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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5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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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不疼吗?”她拿着他的手就有些发颤,声音也开始抖了起来。
冷华庭猝然被她抓住了手,有些无措,见她认真又心疼的样子,一时有些不舍得缩回手,被人心疼的感觉让他有丝迷恋,而她微颤的声音就像一片羽毛轻柔地在他心间滑过,痒痒的,却很……柔软,很舒服。
“习惯了。”他还是缩回了手,痛,早就习惯了,不习愤的是别人的关怀和温暖,“不是还要去母妃那吗?快回吧。”自己推着车就走,声音有些发干,明明就是感动,却还想要装出不以为然,平日里装惯了的他,今天在她面前总是屡次漏馅,他想快些远离她才好。
“哎,你的手不能再推了,这个破椅子也得改改了,太老旧了。”锦娘半响才反应过来他走了,提了裙在后面追着喊道。
冷华庭倒是将轮子推得更快了,似乎不想锦娘追上来,不过,轮椅再快,也比不过两条腿跑,锦娘很快就追了上来,在后面帮他推着,边嘟嚷道:“你这人真是别扭。”
见他没吱声,又道:“我看了好几天了,这轮子上的轴得换根铁的,磨圆,再在轮盘那里加一个滚珠的轴承进去,那样滚动起来就快多了,还有啊,椅子后坐那里得设一个机关,可以升上,放下,而且,还能向后仰,应该再加个支架啥的……”一路走,便一路碎碎念。
不远处跟着的冷谦却是全听了进去,越听那张冷峻得不带半点感情的双眸里便越是发亮,到后来,竟然有丝兴奋起来。
锦娘送冷华庭回了屋后,便带着四儿去了王妃院子里。
王妃正与四婶子在一起说话,锦娘忙上前去给王妃和四婶行了礼。
“快坐吧,这小脸怎么冻得红扑扑的?”王妃笑着问道,指了边上的绣凳让锦娘坐。
“回母妃的话,应该是风吹的吧。”锦娘接过碧玉送过来的茶,笑着回道。
“跟娘说话不用这么客气,也别叫母妃了,怪外道的,就叫娘吧,庭儿平日里也是这么叫着的。”王妃笑得和蔼,看了眼四婶子后,说道。
锦娘听了笑笑,她也不喜欢母妃母妃的叫,倒不是外道,就觉得不习惯,从善如流地叫了声:“是,娘。”
那边四婶子听了便笑了起来:“别说,侄女媳妇就是乖巧得很呢,也怪不得王嫂你喜欢她,我看着都爱。”
锦娘听四婶子说得亲热,心里就在打突,上次她找自己要双羊毛手套没应她,她可是把礼物扔进自己的盘子里的,今儿怎么就转了态度了?
刚想着要不要说,准备送双兔毛手套给她的,就听王妃又道:“锦娘,要说还真是对不住你。”
锦娘听得一愣,这话从何而来,抬了眼去看王妃。
“按说,三日就该让你回门去的,可是……庭儿……你也知道,他脾气不太好,不喜欢见生人,你……你就多担待些吧,好在前儿我也把回门礼都备好送过去了,也给亲家太太和夫人都致了歉,老太太就是有些惦记你,你娘也是一样,好在回来的人说,她们身子都好着呢,叫你不用惦念。”王妃想了想,便笑着说道。
原来是这事,锦娘前天就该行回门礼的,那日原也是准备好了的,只是冷华庭不想去,锦娘很理解他的心情,在这个府里,他已经常遭别人异样的眼光,若是去了相府,他那绝美的外表,再加上腿上的残疾,都会成为那个府里的话题,锦娘也不愿意人家像看稀罕物一样围观他,所以,倒没怎么在意,只要她想回去时,能准了她回娘家一趟就成了。
“谢谢娘想得周到,娘,回不回门子都没关系的,媳妇只要相公过得开心就好了。”锦娘笑着说道。
王妃听了很满意,锦娘很善解人意,是个好相与的,便笑了。
四婶子也夸道:“看吧,我就说她是个通情的,嫂嫂刚才还在担心呢,又是白C心了吧。”说着拿帕子掩嘴笑,看了眼锦娘后又道:“那件事啊,嫂子不如一并也说了吧,侄媳一定不会有意见的。”
王妃听了有些犹豫,似乎不好意思开口,锦娘见她为难,便道:“娘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就是,媳妇一定想办法办到。”
就是想要这句话,王妃一听脸上便漾开一朵美丽的笑容:“你四婶子还真没说错,你就是个通情的,知道为人分忧,不过,这件事倒不是为难你的,说白了,倒是为了你和庭儿将来好呢。”
锦娘听得愕然,不知道是什么事,便接口道:“娘的心当然是为着媳妇和相公好的,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事呢?”
