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书架 | 推荐本书 | TXT下载

三四中文网->嗨,我的男人.TXT下载->嗨,我的男人.

正文 合并大章节第二章

作者:漫漫红糖水        书名:嗨,我的男人.        类型:都市言情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一秒记住 三四中文网 www.534zw.com 手机同步阅读请访问 g.534zw.com

    南方有佳人(2)

    在见到秦科的这位邻居之前……我曾经臆想过她到底是怎样的一个邻家小妹妹。

    是聪明美丽?是知书达理?还是温婉可人?

    以上这三点我很怕,因为我都没有。

    可是当我第二天见到她时,嘿嘿,啥呀,压根就没有什么邻居“小妹妹”。

    这位邻居大姐一看就是那种出了社会的成熟丽人,居然比秦科还要大上几岁。

    我顿时无比地放心。

    秦科牵着我的手对我说,这个就是我以前的邻居,李佳人。

    又对着李佳人说,她是我女朋友,江雯。

    李佳人先是看着我,然后笑了笑,说,女朋友挺漂亮的。

    要说漂亮,她才是个美人胚子,明眸皓齿,笑起来那更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风情。

    秦科说,你订的那个酒店离得比较远,先坐车过去吧。

    秦科一手牵着我一手帮她拎过箱子。

    李佳人挽了一下耳边的发,说,行李重,这个我来拿好了。

    说完,拿了一个旅行包过来。

    我对秦科说,我也来拿一部分好了。

    秦科不让,他说,你那小胳膊小腿几斤几两我还不知道,好好待着。

    李佳人在一旁安静地笑,秦科很疼女朋友啊。

    我有点儿不好意思,说,那我出去帮忙拦出租车好了。

    跑出去找了个空闲的车,让司机停在路边,回头看他们俩,李佳人扬着头浅浅地笑着看着秦科,秦科没什么表情地正和她说着什么。

    我招手喊道,秦科……秦科……

    秦科抬头看到我,提着行李先走了过来,李佳人对我嫣然一笑,也跟了过来。

    上了车,秦科坐前面,我和李佳人坐后面。

    我问,李姐这次是过来玩儿的吗?

    李佳人笑着点头,是啊,我是出来旅游的,顺便过来看看。你也别叫我什么李姐了,和秦科一样叫我名字吧,他都从来没叫过我姐姐。

    我想,敢情秦科和那个混账叶帆是一个德性啊,那臭小子就从没叫过我姐姐!

    李佳人问我,和秦科谈了恋爱,知道他有够黑吧?

    我一愣,秦科这小白脸哪里黑了?

    后来意识到不是在说他皮肤,我才叹道,黑,那是相……当黑啊。

    李佳人看着前座的秦科,笑,以前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黑过。

    到了酒店,把东西放好,李佳人说请我们到楼下餐厅吃东西。

    本来我还想问问她秦科小时候有什么有趣的事,结果她和秦科谈起了他们老家。

    那些人啊那些地名啊,我一概不晓得,完全插不上话。

    不过秦科说得也少,多半是应和,那种“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的热情我在他身上是一丁点儿都没找到。

    插不上话,只好埋头吃东西。

    这个餐厅的辣椒很够劲儿,我舀了一大勺,吃的鼻涕直流,又想再舀一勺。

    刚把汤匙够到辣椒罐旁,坐在身边的秦科突然伸出手就把辣椒罐盖上了,他说,都吃了多少了还敢吃,不怕长火疖子是吧。

    他是一心两用的高手我不是第一天知道,但是李佳人似乎不太了解,她刚才跟秦科说的话兀的被打断,接不了头。

    场面莫名其妙地变得有点尴尬。

    还是李佳人开了口,她笑着说,这里都有些什么好玩儿的,秦科什么时候有空给我当回导游吧。

    秦科语气颇淡地说,我这几天实验室很忙,怕是没有空。

    他的这句话冷淡的意味很明显,我就奇怪了,平时的秦科就算是讨厌小卷时,表面功夫都能做得滴水不漏还能言笑晏晏,今儿个是怎么了。

    场面是彻底的冷掉了,我又不能说什么,这顿饭吃得是痛苦无比。

    终于吃完了东西,李佳人要回酒店,临走的时候还开玩笑地对我说,秦科都不管我了,你可不能也抛下我啊。哪天我找你出来,你可一定要出来。

    我笑着点头。

    在回去的路上,我问秦科,你不喜欢你那个邻居么?

    秦科看我一眼,怎么,你看出来了?

    我说,你也太明显了,人家到底是长辈么。

    我又问,我看她挺好的一人啊,怎么不待见她啊?

    秦科笑着掐我的脸,她么,脑袋里装的那些个东西比你还没谱。

    我羞嗒嗒,真的咩?比我还没谱啊?

    瞬间我凶神恶煞地反扑着掐回去,我看你才不靠谱!

    谁和谁有一腿(1)

    十一国庆节前夕,秦科向我提出要我随他回家见父母。

    虽然比预定的提早了些,但是按他说的,傻媳妇总是要见公婆的。

    我双目炯炯地问他,你妈喜欢什么样儿的媳妇儿呢?要是喜欢文静的呢,我就扮林黛玉,如果喜欢活泼的呢,我就扮小燕子。

    秦科说,没有必要,只要我带回去的是女的就行。

    他又看了我两眼说,你算是“刚好”满足了。

    我仔细品味了一下他话里的韵味儿,随即捶他,有意思么有意思么,非要欺负我你才舒服么。

    他制住我的手笑,没办法啊,我就是有这个兴趣。

    我一直都在想啊,能培养出秦科这么黑暗性格的父母到底会是个什么样子。

    见到他父母后,事实证明,有着如秦父秦母般和煦的父母,秦科还能生得如此阴险,那绝对是与他后天自身的勤奋努力有关。

    秦妈妈拍着我的手温柔地对我说,秦科这孩子,就是越与他亲近,他欺负得越狠。所以啊,以后你要是受委屈了就跟我讲,我帮你教训她。

    我感动得差点流泪,您真是太了解您的儿子了!多伟大的母亲啊,多可爱的婆婆啊!

    吃完晚饭的时候,秦科的堂哥秦帅来了,说是“专程来看弟媳妇”的。

    这位堂哥怕是也是被秦科整惨了的,谈着谈着就扯到小时候的辛酸史了。

    他说,小时候过年那会儿,我和他在楼下放鞭炮玩儿。那时候不是禁鞭么,我们正放得带劲儿,忽然就看到拐角处俩民警骑自行车来了。我还在想怎么办呢怎么办呢,你猜秦科这小子怎么着?他把手里剩下的鞭炮和打火机全都塞到了我手里,然后若无其事地蹦蹦跳跳走开了,路过民警的时候还停下来说了一句什么“警察叔叔好”。那时候,我可真就傻眼了。呆呆地站那儿,让那俩民警当下就把我逮着送到了派出所,最后还是我妈交了200块钱把我保出来的。我就想不明白,才八岁的小男孩怎么有这么深沉的心思呢?回家里,家里人根本不管我这个刚出狱人的心情,还一致夸奖他,说八岁的秦科比十二岁的哥哥强多了。你说说这是什么事儿?

    堂哥兴致很高,喝了一口水还想继续说,可刚说出了个“还有啊”就被秦科打断了。

    秦科凉凉瞥他一眼说,你出来是躲着带孩子吧,你要是不珍惜现在的休闲时光,我就打电话给嫂子了。

    堂哥愤慨,你又威胁我!你总是威胁我!行,我找叔叔下棋去总可以吧?

    我寒寒地看着秦科,你太坏了,我好怕怕……

    他冷笑着俯视我,才知道怕?晚了!

    堂哥走后,他们在楼下看电视,我和秦科在二楼卧室里看碟子。

    我坐在地板上,一边盯着屏幕一边往口里扔葡萄。

    秦科问,好吃么?

    我眼睛不离屏幕,把盘子推到他那边说,自己尝。

    他又把盘子踢了回来。

    我不解,一转头就被他得逞了。

    原来是想吃我的嘴巴呀,想吃你就对我说啊,你不说我怎么知道你想吃呢,你说了我是一定会给你吃的啊。

    等一下。

    我离开他,把他的爪子从我衣服里拽出来,问,你的手,它在干什么?

