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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9章 剑坛，剑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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轻轻合上房门，秦风四下一扫，快步来到窗边向外看去：对面的金顶塔楼大气辉煌，从他的角度只能看见门口穿梭的人流和往来迎客伙计脸上那热情的笑容，似乎没有任何异样。
欧小蛮从一进门起就眼巴巴地看着房中那张松软的大床，似乎很想在上面打几个滚，但转瞬又想到自己如今还脏兮兮的，只能强忍着心底的痒痒，嘟囔着埋怨伙计怎么还没把热水和衣裳送来。
秦风观察了一阵就收回目光，转眼就看见了少女暗自郁闷地模样，不由有些好笑，想了想，他突然问道：“对了，那个战刀门是什么来头？”
“你不知道？”欧小蛮惊讶地抬起头，随即就恍然地一拍脑袋道：“我都忘了徒儿你是从灵武来的，不知道这些云岚宗门也正常。”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欧小蛮已经习惯在秦风的称谓前加上‘徒儿’两字，似乎真的适应了自己师尊的身份。对此，秦风抗议过一次，可惜无果。
“云岚国坐拥云耀、云景、龙胆三洲，其中百凰城就在龙胆洲，是云岚国中心所在。而咱们这儿就属云耀州地界。”欧小蛮晃晃脑袋，为秦风解释道：“整个云岚国虽然都以赵氏为尊，但在宗门里却属赵氏先祖所在的‘神枪门’一家独大。除此之外，各洲也都有自己本地的宗派，你说的战刀门，还有那琉璃宗，就都是五品宗门，算是云耀州内第一流的大宗门。”
秦风闻言暗暗心惊，心道云岚国果然实力雄厚，绝非灵武洲可比。还记得自己从秦家出走前曾听族人说过，说是灵武洲五大六品宗门中的凌云宗快要晋升五品，灵武洲纷乱的局势有望一统。那时自己还觉得灵武洲实力不错，可现在看来，却是连人家云岚国里的一个洲都比不过。
“云耀州里有几个五品宗门？有没有四品的？”秦风追问道。
少女摇摇头，道：“四品宗门没有，不过五品的倒还有一个‘隐堂’，只是这个宗门神秘的紧，据说立派不过十年，又极少在人前现身，是以也没什么人了解。”
秦风点头，看来这战刀门在当地的影响力确实不小。想了想，他又问道：“那个护法弟子又是什么？”
“咦？”欧小蛮这回真的惊讶了，她吃惊的看着秦风，就像在看一个从来没走出过家门的宅男：“你不知道护法弟子？等等，你……你不会连‘兵仪’都不知道吧？啊，你还真的不知道？！”
看着秦风呆呆的模样，少女就知道自己猜对了，她忍不住用手遮住眼，脸上露出不忍目睹的表情呻*吟道：“你不是有个师姐么？你确定你们俩过去呆得地方是个武修宗门，而不是什么普通人自己开的武馆？”
秦风脸色讪讪，他直觉地感到自己似乎在某种常识性问题上出现了空白，但问题是，他确实不知道女孩儿口中的‘兵仪’是什么东西啊！
“算了，这样也好！”欧小蛮的表情变化极快，上一刻还一脸的痛不欲生，下一刻就突然正襟危坐，脸上还带着一丝几不可查的窃喜，道：“既然如此，就让为师来为你传授这些吧。”
“是，请师尊大人指点。”秦风一囧，这才意识到少女的授徒欲发作了，连忙乖乖拱手。
看见秦风虚心求教的模样，欧小蛮小小的虚荣心立刻大为满足，她极力克制着脸上的笑容，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就开口道：“要解释护法弟子，就要先从‘兵仪’说起。唔……为师先问你个问题，在你看来，我们武修和兵器的关系是什么？”
秦风自动屏蔽了少女刻意强调的‘为师’两字，皱着眉沉思了一阵，才缓缓开口道：“应该是……伙伴吧？”
“不错，就是伙伴！”欧小蛮似乎对他的这个答案很满意，连带着看他的眼神也愈发柔和：“兵器于我，无分尊卑。彼此相护，共参大道。一句伙伴，便是我万剑山庄弟子都需牢记的宗训。”少女说着，脸上的表情渐渐转为肃穆，往日的俏皮活泼全然不见。她现在的模样不像是在为秦风解述，倒更像是将记忆深处那人给自己说的话一字字向秦风重复。
……
“小蛮，你的进步很快，等你突破至纳气境，爹爹就开启剑坛，亲自为你主持兵仪，到那时你就是一个真正的剑修了！”
“咦？小蛮现在还不是剑修么？可小蛮一直都是用剑的呀。”
“哈哈，自然不是。你如今虽是用剑，但也可习刀、也可修棍。而等你立了兵仪，此生便只能与剑相伴了。当然，你莫以为吃亏，兵仪一立，你在剑道上的悟性和灵性都会大大增加，以后与灵兵间的感应也会较他人默契得多，这是上天对我等武修的恩赐。”
