这条船上,吴小姐决定不能再像从前跟着顾家楠那样糊涂,一定要把计划想好。

    吴小姐暗中观察杨瀚臣,越看越觉得这才是真正的金主。她早前在许多男人身上也探索发展了些许本领,谁知这些在别人身上百试不爽的招术在杨瀚臣这里完全行不通。她听说杨瀚臣非常重视家庭,对继女好的不得了,也许这种人喜欢温柔贤淑的,吴小姐改变策略。

    机会来了,她听杨瀚臣的秘书同人讲某天杨瀚臣没有安排任何活动是因为小孩过生日。她打扮得自认为时髦高雅,又到百货商店买了几样东西跑到杨瀚臣公司,“杨总,顾先生听说您家的千金过生日一定让我送礼物。”

    “只是小孩子,何必呢?”

    “不只是这样,顾先生又一直挂念老夫人,说一定要我去代为看望。我想趁着这个机会去对老夫人做一下拜访。”

    顾瀚臣心里冷笑,还真是不死心呀。“那吴小姐就自己去好了,我今天还有些事,不能直接回家。”

    吴小姐非常高兴,去秘书小姐那里要杨瀚臣的住址。

    苏小朋友的八岁生日,苏绍仁在自家举行了露天烤肉会,亲戚们都悉数到场,还有公寓的租客们,苏怡然的舞伴哈里和另外学法语和跳舞的同学及他们的父母。

    苏绍仁邀请过伍春兰的孩子们,但伍春兰找个借口推掉了,但礼物提前备好,苏绍仁也没说什么。伍春兰对孩子的保护给苏绍仁一个启发,她想着和苏怡然只差一天的江小妹,本来按她的意思,毕竟是有血缘的亲戚,但是如果用物质满足江家三口的话,就真的是好事吗?

    且说吴小姐在酒店里换了若干套衣服,她照着镜子觉得穿套装显得太成熟了——听说杨瀚臣的太太都三十多了,已经是黄脸婆了,那她就应该突出自己的青春靓丽。想来想去,找了一套现在香港最时髦的装扮,把头发散开,摆了几个她认为最吸引人的pose,又重新化了妆,十分满意的拿着礼物离开酒店。

    车子停在了一个非常安静的小区,吴小姐付过钱下了车,才发现这里都是花园洋房,她看了看门牌号码,兴奋的按了铃,过了好一会儿才听见门内有动静,“不要按了,不要按了!听到了!”侧门开了,应门的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她似乎被眼前的人吓了一跳,“侬找谁?”

    “请问这是杨家吗?”吴小姐用普通话问道。

    “这里是姓苏的,不是姓杨。”说着就关门。

    吴小姐对了一遍地址,认定没有错,又按铃,

    那中年妇女打开门,极为不耐烦的说,“都说了这里是姓苏的,你找错了。”

    “请问杨瀚臣住这里吧,今天是不是他女儿过生日呀。”

    “原来是找姑爷的,”她把吴小姐上上下下打量一番,“你绕到后门去吧。今天正门不开的。”

    吴小姐踩着高跟鞋绕圈子,肖阿姨关上大门超近路去找王梓珍。

    苏宅在这条街上是左数是第二家,吴小姐绕着围墙走了将近二十几分钟才绕到后院去,后院的角门虚掩着,她推门进去,被一个中年男子喝住,“找谁!”

    吴小姐吓了一跳,“我是来给杨总女儿过生日的。”

    “不晓得敲门呀!”老陈早接到报信的,说来了个女妖精,看她连最起码的礼貌都没有,不由得看轻她几分。

    吴小姐讪讪的,“我看见门是开着的,就进来了。”她惯会在男性面前装柔弱,果然,老陈也不好为难她,让她往里,说party就在室外,沿着楼走左转就看见了。

    吴小姐拎着东西踩着碎石小径,绕着小二楼走到头,往左一拐,果然,眼前一片绿地,靠着主楼那边铺着白餐布的长桌上摆满了食物饮料,旁边是两个大的烧烤架子,两位厨师正在为宾客们现场烧制烤肉,餐桌旁设了两个个巨大的白色遮阳篷,里面摆着户外用的休闲桌椅。这会儿,客人们大都到了,三五一群喝着啤酒谈笑风声,几个孩子们在草地上玩遥控汽车,居然很多都是外国人。

    这种场面吴小姐还是见识过的,那是她刚到顾氏上班,公司周年庆就在一个五星级酒店的游泳池旁设了这种自助宴会。看这个架势,杨氏一点都不逊色,连个小孩子的生日宴都搞这么大的声势。她寻找着杨瀚臣,果然,他和一个女人很亲密的站在桌边上说着什么。那位应该就是杨太太了。

    吴小姐仔细打量着杨太太,见她穿着一件浅色亚麻布旗袍,三十多岁的年纪,一双丹凤眼两弯细眉,身材苗条体格风骚,一看就是精明难惹的样子。杨瀚臣只穿了白衬衣配牛仔裤,非常的年轻英俊,这样的女人配他?……吴小姐觉得这个女人看上去难缠,但从杨瀚臣这边下功夫倒多了几分把握。她含着笑,走向杨瀚臣,“杨总,杨太太,”

    朱丹萍上下看她几眼,转头问:“瀚臣,她是谁呀?”