    他很困惑地看了看他的手,又很纯真的看着我,说,我问它了,可它不告诉我。

    我想笑来着,刚一咧开嘴,他的嘴又上来了,这次还加上两只手。

    我是反抗被压制,再反抗再被压制,好不容易从他怀里逃了出来,我两手交叉护住胸前说,不要,我要把我曼妙的胴体献给新婚之夜!

    他笑,不要?由得了你说不要?

    于是,我们上演了原始人的追逐战。

    我一边跑一边开心地叫,救命啊!弓虽.女干啊!救命啊!弓虽.女干啊!

    我承认我玩得太high了,完全忘了这个房子还有别人。

    所以当秦妈妈敲响房门,并支支吾吾问“你们怎么了”的时候,我瞬间石化并感觉到我的脸已经成功地丢出银河系了。

    谁和谁有一腿(2)

    沙发上,我陪秦妈妈坐着看连续剧。

    开始时秦妈妈就微笑地说了,大清早的待在房里有什么好做的,不如下来陪我看电视吧。

    经过昨晚一役,我心虚地觉得,秦妈妈的前半句话里藏着很深很深的寓意。

    所以我不得不正襟危坐,背挺得直直的,脖子也竖得僵僵的。

    那个国产电视剧播着什么我并不关心,只不过这一集再不完,我这挺着过直而僵硬的身子骨就要“嘎吱”——崩掉了。

    秦科接了个电话,合上手机说,一个朋友今天过生日,打电话要我们过去聚聚。等秦帅来了咱们就一起走。

    我心中顿时充满了光明,并替我笔直的脊椎骨像那位素未谋面的朋友表示衷心的感谢。

    没等一会儿那个秦帅堂哥就来了。

    他穿了一件花格子的嬉皮衬衫。要命的是,他还在上面打了个黑色的正装领带,更要命的是,他还指着那条领带抖着眉毛颇为得意地问我,弟妹,看看,怎么样?

    难道要我说,你打的这条领带就如同小丸子他妈脸颊边那条褶子一样的囧吗?

    可他都喊我弟妹了呀,所以我只得违心地说,十分得,恩,有创意。

    据秦科说,他的那个朋友生在“十一”,所以他爸爸不可免俗地给他取了“周国庆”这个响当当的名字。

    周国庆本人以为这个名字会让他怂一辈子,没想到反倒是这个名字给他带来桃花运。他的现任女友,也就是他大学里一门选修课的同学,在第一节课后递给他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喂,你十月一号生的是吧?还真是一个容易看穿的名字呢(旁边配注一个鄙视的表情)。周国庆当时那个气啊,本来这个名字就让自己窝火,偏偏这火头还让人挑起来了。自此呢,他就和那女生铆上了,铆着铆着最后竟然铆出了爱情的火花。

    回想我和秦科那段儿,我感慨,误会不愧为滋生爱情的温床啊。

    周国庆他们包了一个大包间,我们进去的时候里面已经有不少人。

    我扫了一眼,竟然看到个眼熟的。

    那个拿着酒杯向我们微笑点头的美人不就是李佳人么?

    我下意思抬头看秦科,可他只是面带浅笑却并不说话。

    倒是旁边的堂哥说话了,他说,啧,怎么她也来了。

    我看向堂哥,他表情臭臭的,怎么秦家的男人都不喜欢李佳人么。

    旁边突然蹿出来一人,拍了拍秦科的肩膀笑道,哟,这就是你媳妇儿啊!恩,比我的那个要漂亮多啦。

    这话音刚落,他耳朵边就多出来一只手,手的主人说,周国庆你说什么呢我没听到,你说大声点儿!

    周国庆一边护住被揪的耳朵一边说,你没听到,揪我的耳朵干嘛?

    女孩儿的手果断地旋转90°,就听到周国庆哀嚎,这女人疯了么?哎呀,我错了,我错了行么,看在我生日面上放我一马。

    女孩儿闻言松了手,然后笑得甜甜地对我们说,今天犬夫生日,大家来了就好好的玩吧。

    我看哪,这女孩儿以后绝对不输我妈。

    有人把卡拉OK的话筒递过来,说要新来的秦夫人唱首歌。

    我无助地看向秦科,我的演唱功力他是见识过的。

    记得第一次唱歌给他听后,他就对我说了这么一句话,以后你如果给我们的孩子唱摇篮曲,他绝对不会睡着反而会吓醒。

    我为难地拿着话筒说我唱的不好,四周的人开始起哄,秦科笑着说,去唱吧,用你的歌声打击他们。

    我点点头,天堂有路你们不走,地狱无门偏要闯进来。硬要我唱,这可是你们自找的。

    我挑了一首对我来说还算是唱得不错的《柠檬树》。

    点歌的那位说,没有中文版的,英文版的行吗?

    我想了想,应该差不多,于是点了点头。

    歌曲的前奏是一样的,我刚刚开始放心就发现不对了。

    当我还在唱第四个单词的时候,屏幕就已经翻页了。

    我汗,怎么中英文速度不一样吗?

    唱了好几句却怎么也追不上这首歌的节奏,终于,那个滚动的蓝色字幕彻底惹毛了我。

    参加过英语演讲大赛的人还会输给你么?

    我握紧话筒全力以赴,最终当我念完全部歌词的时候,还整整领先了字幕一句话!

    我气喘吁吁地放下话筒,却发现下面的人个个表情凝重,疑似便秘。

    回到沙发上的时候,秦科笑得肩膀直抖。

    我恼羞成怒,有那么好笑么。

    他搂着我的腰笑着说,你还真是个活宝。

    谁和谁有一腿(3)

    这世上有呱呱叫的酱板鸭,就一定会有啾啾啼的小黄鹂。

    李佳人微笑着在众人的叫好声中站起来,点了一首《广岛之恋》。

    她笑着说,这是一首男女合唱呢。

    说完,她看向我们这一边,款款走到秦科面前,伸出手递过话筒,头俏皮地一歪,轻快地说,帮个忙吧。

    我很费解,李大姐,这可是情歌啊,您这样做是不是有欠考虑?

    秦科看着她不说话,堂哥忽然笑嘻嘻地站起来,说,这首歌我拿手,来来来,我和你唱。

    李佳人灵活地躲开堂哥拿话筒的手,娇俏地一笑说道,我跟你同桌好几年,听你唱的还少么?

    四周有人在哄笑,李佳人转过头,微微弯下腰,向秦科递出话筒,一缕卷发从她肩头滑下。

    她就这么直视着秦科,唇角微弯,说,来吧。

    身边的秦科缓缓站起身,看着李佳人,笑得很淡。

    台上二人并肩而立,秦科的声音很好听,李佳人的唱功也出色,这首情歌被他们演绎得很完美。

    我盯着李佳人,吸着奶茶里的珍珠,转过头问堂哥,李佳人是你的同学又是秦科的邻居,她跟秦科很熟吗?

    堂哥笑笑,抓了抓额角说,恩,说是邻居也只不过是住在一个大院打打照面,也不是特别熟。

    我看着堂哥说,上个月,李佳人外出旅行还特意去看了秦科的呢。

    堂哥灌了一口奶茶,笑着说,啊,那可能是因为她以前当过秦科的家教,有些往来。但是,他们现在早就没怎么碰面了。

    我看着台上的两人放下奶茶杯说,不行了,憋不住了,我要上厕所。

    站起来向外走,当我快走到门后的时候,“啪”的一声,音响熄了,音乐声戛然而止。

    我看着众人抱歉地笑,那个,不好意思啊,我好像是踢到线了。

    等我解决了水利问题再回来,线已经重新接好,只不过他们没有再继续那首歌。

    话筒开始长期滞留在周国庆和他那口子手里,俩人从《恋爱达人》唱到《选择》再唱到《纤夫的爱》最后唱到《抱一抱》,唱的大家没了脾气,纷纷转了摊子打起牌来。

    我们这一桌有李佳人和另外俩男的,我自告奋勇打头阵,秦科在旁边看着。

    作为江家子女,麻将技艺几乎是作为一种本能的存在,一般来说对付几个小罗罗根本不是问题。

    可今天我似乎不在状态,一把没胡不说还连放了几把炮,输得是山穷水尽疑无路,落花流水惨兮兮。

    再这样下去怕是连回家打车的钱都保不住了了,我只得传位于秦科。

    秦科笑着敲我的脑门,真是笨。

    我愤愤地站起来把位子让给他,谁知他倒好,一把把我拉到他腿上坐着。

    李佳人看了我们一眼,旁边那俩男的倒是见怪不怪。

    我推他,他用手制住我,说,别动,再动车钱就没了。

    呵,不动就不动吧,话说他这个腿的位置我也是肖想已久的。

    可是,秦大爷,打牌就要好好地打,有你这样一只手摸牌,一只手摸我的么?

