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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青雀流觞        书名:沉香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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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刹那芳华

    苏靖尧动作自然而又亲昵的将一块炖得熟烂的牛肉夹进我的碗里,浓眉微展,眼含笑意的看着我,“你要多吃点,最近有点瘦了。”

    我的嘴角微微扯动一抹笑,“嗯。”低着头将那块色泽美味的牛肉扒进嘴里,连着青菜囫囵的咽下。

    “慢点,牛肉刚刚出锅的,还有点烫呢。”苏靖尧低笑出声,顺手将一碗紫菜汤放在我的左手边。

    我看着他略微弯了弯眉眼,又低下头慢慢的扒着饭。

    “则溪——”

    我从低头吃饭的状态中抬起头,无声的看着苏靖尧。

    他看着我,嘴角带起一抹笑意,往日里冷硬锐利的眉眼带着一抹难得的柔和,“吃完饭我陪你出去散散步吧,最近的天气不错的。”

    “好。”我点了点头什么也没有说,继续埋头吃饭。

    苏靖尧又夹起一块离我稍远的蒜蓉藕片,“我知道你喜欢吃蒜炒的醋溜藕片,尝尝我的手艺,怎么样?”

    我看着苏靖尧期待的眼神,将藕片慢慢放进了嘴里,和着白米饭一起粗粗地咀嚼了一下,“挺好的。”咽了下去。

    “我忘记了,藕片离你有点远,吃起来不太方便的。”说着苏靖尧卷起衣袖的手臂已经端着那盘蒜蓉藕片轻轻放在了我的面前。

    我垂眼,将视线落在他微微敞开的领口处不经意□出来的略带着古铜色的肌肤上,轻轻开口:“没关系的,我能够到的。”

    本来打算饭后就去小区门口的小公园随便走走的我被兴致高昂的苏靖尧带着开车来到一个郊外的山脚,他拉着我的手,两个人慢慢地一起往上走。

    我站在宁山的半山腰处向下望去,这个城市的夜晚霓虹掩映的光影间犹如一张薄透的轻纱轻罩着笼住这个城市的面孔,看不透,摸不清。

    苏靖尧站在我的身后,他的手轻轻揽住我的腰,让我半倚靠在他的怀里,用他的体温为我挡去夜半袭来阵阵凉意的山岚微风。

    我低首垂眸,微微扫视着轻扶在我腰间的那只大手,修长的手指指节修长,有力。

    我微微阖上眼帘,听着耳际的岚风吹过,凝神处能隐约听到草叶枝柏被吹得低俯的沙沙声。

    “冷吗?”

    “还好。”我被苏靖尧又微微地揽进了他的怀里。

    “这里我经常来,尤其是在晚上,站在这里你可以看到大半个城市,或远或近。”苏靖尧揽住我,将下颌贴在我的头顶处,低沉的嗓音轻吐气息。手指指着下面的某个地方,“那个方向就是我们的家,左边不远处就是那个你经常去的小公园。”

    “则溪——”

    “嗯?”

    “你有很想得到的东西吗?”

    我沉默了半响,“——不知道。”或许不是不知道,而是不知道怎么说,尤其在对着他的时候。就更加的不知道如何开口了。

    “再过不久你就毕业了。”

    “嗯。”

    “想做什么?”

    “暂时还没有去想。”

    时间好快啊,转眼已经快到五月份了,而我在他身边的时间——

    “如果你想到了想做什么就告诉我。”对着他的视线,我轻轻点头,看着柔和的笑意在他硬朗的五官上慢慢晕染开来,看着他的眼中锐色褪尽,氤氲着朦胧的星光。

    这一刻我们彼此相望。

    “好。”我温顺的将头轻轻靠在他的胸口的位置。

    苏靖尧轻笑着从身后将我深深的揽进他的怀里,温暖炽热的气息笼罩住我,他用宽大的外套将我严严的包在他的胸前,我被他带进了一个只有他的世界,耳边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呼吸着他独有的气息,这一刻仿佛世界只剩下我和他,安静无比。

    夜晚的宁山,只有四周低鸣的草虫声伴随着我们俩一起静默,安宁。

    我在苏靖尧的怀里轻眨眼帘,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百折曲回,他,可是又想到了什么?

    可是我累了,累得不想再去想那些yīn诡曲折的事情了,那本就不属于我的世界。

    这是不是就是娜姐和曼姐曾经说过的人要认命?要低头,要弯腰?

    岁月静好,安淑霁朗的日子,不知道我还有没有力气去期待呢?

    我睫毛轻颤着轻轻的将脸埋进苏靖尧的胸前,苏靖尧的手臂轻轻地环抱住我,将我的人深深地依附进他的臂弯里,成为了一个世界。

    我蜷缩在他那静谧的气息里,只愿这一刻的静融可以持续得久一些,再久一些。

    在六月晴天高悬的天气里马上就要迎来毕业考了,我不断地翻找着资料努力的将手里的论文修改再修改,争取能得到优秀论文的a+。

    “啊——”半夜的时候我又一次的惊叫着从梦中惊醒过来。

    “怎么啦?”睡在旁边的苏靖尧早在我呼吸突然急促痉挛的时候就醒了。

    这时候我一身冷汗的惊坐了起来,双眼睁的大大的,心脏狂跳着,一时之间我整个人都是迷迷蒙蒙的,完全没有办法反应过来我是身在何地。

    苏靖尧将我轻轻的抱在怀里,大手轻柔的拍抚着我的后背,“没事了,不怕不怕。有我在的。”

    “这是哪?”