    “是四表哥的女职员,今天非要来上门送礼。”

    朱丹萍一副了然的笑了,“何必呢?只是小孩子生日,倒让人家跑一趟。”

    吴小姐见这两个人对她都冷淡,也不恢心,“我想拜见一下顾老夫人。”

    朱丹萍见杨瀚臣站着不动,便领着吴小姐往遮阳篷里走。

    吴小姐跟在后面,见遮阳篷居中的桌子旁坐着两个五十来岁的老太太,一个富态,一个清秀,杨太太走到那个富态的身边,“姆妈,香港四房的老四派人来看您。”

    两个老太太都看向吴小姐,目光亲切,嘴弯含笑。顾太太道,“哟,这是谁家的姑娘长得这么俊俏。”

    那吴小姐立刻摆出一副小女儿态,含羞带俏,“顾太太,我是香港来的audrey,四少总念叨您,我这样冒昧来访,请您不要介意。”

    顾太太心里冷笑,四房那个是在香港生的,都没见过她这个姑妈,还能念叨,不知道念叨些什么。眼前这个打扮的跟妖精似的,一看就不是什么规矩人,但她抬出顾家名头来,倒不好做什么欺小这样有**份的事情。

    绍仁领着怡然抱着两条毯子从大房子后门走过来。绍仁给顾太太腿上盖了层羊绒毯,顾太太拍拍她的手,“行了,招呼客人吧,不用管我了。”

    吴小姐见又来了一大一小,那大的只有二十来岁,与那清秀的老太太模样有些相似,只是年华正好,穿着白衬衫牛仔裤,头发扎了一条蓬松的马尾,白衬衫的袖口挽到肘弯处,露出两条雪白纤细的胳膊,左手腕上戴着一支翡翠镯子更显得肌肤光洁玉手纤纤。面容生得精致之极,只是神态从容,更显端庄。小姑娘也穿着白衬衫,一条牛仔工装背带裤,裤脚挽起,露出一节雪白的小腿,一双大头皮鞋。梳着两只羊角辫,巴掌大的小脸与旁边的大人仿佛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只是更加的精巧妩媚,两只眼睛充满灵气,此刻正对着她转来转去。

    吴小姐心里咯噔一下,难道……

    朱丹萍说道,“怡然,这位是来专程给你过生日的——是你香港四表舅派来的。小姐,你叫什么?”

    她暗中猜到眼前的那位年轻美女才是杨瀚臣的妻子,为了增加自己的优越感,于是开始另一套把戏,“oh, i’m audrey, i’m so happy to come to your birthday party,you're cute,”

    无论哪辈子的苏怡然都很讨厌某些台湾人香港人来到大陆,说话总是冷冻着舌头,一句话十个字至少要混搭两个以上英语单词,之后恍然大悟的体贴的再用想来想去的中文再讲一遍。

    有个电视专题片,讲一位海归老女强人做了外国大公司在中国的大班,她讲御下之道:在中国人面前永远说英文,在美国人面前永远讲中文。

    ——就是永远不让人明白她说话的意思呗?这样下属永远仰视她?

    ——在办公室她是坐着的

    ——噢,鄙视,不不,口误,是俯视

    ——太假了吧

    ——假假是有原因的,

    之后美国大班来中国视察,她接车之后居然给老板提箱子。想一老老的弱女子,那么多膀大腰圆的男士,就没人想过要过来关照一下女性?看着那些男人衣着光鲜,人五人六,都是假绅士,衣冠禽兽!

    ——也许人家爱表现,想想那么多男下属,只要一声令下,抢着露脸的人不要太多呀!

    ——啊,原来她连这个机会都不给底下的人,真狠!让她自己拎吧,累死她!

    同一期节目中还有一位真正的美人,曾经的选美冠军,电视主持人——苏怡然喜欢她,不仅仅因为她率真可爱,还有最重要的原因,由始至终,没听她讲一个英语单词(因为是中文节目)——虽然她是abc。

    现在的苏怡然依旧讨厌这种人。

    ——你的舅舅和哥哥们也曾经中英混搭呀?

    ——拜托,那是学习英文,和这种用英文当炫耀的装饰品不可同日而语。

    语言是什么?工具,用来和别人沟通交流的工具。不过,苏怡然对这种人早有准备。

    看苏怡然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吴小姐笑了笑,果然摆出一副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懂的样子,“对不起呀,就是——”她用五秒钟找合适的中文解释,苏怡然不给她机会再开口了,

    “quel pays vous êtes,ich kenne mich nicht mit ihnen,вынеиятакблизкогорасстояния,il tuo corpo troppo difficile da sentire il profumo,se?ora real no lleva falda de cuero de,あなたはどの国の言葉も理解していないようだ。”

    audrey吴傻了,但她的笑容只僵了一下就恢复常态,“小朋友真调皮,不过这种恶作剧姐姐是不会放在心上的。”她甩一甩波浪,大度的不计较。

    苏绍仁轻笑道,“怡然,好好讲话。”

    “我有好好讲呀!她扑上来,连中国话都不懂得讲,我就讲了几个国家的话看她听得懂哪一种,结果她都不懂。最后讲出来的是‘小朋友真调皮,不过这种恶作剧姐姐是不会放在心上的’(用手计数)一共22个字(23个!——23?再数一遍,嗯,23个,你数学真好!——……),一个英文单词也没加,原来是会讲人话的,害得我费了半天神。”

    “怡然,要讲礼貌。”瀚臣很是同情吴小姐,得罪了苏怡然的下场是很惨的。

    苏怡然跑到顾太太的怀里,“奶奶,讲礼貌也是要看对象的对不啦?否则就是对牛弹琴。”

    “那刚刚你讲了一串人家听不懂是不是也是对牛弹琴呀?”顾老太笑眯眯。

    吴小姐的脸绿了,难道我是牛吗?(波是假的,还不够大。——得,连奶牛都够不上。)

    “那位阿姨看见我就讲外语,我以为她是外国人,就用外语和她讲话,结果她一句也听不懂,最后同我讲了中国话,原来是中国人呀。可是好好的中国人为什么不讲中国话呢?”

    “那奶奶想问问你刚刚都讲了什么呀。”

    众人:我们也想知道的。

    于是,苏小朋友再次发挥了她好为人师的精神,一句句详细解释。

    quel pays vous êtes?你是哪国人?(法语)

    ich kenne mich nicht mit ihnen,我和你不太熟。(德语)

    вынеиятакблизкогорасстояния,你别和我距离这么近,(俄语)

    il tuo corpo troppo difficile da sentire il profumo。你身上的香水味太难闻了。(意大利语)

    se?ora real no lleva falda de cuero de。真正的淑女是不穿皮裙的。(西班牙语)

    あなたはどの国の言葉も理解していないようだ。看样子你哪个国家的语言都听不懂。(日语)

    众人乐不可支,苏绍仁忍得好辛苦。文远凑过来,觉得每句话都很正确呀,有什么可笑的?

