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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落水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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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渊,你先冷静一点。”曾书意见慕容湛的神色,出言劝导道。似是真的担心慕容湛会因此与周宁两家闹开,心中微有忐忑,对于内厅里的情形,虽然猜到了大半,心底还是漫上些许不安。
“敢问周家主,我家阿姝今日受此大难,周府要如何给我一个交代?”慕容湛一字一句似乎都夹杂了悲痛,看着慕容湛此时的情景,只像是一个一心关心自家亲妹,为亲妹病情痛心的兄长。
周毅开始听到周婉的伤情时,心中还有气,只盼着慕容姝伤的最好一辈子都不行了,听到御医说慕容姝受伤极重,想到慕容家一家的日子都要难过一大阵了,心中不觉畅快许多,虽然还心疼周婉的伤势,不过比起慕容姝,也算值得,现下只担心慕容湛会因为这件事,与周家闹了起来。不过又方才所有的证据都被毁了,慕容湛要查,也查不出个所以然来,到时,只要自己抵死不认就好。
“我家婉婉也受了伤,你问我作甚,看在慕容姝伤得如此重的情况,这交代,我周家也不要你慕容家给了,这事,就,就此作罢吧!”周毅硬着头皮向慕容湛回道,看着慕容湛不肯罢休的样子,周毅有些心虚,想自己做了数十年的家主积威甚久,今日却在一个后辈年前被压了下去,心里有些气不过。
“哈,哈,哈!”慕容湛似被周毅无所谓的语气气到,带着几分讽刺和恨意笑到,一身气势全开,厅堂之上一时有些剑拔弩张的样子,几方人马都有了隐隐动作的意思。
“莫非周家自诩周氏是前朝士族门庭之首,以为到了今时今日的大周,还能像以往一样只手遮天,让我慕容家平白受此委屈不成?”慕容湛一开口,就把周家和前朝扯到了一处,此时若是言语有任何不当的地方,传出去无疑让长期以来饱受周家欺压的士族得到了一个打击周家的名声。
若是此刻再有慕容家做头,引起诸世家联手反抗,那么宁周两家对邺城世家数年来的苦心经营很有可能就此被打破。一想到自己说好来苦心经营的局面可能会因此事而有所改变,一直以来只看着两家争论的宁王一时也有些忍不住。
或许周毅自己还没有意识到,他整个人此时都被慕容湛压了一头,若是再任凭两人争论下去,只怕周毅什么时候被慕容湛牵着说出一些不该说的话还不自知,极有可能铸成一些更加不利于自己的局面,宁王想到。心里有些恼周毅竟是如此无能,只可惜自己现在还不到对周家动手的时候。
“世侄这话就严重了,如今是大周的天下,不论是宁家周家还是你慕容家,现下都是大周的子民,自然也就扯不到前朝的事上去。”周毅刚想接话,就被宁王抢了话说道,沉沉的声音里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话一出来威慑力十足。
慕容湛面有不甘。毕竟这次落水一事,任谁听到慕容姝会平白落水,都会有些不可置信。都知道慕容姝是有些功夫在身上的,无人暗害却突然落水,而且情况还如此严重,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纵使是常人看到这样的情况,大都也会觉得是有些某些人暗害他人反受牵连的样子,不怪乎慕容湛此刻是这样的情形。
加上先前几家在问情况时,曾书意也是说了的,今日是周婉主动搭的话,慕容姝在曾书意府上只有用过一杯茶水还是周婉亲手敬的,后来也是周婉拉了慕容姝到后院的莲池,然后两人一起落了水,怎么看来,都是周婉的问题要大一些。
想到这些,宁王对周婉也不禁有了些意见,自己只说让周婉看准时机对慕容姝下手,尽量做得隐晦一些,为此还分配了不少人手给她。未想她却把事情做得如此明目张胆,最后被人抓住了把柄不放,还要自己还收尾,怪不得宁远会不愿意娶她,宁王想。
想到宁远,宁王不禁叹了一口气,看时辰,想必现在,宁远应该已经出了邺城吧。可惜,他一生看重的儿子却不能与自己同心,一想到这一切,大多都是拜了慕容家两兄妹所赐,宁王就止不住的气恼,当年,就不应该对慕容家还抱有期待让宁远同慕容姝亲近,才会酿成今日的局面。
将暗恨忍下,宁王清了清嗓子继续道:“此事,是周婉有所不对,也是我们两家对不起慕容家,回去后,我定让周兄好好惩训周婉,再赔给世侄白银万两,周家城东的地,我做主也一并让给慕容家,世侄看这样以为如何?”
