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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3章是个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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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们聚会不欢而散后两天是周三,倪菲儿回了家一趟。她是午饭后回去的,且是受到欧美娜召唤回去的,说是有重要事情商量。
倪菲儿并没有太在意,等回到家的时候才发现,平常很少回家的大哥倪杰也在。
院子里的橡树依然葱绿,金桂满院飘香,一颗颗金黄色小花垂满枝头,似含羞欲语的姑娘,等待着心上人的采撷。
倪菲儿进院子看见院中景色没有异常,也不见母亲和大哥的人影。倪杰的车全都在家,预示着他在家里的某个地方。
倪菲儿用那浑厚的女声,拉了一个八度的音大喊一声:“妈----我回来了,大哥!你们哪呢?也不出来欢迎我!”她的声音圆润不含杂质,字正腔圆。
突然从头顶传过来一个声音:“大呼小叫的,快上来!”倪杰伸出头来瞄了一眼,又缩了回去。
倪菲儿仰了头,便见倪杰不苟言笑的那副脸,而他在家的时候从不摆扑克脸。今天怎么了?有事!倪菲儿飞快地窜进大厅楼上,去倪杰的书房。
一路思忖细思极恐,母亲欧美娜这么郑重其事的把自己和大哥都喊回来,肯定是有大事发生或者裁决,那老爹是不是也会回来呢?想着已经到了倪杰书房门口。
倪杰的书房与父亲倪政易的书房比邻而居,隔着一道厚厚的墙,这道墙还做了隔音处理。这事倪菲儿当然不知道,欧美娜和倪杰却是清楚的。
倪菲儿特意跑到父亲的书房门口推了推,没推动,似乎锁上了。她微皱起修剪过的一字眉,脑海里寻找着答案,门从里面被锁住了?是不是说明里面有人呢?她伸出手敲了敲,门里没有反应,隔壁倪杰书房的门却开了,倪杰伸出头平静而倦怠的声音:“站那干嘛?这里!”
倪菲儿脚步往这里来,却频频回头望那间书房。倪杰直接半个人出来,长臂一伸就将她的人卷了进来,而后反锁了书房的门。
“哥,你干嘛?我看一看爸爸回来没!”倪菲儿先发制人。
倪杰没说话越过倪菲儿,坐到飘窗的垫子上,因为人高腿长,他直接整个人都上了窗台,伸直了一条腿,眼光向着窗外。
倪菲儿看见窗台上的烟灰缸里有一些烟丝,有一面的窗子是半开着的。想是倪杰刚刚在那里抽过烟,那个位置应该是他原先坐的地方。
母亲欧美娜坐在书桌前面的老板椅上,那张原本应该是在桌子后面的。欧美娜盯着倪菲儿的脸,莫名其妙的的对着她说了句:“菲儿,妈妈对你好不好?”
“妈--这个问题还要问吗?你是我亲妈呀,不对我好难道对别人好?你们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都那么奇怪?”倪菲儿弯下腰,鞠着笑脸凑到欧美娜的跟前诧异地说。
欧美娜手在她的发间理了理,似有难言之隐道:“菲儿,如果我是说如果,”倪菲儿蹲了下来,伏在她的膝盖上,歪头凝望着她,听她继续说下去,心中有前所未有的恐慌。
只听见欧美娜说道:“如果,我跟你爸爸离--婚,你会帮谁?”
倪菲儿怎么也没想到,这种极坏的消息从天而降,震得她找不着北。难怪哥哥在书房抽烟呢,难怪他一言不发!这么难的问题,把抛给自己?
倪菲儿张了张嘴,发不出一个音,几次努力才鼓起勇气问了一句:“非得分开吗?爸爸他什么意思?”她手指紧紧揪着欧美娜膝头的布料,指甲狠狠地掐在手心。
欧美娜眼里的氤氲之气渐渐浓重起来,眼角湿润,声音发颤:“你问你哥?”