    文远问,“妹妹,为什么淑女是不穿皮裙的?”他看街上好多赶时髦的小姑娘也会穿皮裙呀。

    “小孩子家家问什么?”难道告诉你国外穿皮裙的都是做人肉生意的?“你只要晓得真正的淑女是不穿皮裙的就好。”

    奶奶们不知道,但还是被她指着哥哥说小孩子那句逗乐了。

    “谁说的,麦当娜就穿皮裙!”吴小姐不干了,你们这帮没见识的土包子。

    “笑话,麦当娜是淑女吗?她时髦是没错了,前卫是没错了,可她的形象跟淑女是不搭界的好吧。”跟我斗,看来段数不够高呀,转回头蹭着顾奶奶,“奶奶,你知道吧,麦当娜呀只穿着形状像圆锥的胸罩和小内裤在床上跳舞,同时让很多个男人摸她——”眼神怪异的在奥黛丽小姐身上打个圈,“原来这位阿姨是那种人呀!奶奶,我要去洗个手。”

    “奶奶同你去。文远,快走!”

    奥黛丽=病毒,害怕病毒传染的顾老太拎着两个小的离开。

    杨瀚臣无限同情这位吴小姐,你太轻敌了,没有经过事先侦察就把火力打错了地方,结果碰上了真正有攻击性的精锐部队。

    同情归同情,但他喜欢痛打落水狗,“吴小姐,你看我们家的小孩不大喜欢你,所以我就不留你做客了。您请离开吧。”

    说罢拉着绍仁走开了。

    绍仁不明所以,“哎呀,来了是客,不好赶人走的吧。”

    吴小姐拎着礼物,谁都不来理她,一时间好不可怜……

    ——难道你当初学n国语言就是为了打嘴仗的吗?

    ——恭喜你,答对了!

    ——你的答案实在是太多了。

    ——谁说答案就是一个?人生不是单选题,而是一个过程好吧,可以吃了这样吃那样,玩完这个玩那个。结婚也是一个不行还可以离了再找的……

    ——行了,我懂,你不用再发挥了。

    感谢诸国际友人的大力支持……名单如下:

    法国友人亚各布

    德国友人克劳迪亚

    俄国友人阿妮亚帕莎

    意大利友人乔万尼

    西班牙友人玛丽亚

    日本友人高桥树里

    第二卷 黄金的八零年代 鞋子和金子

    转眼又是一年,89年的除夕,苏杨两家一起过的,因为苏家的儿子孙子都去了美国,两家现在有点不分彼此的意思了。苏培琛带着徒弟赵立洁给顾怡蓉治了一年的腿,现在顾怡蓉叫苏培琛弟弟,王梓珍妹妹,三个人时常聊天喝茶打点小麻将,当然了,第四个凑手的永远是苏怡然。

    ——苏怡然:输赢不要紧,重要是掺和!

    初七两家也在一起过,因为初七是绍仁的生日,这也是绍仁进门后第一次过生日,办得很隆重。朱丹萍除了操办宴会,还要亲自下厨做面。苏怡然不好明面上说还是朱娘娘做的牛肉面最地道好吃,怕伤了绍仁妈妈和瀚臣爸爸的心,但多吃了一小碗。

    绍仁当寿星这天收了不少了礼,瀚臣兴致勃勃的看着妻子拆礼物,他把自己的留在最后,反复想着之前和女儿对的词,觉得这次最佳肯定是自己的很是得意。但看到绍仁拆到一双高跟鞋,非常高兴的样子,瀚臣撇撇嘴,“又是chaussures à talon haut(高跟鞋),那个乔万尼就不会送点别的呀!哪有大过节的送鞋的,没常识。”

    绍仁对他这种时不时都要吃点飞醋的行为很是不屑,根本不看他,试穿着鞋子,到衣镜前照照,“是你没常识好吧。在欧洲,送人一双好鞋是祝福的意思,穿上好鞋会把你带到好地方。”

    “这是中国。”

    “可乔万尼是意大利人。”话说红色高跟鞋配什么衣服好呢?

    “反正——”

    “反正是你小心眼。”反正配这套睡衣是不行的。

    “是,是,我小心眼。”瀚臣从后面抱着绍仁,“你还没看我的礼物呢……”

    瀚臣真的挺小心眼的,不过这也不妨碍他光顾乔万尼的生意。因为,穿过高级订制鞋子,就无法再穿从商店买的鞋了。

    之前乔万尼同绍仁去意大利,首先参观了自家的作坊。作坊不大,在马尔凯区。别看这个区的面积不大,却有多达2700间制鞋工厂分布在这里。prada,gucci,calvin klein,versace,roberto cavalla还有tod’s的工厂都在这里。

    所有的工厂都长得差不多,工作间里除了堆满制鞋工具的桌子就是鞋柜,一间屋子都是鞋楦,一间屋子都是成品或半成品的鞋。十几个鞋匠年龄有老有少,看来这门手艺是不会为了传承而发愁的。

    生意谈得很是融洽,乔万尼的父亲还亲自为绍仁做了一双鞋。

    量脚定制皮鞋的第一个步骤当然就是要根据穿鞋人的脚来制作鞋楦。

    “鞋楦不是单纯的脚模,它肯定要比脚大的,哪个部分大多少都有严格的规定。而制作不同种类的鞋子,就算是为同一个人定制,所用的鞋楦都不同。在制作鞋楦时不但要考虑到人,还要考虑到鞋子的材料,穿着的环境,功能等等。想要做一个优秀的鞋匠必须具备人体解剖学,物理,化学,数学等方面的知识,由此可见,制作鞋楦所包括的科技含量丝毫不亚于医生做一个外科手术。而只有最顶级的鞋匠才能制作出最好的鞋楦。”乔万尼骄傲的说。

