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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61章 凌宵殿封印魔兽广寒宫血染红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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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对了,案子结束后,那老汉为表谢意，特意做了些糕点要给兄弟和二爷送来，但不知二爷的身份住处，便到衙门找到我们，托我们给二爷捎来一些。”
打开一看，杨戬无语凝噎了。
——又是月饼。
将近三更时，众人尽欢而散,独独不见了后羿。杨戬只顾着听梅山兄弟讲灌江口在他不在的日子里发生的趣事,却没注意后羿什么时候不见了。瑶姬却只是摇头不语。
广寒宫,
嫦娥站在玉阶上，依旧如往日般清冷。
玉阶下站着一个高大魁梧的汉子，正是遍寻不见的后羿。中秋之夜嫦娥托玉兔送的信上也就几个字：明日子时,嫦娥静候广寒宫。
“你来了。”望着对面人，嫦娥本该满心欢喜，但看到那人比她还要冰冷的眼神，即使有千言万语,嫦娥却不知从何说起。
“让我来,有事吗？”后羿的话语不热也不冷，甚至不带一丝起伏。
‘有事吗？’难道我们之间已经没什么可说了吗？“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嗯。”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既然你宁肯失去我，也不愿意失去仙丹，我还有什么话可说？”
“当时，情势危急，我实不甘心将仙丹赠予逢蒙那样的阴险小人，情急之下才吞吃灵药。我根本不知道吃了后就会飞升。”嫦娥眼神悲切，“看到你天天在下面张望，我也想下去，可我当时并不知道怎样才能下去。当我可以腾云后，我去找过你，你已经不在了。”滚烫的泪水划过脸颊，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感情似乎在这一瞬间找到宣泄的出口。
“你去找过我？”后羿眼中终于出现一丝波动。
“嗯。可是族里的人说你已经死了。我在你坟前哭了很久，直到王母娘娘发现我私下凡间，把我又带了回来。为此我被罚禁足一年。”
这时，后羿才肯正眼看嫦娥，同时，看到嫦娥双耳上的紫晶耳环，那是自己当年送给她的定情信物。她原来一直都戴着。
“新天条还没有整理出来，旧天条尚有效用，还是算了吧。”
“后羿，你到底还有什么顾虑？”
‘顾虑？’是啊，自己究竟在怕什么？担心会再次失去吗？即使当初真的是场误会，但错过的真的就能回来吗？后羿觉得人潜意识里做出的反应才是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渴望。也许对于当时的嫦娥来说，在成仙和做他后羿的妻子中，她选择了成仙。这才是让后羿最伤心的地方。也许嫦娥既想成仙，又想与他做眷侣。但是她把成仙放在了第一位，而不是他。
想当初，杨戬虽然不爱寸心，但他从不觉得司法天神的位置比对自己恩重如山的妻子重要，更不会因为官位而放弃妻子。最后实在是感情破裂，无法再在一起生活，杨戬才放弃寸心，上天做了司法天神。而嫦娥，即使后羿如何爱她，也抵不过一粒仙丹的价值。
后羿想着这些，大步走出了广寒宫。留下嫦娥一个人默默流泪，那是悔恨的泪水。