    “这是家里。”

    “这不是我家,我要回家,我要回家!”我从苏靖尧的怀里极力的挣脱出来。“我家不是这样子的!”我一把挥开他捧住我脸颊上的大手。

    “好,回家,我陪你回家,一放假就回家。”

    我扭头愣愣地瞪着身边的他,茫然的喃喃道:“你是谁?”

    苏靖尧被我一把挥开的大手又轻托起我的脸颊,生怕吓到我一般,声音放到最轻,隐隐带着小心翼翼的诱哄,“则溪,是我,你又做恶梦了。”眼神轻柔地望着我,漆黑的眼底一片的凝静。

    半响,依偎在苏靖尧怀里被他轻声拍抚的我才慢慢的回过神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听到我已经平复了下来,苏靖尧垂眸低视着我的神色,手上的轻抚仍然没有停下,一下,一下的力度放到最轻的慢慢的拂过我的后背,“你最近总是做噩梦,我不放心你一个人在家里,外面的事情刚结束我就回来了。”

    “哦。”我低垂下眼睛,望着自己的手指,我的指尖还在不由自主的轻轻发颤。

    苏靖尧顺着我的视线往下望,轻叹一声,“则溪,你最近是不是太劳累了?”温暖干燥的大手将我的手指和双手全部密密实实的拢含进他的有力的大手里。

    “——还好。”

    “你到底做了什么梦,吓的一身的冷汗。”苏靖尧的手指怜惜的抚过我冷汗涔涔的额际。

    “我忘记了。”我只记得有人在后面追我,我就拼命的跑,手里不知道抱着什么,死死的不放手,一直地跑一直的跑……

    “则溪,不要想太多,有我。”

    苏靖尧拢起一双浓眉,目光炯亮而又深邃,我听着他的呼吸声,慢慢闭上眼睛,有些事情我也不想去想,可是忘不掉啊。

    “娜姐,你最近都在忙些什么呢?电话总是打不通的。”看到电话上显示是娜姐的手机号,我连忙接起来。

    “则溪,你现在有时间吗?我想见见你。”

    “嗯,我现在在学校呢,刚刚把论文交上去了,现在没什么事情了。”我抬起手腕看了看手表,时间还不算晚,我语气轻快的冲着电话那端的娜姐说道:“娜姐你要是在家的话,我就去你家找你好了,我上次给你买的大枣顺便也给你拿过去。”刚才和教授聊了几句,大概我的论文能评上优秀论文了,辛苦了这么久,终于可以放下心来了。

    转眼我又接到好久联系不上的娜姐的电话,一时之间心情和头顶的天气一样,艳阳高照。我不由的嘴角扯开大大的笑容。

    “则溪,我,我在xxxx,你过来吧。”

    坐在出租车上,看着外面飞速后退着的行道树,我忍不住对司机说道:“司机师傅,我着急赶时间,麻烦你再快一点好吗?”

    “姑娘,我知道你着急,我也想快点,可是这里正好是车多的路段,我这已经是尽力将速度放到最快了。”

    “谢谢师傅。”我轻轻的将向前微俯的身子摊靠回车的后座上。

    闭上了眼睛。

    下了车,我就急急忙忙的往前方的堂皇明亮的大门跑,上了电梯,我心急如焚的顺着一间间的门牌号向前找去,突然我止住身子收回已经迈过去的步伐。

    1314——

    1314号就明晃晃的出现在我的眼前。

    我站在门外气喘吁吁的粗粗的放慢了呼吸,深吸了一口气,伸出手指慢慢的轻触微微泛凉的门把手,推开病房的门。

    洁白的一尘不染的病房里,一脸憔悴的娜姐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

    我放轻了脚步,慢慢地走向病床。

    “你来了,则溪。”娜姐睁开眼睛看到我微笑着牵动起嘴角。

    我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娜姐,眼泪不知不觉间扑簌簌的大滴大滴的掉落下来,我抬手捂住嘴,“娜姐——”

    娜姐往日眼波顾盼流转的星眸桃腮的姿容现在只剩下了一张快要瘦削到了极点的小小瓜子脸,映衬得那双原本灵动无比的杏眼出奇的大。

    娜姐慢慢的撑起身体,嘴角的弧度渐渐扩大。“我刚才还在想你到底会什么时候到呢,没想到你的速度还挺快呢。”

    “娜姐,”我抓住娜姐冰凉的手指,嘴唇颤动着张了张口,几乎说不出来话,“我找了你好多次都找不到你,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娜姐白皙的脸庞透著弱不禁风的病态。

    “傻妞儿,我能有什么事?”娜姐故作轻松的拍了拍我的手背,那冰凉的手拍在我手背上的力道轻得就像是轻轻拂过我的手背的一阵风一样,几乎感觉不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望着娜姐掩在厚厚的被子下面依旧能看得到的高挺突出的腹部,死死的咬住嘴唇,“你怎么瞒了我这么久?”

    这,应该是我和娜姐最后一次逛街见面的时候就已经有了的。

    看着无力的又躺靠回去的娜姐发出的略微急促的喘息声,我的心脏犹如被狠狠的揪住般有一种被人大力拧扯的痛感。

    “则溪,我就要生了,所以我想看看你——”娜姐的眼眸里无声的流淌过一抹极淡极淡的温柔,深深的注视着我,“我就是想看看你。”

    “到底是谁的?!”我声音破碎而尖锐的冲出口,我握紧颤抖的双手,环顾这间病房。

    四下无人,空荡荡的病房里只有我和娜姐两个人。

    “不用看了,他不在这里,也不会来的。”说话的时候娜姐的脸色已经惨白成一片了,转眼之间密密层层的细汗就从娜姐的额角滚落下来。

    “医生,医生——”

    我连忙跑到走廊里,医生随后过来急急忙忙的检查了一下娜姐的情况。

    我在旁边焦急的看着医生的动作。

    “她怎么样?”

