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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84章 杨戬重返灵霄殿瑶姬再掌司法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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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戬沉默。他现在玄功九转，已经能微微感应到天道的意志,似乎他注定要回天庭一趟。杨戬从来就没想过要与天道对抗。想起无尽深渊的那场激战,杨戬也很震惊，自己擅改了天条，竟然会间接性地引发一场古神间的战争。古神之战力量太过强悍，不是谁都能承受的，最后死的还是那些看似微不足道，却实在堪怜的芸芸众生。试问，他们又向谁去讨回公道？
杨戬望着大殿外的虚空,嘴角噙出一丝戏谑和玩味的笑意，心想,“让我上天是吧，看我不玩死你们！”
“咳，二郎,你没事吧？”这是——，游戏开始的前兆吗？后羿看到杨戬脸上那抹怪笑,总觉得他担心的不应该是这个弟弟,而是要提前为那两只,不知死活的上位者默哀了。后羿一直都知道,杨戬没有放开手了玩。这次回天庭，只怕，先残的会是玉帝和王母。毕竟这第二元神，没有第一元神那么多包袱和牵绊，而且二郎如今玄功九转，早不是改天条那会，他现在实力足以徒手劈开乾坤钵。要真敞开了折腾，谁哭谁笑还在后头呢！毕竟第二元神才练出不久，性格上还不是太稳定。后羿完全可以想象得到，杨戬的这个第二元神若真被请上了天，稍不留神就可能把天庭折腾个底朝天也说不定。前提是在不危及下界的情况下。后羿这点信心还是有的，想想当年的小二郎，破坏力极强的好不好。不由让人感慨，时间过得真快啊。
“你觉得三清和玉鼎真人，还有你那些师叔伯会放你走吗？”
“就是因为三清师祖未归，师父闭关，才能走得脱。”杨戬无耐，轻叹一声道。
“你可想好了，你当真要去？”不是吧，玉鼎真人闭关了？当掌教就是不一样，消息来的真快。杨戬做什么事前总要先了解周围情势，这是谋划者所必须的。那娘这次岂不是白跑一趟？
这时门外传来瑶姬的声音，“二郎，为娘陪你去。”
两人并不感意外。杨戬知道没有理由留下瑶姬，点点头。
交代了一下，便要起程。反正阐教日常教务一向是由文殊广法天尊在操持，杨戬这个掌教根本不用太费心。现在也就是简单交代一下三清回来如何回复罢了。至于玉鼎，杨戬当然希望他多闭关些时日。可惜，他不知玉鼎早不在玉泉山了。
说走就走。杨戬是个不拖泥带水的人，一旦决定，便会付诸行动。
天庭，南天门，早摆好了阵势在迎接他。王母娘娘知道，杨戬会来的，为了封神榜，为了新天条，为了三界新秩序，为了苍生，为了他辛苦培养出来的好外甥刘沉香，他不得不来。
王母娘娘上前一步，仪态雍容，笑着道：“久违了，哀家的仁佑王殿下。”
瑶姬想上前说什么，被王母瞪了回去。瑶姬不甘心，还想说什么，却被后羿拽了拽衣袖，母子俩对视一眼，再不说话。王母围着杨戬转了一圈，心中不由想起金乌回来时说的话，难道杨戬当真练功走火入魔了？看着与上次上天收伏魔兽时，有些不太一样的气场，总觉得哪里不对，会不会有诈？杨戬一身暗龙云纹长衫，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气定神闲地任由王母打量。王母满意地笑了。
“你终于还是来了。”
杨戬看了王母一眼，周身寒气明显增加，不咸不淡道：“娘娘看够了没有。”
王母一愣，转身走向瑶姬，“妹妹，陛下想妹妹得紧，这不，让本宫亲自来迎了。走，快进去。”
灵宵宝殿，玉帝率文武官员，已经等在殿上多时。自从小金乌回到天庭，自从玉帝从王母娘娘口中听到“陛下，杨戬会来的”的肯定回复，玉帝就等在这里了。这些天，天庭乱得很，玉帝急需一个能震慑百官，威慑群魔的人。当然，上次瑶姬以一人之力挥手间恢复瑶池原貌，也让玉帝十分在意。（虽然那时的瑶姬是女娲娘娘变的，可玉帝不知道啊。）凭着自己与瑶妹的关系，杨戬心里即使再恨他，也得帮他。他这个妹妹是怎样的人，自己在她心中又是何等位置，他还不清楚嘛。玉帝的如意盘算打得啪啪响。