“想不到，吞下灵药的代价，竟是与君天人永隔”
嫦娥幻出一把冰刃，缓缓举起。
灌江口，当后羿回到这里时，已经是八月十七的下午。杨府空无一人，正当后羿纳闷时，啸天犬不知从哪里蹿了出来。后羿看到啸天犬忙问：“啸天犬，你怎么在这里？我娘和二弟呢？”
“太夫人和主人去了天庭，这会儿应该到了。主人让我留下来通知你。”
“那还不快走。”说时迟那时快，后羿一听，便抓起啸天犬直冲天际。
“到底出了什么事？”一路上，后羿还不忘打听一下情况。
“那些魔兽要凌迟玉帝和王母，我下来的时候已经开始剐了。主人陪着瑶姬公主前去搭救了。哎呀，你怎么打狗啊，我告诉我主人去。”
啸天犬刚说完，后羿就照啸天犬头上拍了一下。看啸天犬还颇感委屈的样子，后羿却道：“你这只笨狗，你当着我娘的面提什么玉帝，你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这好好的安生日子就这么让你给搅和了，你说你该打不该打。”
“我这不是一时着急，给忘了嘛。”
“我看你是见到你家主人，太高兴给忘了吧。”
“差不多。”啸天犬摸着依旧疼痛的脑袋傻傻道。
“一会儿，到了天界，你找个地方躲着，我们不叫你，你不许出来，免得被魔兽给抓了。”
“那不行。我还要保护我家主人呢！”啸天犬理直气壮地说。
“就你那点道行，得了吧。”
“小看人不是，我这些日子呆在昆仑可没少学东西。我现在连筋斗云和七十二变都学会了呢。”
“你早说啊！快用筋斗云！”
正待啸天犬要用筋斗云加速时，忽然斜对面蹿上来一个白点。确切地说是一只通身雪白的兔子。兔儿化作人形，眼泪汪汪，“后羿大人，快救救我家宫主，她流了好多血。”玉兔似乎被吓坏了，抓着后羿衣袖的手一直抖个不停。
乍一听闻，后羿果真脸色微变，但很快就恢复如常，冷冷道：“受伤了，应该去找药王，找我有什么用？”但痛却在心底漫延。本以为事隔千年，再见时已不会心痛，没想到听说她出事，还是会管不住自己的心去担心她。
“已经请过了，可宫主拒绝华佗救治她。宫主她，她快……”
“后羿，我的寿命是因为那颗仙丹才能延长至今，现在我把命还给你。”玉兔还没说出口，答案已经措不及手地出现在后羿面前。不给他任何准备的时间。站在后羿面前的是嫦娥，但只是魂魄。看样子刚刚离体不久。
后羿觉得胸口似乎被一块大石头狠狠地砸了一下。难道真的是他太小心眼了吗？
天庭，
巍峨的凌宵宝殿空空荡荡，只有中间的刑架尤为引人注目，刑架周围站着几个人不人兽不兽的兽。几个魔兽正威逼利诱四大天王干另一些能让他们万劫不复的事，活剐玉帝王母。
魔礼青手中拿着一把明晃晃的短刀，手抖得厉害，几个魔兽抱着膀子，一副看好戏的样子。那刀上已经有血滴流淌，因为就在刚刚不久前，这把刀光顾了玉帝的右眉。现在正在王母眼前晃当。王母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口，上下嘴唇直打战。魔礼青捏着王母右眉上的肉，刀一寸寸接近，一点点切进皮肉，确切地说是锯。钻心的疼痛袭来，王母眼前一阵恍惚，然后感觉有热流在脸上流淌。
当杨戬和瑶姬到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种场面。随行的麒麟浑身打了个冷战，不自觉地向后退了几步，同时暗运法力抵抗杨戬与瑶姬身上散发的双重寒气。杨戬的到来，众兽竟是事先毫无察觉，一时没反应过来，顿时殿内一片寂静。然后有兽手中烤鸭掉地上了，满是崇拜地叫着“蛋蛋”。有兽激动得仿佛在看一件无价之宝，那样的眼神一瞬不瞬地看着杨戬。有兽动作呆滞，有兽手中兵器掉落地上，却浑然不察……
