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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八章 一封情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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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香一夜未睡，次日清晨挂着两个大大的熊猫眼匆匆去看阿音。走到半路却被玉清扬拦下。
“二师兄，无量天尊！”秦香慌忙行了道礼。
玉清扬回了一礼，问道：“你这么匆忙可是去探阿音？”
秦香忙道：“阿音师姐昨日那般、那般情形，我、我想去看一看，她好些没有？”
玉清扬说：“有大师兄在，自然不会让阿音出事。大师兄交代了，阿音需要静养，这几日不便探望。你若无事，就去修道院练习一下昨日教你的剑术！一月之期转眼就到，若不勤加练习，大师兄可是不讲情面的！”
秦香无奈，只好点了点头，转身离开。
欧阳玲玲看着铜镜中的那张未施粉黛的脸，心中一阵欢喜一阵担忧。小环将布巾浸入温水，稍稍拧了一下，递给欧阳玲玲，说道：“小姐，先擦擦脸吧！”
欧阳玲玲恍若未闻，细长手指绕着胸前秀发痴痴发呆。小环暗笑，自家小姐平日眼界高的很，多少英俊少侠前去求亲都吃了闭门羹，也不知怎地几看上了那个瘦弱的少年。
“小姐，先擦把脸！”小环提过了声音，惊得欧阳玲玲一怔，这才从臆想中清醒，扯过布巾盖在脸上，遮住了升腾起来的热度。
小环摇头叹道：“小姐，你说那少年，武功那么差，虽然长的清秀些，可与江湖中的少侠剑客可差了不止一点啊。小姐，你倒是喜欢他什么啊！”
欧阳玲玲美目刮了小环一眼，将手中布巾递过去，娇嗔道：“你懂什么啊。他武功虽然不高，可你看见没，那么多人都被那妖怪吓得动都不敢动一下，偏偏他敢走上前去。还让那妖怪现了原形，我才不信他一点本事都没有。等他好了，我一定好好试试他！”
小环拿起手中木梳，轻轻打理着欧阳玲玲的头发。欧阳玲玲坐在椅子上，眼睛却飘向梳妆台上放着的步摇。心中顿时有了主意，娇声嚷道：“小环，你去给掌柜的要文房四宝来！”
“小姐，你别动啊，我头发还没梳好那！”小环随着欧阳玲玲的动作转了转身子。
“哎呀，先别梳了，你快去啊！”
小环无奈，只好松了已经束了半截的发髻，不解问道：“小姐，你要文房四宝干嘛？”
“小环，你怎么那么多事，让你去，你就赶紧去！”欧阳玲玲扯了扯散落在肩头的头发，小手敲了敲桌上的蜻蜓步摇，笑的愈发甜美。
秦香心有所虑，练起功来自然是事倍功半。不一会儿就已经气息不稳，差点让剑砍伤了自己的脚。
玉清扬叹了口气，对着他挥了挥拂尘，意思是让他歇息片刻。秦香顿觉脸上一阵羞愧，自己本就资质愚钝，还这般偷懒，当真要被逐出师门了。
这时，前堂打扫的小道士匆匆跑了过来，对着玉清扬行了一礼，这才转向秦香，将一封信和一个鼓鼓的牛皮纸袋交给他。
秦香忙问，是不是自己的娘亲前来探视。那小道士摇了摇头，只说是个伙计打扮的男子送来的，说完又转身匆匆离去。
秦香捏了捏纸袋，感觉里面的物件硬硬的，肯定不是吃食。忙退却一旁，立在回廊上拆开信封。一看之下，惊得出了一身冷汗。这，这竟然是一封求爱信，对方竟大胆邀他前去赴约。秦香急忙打开牛皮袋，一个精致的蜻蜓步摇安静地躺在里面，秦香这下彻底懵了。
玉清扬见秦香呆愣许久，神情异常，忙走上前拍了拍他，关切地问道：“秦香，是不是练功出了问题，怎么脸色这般难看，气息也很紊乱！”
秦香一怔，急忙摇头，“没、没事！师兄，我、我就是、就是有点头晕！”
玉清扬皱了皱眉，他显然并不喜欢这些富家公子的娇弱。“既然身体不适，就先回房休息吧！”说完便不再理会他，转身继续盯着修道院里练功的众弟子。
秦香忙将牛皮袋藏进袖中，捏了信笺急匆匆回了房间。
濯清守了一夜，见阿音气息虽弱却逐渐平稳，总算放下心来。这才坐在桌前，抵着前额睡了片刻。积善端了简单的清粥小菜进来，见他正在休息，便踮着脚走到床前看了看阿音。一回头濯清已经醒了，修长的手指揉着眉心，显然精力还未恢复。
积善忙道：“师兄，不如你去我的房间好好休息一下，这大白天的，还有清扬在外面，定然不会再出什么事。”
濯清点了点头，似乎又想起什么问道：“清扬还在教门下弟子练功？”
“是啊，你亲自订的一月之期，谁敢懈怠啊！”积善话里依旧有些抱怨。濯清无奈轻笑，看了看桌上饭菜，说道：“多谢师弟费心！”
积善不自然地扯了扯道袍。
濯清又道：“今日我便将天罡剑法的后十招教给清扬，这几日就让清扬守着阿音吧！”
“你要去哪里？”积善立刻追问，“你不是答应过，一月之后再去北翼山吗？”
“师弟，我何时说现在要去北翼山？”
“那你~”
“阿音每日需要我用内力来压制体内真气，我在飞云洞内可以恢复的快些。”濯清淡淡说道，“而且里面经书万卷，我看看能不能再找出别的办法！”
“若真有办法，十六年来早就找到了！还需要冒险去取灵果吗？”积善叹了口气，“算了，飞云洞确实对你身体有益。我一定让清扬好好守着阿音！”
濯清点了点头，看了看桌上的清粥小菜，眼中缓缓溢出一丝温情，却并未拿起筷子吃上一口。湖蓝长袍衬得他的身材越发修长，立在晨光之中，宛若永远不会倾倒的大山。稳重而又让人倍感踏实。
积善看着他离开房间，看着他飞身抽出长剑，看着他将那套自己怎么练都练不会的天罡剑法舞的美妙绝伦，无缝可寻。看着他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穿过回廊，想象着他推开陈旧的木门，踏入后山，踏进飞云洞，翻开那些看了无数遍的经书。那个用来打坐的蒲团还是阿音十岁的时候，跟着自己一针一线为他缝制的。
可是这些不会有人看见，别人眼中的濯清，是冷漠的，无所不能的。而积善眼中的濯清，却是一个带着无法愈合的悲痛独自行走的孩子，执拗却又悲凉。
“师父！师父！”秦香看着立在门口的积善，不懂他眼中那汹涌的心疼是源自什么。“师父！师父！”
积善总算回神，眼中神情来不及收回，望向秦香时，让对方整颗心都跟着颤了颤。
“师父，无量天尊！”
积善点了点头，拂尘轻抬，问道：“何事？”
秦香望了望屋内，担忧地问道：“不知阿音师姐好些没有？”
“她没事，只是需要静养！”积善说罢回身将门关上。秦香犹豫片刻，开口央求，“师父，弟子想下山一趟，去、去看看我娘！”
积善只当昨日濯清对他太过严厉，让其心生胆怯，这才借故下山。左右观内也无事可做，积善便点头答应了他，并嘱咐他换上常服，莫要以青云观道士的身份示人，以免被妖精盯上，再生事端。
秦香忙点头应允，规规矩矩又行了一礼，这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