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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21章 走投无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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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万延沉着脸大步疾走，山道上崎岖处处，但他就像没看到一样，所过之处如履平地，袍袖挥拂间甚至不见起伏。一旁地秦黄紧赶慢赶总算跟上了他老子的步伐，只是他脸色惶然，远不如秦万延那般镇定。
蓦地，秦万延停下脚步，扭头道：“人都派出去了？”
“派出去了，一共六十四名弟子，都是我们最信得过的。”秦黄知道老爹在问什么，连忙答道：“秦空和秦玉孩儿也安排他们去疗伤了。只是秦玉断了一条胳膊，若没有上品灵丹滋养，只怕以后就要废了……”
“上品灵丹……”秦万延缓缓抚须，两只锐利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道：“他的那条断臂已经被精岩傀儡击碎，要想完全治好，只怕灵宝级的丹药也办不到。哼，两个废物，一点小事都办不好！莫说老夫没有灵宝级的丹药，就算有，又怎么可能用在他们身上？不必管他，以后每月给些银钱，就让他去外庄养老吧。”
对于秦万延冷血的决定，秦黄没有丝毫意外，他小心地应了声是，既而扭头四顾疑惑道：“爹，既然那秦风已经不知所踪，我们还瞒着大伯来这儿干什么？”
秦万延淡淡地瞥了儿子一眼，道：“你可还记得秦空二人是如何回禀的么？”
“这个孩儿记得，他们说秦风和秦初雪那贱婢没有走主道，反而在窟内选了一条死路。秦空他们原以为瓮中捉鳖，没想到秦风那小子不知开启了什么机关，竟然……啊！孩儿明白了！莫非那机关尽头有什么宝物？！”
“总算不是太蠢！”秦万延欣慰的看了儿子一眼，抬脚继续向山上走去，边走边解释道：“其实那个机关，为父也是知道的。莫说为父，估计秦家历代家主和长老无一不知……”
秦黄闻言一愣，忍不住问道：“那怎么会被秦风……”
“奇就奇在这里！”秦万延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仿佛也对这个情况莫名其妙，道：“那处机关在秦家长老眼中从来就不是秘密，为父当年也亲手摆弄过。可无论是为父还是其他人，虽说也曾拼出过剑型图纹，但从未有人能真正触发那道机关。久而久之，所有人都以为那里是条死路，甚至自百年前起，连通往那条路的机关都不修复了。若非如此，秦风也未必能活着走到那里！”
说着说着，秦万延忽然自己笑了起来。秦黄不解地望去，却见老爹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肩膀，笑眯眯地道：“秦氏失马，福焉祸焉？须知隐秘之下，常有重宝！黄儿，你且看好，那秦风今日没有得宝还好，若是真得了宝，也不过是为你我父子做嫁衣罢了。”
秦万延抚着自己的长须，心情渐渐畅快起来。他想起死人窟中还有几处通道也有类似的机关，要是能从秦风那里拿到开启机关的秘法，那其中的宝物岂不是唾手可得？呵呵，虽说对不住大兄，但这天下宝物本就是能者居之，就如这秦氏家主一样……
秦黄可没他老子那么乐观，他左思右想了半天，还是觉得有些不靠谱，不禁期期艾艾的问道：“可是爹，就算山里真有宝物，但那秦风人已经不见了，我们在这儿傻等未必有用啊！何况此时一旦被大伯得知……”
“大伯大伯，又是你大伯！此事有你爹做主，你怕他做什么？！待我们得了宝物，他难道还能硬抢不成？”秦万延不满地瞪了秦黄一眼，斥责道：“为父平日里叫你多看些秘本，你却只知道玩耍！‘御灵百里，咫尺挪移’，这乾坤挪移之术你就算不会，难道还没听说过么？！”
“啊，是了！”秦黄这才想起还有这门法诀，恍然大悟道：“原来那机关是挪移法阵，难怪秦风会突然消失，可是爹，这样一来岂不是更……”