“杨杨戬，你来了。”饕餮有些颤抖的声音率先打破这诡异的场面。
对于众兽怪异的举动，杨戬并没有多想，淡淡开口道，“你们是自己走呢，还是——”
“我们自己走，不劳您大驾，您好好歇着，别累着自己，别伤着自己，平时多休息，注意安全，保重啊。”
“有空来云蒙山串门啊，没空也常来坐啊。”
“有不顺心的事告诉我们啊，我们组队削他去。千万别自个儿闷在心里啊。”
“保重！”
“保重！”
……
正当众兽以为可以就这样一走了之时，杨戬淡淡的语气打破了它们的白日梦。
“怎么？这样就想走啊。”
一时间凌宵殿上的气氛突然变得紧张起来，梼杌率先擎起兵器，其它几兽也提高戒备，天织稳住众魔兽小声喝道：“你们上次被打得不够，是不是？”
“我哪舍得打蛋蛋，我那次只是吓乎吓乎他。”饕餮死要面子道。
天织白了饕餮一眼，转而对杨戬道：“不如这样，真君若是不放心，可同我们一同赶往云蒙山。我等发誓，有真君在一日，绝不踏出云蒙山。违者天道难容！”
“不必。”杨戬依旧淡淡开口，然后一挥衣袖，十兽尽皆化作一阵烟雾，随风而逝。
这，这就完了？四大天王仍旧惊魂未定，同时悲喜交加。喜的是，十兽终于走了，这样就不必再继续割下去了，悲的是，他们还有将来吗？我滴盘古大神呢。思及此四大天王终于心力交瘁，兼惊吓过度晕过去了。
似乎殿中一切皆与杨戬无关，他漠然转身抬脚便走，顺便吩咐道：“麒麟，即日起，由你负责看管云蒙山封印。”顿了顿又补充道，“莫让其它生灵靠近。”
“遵命。”
麒麟应命正欲同杨戬出凌宵殿，后面传来王母的声音：
“仁佑王慢走。”
这时王母与玉帝已被瑶姬用法力治愈伤口。杨戬悠闲转身，淡笑道：
“杨戬从未接受如此封号，亦非昔日身兼司法天神之职，不知娘娘叫住杨戬，所为何事？”
“新天条呢？”王母这次倒是直截了当。当她看到十兽对杨戬那样的态度时，她就认定是杨戬故意放出十兽祸乱天庭，现在七彩石定然是在杨戬手中。
杨戬不慌不乱，微抬左手，七彩流光缠绕指间，瞬时现出那块遗落人间许久的七彩石。
王母看到此景，更加认定这次祸乱的主谋是杨戬。抬手凭空取走新天条，一手指着杨戬道：“好你个乱臣贼子。瑶姬，看看你养的好儿子。居然联合魔物，攻打天庭，谋夺天条，意图三界大位。瑶姬，你可知罪？”
“娘娘，无凭无据岂可胡乱攀指。刚才您亲眼目睹，二郎收服魔兽。且这新天条掉落凡间，二郎将其找回，怎就成了谋夺？”瑶姬顿了顿，语调突然变得冷漠，“且昆仑、海外十三岛，以及各处仙山洞府本不在玉帝权力管辖之内。二郎乃三清圣人共推之阐截两教教主，非天庭之臣，亦非三界子民，又何来的乱臣贼子一说。”
“那他打坏了玉树，若不是娘娘极力庇护，杨戬早被打入万劫不复之地了。”正当王母气得咬牙切齿，无言以地时，四大天王居然很合时宜地醒了过来，一看是个讨好王母的机会，说不定能给他们的命运带来一线生机。他们岂肯放过。
杨戬听着，不置一词。只是笑着摇摇头，很是无奈地叹息了一下，眼中有对四大天王的同情。
王母也知魔礼红说的是费话，但人只要想找事，鸡蛋里挑骨头，还不会吗？
王母轻咳两声，道：“虽说玉帝赦免了你，但玉树是盘古大神的睫毛，若真追究起来，别说是玉帝做不了这个主，即使是圣人也担待不起。在天条面前，神王犯法，与众生同罪。杨戬，你须对盘古大神有个交待。”
“娘娘想让杨戬如何交待？”孤傲冷漠的声音亦如当初杨戬擒着孙悟空上天之时。
正当王母得意于自己的计谋时，一个愤怒的声音如滚滚惊雷呼啸即至，
“无须交待！”
炸在人们心中，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