    乔万尼的父亲在纸上作注明,把绍仁的两只脚最细微的特征和差距都记下来。绍仁本来还挺不好意思的,但是看着乔万尼父亲严肃认真的态度,不由得对这个她刚刚接触的行业产生了敬意。

    乔万尼带她接着参观,并给她讲解制鞋的过程:“其实很简单了,有了鞋楦,把在鞋楦上的设计复制到纸上制作纸模,沿着纸模对皮鞋进行切割,接着把这些皮革缝合做出鞋帮,这就有了皮鞋的表面。将鞋帮套在鞋楦上,修出鞋的形状,这个过程叫做敲合,最后把鞋跟和鞋底装上,就算完成了。”

    乔万尼带绍仁来到另一个车间,这边存放着很多皮革。“鞋子要想做得好,就得挑最好的皮子。但好皮子的数量是有限的。人们不知道,其实大多数的小牛皮都是来自英格兰的(这也是英格兰制鞋出名的原因),可是我们的制鞋商会将最好的留在意大利,由工艺最好的工人将其做成最好的皮鞋。所以,最好的鞋子还是意大利制作。其它皮料,比如贴着脚底部分的皮料来自德国;像鳄鱼皮、鸵鸟皮、蜥蜴皮和蟒蛇皮这些稀有皮料则是来自世界各地。”

    “选皮料,首先是颜料然后是纹路,还要检查皮料的薄厚是不是均匀。因为里面还要贴一层皮料,这就需要打磨,把皮料的边沿部分打磨,这样两层皮料缝合在一起之后还是只有单层的厚度。”

    “在一幅可分为三层的皮料中,最昂贵的皮鞋只会采用中层最嫩滑部分来造鞋。而且皮鞋成形后,至少要打几层蜡,每打一层蜡,必须间隔一晚的时间让皮革完全吸收蜡质且干透,才在上面再打一层蜡,这样几道工序下来,皮鞋就有了层次了。”

    ……

    那天,绍仁从作坊出来的时候已经夜幕降临了。作坊外是一个小山丘,种着橄榄树,绍仁站在山丘上,望着眼前灯火初上的景色,不由得心中产生了某种悸动——什么时候,什么时候国内的苏绣产业也能达到这种规模,不止是苏绣还有陶瓷等等一些代表着中华民族的智慧结晶都能如同天上的繁星点点,把这样的美永存在人间。

    乔万尼同绍仁合作之后,在香港和上海都设立了工作室,不过两边的侧重点不同,香港主要是高级定制皮鞋,上海这边则是皮□带等配件的生产地,主要消费群体还是香港少数富人。过了几年,上海这边的定制皮鞋的发展势头也开始迅猛起来,他在苏州等地又设了分厂——上海的地皮人工等在几年之后就贵的吓人了。

    第一年配件里卖得最好的是一套四款的手柄梳妆镜,纯皮包镶的镜子从几千元到上万元不等——在镜子背后有一只漂亮的小甲虫,两只翅膀是红宝石,两只触角的顶端是两颗小小的黑曜石。——没错,这就是“蘇”的标记。苏绍仁的高级成衣定制的商标就是“蘇”。

    说起标记,它的设计者是苏怡然。她87年去香港的时候是带着作业去的,她许诺孟婆婆做个成物回来。可惜,我们都知道她去了之后就玩儿疯了,每天能耐下性子写篇大字,画两笔画就不错了,绣花?哼哼……但为了完成作业,她求了奶奶绣了两颗海棠果,她呢,就在海棠果上绣了一只展翅欲飞的瓢虫。等她回上海同奶奶妈妈去苏州看孟婆婆,本来是硬着头皮,准备了一车的甜言蜜语,只等孟婆婆生气就开始哄,谁知道,孟婆婆夸了一句,“好巧的心思,这只虫儿倒像个活物。”

    孟婆婆自然知道像苏怡然这样的孩子学苏绣不过是贪个新鲜,但因喜欢她就有了师徒的名分,本来也没指望着她能学有所成,虽然绣不好,但苏怡然每每在构图设计方面的巧妙心思还是让她老人家颇为欢喜。

    绍仁看那只虫儿倒是灵光一现,觉得这个图案倒可以作为“蘇”的商标图案。苏怡然看妈妈真的在两地注册了瓢虫的商标,不由心头一动,这要是注册英文的,那就该是ladybird,要不然顺便把lady gaga也注册下,哈哈哈哈……

    苏绍仁同乔万尼的合作可以说是生意场上的黄金搭档,两个人一见面自然行为会亲密一些。杨瀚臣无可救药的吃醋,但他吃醋的方式很可爱。比如现在,他就哄着绍仁打开他的礼物,

    “什么东西这么沉?”绍仁接过盒子,沉的差点失手落地。

    瀚臣帮着她拿盒子,绍仁打开盒盖——里面居然是一块金砖,上面印着一只可爱的猴子抱桃的图案。

    绍仁愣了一会儿,笑了,“这是什么?”

    “金砖!”

    “真的是金砖?”

    “嗯,就是那个比真金还真的真金!”

    “瀚臣,你送我这个干什么?”她没想到瀚臣会送这样的东西。

    “金子好呀,保值,你看,我现在的钱呀房产呀什么的都交给你,留的私房钱呢打成金砖也送给你,我一分钱也不留的,所以你要好好对我,好好养我,好好爱我!”

    绍仁抱着瀚臣,和他在一起就是这样踏实,这样温暖,这样幸福……

    “怎么样?我的礼物最好吧!是不是比乔万尼的那双鞋好多了?”

    绍仁:“……”

    其实瀚臣不知道的是,绍仁每次看到乔万尼送的鞋子,就会想到乔万尼的父亲在她试穿那双她生平第一次订制的鞋子时说的话,“恋爱和选鞋子差不多,最初都是选外形,但究竟合适与否必须试穿过才知道,也许别人穿很合适,但自己穿却很磨脚。你的鞋子穿对了吗?”