那边四婶子就开了口了,看着锦娘的眼里就有些暖昧:“哎呀,王嫂你不好意思说,还是我来帮你吧,侄媳年纪小,很多事都不懂呢。”又对着锦娘道:“你婆婆是怕你害羞呢,嘻嘻,其实有啥害羞的,女人家嘛,总有那一遭的。”
话说到这里,锦娘就有些了然,莫非王妈妈今早上已经发现自己与冷华庭没有同房了?
“哎呀,你和庭儿已经成亲多日了,只是一直没圆房,王嫂也是担心呢。”四婶子继续道。
说到冷华庭,王妃脸上便有些不自在了,接着四婶子的话说道:“其实这事也不能怪你,是庭儿他……不太懂事,以前,王爷和娘都觉得他小,不懂事,有些事就没太教过他,后来,你们新婚时,倒是请了燕喜妈妈去教,可是……如今你也年纪小,又不能强迫你去那什么,那就只能一个办法了。”说到此处,又顿了下来,细细地看着锦娘的脸色。
锦娘尽量让自己保持着平静,微笑地听着。
“今儿四婶子也是好心,她听说你们没有圆房,便送了两个丫头来,模样还不错,性情也是好的,以后你也多两个人服侍也好。”
锦娘总算是明白了,原来是要送两个通房给冷华庭,教他人事,给他破处,乃乃的,还一送就是两个,那厮哪里就不通人事了,他们两个只是还处于熟悉期,或者说是,恋爱期好不,哪有一见面就上床的。
锦娘心里一阵郁闷,却又不敢当面拒绝,脸上还保持着微笑,却无法掩饰眼里的怒气,她不由睨了四婶子一眼,不就是一双手套么?至于故意送两个人来给她添堵?
王妃在等锦娘的回答,四婶子则一副看好戏的样子,眼角眉稍都是讥笑,锦娘脑子飞快地转着,当着王妃的面拒绝是不行的,先应下了再说,自己进门没几天,可不想就中了四婶子的计,让王妃为这事跟自己生了膈应,只是回去后,得去找冷华庭上上课课去,那妖孽有时虽然很可恶,但既然自己嫁给了他,他就是自己的,谁也别想肖想。
想好后,锦娘便展颜一笑,对王妃道:“既是四婶子的一片好意,那媳妇就收下那两个人了,回去后,我就挑日子给她们开脸,让他们与相公圆房。”说着,还起了身,恭敬地给四婶子行了个谢礼。
回坐时,她又对王妃道:“娘,媳妇那日做了双手套给老夫人,就是那羊毛太稀罕了,没能给您做,前儿让人找了些兔毛来,还好,真让媳妇又做成了双,这天越发的冷了,一会子我让四儿给你送过来,还望娘不要嫌弃就好。”
王妃当然也喜欢锦娘送给老太太那双手套的,只是媳妇又送了别的东西给她,她也不好就去找媳妇讨,再说了,堂堂简亲王王妃,怎么会眼浅一件小物什呢,王妃也最见不得四婶子那样的。太丢体面了些。
那边四婶子听说锦娘又做了手套,眼睛一亮,以锦娘也会给她也送一双的,没想到,这小丫头当着自己的面送东西给婆婆,言都没言到自己身上去,还真不拿自己当回事呢,哼,也不想想,你那婆婆就是个花瓶架子,好多年了,任着别人捏圆搓扁,死丫头,当面给我没脸,走着瞧。
四婶子脸上青了一阵,却没像上次那样再开口要,只觉得无趣地起了身,对王妃道:“那两个人嫂嫂是见过了的,一会子我让人给送到庭儿院子里去,我也乏了,就不打扰嫂嫂了。”
王妃听了点了点头,对锦娘道:“替娘送送四婶子。”
锦娘起身去送,四婶子走到门口时,又回头挑了眉对锦娘道:“侄媳可是有福了,你屋里怕是还得添人呢,这会子是我送了人过来,再过几日,你二婶子,三婶子,还有你郡主嫂子,可都不是小气人,都会比着给你送礼去的。”
说完,鼻间冷哼一声,走了。
锦娘不由在她身后握紧拳头,轻挥了一下,回去给王妃行了礼后告辞。
走在路上,四儿一直若有所思的,锦娘觉得奇怪,四儿平日里单纯的很,不像是有心事的人,便歪了头去看她,四儿就撇了撇嘴道:“为什么送人来,就是想给少乃乃您难堪,奴婢看那个四太太根本就没安好心,这会子肯定是要去拾掇着二太太三太太她们去了,您说,她要是去拾掇,就算二太太三太太两个原是不想给您送人来的,但让她那样比着,又怕王妃心里觉得她们小气了,不送还不行呢。”
锦娘听她说得有理,却不能鼓励她这样,这府里人多耳杂,就怕她这话会被谁听了去,以后又是个麻烦,便戳了下她的脑门子,笑道:“你呀,就少说两句吧,来府里也有些日子也,可看到中意的人了没?”