    这边厢,我奋力与他的魔手作斗争,那边厢,他竟然就这样旗开得胜了。

    几轮下来后,下家的那个哥们叼着烟数着面前几个孤零零的钢蹦感叹,秦科啊秦科,你就是一笑面虎啊。

    谁和谁有一腿(4)

    我看着桌上那块长方形的的生日蛋糕,心里真是对周国庆同志佩服得五体投地。

    长得挺聪明伶俐的,脑子里都在想啥呢。好好的一块生日蛋糕不但弄得形状怪异不说,上面居然还用红色的糖汁密密麻麻写满了字,什么“周国庆爱孙苗淼,我对你的爱如潮水绵绵无尽期”。

    还是堂哥一语道破天机,你这哪是生日蛋糕啊,简直就是一块碑文!

    反正最后那蛋糕是没人下得了嘴,被毫发无伤地搁在了远处。

    刚才打麻将输得清洁溜溜的那个哥们儿往口里塞了根虾条又喝了一口酒,愤懑道,秦科,待会儿我们再来,打纸牌!

    秦科靠在沙发上笑得很混,行啊,你取了钱再来。

    那兄弟估计是被秦科这态度刺激到了,把酒杯往桌上一磕,怒道,我最讨厌你这德性,阴险得跟那吐信子的蛇一样!刚刚我明明看到你在桌子底下调戏你老婆来着,居然还能分出心思来胡牌,你真是,真是!

    他到最后也说不出“真是”什么,索性脖子一扬开始灌酒。

    这一席愤慨之言没把秦科怎么着,倒是把我囧个半死。

    敢情我们刚才那些揪揪打打摸摸掐掐全被人看到了啊?

    孙苗淼表示不理解,我看秦科挺正派的人哪。

    周国庆无限爱怜地看着她,这个世界太黑暗,你还太单纯。

    李佳人抿了一口葡萄酒,笑着对孙苗淼说,秦科啊,阴着呢。我初二那年,刚搬到他们院子里。有一次给我妹妹送练习册,跑到他们的学校,找到他们班,一群半大不小的萝卜头在身边撺掇。我顺手截住一个长得可爱的,仔细一看哪,咦,这小男孩儿好像在哪见过。我就跟他说,喂,麻烦把你们班的李文婷叫出来一下。那男孩儿很可爱也很温顺,微笑着点点头转过身就往班里走,边走还边喊,李文婷,你妈来找你了!

    李佳人往我们这边扫了一眼继续笑着说,后来呢,书是怎么交到妹妹手上的我不记得了,我是怎么回到家的呢也很模糊,脑海里唯一清晰的就是那句清脆的嗓音——“你妈来找你了”。那时我才多大,怎么经得住这一声“妈”呢。我还担心了好一阵子,总在想着自己是不是真的哪里不对。再后来啊,我就发现那小男孩儿,原来是我们院子里的,叫做秦科。之后我还问他,那时怎么就眼神不好胡乱认人呢?猜他怎么说的?他笑得很可爱说,你别生气,我知道你是新搬来的,开个玩笑而已。我就很郁闷,这小子原来什么都清楚,故意的啊,就这样一句玩笑让我的少女时代打上了阴影。

    愤慨的那位兄弟更加愤慨了,一根咪咪虾条飞过来,说道,你小子连佳人姐都敢耍!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就想到了李佳人那时在车上说过的“以前就不知道有多少人被他黑过”,这算是其中一件么。

    愤慨兄继续道,江雯,你在他手底下可要当心,千万不要被他阴了去。

    我不知道说什么,抬头看向秦科,恰好他也正看着我。

    他浅浅笑着,拍我的头说,怎么呆呆的,真信他说的?我可是再怎么动坏脑筋,也不能拿你怎么样。

    我笑,这么膈应人的话你也说得出口。

    划拳,喝酒,摇色子。

    白酒兑红酒,喝得我直发晕。

    秦科去厕所方便,我靠在沙发上,孙苗淼又递过来一杯,我摇摇手,再喝就要遭罪了。

    手机“当当”唱起来,我眯着眼看,上面显示是叶帆的。

    我说,喂。

    那边不说话。

    我说,你小子有钱啊,打长途逗人玩儿是吧。

    那边终于说了什么,周围太吵愣是没听清。

    我打开包间的门往外走,说,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他说,国庆不回家,在外面玩得痛快是吧?!

    我笑,是有点痛快。话说回来,你这话说得怎么像是怨母口吻哪?

    他说,我打电话来就是告诉你,你不回家是多么的可惜。我买了一大……堆漂亮的礼花,现在就准备点了。

    我看看外面,天色果然已经暗了下来,隐隐约约还可以听到外面的礼花破空的声音。

    我说,哎唷哎唷,人家好好想看哦,看不到好好可惜哦。满意了不?

    叶帆不接我的腔,他说,我要点了,你来听听看礼花的声音。

    不能近距离看礼花,近距离听也是可以的。

    叶帆开始倒计时,我向走廊的玻璃窗走去。

    快走到玻璃窗的时候,我忽然停住了脚步,外面的烟花在玻璃窗上映下五颜六色,叶帆在电话里兴奋地叫,你听到了么?你听到了么?

    电话那头礼花正“砰砰”作响,可是再响也遮不住拐角处他们的说话声。

    谁和谁有一腿(5)

    阿甘他妈对他说,人生就像一盒巧克力,你永远也不知道下一个吃到的是什么味道。

    可我现在却觉得,人生其实是一包隐形炸弹,你根本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炸得面目全非。

    李佳人说,你到底想怎么样?

    从上面这个角度可以看到站在楼梯拐角处的他们,朦胧的灯光下,秦科的表情我怎么样也看不真切。

    他靠在楼梯栏杆上,似乎是笑了一下,说,到底是谁想怎么样?我记得上次就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是不是也应该适可而止,不要再做些无意义的事。

    秦科这种冷淡又带些戏谑的腔调,在我和他的日常小打小闹时常常听到,那时听起来带着甜蜜,这个时候刮进耳朵里却带着寒心的冷。

    我看见李佳人抬起手挽了一下头发,搭在了秦科抱着的手臂上。

    她温柔道,我承认我以前做错了,可你也不能拿感情开玩笑啊。不要再说气话,不要再跟我闹了,好吗?

    秦科挪了一步退开她的手说道,你好像根本没有弄清楚状况。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还是你太自以为是了?其实呢,不管是怎样,我都无所谓,我只希望你不要去做一些多余的事情,造成困扰就不太好了。

    李佳人声音有些哽,困扰?谁的困扰?江雯的困扰么?

    秦科笑了一下,再说下去大家都没意思,不是么。我出来的时间也长了,话就说到这里,希望这是最后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和你说话。

    秦科走上楼梯,我想跑,脚跟使不上劲,连忙缩进转角的小型歌舞厅。

    我闭着眼,听到李佳人呼喊秦科的名字,听到秦科走过的声音,听到李佳人高跟鞋的踢踏,最终一切归于平静。

    舞厅的七色彩灯扫过来,太过晃眼,晃得我有点头晕。

    以前总以为,三岁一代四岁一沟,像是女大男四岁这样的更是隔着千沟万壑,就算山无棱天地合他们也不能怎样。

    没有科学根据,可我就是这样认为,姐弟恋是只该出现在电视剧里的情节。

    现在事实证明了我的这种无理坚信有多么愚蠢,而坚信的那一点更是成了遮挡住事实的盲点。

    当我重新回到包间的时候,一切似乎与我离开时没有什么不同。

    秦科笑着问我,干什么去了,我都差点拨110了。

    我说,还不是叶帆啊,打电话来向我炫耀他买的礼花。

    堂哥奇怪,诶,你刚才出去没碰到秦科么。

    秦科也笑着看着我,是啊,我怎么没看到你。

    我看着他,笑得很开心,你个猪,前厅多亮堂,我当然是跑到前厅去啦。

    我不去理会手机上叶帆发来的短信,索性关了机,和他们划拳玩。

    孙苗淼说,江雯你真是笨,手比了个十还喊五。

    我边呵呵笑边往口里倒酒。

    最终散场的时候,我是被秦科扶进出租车的。

    听到有人提馊主意让秦科顺路送一下李佳人,在车里的我顿时额上青筋就暴了出来,幸好最终堂哥把这个活给揽了下来。

    出租车内,我闭着眼软趴趴地靠在秦科怀里。

    他轻轻拍我,语气温柔,江雯,别睡,睡着了等下风一吹就要感冒了。

    我闭着眼睛晃着脑袋,我困。

    他说,你看,街上有个帅男在裸奔。

    我睁开眼说,你骗人。

    他搂着我笑。

    我晃晃悠悠从他怀里坐直,我说,我要问你个问题,你不要又想骗我。不准骗我!