    “马上推入手术室!”医生一脸严肃的对旁边的护士说道。

    医生把渐渐陷入昏迷的娜姐推向手术室,“她的情况不太好,子宫狭窄,现在又身体虚弱。可能会……你做好心理准备。”医生安慰性的拍了拍呆立在一旁的我的手背。

    娜姐在手术室里面的时候,我就呆呆的倚靠在冰冷的墙壁上无神的望着那红的刺目的手术中几个鲜红的大字。闻着那医院里所特有浓厚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

    注视着手术室的方向,我的手指甲死死地掐进手心里。

    在娜姐手术室的对面,也是一间同样大小的手术室,在等待的漫长时间里,我眼尾不时闪过那间手术室的门不断地开开阖阖着,伴随着有的人哭有的人笑,手术中的那个鲜红的指示灯也是明明又灭灭着。

    就在这个小小的地方,不停上演着生生死死,我身体冰冷的依靠在座椅上,脑海里一片空白。只有娜姐那一个个灵动活泼的身影不停的闪过。

    “你是新来的吧?”这是醉醺醺的娜姐靠在我怀里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则溪,你在喝酒之前把这个吃了。”这是我第一次陪酒的时候娜姐对我说的话。

    “我说,小妞儿,你的表情太僵硬了吧,快点给大爷我笑一个,来——”这是娜姐第一次和我拍大头贴的时候。

    “则溪,如果你要留在这个城市里,我就陪着你。”这是娜姐知道我有了孩子的时候对我说的话,我还清清楚楚记得她的笑容,那种永远都是没什么大不了的笑意盈盈的脸。

    还有,还有那个拉着我的手,和我头抵着头对我说:“则溪,以后我生儿子你就把你宝贝女儿嫁给我,我们门对着门,让两个小家伙儿从小就一起手拉着手上幼稚园,上小学,上中学,然后一直到他们结婚,我们一起照一张最棒的全家福,怎么样?”那张笑着看着我的脸,是在我的人生中,笑得最美最生动的一张脸孔。

    一个小时,两个小时,三个小时,八个小时……随着时间的流逝,我近乎麻木的守在手术室的外面,吃不下任何的东西只是喝了几口水而已。

    我第一次觉得时间过得漫长的如同要我等待了一生一样。我想医院会成为我一生的梦魇,我不想再次踏进这个地方。

    手术室的灯灭了,我迟缓的眨了眨眼睛,回过神来连忙跑过去,看着医生一边摘下口罩一边推门走出来。

    “医生,怎么样?”我满怀忐忑不安的看着满面疲色的医生。

    “是个女孩儿,六斤四两,除了心肺功能略弱以外,其他一切都正常。”

    “太好了!”我欣喜若狂地抓住医生的手,“那大人怎么样?”

    我更加关心娜姐的身体状况,娜姐实在是瘦太多了,脸色也不好看。

    “大人啊……”医生将我领进他的办公室,坐下来以后略有些为难地看着我,“手术期间发生大出血,差一点就救不回来了,这几天很关键,如果她能挺过来,那还好,否则,只怕是……”

    说着医生拍了拍我的肩膀,“这几天你做家属的多费心吧。”

    我悠悠荡荡的走出医生的办公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这样子的?!

    我穿着无菌衣站在重症监护病房里,娜姐醒了过来,脸色好了很多,略略的有丝浅红的色泽,“孩子很健康,是个女孩儿,长得像你,好漂亮的。”我将头低俯下来,告诉娜姐她最想知道的好消息。

    娜姐听到,笑了,牵动了一下手指,我连忙轻轻握住她的手指,她抬起手指在我的脸上摩挲着,“则溪,这个孩子本来我不想要的,但是就像你说的,她是个活生生的小生命啊,我不忍心——”

    我对着娜姐眨了眨眼睛,轻快的说道:“我知道的,等你好起来,你的宝贝儿就有两个妈妈了。所以你要快点好起来才能好好照顾她。”

    “嗯,我会的,我可没有忘,说好的娃娃亲我还记得呢,不过这次你只能生儿子啦,到时候好娶我们的小宝贝儿。”

    “放心吧,我记得的,我到时候多生几个儿子让宝贝儿自己挑,好不好?”我笑着看向略为恢复了些精神的娜姐。

    娜姐眼睛闪亮地看着我,“你这傻妞儿,你以为你自己是母猪啊?!还几个呢——”放在我脸颊边的手指轻轻刮了一下我的脸。

    “哈哈,等你好了以后,你这丈母娘自己挑好了啦。”

    “你把我那个黑色的手袋拿过来。”

    娜姐让我打开手袋,“那把银色的钥匙拿出来。”我将钥匙递过去。

    “这是银行保险柜的钥匙,我住院的时候就放在你那里保管,当时的托管人我用咱们两个人的名义办的,密码是你的银行存折的密码。”

    “如果我有什么事情,你就去开保险柜。”

    “娜姐——”

    “我有点累了,我要睡一下,等我睡醒了再聊。”

    “好的,娜姐你好好睡一下,我就在外面,你睡醒了就叫我好了。”我看着面露疲惫的娜姐,轻轻地掖了掖娜姐身上的被子,起身离开了隔离病房。

    我拢着身上的衣服靠坐在加护病房的外面睡着了,朦胧之间听着刺耳的鸣叫声,我睁开眼睛看着身边脚步飞快的进进出出的推着各种仪器的医生和护士们。

    我看了一下房间,是娜姐转入的那间加护病房——

    我急忙起身,拦住了一个护士,“怎么回事?”