    每次想到这句话,她看着瀚臣就会觉得幸福。“是的,这个人真的再合适不过。”

    令绍仁无语的事情是,之后每年瀚臣送的生日礼物都是金砖,除了底部标着年份,只是上面印的图案会变,十二生肖之后是十二星座……瀚臣终于得道成为最佳丈夫,最佳父亲,但他送礼物的水准同乔万尼一样的万年不变,一点意外之喜也没有。

    但幸福没有意外,是不是人生最大的喜悦呢?

    第二卷 黄金的八零年代 愿景

    88年还没入冬的时候,苏家就都搬到杨瀚臣的房子里去了——顾老太和大儿子瀚方合住的大宅及顾家桢的房子早已经装修完毕,大家几乎是一同搬的,要不是苏怡然说油漆味讨厌,顾老太早就搬了。苏家倒不用装修,只是瀚臣真的把那条街上剩下的几家花园洋房都买下来,已经陆续动工了。公寓的隔音效果还好,再说他们早出晚归,受的影响也不十分大。

    要说那些位邻居早有想搬家的念头。一样是花园洋房,苏家的就又舒服又漂亮,他们的房子相对来讲就破旧不堪。可是要舒服漂亮需要有条件的,既然舍不得花大把钞票,别说是重新装修,就是日常维护都非常困难。有两家海外有亲戚的,就跟着移民,还有几家,倒是不移民,只是人口太少,住大房子简直像住老鼠洞,能把这个破房子卖掉,再到别处买处套新房,既省心又省力还能有一大批钞票入帐,所以房子都卖得非常痛快。靠边的那家卖得最痛快,他们老两口带着两个儿子过。儿子们结婚了,两妯娌的亲戚都陆陆续续住进来了,一开始只是说借住几天,倒后来像是比赛似的,你住一家,我就住两家,住到最后,房子里挤满了人,而且都是外人。老的老小的小整天没有一刻安静的时候。杨瀚臣简直就是老两口的救命星,房价都没讲,当天就把手续办了。第二天老两口就搬走了,剩下的人走的就不那么痛快了,磨了一个礼拜,杨瀚臣大手一挥,拆!门窗都卸了,走了一大半,还有那用布和棉被当窗帘门帘的又坚持几天,水电都断了,才走干净。

    几处房子早都拆了——住成那样,还不如都拆了重建来的省力。最早买的那一处倒是翻修好了,因为左右都是工地,就盖了一层防尘布,瀚臣领着绍仁去参观,虽然外景就没法看了,但是到了里边,还是被震惊了。

    绍仁进了房子,一时间以为自己还身处法国卢浮宫呢。整个大厅金碧辉煌,墙壁都有镀金细木装饰,悬挂着油画和精致挂毯,四周陈设着仿17、18世纪的镀金雕刻家具摆设品。屋顶正中央倒悬着一只巨大的水晶吊灯更加使得房间熠熠生辉,极尽奢华。

    瀚臣把绍仁引到大厅左侧,打开了巨大的对开门,瀚臣开了灯,原来是一间巨大型的宴厅,依然是豪华吊灯,镀金细木装饰的面壁,只是墙面是红色的,真是富丽堂皇。瀚臣在绍仁耳边嘿嘿一笑,“眼熟吧,我把爱丽舍宫的国宴厅挪来了,只不过地方小,摆不开‘u’形宴台,就只是一张长餐台,”

    “十足像,不过烛台好像——”

    “千万别看细节,一看就穿帮。我打算等有时间去欧洲淘来,现在的都是仿制的,时间太紧,糙点也是没办法了。不过吊灯是十足的古董,装修摆设就是九处假一处真,有了这个灯,整个屋子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像把那层贼光抛掉了一样,老婆,我干了这个才觉得自己有做仿制建筑的天才。”

    宴厅对面的是沙龙。几组沙发把空间分割成若干小空间,还留了乐队的位置。

    二楼都是包房,但每套房间的装修风格不同,颜色上也有很大的反差。杨瀚臣说这是怡然给他的灵感——既然来的都是身份特别的会员,那就要让他们能够感觉到自己的特别之处,所以每套房间都有自己的特色,这样会员就可以根据自己的爱好选择房间,然后形成习惯的来到这里,就好像回归到另一个属于自己心灵释放休息的空间。但每个房间的基调都是一样的:奢华。这种奢华会隐隐刺激你的某种情绪的释放。

    ——刺激人扔钞票吧!

    ——不要那么直白!但是你说的也没差。

    三楼的布置很像一个开放式的夜店,设有酒吧,红酒屋,雪茄屋,还有台球室。

    两个人回到街口的时候,瀚臣对绍仁说,“我不但要把这一条街都买下来,将来还要在大上海盖最高的大厦,让大家都知道,杨氏在我手里比老一辈的还要强!”

    按照杨瀚臣的计划,初夏的时候带着妻子女儿去欧洲玩一圈,顺便去订些会馆用的餐具摆设等等,临要走的时候,出了点小状况——苏绍仁怀孕了。老人们坚持要她留下来养胎。杨家小三口走不成了,走的是苏家老两口和孙女。

    87年王梓珍在香港那间英国银行给苏怡然办理了更名手续(应该是正名手续),不久英国的王家就知道这笔巨款有人承继了。王家在英国从20世纪初期发展到现在,已经不是过去的王家了,但老一辈,也就是王梓珍还有位胞兄还健在,他听说承继财产的不姓王,就以为妹妹已经不在了,为此还生了场大病。后来他的儿子辗转托人打听到其实王梓珍还活着,老人非常开心,又病了。左右忙了一年多,他们才通过香港的夏佳理联系到王梓珍。

    王梓珍听说胞兄还在人世,当然又惊又喜,连忙找杨瀚方,出国手续很快就办好了。

    苏绍仁觉得这又不是头一胎,而且根本没有不良反应,就想让杨瀚臣陪着父母去,但苏培琛摇头,坚决不答应。

    王梓珍和女儿说悄悄话,“怀孕的时候当然要丈夫多陪陪,要不然他都不晓得女人怀孕生养的艰苦。他陪着你,你们的感情才能更融洽。两口子过日子还不是互相为对方想吗?如果他什么都觉得没所谓,那久而久之,这老婆孩子也成了没所谓了。”

    王梓珍前脚走,顾怡蓉后脚来,“你现在呀,什么都不要做,趁这个时候多使唤使唤他。他见你辛苦也自然多体谅你,你要是不让他做,那他就觉得怀个孕也没啥,别心疼,累不坏的。”

    苏绍仁忍着笑,送走婆婆,杨依月的电话就到了,“……我告诉瀚臣了,让他别偷懒,其实也没啥可干的,什么都有阿姨做!”