    他好笑地看着我,说吧,又有什么怪问题。

    我看着他,你是不是和李佳人有一腿?

    问题一出口就是一阵静默。

    秦科看着我,半晌,轻笑出声,敲我的脑袋,何止有一腿,我和她两个人总共有四条腿呢。你喝醉了怎么跟发烧似的,脑袋不清不楚的,问些什么乱七八糟的。

    我挣扎着还要问,你和她————

    他打断我,没有,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我闭上眼靠在他肩上喃喃,秦科,你可不准骗我。

    因为你要是骗我,我会受不了的。

    《嗨,我的男人》漫漫红糖水 ˇ他们的这段情ˇ

    在上小学的时候,曾经有一段时间交上去的作业本会无缘无故失踪。每天换新的本子,每天继续不见。那时候上学没多久,没什么文化,所以我只是觉得很灵异很惶恐,甚至偷偷把家里的观音像藏在书包带到学校来辟邪。最后机缘巧合下发现,竟然是前排同组的女生在每次发作业本的时候偷偷拿走了我的本子,“江雯”两个字还可以透过本子皮儿上的改正液依稀可见。我又激动又亢奋地拿着证物去揭发她,结果却是非常的囧。我没有亲眼见到老师责怪她,倒是亲眼见到她以此事为素材而获得了“美登高杯”作文大赛第一名。她还笑得天真无邪地手持奖状对我说,江雯,这奖状也有你的一半,谢谢你哦。

    讲这件往事是为了说明,有的人没有桃花运,有的人没有财运,而我大概是一个没有捉奸运的人。

    真相往往吸引人,而奸情又无疑是所有真相中最为诱人的。

    我很想去揭开他们之间的秘密,但是我就怕凭我的这个运气最后会死得很惨。

    国庆节的那天晚上,我像只烤香肠一样在床上滚来滚去夜不能寐,内心煎熬着到底是该毅然地弄清事实,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和和乐乐的过下去。毕竟那只是秦科的过去时,毕竟现在的秦科是全心全意地对我。

    第二天起床的时候,我的明眸鼓成了俩贡丸,头也是晕得七荤八素。

    秦科看着我笑,喏,这就是宿醉的下场。

    我拿肿眼泡瞪他,明明他才是罪魁祸首。

    吃完早饭,秦爸爸拿出围棋笑呵呵问我,会下吗?会下的话我们杀两盘?

    我象棋的水平尚且如此,别说是围棋了。

    小的时候我曾经真心实意地拜托邻居大叔教我下围棋,到了最后那位大叔倒是认真严肃地求我不要再跟他学。我记得他当时还这么对我说,你只要不再跟我学,我就给你买两袋旺旺大礼包。

    我不好意思地对秦爸爸笑,五子棋我倒是在行,围棋完全不行。

    秦爸爸也笑笑说,女孩子会下围棋的确实也少。秦科那小子呢,和我说好了下棋,人怎么吃了饭不见了?

    秦妈妈在旁边看着我抿嘴笑,他呀,昨晚上问我什么东西能醒酒,今儿一早就下厨房鼓捣去了。我说要帮帮他的忙,他都不让。

    话还在说,就看见秦科端着碗东西出来了。

    他坐到我旁边把那碗汤递到我手上,笑眯眯地说,喝吧。

    浓浓的汤汁散着热气,闻着也香甜,我问他,这什么呀?

    他说,红糖绿豆汤,醒酒很有效的。

    秦妈妈问,我昨天不是说的绿豆汤吗?

    秦科说,我不大放心所以在网上查了下,还是红糖绿豆汤更加有效一些。

    秦妈妈又抿着嘴看着我笑,诶,您那眼神也忒诡异了吧。

    喝完糖水,秦科拍拍他的腿示意我趟过去。

    我大窘,他爸爸妈妈还在旁边看着呢,他疯了么。

    这时秦妈妈温柔地对秦爸爸说,来,过来帮我择菜。临走时还看着我笑了一笑。

    得,您才一个早上就对我三笑,都赶上秋香了。

    秦科又让我躺在他腿上,我说,一大早的才起来躺什么呀。

    他也不和我废话,直接把我按到他腿上了,然后不知从哪儿弄出来俩水煮蛋。

    我盯着蛋惊奇地问,是你刚才下的么?

    他看着我笑,笑得饱含威胁。

    我忘了我最重要的脑袋还搁在他腿上,这不是找死么。

    我连忙认错,他用手抚过合上我的眼睛,手法像极了电视里那些抚慰死不瞑目人的桥段。

    刚闭上眼睛,就感觉到了鸡蛋壳温热的质感。

    秦科在耳边对我说,这样热敷可以对眼睛消肿。你看你,啧啧,眼睛肿的比鸡蛋还大。

    眼睛要是比鸡蛋还大眼眶装得下么,但是我不跟他反驳,就这么躺在他腿上,感觉着那热热的鸡蛋在我眼皮上缓缓滚动。

    在这一刻,我想算了,就这么算了,过去的就让它全部过去吧。谁年少时又没有一段情呢?

    可事情的走向总是和预期存在着偏差,当我这么打定主意的时候,事态发生了变化。

    所谓我不去就山,山就来就我。

    我收到了李佳人的短信,她约我见面,时间地点由她定好了。

    那一天,我骗秦科说去买女性专用品坐上了去往约会地点的出租车。

    “情人眼里出西施”这句话其实用在完全相反的意义上也是合理的。

    以前见到李佳人觉得她美得不可方物,现在再看到她,只是觉得那鼻子那眼怎么看怎么觉得长得是别有用心。

    我一坐下来,李佳人就笑着问我,喝什么?

    我摇头说不用,这次谈话不会太久。

    李佳人还是点了两杯果汁。

    我不想多做纠缠,开门见山道,你叫我出来要说什么我大概都知道,无非就是你和他过往的一段情。只是过去了就过去了,对我来说都没什么意义,对我而言,只要他现在喜欢的是我那就足够了。

    李佳人轻笑,原来你知道了啊。

    她又看了我一眼,只是,他现在真的是喜欢你么?

    我一窒,生气地说道,再怎么样,喜欢的也绝对不是你。而且你该明白,秦科他已经和你说清楚了吧?

    李佳人脸色一变问,他跟你说的?

    我偏头,不是,那天你们谈话我听到了。

    她对我说,你知道我为什么问他真正喜欢的人是不是你么?你先不要反驳,等听完了我们之间的事再发表意见也不迟。

    又是一个故事,又是一段情。

    就像是李佳人以前说过的,她和秦科的初次交锋是那个“妈来找你”事件。此后二人也算是冤家聚头,闹闹吵吵互相算计着一路走来。

    李佳人笑着说,那时就觉得那小子阴的很欠揍的很。

    后来秦科升高中,李佳人也已经是X大的大学生,于是这时,秦科请李佳人在假期时给他补习。

    李佳人说,说实话,要我教他补习我还是挺吃惊的,要知道秦科的成绩一直都是他们年级的前列。于是我就这么问他“我能给你补什么啊”,结果他跟我说“你就给我补作文”, 我到现在还记得他说这话时时眼睛不看我别别扭扭的样子,那还是我头一次见到他那种表情呢。

    这一补习就是补了两年,虽然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补”了。

    到了秦科高二寒假的时候学校也开了补习班,但是周末还是会让李佳人来帮忙补习英文。

    李佳人说,那一天上完了课,我跟他闲聊。我问他要考到哪里去,他却低着头剥橙子问我在学校有没有交男朋友。我笑他爱管闲事,结果,他把橙子塞到我手上,把我按在椅子上吻了过来。

    我忽然忍受不了,为什么我要坐在这里听这些?

