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符烬燃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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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叱卢润坤借着照顾睿王的由头在侍奉完皇后更衣后便呆在睿王的房间里,两人一起写了一厚摞的符咒,原本想着叱卢润坤平日里舞枪弄棒、大大哈哈,是个不太会念书记符的主,却未曾想这人提笔洋洋洒洒间竟是画了好几道厉害的符咒,且笔触苍劲,符咒画的也是十分漂亮,棠溪铭识不仅夸赞:“未曾想你的符咒竟也画的有模有样。”
叱卢润坤润了润笔,抬头瞥了一眼元尊:“我也未曾料到元尊平日里使法术都在抬手覆掌间,这符画的也是花里胡哨,晦涩难懂。”
说罢,她抽出棠溪铭识面前的一道符问道:“这个是干什么用的,我从未见过,看起来也是好生复杂。”
“这是移位符。”
“啊?移位符?可是交换二人位置的那个?”
“不错。”
“可是换位符不是往往需要一对吗,而且也不需要这么复杂啊。”
“这个换位符只需要一张,使用时默念那人名字,只要离得没有那么远,便可实现换位。”
叱卢润坤来了兴致:“我的符咒有攻击的、有增速的,可是这变换空间、挪移方位的我一直摸不准头脑,如此妙符,教教我呗。”
棠溪铭识抄起一旁沾了朱砂的笔,新拿了一张黄符纸,边慢慢画着符,便哼着画符的口诀,生涩的线条在他的温声诠释下变的极其简单易懂,没过多久,符咒便制成,棠溪铭识将符咒递给她说道:“试试。”
叱卢润坤接过符,心中默念楚昌恒的名字,符咒须臾之间燃尽,二人已是调换了座位。
叱卢润坤发出惊叹的声音:“厉害啊元尊!”
棠溪铭识将面前的黄符纸往叱卢润坤的面前一推:“你也试试。”
“不了不了。”叱卢润坤摆手道,“如今在人界,这黄符纸本就珍贵,这也是搞了很久才凑齐这么一摞,我就不浪费了,你放心,我肯定记住了。”
“黄符纸就是用来画符的,你若不拿它画符,便是废纸一张,还不如一个充饥的白面馒头,况且这学习就是要温故,只看了一遍却不练,如何能记住。”
“好吧。”叱卢润坤接过眼前人递过的朱砂笔,心中将刚刚记住的口诀默念了一遍,方才落笔,她将纸用左手按好,右手悬握毛笔,一笔一画写的极为认真,因是第一次写换位符,同样的线条在她的符咒里显得稚嫩而又乖巧,没有棠溪铭识的风骨,却透着独有的倔强和坚韧。
画了许久,一张符咒终于成型,少女将画好的符咒往面前人眼前儿一递,脸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沾上了一点朱砂,在昏黄的蜡烛灯光下,显得娇俏可爱,讨好邀功的神情极为明显,在那愉悦的眼底还带着一丝丝的忐忑和紧张。
“为何递给我?”棠溪铭识接过符咒问道。
“想让你这个‘师父’检验一下小徒合不合格!”
棠溪铭识嘴角微微上扬,抬手间,符灰尽扬,回过神来,叱卢润坤坐在对面的位置上看着余烬绕在火焰的顶端,像天上的云雾,灼灼起舞,她托起下巴,脸上尽是开心的神色:“我成功了。”
棠溪铭识侧过身子用袖子擦了擦少女脸颊上的红色朱砂,因为此时的楚昌恒不过十一二岁,年龄尚小,身高也不太够,故而隔着桌子擦起来有些吃力,动作是孩童的执拗,话里却是少年老成的架子:“毛毛躁躁,画个符竟也能画到脸上。”
“嗯?我擦得狠了吗?这么越擦越红了。”
该死,叱卢润坤打掉那人的手,转头往嘴里塞了一个桃儿来掩饰尴尬,臭神仙无情,可是她有啊,想反撩回去,可恨对面又是个木头,不知道大晚上的烛火灯光里,孤男寡女,最容易出事故了嘛!
棠溪铭识不知所然,偏过头去问道:“你今天不还说这句身子太胖了,要减肥吗?怎么这么晚还吃甜的?”
“要你管。”啃桃子的声音越发狠厉。
“可是你还说让我监督的。”
“你就当没看见!”
“那不行,君子一诺值千金。”
“我就今晚一次!”
“这么晚吃桃子对身体也不好。”
“”
“我是说真的。”
“”
“你可以明日再”
“有完没完!”
“?”
“老娘要睡觉!”