看着从南天门到凌霄宝殿，几十万级的台阶高耸入云，玉帝的心一直在等待中煎熬。随着一声声此起彼伏的奏报声由远及近，“英烈昭惠显圣仁佑王到——，瑶姬长公主到——”，传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玉帝激动得满眼含泪，几滴滚烫的老泪顾不得众仙在场，籁籁地落下来。
这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人给盼回来了。
众仙的心情也差不多，虽然杨戬离开天庭有段时间了，可这位雷厉风行、杀伐果决的前司法天神，三界第一战神，给众仙留下的深刻印象，是不可磨灭的。尤其在他离开后，这些整日无所事事慣了的仙人们，可就悲催了。整日与那些如小山般数量宠大的奏折和三界送上来怎么批也批不完的文书作伴，压得他们都快喘不过气来了，简单把他们都快逼疯了。幸好，杨戬回来了，他们就像遇到了救世主，看到了黎明的曙光，感动得就差热泪盈眶了。
上殿后，看到玉帝好好坐在那儿，行动上根本不受限制，哪有被控制的意思。瑶姬就在想，看来是被小金乌给骗了。她不由觉得对不起儿子，她真的很后悔为了玉帝而一时乱了心神，否则儿子也不至于站在这儿看玉帝王母的脸色。想到这儿，瑶姬转头看向依旧一脸风清云淡的杨戬。
杨戬自从进南天门，直到来到这灵霄宝殿，唇边就一直保持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这一路过来，不知晃瞎了多少仙娥宫婢的眼睛。察觉母亲在看他，他也转过头，看着瑶姬，回以安慰的微笑。告诉她，不必担心。
这时，玉帝开口了，“瑶姬，既然你肯回来，就说明你对天庭还是有份忠心的，朕心甚慰。”
“切，摆什么官架子。”后羿不屑地小声说道。
“杨蛟，你不要太猖狂。若不是新天条出世，陛下仁慈，你和你娘哪能站在这大殿之上。人活着要懂得感恩！”王母郑重其事地大声训斥道。
“嘿，你们别忘了当初是哪个良心被狗吃了，派了金乌灭杨家满门，除了杨戬和杨婵九死一生逃过你们的追杀，剩下的可都死在你那无情的天条之下了。陛下的仁慈，我和我娘可承受不起！”
“你！”王母被噎的不轻。
“娘娘，莫要动怒，现在正是天庭用人之际。”玉帝侧身对王母小声说道。
可是再小的声音，又能瞒得过在场的哪个。后羿轻哼一声，虽有一肚子的火气，也只好看在瑶姬面上，暂时忍下。
玉帝轻咳了一声，正襟危坐，整肃威严，郎声道：“传旨三界，继今日起，司法天神一职仍由欲界女神瑶姬掌管，小金乌仍担任司日之职。英烈昭惠显圣仁佑王封印魔兽，劳苦功高，加封为仁佑督天圣德大帝，授予特权，可先斩后奏，主监督天庭大小官员各司其职，并护我三界长治久安。另封杨蛟为勇武果毅昭烈贤王，赐御剑一把，巡视三界，如朕亲临。望三位爱卿不负朕望。钦此！”
看着三人迟迟未动，王母又是一阵气闷，这么大的面子，这些人也太不识好歹了，“你们怎么还不接旨。难道想让陛下治你们个忤逆不敬之罪吗？”
“娘娘，新天条中，杨戬他们似乎并无过错。”
还不等杨戬他们说话，凌霄宝殿上空传来太上老君的声音。杨戬心中也是闪过一丝讶异，这三清师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老君，您这是从哪里来？”玉帝一喜，王母倒是很淡定，问道。
“老道为师祖鸿钧老祖拜寿方回。不知娘娘为何事发怒？”太上老君不慌不忙地落在大殿中央，捋着花白胡须笑道。
“还不是因为他们。”王母一屁股坐在宝座上气道。
“老君。”瑶姬一行向太上老君微微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瑶姬上前一步，道：“我这两个儿子性情刚烈，顽劣不羁，实在难堪大任，而我也是曾犯过天条的罪仙，怎可再掌天条。请陛下收回成命。”