    杨瀚臣只觉得老婆一怀孕,他就被世界抛弃了,姆妈是媳妇的亲妈,姐姐是媳妇的亲姐,嫂子自不必说,本来向着他的丈母娘跑英国探亲去了,他本人呢——看绍仁一眼——幸福呀!

    绍仁对他依旧温柔体贴,只是现在因为怀孕不时有点小要求——水果呀,我帮你削,果汁呀,我帮你倒,想吃什么,家里没有我帮你买……只是有的时候他实在想买也买不来。媳妇要吃东北的酸菜,那是啥?打个电话问伍春兰,春兰说酸菜是东北过冬前腌制的大白菜,这个实在太有难度了。心疼媳妇吃不到不知啥味儿的酸菜,杨瀚臣不知从哪儿淘来的四川泡菜,这个也挺好吃。看绍仁吃得开心,瀚臣又淘来两大罐,小气得谁也不让吃,把朱丹萍气得,“你这个小子,当心我以后不给你煮饭!”

    “你给绍仁煮就行,我跟着她吃。”

    朱丹萍蒋芳蕊两姊妹看着绍仁眼热,回家同丈夫讲,两个丈夫反应都一样:“要不然,我们也再生一个?”

    得到的回应也相同,老拳一记!

    六月,苏家三口从欧洲回来,给杨瀚臣一个意外之喜,王家旗下有个公司专门经销餐具瓷器等等,还送了一些样品。不止如此,王家的生意做得很广,特别邀请杨瀚臣去英国商讨合作事宜。杨瀚臣到底抽空去了两个礼拜,又急忙忙回来——按他的话说,不能离开老婆超过一个月。同他一起去的杨瀚方夫妻两就待的时间比较长,但两兄弟的收获都很丰厚。

    苏杨两家在期待新生命的到来,不觉这一年又到了年尾。苏怡然很关心一个问题——如果弟弟在90年生的话那就和她差了一代人,不要!她可不想差太多;可是到底是80后还是90后她说得不算呀。大人可没她那么多心思,哪天生的不还是苏家的外孙杨家的孙子吗,有啥差别?

    苏绍仁的困扰是怀这一胎她的脸上开始长斑,本来她肤色白,现在倒成缺点了。瀚臣现在不让她照镜子,怕影响她心情,“你长什么样我都记在心里的,再说了,我能嫌弃自己孩子的妈妈吗?”又对着绍仁硕大的肚子说,“臭小子,都是你害妈妈心情不好的,如果你将来不听话,我就要教训你!”

    苏怡然一点都不担心妈妈变不漂亮,她有秘方的。早在苏绍仁开始长第一块斑点的时候,她就找小赵医生寻找美白之路——这个可是非常重要的,没准儿哪天她也用得上呢。结果是正牌孕妇不能吃的时候,三家娘子们都开始吃补品。别说,真的非常好用,年纪大的效果差一些,但朱丹萍蒋芳蕊吃完之后皮肤都变得又白又细,年轻了好几岁。苏怡然也吃,小姑娘的主意很正——底子好也要保养的,她要把最佳状态一直坚持到极限,最好三十像二十,四十像二十,五十像二十……贪心的女人啊!

    ——也是,没有哪个女人不爱美吧。

    爱美的小女人苏怡然得偿所愿,在1989年的最后一天迎接到弟弟的降生。

    第二卷 黄金的八零年代 番外:小小少年(三)

    翻开恭然的学生手册,上面的老师评语几乎像是印下来似的:该同学勤奋好学,聪明刻苦,成绩优异,讲礼貌守规则,上课认真听讲,课后完成作业情况优秀,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从小学三年级开始直到高中(没毕业),一直如此。如此优秀,让别人妈妈羡慕得眼睛发绿的好学生有着不能对外人言的苦恼!那就是——其实我并没有那么优秀!最起码,在我心里,优秀的人就要像妹妹那样。

    ——其实你不用这么想,你妹妹她不是人,不,她不是正常人,她其实就是一个披着小红帽的大尾巴狼!

    ——呸!你才是大尾巴狼呢!怎么说话呢?!人家是穿越人士,成天装小囡已经够痛苦了,有本事你穿个我看看……

    ——我也想,最好像明月那么美,范闲那么牛x,廷珑那么好命,淑宁那么本事,再找个齐懋生那么好的老公,生个悦影一样带点儿霸道的孩子……齐活儿!

    ——……

    妹妹是家里所有人的宝贝——包括两个哥哥,从来都认定那是嫡嫡亲的妹妹。什么堂妹表妹,啊,表妹有一个,是大姑姑生的,那是一个又丑又闹又爱抢人东西的讨厌鬼。妹妹周岁的时候,大姑姑把弟弟的小汽车抢去给表妹,表妹把汽车摔坏了。弟弟心疼得都哭了,妹妹当时用小手抚慰着弟弟,恭然揪起的心也被妹妹的笑容抚平了,那时,妈妈也笑了,妈妈此刻的笑容和之前留在恭然内心深处的笑容叠在一起,他忽然懂得,那是发自内心的笑容,所以很美,很真。那是只有面对真正的亲人时才能浮现的微笑。

    从那个时候,他能感受到妈妈对妹妹的好同对他们兄弟的好是一样的。

    但随着妹妹的成长,带给他的压力和快乐几乎不分伯仲。

    不过,这种压力在他随父母去美国之后就不存在了。适应了新环境之后,他很轻松愉快——再没人拿着他比来比去了,他也不会自虐的同妹妹比什么。在美国的学校你成绩好不代表你能力强,想申请好学校你还要参加各种活动,拿各式各样的分数——其中居然有生活分,恭然在妈妈的帮助下学习包馄饨,老师和同学们都很买帐,那科恭然又得了a+。

