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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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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是我等逾越了。”声音从遮天蔽日的藤蔓中传来,一人躬身行礼,态度恭顺,“属下隐怀,拜见云浮岛之主,还望宽恕我等擅闯禁地之罪。”
“各位心系道轮和天刑两位长老的安危,迫不得已才闯入灵藤,本座可以体谅。但我等执掌天道,守护云界,今后自当循规蹈矩,不可再犯禁律。”江辰好整以暇地道,四目交汇,江辰和隐怀双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从莲华盛会开始,我们就暗通款曲,如今总算到了收获的时候。
在隐怀的导领下,多位长老纷纷表示臣服。毕竟江辰替代道轮,掌控苍穹灵藤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质疑。还有一些长老犹在小声议论,犹豫不决。
江辰将目光转向黄鹂,似笑非笑地道:“不知黄长老意下如何?”
黄鹂踌躇了一会,道:“昔日梵摩首座和天刑首座也曾提及,若是江公子愿意加入云浮岛,当授首座之位。不知江公子是想入主菩提院,还是天刑宫?”
江辰冷冷一笑:“菩提院的首座空缺,就由黄鹂长老担任,天刑宫的首座由隐怀长老接任。至于本座,身负天地重任,自当统管整个云浮岛。”
黄鹂脸上流露出为难之色:“云浮岛向来讲究平衡,菩提院和天刑宫各有职司,互不干涉。即便是道轮长老之尊,也未曾有过统领云浮岛的先例。还请江公子”
“黄长老此言差矣。”江辰毫不客气地打断了她的话,“非常时,行非常事。如今天下大乱,兵戈四起,允天、明阳真人逆乱天地,荼毒众生。江辰云浮岛需要万众一心,令禁行止,方能清理乾坤,重整山河。”
“云浮岛之主此言甚是。”隐怀接口道,“蛇无头不行,云浮岛绝不能像过去那样各自为政,一盘散沙。唯有在云浮岛之主的统合下,才能重振昔日声威。”
黄鹂张口欲辩,江辰向她投去森冷的目光:“本座乃云界所钟,代表天地意志。谁若触逆,便是违背天意,罪大当诛,尔等也不想成为云界破灭的罪人吧?”
四周藤蔓起伏,灵蟒般在黄鹂周围游动,只需一个呼吸,便可将她轻松击杀。
黄鹂沉默半晌,垂首涩声道:“一切听凭云浮岛之主的安排。”
此言一出,剩下的长老们也随即附和,再无敢持异议之人。江辰暗自冷笑,心知部分长老只是慑于苍穹灵藤之威,表面服软,暂时敷衍江辰一下。不过没关系,只要江辰牢牢把持住云浮岛的大义,那些不服管教的刺头,就拿去和东洲拼个你死江辰活。
“黄长老深明大义,菩提院还要你多多费心了。今后,无论是罗生天、东洲、北极圣地还是中州,都要受江辰云浮岛管束。如今允天重伤逃窜,正是收服北极圣地的大好良机。”江辰目光缓缓掠过每一个长老,胸有成竹地道,“这一次,本座亲自出马,保证兵不血刃,将北极圣地的妖军收服麾下。”
隐怀率先说道:“预祝云浮岛之主一统云界,重振天威!”
“一统云界,重振天威!”长老们纷纷和道,有的慷慨激昂,神色悲壮;有的目光闪烁,游移不定;有的将信将疑,不知所措
江辰仰天长笑,笑声响彻天壑。既然坐实了云浮岛之主的位置,那些心存异志的长老想要翻出江辰的手心,哪有这么容易?