    护士不耐烦的推开我,“没看到在紧急抢救吗?!闪开!”说着伸手把我推到一边。

    我茫然的看着眼前不停地进进出出的人。

    “准备电击!”

    “100准备——”

    “100!”

    “再来,200!”

    ……

    等到我再进去的时候,病床上的人的脸孔已经静悄悄无声无息的被洁白的被单盖住了脸。

    我昏昏然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有谁能够告诉我?!

    婆娑

    我站在银行的托管处拿着娜姐留给我的那把钥匙.

    “唐娜小jie曾经特意吩咐过,她的保险箱里的存放的任何东西兰小jie您只要凭着您的身份证件亲自到场就可以随意提取的。”银行保险托管部的经理言笑晏晏的将我领到保险箱的所在位置。

    我打开保险箱,摆放在最上面的是一个极其朴素的白色信封,上面字迹清秀的写着我的名字。我伸手将信取了出来,手指不住的轻轻摩挲着上面的字迹,极轻的吁了一口气,这是娜姐留给我的信。我将信小心仔细地放进我的包里,又看向面前这个不大的银白色保险箱。

    里面有一个存折,和几张被塑封保存的很好的大头贴,娜姐和我互相依偎着的笑脸就罩在那小小的方寸之间。

    “看得出来唐小jie和兰小jie您的感情非常要好。”经理看到了我拿在手里的带着护贝的颜色更加显得生动自然地大头贴笑着开口说道。

    “嗯,我们是姐妹嘛。”我低头轻声地回答道。

    “兰小jie你回来了?”保姆听到开门声,抱着孩子迎了出来。

    我把东西放在一边,弯下身子细细的瞧着小婴儿,“她今天怎么样?”小小的手指,小小的眉眼,舞动着的小手儿张得开开的,手指尖端的指甲晶莹细嫩的犹如白腻的米粒儿一样,小小的一点,肉肉的小手依依呀呀的拍着。

    “刚喂她喝完奶,一天都不哭不闹好乖的,”保姆眉眼笑得弯弯的,“我从来没带过这么好带的婴儿呢,算是我的福气呢,你不知道现在有的小孩子有多闹人的。”

    “孙姨,你先休息一下吧,一会儿等我走了你还要带孩子呢。”

    “好的,谢谢兰小jie了,那我顺便去把尿布洗了。”保姆动作小心的把婴儿放在我的怀里。

    “嗯。”轻柔地接过孩子,我怀抱着孩子轻轻地拍哄着,孩子睁着乌溜溜的大眼睛乖巧的看着我,不时嘴角吐着一连串儿的小泡泡。

    我宠溺地笑着看向怀里不大点儿的小宝贝儿,“小坏蛋。”我轻轻的用柔软的棉布巾擦拭着她的嘴角。

    站在屋子里,我嘴里哼着记忆里妈妈唱给我听的儿歌,手臂轻轻地悠荡着,不一会儿孩子就沉沉的睡着了,我将她小心地放在小床上,然后坐在旁边慢慢地打开了娜姐留给我的信。

    “则溪,有些话我想还是写下来吧,你不要问这个孩子的父亲是谁了,如果你能看到这封信的话,我想我们已经是两个世界了。我不想说那些酸牙倒醋的话,不过我知道孩子留在你的身边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我也知道你一直以来的想法,存折里的钱已经足够你把钱还给他了,如果你当初的想法依旧没变的话。

    家里我已经打过招呼了,我对他们说我已经嫁到国外了,留给家里的钱我也已经早早的就存在了一个户头上,每隔一段时间会自动往家里划钱的,所以这些你都不用担心。

    至于孩子,我还没有给她起名字,我也不知道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但是我想把这个权利留给你,则溪,你给这个孩子起个名字吧。因为这是我一直以来的愿望。

    我还记得我们的那个约定,可惜,现在已经没办法实现了。我想,把这个孩子留给你,因为我希望孩子能够代替我一直陪着你。

    则溪,你是个好女孩儿,可是在这个社会里生存你要学会保护自己,你活得太简单了。你不要忘了,阳光下永远都有yīn影的存在的。我只希望倔强又骄傲的你能够过你想要的生活。

    我要你开开心心的生活。

    无论你做什么样的决定,我都支持你。

    珍重,勿念——唐娜”

    我捧着手上的信,眼泪霎时模糊了我的视线,娜姐去世的时候守在病房里的我没有哭泣;孤零零的一个人手里捧着娜姐的骨灰往山上的寺庙走去的时候我没有哭泣;在喧嚣热闹的街角上怀里抱着刚刚出世不久的孩子茫然四顾的时候,我也没有流泪。

    可是现在,我怎么能不想念呢?娜姐,你是我在这个城市里仅存的一缕阳光啊。

    而今我要到什么地方去找属于我的阳光呢?!

    这个城市的纷扰喧嚣中从今以后再也没有了你,那这个城市对我来说还有什么意义呢?我当时那么拼命的努力着不放弃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那份想要真真切切的抓住未来的无比渴望的动力也是你给我的啊,娜姐——

    而今,真正顾念我的你那么突然地离开了我,却是到了最后仍然是对我心存着挂念。

    我望着在床上不知世事犹自睡得香甜的泛红的小脸,哽咽不已。

    早上。

    我帮苏靖尧系着军装的上装衣扣,然后动作自然的随手掸了掸烫贴的笔直的衣线,苏靖尧在穿衣镜前将我深深的揽在怀里,嘴角亲昵的噙上我的耳垂儿,“今天你要忙些什么?嗯?”