四儿一听锦娘还有心思笑话她,不由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觉得气恼,跺着脚对锦娘嗔道:“二少乃乃,你又拿奴婢打趣,这才来几日呢,就相中人哪,说得好像奴婢天天不用做事,只拿眼睛寻汉子似的。”
“呀,寻汉子都说出来了,你还是个大姑娘家呢,不知羞。”锦娘羞了她一下,提裙就跑,四儿果然气得在后头追,两主仆回院子里时,脸都红扑扑的,一肚子的郁气全在路上跑散了。
冷谦正在院子里掏鼓着什么,锦娘回来,一向冷脸少言的冷谦对锦娘行了一礼,说道:“少乃乃,在下有事相问。”
冷谦是冷华庭的贴身侍卫,并不是奴才。
锦娘有些诧异,停了步子问道:“冷侍卫有何事,请说。”
冷谦拱手道:“在下先前听少乃乃说,可以给少爷的轮椅换根轴,还有,轴承,在下不知轴承是什么样的,不知道少乃乃能画个图样给在下看看么?”
锦娘怔了怔,没想到冷谦那样冷的性子竟然也是个有心的,而且,对冷华庭很关心啊,那天看他扔平儿两个时,一手功夫也很硬,不知道他跟了冷华庭多少年了。
“好的,我这就去给你画张草图来,不过,冷侍卫,你是自己会做还是?”锦娘又问道。
“我送去将作营做。”冷谦答道。
将作营?那不是宫里的吗?也对,以简亲王的地位,家里的东西在宫里头做也是可能的,不过,这样绘图的难度就要大一些了,必须仔细些,而且得将说明注解清楚。
“好,那一会子我画,你来看好么?”锦娘笑着说道。
冷谦听得一怔,冷峻的脸上微微有些不自在,一旁的四儿见了就心知他是误会少乃乃了,以前锦娘在娘家时,就是大大咧咧地,心性纯良,男女大防不像别的姑娘一样看得重,府里的堂少爷们跟她关系都不错,就是小厮长随啥的,也很喜尊重喜欢她。
“冷侍卫,少乃乃的意思是,她画时,你在边上看着,她就边画边跟你讲解,你拿去将作营时,师傅们也看得明白一些啊。”四儿在一边解释道。
冷谦这才松了口气,酷酷地点点头,又去琢磨地上那一堆子东西去了。
锦娘回到屋里,看到秀姑正在穿堂里纺兔毛线,就想起应了夫人的那双手套,忙对四儿道:“一会子你帮我跑一趟,把昨儿我织好的那双手套送给王妃去。”
四儿应声去了里屋,秀姑边纺着线边问:“王妃找你啥事?”
锦娘一听就嘟了嘴,眼圈红了起来,秀姑抬眼便看到她神情不对,不由急了,放下手中的线起了身,问道:“怎么了?王妃给你气受了?”心中却想,王妃不是那样的人啊,挺和善的,对锦娘也满意,来了几天,只是晨昏定醒,并没让立规矩啥的,比起府里的大夫人来,那是不知道好了多少倍了。
“四太太那里一会子就会送人来,秀姑,你帮着收拾两间房出来吧。”锦娘刚才被秀姑一问,感觉像是遇到了亲人,受的委屈就从心底涌了上来,这会子反应过来,一屋子的丫环婆子,耳朵杂得很,半句都错说不得的。
“送人来?为什么送人来?”秀姑被锦娘的话弄得迷糊了,又道:“是丫环还是?”