千百颗蚌珠五色斑斓,大如巴斗,用晶澜丝绦连串垂落下照得整座宫殿光华荡漾,纤毫毕现。
四面玉柱金阶,丹梁碧檐,兽炉喷香,琼树摇光,极尽富丽奢美。江辰从堆满卷轴的龙樱木案上抬起头,瞥了瞥下首的隐怀,嘴角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
“隐首座有心了,这些东西想必费了你不少心血。”江辰的手指抚过青玉卷轴上精美繁丽的暗纹,轻轻摩挲。这批卷轴是隐怀呈上来的,云浮岛每一处宝库丹室的明细数额、每一座矿脉经阁的分布境况尽录其中。最难得的是,包括云浮岛每一位长老的*资料、法力高低、性格嗜好都事无巨细,在卷轴中一一陈述。
“属下只是做了几年的水磨功夫罢了,当不得云浮岛之主的赞誉。”隐怀垂首而立,语声柔顺,态度恭敬。
“呵呵,怕不止是几年的功夫吧?”江辰若有深意地说道,隐怀的城府毅力、深谋远虑让江辰也为之动容。昔日他与江辰暗定盟约时,双方平辈论交。如今形势变换,他立即适应,对江辰俯首贴耳,可谓能屈能伸,角色转换的适应力也一流。
“能为云浮岛之主效力,辛苦一些不算什么。”隐怀仍然低着头,谦逊地说道。
江辰笑了笑:“自家人,何必说这些客套话。隐兄,你为江辰出了大力,云浮岛一切珍贵资源,江辰愿与你共享。”衣袖一拂,部分卷轴腾空浮起,飞落到隐怀跟前。“喜欢什么,隐兄尽管拿去就是。”
隐怀眼角微微一跳,躬身后退,面露诚惶诚恐之色:“云浮岛之主折煞属下了,隐兄一词,属下愧不敢当。至于云浮岛的宝物,理应全属云浮岛之主属下怎能斗胆染指?”
江辰不置可否地瞧了他一会,这些卷轴上都是矿山药园的资料,丢给隐怀本是一次试探。他若是因为拥戴江辰而沾沾自喜,居功自傲就会收下这份厚赐。反之,说明这个人还知分寸,懂进退,江辰就不必急于卸磨杀驴。
“嗯,现在的云浮岛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激流暗涌。江辰以雷霆手段震慑了那些长老们,想必他们是口服心不服的。”江辰轻轻一笑背靠在光华璀璨的火焰状高椅上,手肘支案,托颌沉思。
昨日,江辰在狂暴天壑以天道之名挟令一干长老。随后,便挑选了一座最富丽堂皇的宫殿作为落脚处,菩提院和天刑宫则交给了隐怀和黄鹂。
没了苍穹灵藤的威胁,许多长老便有点蠢蠢欲动,对江辰的态度多是冷淡敷衍只是没人敢挑头闹事。江辰也一改前态,没有动辄出手,反而温言相慰一番把云浮岛的实权划分给隐怀、黄鹂以及一些德高望重的长老,自己点滴不沾。
在众多长老面前,江辰刻意笼络隐怀,对其多加赞赏。用意无非是把他逼得和众人对立,不得不和江辰一条道走到黑。果然,隐怀很快入宫求见,彻底倒向了江辰这一边。
“一部分长老自视过高,冥顽不灵,云浮岛之主无需过虑。”隐怀沉吟道。
“哪些长老该打压,哪些长老该拉拢哪些长老要清除,想必你心里已经很清楚了。但眼下不是动手的良机,需等江辰收服北极圣地归来。”江辰心念一动,一道弦线激射而出,化作烈火,将案上的卷轴卷入熊熊焰光。
不眠不休地看了一夜卷轴里面的资料已被江辰熟记。顷刻间,卷轴无声无息,烧成飞灰,而龙樱木的几案分毫不损,连一丝焦痕也未见。得到道轮的天道法则之后,江辰在法术上的拿捏得心应手,精微处的控制远胜从前。
隐怀点头称是,犹豫了一下,他低声道:“海武神已经在殿外等候很久了,是否,
江辰心头一热,眼前浮现出离笙的如花玉颜,随即缓缓摇头:“先公后私,让她再等一会。”既然坐上了云浮岛这个位置,江辰的私事就要暂时放到一边。一个以女人为重的云浮岛之主,是无法服众的。
何况**之道既需释放,也需压制。
隐怀眼中闪过钦佩之色:“云浮岛之主以天道大业为重,难怪有幸得享天宠。”
“天宠?”江辰直视着他片刻,冷冷一笑,“原来你多年苦心筹谋,想要的竟然是天宠!”
