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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四十二话：首先，学会面对现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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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
“如果存在罪孽，那应分摊到每一个有关者身上，错漏任何一个，都不公平。”中村健说。
“结果到头来，你和近卫玲香一样，也认为没有任何人觉得自己是凶手，除非杀光相关者，否则就除了放弃无可作为。”
“近卫家的小姐也这样说过吗？说实话，我没有恨她的理由，无论杀害阿妙的直接凶手是不是她，我们都是被现实玩弄的可悲者。今夜之后，我不会干涉也无力干涉爱丽丝小姐的选择，接下来，我将和您彻底划清界限，我们应再无干系，”他回头走进通向下层的门洞，表示出对我之后的作为不再关心的姿态，“后天的告别仪式，希望你参加。”
“嗯。”
我的心里想法是：若无意外，阿妙说不定早几天已成了别人家的新生儿、或是野生动物、或是花草树木，古老的仪式于逝去者可谓是毫无意义，我思来想去，认为从古至今的所谓仪式，其本质都是为在者而存在的——无论它寄托着怎样强烈的、为虚无缥缈的东西带去的思念。
现在，无论他们如何斗争，似乎已与我无关了，我该主动去找灵梦解惑吗？或者，去近卫家看一眼？
于是我来到了近卫宅，相隔一天，这时候的近卫宅比昨夜更加冷清，佣人们的生体反应已消失大多数，大概是见家主和家主的走狗们都被警察控制，于是不愿待在这不吉利的地方各自散去，余下的几个大概是老年人的反应表示这些人应该已为近卫家服务一辈子，故而无处可去。
最后剩下的一个，自然是同样无处可去的近卫玲香大小姐。
“原来你让我等一天的原因，就是这样？”漆黑的卧室内，她躺在竹床上眨巴晶亮的眼睛，说不出是兴奋或迷茫，“这样也不错，省了你或你那听话的徒弟动手的麻烦。”
“你的父亲只是被警视厅的人控制而已，若是我答应动手，他可就不仅仅被控制了。”
“我对那些以斗争为乐的人的确不太了解，可现在，我家的老保姆也感觉得到，近卫勇、近卫义、近卫仁三兄弟被抓可不仅是配合调查那么简单啦，他们多半将在密室里被迫‘畏罪自杀’，嗯，谁都能想象出来的结局。”
“这不就遂了你的愿望吗？”
“可我预感这无法让我得到你的认可，无法从中获得我希望的好处。”
“啊，这个嘛……”
黑暗中的一双大眼睛捎带紧张感地盯着我，急于要一个答案。
“可惜啊，你还是太幼稚、太天真，我什么都不会告诉你。”
“那你为何要来见我？兑现最初的惩罚吗？”
“我的火气早就消了大半，是否惩罚你对我来说也没啥特别意义，对选择离开冥界的阿妙来说更无所谓。这一趟来也不过是得知警视厅和警察厅突起冲突的变故后心血来潮罢了，想看看你对此的反应。中村健自己把问题解决了大半，几乎没轮到我做些安排，不过这一点都不重要，阿妙的仇人各有各的遭遇和归宿，我打算就此收手不再干预外界人的作为，所以遗憾地告诉你，我的复仇已经没有继续下去的环境和必要，啊、不如说，引爆了你们家走私的一船货物就是我的复仇。”
“我今天才从某个曾经的主顾大官口中和父亲的加密邮件里调查到他们的走私货物到底是什么，原来我老爹也是个敢冒奇险的赌徒，哎呀这也是为了加快家族振兴我一点都不奇怪，”近卫大小姐坐了起来伸个懒腰，“于是，神秘的爱丽丝小姐从此脱身事外，神秘地离开？虽然明知希望不大，我还是要说，我想跟你走。”
“啥？”我对此倒不很惊讶，只是奇怪她提出要求的时机有点过分合宜，我的确认为这是我最后一次见她，以后我和她也不会再有关系，近卫大小姐似乎看出了这一点，“啊，担心被斗争的余**及吗？”
“谁会在乎一个家破人亡的未成年少女，即使最迫切复仇的中村健也只把目光集中在我老爹和他的后台身上，要是拿追杀中村妙这一案件来判，我顶多隔离教导一年而已，”近卫玲香的语气似乎十分认真，“我做腻味了到处都是必须遵守的规矩规则规条的社会人，我想追求更新鲜的东西，你一定有很多办法，甚至不用费力，就像对那个醍醐雅子一样。”
“这倒没错……”我正思索着该如何让她气恼地拒绝她，布置的粗略监视人偶却看见近卫宅围墙外翻进来几个迷彩马甲装扮疑似特殊兵种的可疑人物，“哈，你猜错了，墙外边潜入了几个人，我想他们是害怕你向警视厅吐露近卫家合作对象秘密的大官派来的，为了灭口？”
“啧，来的真不巧。灭口的可能只有一小半，把我抓回去从此关起来倒是更能废物利用。现在也不必废话啦，你的打算呢？把我带走、或是让那些人把我带走？”
“海啸来袭的当下是趁人不备解决后患的好时机，北条长官的盟友和上司很明智，派明显不怀好意的士兵登门当然不是巧合，是刻意抓紧时间的结果。别着急，翻墙进来的人已经统统晕倒在墙根边了，在更多人来抓你或灭口之前还有些时间，如果我不打算理会你，你现在是打算逃跑还是留下来？我已为你创造机会了哦。”
“当然得逃跑，就算被灭口的可能只有一半，再说谁希望被关起来发挥一辈子剩余价值？喂，你真打算丢下我闪人啦？”
“啊……我只是感兴趣你的反应顺道来看看罢了我对谁都不负有义务，不过就此走人的确挺没意思的，这样吧，我带你离开东京，随便把你扔在哪个安全一点的地方，以后你就靠自己努力实现理想吧，话说回来近卫大小姐原来的理想是什么？”
“原来的理想？作为一个命运基本被决定的普通人哪能有什么理想，无非是继承家族事业、或者嫁给某个门当户对的小子生个儿子继续继承家族事业，以前没啥感觉，现在想来真是毫无激情可言的命运啊，还不如被轮流卖给大老爷们呢。”
“近卫小姐唯一的优点大概是乐观了吧……看你也不像是个践行理想的家伙，那么现在呢？排除不切实际的幻想，你有过新的理想吗？”
“排除了不切实际，还算是理想吗？啊我也不知道我应该擅长什么、想要干什么，可我很清楚我不能像中村妙一样对现实毫无反抗力，至少、我得学会如何在无力反抗的时候选择杀死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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