    我气息微喘的轻推他的胸膛,”你到底是属什么的?总是喜欢咬我——“

    “我喜欢。你不知道你有多美味——”说着,苏靖尧对着我龇了龇牙。

    我嗔怪的看了他一眼,“油嘴滑舌的,你上班要迟到了。”

    “快点告诉我,嗯?”苏靖尧的大手已经轻轻放在了我的腋下,威胁的轻轻滑动了一下。

    我连忙抓住他的大手,转过头来看向苏靖尧,“马上就要毕业了还有一个毕业考试要准备呢。”

    看到自己的威胁已经奏效了,苏靖尧满意的扬了扬高高的眉峰,“那对你来说应该很轻松吧?人家都去逛街的时候你就一个人呆在家里看书了。也没见过你和同学们热热闹闹的逛过街——”

    “呃,还有个事情——”我看着心情还不错的苏靖尧,犹豫了再三,还是慢慢的开了口。

    “什么事情?”

    苏靖尧好心情的揽住我的腰,亲昵的鼻尖儿对着我的鼻尖儿,看着我的眉眼都是微微的笑意,语气轻松的开口问道。

    “因为要毕业考,我来回跑不方便的,所以考试的三天我打算住在学校里——”我看着苏靖尧小心翼翼的开口。

    苏靖尧浓眉微微拢起,极轻的一皱,黑亮的眼睛看了我一眼,然后眉头就彻底舒展开来,露出白亮整齐的牙齿冲我一笑,“好的,到时候给我电话我去接你。”轻俯下身子来,在我的唇上落了一个淡淡的吻。

    “——好的。”看着苏靖尧不容置疑的神色我只好温顺的点了点头。看着苏靖尧高大挺拔的身子渐渐消失在了门口,我无言的咬了咬嘴唇。

    苏靖尧——

    spic总部

    苏靖尧看着突然到访的孟思瑶沉暗的眼底一片的波澜不惊,“你怎么来了?有事情可以打电话给我的。”

    “你这么久没回家,我来看看你啊。”孟思瑶微微偏着头,嘴角带着适度的亲密笑容,看着坐在办公桌后的苏靖尧。这是她第一次走进spic,传说中的那个涉密的机构,搜身,缜密的身份核对,森严的盘查系统,让这个地方更增添了一份浓厚的神秘色彩。

    “你得到消息了,是吗?”苏靖尧嘴角微微牵动起了一个清冷的笑意,兀自抽出一根烟,划燃了一根火柴点燃了手里的烟。然后将手里燃尽的火柴杆随手丢进烟灰缸。

    “你在说什么啊,靖尧——”孟思瑶脸上略带着几分局促的尴尬之色。旋即,脸色转为温婉笑着走到一旁的沙发上身姿优雅的慢慢坐了下来。

    “那你来,是想对我说什么呢?”指节分明的手指信手将抽过几口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苏静尧双手交握着,好整以暇的看着无事不登三宝殿的孟思瑶。

    看着等待着自己开口的苏靖尧,孟思瑶眸色流转间轻轻嘟起嘴巴,轻轻望向他,“你在说什么嘛,我们是夫妻啊,当然是患难同心的啦。”

    “是吗?希望如此吧。”苏靖尧不置可否的嘴角微微上扬。

    “不过,你们孟家和李家,苏家应该重新站队了——”手指在深棕色的办公桌上轻轻的点了点,抬头看向孟思瑶的沉黯眼底,是一片望不到底的平静之色。

    “我明白,家里的事情你放心好了,我们夫妻才是一体的,你说是吗?”孟思瑶的眼底暗含着希翼的神色,将话抛了过去。

    苏靖尧硬朗的五官上眉头轻扬,锐利的眼神微敛着,语调低沉的慢慢开口:“那我就拭目以待好了。”

    孟思瑶见好就收的随即优雅起身,乖巧柔顺的轻声笑道:“那你忙吧,我先走了。”

    房门轻轻阖上,苏靖尧淡漠的扯开嘴角,眼中闪过一抹锐色,拿起电话,“事情还顺利吗?”

    常谨天在电话那端轻笑出声,“李廷的当家大权被拿去了,现在灰溜溜的躲在国外的澳洲晒着太阳避风头呢,三两年里他是折腾不出什么名堂来了,那个走私军火的事情可是让他家的老头子吃了一鼻子的灰呢,现在在家闭门谢客了都。”

    “那好,孟思瑶刚才来过了,他们孟家和李家玩儿完了。”

    “啧啧啧,孟思瑶这个女人实在是太可怕了,”常谨天在自己公司的办公室里惬意的揽臂看向窗外的城市远景。三十几层的高度可以把这个城市的风光一览无余,笔直的行道树和犹如爬虫般缓慢移动的机动车辆,是城市里特有的景象。站在这个高度俯视着望下去,原来这个城市是如此的小啊。

    “如果他是男人真是不知道现在她会爬到什么位置了,靖尧,你家里可是有个厉害的贤内助哇。”

    “……”苏靖尧坐在办公室里无声地吐出一个淡淡的烟圈儿,手指轻轻弹了弹烟身。

    常谨天的玩笑话没有得到回应,随即无所谓的耸了耸肩。“下一个是谁?”