    恭然和憬然在美国都过得很快活,憬然的课外活动是电脑和棒球,他是投手。恭然要面临着大学择校,全优生的他最终还是选择了医学院,学校嘛,他选择了哈佛,不因为哈佛最有名,而是因为他喜欢波士顿。憬然才高二,而且只要有电脑,他去哪儿都一样。——这当然是句玩笑话。

    两个少年终于步入了青年的行列,看着他们日益长大日益沉闷,作为作者的我又有什么办法呢?距离他们结婚生子成家立业尚早,真是没什么题材可写的,我又不能让他们去唱high school musical——八一八娱乐绯闻还行,音乐剧还是交给adam shankman之类的牛人吧。

    少年们长大了,不过没有关系,因为现在,我们终于又迎来了一位小小少年——确切的说是小小婴儿——杨文然。杨文然的出生固然像苏怡然希望的那样在80年代的最后一天,但从他出生之后,陆续有一些事情让苏怡然头疼。

    第一件,杨文然有小名而她没有。

    若是把时间往回调个两年,苏怡然断不会因为这等事情苦恼,她是谁?有着成熟完整人格的大龄穿越女,可是自打妈妈再婚后,她就越来越像个真的小孩子那样,还时不时的同大人撒娇——

    “为什么我没有小名?”

    “怎么没有?宝贝、宝宝、心肝儿、小祖宗、天使、小人精、公主……”

    是呀,为什么没有呢?因为她生下来就被大家用以上的称呼叫惯了,而苏老爷子觉得除了苏怡然之外,苏怡然还能叫别的名字吗?

    为了惩罚大人们的失职,苏怡然决定,从今天开始再也不吃绍仁妈瀚臣爸煮的饭了,尤其是牛肉面!

    ——瀚臣:这个真的也要我负责吗?

    ——不喜欢你爹妈做的饭就明说,何必绕个大圈子!

    ——苏怡然:我从来就没说过我爸妈做的饭难吃。真的,从来没说过。当然了,如果他们不再给我做牛肉面的话,我也一样的爱他们,或者更爱一点点?

    ——瀚臣、绍仁:……

    ——喂,杨文然的小名到底是什么呀?

    哈哈哈哈,说起杨文然的小名,那是他奶奶顾怡蓉起的,既然文然爸爸的小名叫小咪,那么文然的小名就叫小小咪——哈哈哈哈……

    想不到吧,长着184的身高,身材健壮,英俊潇洒的杨小舅居然叫这么可爱的小名——也是,谁没有“年轻”的时候呢?

    ——那么生意场上老奸巨滑的杨瀚方呢?

    ——他是小咪的哥哥,你说呢?

    小小咪最可爱的时候是他长到三四个月还是五六个月来着,胖乎乎的,一双笑眼,见谁都乐得很开心。他喜欢看妈妈的时装杂志,尤其是较大幅的人物照,每每捧着那些美女就笑,还要亲,亲的时候必流口水。后来苏怡然发现了真相,其实小小咪并不具备什么太高级的审美水准,他喜欢脑袋大的彩色照片,换一张同样的黑白艺术照,他就不感兴趣了。但是也怪,他只亲女生,不亲男生——从小性向就很明显。

    小色鬼小小咪再大点,懂得和彼得争风吃醋,姐姐抱彼得他也要姐姐抱,彼得玩什么,他也要玩。这两个孩子的语言都学得有点混乱,有个时期口齿不清的现象非常严重,但过了那个阶段,几个国家的语言都讲得非常好。

    苏怡然在十一岁的时候就去上学了,一开始是在香港,后来去了英国。按理说两个孩子分开两地应该陌生的,可是一见面就腻歪在一处,小小咪会用几国语言对彼得声明他的主权:“这是我姐姐!”

    可是彼得觉得自己是先来的,他也会分辩,“姐姐也是我的。”

    两个人因为姐姐从小争到大,但感情非常好,成天在一处。苏怡然就想给小小咪起个外号叫潘。后来觉得潘本身的含义太h太暴力,还是算了吧……

    第三卷 奇妙旅程,九十年代

    蘇公馆的跳舞会(上)

    90年代头一年,1990年,对足球迷来讲是个好年份,世界杯在意大利举行,但获胜的是西德队,这也是西德这个名词最后出现在官方文件的一年,因为东德西德在这一年合并了。真是分久必合!

    合久也有分的,苏联的几个加盟共和国纷纷独立,但是那毕竟是国家级的大事,又离那么远,老百姓能过安稳日子就行,所以阿妮亚一家不安了几天之后,该干嘛干嘛。这家除了彼得都又兼职了,他们的新工作是蘇公馆的形体指导,而céline还兼任礼仪专家。

    提起蘇公馆,名气很大又没什么名气,在有钱人的圈子里,那是一个传奇。即便在上层的圈子里,蘇公馆也是非常神秘,但它其实就是一家会员制休闲中心。能成为蘇公馆的会员不是有钱就可以,简单讲,它就是一个大沙龙,而凡是同杨家有生意往来的高级客户才有资格进入。每年按缴纳金额制定会员等级。

    休闲会馆提供如下服务:一,身体保健。每年两次市一级医院全面体检预定,由专业医学保健专家针对个人身体状况提供养生保健方案,由蘇公馆负责提供养生药材和养生食材;由蘇公馆提供专业运动指导及泰式spa。二,饮食娱乐,蘇公馆常年聘请已退休特级厨师提供私家菜服务,且每季头一个月及节假日会特聘国外名厨做特邀服务。三,休闲,设红酒屋,可预定世界名酒。四,修养课堂,由专业人士每月免费讲座。五,有资格预购“蘇”绣高级定制服装及意大利高级定制皮鞋。六,可参加每年两次的跳舞会。……

