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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百四十四章 尼奥的还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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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接仪式规模非常大，十分隆重。
传统盛大的游街结束后，根本就不耽搁，又细分了很多小项目。
比如马斯和理查，一个是骑士团的阵法师体系，一个是古曼家的少爷，被安排去参观了主岛的防御阵法；
布兰奇被安排参观了主岛的战地救治体系；
艾斯丽被安排参观了妖兽军团；
……
就连穆里，还被专门安排参观了主岛中枢的属于主教大人们的亲卫队。
当尼奥和卡伦打算利用人家进行政治赌博时，人家也没客气，将观摩团当作甘蔗在嘴里疯狂咀嚼，榨出最后一点汁水。
到了晚上，是迟来的欢迎宴会，宴会后则是全方位直播所有记者都在场的“密谈”。
一切结束时，已经到了当地时间的晚上零点。
月神教安排卡伦一行人住进了主岛中央区域位于山顶上的一处招待行宫，介绍时莫塔说过这是招待最珍贵客人时才会启用的地方。
落在卡伦耳朵里，则是最适合展览吉祥物的地方。
进了行宫，大家都在客厅休息，孟菲斯布置了一个简单的隔绝结界防止窃听。
卡伦走进来时，看见大家不管是坐在椅子上的还是坐在地毯上的，都显得很疲惫，而且疲惫里，还夹杂着心慌。
是的，他们慌了。
在出发前，卡伦曾提醒过他们，这次行动很可能会影响到他们个人在家族里的发展前景，但当时他们全没当一回事，只是一股脑期盼着大场面和大刺激。
今天被正式“遛”了一圈后，他们终于真切明白过来自己在这里所起到的作用以及可能会产生的影响。
年轻人的热血劲头下去后，也开始了慌张，开始患得患失。
不过卡伦并没有在此时去对他们进行什么心理安抚，因为他清楚这没什么用，包括他自己，此时还在等待来自教内的消息。
当你看着筹码被推上前，等着开牌时，心情有波动，那是再正常不过的事，这时候任何的安抚都没什么用，只有等待揭牌的结果。
“大家今天都累了，早点休息吧。”
说完这句话，卡伦就离开了客厅，来到了二层的露天阳台处，尼奥正坐在这里左手捏着雪茄右手挑拣着茶几上的名贵水果往嘴里送。
他的面前地上还摆放着一个开口的小箱子，里面有宝石还有厚厚的点券。
卡伦走了过来，在尼奥身边坐下。
尼奥开口问道：“恨不恨我？”
“恨你什么？”
“恨我把你拉了上来。”
“是我自己做的决定。”
“哦，是的，我差点忘了，你小子一直以来都很成熟。”尼奥拿起一串葡萄递给卡伦，卡伦没接。
“免费的不吃，专吃我买的是吧？”
“免费的不好吃。”
“呵呵。”尼奥笑着指了指卡伦，“神教驻月神教的外交神官帕森大人并没过来。”
“他应该来得及过来。”卡伦说道。
“是的，月神教会给他直接安排传送法阵的，甚至我们前脚登岸，他后脚就能到达这座主岛，但他人还没来，会不会是不想来认可我们？”
“我更愿意认为是他在等待消息。”
“是的，我想他在看到观摩团的文件时，也是头脑发懵的，在这个时间点，怎么会有这样一支低级别的秩序之鞭观摩团，而且还是自费的。
他现在应该在和教内通讯，哦不，应该是早就通报完成了，他在等待来自教内的结果。”
“应该明天就来了。”
“是的，不可能再拖了，就看咱们那位执鞭人，能不能撑得住了。撑住了，咱们就真成观摩团了，撑不住……”
尼奥顿了顿，伸手指了指前面的小箱子：
“也不算太亏。”
卡伦看向小箱子，问道：“这些东西，够你还债了么？”
“还不够，但事情还没完，你们今天的每一项活动，我都跟在那个莫塔后面跟着他算账收钱，我觉得那位莫塔看到我都要吐了。”
