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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铁丝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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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浩快步推开破旧房门，身上披着的斗笠和竹筐分别挂在墙边。
整个屋很小，也没窗户，这原本不是他的房屋，自己房屋在东边。
但为了还一个月前的高利贷，他也只能把家里财产全部变卖，只留一张破棉被，一张床单般来这废弃屋子暂缓一段时间。
“十两，还有一个月一分钱难倒英雄汉。”
掀起胸口粗布长衫，将包着铁线蚕的箭竹叶轻轻取了出来。
拨开竹叶，里面的铁线蚕正不停蠕动，那肥嘟嘟圆筒状身体一节接着一节。
铁线蚕的确能卖高价是没错，但那是对其他人而言，自己现在被水家大少爷盯上。
纵然用这一方法短暂解决难题，也只是治标不治本。
只要水家大少爷在一天，他就绝对没有安生日子。
而想解决处于镇内，武者护卫无数的大少爷，他必须运用一切手段。
而眼前这野生铁线蚕，便是其中之一。
手指轻轻捏起铁线蚕，利用门缝间透过的光亮，仔细观察这从未见过的生物。
铁线蚕头部呈扁圆形，较小，位于身体的最前方，两侧分布着复眼，类似于苍蝇的眼睛。
头部下方有咀嚼式口器。
胸部由3个体节组成，每一个体节有一对足，应该是协助口器把持桑叶。
其他腹部腹足，可以帮助身体运动，后端背侧有一个突起，是尾角，透过尾角可以看到内部有着一个黑点。
想来应该是铁线蚕的丝腺器官，也就是吐丝的重要器官。
“整个身体器官结构上和普通蚕没什么区别。”仔细观察铁线蚕身体大致构造后，李浩喃喃自语。
“可惜没有显微镜，不然应该知道丝腺器官的组成结构。”
取出怀中一片桑叶，将其放在上方，让其使用。
食用期间，李浩右手大拇指放在铁线蚕尾角处，受到刺激，不停地摆动，头部的肌肉随着摆动来回伸缩，将体内液态的蚕丝抽压出来。
些液态蚕丝一接触空气迅速凝结成固体。
拇指沾了一点后，向后拉扯，一条细微且长的灰色丝线从被拉扯而出。
“这韧性”
李浩有些惊讶，自己拉扯速度这么快，而且用力也算是比较大的，就这样还没有直接断裂。
回想到铁线蚕蚕丝制作方法，李浩小心靠近细长蚕丝，口中含着一口热气，轻轻哈出。
人体恒定温度在三十六度左右，因此肺部发出热气也在这个阈值内。
蚕丝在触碰到热气后，没有丝毫外表上的变化。
“不过，凝固了。”
抖动拇指，李浩注意到那原本轻柔如柳絮的蚕丝，在此刻如同僵化。
“温度还不够的原因吗？”
虽说硬化，但和传闻中的铁质还是相差甚远。
现在的硬度和柔韧程度顶多只达到前世塑料材质的水平。
不过仅仅只是这样，也想当骇人。
这蚕丝的构造，会随着温度升高而持续硬化。
“神奇的自然界。”
作为生物学硕士，李浩不由赞叹。
就算是前世，想要得到这种东西，也只有工业发达时期才能大面积制作。
根据采桑农日常产量，大致可以推断出，水南镇拥有的铁线蚕起码有数万之多，而且形成一套完整的培育流程。
只有这样，才会每日消耗大量桑叶。
瞳孔中亮光闪动，“如果我猜想正确的话，应该可以这样”
根据对于蚕类了解，以及桑叶所蕴含的东西。
李浩大致能推算出原理，当然这种推测因为没有显微镜之类的科学设备，想要证实只能利用实践。
将铁线蚕重新打包放在胸口，推开门没有到处张望，径直走向一座烟囱正冒青烟的屋舍，路上时折来几根树枝。
“张大娘，我能不能借你家一点火种子。”
兴许是对，没有出言相助的弥补，张大娘也是赶忙从正火旺的灶炉下方夹出两块徐徐燃烧的柴火。
“小浩子，对不起啊，大娘也是”
话还未说完，李浩连忙摆手道：“没事的大娘，我还没那么小心眼，而且人家针对我，倒是容易连累你。”
“这些是我采的野菜，你拿回家。”张大娘回屋，出来时双手抓着一大把野菜塞进李浩怀中。
“谢谢了大娘。”李浩点头由衷感谢，对方是自己来到这个世界为止，总是善心相助的人。
用树枝夹住火焰升腾的柴火，单手怀抱大把翠绿野菜，李浩返回屋舍后方。
在这里，有一口大缸，一口水井，以及一个用六块不规则石头堆垒起来的锅灶，简陋至极。
没办法，自己一穷二白，锅都只能用平整石头替代，碗也是如此。
简易锅灶旁有一些柴火，柴火旁边则是一口井。
从自己来到这里为止，便靠着这些完成日常生活的必需品。
先是用水井旁绑着的水桶，洗菜煮饭，进行果腹。
填报肚子，李浩也是抓起大把泥土，放在有大面积不规则凹陷的石头锅中，大火沸煮。
期间不断用木棍撇除杂质。
他准备提取黄酮类化合物，这是一种矿物质，基本只要是泥土都会蕴含众多，桑叶中同样也蕴含
能让应该是蛋白质构成的蚕丝，变成铁质，在李浩看来只有一种可能。
那就是，铁线蚕不吸收桑叶中蕴含的黄酮类化合物，所以将其同蛋白质一起分泌而出。
蛋白质加上黄酮类化合物，如果进行温度，的确会发生硬化反应。
简单来说，可以将铁线蚕比作一个转化炉，能将桑叶中的矿物质提纯分泌。
现代工业中想要做到这一步，必须要高温熔炉烧制融化，而这小小蚕虫却能够通过吃来达到。
甚至其中因为有着蛋白质缘故，蚕丝分泌出来时，有着极强且简便的可塑性。
这给李浩提供了一个大胆想法。
上过十几年学，对于火药制作工序，在了解不过。
加上这极强的可塑性材料，制作极为简易的火铳在简单不过。
当然这一切的开始都要有一个必要条件，那就是铁线蚕是否像自己猜想那般。
回到屋内，铁线蚕重新取出，作为采桑农，自然不少桑叶，在桑叶上涂抹高温煮过的泥巴，并将虫放通黄桑叶中。
同样的刺激方法，再度用上。
只不过这次铁线蚕尾角喷吐不是灰色蚕丝，而是一滩液体。
“成了！”
李浩脸色一喜，手指捏动那一小滩液体，可塑性和柔韧性都不差。
这才是他预想中的结果。
毕竟用蚕丝想要制作出火铳太难，火铳的原理是利用火药在封闭空间内，瞬间燃烧产生爆发压力，将铁球以极快速度冲起。
而蚕丝编织间总会有细微空隙，无法形成封闭空间。
现在不一样了，李浩完全可以将液体储存，待到差不多量的时候，徒手捏制出火铳雏形。
至于为什么铁线蚕喷吐出的不是成形蚕丝，主要是因为它串稀了。
食用过多黄酮类化合物，想不串稀也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