锦娘嘟了嘴,鼓着脸半天才咬牙切齿地挤出一句:“是送给爷的。”
这下秀姑也来了气,看了里屋一眼,却不好说什么,只道:“爷在屋里呢,既是送给爷的,也要爷受对吧,少乃乃,你可别自作主张,啥事都跟爷商量着办才是。”
锦娘听了不得不佩服秀姑啊,她这话看着说是教锦娘以夫为天呢,实则是让她去找爷拿主意,或者,拾啜着那位把人赶了。
不由莞尔一笑,转身进了正堂,正堂里,就见丰儿手里拿着个绣棚子在绣东西,平儿却不见,不由有些诧异,丰儿是平儿的下手,一般都是跟着平儿跑的。
不过,她也不想管得这么细,以前上过班,最恨领导事事管着,半点自由也不得,很难受的,她院里也有好几十人,她也算得上一个中层领导的职位吧,管着个小班子人马,下面的丫鬟们也不能管得太细了,不然,人家也会不满的。
走进里屋,就见冷华庭正在桌边写着什么,而平儿便在一旁帮他磨墨,一手挽着纱袖,另一只轻轻地磨着,唇角微扬,杏眼含笑,脉脉地看着冷华庭就不错眼,连锦娘进来了,都没发现。
锦娘走近,歪了头想看冷华庭写的什么,却见那厮快速地将身子一偏,丢了笔,另一只手扯了桌上的纸揉成了团,锦娘只来得极看到那些字排成诗状,内容一个也没看清,不由气得瞪了眼,心里冷哼道:红袖添香写情诗给小三?看正经老婆来了就偷偷收掉,你丫的,太过份了。
心里堵着气,语气就不太好了,却是冷笑道:“恭喜相公,贺喜相公。
平儿这才发现少乃乃回来了,忙收敛了心神来给锦娘行礼,锦娘斜眼睨了下她,平儿脸上就微微有些不自在,红了脸,退到一边,却没出去,眼睛还是时不时地往冷华庭身上腻。
“喜从何来?”冷华庭自是从锦娘一进屋便知道了,之所以当她看时才扯那纸,不过又是逗她,这会子看她果然脸沉了下去,一副气急的样子,他就觉得很有趣,偏声音还淡淡的,装得若无其事。
第六十章
“四婶子给相公送了两个上好的佳人来了,妾身想着,选个好日子,送到相公屋里,给她们开脸。”锦娘含笑说道,只是一双清亮的眼里冒着火苗,外面的还没想法子弄走呢,屋里就有了个想偷腥的,娘的,这不是小三啊,还有小四,小五,保不齐日子长了,要排到十位数上去,不早些预防着,以后那日子就没法过了。
“我的屋里?我屋里不也是娘子你屋里么?”冷华庭听了面色无异,像这事与他没多大关系似的,语气也是仍是淡淡的。
“到时,妾身给你们腾位子,相公只管快活着就是。”锦娘牙齿又在发痒了,原以为这厮怎么着也得给点反应的,他看着可不像个任人调摆的主。
“娘子可真贤惠,嗯,人呢?来了没?”冷华庭听了唇角微勾,俊美的脸上带上笑意,他这会子说话很正常,既不耍酷也不装纯真,让锦娘没得更气,撇了眼睨了眼边上的平儿。
平儿脸上却是似喜还忧,一副患得患失的样子,抿了嘴不知道在想什么,手里的帕子绞成了麻花卷儿,死劲在那拧,似乎要将那干帕子凭空地拧出水来。
“哼,是啊,妾身不贤惠行么?相公是天呢。”锦娘忍不住话语就越发的酸了,实在心烦意乱得很,对着平儿道:“你总杵在那做什么,出去做事。”
平儿听得错愕,锦娘自那次落水上来后,就大变了个人,从未对她们几个大小声过,就是那日她和柳绿两个被少爷迷住了,出了丑,她也还是为自己两个说话的,说要自己去外面洒扫一个月,但一直就没下狠心执行,仍是留在身边贴身服侍着,今儿这是怎么了?