“人家多么干净清高的一个人。”
“是的，不喜欢穿鞋脚还那么干净的家伙都这样，呵呵，但我不会放过他的，我们就是来参加表演的，肯定按场次收费，要加项目加演的是他们，我们又不是来做公益的。”
“这样看来，不管明天帕森外交神官到来这里后给出的是怎样一个回复，你都有项目可以继续安排。”
“不，不一样！”尼奥笑了笑，“价钱不同。”
……
“哦，我喜欢这样的床，好久都没睡过了。”普洱在床上蹦跳。
旁边婴儿床上，躺着凯文，正趴在那里，看着普洱的嬉闹。
“蠢狗，你期不期待看打仗的画面？”
凯文点了点头。
“也是，你成神时大规模神战已经结束了，肯定也是感兴趣的，我是很久没看过这种级别的热闹了，我那个时代里教会之间的战争摩擦就已经很少了。”
“汪。”
“你说最近战争开始变多了？当然，因为以前对‘和平’最有力的维持者就是秩序神教啊，但当秩序神教自己开始涉足战争后，局面不肯定就向这方面开始滑落了么？
他们自己开战，自己造神，自己改革……说真的，当年光明神教由盛转衰时，也是这样一个局面。
不过我觉得秩序神教会不一样。”
凯文摇了摇头。
“蠢狗，你不同意？”
“汪。”
“你说没人能预知未来？那你以前搞的那些时间禁术又算什么？”
“汪汪。”
“你说你只是追溯到过去并不干涉于未来？那站在你去追溯的过去的米尔斯女神角度，你是不是就来自于未来？”
“汪。”
“以你自己脚下为主？这么自我么？”
“汪。”
“这就是神的真谛？”普洱摇了摇尾巴，“我觉得这些话你该去和卡伦说，和我说没什么用，不是么？”
凯文耷拉起脑袋，干脆不接这话。
普洱这才反应过来，指了指卡伦的背包，里面放着的卡伦的“私密日记本”：
“哈哈，差点忘了，卡伦不信神的。”
……
“轻嗅你的发丝，抚摸你的面庞，让你感知我心中的凄凉……”理查一边泡澡一边哼着歌。
和他分配在一个房间里的孟菲斯不由得放下手中月神教的书籍，问道：“你还能这么高兴？”
“有什么不能高兴的？”理查从浴缸里出来一边擦拭着身子一边走出来。
“先前大家在客厅里，都很心慌，我看见你也心慌。”
“我啊，我那是为了合群，我不心慌的话，会显得我的古曼家很没有地位的样子。”
“这样？”
“对啊。”
“你的爷爷肯定会很高兴，他的孙子在外面这样给他的家族挣面子。”
“结果还没出来前，心慌是一天，开心也是一天，卡伦不是最喜欢说么，无法改变现状的负面情绪都是一种浪费。”
“你就这么爱听和爱记下卡伦的话？”
“不然呢，我爸在我长大后，就算一整天对着他，他有时候连一句话都没有，我想听也没的听。嘿嘿，我跟你讲啊，我在体检时……”
理查顿住了。
“怎么了？”
“没什么。”理查往自己床上一躺，对隔壁床上的孟菲斯道，“你不洗澡啊？”
“我再看会书，过会儿。”
“我很好奇一件事，你的阵法是从哪里学的？”
“怎么，看着眼熟？”
“没有，看着陌生，学习阵法有没有什么快速的窍门？”
“少说点话。”
“什么意思？”
“话说少了，心才能沉淀下来。”
“哼。”理查哼了一声，不满道，“我原本还以为晚宴会有歌舞表演的，居然没有。”
“快打仗了，不合适。而且月神教也是要体面的，你早点睡，别等了，不会给你安排女人陪床的。”
“我等个屁！不过我现在睡不着。”
“你可以现在去别的房间串一下门。”
“你嫌我吵了？”
“没有，去安慰一下他们，你不心慌，他们心慌。”
“也没什么好心慌的，家族势力最大的不是队长本人么，队长本人都在顶着，我们这些算什么，大家都能调节过来的。”
孟菲斯愣了一下，点点头，道：“对。”
他有些疑惑，明明自己知道卡伦的“真实身份”，为什么又总是下意识地把他当作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而且随着相处时间越久，自己这种感性上的习惯就越是自然，这导致他每每后知后觉时都感到很奇怪。
