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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九章 小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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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忽然心里有些没底。毕竟如此强大的契约法阵，又是上古的法阵，说不定和她想的不太一样。
奇怪，她什么时候竟然变得会犹豫了？
灰摇了摇头，如果是以前的她，即便能够判断出眼前阵法对她的伤害不大，在没有百分百把握之前，她也是绝对不会如此莽撞的。
只能说，这一年多来她变化的太多。
银色的光线从黑色法阵中渗透出来，似是在黑色的墨画中用银色勾勒出了线条，组合成一个黑银相交的奇特图案。
“铘”在图案成型的同时消失，一颗黑珍珠似的球体破空而出，引起狼般少年威胁的嘶吼。
“没事。”灰安抚着少年，那颗黑珍珠没有让她感觉到威胁，反而让她有着一种亲近感。虽然这种感觉很让她别扭，却出奇的不讨厌。
那应该就是和她签订契约的东西了吧？
猛的狂风平地刮起，呼啸而过，就像那十月里某城的沙尘暴，夹带着泥块，沙尘猛的吹袭而来，冷不防被迎面吹过。竟然像被人狠狠在脸上抽了几个耳刮子似的。
灰和少年在这样的风暴下完全睁不开眼睛，待狂风过后，那整个祭坛却是已经消失了踪影，徒留叉着腰笑嘻嘻看着他们的一个小家伙。
小家伙很小，却又比粉晶晶、诺西西他们大。简单来说，就是一个手掌大小，大约2个粉晶晶叠起来那么高。
他有着白皙的皮肤，穿着黑漆漆的背心，短裤。脑袋上的两个尖角以及屁股上尖尾和灰之前看到的壁画如出一辙。
“哟，你好，你可以叫我西格玛。”
灰皱眉，少年则是凑上去鼻子嗅了嗅，微微疑惑了一下，随即又伸出了舌头，把西格玛吓了一跳。
“你干什么？”
“别tian，别tian，哇，好痒！”
少年在这奇怪的东西身上闻到了同伴熟悉的味道，虽然很奇怪他和自己同伴明明不是同一个，却忍不住想要亲近，便使劲用舌头tian，表达自己喜欢的心情，惹得西格玛哈哈大笑。
灰轻轻拉开少年，问道，“铘在哪里？”
“嘿嘿，这个嘛。”
小东西平复一下呼吸，接着拍了拍胸口。道，“在这里。”
灰讶异的挑眉，道，“什么意思？”
西格玛抓了抓脑袋，道，“他现在失去了大部分魔力，在我的恶魔空间里沉睡着呢。”
原来那日被洞穴中魔法阵吸取魔力时，由于铘身上的魔力澎湃，使得他成为魔法阵吸取魔力的第一目标，而灰毕竟还有魔力和内力两层能量，所以在魔法阵吸取够足够的能量之后，灰还剩下那么一、二成魔力，而铘却是完全失去了魔力，变成了一个普通人。
而他被传送到的地点就是这座彭落湾林。
在铘几日艰难的摸索之下，找到了山涧后的洞穴，并在西格玛的引导下，进入了祭坛。
“当时他的样子可惨了，若不是我拼尽全力将他送进我的恶魔空间沉睡，他就要当场化为最基本的黑暗元素，死亡了！”
小东西神气起来，挺着小胸脯。尖尖的尾巴在空中画了几个圈，俨然一副等人夸奖的小模样。
灰微微一笑，道，“谢谢。”
“嘿嘿，哪里哪里，这是当然的嘛。”
西格玛拍拍小胸脯，很是谦虚，如果忽略他那条在半空乱晃的尾巴的话…
头上的尖叫，后背上的蝠翅，屁股上的尖尾，是恶魔族区别于其他种族的特征。其中的魅魔更是极强的魅惑能力，每次到人类世界中去之时，都会引起一场大场面的男人们争斗。
西格玛是恶魔族中特别稀少的小恶魔，不仅拥有强大的幻术和看透人心的能力，还拥有恶魔空间。
恶魔空间可和粉晶晶的妖精空间不同，空间之中只有一片混沌的暗黑元素，小恶魔本身是进不去的，只能让别的生命体进入。
普通的生命体根本承受不住那纯粹暗黑元素的腐蚀，如果贸贸然让普通生物进入，没几秒就要成为骨架了。不过现在嘛，倒是一个让铘修养的好去处。
西格玛很是遗憾，若不是他这么多年来一直被封印在祭坛里，自己的恶魔空间也不会因为没有能量的滋养而跌成最低等级。
“现在我的恶魔空间只能容纳一个生物，不然我倒是可以让你进去看看铘。”
他本是看在铘和他们恶魔一族有那么点儿血缘关系，不忍看自己的小半个同族死去，这才拼尽全力救了铘。
而在救助铘的同时，他也接受到了铘的委托，寻找一名叫做灰的人类。