隐怀低下头,避开江辰凌厉的目光:“属下不敢有此妄念。”
江辰微微一笑:“你不是已经得到了吗?”。
隐怀呆了呆,不解江辰话中之意。江辰长笑道:“你还不明白么?一旦征伐天下,统一云界,江辰就是天!江辰的器重,就是天宠!”
饶是隐怀老谋隐忍,也不由被江辰的话吓了一跳,抬起头震惊地望着江辰,嘴唇微微抖索,一时说不出话来。
“你有没有想过,云界是什么?天道意志是什么?”江辰推案而起,一步步走下金碧辉煌的台阶,来到隐怀跟前。
“说穿了,云界仅仅是一个懵懵懂懂、浑浑噩噩的东西。所谓的天道意志,便是天地运行的至理法则,包含了成、住、坏、空。”江辰深深凝视着隐怀,望着他噤若寒蝉的样子,心中轻蔑暗笑,“如今云界到了坏的阶段,天地即将破灭,众生难逃一死。若只是为了顺应天道,江辰何必煞费苦心,统一诸天?自顾自修炼突破,逃出这个天地才是正理。”
隐怀面色变换数次,许久涩声道:“若能得享天宠,必然可以躲过此次劫难。何况只要杀了允天,去除云界毒瘤,天地的破灭就能大大延缓。”
江辰森然一笑:“与其想躲想拖,不如将天地意志换成江辰的意志。如此一来,天道法则会被江辰的大道法则取代,从此没有成住坏空,天地自然不会毁灭。”
隐怀愣愣地盯着江辰,失魂落魄了半晌,喃喃自言自语:“原来你的野心比江辰大得多。”
“你可以下去了,让离笙进来吧。”江辰冲他摆摆手,转身走回高椅前,出神地望着珠光宝气的华美殿宇。
云界意志、天地法则,在江辰吸收了道轮精髓之后,已经可以隐隐触碰。
正因如此,江辰心中冒出了异常大胆的念头,要取天地意志而代之。这个念头想要真正实施,只能步步摸索。
但此念既生,**已如野火燎原,不可抑制。
从此,云界众生的喜怒哀乐、悲欢离合都会在一统云界的战争中,成为**之道的一次次体验。他们的哭,他们的笑,江辰会一一领略,沉浸其中,但不执迷。
从此,整个云界诸天便是江辰得证大道的棋子,即使生死大敌允天,也不过是其中一环。
从此,江辰就是众生的神界。
等了片刻,离笙没有进来,望舒倒是一溜烟窜入大殿,眼珠骨碌碌地四下里乱转。
咦,你的气息又和以前不一样了!好像更厉害了,比江辰过去的主人都厉害!望舒跳上横梁,诧异地打量着江辰,顺手把一盏八角紫烟琉璃灯塞进怀里。
得了点好处,或许是坏处。谁知道呢,将来才会清楚。江辰摇摇头。
给,这是你要的东西。望舒从笠帽里掏出一大把芥子袋,砰砰丢到案几上。
收获不少啊。江辰打开其中一只芥子袋,往里瞥了一眼,伸手一拂,将所有的芥子袋卷入袖中。
下次别让江辰干没什么挑战性的活了。望舒故作深沉地叹了口气,这会让江辰觉得很寂寞的。
不是寂寞,是无聊吧。江辰瞅了瞅望舒,见他挤眉弄眼的样子,不禁心中一动,你还做了什么?