她飞眼看了下少爷,少爷今儿很奇怪,以往见他总是冷冰冰的,眼里尽是厌恶的神情,仿佛她和柳绿两个染了啥病症似的,从不让她们近身。
今儿却特意叫了自己去里屋,帮着磨墨,看得春红柳绿几个眼神儿直飞,那是嫉妒吧,平儿心里那个喜啊,一颗心就快要跳出去了。
守在爷的身边,看他优雅地提笔,那张脸真是美艳绝伦啊,看着看着她就忍不住脸热心慌,若是……若是真成了爷的人,在简亲王府里做个姨娘,那是何等的体面和尊贵?回门子时,几个嫂子还不得都巴结着她?
……爷刚才对她也很满意呢,写东西时,自己一直瞅着,爷也随她看,少乃乃来时,倒是收了不让,这表示……表示爷的心里是有她的吧。
可是再拿眼腻爷,爷就没半点反应,她心里又有些失落了,低了头,一脸委屈地退了出去。
平儿走了,屋里就只剩小两口,锦娘也不用端着了,一P股坐在冷华庭对面,怒目嗔似着他,“没来,你着急啊!”
冷华庭就抬眼看她,眼里似笑非笑,推着轮椅转到锦娘身边来,歪了头靠着,漫不经心道:“我不急,是娘子急,娘子不是想快些给我多弄几个人到屋里么?”
锦娘一听怒了,赫地一下站了起来,低头眼他,“你们男人自己贪吃好色,还非得*我们女人大方贤惠,我今天跟你说,我不是那贤惠的主,我才不装大方给你弄人进来呢。”她一气,妾身那啥的自称又抛脑后头去了。
冷华庭仍是歪着头,凤眼里挟着丝促狭的笑意,没想到这丫头还是个火充子,一点就爆呢,不过,好,有话说在明面上,不似府里其他女人,天天装温柔贤淑,背地里耍Y弄浑的害人。
“我以为娘子不是在装大方,根本就是真的很大方啊。”他仍是似笑非笑的样子,锦娘发气吼他,他也不当回事,不温不火的,这样子却让锦娘火气更大。
“别的事可以大方,这事我可小气得紧,你……你别Y不Y阳不阳的,把话说清楚!”锦娘的声音也提高了几度,冷华庭终于皱了下眉,伸手一把将她扯进自己怀里,拿手去捂她嘴。
“小声点,就算不贤惠也不用扯着嗓子告诉全院里的人听见吧。”他难得的认真了些,声音里也带着丝担忧。
锦娘被他捂住了嘴,鼻间闻到他手上淡淡的墨香,应是刚才写了字的缘故,又想起他写得东西给平儿看也不给自己看,心里就酸溜溜地,用力去掰他的手,想嘴巴得了自由又开骂。
“娘子……别动……”他的喉间逸出略带了沙哑的呼声,抱着她的手臂也收紧了,似要将她贴进身体里去似的,这声音暖昧得很,让锦娘没来由的眉头直突突,心里也跟着慌了起来,下意识就想从他怀里起来,又挣扎了几下。
他的脸就附了下来,带着丝幽幽的药香,贴在了她的颈窝里,似在噫语,声音轻得像飘在风中的花瓣:“娘子,你……是不是吃醋了?不大方,是因为在乎对吗?”
呃……这好像是两码子事,他们是夫妻,在锦娘眼里,不管爱与不爱,夫妻就该是一对一的,容不得有第三个人进来,不爱可以离婚,但不能有外遇,这是她来自现代的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就算在这里混了小半年,看多了一夫多妻,面对自己的婚姻时,她的脑子里还是这么想着的。
这妖孽今儿是怎么了,像变了个人,怎么……
她半天没有作声,冷华庭温热的心又开始往下沉,自己是怎么了,怎么看她C着腰毫无形象的吃醋,一副泼妇的样子反而会动了心呢,还有,她的身子在自己怀里一扭,身体竟然就有了感觉,还……头脑发热说了那些话?是自作多情了吧,多少年了,难道还不明白,女人也好,男人也罢,他们看中的只是自己的身份和美艳的外表,有几个是在乎他的心的?
他慢慢松了手,一把将锦娘自身上推了下去。
锦娘猝不及防就被他推到了地上,明明刚才还深情款款,这会子又像疯子似的推开她,先前还以为这厮只是在装,这下锦娘确实,这厮绝对有间歇性精神病,想着那两个既将进门的人,锦娘忍了忍,难得很耐着性子从地上爬了起来,坐回椅子上。
稳了稳神,就当刚才他对她的温柔和粗鲁都没发生过。
“相公,那两个人,你……真的想要收进来?”锦娘一本正经,完全不似刚才那副泼妇样,语气也是好言相商口吻。
冷华庭板着脸,挑了眉道:“收又如何,不收又如何?”