城东的地,上接慕容家的地界,下邻王家,不可谓不重要。宁王此刻愿意把它让出来,也是费了一定的代价的。周毅听到要让地时就有明显的不愿,只是不敢上前打断宁王的话。
慕容湛对于让地一事还算满意,可一想到宁王这样做,竟是觉得一家阿姝的命是银钱可以代过的?心里又有些气愤,还欲再开口理论,就被宁王沉声打断:“莫非世侄还欲要周婉赔命不成?”语气中带了几分威胁。
曾书意这时也在一旁附和的劝到:“而今阿姝也不是彻底没了痊愈希望,更何况事情已经发生,子渊兄就答应了吧,想必这件事周家小姐也不是故意的,息事宁人也未尝不可。”
听到曾书意劝慰的话,慕容湛心中气恼,又生生忍住,外露出几分情绪,心里也知自己再闹下去只会彻底惹恼了宁王,到时更是不讨好。只得“哼!”了一声道:“让我作罢也可以,不过,我要周婉醒来后,亲自到我府上磕头谢罪!”说着,慕容湛命人将慕容姝带出来拂袖离去,似乎对于曾书意,也有了几分意见。
“你!”周毅听到慕容湛的话,想要追上去,却被宁王拦住道:“磕头谢罪,总是比丢了命要好的,周兄莫要再争!”
“我,我只是气恼,慕容湛这小子,着实,太过狂妄!”周毅不敢违背宁王的意思,在一旁气红了脸说道。
宁王听到,也觉得今日的慕容湛确实是有些猖狂了,可惜,现在还不到时候,动了动神色,也未接上周毅的话,若有所思的样子。
慕容湛走后,宁王向着曾书意微微一颔首,又再细细的问了一遍慕容姝的情况,虽说慕容姝的样子他也见了,确实病得不轻的样子,宁王还是想再确认一遍。
“今日你们所说,若有半句虚言,本王定不会轻饶了你们,到时祸及妻儿,可别怪本王没有提醒过你们。”宁王看着地下跪着的一众御医威胁道。
一众御医额上不觉冒出些许些许冷汗,还是齐齐回道:“臣等所言,不敢有半分虚言!”
听到回答,宁王才带着一众人离去。
见宁王走远,一众御医才松了松神色,曾书意向一众御医温声说道:“诸位辛苦了,快快请起。”
“不敢不敢,臣等也只是尽了身为臣子的本分,以后,还望中正官大人对臣等多多照拂才是。”御医们缓缓起身,为首的一位抱拳朝着曾书意道。
“这是自然!”曾书意答,再将一众御医送走,曾书意知道今晚的事,到现在,也算是有了一个结果。
看一眼凄清的月色,想到方才看到慕容姝是她苍白的神色,心中不觉有几分担心,进了内厅翻出一堆大大小小的药瓶,唤来小厮吩咐道:“你去慕容府上把这些东西送过去,然后再问一句慕容小姐可还安好!”
“诺!”小厮得了吩咐就要走,临了,曾书意又想起了什么,叫住小厮补充道:“去完慕容府,再去宁府走一趟,再拿上药房里一些治寒病的药给宁府送过去一些!”
小厮心里对曾书意的吩咐有疑问,却也没有多问,得了吩咐就下去了。
小厮走后,满堂满室又只剩下了曾书意一个人。
做完一切,心里的石头才微微落地,曾书意走出客厅来到后院的莲池。
月色洒下一地的清晖,悠悠的水声轻响,莲池边掌了灯,水中映着灯光,晚间清风徐徐,一池的莲花随风微微浮动,趁着光辉,曾书意隐隐也能够看得清莲花的形状。扶着栏杆绕了池边走了一圈又一圈,曾书意走到今日慕容姝落水的地方停下。
想到,今日,便是在这里,慕容姝落了水。自己到时见到她那惨白的脸色,心里是真的惊了一惊,确像是不大好的样子。也不知这些时日,慕容姝都做了些什么,才会有这样的神色,担忧的神色再次漫上面庞。
上次慕容湛冠礼回来后,曾书意觉得不对劲,暗中命了人去查探慕容姝的近况,连连派了几波人,都没查出个所以然来,稍稍查到的一点,确实与灵安帝有关。
曾书意心想,邺城的天,果真是要变了,天子脚下,却还有那么多的阴私在其中。终结于底,还是皇权式微的缘故。皇权式微的结果便是这般,君不为君,臣不为臣,父不父,子不子,还只愿自己所求之事,终能换来一场太平。
这一次慕容姝落水,曾书意看似两面都没讨了好,却也是两面都得了面子,宁王积势已久,慕容家与王家也是当仁不让,天子在其中的夹缝中勉力维持,威仪不复,曾书意书生意气,自然是要匡扶这皇权,这盛世的,邺城之争,只是第一步,只希望到了最后,他与慕容姝,不会到了敌对的局面。
曾书意叹了一口气,离开了莲池,走时不忘再吩咐人把晚间宁王挥剑杀了猫的亭子再仔细清洗上几遍。宁王如此猖狂,带剑入府不说,径自在自己府上便处置了那猫,又将皇权置于何地,曾书意想着,心头便不大舒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