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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甄士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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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清笑道:“是啊,前些天我忽然心血来潮,替英莲卜了一卦,显示她姻缘已近,我又从你拿来的八字里挑出两个跟她相合的,你可以参考一下,这两个都是好姻缘。”
说着,她把写着两个八字的字条递给甄夫人,甄夫人接过去看了一眼,仔细想了半晌,终于把八字跟人对上号,接着就是一喜,说:“这两个人我还记得,他们也都还没定亲,回头我就央人去探探情况,争取早些把英莲的婚事定下。等把英莲嫁出去,我就是立时闭眼,也能安心的去了……”感慨几句后,又对云清言辞恳切的表示感谢。
云清劝她不要说丧气话,又说她身子骨硬朗,肯定能健康长寿,好日子还在后头,以后就等着英莲孝顺她云云,甄夫人眼圈泛红,到底忍着没落泪,扬起笑容谢过云清吉言,又拉着她参谋两个人选哪个更好,云清听她盘算优劣,也不发表意见,只是含笑听着。
可能是想到甄士隐,甄夫人比较偏爱读书人,言辞间不免带着倾向,云清不时应和两声,在她看见的未来里,甄英莲嫁的丈夫还就是甄夫人偏向的这位,出身耕读之家,家中有房有地,性格温和淳朴,跟甄英莲的生活虽不是大富大贵,却也平淡温馨,对于普通人来说,这就是上等的好日子了。
既然结果不错,云清就没必要去多嘴,由着甄夫人操持,或许对她也是一种安慰。
甄夫人这两年为着甄英莲的亲事,可谓是日夜悬心,现在得了云清的准话,回去就张罗起来,先是暗自探访过那两家,发现他们确实没给孩子定亲,接着放出口风,说要给英莲议亲,她这边刚露出些意思,就有人接茬询问,很快有人上门求亲,却不是她最看好的那家,因此心中有些犹豫,又略等了等,才等到那家的人,这才松口应允,跟那家达成默契,约定好了日子,两家正式交换庚帖,给孩子们订了亲。
彼时云清已经返回京城,这些事情都是甄夫人写信告诉她的,同时,甄夫人在信中还提了一件喜事,说是甄士隐出现找到了她们母女,他们一家团聚,终于苦尽甘来。
云清心下诧异,按照红楼书中所写,甄士隐是跟着一僧一道走的,也不好说是真的看破红尘还是被人迷惑,总之他走的情形跟柳湘莲出奇的相似,都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云清对一僧一道的立场存疑,先前顾忌警幻仙子,并不曾特意寻找过他们,如今甄士隐出现了,不去亲自见见,她心里着实放心不下,于是特意跑回去一趟,亲自上门探访。
甄士隐只听过云清的名号,见了面,先施礼拜谢,感谢云清对他妻女的帮助,云清看他穿着道袍,一身仙气飘飘的样子,快六十的人了,看着也不怎么显老,身上有微弱的灵力波动,看样子在他失踪的这些年里,是真的在隐世修行。
既然同为修士,云清就跟他行了个修士间的通用见面礼,他却没什么反应,心里更觉得奇怪,双方客套过后,甄夫人会意退开,云清方直言问道:“听闻早年甄道友跟随一跛足道人去了,这些年不知在那座仙山修行?尊师道号为何,又是何等修为?”
甄士隐叹道:“说来惭愧,道友的问题,我竟一个也答不上来。”
原来当年甄士隐听了跛足道人唱的“好了歌”,只觉得大彻大悟,世间再无可留恋之处,飘然间就跟着那道士走了,路上不辨方向不知时日,到了一座人迹罕至的山峰之下,就在那里的道观中住下,观中只有两个老道士,他们就跟着他们修行,跛足道士反倒不常见。
去年腊月某一日,天上一声巨响,隐隐似有雷声,当时他也没有在意,谁知睡了一觉起来,他忽然想起家中老妻,还有被拐子拐走的女儿,心头一痛,似是从梦中惊醒,回想起这些年的作为,只觉得又愧又恨,想回家看望妻子并寻找女儿的念头一下子就浮现在脑海,挥之不去,偏又找不到下山的路,急的不知该如何是好,天天坐立不安夜不能寐。
好在十余日后,跛脚道士出现,说他尘缘未了,他们师徒缘尽,把他丢下山去,他这才寻了方向,找到大如州岳丈家,那封肃虽然对他没有好脸色,总归还是告诉他甄夫人的去向,他又转道赶来,见到了夫人和女儿。
“我虽然跟着那位道长修行,名义上是他的徒儿,却并未行拜师礼,他也不曾告诉我道号名字,不过我听他跟一个赖头和尚说话,他们称呼对方‘渺渺真人’和‘茫茫大士’,想来这是他们的尊号,至于那座山和道观,我离开之后,就已经寻不到了。”甄士隐说。
云清又问几句,发现他真的一无所知,甚至连自己修行入门都不知道,既不会使用术法,也没学过画符炼丹一类的技能,虽然学了修行功法,仅仅用来强身健体修身养性了。
好歹跟甄家有几分香火情,甄士隐这个人也不讨厌,云清探查过他的资质,教给他护身符、清心符等五六种符箓的画法,等他画熟练了,也能有个收入,省的在家吃闲饭。
哪怕他是个半吊子,总归还是个修士,真要沦落到靠妻女养活,云清也有些不落忍。
从甄士隐处没得到多少有用的信息,云清略有些失望,她试着卜算一僧一道的行踪,结果一无所获,看来想要跟这二位会面,还是要在京城守株待兔。
既然甄士隐什么都不知道,继续留下也没什么用,云清给甄英莲一对同心佩作为贺礼,午饭后便走了,本想直接回京,转念一想,横竖已经出门了,不如顺便去看看朋友,这么想着,她就转道去了仙霞岭。
入谷一看,乔雁秋不知何时又来了,正跟何思华两人品茶,看到云清,两人只微微点头,就当是打招呼了,云清只好先开口:“许久不见,你们可还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