“瑶姬，你的意思是说，陛下识人不明了？”王母气势咄咄逼人道。
“瑶妹，你实在太谦虚了。你掌管天条近万年，论资历和经验，谁能比得上你。你这两个儿子，放眼三界，若他们都难当大任，又有谁敢当这个大任？”
……
“皇兄，我这两个儿子实在不适合争权夺利。请恕瑶姬难以从命。”
正当玉帝和瑶姬两方争持不下，这个时候，一直未曾开口的杨戬终于说话了，
“陛下，杨戬已是两教之掌，怎可再管天庭之事，请陛下另择良才。”清朗温和的声音不带一丝情绪，无形之中却透着淡淡的威压，令在场众仙大气都不敢出一口。
一时，大殿上陷入沉闷的死寂当中。
天庭，阴暗的天牢中，一个二十岁出头的青年男子身影出现在天牢一角。是刘沉香，他现在很狼狈，几缕散发披在脸侧，一脸沮丧。不久前他还在凡间找天花妙坠旗、素色云界旗。前一刻还是三界尊敬的执法天将，才一会儿的功夫，自己就变成了阶下囚。没有了宝莲灯，开天斧，甚至是从太上老君那里顺来的劈柴小斧也落在了凶兽口中，沉香发现，自己什么也不是。轻易便被围攻上来的李靖等人给抓住了。沉香回忆着什么，在看守新天条的日子里，沉香日夜与新天条上从不停歇的记忆相伴。女娲施在七彩石上的咒语依然存在，那些画面一刻也没有停息，如果上次只是看了一半，这次足以完整。原来开天斧是舅舅的杰作，雷神，诱惑之神，死神，如果没猜错，都是舅舅的旧友。沉香感慨万端，回忆起自己的修仙救母之路，远不及那人分毫。什么小英雄刘沉香，自己就是一场闹剧，一个大笑话。还有那人，他那样熬费苦心的栽培我，为了成全我，不惜连生命都可以舍去。如果是我，我可以吗？我本就只是个刘家村普普通通的卖灯笼的出身，胸无大志，他居然选了我做为造就新秩序，推出新天条的人，我是该感谢他的青睐和良苦用心呢？还是该恨他，是他把我推上了救母之路，因为他的所谓的为我好，让我成了现在这样。他为我选的路，问过我这个当事人吗？我从来没想过当什么英雄，虽然我很喜欢被人捧在手心里，被人重视的感觉，可我要的只是普普通通的小幸福，不是那种万人瞩目。我也做不来。我知道，我现在这样，他一定很失望。我也想做个令他骄傲的外甥，可是我——
当他正陷入这几年的回忆当中时，牢房外传来看守兵士的窃窃私语：
“你知道吗？前司法天神昭惠二郎显圣真君上天了，这下咱就不用怕那个该死的妖太阳前来捣乱了。”
“是啊是啊。走，咱也看看去。听说啊，王母娘娘可是亲自迎出了南天门呢……”
凌宵宝殿上，玉帝很艰难地开口，
“可是，这——”不管杨戬接不接下这个封赐，他都是监管天庭大小官员最合适的人选，若是换了个人，那些阐截两教担任仙职的人，也未必肯服。
“陛下啊，且听老道一言，可好？”
“老君请讲。”
“长公主也是爱子心切，怕儿子会累出个好歹。依老道之意，陛下不防再降恩旨，赐这两兄弟可不上朝议政。陛下以为如何？”
“甚妥，”玉帝高兴坏了，“就这样定了。命工匠们抓紧时间为二郎真君及昭烈王打造仙邸。退朝。”
还不等瑶姬再行反驳，玉帝已经宣布退朝了。为了表示与阐教的友好关系，并愤笔疾书，“清源帝宫”作为杨戬府邸的大门牌匾。清源乃是杨戬的道号，以此昭示杨戬归顺之意，更显他三界至尊的威严。这也是王母娘娘想出来的主意，此招甚是阴狠，无形中压了阐教一头。
瑶姬看着那张书匾，微微皱眉，送别道贺的众仙，看向老君，依旧是一副风清云淡，事不关已，高高挂起的无关紧要的样子。
太上老君见众人散尽，也凑过来道喜：“三位恭喜恭喜，可喜可贺啊！啊——”
话还没有说完，一个拳头打了过来。还未走远的众仙被这一声惊叫引得纷纷回头张望。太上老君捂着一只有些乌青的老眼，看清眼前的拳头，只可惜那人转身很潇洒地朝另一个方向去了，那是真君神殿的方向。
其实太上老君凑过来是想告诉杨戬，他的真君神君被玉帝差人送到三十三重天上去了，现在正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大规模的扩建，很快就要成了“清源帝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