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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章：有心无意（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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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后，目睹这样一幅情景。
虽然我和梁泓辰坐在各自的餐椅上，但我靠在他的怀中，他执我手，好一副相依相偎的模样！
有那么一刹，两两交峙！
瞬即，梁鸿栖垂目；张若弛视线掠过我的脸，落在窗纱上；梁泓辰瞥了二人一眼，松开了手。然后对我两手作揖，“您别急！千万别急！您再考虑考虑。我都可以的……”
我冷冷地刮了他一眼，双手半拢袖内。
梁鸿栖快步上前，坐到我右侧，“对不起！李老师，我有事耽搁来晚了。您辛苦了一天，我都没在场，真抱歉！”
看她一脸的赔笑，我有点儿不忍。
虽被客户自娱自乐地表白了，但我不至于拂袖而去！
脸面这东西，互相给的。梁泓辰不算过份，我也不会撕破脸。
“不要紧。可用的楼铺我都看了，方案也有了。你先歇息好，我俩再约时间，我给你详细讲解。”
“好的。谢谢了。李老师。”
忽然，我觉得这个称谓有些别扭。
抬目，掠过眼前这一对表哥表妹。真是花样年华，年龄相当！而我，确实是前辈。
这时，领班推门而进。
“梁先生，人到齐了吧？随时可以上菜了。”
“快上！”
正是喝点酒吃点菜，掩过尴尬的时候。梁泓辰就差给领班鼓掌了！
“推荐些酒呗！”
领班一笑，看着我和梁鸿栖，“台湾梅子酒可好？口感清新，甜而不腻，女士们应该喜欢。”
张若弛一直置身席外，这会儿才坐到梁鸿栖身旁。
“好呀！”
梁鸿栖表态后，又问：“李老师，您觉得这酒行吗？”
“可以。”
梁泓辰立即说：“来四瓶，要好的。”
很快，美酒佳肴满席。大家举杯，我无言；张若弛无言；梁泓辰不好发言。
于是梁鸿栖笑容可掬，娓娓道来，“这里我最小，请容我先说两句。我虽学成回国，却是从零开始。很感谢我的哥哥，为我张罗打点！感谢我的表哥，给我这样一个机会，我会做好电影音乐创作。最后我特别开心，认识了李老师！”
然后，她诚意拳拳看着我，“你这个人特别好，坦然淡泊，和你相处很开心。”
“谢谢。”我微微一笑，将杯中的酒干了。
但我和你们相处都不算开心。我可以说出来吗？
梁泓辰欲言若止。落座后，自斟一杯，幽幽地说：“鸿栖，你刚才说得特别对。”
然后，目光投向了我。我视而不见。
张公子若有所思，谁也没瞧，低头轻轻一笑。我感到一股飞瀑潭澹的寒意，忍不住瞧他一眼。
他似然有觉，却岿然而止。
席间，梁鸿栖挑头话题，梁泓辰适时附和，张若弛前后打点，我淡然吃喝。一场饭局下来，倒也风平浪静。
终于到了筵终人散，我掏出手机，点开滴滴。
旁坐的梁泓辰，居高临下瞄在眼里。立刻说：“别！你别……”
抬头，我目光淡淡。他脸微微一红，“我喝了不少……让若弛送你，行吗？”
梁鸿栖凑前一笑，“正好，我和哥哥一道回家。”
“对！你俩坐了一天的飞机，别让他来回跑了。”梁泓辰掏出手机，“我让汤叔过来。”
张若弛瞥了梁泓辰一眼，看着我，“我送你。”
我不置可否。
起座，随大家一起迈出《饮食男女》。
其时月上中天，夜寒如水。暮春的中都依然乍暖还寒，我裹紧黑开衫，缓步走下石阶。
张若弛今天开着他的maybach，就停在餐厅旁侧。梁泓辰紧跟在后，抢前一步给我拉开后车门。
“谢谢。”
我礼貌地扔下一句，钻进车厢。
梁泓辰略一犹豫，才带上车门。张若弛伸手拍了一记他的肩膀，什么也没说，坐上主驾。
maybach一路疾驰而去。
梅子酒后劲儿较大，我没少喝，这会儿头有些晕。
“怎么啦？”
张若弛直视前方，双手把持方向盘，轻轻问了一句。
我蜷靠后座上，扶额不语。
车，缓速前行。却无碍maybach没多久即驶进紫玉公馆。
他将车停在桃树下，开门，跳下主驾座。我准备推门下车，他倒钻进了后车厢。
“你没事吧？哪里不舒服？”
“我没事。”
“他跟你说什么了？”
“呵呵！”
忽然，我觉得特别可笑！
双臂环抱胸前，我冷冷地瞪着他，“如你所愿，梁泓辰向我表白了。张公子还满意吗？”
“……”
“我以为你只是害怕，没想到，你从来都没相信我！”
“我没有……”
“你还在怀疑我是托儿，对吧？”
他沉默一瞬，眸底泛软，缓缓地凝视着我，“……从运河上岸后，我心里已经信你。但理智上，我不可能完全没有一丝的怀疑。”
我暗牙一咬。“很好！虽然你立志不会娶我，但你仍不放心。各种试探……有机会就给我塞个男朋友！”
张若弛眸色转黯，自嘲一笑，“我也是顺水推舟，举手之劳。何况梁泓辰的条件还不错……”
原来，真是这样！
他都已经准备结婚了，还防火防盗防……将我推给别的男人才放心！
深深吸了一口气，我努力地灿然一笑，“那我是不是应该谢主龙恩？”
“……”
“多谢张公子为我钓得金龟婿！”
面若沉江，漆夜般眼中闪过一抹寒芒。张若弛低喝道：“我拿枪指着梁泓辰的脑袋，逼他追你吗？他身边美女如云，却对你有意思，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
我又急又怒，扬手就给他一记耳光。
不过，他张若弛是谁！他不愿意，我又怎能扇到他的脸上？
他一把抓住的我右腕，冷笑一声，“干嘛？老羞成怒？”
铁掌如梏，玉面严霜，我感觉他就像一把即将出鞘的冷刃。而我脑如岩浆中烧，心口却空空如一大洞……
“是呀！毕竟梁泓辰年少多金，颜值在线，身材还不错……我明天就答应他！这样张公子可以安心迎娶白富美了吧？！”
“你！……”
“对了，明天太迟，只争朝夕。”
我掏出手机，“我现在就给梁泓辰打电话！当着您的面，张公子您看行吗？”
他一言不发，夺过我的手机，狠狠地扔出车窗。
一道完美的弧线，越过桃树下的灌木丛，直接砸在水泥地。在幽静的夜，屏碎声格外清晰！
车厢内竟一时静默。
我感觉，刚才“啪”的一声，像砸在我心口的黑洞上。
张若弛怔怔地盯着我，双目如无尽的深渊，没有一星点的光！
半晌，他喉结上下一滑，沉铅般开口。“你单身碍我眼了！你的存在让我娶不了白富美！”
“……”
“手机我扔了！但他送了你一部。正好弃旧迎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