“对了，你是哪个家族出来的？你肯定也隐藏了身份对不对？阵法师最需要学习底蕴了，普通人家的信徒根本就走不上阵法师这条路。”
“小家族，不值一提。”
听到这个，理查来了兴致，掀开被子下了床，直接跳到了孟菲斯所在的床上。
孟菲斯有些不适应，手中的书微微有些颤抖，自从儿子长大后，他还没和儿子躺在一张床上过。
“我一直有个想法，你想听么？”
“可……以……”
“等这次任务结束回去后，我带你回我家吧，我爷爷也是阵法大家，我把你介绍给我爷爷，让爷爷传授你阵法，怎么样？”
“不……合适……吧？”
“怎么不合适了，我奶奶挺喜欢卡伦的，都把卡伦认干孙子了，只不过卡伦不是很喜欢阵法的样子。”
听到这句话，孟菲斯微微皱眉，他和马斯关系不错，马斯很认同他所以也经常找他说话，在马斯的叙述中，卡伦对阵法的理解非常深刻。
“你阵法水平这么优秀，我爷爷肯定会很喜欢你，就像我奶奶那样，咱们反正是好兄弟，那就让我爷爷认你做干孙子就好了。”
孟菲斯：“……”
……
帕森外交神官来到了米珀斯群岛，带着八名驻外秩序神官，但他们这一行人并未得到隆重接待，只是由莫塔亲自出面带领他们来到了主岛山峰的行宫。
很显然，月神教高层清楚知道他们接待的到底是怎样的一支“观摩团”，自然不可能盛大欢迎帕森外交神官来到米珀斯群岛。
如果把场面搞大了，帕森直接宣读秩序神教的命令，将观摩团斥责一顿再勒令他们即刻返回，那丢的，还是月神教的脸。
不过月神教也不担心会出现这种情况，因为事情已经发展到这一程度，观摩团是走是留，作用都已经发挥过了，接下来秩序神教会怎么处理，月神教都不亏，甚至可以说早就赚翻了。
不过，莫塔还是观察了一下帕森外交神官的反应，发现他神色阴沉黑眼圈深重，看来，结果不是很好。
的确，在过去的这几天，先是月神教忽然对轮回宣战，打得秩序神教驻月神教中枢的外交神官帕森一个措手不及，因为在这之前，他并未搜集到任何关于月神教即将宣战的情报，这本就是他的失职。
昨天凌晨，他就得到了消息，说有一支秩序神教派遣出来的高规格观摩团将进驻米珀斯群岛圣地，这又打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作为外交神官，他本该是两大神教之间的沟通桥梁，怎么现在感觉两大神教像是在故意避开他做事情？
当他将观摩团的消息传回本教后，他在一个白天的时间里，收到了十几个部门非常多的回复，有要求他调查这件事的，有要求他进行申斥的，甚至还有直接呵斥那不是观摩团是叛教者要求他直接去抓人的。
所以，这支观摩团并不是教内安排的？
那他们是怎么出现的？
自费跑过来骗吃骗喝骗月神教好处费的？
尽管月神教很是阻挠，但在帕森的坚持下，他还是拿到了这场观摩团最原始任务细则，看完后，他当即愣住了：
涉及到三个正统神教的纠葛，其中还有一场战争的观摩团，他们的任务指标，竟然是由约克城大区秩序之鞭总部下的后勤部下的采购办公室下的副主管下面的一位副主任下发的。
任务发起原因，竟然写的是：听闻月神教相关系统相关部门的采购计划一向很清晰节俭，为了学习先进经验，特派遣一支观摩团前去观摩学习。
任务额外标注：差旅食宿自费。
看到这里，帕森外交官的脸都变成了紫色，他当然知道大区下面的秩序之鞭总部到底是怎样的一个清冷部门，基本除了收发文件和盖章没其他权利……你这是要去观摩学习人家的节俭印刷术还是学习制作更耐用的印泥？
帕森确定了，这就是一起阴谋，由月神教在秩序神教内部的内奸发起的一场阴谋，在这一敏感时刻，通过这一手段完成政治影响上的炒作。
原本，帕森昨天下午就要来米珀斯群岛抓人的，再尽可能地压制这起事件所带来的外交影响，但在他即将要出发前往传送大厅时，他收到了一份级别最高的文件。
文件来自秩序之鞭总部，没有前缀，不是哪个大区，文件下面还有一个人的亲笔签名……弗登.艾罗德。
秩序之鞭执鞭人，整个系统的最高指挥者。
文件内容很简单：已知情况，希望外交使馆配合观摩团行动，取得良好的观摩学习效果。
