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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十六章 小人物的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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卢克马西斯对夏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淡定有些不满，在他的预想中，自己这个贵族大人物一说话，这个平民少年就应该唯唯诺诺地迎合自己啊，毕竟那样才符合他小人物的身份。
可现在，这小子似乎太镇定了点吧。
嘛，算了，不过是个念术资质无能的贱民，自己又何必在意呢？
“既然你原先出身于哥特药剂店，那也正好，回去在显摆自己新身份的同时，可以劝劝你的新店长，仔细考虑我之前的提议。告诉他，我期待着她的回答，希望她不会做出让哥特药剂店消亡于香榭尔街的愚蠢选择。”
夏洛眉头皱了皱，却立即将脸上瞬间浮现的不满隐藏于无形。
他不明白这个卢克马西斯怎么会和哥特药剂店和安妮扯上关系，只是想到卢克马西斯年轻一代药剂第一人的身份，隐隐有了猜测。
随后巴克的附和解答了夏洛的疑惑。
“就是啊，告诉你的主人，要么成为卢克少爷的情人，要么就等着哥特药剂店被卢克大爷家的克马西药剂店吞并吧。那个安妮不过是托曼家族遗弃的可怜人而已，听说是被流放到阿斯顿城的。如此看来，投入到我们卢克少爷的怀中接受他的庇护才是最好的选择啊。”
卢克马西斯看了一脸嚣张的巴克一眼，眼中快速闪过一丝鄙夷，这个白痴，一张嘴说的话就跟屎一样臭，你这么一说我岂不是成了威逼利诱人家小姐的纨绔子弟了吗？
哼，要不是看在你是鲁勒家族唯一的男性继承人，身份可以好好利用一番的话，我怎么会把你这种蠢货留在身边呢？
“不要误会，我只不过是对托曼家族可怜的安妮小姐心怀爱意而已，也希望能和哥特进一步达成强强联合。因为我实在舍不得看到这么一个美丽的女孩子打理一个药剂店，那太辛苦了了，如果能为她排忧解难，我是愿意做任何事的。”
卢克马西斯虽然看似是对夏洛在说话，其实却是给周围并非跟班的贵族子弟解释。
周围贵族少年自然也就很聪明地自动忽略巴克的愚蠢的“真话”，转而对卢克马西斯点头致意，表示明白。
事实上这种事对于他们这些贵族来说倒也算不了什么，而且他们也以做这类事为趣，只是不好拿到台面上而已。
看到这些贵族“恶心”的互动，夏洛费了好大力气才忍住不露出厌恶的表情。
随后卢克马西斯看着夏洛，脸上自然也流露出贵族施舍给平民般的定制版虚假微笑，等着这个贱民意料之中的满意回答后，便离开这里，前往令念术学徒们向往却不得入的高级药剂研制部。
夏洛总算大致搞明白卢克马西斯和哥特和安妮之间的关系了，自然也一脸微笑地看着卢克马西斯，只是这种微笑中的森森寒意怕是没人能察觉出来，然后他很自然地说了一句话，就像是朋友间聊天一般随意。
只是，下一刻，周围瞬间陷入死寂般的沉默。
在卢克马西斯预想中，几乎不用想，这个名为夏洛的贱民接下来应该会这样回答自己。
“尊敬的卢克马西斯大人，小人我一定听从您的吩咐，回去一定劝我们店长接受您的提议……”
事实上，不止是他，周围大多数贵族子弟都是这么想的。
毕竟不管怎么说，这个夏洛不过是个住在西部贫民区的平民，只要能够明白平民与贵族之间的巨大身份差距的人，想必都会合理地做出这样的回答。
而这个能幸运考进念术工会的平民，想必不会愚蠢到违逆这种近乎定则般的规矩。
但，令他们震惊的是，他们听到的却是另一个版本，一个与之前截然不同的版本。
“你丫谁呀？”
卢克马西斯听到眼前的平民少年这么说道。
没有相信。
卢克马西斯第一反应是不相信，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只是看到周围人震惊的表情，他才意识到，也许，自己并没有听错。
他脸上一直存在的施舍给小人物的假笑戛然而止。
自己高高在上说了半天，结果人家压根就不认识自己，这已经不是一种与热脸贴冷屁股类似的程度的了，这已经不是有点丢人的程度了，卢卡马西斯感到自己的脸像是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一般，很热很烫。
杀。
他想要杀了他。
念核炉心运转。
术式刻写，基础模型构建。
念力在全身的念能回路中流动，转换，最后流向指尖。
术式模型内容在现实中复写。
作为“能源”的念力流入术式模型之中。
波动吟唱，启动术式。
指尖冒出肉眼可见的白光。
手指着夏洛，卢克马西斯眼中的愤怒像是就要如火般喷出。
拜伦挺身而上，站在夏洛面前，挡住了卢克马西斯即将而来的攻击。
“卢克马西斯，你可不能这么做，帝国法律可是禁止念术学徒之间私斗的，作为帝国最强力量的念术师，以及未来有可能成为念术师的念术学徒，都是受到法律保护的特殊阶层。”
“哼，那又如何，他不过是个资质平庸到连导师都没有的平民废物，你以为他未来有一丝成为念术师的可能吗？既然未来没有为帝国效力的价值，那现在杀了又如何？”
卢克马西斯紧逼一步上前。
拜伦稳立当前而不退。
局势一触即发。
而在众人眼中本该因为说错话而后悔不已，甚至瑟瑟发抖的中心人物夏洛却再次做出了令人震惊的行为。
夏洛在众目睽睽之下，轻轻推开拜伦，离开他的庇护，来到卢克马西斯的跟前，胸膛几乎贴在了他冒光的手指上，脸上没有丝毫畏惧之色。
他在笑。
笑很冷。
当他知道卢克马西斯对哥特对安妮的逼迫行为时，当他因此也想明白为什么前一天安妮来找自己，目的显然是想让自己回哥特，但在得知自己成为念术学徒后，便闭口不谈来意时，他便明白，自己和这个名叫卢克马西斯的人已经注定要势不两立了。
既然如此，那又何必再忍耐，何不顺心意地爆发一次。
当然他这么做也不是毫无凭依，在最初穿越到这个世界的一个月中，记忆力向来惊人的他已经将一本超大部头帝国法典完全背了下来，也因此知道了一些事情。
“卢克马西斯，我就这么站在你面前，你敢吗？对我这个念术学徒出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如果你忘了，那么我来告诉你。《拜占奥法典》第986条是这么说的，念术师以及念术学徒之间，除却贤之战形式外的一切私斗都是对帝国国徽的挑衅，都将受到严重的惩罚。第1267条是这么说的，单方面无理由地残害念术师以及念术学徒都被视为不可饶恕的罪行，平民犯罪者将被赐予绞刑，贵族犯罪者将被剥除贵族爵位继承权。”
夏洛句句厉声仿佛爆炸了一般，全部轰进了卢克马西斯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