望舒终于忍不住,捧腹大笑起来:江辰在每一处宝库里,都留下了'允天到此一游'的字迹。
江辰哑然失笑: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你越来越有盗贼宗师的风范了。
望舒呆了呆:其实江辰只是闲得无聊。
江辰哈哈一笑,摸出小火炉:等江辰忙完手头上的事,一定陪你去灵宝天破解玄机宝库,把芝麻的芳心偷到手,添上你盗贼宗师生涯最辉煌的一笔。
你错啦,盗贼宗师最辉煌的一笔,是生一大窝小盗贼啊!望舒兴奋地双目放光,连翻了百来个筋斗,钻进了小火炉。忽而,他又从火炉里探出脑袋,幸灾乐祸地说道:离笙在外面傻站着,好像不太开心啊。
江辰瞪了他一步走出宫殿。瑰丽巍峨的宫门口,离笙背对着江辰,手扶殿柱,孤单的影子投落在玉阶上,仿佛随风摇曳,凄凉无助。
江辰默默走到她身后,犹豫了一会,伸出手臂,轻轻环住她纤长的腰肢。
离笙玉躯剧烈一颤,埋下头,满头金发像闪亮的河流垂泻下来。江辰闻到熟悉的发香,在无声中幽幽散开,仿佛无数往事散落。
一时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
抱歉,隔了这么久,才来见你。江辰轻轻叹了口气,离笙香肩微微耸动,仍然没有说话。
其实,江辰并不愿意现在就见到你。无论是瑾茗,还是洛烟,江辰都不想和你们有太多牵扯。江辰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说道。因为江辰要做的事太危险,太疯狂。江辰不怕死,江辰真的可以笑着接受失败。但你们不可以。
江辰的确可以陪着你们,躲到与世隔绝的角落,在天地毁灭的一刻,抱着一起死去。但那样的江辰,还是江辰吗?或许曾经是江辰,但现在的江辰,已经变了。江辰喃喃地道,感到离笙的腰肢渐渐僵硬,渗出凉意。
变的不是对你们的情意,而是江辰自己。江辰双手一紧,将离笙搂进江辰的胸膛,紧紧相贴,江辰的心跳仿佛和她连在了一起。
碧大哥娶了琅瑛,他变了,因为他无法面对不再纯粹的刀道。逆亦离开了洛烟的母亲,他也变了,因为他无法面对一份不再纯粹的爱。比起江辰,他们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神,什么都要完美,都要纯粹。
可江辰只是个俗人,即使道境再高,力量再强,江辰骨子里,终究是个从大唐来的俗人。江辰的情爱,无需苛求什么完美和纯粹,所以即使江辰变了,也不会对这份情爱有所怀疑,更不会对自己有所怀疑。
江辰仍旧可以为你死,不会有半点犹豫,但江辰不会为你们抛下一切,这是不同的,你明白吗?
江辰伸出手,轻轻抚摸着离笙柔软的脸颊,触手处,一片湿凉。江辰心头一震,离笙霍然转过头来,满脸泪水,泣不成声:可是江辰很担心你啊!看不到你,也没有你的消息,江辰怕哪一天你消失了,江辰都不知道该去哪里找你。
江辰心中一疼,吻去她脸上冰凉酸涩的泪水。离笙呜咽道:你的世界很大,可江辰的世界很小,小得只有你。无论是洛烟,还是瑾茗,她们都和江辰一样,你明白吗?
江辰默然无语,半晌道:我明白。
又过了许久,离笙的情绪才稍稍平息。江辰召出一只月空雁,抱起离笙,坐上雁背,飞向云浮岛的高空。
风声呼啸,高空清冽的空气让人心胸一爽。俯视而望,锦绣山河尽在脚下。
江辰会尽力,让我们永远在一起。江辰道。
对不起,光顾着生你的气,你也一定吃了很多苦吧?离笙头枕在江辰的腿上,美目依稀泪光闪烁。
怎么能算是吃苦呢?都是对道心的磨砺。江辰抚摸着离笙凝脂般的嫩滑肌肤,挑了一些重要的经历,轻描淡写地说了一番。
离笙听得一惊一乍,时而花容失色,时而破涕为笑,像变成了一个天真的小女孩。江辰心中隐隐作痛,如果云界破灭,江辰能护着她们安然离开么?碧大哥、无颜、望舒他们又该如何?
唯有取天道而代之,才是两全之策。江辰一边思忖,一边柔声安慰离笙,极尽甜言蜜语,手口并用,才好不容易把她哄开心了。
离笙贴着江辰,咬住江辰耳朵,似怨似嗔地道:你和瑾茗一定做了不少没羞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