只不过，即便在黑暗中也能视物的他。看到灰的模样时，也不免在心里嘀咕。
他记得灰在铘记忆里相貌相当漂亮的，怎么现在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疑惑归疑惑，小恶魔却聪明的没有把这个问题问出口，在他概念里，无论人类还是恶魔，可都是相当重视容貌的。
灰记得纳索尔曾经和她说过，恶魔一族早在上古时期已经灭绝，那么说眼前这个小恶魔，也许是上古时期就被封印在这里的？
他又是因为什么原因被封印在这里的？
不管如何，只因为铘在他的恶魔空间中沉睡，灰也必须带着这个小家伙走。
退一步说，假如西格玛是在说谎，那么
灰心中心思百转，脸上却不动声色，又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就是你要找的灰？”
“嘿嘿，我们小恶魔可是能够看透人心的。你越是接近这里，你的脑袋就越是能够告诉我不少信息。”
灰脚步停住了，眉头挑起，冷眼撇向西格玛，而同时，小恶魔只觉得脊背上一阵发凉，连忙道。“别杀我，我只看到了你的代号和目的，其他可什么都没有看到！”
少年也呜咽了一下，在灰身旁蹭了蹭，对同伴突然涌起的杀意有些疑惑。
“虽然世人对我们小恶魔的风评并不好，但我们绝对对自己的主人忠诚！我既和你签订了契约，那就绝对不会背叛你！”
见灰收敛起杀意，西格玛才松了口气。一抹额头，他竟然出了一身冷汗，不免有些惊惧。
他这个主人，果然不是普通人。不过也越是要这样。以后才越是会有乐趣嘛~
西格玛心情转换的极快，又立刻嘿嘿笑了出来。
“主人，你这个白骨阶梯真不错，有骨感，我喜欢！”
“主人，你这个亡灵火召唤的真漂亮，太有艺术气息了！”
“主人，你腿真长，脚步真大。”
“主人，你…”
一路跟着灰，好不容易摆拖阴沉的不见天日的封印，西格玛兴奋的一张小嘴就没停过。
灰颇有些无奈，索性在西格玛身上弄了个静音结界，不过这么一来，看着他那手舞足蹈却听不到声音的模样，和哑剧差不多，很是让人发笑。
才被放出来的兴奋劲儿过了，西格玛立刻就察觉了结界，顿时撇了撇嘴，嘟囔道，“啧，要是招财在就好了…”
想到曾经的知己，又联想到曾经的朋友们，西格玛就忍不住叹息。
不过小恶魔的情绪变化最是快，眼看灰大步行走离开一段了，连忙赶紧飞着跟了上去，那方才的惆怅根本不知道扔到哪儿去了。
一路绕来绕去，终于到了少年的目的地，他想要和同伴一起筑造的小窝。
同样是坍塌后的洞穴，这个洞穴却位于很深的里面，而且前往其的通道有着从下向上的坡度，说明了这个洞穴距离地面很近。
事实上在看到这个洞穴，看到从那个隐约从头顶上方照射下来的温暖阳光时，就说明了这个洞穴和地面的距离。
斑驳阳光下，洞穴里的情形被灰尽收眼底。
不足十个平方，地面却十分干燥，洞壁上甚至生长着一些绿色植物。散发着一丝淡淡的清香。一些吃剩的小型野兽的骨头架子被小心的堆在一个角落，还有两堆干草被细致的堆放成一团，像是为了休息而准备的床铺。
少年讨好的蹭了蹭灰，lou出鲜红的舌头，目光里满满是讨好。
灰忍不住揉揉少年乱蓬蓬的脑袋，眼底有些酸涩，心里却是暖融融的，忍不住微笑起来。
她明白，这是狼孩毫无保留的信任的再次表现。
自己的巢穴，那是最安全，最让人安心的所在，无论是兽孩，还是人类，都不可能让随便谁进入自己最安心的地方。她早就知道少年对她已经是毫无防备，却也没有想到他这么容易就让她进入他的巢穴。
看这个巢穴，显然只是仓促布置。
想到少年为了她，舍弃了曾经耗费无数心血的巢穴，转而寻找，小心翼翼的布置这个能够容纳她和他的巢穴，灰就只觉得胸口很是闷痛，眼眶更是不可抑制的有些热。
眨眨眼，灰忍下了不适，有些疑惑的挑眉。
如果粉晶晶她们在就好了…她们可以告诉我这种感情是什么。
西格玛突然咧开嘴，嗤笑道，“笨，你这是感动！”
灰冷冷的撇过来，西格玛却是嘿嘿一笑，道，“主人。我可是你的签约小恶魔。”
“你的强烈感情波动我也能感受得到。”
“主人你这分明就是被这个家伙的行为给感动了嘛。”
“感动？”
灰喃喃自语，目光看向一脸无辜的少年，忽而笑了，心中下了一个决定。
她要带少年一起回莫斯坦坎大陆。
她蹲下半个身子，抚摸着少年的脑袋，目光是她不知道的温柔，道，“从今天开始起，你就叫做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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