这话像有挑衅,锦娘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平静:“收的话,从此妾身便从这主屋搬出去,相公只管尽情的收人,只当妾身是个摆设就好。”
锦娘的声音很平静,神情很郑重,没有半点耍赖玩笑的意思,但语气里,是不容否定的坚决,冷华庭不由被她的态度给怔住,古往今来,怕是只有她一人会在丈夫收通房或小妾时,如此对待吧,刚刚沉下去的心又有些发热,飘飘浮浮的。
“你不知道这是犯了七出里的妒嫉么?”他故意拿女戒里的七出之条来说事。
“就当我是嫉妒吧,总之,你一天是我的丈夫,你身边就不能有除我之外的女人,除非你休了我,不然,你就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我孙锦娘就算被休弃,也绝对不允许自己的男人娶第二个女人。”锦娘说得斩钉截铁,一双清亮的眼睛专注地看着冷华庭,心里还是很忐忑的,毕竟隔着几千年的文化,他又是打小儿在一夫多妻的环境中长大的,要他接受自己的意见,实在是难啊。
冷华庭的心就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在空气中随风飘浮,游游荡荡着,突然有一只手,扯住了那根线,从此,有了方向,有了牵引,找到了驻足的地方,不用再流浪。
她说,他是她的男人,她的丈夫,是她一个人的?好贪心霸道的女人啊,可是,为什么听起来感觉怪怪的,明明应该是她是他的才对,不过,这话听上去感觉不错呢。
“娘子,你的样子好凶,你……威胁我。”冷华庭的俊脸立即垮了下来,妖冶的凤眸里又浮上一层水雾,墨玉般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如水洗过的黑珍珠,露出纯净无辜的神情。
又来了,又来了,总用这一招,该死,锦娘暗骂一声,偏生她就是受不了他这个模样,那样纯净又委屈如受伤的小兽一般,只觉得心软绵绵的,明知道他在装,就是提不起劲来气他,干咳了一声后,锦娘很努力地让自己继续严肃着:“那相公,你的意思是?”
“娘子肯听我的意思了么?”冷华庭俊眸里露出孩子般的惊喜,似是总算得到了大人的承认,很兴奋的样子。
锦娘点了点头,说道:“自然是要听相公的意思的,只是……”
“那就先把平儿配个小厮,那两个来了再说。”不等锦娘说完,冷华庭截口道。
锦娘怔了半晌,总算明白了他的意思,原来他一开始口口声声地说是自己急着想要往他屋里配人,说的就是平儿?
她猛一敲自己的头,想起那日他便说过,把平儿和春红两个降为三等,罚到院子里扫大院去的,可自己却想着毕竟是娘家带过来的人,平儿是相府的家生子,屋里一大堆子人都在相府里头呢,总得顾及下老面子吧,没想到,他就存了心了,今儿也是故意叫了平儿进来,让自己看清平儿的真面目的吧。
平儿也算得上是清秀佳人,可他瞧都不肯瞧一眼,看来,他……真没那个心思,是自己多想了。
锦娘想着自己刚才还对他吼,一时觉得既高兴又愧疚起来,抬了眼,不自在地调整了下自己的坐姿,扭捏地说道:“那……相公可有合适的人选配给平儿?”
冷华庭正端了茶在喝,看她一下子又变成回小媳妇样子,老实又乖巧起来,小声小气地问自己,差点就没被那口茶给呛到,拿了眼瞪她,“娘子可是院子里的主母,这种事,当然娘子拿主意就好。”
锦娘又被他这话给堵了,自己才来几天,哪里认得小厮,虽说平儿不该有那小心思,但毕竟还是她陪嫁的人,又是她身边的贴身大丫环,配得太差,只会连着她也没脸,她还想再说,冷华庭就打了呵欠,神情厌厌地,“娘子,我困了,想休息。”
锦娘心知他不会再管,只好起了身,将他往床边推去,猛地又想到,自己开始说的话,他还没给答复呢。
到了床边,便上了床帮他铺被子,又扶他上床。
冷华庭就势躺在大迎枕上,闭着眼假寐着,锦娘就坐在床边,扯了被子帮他盖好,看着他沉静地俊脸,还是开了口:“相公,先前我说的,你还没答复我呢。”
冷华庭像没听见一样,眼皮子都没动一下,锦娘嘟了嘟嘴,知道他不可能这么快就睡了,接着道:“我只是表示态度,我不喜欢与别的女人一起分享我的丈夫。”
冷华庭终于睁开了眼,墨玉般的眸子锁定她的眼,专注地看着,锦娘的心没来由的就有点紧张,他若不答应怎么办?就算四婶子送来的人他不收,保不齐别人送的他又收了呢,毕竟他们没有圆房,他又是个有需要的正常男人,而自己……又还不想……这么早成人,哪个男人会愿在这事上亏待了自己?
