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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意外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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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哲教授和古丽静静地看着那辆丰田车向他们靠近，然后在14号民宅的门前停下。车内走出一个黑发矮胖的老人，看上去比言哲教授还要老，大概有奔六十的模样。见老人脚步轻稳地下了车，然后熟练地打开14号院门，两人不约而同地迎了上去。言哲教授有些冲动，一把抓住日本老人的胳膊，刚要开口，忽地意识到自己不懂日语，于是眼神急切地看向古丽。
“您好老人家，我想跟您打听一下，这里可是退伍军人竹下溪阁下的居处？”古丽双手合十，用熟练的日本话很有礼貌地问道。
那老人刚才在车上时就注意到了他们，这下见二人上来问讯，顺便反问道：“你们是？”
古丽道：“我们是竹下溪想见的人，来自中国。”
老人闻言，从头到脚仔细地打量了他们好几遍，然后伸出手让二人出示身份证。言哲教授不得不佩服日本人做事的谨慎，但心里更多的是强烈的期待感。
日本老人核实了二人的身份，这才打开院门，将他们引入院中，他一边去开门，一边自我介绍：“二位好，我是竹下溪的侄子竹下应熊，多多关照。”
言哲和古丽跟着竹下应熊进了一楼的大厅。这大厅有三十平米，由于院中的两棵叫不上名的高大枯树的遮挡，原本宽敞的大厅倒显得有些昏暗。竹下应熊只请他们坐下，不开灯，也不沏茶，只说一句“稍等”便独自往楼上走去。
大厅内摆设很简单，一张棕色木桌，几个坐席，地板也是棕色木纹的。然后就是墙角的一个灰色老式冰箱和正西墙摆放的一台21寸老式彩电，还有一台——留声机。乍一看去，仿佛时光穿梭一般，一下子回到了上世纪七八十年代的日本。
古丽的目光挪到四周的墙上，她打量着墙上一张张的照片：“这位战地记者很喜欢摄影，而且，很有这方面的天分。”
“不错。”言哲教授说道，“你看这几张生活照，看得出来，他是一位反战人士，并没有受军国主义思想的侵蚀。还有这边几张，竹下溪先生很喜欢小孩子啊，真是最美不过夕阳红……”
墙上的照片大都是一些摄于二十世纪中叶的黑白照片，以平民生活和学生为主。言哲和古丽正沉浸在这历史的画面中时，眼神不觉转到北墙上，两人同时“呃”了一声——很多横七竖八的照片之间围着的，是一个大相框，上面是一位耄耋老人的免冠照片。
两人相互对视着，然后同时问向对方：“他死了？”
“是啊。”回答的声音从楼上传来，竹下应熊的突然出现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他从楼上走下来，手里拿着一个黄色的包袱，“我叔叔已经九十岁了，上周在这里安然去逝。他膝下无儿无女，只有我这么一位亲人，所以临终前嘱托我把这个东西给你们，他说这里面有你们想要的东西。”说着，竹下应熊将黄色包袱递给了言哲。
“叔叔的遗言我都照办了，两位远方的中国朋友，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还请自便。”
主人家明摆着是送客，古丽拉了一把正自抱着黄色包袱发呆的老教授，跟着竹下应熊向门外走去。在院子里，古丽故意与前面的竹下应熊拉开了距离，然后悄悄地对言哲说道：“教授，你有没有发觉，这个竹下应熊有点奇怪？”
言哲被古丽这么一提醒，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眼神终于离开了怀中之物，她在古丽的耳边低语了几句，古丽便向前面的竹下应熊请求道：“竹下先生，我二人一路东来，只得到这点遗物，着实有些对不住竹下溪，你能否告知老先生的墓地，我们想去祭奠一下，以表敬意。”
竹下应熊脸上的表情变了又变，其中夹杂着愤怒、诡异和不耐烦，最后还是点头应道：“好吧，时间不要过长。”
竹下溪的墓地在名古屋东城城郊的川野公墓，言哲三人到达时已经接近黄昏，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黄昏的阳光吝啬地洒在公墓一些高一点的角落，将整个坟地分成明暗清晰的黑白影像，三人穿梭于成千上百的墓碑前，不免有些毛骨悚然。