次日一早,皇上带领着众皇子以及参加秋猎的青年才俊骑着马,列成两排。
周围的女眷以及年长的大臣都站立在一旁祝愿他们收获丰硕。
皇上偏头看了眼腿部受伤但仍然骑在马上的睿王,眼底闪过一丝别样的情绪,对于这个儿子,他一向不满意,自然也是一向不重视。其实他出生之前他很期待这个儿子,那时他和皇后的关系有所缓和,也听钦天监的人说过,此子乃是祥瑞之兆,必能为郑国带来福气,可是他却没来由的成为了早产儿,害的皇后再也无法生育子嗣,而他自己,也是个病秧子,整日靠药养活,而皇后的娘家偏偏也是一个实力强悍的国家,他不能轻易废后,可毕竟也是亲生儿子,他对其一直是矛盾的态度,害怕他太优秀,届时众人支持他很难做,又怒其不争,丢他脸面。如今看到他顶着惨败的脸骑在马上,心里却倒是泛出些许心疼来。
皇上转过头去,将列在后面的楚昌恒交到前面来。
“父皇。”棠溪铭识颔首。
“腿可好些了。”
“孩儿无事,多谢父皇关心。”
“嗯。”皇上微微点了点头,“一会儿骑射量力而行,若是忍受不住,准你早日回府。”
“多谢父皇关心。”
扮成小厮跟在后头的叱卢润坤嗤了皇上一鼻子,当爹的早干嘛去了,这会子演温情,虚情假意。
叱卢润坤此时站在皇后身边,看着平日里抛妻弃子的皇上就觉得火大,她偏头看了看皇后,正所谓母亲对于孩子总是担忧,担忧其不强,更担忧其遇险。
叱卢润坤侧身安慰道:“娘娘放心吧,殿下身边有孔令保护,一定会无虞的。”
“婵儿,你说,本宫是不是错了。”
叱卢润坤微微抬首,她对于这个故事不甚了解,也不懂她何出此言,不知如何接话。
所幸,皇后也并未真正问她,她接着话说道:“以前,本宫想着他平平安安一辈子就好,无论成不成大出息,安分守己一点,藏拙一点,便无人盯梢,无人管他,他也能活得久一点。可是那些人,为何就都不愿看一个木讷的朽木默默无闻地活着呢。”
“皇后。”
“你说,本宫是不是就应该让他争一争,争到他父皇眼睛里就能更安全一些。”
叱卢润坤沉默着,她不知要如何回答,争储一事历朝历代历国皆有之,也是后宫以及诸位候选人之中绕不开的话题,无论争与不争都会有此劫数,她心里明白,只是事关自己的亲生子嗣,便总想为他找一条最优解出来,这便是天下母亲的心情吧。
在诸位贵人皆入座之后,皇上和其余众人便进入了林子,而叱卢润坤也从一旁的小道窜入了林间。
因为棠溪铭识的腿受伤的缘故,他们便走的格外慢一些,而叱卢润坤骑着马行动的飞快,在等二人的间隙,还骑着马逮了两只兔子,正当她拎着兔子在林间慢慢悠悠地转悠时,一串急促的马蹄声在前方想起,她赶忙将马拴在了一旁的灌木丛中拿草掩住,又去了另一边,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一棵树,还不忘拽了几根枝条挡在自己的前方。
枝条交错的间隙中,两个人骑着马飞速地经过,可是叱卢润坤还是瞥见了那匹棕色的马,就是踩伤楚昌恒的那匹,是八皇子!
她飞快地从腰包里掏出一只画好了朱砂的符纸叠成的鸟,咬破指尖,在鸟的喙那里点上一点,抬手一扬,那只鸟便迅速宛如活了一般,扑腾着翅膀,贴着地面疾驰着,跟上了前方渐远的二人。
随后,她掏出一只配对的符咒往自己耳朵边儿一贴,远方两人的声音便清晰地传到了她的耳朵里,她找了个舒服的姿势躺下,悠闲地听着。
“殿下,咱们要去看楚昌恒出洋相吗?”
“当然要去,不然你当本王的陷阱是摆着还看的吗?”
“那,睿王腿上有疾,走的恐怕还要一阵,我们的陷阱那么远,他能走到那儿吗?”
“哼,你放心,那人孝顺的很,皇后最近旧疾复发,极其畏冷,那附近有白狐,正适合做白狐裘,他一定回去,到时候等着他的可不只是捕兽坑,还有本王的亲兵,届时定要他活着走不出去。”
“然后再谎称是野兽干得,让人无从查探,殿下好计谋。”
“走吧,我们在那里等着他去。”
听罢,叱卢润坤嗤笑一声,将耳旁的符咒摘下,那黄色的符纸连带着传音鸟皆化成青烟飘去,叱卢润坤翻身一跃便骑着马背驰而去,这场好戏,得快点将那人喊来一起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