    我站起身想走,结果李佳人的一句话让我几乎跌坐回去。

    她说,你知道的吧,秦科已经不是处男了。

    我努力平复着心中的那个洞,过了半天,抬起头盯着她对她说,如果你想让我听完,就请你不要加上那些多余的细节描写!

    李佳人笑笑,点头说好。

    两人那时就成了恋人,但因为秦科还在念高中,这段恋情就成了地下情。知道的也只有当事人和堂哥。这样直到秦科考上了与X大同城的Y大的那一年,两人因误会分手,李佳人出国念书。

    李佳人说,出去念书期间我也会回来,每次回来到学校找他时,他都有一个女朋友,但是每任女朋友时间都不长,至多不会让我见到第3次面。你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吧?

    她笑了笑说,你这下该知道我为什么这样问你了吧?

    我看着她问,你说的那个误会是什么?

    李佳人敛了笑,不作回答。

    我说,你说给我听的只不过是你想让我听到的,即便你说的是事实,事实也绝对不仅如此。你不说的那个“误会”,秦科不原谅你也肯定是因为它不可原谅。

    半晌,李佳人说,是那样又怎样呢?只是凭着那些个迅速换过的女朋友,我就敢肯定,秦科就算恨我,恨的背面也一定有爱。而你就敢肯定,你不是那些女朋友中的一个?

    我站起身说,他是不是喜欢我,我心里非常清楚,而他现在是不是还喜欢你,也只有你自己最明白。

    说完,我果断地离开了那间茶屋。

    对李佳人说那些话时是信心十足,转过身我的心里却充满了不安。

    李佳人说他曾经换过多任女朋友,我记得刚开始交往时问过秦科,谈过多少次恋爱,初恋又是谁的时候,秦科从来不正面回答我。难道李佳人说的是真的吗?都是为了她吗?

    我捶着脑门告诉自己要冷静,我们之间的过往,那些点点滴滴,秦科对我的感情是不会有假的。

    回到秦家的时候,他爸爸妈妈都出去了,只有秦科在。

    一进门他皱着眉头问我,你去哪儿了去那么久,手机还关机,这不是叫人担心吗?我还以为你走丢了。

    我看着他说,我去见李佳人了。

    秦科愣住了,很快又恢复平静说,是么。

    我掏出手机,指着吊着的那块他从家里带来又送给我的玉观音,问,这是谁求来的?

    秦科看着我不说话。

    我笑了一下,是李佳人求的吧?这个玉观音,今天我在她脖子上看到了块一模一样的。就我还像个傻子样,整天把情敌送的东西戴在身上。

    说完,我开始解那块玉观音,却怎么解也解不开,我发狠地扯着系绳,手很快被勒得发红。

    秦科上前握住我的手腕想阻止我,我挣扎,他索性抽走手机扔到沙发上。

    秦科制住我看着我说,你不要闹,先听我说。我妈上次腿摔了是李佳人拜托朋友帮忙照料的。这之后,她就去求了这么几块玉给我妈说是保平安用。我妈迷信要我也带上一块,我本来也没放在心上,回来后忘了取下来然后就被你看到了。这玉就是这么回事儿,没什么大不了的,你要是不喜欢扔掉也行。但是不要胡思乱想,恩?

    说完他伸手想拉我,我推开他,仰头看着他,秦科,你是不是觉得我特别笨,你是不是觉得只要你不说,我这脑袋就什么也不会知道?

    我感觉到他放在我胳膊上的手一僵。

    我甩开他的手,国庆节那天晚上你和李佳人的谈话我都听到了,今天和李佳人见面她也什么都跟我说了,你们的那一段已经不用再瞒着了!还要说我胡思乱想么?!

    秦科叹口气,走上前搂住我。

    我又要挣扎,他搂得更紧,那简直不叫“搂”而是勒。

    我用残存的肺活量朝他叫,干什么啊,你这是“人肉铁处女”么?放开!

    秦科非但不放,还调侃,对对,就这样,鼻孔朝天,多吸点氧气。

    我恨极,张口朝他脖子咬下去。结果技术质量没过关,只咬到了他的衣服领子。

    秦科也不含糊,直接把下巴搁在我脑壳顶上固定住,这下好了,我从头到脚都动不了了。

    秦科在我头顶上说,李佳人那件事是已经过去的事,我没跟你说,是因为那实在不是什么光彩愉快的事儿。而且即使跟你说了,除了让你心里有疙瘩没有任何意义。

    我翻白眼然后意识到他根本看不到,我吐糟,切,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他继续说,你应该知道的吧,我现在喜欢的是谁。你要是不放心,我身上有零钱,咱们现在就去把证给办了。

    我硬着脖子,你现在喜欢的是谁啊,林青霞吗?我才不知道。

    他笑着叹气,可能早年李佳人那事儿真把我刺激到了,审美眼光都发生严重异变。要不然怎么喜欢上你了呢。

    呆笨的山猪怎么也斗不过狡猾的猎人。

    他总能知道让我投降的点在哪儿,并且一击即中。

    这样无奈的语气,这样甜蜜的话语,我缴枪投降。

    管他以前怎样,只要他是真心唯一地喜欢我就好。

    我靠在他怀里有些恶毒地想,真遗憾手头没有录音机,要是把这录下来给李佳人送去多好。

    在这之后,我知道秦科有去找李佳人。

    那应该是他们的最后谈话,只希望以后的生活中再不要出现这个人。

    十月七号那天,坐火车回家。

    刚出门口,却又碰到了李佳人。

    秦科牵着我,脸色冰冷地望着她。

    李佳人笑着说,我只是来给你们送行的。以后估计是再也见不到江雯了,大家好歹相识一场,我这个做姐姐的送你个小礼物。

    那是个苹果的MP3,我本能的回绝,李佳人却笑,就当是最后一面的礼物吧,或许有意外的惊喜。

    上了火车,我拆开包装,很漂亮的MP3。

    我和秦科开玩笑,我还以为里面是炸弹呢。

    打开MP3,电量显示是满格。

    里面有一首歌,我塞上耳塞,却发现背景嘈杂,貌似是一段录音。

    呵呵,要说我和李佳人还真是有缘。我只是想想要送她录音,她却真的送了我一段秦科和她的录音。

    要说直到现在,我才体会李佳人的强大。

    这段录音截取得很漂亮,简短扼要,直指要害。

    先是李佳人的声音:你说不是,你说你对江雯就是认真,那你说说看为什么你和她开始恋爱的时间恰好是我回来的前一段时间?又为什么在那一年情人节我过来来找你的时候,你先是关机不接电话,然后又开机发短信告诉我你和她在哪里吃饭,等我赶去的时候你明明看到我了却又装作没看到?

    我慢慢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秦科。

    录音里的他隔了一会儿,才开口说道,的确,虽然开始的时候是没有抱着认真的心态……

    我摘下耳机,已经不需要再听下去了。

    《嗨,我的男人》漫漫红糖水 ˇ这还算不算爱情(1)ˇ

    我看着秦科,刹那间有种恍惚感,是不是我从来就没看清过他。

    四周吵吵嚷嚷的,可就是在这么嘈杂的环境里,我却好像听到了自己血管里血液“咕噜咕噜”冒泡的声音。

    秦科是何等的精明,他意识到了不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我抡起手中捏紧的那个MP3狠狠地向他砸去,你这个王八蛋!

    不想再看他,拿起背包,转过身淌着人群就朝车门走。

    手被人拉住,我转头就朝他吼,放开,混蛋!

    他紧皱着眉看着我,张开了口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真难得啊,他还有理屈词穷说不出话来的时候。

    我使劲挣扎着喊道,放手!你放不放?你这个死人快放手!

    秦科一只手紧紧握住我的手腕,另一只手想去拉我的背包,他说,不管怎么回事儿,都先冷静一下好么。

    我看着他的眼睛说,呵,你怎么还好意思说出这样的话来?

    我又低头看着被他抓住的手腕说,你总是觉得我很好控制是吧。

    说完这一句,我猛地低下头,狠狠地朝他的手咬下去。

    此时我恨不得咬的是他的脖子,口下留情这种事想都不要想,不消片刻我就尝到了血的味道。

    秦科终于放了手,我挣脱开向车门跑去。

    片刻后,秦科也提着行李从火车上跑下来,在浓稠的人群中四处张望,一边拨着电话一边高声喊着“江雯”。

    当看到他沿着站台走远时,我从旁边走出来重又登上了这辆火车。

    一声长鸣之后,火车缓缓启动。

    我一个人伏在桌上,那根绷着的神经缓和下来,想到刚才的那段录音,眼泪终于收不住地掉下来。

    这算什么?这就是我的爱情么?