竹下应熊在墓碑群的深处停了下来，言哲可以看到，在他的对面的墓上，便是那个熟悉的脸庞。古丽将一束白花放在墓前，恭敬地鞠了一躬，然后直起身，在墓碑周围打量起来。言哲更是一动不动，仔细观察着附近墓碑与竹下溪墓碑的异同。
“八嘎！”竹下应熊突然骂道，着实把二人吓了一跳，言哲虽然不懂日语，但这个词他还是听得懂的，精神矍铄的老教授挺了挺身子，盛气凌人，以待下文。只听竹下应熊继续道：“你们刚才在干什么！鬼鬼祟祟，贼眉鼠眼，这就是你们对待死者的礼数吗？”
古丽的拳头紧紧攥了一下，发出咯嘣咯嘣的响声，她看了看言哲的眼神，深吸一口气，尽力保持平静，这才对竹下应熊道一句：“斯眯妈塞（对不起）。”然后和言哲教授头也不回地走出川野公墓。
名古屋大学附属医院。
古丽快步走在走廊里，怒气冲冲地道：“如果刚才他敢再骂一句，我就打断他的鼻梁骨，要不是看在老竹下的面子上，老娘非得废了他！”
后面的言哲紧跟着她的步伐，若有所思道：“这个人真得有点可疑，如果是正常人，看到我们那般举动一定会好奇我们在做什么，可他呢，直接否定了我们的做法，其中一定有诈！”
两人快步走上三楼，推门进入一个房间。房间的床上躺着的正是少帅，这家伙在医院想是憋疯了，见二人回来，忙着上去搭讪：“嗨美女！片刻不见，本大爷就想你想得深入骨髓。佐佑大大，你可知道，我对你的崇拜就如同长江之水……”
“没功夫跟你瞎扯。”古丽从包里取出那个黄色包袱，从里面拿出一个很破旧的木盒，木盒里面装着一个鸡蛋大小的石头，一并递给少帅，“看看，这东西是不是当代仿真的？”
少帅往里面一歪身，气急败坏道：“这他妈是什么态度！老子在这里养着性命攸关的伤，你们倒好，进来不先问问我伤势如何，直接让我鉴定什么狗屁真伪！靠，拿老子当验钞机使唤呢！”
古丽一肚子气还没处撒，这下又碰了壁，心情是何等不爽。她闭上眼睛，将头一歪，深呼吸，然后转过头凑到少帅的面前，握紧的拳头再次松开，咬紧地牙关硬是挤出一抹迷人的微笑：“少三帅同志，你的伤势如何了？”
少帅被古丽那清纯的眼神迷得神魂颠倒：“目前不用截肢，医生说给我局部冷冻，可以暂时阻止感染蔓延。大大，你这个样子好迷人，请问你有男朋友了吗？”
古丽依旧保持着迷人的微笑：“我还没有男朋友呢，少帅同志，你方便的话麻烦你帮我们辨别一下这个东西的真伪好吗？”
“不用辨，我一打眼，就知道它是假的，这就是一块普通的比较圆的鹅卵石。”少帅继续道，“那佐佑大大，你觉得我这个人怎么样，如果做你的男朋友——”
“人渣，别惹老娘动粗，否则有你好看的。”古丽突然变色，当当当几步走到对面椅子上坐下，直把少帅惊得半晌没回过神来。
等他意识到古丽的意思，这个红毛家伙不禁暴怒，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抄起木盒就要砸向古丽。忽然，他“咦”了一声，举起木盒的手慢慢的放下，然后打量了起来。
“怎么了少帅，有什么不对劲？”言哲教授问道。
少帅没说话，将木盒掂量了一下，然后狠劲摔在了地板上。古丽正要发怒，却发现少帅艰难地弯下腰，从碎木片中捡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他用左手稍一翻阅，便说道：“这本书是真的，只是上面的鸟字我看不懂。”
古丽大抵猜到上面可能是日文，便走了过去。少帅“诶？”了一声，急忙将手收回，然后变着腔调责问道：“刚才谁说本大爷是人渣？慢着！我劝你别动手，否则你信不信我把这几张纸全部撕掉？”
古丽上前，一把揪住少帅的衣领：“小弟弟，我劝你别冲动，你若是真敢撕了它，我就把你撕成人丝儿。”话语相当温柔，相当平静。
“你当本大爷是吓大的？”少帅也来了劲，还是言哲教授从中阻拦，才平息了二人之间的战火。言哲从少帅手里拿过笔记，一边劝说两人大事为重，不要小孩子气，一边将笔记本交到古丽手中。古丽接过笔记，没有急着看里面的内容，倒是严肃的表情蓦地欢呼雀跃，还扮着常人看来非常可人，但是某人看来非常欠扁的嘴脸说道：“怎么样啊，还是落到我手里了！有本事过来抢啊，来啊，来抓我啊？抓不着了吧，嗯？”只把少帅气得脸色和发色一样红。
“好了古丽，别闹了，快看看上面写了什么？”言哲教授道。
古丽这才恢复了淑女气质，从前往后翻看起笔记来，她边看边说道：“这是一本看起来很神秘的考古笔记，我看看，第一页说的是，哦，从抗日战争时候就开始叙述了……”古丽一边翻，一边快速地浏览，当翻到最后一页时，她忽然说道：“不对呀，按竹下先生所说，盒子里装着的应该是，应该是——”
“是什么？”言哲教授忍不住问道。
“竹下先生说，那可能是一种化学成分相当复杂的，能产生强大力场的有机物的化石，他猜测可能是……是尺木，也就是传说中的龙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