“爹爹，你放心，小蛮以后一定会是最出色的剑修！小蛮要做大宗师，振兴剑道，振兴咱们万剑山庄！”
“好，好！若真能看见我剑宗复昌，爹爹这一辈子就算没白活了，我欧家列祖列宗也必将以你为傲！”
……
“爹爹，小蛮一定会成为大宗师的，还会振兴剑道……”欧小蛮低声喃喃，不知不觉间脸上已多了两道泪痕。就在这时，旁边突然多了一只手，手中拿着一角布片，少女下意识接过来擦了擦眼，突然发现有些重，低头看去，却见手中的不是什么布片，而是房中大床上那张雪白的床单……
秦风托着床单的大部分站在旁边，看着女孩儿一张小脸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最后竟隐隐有些发紫，连忙说道：“师尊心忧剑道，忽有所感之下……也是常事。咳咳，不必在意。”
“什么心有所感，为师只是……只是灰尘进了眼睛！”虽然觉得秦风给的解释很有道理，可女孩儿还是不愿承认自己哭了，只是瞪着眼强辩道。
“灰尘……？”秦风面色古怪地扫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客房，连连点头道：“师尊说得是，这里灰尘真大，一会儿那小厮上来定要好好与他说说。”
“你……！”欧小蛮哑然，恨恨地再瞪了他一眼，心中的郁结却莫名消散了许多，道：“对了，为师刚才说的你可都听明白了？”
“明白了。如此说来，这兵仪倒是区分武修的手段了，而在经历兵仪之前，其实都不能算是正式的武修。”秦风皱眉，他已经大约知道族人不告诉自己这些消息的原因，无非是已经完全把自己放弃之类。但他还是有些疑惑，道：“照你的说法，立过兵仪之后武修的悟性会大大增强，可我原来所在的宗门也有不少突破纳气境的弟子，怎么没见他们悟性有多高？”
欧小蛮闻言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哼哼道：“你以为兵仪是那么简单的？要立兵仪，首先得有兵坛，而兵坛需建在灵气汇集之地，这种地方不是洞天福地就是名山大川，一般宗门哪儿有资格占据。据为师所知，那些七品以下的小宗门都需将门内精英弟子送至大宗门立仪，并且还要贡上大量财物才行。”
“那六品以上的宗门呢？”
“六品以上的宗门好些，一般都会有交厚的大宗门愿意接待。不过兵坛每开一次都要消耗大量灵物，因此这些没有兵坛的宗门真正能立仪的弟子也很有限，只有那些四品以上的宗门才有财力将大批弟子送去立仪。”
秦风至此才完全明白，看来这兵仪虽好，但一般宗门却是无力承受。倒不知以师姐的天资，当初秦家是否有准备让她去大宗门立仪。
至于自己是不是有机会立仪，他倒还没考虑过。
欧小蛮瞥了秦风一眼，突然哼哼道：“你莫以为兵仪可有可无，实话告诉你，所有突破到修法境的武修都必须要经历过兵仪！若不如此，就等着一辈子卡死在蕴灵境上吧。”
秦风一惊，他对自己的剑格很有信心，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无法突破。可现在听女孩儿的意思，似乎这兵仪并不只是增强天赋，竟然还兼着敲门砖的作用？！
就在秦风思忖着以后该去哪里立仪时，女孩儿刚才的一句话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仔细一思量，秦风突然抬头惊讶道：“你刚才好像说，咱们万剑山庄也有……”
“哼哼，终于想到了吗？”欧小蛮的下巴得意地扬了起来，说道：“你没听错，咱们万剑山庄确实有一座兵坛，种类嘛……自然是剑坛！”
秦风顿时倒抽一口凉气，他此刻吃惊的不是万剑山庄有一座剑坛，而是他分明记得欧小蛮刚才说过，兵坛都是建在灵气汇集之地。再结合她以前说万剑山庄就在百凰城附近，如此灵气、地理绝佳的位置，上面的宗门能小得了？
那些拥有兵坛的宗门一般都是四品，万剑山庄该是几品？那个能把万剑山庄灭门的宗门，又是几品？！
一瞬间，秦风看向少女的眼神真的有点儿敬佩了。一个十五岁的女孩儿，面对如此强大的对手从却未放弃过。尤为难得的是，她并没有被仇恨蒙蔽心灵、迷失本性，反而始终保持着最纯真的自我，用最乐观的态度去迎接每一天。
秦风自忖换了是他真未必能做到！
“你放心，一待寻回师姐，我一定尽全力助你夺回山庄！”秦风直视着女孩儿，用最诚挚的声音说道。
“嗯，我相信，你是我徒儿嘛。”欧小蛮点点头，突然展颜笑道：“再说了，你要是想用剑坛，不夺回来也没法用啊。”
“……”秦风囧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