    “——孟家”沉默了半响,苏靖尧轻轻开口。完全不在意他的话会引起多大的震动,“多米诺的骨牌效应已经开始了——”

    “如果这次顺利的话——”

    “如果这次顺利的话,那就完全没有后顾之忧了。”接过话来,苏靖尧站起身子,以笔直挺拔的身姿站立在窗前,视线不知道放在了什么地方,遥远而宁静。

    “需要我做什么?阿尧?”常谨天知道事情的轻重,语气转为严肃。

    沉默了半响,苏靖尧的手指轻压著太阳穴,慢慢地揉动着,眉宇间不经意的皱成一个浅浅的川字纹,“如果有什么事情的话,你帮我照顾好则溪——”

    常谨天摘下鼻梁上架着的眼镜,食指轻勾着镜腿儿,“放心吧,我知道应该怎么做的。”他顿了一下,轻轻地吐了一口气,仰头笑了,“我很高兴听到你这么说,阿尧。魏晓也希望看到你开心的。则溪是个好女孩儿,难得的稳重懂事不轻浮,又聪明的从来低眼敛眉的不多话,我想,魏晓也会喜欢她的——”

    信手又划亮了一根火柴,看着明明灭灭间火焰的不休的跳动,苏靖尧的嘴角轻轻的抿出一丝细纹,“希望事情能够早点结束,谨天,我觉得相对与官场而言,还是部队那种简单规律的生活更适合我。”

    “阿尧,我也没想到你能走到今天,可是你的选择是对的,站在最高处,你才有更多的话语权,为了当初的魏晓也好,为了现在的spic也罢,你只能走下去。好在,事情已经快结束了。”常谨天欣长的身子站在窗前,犹如一杆标枪般站得笔挺端直。

    苏靖尧修长的手指夹住烟身,轻笑出声,语气带着难得一份轻松,“有些事情就算是为了魏晓也好,为了我也好,都是要做的。不过现在还是一切小心为妙,到时候你都知道该怎么做吧?”

    “你放心吧,everything will be well done。”

    “嗯,为了小心我还是会用军中的摩尔斯码的。”

    常谨天眉头微挑着,扯开了一抹自信的笑意,霎时无边的气势有如实质般的肆意着散发出惊人的锐气,“那就让我们再合作一次,如何?!”

    杳然

    坐在出租车里看着对面疾驰而过的轿车,我看到自己倒映在后视镜中的那微微上扬着的嘴角和清澈却悲哀着的眼神。

    路边盛开着的娇艳的玉兰花不停地从我的眼前飞速的掠过,一朵一朵的,随风慢慢摇曳拂动着枝桠,渐渐在我的眼前连成一条明艳娇柔的低徊拂摇的曲线,然后慢慢地幻化成一片跳动着的花海,无边无际,将我的视线湮埋。

    我低头看着怀里睡得香甜的婴儿,在睡梦里不知道见到了什么,小小的脸上舒展开眉眼,沉沉的呼吸着。我微微收紧了怀抱,手指抚上襁褓里的她那细嫩的小脸,轻柔的摩挲着,尖翘的鼻子,红润的嘴唇,和那双闭着的眼睛,晶润白皙的肤色,像她的妈妈一样是个小小的美人胚子。我微阖上眼帘,止住翻涌上来的酸楚的泪意。

    娜姐,这就是你想要的结局吗?

    站在宽敞的站前广场上,这个时间的广场只有寥寥无几的路人匆匆走过,显得诺大的街心广场空荡荡的,我怀里抱着孩子,手上拿着我初次踏上这座城市的时候带来的简单行李。

    同样的地点,同样的我,同样的打扮,我恍然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个因为初次离家而心怀忐忑的我。

    那个初次离家的我,带着简单的行李,穿着一件蓝白相间的格子衬衫,一条牛仔裤,一双最普通的球鞋,站在这个陌生城市的大门前。心怀惴惴的抬头仰望着这座繁华富丽的大都市。

    那一身的衣服从头到脚都是我姐姐用积攒了很久的钱去到一个据说很繁华的很远的镇子上买给我的大学礼物,那个时候的我带着一颗懵懂而热烈的心来到了这个陌生的城市,当我踏上这个城市的时候,我也是站在这个宽敞而气派的站前街心广场上懵懂的茫然四望着,周遭的一切对我来说是那么的陌生,我犹如裤腿上带着点点的泥土突然时空穿越到现代摩登大都市的乡下孩子一般,任由周围川流不息嘈杂的人群将小小的我湮没无声。

    而今,我再一次的站在这个陌生城市的街心广场上,环顾四周,这个城市高远无边的天空总是显得那般的宽广寂寥,却从来不属于我,从来不曾。

    在我的生命里出现的每一个人,每一件事,都清晰的历历在目,我依然还是当初的那个怀揣着梦想的懵懵懂懂无知的我,但是,我站在这个曾经踏足过的地方,我更加的知道,我已经不再是那个我了。

    那些在我的生命里出现的人啊,匆匆的来,又匆匆的走,留给我的只有无尽的想念和失落。

    兰姐,

    娜姐,

    还有,那个差点就成为我孩子父亲的男人,苏靖尧——

    这一切到底是谁的错?

    我望着怀里兀自睡得毫无防备的安然的小脸,静默,无言。

    羸弱的她,在这一刻,比任何人都还需要我的守护呢。

    我小心翼翼般的怀抱着她,如同怀抱着我所有的幸福和希望,继续向前行去。

    宝宝——

    妈妈要你幸福。

    走出不远,向前迈出的脚步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你怎么在这里?”