    缴纳了会费是不是就可以免费享用以上服务了呢?答案当然是否定的。首先检查身体是免费了,可是羊毛出在羊身上,你要说它免费那就勉强算是吧。保健医生提供的养生方案也是“免费”的,但所用的药材和食物是高价定制的。专业运动指导是免费的,想额外学舞蹈武术则是要付钱的。泰式spa和餐饮这一块不但要另外收费还要提前预定。专家讲座免费没错,但要想得到一对一培训,比如如何喝酒吃饭如何说一口流利的交际外语则需要预定和费用。红酒是不会免费的,但是可以免费提供各式酒杯,当然了,如果杯子碎了,那得额外掏钱——话说进口的高级货是很贵滴……

    至于“蘇”绣服装和意大利手工皮鞋,每年只有少数的预订名额,你下手晚了就等明年吧。

    但最贵的则是参加蘇公馆的跳舞会,第一次面向会员的跳舞会是90年的最后一天,头一年的门票就高达一万一张,这是唯一一个让会员有机会带上非会员的亲人朋友进入蘇公馆的途径。400张门票只在舞会当月第一天认购。所得收入扣除舞厅使用费、工作人员服务(包括乐队)费用、酒水费等等,剩下的所有资金都注入杨氏基金会。而基金会会把收入分成几部分使用:一部分捐给联合国红十字会;一部分捐给政府以做当年受灾害地区的援助;一部分捐给医院购制最先进的医疗器械及药材;最后一部分则投给上海中医研究会。

    既然是慈善舞会,那么舞会过程中还有捐款拍卖等活动,所以这个舞会的影响和收入都非常巨大。

    既然是既得利益者,作为上海中医研究会会长的苏培琛就不会再对这个烧钱的蘇公馆有什么异议了。

    杨瀚臣早就对蘇公馆的经营给众人做过详细的解释。

    虽然蘇公馆面对的是少数群体,但所产生的影响并不只限于上层人物。他聘请名医苏培琛及其弟子们做专家,固然是直接为富人们服务,但是在这种深入的研究中,他们可以把经验著书立传,把医药知识养生方法普及给大众。老百姓们只花几块钱或是十几块钱最多几十块就可以和这些投入上万甚至十几万的人获得一样的知识。

    至于其它的超豪华服务,所得收入除了每年蘇公馆维护保养及工作人员酬劳,其余的都捐给社会了。做了善事不说,在医疗投资方面那可是利民的大事情。尤其是捐给上海中医研究会的那部分,倒不是杨瀚臣故意讨好岳父,而是中医研究发展保护实在是迫在眉睫的大事,我们自己的国粹不好好保护,这本身就是浪费就是犯罪!——说起需要扶持的项目太多,杨瀚臣都觉得自己筹这点儿钱简直是杯水车薪,这费用还是太低了!原创网 @

    于是苏培琛也不再提什么奢侈过头的话了,也不再说大地和burberry同样的东西一个卖了芝麻价一个卖了天价。

    孩子们会赚钱,而且会花钱,让老人们都很欣慰。

    最让苏家老两口贴心的事是杨瀚臣在崇明岛投资了几个农场,专门做无公害蔬菜和药材种植。而改回原名叫江大柱的就在其中一个农场做个小负责人,他一直一个人带着女儿,开始的日子比较艰难,但有了这份工作,女儿可以得到良好的教育,而他们的日子也开始富裕。但杨瀚臣安排的很巧妙,苏家人在这件事里并没有出面。既然都过得很平静,还是保持这种没有太大关联的状态最好。

    一万块一张票的舞会还要让人们趋之若鹜,拼命想挤进400人的大名单,除了要证明自己站在城市的最高层,跳舞会本身也的确吸引人。

    蘇公馆占地一整条街,面积很大。最左边的就是跳舞厅,然后是花园、休闲馆、健身中心、spa中心,花园中有玻璃花房,也是凉房,休闲馆后就是露天游泳池,spa中心旁边就是苏家老宅,老宅旁还有一个宅院,杨瀚臣把它建成小宾馆,专门招待国内外贵宾。为了不影响岳父家的安宁,公馆的出入口都在另一条街上。

    舞厅的名字叫镜厅,这个巨大的长方型空间完全仿制法国的那个“镜厅”。一面是落地窗,一面是镜子墙,墙面是绿色和白色的大理石面,几百块大小一至的镜子镶在墙柱之间。穹顶是弧形的,绘着精美的壁画,挂着细木雕花地板,水晶吊灯,宛若水晶宫一样。

    杨瀚臣上学的时候就对各国建筑都有了很细致的研究,他看过越南仿建的紫禁城,当时嗤笑道,这个牌楼还不如一个戏台有气势。他说的牌楼应该是人家仿建的天·安·门城楼。

    既然要做,中国人可不能那么小气,虽然不是造真正的宫殿,但整个跳舞厅还是气势宏大。连杨瀚方这位到欧洲出差像去一趟苏州那么平常的场面人物都忍不赞叹这个精巧而又庞大的仿制品——山寨货中的特a级产品。

    我们前边讲蘇公馆是一间会员制管理非常严格的,只有会员有资格进入且按等级享受服务,但会员的家属是不在此列的。这有点锦衣夜行的意思,许多人觉得自己享受如此奢华的服务而别人不知道,太难受了——我们得理解,不是所有人都喜欢低调的。所以跳舞会成了这部分富豪们唯一可炫耀的机会。一万块,小意思,多买几张请个老张小李,让他们晓得大爷平时是过这样水准的生活滴。

    可是进了跳舞厅,到了拍卖的或捐款的环节,在那么金光闪闪的氛围下,往外拍个几十万甚至上百万的都成了非常容易的事情——一时冲动而造成的后悔直到下次舞会开始前结束。

    在90年,上百万对普通老百姓来讲当然是天文数字,但对上海一些富豪,尤其是因为炒股票而成为新贵的人来讲,钱挣得容易,花得就流水般潇洒。做个不大恰当的比喻,就好像当年的北京亚运会,金牌得多了,就好像没早些年得金牌那么金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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