秩序之鞭执鞭人让自己去帮助观摩团学习采购时如何明晰节约？
自这封文件之后，帕森在收发室坐了一整晚，原本白天不停地“飞”过来的各个系统部门关于观摩团的问询和斥责，全都停止了。
在帕森的视角里，仿佛整个教会内其他杂音都不见了，只剩下了执鞭人的最后一封文件。
帕森知道，这是教内争论结束，或者说被压制下去了，最终，执鞭人坚定地站在了这支完全由秩序之鞭成员组成的观摩团这边。
“呼……”
……
“呼……”
客厅里，卡伦和尼奥几乎同时深吸一口气，两个人对视了一眼。
要开牌了，要看结果了，是前程起飞还是卡伦步尼奥以前的后尘一起被发配去小城市当小队长，就看接下来的宣布结果了。
卡伦身后，所有队员也都屏住呼吸，等待前方的帕森外交神官宣读文件。
普洱趴在凯文的身上，猫爪下意识地想要抓些什么，最后抓住了凯文的耳朵，因为凯文的脑袋已经秃了，无毛可抓。
帕森外交神官宣读了这份简短的文件。
卡伦猛地抬起头，赌赢了！
后方所有队员都非常兴奋，有的人喉咙里已经发出了激动的吼声。
旁边的莫塔也愣住了，他猜错了？月神教高层也猜错了？以为是假的观摩团，居然是真的？
帕森走向尼奥，想要和尼奥寒暄一下再交流一下接下来的工作，但尼奥直接笑着绕过了他，去找莫塔勾肩搭背去了。
卡伦走向帕森，向他行礼：
“大人，您还没用早餐吧，一起吧。”
“好的，好的。”
早餐被安排在上午十点半，一个在晚一点点就没脸再被称呼为早餐的时间点。
因为这是一场小宴会，米珀斯圣地的高层们和一些相关代表，会来一起用早餐，可以说，政治秀的味道完全盖过了热牛奶的芬芳。
卡伦、尼奥以及帕森坐一桌，其他成员则分桌，还有其他神教驻月神教的外交神官也来了。
米珀斯首席主教希尔文大人发表起早餐讲话，大家都在听着。
卡伦则喝着牛奶，他在进餐时很少喝冰水，这会影响消化。
坐在他身侧的尼奥伸出胳膊轻轻撞了一下他，卡伦马上将头侧过去。
尼奥小声道：“我的债要还光了，我的车能解押回来了。”
“这么快？”
“对。”
“怎么搞？”
“一个新项目，刚谈的，价格很高。”
“什么时候开始？下午么还是晚上？”
尼奥对卡伦笑了笑，正准备回答时，首席主教希尔文讲话结束，全场开始鼓掌，卡伦和尼奥也配合地鼓掌。
他讲了什么，卡伦没听清楚，好像是把秩序神教和月神教的关系比作了两块面包，只有两个神教通力合作，才能夹住里面的培根和煎蛋，三明治，哦不，是教会圈才能真正的安稳和谐。
尼奥站起身，客厅里很多桌的人都将目光投向他，大家都知道他是观摩团的团长，以为他要发表讲话。
“这个，不好意思，诸位大人，我烟瘾犯了，去抽根烟。”
希尔文首席主教愣了一下，微笑道：“当然可以，我们月神教和轮回不同，我们这里一切都是自由，呵呵。”
尼奥手一摊，他知道卡伦有身上带烟和火机的习惯。
卡伦将烟和火机递给尼奥，尼奥挥了挥手中的烟盒，笑道：“不好意思，失陪一下。”
希尔文首席主教说道：“尼奥团长可以坐下来抽。”
“不不不，不能影响到其他人，吸烟有害健康。”
尼奥拿着烟走到餐厅窗户边，手肘抵在窗台位置，点了一根烟，开始抽了起来。
“下面，我们请帕森外交官来讲话。”
帕森站起身，开始讲话。
卡伦的注意力全在窗户那边抽烟的队长身上，什么新项目能一下子把那些杠杆全还了？
尼奥偶有感应，将夹着烟的手臂伸出窗外，然后侧身回头，对卡伦笑了笑。
随即，
一声刺耳的破空之音传来。
“砰！”
尼奥的胸口心脏位置被一根术法弩箭直接打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洞，重伤垂危的尼奥整个人不停踉跄向后退，同时喊道：
“有刺客！！！”
喊完后，尼奥“噗通”一声，直接摔倒在地。
整个餐厅瞬间乱作一团，只有卡伦默默地将杯子里最后一点牛奶饮尽，先前队长倒下时喊的，在他耳朵里听到的是：
“还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