    “曼姐?”我惊讶的看着站在面前的俏丽妩媚的女人。怎么会这么巧?!随后我又在她的身后看到了她那辆蓝色的甲壳虫。

    曼姐打量了一下我身上的行李和怀里的婴儿,眸色流转中面色微凝,微微闭了下眼睛,再睁开,平静无波的语气里带着一丝难言的低沉,“我今天就当做没见到你的人。”随即从精致的黑色爱马仕包里拿出一个崭新的厚厚的信封口袋塞进我的手里。

    “这里面是我刚从银行取出来的三万块,你拿着吧,钱不多,也能救救急,那孩子——”说着曼姐眉眼低垂仔细的看了看我怀里一直在沉沉睡着的孩子,“那是李娜的孩子吧。”声音里带着一丝隐隐的感伤,曼姐伸过来的手指在要触到孩子稚嫩的脸颊的时候就微颤着收了回来。

    我的嘴唇忍不住抿紧,无声的点了点头,看着曼姐那透着一丝伤感的妆容精致的脸庞,我忍不住开口:“曼姐,这孩子的父亲到底是谁?我想你应该知道的,我想知道。”

    我的声音里透着一丝无法动摇的坚决,我要知道,我要知道娜姐到底是为了什么,为了谁。而这些,曼姐一定是知道的。

    曼姐看着我,深深地摇了摇头,眉眼低敛着避开了我的眼神,“我不能说,你也最好不要知道,李娜也是为了你好,你不要再问了,从今以后你就是这个孩子的母亲了。”

    “曼姐,”我神色坚定的直视着她,第一次用这种严肃的语气对曼姐说话,“我马上就要离开这里了,而且永远不会再回到这里了,我可以把这些事情永远的烂在肚子里面,但是我却是不能不知道这件事情,因为,娜姐现在已经不在了,可是就算是人不在了,我也要求个明白。”

    曼姐好看的眉头紧紧地皱着,不语的看着我。

    我的目光坚定的看着曼姐,等着她的回答。这件事情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知道,否则我一辈子都不会安心的。

    我望着曼姐,曼姐回视着我,我们两个人就这样无声的在街心的空旷的广场上相视静默而立。

    半响,曼姐轻轻的移开了视线,眉峰轻拢着轻叹了口气,抬起手腕看了看表,“你不赶时间的吗?”

    “我还有两个小时的时间,曼姐——”我用乞求的眼神看向她,我知道如果我今天不知道的话,我就再也没有机会了。

    “你和我来吧,我们找个地方,坐一会儿吧。”深吸了一口气,曼姐慢慢转身,我跟在她的后面,从后面望去,我发现本来就身姿纤挑的曼姐比我上次见到她的时候又消瘦了些。

    “曼姐你又瘦了。”坐在曼姐的车里,我轻轻地开口说道。

    曼姐很小心的把车停在了一个比较隐蔽的停车场里,戴着黑色贴膜纸的车窗全部摇了起来,和外面彻底的隔绝成一个密闭的空间。我和曼姐并排坐在了车的后排座位上。

    “在那个地方,能不瘦吗?”曼姐仰靠在车座上,露出了一丝从不在人前显露的疲惫神色。手指惯性的抽出了一根细长的香烟,刚刚抬起手拿出打火机,就颓然的放下了,略微出神地看着被我捧在手上的襁褓中的小小婴儿,手上不自觉得微微用力,掐断了香烟的烟身。

    曼姐侧着头,看着透过黑色贴膜显得有些暗沉的车窗外面,幽幽地开口:“唐娜的合同快到期了,她自己也知道的,我看得出来她对会所的这份工作没什么想法了,只是为了合同而已。因为她平时也够机灵,我就对她睁只眼闭只眼的,毕竟能离开这里,也算是种幸运。就在一年左右以前吧,会所里来了一个大人物——”

    我沉默不语的轻轻地拍抚着怀里的孩子。

    会所里发生的那些故事听得还算少吗?我的心微微的拧痛着。

    “那天碰巧瑶瑶不在,人手不够唐娜就去了,因为她知道这种场合的话小费是绝对不会少的,她在那种场合也绝对不会去出什么风头,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说到这里曼姐顿了一下,纤细白皙的手指轻拢了一下因为微微低头而散落下来的头发。“唐娜那天忘记了一点,瑶瑶不在,凭她的容貌她就是最出挑的一个了,等到她意识到这点的时候,已经因为那个人不经意的一个点头,被打包好送过去了。”

    我无言的凝望着车窗外颜色暗淡无光中的无声流动着的世界,任凭着曼姐那有些低哑的声音回响在我微微发痛的耳际。

    “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带着一脸惨淡的笑容在我的面前被那个人带走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曼姐的手指轻捂住额角,“我忘不了她离开前的那个眼神,忘不了——”

    我的手指无意识的轻轻拍抚着的动作,眼睛愣愣的看着车窗外。

    娜姐,娜姐——

    “那个人很喜欢她,对她也确实是不错的。唐娜也没有办法,这样大概过了两三个月,那个人的太太就知道了,他太太的娘家势力极大,平时就对他看管得很紧,更别说是他私底下养在外面的外宅了。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把唐娜绑了过去,关了起来。那个人知道唐娜有了孩子以后,原本态度还是犹豫不决的,这下子被他老婆知道了,他就不敢再说什么了。”

    我微微的闭上了眼睛。

    到底这个世界是怎么了?

    “那个女人真狠啊,不打不骂的就是关着,一天三顿饭,只有稀粥和白开水,一个孕妇怎么受得了这个?!后来唐娜的身体就越来越差了,后来……你也知道了,那个女人从始至终就是想看着唐娜一尸两命才干净,没想到啊,孩子是保住了,可是……”

    曼姐无力地靠在车的后坐上,眼睑抖动着,说不下去了。

    “那个人是谁?”

    “你一定要知道?”