    我费尽思量,为它苦为它笑,而对于秦科来说却只是一场意不在此的游戏。

    那些过往点滴,我自认为是感受到了他的真心,甚至自鸣得意,而这一切的结果却只是他呈现给李佳人的一幕剧?

    趴着哭久了,虽然可以不被人看到,但是很容易被囤积的鼻涕堵住。

    我不得不抬起头来,用嘴巴呼气。

    这一抬头余光扫到一个人,吓了我一跳,转过头去看,原来个脏兮兮的小男孩儿,正挂着一串碧绿剔透的鼻涕张着口呆呆地看着我。

    我边掉眼泪边凶狠地瞪他,看什么看!

    那时我的样子比贞子善良不到哪去,到底是把他吓哭了。

    他嚎啕大哭地很是悲情,情绪都是相互感染的,我更加伤心了。

    于是火车上的我们两人就这样面对着面放声大哭,还真是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

    火车一路开过来,我就这么一路哭回来。

    回到了老家,踏上熟悉的土地,我拎着行李,开始漫无目的的晃荡在大街上。

    不想回家,又不知道该去哪儿,到了最后,我想起来还有叶帆。

    等到叶帆骑着他那辆摩托飞驰而来的时候,我正坐在公共电话亭边。

    他在后面彪悍地喊,靠!你把我当拖货的驴么?只报了个地点就挂电话,就算是驴也需要感情交流的好不好!

    等我把脸转过来的时候,他立马就噤声愣住了,望着我问,你怎么了?

    我走过去爬上他的后座,把背包抱在怀里,瓮声瓮气地对他说,你们家不是房子多吗?随便找个偏僻没人的地儿让我住几天,房租等我毕业赚钱了就双倍给你。

    他看着我,我避开他的目光盯着自个儿背包上的商标。

    最后他终于什么也没再问,解开了头上的安全帽扣在我头上,然后跨上车。

    车停在那个摩登大楼前,我对叶帆说,我说的是偏僻没人的屋子。

    叶帆提过我的包说,是啊,我家长期了无人烟,偏僻荒凉得很。

    跟着他上了楼,进了屋子,他指着一间房对我说,这几天你就住我的房间,我家老头子根本不沾家,我住他的房。

    我点点头。

    手机早就关了,我用他家的电话给我妈打了个电话,告诉她我已经回了学校。

    叶帆问我,那个,你饿了没有?我去点两个菜?

    我摇摇头,对他说“不用管我”,然后关上门倒在床上。

    掏出手机,手放在开机键上,过了半晌还是移开了,将头埋进了枕头里。

    叶帆在外面敲着门喊道,喂,出来吃点东西。

    我不回答,他又敲门,喂,晕过去了么?出来吃东西。

    我拖着重重的鼻音大声说,跟你说了不吃不吃,不要管我,!

    过了一会儿,我听到了关门声。

    我弯在床上,窗外的万家灯火,映到心里满是荒凉。

    秦科现在在做什么?在记挂着我,还是已经不管我了?秦科……秦科……秦科……

    昏昏睡睡醒醒,从黑夜到白天,又从白天到了黑夜。

    阳光洒满的翠绿大草原上,秦科正坐在石头上托着腮想问题。

    我走过去问他,你在干什么呢。

    秦科喃喃说,我的头很疼。

    我说,不怕不怕,我给你揉揉。

    我刚把手放在他头上,秦科表情很痛苦,不要,好疼。

    我惊慌,忙把手拿开。

    这时,一朵大蘑菇从秦科脑袋上冒出了出来。

    秦科举起手,把头上的蘑菇吧唧摘了下来,笑着对我说,我一辈子只能结一次蘑菇,来,给你。  我开心极了,乐呵呵地问,真的吗真的吗?

    秦科点点头,把蘑菇向我递过来。

    “砰!”一声砸门声把我的蘑鼓pia飞,并伴随着叶帆的大嗓门,靠,你死过去了么?!再不出来我砸门了!

    你不是已经在砸了吗?我朝门外吼道,靠靠!!!不是叫你别管我了么?!我就是不开门,臭小子死远点!

    门口安静了一下,再开口时,叶帆的音调降了一些,他说,你开门!

    我说,你再啰嗦,我就把鼻涕擦在你床单上!

    门口有没动静了。

    我平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

    过了一会儿,门口重新传来了脚步声,叶帆用正常人的口吻说,你不开门是吧?

    我也静下心来好好对他说,叶帆,我知道你关心我,可是我想一个人……

    可我接下去的话被叶帆一斧头给砍断了。

    门“哐”的一声被他一脚踢开,叶帆扛着把斧头站在门口,凶神恶煞如同夜叉降临。

    是的,他用钥匙开了门锁,而上面的栓子就这么被一把斧子给劈开了。

    我吃惊地看着那个被剁下来的栓子以及旁边连着的一小截木头,我说,你吃撑了么?脑子抽风了?

    叶帆放下斧子,从上睨着我瞧,说,出来吃东西。

    我冷笑,我就这么容易任人为所欲为么?我说过了不用你管,现在你给我出去。

    我成“7”字型躺在床上,背朝着他。

    这小子估计是得了疯牛病,居然跑过来把我拖了起来,还妄想把我扛出去。

    到底是低估了我的体重,他脚下一踉跄。

    我愤怒了,举起拳头,以梦里秦科长蘑菇的方位朝叶帆抡去。

    叶帆喊了一声“靠——”就摔到地上了。

    我揉着胳膊对地上的他说,都告诉你别惹我了。

    叶帆坐起来,转过身把胳膊抬起来瞪视着我。

    我一看哪,这下好,砍下来的栓子算是报了一斧之仇了。

    叶帆摔到了栓子上,手肘划了一条口子。

    我的人生怎么这么坎坷呢?

    原本只是想找个密闭的小空间,一个人安安静静的,仔细想想也好,颓废一下也罢,只是这么点咪咪小的愿望却都不能达成。

    自己心中的伤口尚且还在哗啦啦地流血,现在却要给这个死小子清理手肘的伤口。

    “靠,你轻点儿!你是在夹木屑还是在夹肉啊?”

    我拿着镊子一挑,对他说,有本事你自己来。

    给他贴上了OK绷,叶帆说,既然出来了,吃点东西吧?

    我瞥着死鱼眼看着桌上的菜,你买的?

    叶帆自豪地点头,那可不是,花大票子专门买的,给个面子吃点吧。不过已经凉了,要热一下。

    我抓脑袋,还热个什么啊,出去吃肯基基。

    叶帆说,肯基基是什么,新开的店么?

    我放下手,嘴误,说错了,是肯德基。

    买回来几桶鸡腿鸡翅,开了叶帆他老爸的几瓶酒,我们光着脚坐在地板上开始豪饮。

    叶帆说,那个,你是不是跟秦科闹矛盾了?诶诶诶,你别瞪我。不过这都什么时代了?现在这世界上谁离了谁活不成啊?也就你,平时神奇嚣张的不得了,现在蔫在这儿整忧郁,弄得半死半活的,真是衰。

    我看着他,你懂屁。

    叶帆哼笑,我懂屁?你连屁都不懂。你要是再在我家这么没出息,玩颓废,你就搬出去,我可不想在我家发现女尸。

    我突然把头凑到他面前。

    他脸色一变,结巴起来,你……你干什么啊?

    我张开口,“嗝——”,一团成分复杂的热气脱口而出。

    叶帆一下子跳起来,靠!

    我踢了一下椅子,它让你靠。

    叶帆猛地坐到椅子上,手抱在椅背上,一脸大便相。

    我语重心长地对他说,以后你再想激励人,千万不要用这种方式,姐姐是心理素质好,要是弱一点的听了你的话是要去自杀的。姐姐是什么人?吃的屎比你拉的饭还多,那些道理我会不懂?

    叶帆突然笑得猥琐,我问,你干嘛?