“不会是大挪移阵！”秦万延知道儿子的担忧，他一边放出气机感应周围动静，一边斩钉截铁地道：“大挪移阵所耗灵气惊人，若秦风开启的是大挪移阵，我绝不可能半点感应也没有。这必然是用灵石开启的小挪移阵！小挪移受灵气所限，御灵至多不过半里，因此为父可以肯定，秦风和秦初雪如今……必定还在这大荒山！”
秦黄直到现在明白父亲急急着急门下弟子搜山的缘故，他此刻心也痒痒了起来。一想到秦风身上可能怀有的重宝，还有那长相俊俏、平日却从不给自己好脸色的秦初雪，秦黄就恨不得能马上找到他们。
仿佛是回应他的想法般，一个面貌普通的中年汉子立刻从上坡上探出头，在看见秦黄父子后三两步跳下矮坡，在秦万延面前恭敬躬身道：“禀长老，秦思、秦观刚才来报，说是在山腰处发现血迹，现在他二人正顺着血迹追行，看看能不能有所收获。”
“好！”秦万延眸中精光一闪，脸上忍不住微露喜色道：“带老夫去看看！”
“是！”
“爹，不如让孩儿带人和秦思他们汇合，万一真的找到秦风，也好直接把他拿下！”秦黄突然从一旁蹿出，跃跃欲试道。
秦万延皱眉，从本心来讲他并不想让秦黄打头阵，毕竟秦风能从两个纳气后期的弟子手中逃脱，多少也给了他些压力。但一想到之前秦玉两人曾说过，秦风和秦初雪在开启机关前都已是强弩之末，他又不禁生出了让秦黄历练一番的想法。犹豫再三，秦万延终于点点头道：“也罢，那你跟着秦升先去，老夫随后就来。切记，若真遇到秦风不要逞强，拖延时间即可！”
“孩儿知道！”秦黄大喜，转身向在一旁侍立的秦升一挥手，但没走出两步，身后就传出了秦万延兀自不放心的声音。
“黄儿，为父上月给你的那件盘丝甲你可带着？”
秦黄转身拍拍胸口，示意就穿在身上。随后他再不迟疑，拉着秦升几步跃上山道，兴致勃勃地找秦风麻烦去了。
……
三……二……一！
秦风心中默默数着数，当数到一时，他猛然拉起秦初雪的手，两人竭力压低了响动，趁着对面年轻弟子转身的刹那迅速掠了过去。那弟子似有所觉的回过头，却只看到一片摇动的山花野草。无趣地摇摇头，年轻弟子继续搜寻周围草径去了。
秦风在冲过这条山道后立刻伏低了身子，见那年轻弟子没有发觉，这才轻轻舒了口气，扭头示意少女继续往上爬。
在确认对方来者不善后，秦风和秦初雪就迅速转移了阵地。起初他们还想下山，但当他们发现所有下山的通道都被秦万延的爪牙封住后，就只能死心的往上爬---虽说以两人目前的实力未必不能强闯那些由纳气境弟子把手的路口，但秦风实在不能确定秦万延此刻是否也在大荒山上。如果他在的话，一旦秦风两人不能悄无声息的解决战斗，以秦万延蕴灵境巅峰的实力，必然会察觉到异常，并在十息之内赶到事发地点，那时他们就死定了！
蕴灵巅峰，这绝对不是炼体中期的秦风和刚刚突破到纳气中期的秦初雪所能抵挡！
因此，即便两人发现自己衣服上残留的血迹很可能会引来敌人，却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他们不敢走山道，只能在那些少有人经过的杂草乱石中前行，以期望这样可以尽可能的延缓追兵顺着血迹追上来的时间。
又往上爬了一段距离，眼看离山顶渐渐近了，秦初雪却突然拉住秦风的胳膊，面色沉静地道：“秦风，这样不行！我们就算到了山顶，也一样离不开大荒山，那样终究是死路一条。还不如回头下山，要是三长老正好不在，我们或许就有冲出去的机会！”
见少女还是指望着跑下山，秦风心中苦笑不已。他没有这位师姐那么乐观的想法，他几乎可以肯定，秦万延此刻必定就在山上。不说别的，就是这一路走来，两人看见的秦氏弟子就不下二十个，其他地方还不知道有多少。秦万延瞒着秦万里搞出这么大的阵仗，如果不亲自来，他又怎能放心？
秦风这时还不知道对方已经盯上了自己身上的“宝物”，只以为秦万延是一心想斩草除根。如今眼见师姐着急，只能安慰道：“别怕，我知道在靠近山顶处有一条小道，小时候我爹带我来过。那里虽然险了些，却可以直通背面山脚。我看那些弟子都在山腰布防，这条小道未必有人知道。”
“还有这条路？”秦初雪横了秦风一眼，似乎在责怪他不早些说。见秦风表情有些讪讪，少女右手一撑，已经拄着刀柄站了起来，道：“那还不快走？”
“啊？哦，走，走！”
两人距离山顶已经不远，离秦风所说的那条小道自然更近。果然像秦风说的那样，越往上两人看见的秦家弟子就越少，只是一炷香的功夫，他们就顺利抵达了秦风所说的位置。
但只是一抬眼，秦风的心就沉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