倪菲儿起身几步走到飘窗下,抓着倪杰的右手膀子摇晃着,声音带着哭腔:“哥,你说话,爸爸怎么说?我想他不会舍弃这里,舍弃我们!不会的,”像是在问倪杰,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倪杰猛地被她抓住前两天上官晴咬的伤处,紧皱着眉忍住痛道:“菲儿,别激动!平复自己的情绪,不要带动妈妈的知道吗?”左手掰开她的手反手握住,一把把她搂进怀里。
倪菲儿是倪政易在三个孩子里的感情最深的一个,而且倪政易也最疼她,不仅仅是因为她懂事听话,还有着歉疚。
欧美娜和倪政易结婚的时候一穷二白,倪政易老家是农村的,好不容易大学毕业,又娶了校花做老婆,为了他们和美的小家,夫妻俩开始创业。
创业需要资金,倪政易一个乡下穷小子哪来的钱,所以夫妻俩开始为别人打工。省吃俭用存的钱对于他们想要创业的念头也只是杯水车薪。欧美娜的家庭属于中产,父母都是高级教师,妥妥的书香门第,跟做生意都搭不上半点边的关系。
欧美娜的父母看着独女过那么清贫的日子,也是心疼得要命,便决定帮助小两口。但这话不能主动去说,只能等着闺女朝他们开口。
欧美娜怀第二胎的时候小产了,为此得了产后忧郁症。回娘家坐月子的时候终于跟家里提资金的事了。随即有了娘家的这部分资金,又贷了款,打通各关节,卖了老两口的面子,终于把小百货公司开了起来。
欧美娜一直想要给倪政易生一个好字,得知第二胎是女孩,心情很亢奋。只是生倪杰的时候由于胚胎过大,顺产差点挂了,这第二胎更是在意的不行。
倪政易的妈听说这事,急匆匆从乡下赶来,带了不知哪弄来的保胎秘方,说的天花乱坠。欧美娜根本不信这东西,毕竟没经过正规渠道的东西,吃死人谁赔命!倪政易也不同意乱用药。
倪政易的妈就跟中了邪一样,暗中在每天的大补汤里下了所谓的保胎药。不出一周欧美娜就见红了,去医院又遇了庸医,说见红属正常,不要做剧烈运动回家躺躺,也可以住院待产。欧美娜不是娇气的人,见医生说的从容就没留医院。
当时大家谁也没有往汤上想,倪妈妈一害怕就回了乡下,找给他药的人算帐去了。三天后欧美娜突然大面积出血小产了,倪妈妈赶来得知,痛哭流涕说出实情,倪政易也气的不行,给了钱把她赶回乡下。自此欧美娜有点魔怔,整天幻想女儿。
倪政易一边要打理生意上的事情,一边还要照顾妻子。儿子倪杰一直是外公外婆带着的,老两口白天轮番来照顾女儿,晚上就是倪政易。一年后,倪杰上小班了,欧美娜的臆想症也好的差不多了。
一天倪政易从外面带回一个女婴,说是从孤儿院抱回来的,送给欧美娜做礼物,欧美娜十分开心,真是有女万事足!欧美娜对于这个女婴付出了除了儿子以外的全部情感,连老公倪政易都没有分。
女人在婚姻里最大的天敌不是别人,就是自己。有一个好的孩子的欧美娜,每天就面对大小两个娃娃,忽略了倪政易这个老公,更甚者倪政易常常独守空房。
倪政易的百货公司越开越大,身上的担子越来越重,妻子却离他越来越远!他的内心越来越空虚,不由得回忆起那唯一一次的出轨,结果是得了两个双胞胎女儿。可是那个女人不但没来找他要名分,搅乱他的家庭。只给他写了一封信,告诉他孩子的去处。至于为什么会只给了他一个,他不得而知。
这一切欧美娜都蒙在鼓里,她沾沾自喜的沉静在自己创出的美好憧憬里。渐渐地倪政易回家的次数少了,他去秘密的找了那个女人,谁曾想人去楼空,被告知已经不在了。
那次他失魂落魄的回家,就看见小丫头,站在园子中央唱歌,那么普普通通的一首歌,世上只有妈妈好!就听得倪政易泪如雨下。小丫头颤颤巍巍的走过来,用小胖手替他抹眼泪说:“爸爸,你怎么哭了?是不是想妈妈了?”
倪政易抱住小丫头,亲了又亲好久,小丫头像极了那个女人。倪政易的愧疚从那时开始从未间断过。自此他对倪菲儿的感情有一种特别,不同于两个孩子。旁人看着只是说倪政易喜欢听话懂事的孩子。因为倪菲儿从小就很懂事,会安慰人。
倪政易对倪菲儿的偏爱,加上倪菲儿一次生病要输血,倪政易直接让医生用的他的。这些表面现象,引起了欧美娜的怀疑,特意用两个人的头发做了检测,结果惊得欧美娜差点怒火攻心,那次她莫名其妙病倒了,倪政易又对她百般呵护起来。
欧美娜心里有心结,倪杰心里也有。
倪杰是无意中发现倪政易有外遇的秘密的,他把这样一个惊天大秘密藏了好几年。到现在也没法说,只能用行动安慰家里的两个女人。
倪杰搂着母亲和自己的妹妹,安慰性的说道:“妈,你别冲动,这件事还要你和爸爸坐下来面对面好好谈。不能说在电话里吵个架就离婚。我和菲儿会去找爸爸谈,不过现在您不要太激动,太紧张!这样对身体不好!你放心,我们肯定站在你这边!”随后扭了头朝着倪菲儿使眼色。
倪菲儿连忙跟着说:“妈,我听你们的。我和哥哥先去和爸爸谈。都说一日夫妻百日恩,床头吵架床尾和!”
“你这丫头,都哪学来的俏皮话!”欧美娜一副教育的口吻,忽然胸口堵的慌,什么床头吵架床尾和开始是同床异梦,现在是无床可同,一个月也见不上几次面,每次还都来去匆匆。孩子们可不知道,他们的爸爸在书房里放了一张简易的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