    他说,你吃的屎比我拉的饭还多。

    我想了一下,你喝多了,出现幻听了。

    他说,不是!你是这样说的。

    我说,白痴,你真的喝多了。

    他说,靠!你少扯!我明明听到你说了。

    我说,靠靠!老娘没有说!……

    此后,我们的对话趋于妖魔化,从那句话到底说没说转而讨论到底谁喝多了再转而比拼谁的酒量大。

    结果就是,两人当天都醉死过去。

    第二天我是被电话铃吵醒的。

    这铃声坚持不解地响着,硬是把我从深度睡眠中唤醒。

    我从沙发上坐起来,用脚踹躺在地上的叶帆,他脸朝地趴着半天没动静。

    我也是睡昏了,骂骂咧咧地去接电话,拿起电话才意识到不是自家电话不应该接的。

    我喂了两声,电话那头才有声音,是个女孩,问,这是叶帆家吗?

    我连忙说,是的是的,你等一下。

    我跑回去对着叶帆又是一顿猛踹,终于把他弄醒了。

    他翻了个身躺在地上迷迷糊糊道,靠,要死啊。

    我说,你才要死,你女朋友来电话了,还不去接。

    他听了慢悠悠站起来,又慢悠悠地走向电话。

    我急得恨不得拿扫帚把他扫过去。

    叶帆挂了电话,我问他,是女朋友吧。

    他挠着乱发点点头。

    我又问,说起来你怎么没去上学?已经开学了吧?

    他无所谓撇撇嘴,怎么没去上学?只是寝室一哥儿们脚太臭,我只好回来睡。

    这就是学校在本市的好处啊。

    他洗漱完,清了东西准备去学校。

    临走时他说,我回来时只要看到你像只死猪一样躺着,我就告诉你妈你在我家。

    说完后他连忙把门关上,生怕我会追过去K他一样。

    把房间整理了一下,我坐在沙发上,拿出手机,打开。

    随着开机音乐的结束,就是一长串的短信提示音。

    我吸了口气,打开了短信箱。

    四十二条短信,有江晴的,有田兰的,剩下的三十八条来自秦科。

    一条条地看,再一条条地删。等到全部删完了,我的心又纠到了一块儿。

    他说“我是真的喜欢你”,可为什么这个“喜欢”看着会觉得伤心。

    三点多钟的时候,叶帆就回来了。

    提着几个袋子,进门就嚷嚷,喂,我买鱼了,马上让你尝尝我做的水煮鱼。

    我把包包放在桌子上说,幸亏你回来得早。有钱吗?我银行卡在学校,你借我三百,回来我还你。

    往厨房走的叶帆停下来,转过身问,怎么了?你要回学校?

    我点头,恩,今天要回学校去。

    他转过去把袋子放下说,又好上了?

    我说,什么又好上了?同学告诉我学校有事儿要回去,我可是以学业为重的人。

    叶帆“切”了一下,走过来打开皮夹,把三百块钱拍在我面前,然后也不说话,拎着鱼进了厨房。

    我拿了钱放进包里,走进厨房,叶帆正拿着刀疯狂地剁鱼。

    我在边上说,你这样对待一具尸体,以后是会下地狱的。

    叶帆看了我一眼,继续剁剁剁。

    我说,那你慢慢剁,我要走了。还有啊,这两天谢谢你,拜拜。

    他还是不说话,我拿着包看了他一眼走了

    下了楼,走出小区,刚准备拦辆出租,后面响起“隆隆”的引擎声。

    我回头说,哟,你不剁鱼了?

    叶帆翻白眼,你不是要去火车站吗?上来!

    摩托车是很快,蹿来蹿去马上就到了火车站。

    我的脚刚下地,想和他说声谢谢,叶帆却头也不回地开走了。

    买了票,上了车,晚上的时候回到了学校。

    到了寝室,田兰把我拉到外面问,你和秦科又怎么了?昨天他就打电话问我你回来没,今天又来找我说只要你回来就给他打电话。看他表情就知道你们出了事,问他他也不说。你们又在闹什么?

    我说,这一次不是闹。

    坐在楼梯口,我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田兰。

    她听了后,半天说不出话,后来才叹道,晕死,怎么会这样啊。

    我看着脚趾对她说,你不要告诉他我回来了,我现在还不知道该和他说什么。

    田兰问,就让他这么上天入地地找你?

    我不说话。

    田兰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办,想怎么做?

    我摇头,不知道。

    这个世界上的问题不全都是判断题,不是用to be or not to be就可以简单回答的。

    对于秦科的问题,不能想,不敢想,想也想不出来。就像是身处在一片酸雾,辩不清方向,却还让心受到侵蚀,千疮百孔。

    第二天填好了申请表交给导师。

    导师看着我说,以你的成绩,说实话,就算填了这个表能被选上的机会都很小。

    我向导师鞠躬,是,老师,我知道我以前插科打诨学习烂,但是我以后会好好努力的。

    导师愣了一下说,恩,有这份上进心就好。

    我强迫自己上自习室,强迫自己看那本极丑的专业书,强迫自己上英语角,强迫自己和那些人进行着where are you from?what’s your name?what’s your major?这些永恒的对话。

    有同学调侃,怎么了,江雯,咋突然发奋了,受刺激了啊?

    一般这种路人甲的无心之言常常就是开启真相的那把密匙。

    是的,我的确是受刺激了。

    不受刺激能这么学吗?一本厚厚的单词书三天就过了两遍。

    田兰摸着那本书觉得不可思议,其实没什么奇怪的,只要脑袋里蹦出秦科这两个字我就看一页,这样看着看着就过了两遍。

    我要做出坚硬的壳子,我要告诉他即使这样我也可以过得很积极。

    周四晚,我又去了英语角。

    和我对话的是个外校生,英语说得相当的高级。

    从第三句话开始,我就已经听不大懂他在说什么了,只能抓住零星个单词然后靠大片的联想编织出大意。

    这哪是锻炼口语,完全是考验想象力。

    我展开官方微笑看着他,心里直骂,娘的,你这种水平还出来练什么,自己对着镜子自言自语不就得了。

    在我即将忍受不住准备尿遁的时候,对面的人终于说了句我听得懂的话,他特意慢慢地说,我现在还是单身,你想做我的女朋友吗?

    那个表情轻佻得好像这句话对我是个恩赐。

    我沉思,“去你娘个腿“这句话翻译成英文应该是个什么样子。

    一只手在背后突然把我一带,来人带着熟悉的腔调说着,I’m sorry,but she is not available。

    《嗨,我的男人》漫漫红糖水 ˇ这还算不算爱情(2)ˇ

    多么优美的美国腔,我打了个激灵,二话不说撒丫子就跑。

    逃跑完全是下意识的行为。

    可我这一跑,背后那人就开追了,和演了一出“你为什么跑,你不追我怎么会跑,你不跑我怎么会追”的经典桥段。

    还没跑出几步,就“噢——啊”了。

    我不知道究竟是为什么,为什么我的点儿背得这样的惨绝人寰?!

    他娘的路边上什么时候开了个下水道,他爹的下水道盖子又是被谁偷走了,拿回家当饼烙着吃么?

    我站在干涸的下水道里对着苍天就要哭了,你是不是非得玩儿死我才甘心?

    事情总是能以比我预想中还要糟糕的姿态出现,下水道里的我就这么束手无策地被秦科和另一名见义勇为的同学拉了上来。

    秦科说,怎么见了我就跑?要躲我躲到这个地步么?

    我冷笑,可不是,看到你比吃了一坨狗皮膏药还恶心。

    秦科被我的话噎住了。

    半晌,他伸出手想拉我被我甩开。

    他叹气说,我们谈谈好么。

    我偏头,还有什么好谈的

    秦科说,MP3的录音我听过了,我知道你在气什么,但事实不全是你想象的那样。我承认,在最初的时候……

    我愤怒地打断他,行了不用再说了,我不想听!

    他下面的那些话是我这几天的噩梦,熟悉地经不起重温。

    秦科还要继续讲,我把手捂住耳朵,他皱着眉上前拉下我的手腕扣在手里,我恨恨地看着他,低下头朝着他手上的旧伤咬去。

    伤口是刚愈合的,这次比上次更快就感觉到了血的味道,可即便是这样秦科的手依然坚定不放松,就让我这么咬着。

    点点血丝在舌尖上绽放,秦科的手握得更紧,我突然间觉得挫败,似乎怎么样都是斗不过他的。

    不再做无谓的抵抗,我松开了牙关,抬起头望着他,对着他苦笑,果然相同的招数对你是没有用的,你想要说什么就说吧。

    秦科看着我,缓缓开口说道,我知道你恨我,我也知道我确实是很混。我承认我和你开始交往时没抱着认真的态度,也不否认这一切多少是出于报复的心理。可是江雯,不一样,我发现对你的感觉不一样,我是真的喜欢上你了。感情的变化没有明显的界限,我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儿,也不清楚它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但是我明白只要你在身边我就会觉得满足。那种发自内心的安定感是以前从没碰到过的。江雯,我喜欢你,和任何人都无关,这是真的。我们放下过去那一切,好好来过,不再去想那些不愉快的事。

    我看着他,做怎么能像说那么轻松?你知道我这几天是怎么过的么?我不能让头脑太清醒,因为一旦脑袋清楚了,就会想到你和李佳人的那些画面。我可以不在乎你对我的隐瞒,甚至可以不计较你和李佳人发生过关系,但是你怎么能以那种目的来亲近我和我交往。这是我的第一次恋爱啊,你要去报复李佳人为什么不去找别人?你为什么要毁了我的感情?你完全不顾及我知道了会疼得要死吗?

