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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2章 贱命一条，三颗伤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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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意思？”秦风淡淡问道。
“族规规定，凡入窟者只能带凡兵一柄、伤药三颗……咳咳，这可不是为兄小心眼，实在是族规所限，总得检查一下啊。”
秦黄这话一说，不仅静立在旁的秦初雪面露不虞，就连秦万里都有些不满。虽说族规确实这样规定，但这闯窟本来就是九死一生，只要不太过分，一般多带个一两颗伤药那些家主长老都是睁一眼闭一眼，不会太过计较。
秦黄现在如此说，显然太失族兄风度。可是看秦万延在他身后点头抚须的模样，就知道他肯定也是赞成的。族规大义之下，秦万里纵然不满也不能多说什么。
相较于其他人的各怀心思，秦风倒是坦荡的很，直接平举双手朝秦黄努努嘴道：“随意，不过你别借着检查的机会占我便宜啊，我可不是随便的人。”
秦黄嘴角一抽，脸上的笑容就有些僵硬起来。心里窝火，动作自然就有些粗鲁，乍看之下还真有几分“占秦风便宜”的感觉，这让那些围观群众的表情渐渐古怪起来。
秦风今天穿了一身特制的武服，说是特质，其实也就是把胸口处秦家的标志去掉了而已。这种衣服简洁轻便，搜起来也很简单。只一会儿，秦黄就从秦风腰间掏出了一个三个纸包，除此之外一无所获。
打开一看，里面是三包颜色各异的粉末。
秦黄大喜，只以为抓住了秦风的小辫子，立刻得意洋洋的质问道：“这是什么？”
“伤药。”秦风撇嘴说道。
“伤药？伤药为什么都是些粉末，嘿嘿，你当为兄没见过伤药的模样吗？”秦黄更得意了，他也不和秦风争辩，只是扭头向秦万里躬身道：“秦风所带物品似有违矩，还请家主定夺。”
秦万里闻言皱眉，他实在不愿意在这些小事上为难秦风，但众目睽睽之下又不好视而不见，只好向秦风沉声问道：“秦风，此时你如何作答？”
“没什么答不答的，这就是伤药。”秦风冷笑一声，高声道：“他三少爷身娇肉贵，用的自然是最好的伤丸药丹，但我秦风贱命一条，可没那么多灵点兑换，自小受伤了就是用这种土办法，自己采些草药裹敷。怎么，这也违矩么？”
灵草不炼成丹药，却直接用药材本身来调配药品，这和青云界传承千年的丹道完全是两个思路，其中所涉及的原理手段都截然不同。青云界既然有了利用率更高、收益更大的丹术，自然不会在这种“土办法”上再下功夫。但是，这也不代表他们对此毫无所知。
至少在许多底层弟子那儿，这种直接采集具有疗伤效果的药草进行裹敷的方式还是很常见的---他们不会的只是用多种灵草调配药方，单一药草就没有顾忌了。
秦万里自然听过这种方法，只是身为秦家嫡系，他自己也是从来没用过，更不用说素被宠溺的秦黄了。此刻听见秦风的解释，两个都是一愣，秦黄看向秦风的眼神顿时讥诮起来，而秦万里则是面色一沉。
“身为秦氏嫡系，竟然连一枚制成丹丸的伤药动用不起，看来我往日对风儿确实太过忽视了……”
秦万里心中暗自叹息，看向秦风的眼神就有些愧疚，他不再纠结于这几包粉末是不是伤药的问题，而是扭头吩咐道：“去药堂取三枚伤药来，告诉单长老，要最好的。”
单长老就是那位供奉于秦家的九品丹师，虽然只是个能炼制凡宝的低等丹师，但他在秦家的地位着实比一些普通长老还要尊贵。如今秦万里既然说要最好的伤药，那就是上品凡宝了。
听秦万里这么吩咐，登时就有两个人急了。其中一个自然是看不得秦风好的秦黄，而另一个竟然是……秦风自己！
他不能不急啊，这三包灵草可是他结合自己以往经历过的秘道洞窟，再根据记忆中对青云界机关、灵兽的认识所特别调配出的杀手锏，能不能安然通过死人窟很大程度上就要看它们得不得力了。现在秦万里“好心”要给自己搞什么伤药，万一自己这三包药材带不进去，那岂不是坑爹？