    “嗯。”我点了点头。“孩子总不能一辈子都不知道她的亲生父亲是谁。”

    曼姐低眸沉思了半响,然后轻贴在我的耳旁,说出了一个名字。

    我不由得惊愕不已的睁大了眼睛抓住了曼姐的手,这一刻我们两个人的手都是冰冰凉凉的,“什么,是他?!”我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难怪娜姐不告诉我!

    我心脏揪扯着白着一张脸,牙齿不住的簌簌发抖。

    我茫然的下了车,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世界?!

    人的命呵,同样都是命,为什么就差那么多?!

    “走就不要回来了,走得越远越好,李娜在我那里还留着一笔钱,如果有急用的话,打我的电话。”

    “曼姐,你没想过离开会所吗?”我终于吐出了这一句话。

    “离开了这里,我能去那里?我在这种地方摸爬滚打了这么久,早就不适应外面的生活了,除了这里,我不知道我能在什么地方。”

    我站在曼姐的驾驶座旁,看着曼姐脸色恢复了往常的明艳和淡漠。

    嘴角轻扯开一抹笑,曼姐将手指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还记得我对你说过什么吗,则溪?人不能和命争,否则苦的是自己。我,早就认命了……”

    说完手上将钥匙熟练的□锁孔,发动机的声音随即响起,“则溪,你是个好女孩儿,这次走了就再也不要回来了。”

    我抱着怀里的婴儿,在热闹熙攘的街头,望着曼姐的车绝尘而去。

    每次当我要抓住我的未来的时候,它就变得格外的刻薄。可是——

    我轻轻地将脸贴在那熟睡着的稚嫩的睡颜上,宝宝你好好的睡吧,妈妈带你去一个没有悲伤的城市。

    妈妈要你幸福。

    苏靖尧回到家,迎接晚归的他的是一室的黑暗静谧,“这是去哪里玩了吗?也是啊,难得的毕业典礼呢。”苏靖尧将手上精致的盒子放在一边儿,褪下外套,打开客厅的灯,坐在沙发上开始拨动号码。

    则溪今天应该会回家的,他也有惊喜要送给她。到了现在所有的事情终于要告一段落了,也许,他和则溪,能有一个真正地开始了,一个可以称之为家的开始。

    手机里传来的铃声和卧室里传来的声音重合了。

    听着响起的铃声,苏靖尧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意,柔和了那硬朗的五官线条,显得有几分的难得的清朗,“难道回来太累了已经休息了吗?”

    打开卧室看到空无一人的房间,苏靖尧扬起了高高的眉头,视线落在了床头柜上兀自唱着歌的手机上,拿起手机摊在掌心上笑着叹了一口气,“没带手机啊,真是个小迷糊鬼。”

    手指不小心把柜子上的东西带落了,散落在地上。

    捡起来,是个普普通通的信封。

    苏靖尧好奇地打开了没有封口的信封,随意的抖了抖,里面掉落出来的是一张黑色的信用卡,这个卡苏靖尧是知道的,这是自己给则溪的卡。

    随后掉落出来的还有一个存折,苏靖尧顺手翻了开来,“呵呵,难道这是你的私房钱吗?”打开来,崭新硬挺的存折上是一个整数,清清楚楚的,350,000,00.户头的名字是苏靖尧。

    三十五万。

    下面清楚地写着密码,六个零。

    还有一张信纸

    如数奉还,再见。

    简简单单的六个字。

    苏靖尧的脸色霎时暗淡下来,一片的沉凝之色。下颌下意识的微微收紧着,“则溪。”手指不由得掐紧了信纸的边缘,信纸微微扭曲着皱褶起来。

    xxx大学

    毕业典礼之后,秦青被严嘉诚当着同学的面扯到一边。

    “怎么啦?”秦青看着表情僵硬着的严嘉诚,昨天两个人不是还在说毕业后的欢送会的事情吗?他这是怎么了?

    严嘉诚冷漠地看着秦青,“是你吗?”

    “什么啊?”秦青看着脸色越来越铁青的严嘉诚疑惑不解的开口问道。

    “都是你在外面散布的是吗?”看着一脸无辜的秦青,严嘉诚的声音不自觉的拔高,平时斯文俊秀的脸上挂着隐隐的怒意。

    “到底什么啊?莫名其妙的。”秦青委屈得顿时红了眼眶,好端端的被拉了过来,让别人看到了还以为是怎么了呢。

    不过秦青的手还是上前轻扯住严嘉诚的衣袖,“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啊?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啊?”

    严嘉诚用力的甩开秦青的手,“你不要碰我!”

    秦青眼角泛红,不由得留下了眼泪,“我喜欢你啊!”

    “秦青你真是让我太失望了,”严嘉诚看着眼前哭的不能自已的清秀女孩儿,面色是一片的冰冷,“你很自私,兰学姐为你做了多少?!你太让我失望了,我是喜欢兰学姐,但是她没有选择我,我愿意祝福她,只要她开心就好了。我从来没有拿你和兰学姐放在一起比较过,你是你,她是她,从来就是如此。”

    看着严嘉诚那形于外的冰冷和淡漠,秦青突然压低了声音,惶恐的说道:“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我现在就回头向她去道歉,好不好?”秦青扯住严嘉诚的衣袖死也不放手,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事情的,但是自己努力了这么久好不容易严嘉诚有了一丝的松动,她不能失去他的!

    严嘉诚冷笑出声,“晚了,她连毕业典礼都没有参加,听说所有的人都不知道她去了哪里了,你好自为之吧。”

    严嘉诚清俊的面庞露出一丝的不屑,“我很庆幸我没有和你开始过,你永远都不能和兰学姐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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