    眼泪滴到秦科的手上,他才猛然放开彼此紧连的手。

    我也不想哭,我也想在他面前表现坚强,可是心里难受得根本撑不住。

    都说哀莫大于心死,真正到了那一步是哭都哭不出来的。

    可对于我来说,最可悲的就在于,我到现在还没办法对他死心。

    虽然我恨他,恨得要死,但是恨也终究只是爱披着凶狠外衣所做的的伪装。

    我说,我都想不明白,我们那样还算是爱情吗?

    秦科上前抱着我轻声说,对不起不会了,我发誓以后不会再这样了。原谅我,原谅我这一次好么。

    我闭上眼又睁开,越过他的肩看着街边的路灯对他说,知道么,其实我是个很没骨气的人,到现在也还是很喜欢你,也想干脆忘记过去的那些。可是没办法,太痛苦了。现在一想到你,我心里就会感到很难受,会不由自主地回到情人节那一天,回到那个画面,我满心欢喜靠在你怀里的,却不知道原来李佳人就在旁边,你纵容地和我调笑,也只不过是在和李佳人玩心机。

    我用手捂上秦科的嘴,你不要解释。我有冷静地想过,想过很多很多次,那时你到底有没有哪怕是一点的真心。可到最后我才发现,不管想出的答案如何,心里的那个洞仍会淌血。秦科,你太精明太强大,我不是你的对手,就算再进化两代也看不透猜不出你在想什么。我妈曾经跟我说过,对自己没利的事情就要撤。我现在很难受,难受得要死,所以我要撤了,我只想解脱。所以,秦科。

    我看着他的脸,我们分手吧。

    茭白的月光和橙黄的灯光奇异的融合,衬得秦科的面庞越加皎洁,他定定地看着我,缓缓地问,你说什么?

    声线越稳定就表明他越危险,我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退完之后又骂自己没出息,都这样了还怕屁啊。

    这么想着,我又往前迈了两步。

    我对他说,继续下去只会痛苦,分手吧。这样子对我们才……

    我话还没说完,还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儿,人就被他扣住了,他的唇就这么压了下来。

    那样子与其说是吻不如说是咬更为确切。

    我挣扎,他压制,我退后,他进逼,绵密地不给我一丝一毫的喘息机会。

    我气得猛地抽出右手要插他鼻孔,他干脆把我的双手束起反剪在身后。

    就如同蜘蛛网上的蚱蜢,再怎么蹦跶,一切都只是无谓的反抗。

    等到他终于停下来缓缓地从我嘴巴上离开,还带着某种意犹未尽的神色,我瞪着他,你满意了?这算是分手的遣散费?

    秦科低头看着我开口说道,我妈小时候也曾经教导我,真正觉得重要的东西到嘴里了就绝对不要吐出来。我是个很自私的人。你可以恨我,也可以报复我,那都没问题。但是要我放开你,对不起我做不到。我们可以先给彼此空间冷静一下,但是分手就不要再提了。

    为什么他说这话时表情善良虔诚得好像教堂做礼拜的基督徒,但是话的内容怎么这么无耻这么丧尽天良呢?

    我就不明白现今如此和谐的地球上怎么还会有他这种人?我一下子就从极度委靡的状态转而到出离愤怒了。

    我一把推开他,跳起来踩他的脚,朝他喊,见你的鬼去!你个负心汉!你个西门庆!你做了那么多错事凭什么要求我!你凭什么!我告诉你,就是分手!我们分手了!咱们玩儿完了!

    喊完最后一句,又猛地给了他一脚,我一路跑回了宿舍,而他并没有追来。

    回到寝室的时候,只有田兰在里面看书。

    我上前抽走田兰的书问,是你告诉秦科我在英语角的?

    田兰看着我点点头,是。

    我控制不了自己的语调,特意跟你说了不要告诉他你还是告诉了他,到底他给了你什么好处?到底谁才是你的室友啊?

    田兰也有些动怒,他给了我什么好处?你以为我想管你么?是谁晚上睡不着觉翻来覆去,是谁总是无精打采对着天发呆的?你这幅德性,我能不告诉他么?

    我低下头,田兰拍了拍我,有问题就要解决,而不是困死自己。

    我说,对不起。

    田兰说,晕,我们之间说什么对不起。那今天你们,怎么样了?

    我说,分手了。

    田兰大吃一惊,分手?你真的已经想好了?

    我坐到床上,在今天和他见面以前我一直都不想面对他,觉得见到他也不知道能说些什么。可当今天见到他的时候,我心里的怨气就全都涌了出来,分手的话也就说了出来。这样说你可能又会觉得我是冲动,考虑的不够清楚。其实做决定就是这么一回事儿,潜意识里早就有了判断,可是就因为不舍得不甘心还要多加踌躇,可不管再怎么犹豫思量终归还是要回到最初的决定上。现在这种状况,只要谈到秦科,我的心里就会泛酸,太难受了,人都有自我保护的本能,这条路我已经走不下去了。

    田兰叹口气,你们这样我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但是你要考虑清楚,分手了就什么都没了,以后不会后悔么。

    我苦着脸,我不知道,很有可能。

    虽然这样,但我管不了那么多,眼下只想求个解脱。就像是人被塑料袋蒙住头,在喘不过气快要窒息的那一刻,只会想到把袋子戳破,而袋子外面的到底是空气还是煤气,已经不在考虑范围之内了。

    我躺在床上说,其实往好的方面想,我还年轻,或许能找到比秦科脸更白的男人也说不定。人生总是要充满光明和期待嘛。

    田兰看着我,突然说了一句,你要分手秦科居然就这么轻易答应了?不像他的风格啊。

    我听她这么一说,内心不可避免地寒了一下。

    说分手,从头到尾都只是我在说,就连最后我高喊着分手然后琼瑶式的跑开秦科都没有表现出妥协的意味。

    这种悬而未决,意犹未尽的结果让我有些不安。

    可终究是他理亏,这种情况下我提出分手,他有理由不答应么。

    本来还有些摸不准,可随着日子的慢慢过去,我慢慢放下心来,一切风平浪静,秦科就这么从我的生活中不声不响地消失了。

    这样放心下来之后,我却觉得有些落寞,心里像是空了一块什么。我忍不住pia自己,没有麻烦还不好么?你这不是没事儿找抽型么?

    虽然秦科这个人消失了,但是他的痕迹依然浓重地留在我的生活中。

    那个图书馆我们去过,那个石凳我们坐过,那段长坡我们走过。

    无论走到哪里,都仿佛旧地重游,连带着那些与秦科在一起的记忆。

    与当初预想相反的,日子不但没有过得轻松,在惆怅,彷徨,伤心之后,引发的是大片大片的想念。我对自己说,江雯,不要紧的,这些都是后遗症,这一切总会过去的,白洞白色的明天在等待着你!

    是的,日子总是要向前的。

    尽管痛苦,但我总会越过这道坎。

    念书,毕业,找到一份不算好但饿不死的工作,找到一个不算帅但也看得过去的男人,结婚,生子。

    在某某年的某一天,和老公带着儿子去公园时,偶遇那个人,终于可以相视而笑,哦,原来是你啊。

    然后擦身而过。

    至此,和秦科的故事终于结束——THE END。

    在我窝在床上,边抠着鼻子边这样自说自话,为我们的结局尽情YY之时,我忘了很重要的一点。

    这是个致命的错误。


热门小说推荐: 剑来 圣墟 夜天子 斗破苍穹 永夜君王 斗罗大陆 情欲超市 大团结 乱伦大杂烩 乱伦系列(未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