想到这里，秦风站不住了，立刻上前一步拱手道：“家主好意秦风心领，但秦风用惯了这些药草，骤然改用丹药恐不适应，还请家主明鉴。”
这显然是托词了，炼制成丹的伤药易于携带不说，用的时候一口吞下去就行了，哪儿有适不适应的说法。一时间，周围众人看向秦风的目光都是有些古怪，唯有秦初雪知道他的打算，也是为他暗暗着急。
秦万里眉头一皱，随即又舒展开来。他只以为这是秦风孩子脾气，对自己所受不公的“抗议”，哪里知道对方是真不想要这些“最好”的伤药。
想了想，秦万里温声道：“那三枚伤药你带上，至于这些灵草……要不必解下了，一并带进去吧。”
“家主，这恐怕不合规……”秦黄上前插嘴，刚说了一半就被秦万里冰冷的目光给瞪了回去。在他身后的秦万延眼神一闪，知道自己这位大哥已经被自己近日来的作为激起了火气，连忙轻轻咳嗽一声，示意儿子退下---反正那些灵草没制成丹丸，疗伤效果有限，让那小子带上又如何？
秦黄被父亲喝止，虽然不甘也只能退下，只是那眼珠还咕噜噜地转着，也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秦万里微微扫了一眼秦万延父子，又转回目光看向秦风。此时秦风被允许带上那些灵草，自然不会再傻乎乎的拒绝那多出来的三枚丹药，也就不说话了。
不一会儿，一名秦家弟子捧着一个四方锦盒快步走来。秦万里接过锦盒，转手递给秦风道：“此去……小心。”
秦风感受到对方真诚的语气，眉头微微一跳。
平心而论，他对这个大伯并没有多大恶感，也能理解他“身在其位”的不得已。但毕竟现在倒霉的是自己，所谓屁股决定脑袋，他也着实很难对这个下令废了自己的秦家家主“一笑泯恩仇”，无奈之下，也只能沉默不语。
在一种族老弟子的注视中，秦风缓缓转身，正要快步离开，就察觉到身旁一道略带关切地目光直直向自己投来。扭头看去，秦风脚步顿了顿，一直淡漠的脸庞终于柔和起来，轻声道：“师姐这些时日的关照，秦风铭记在心，但凡今日不死，秦风他日必有厚报！”
说完，脚步再不停留，笔直向洞窟走去。那里的机关已经被秦万里打开了，只一会儿功夫，秦风的身影就渐渐模糊，最后完全融入黑暗。
看着秦风消失的背影，秦初雪轻叹一口气，心中说不出是什么感觉。这三日来，秦风除了把自己关在房里，还与秦初雪对练了好几场。而相处越久，少女也越是觉得自己这个族弟绝不像族里传闻的那样无用懦弱。虽然平时油嘴滑舌不太正经，但在武道、尤其是剑道上却有些惊人的执着与天赋。而他无意中透露出的雄心壮志更是让少女一阵心惊。
本想告诉他剑道如今在青云界已经无药可救，但当秦风面色坚定的说出自己的想法时，少女还是沉默了。
罢了罢了，今日一别，也不知是否还能相见，自己又何必打击他呢？
秦初雪仰面抬头，看着面前粗糙的崖壁，不知在想什么……
……
洞窟内漆黑一片，只能借着外面的光芒看清少许。只是片刻，秦风就来到一扇巨大铁门前，此时大门洞开，这代表着洞内的机关已经开启。秦风微微抬头，扫了一眼门上模糊的“纳气”二字，就毫不犹豫地一脚踏入。
越过大门后，视线就渐渐清晰起来。琼油所制的烛台镶嵌在墙壁上，每隔一段距离就放了一个，烛光微微摇曳，四周的环境虽然仍显昏暗，但比之刚才已经好多了，至少能看得清东西。
虽然名字叫死人窟，但其实这里并不是洞窟，而是一条从山脚通往山腰的通道。秦风在走时就能明显的感觉到脚下的坡度。
突然，秦风脚步一停，闪电般反手抽出长剑向前连挥。随着秦风的动作，手中长剑化作一道幻影，仿佛柔嫩青绿的柳枝般缠向来袭黑影。十几道飞射而来的黑影还未接近便被这布满了春天气息的“柳枝”影响，速度骤然减慢。一片清脆的“叮叮”声响过后，黑影们纷纷坠落，掉在地上发出沉重声响。
感受着自己虎口的剧痛，秦风眉头直跳。虽然已经把这里看得很高了，但秦风发现自己还是有些轻敌。仅仅是门口的暗箭就带上了劲气，自己的《春风扶柳剑》已经卸去不少力道，可手还是受伤了，这里果然不愧是纳气级洞窟！要不是藏武阁老者所给的那本残册里包含了不少死人窟机关，只怕这第一关自己就要吃个闷亏。
没有立刻前进，秦风先是把长剑放在地上，然后从胸口掏出一根布条来把那些暗箭扎在一起捆在腰上，这才拍拍手，重新提着长剑向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