“都不知道你的脑子里一天都想什么啥,以前在娘家时,不是很机灵的么?难不成没人饿你了,你倒变傻了?”半晌,冷华庭突然自床上坐起,伸了手捏她的鼻子,边捏边骂,还拿眼瞪她,一副忿恨的模样。
锦娘被他骂得莫名其妙,鼻子也被捏酸了,痒痒的,很想打喷涕,脑子里却飞快地想着他的话,想了半天,只觉得脑仁都疼了,还是没弄明白,只好可怜巴巴地看着他。
她难得在他面前露出柔弱的样子,两只大大的眼睛清亮亮的,却又很迷糊的样子,他舍不得再捏她了,松了手,叹了口气,语气却是前所未有的软:“你既说了,我是你的男人,自然我就得归你管了,怎么,这会子又不认帐了,想不管我?”
锦娘这下觉得鼻子不是痒,而是酸了,眼睛也有点涩涩的,在娘家时,他就费了心力去保护自己,如今已经嫁给他了,他自然是更会护着,自己怎么就没看出来他的心意呢?还是……根本就不想信他?
一时又为他那句“我是你的男人,自然得归你管”而感动,他……还真的与这个世界里的其他男子不同呢,他竟然能接受自己的思想?不觉得那是大逆不道?嫁给他或许是自己的福呢。
不由哽了嗓子说,嗔了他一眼,撇着嘴道:“你又没应,人家哪里就知道你的意思了。”
冷华庭忍不住又想要捏她的鼻子,哼着鼻子道:“那你是管还是不管了?明明你那么大声嚷嚷也来的,这会子又不想算数了?”
锦娘脸红扑朴地,吸了吸鼻子道:“自然是要管的,只是,你可要记得今儿这话,以后你就是我的了,只是我一个人的夫,我可是个小气人,谁也不让。”
冷华庭干脆长臂一揽,一把将她勾进被子里,嗡声嗡气道:“笨蛋娘子。”
锦娘哪知他突然就来这一手,偎在他怀里就想起来,头顶就传来他略为沙哑的声音:“别动,不然我就要履行做丈夫的职责了。”
锦娘立马就老实了,趴在他怀里不动,但她可一点也不困,而且外面还好多事哟,一会子四婶子肯定得把人送来,大白天的,和他偎在床上算个什么事?
扭了扭身子,努力将头自他怀里抬起,锦娘试着想跟他讲道理:“相公,大白天呢,有人来了可不好。”
他将她的头往怀里一按,冷声哼道:“有的人就是喜欢瞎C心,别管了,你不是我的娘子么?娘子就是要陪着相公睡觉的。”
锦娘立即被他的话给雷到,这厮还真啥话都说得出来,不过,他说的瞎C心的似乎不是自己呢,算了,睡就睡吧,王妃不就是怕他不懂事么,大白天的关在一起滚床单,够懂事的了吧。
于是,安了心,在他怀里拱了拱,找了个舒服的姿势,真的闭上眼睛。
平儿自被锦娘赶了出来后,就坐在正堂里与丰儿一起绣东西,却总是心不在焉,眼睛不时地就瞄向里屋,冬日天凉,屋里早换上了厚厚的棉帘子,帘子里面还关了门,屋里的话是半点也透不出来,一时又想起少乃乃说的,四太太会送两个人来给爷,爷真的会收吗?
她的心里七上八下着,即希望爷能收,又不想爷收,矛盾得很,收了,有了第一个,就会有第二个,自己毕竟是少乃乃的人,若爷收了四太太的人,保不齐少乃乃就会让爷也收了自己,与其让别的人争了爷的宠去,不如扶了身边的人,怎么着也是掌在自己手里,好拿捏一些,以前,大夫人不就是这么做的么?三姨娘就是大夫人的陪嫁丫环,那时,不就是为了与二姨娘斗才开了脸,抬了位份的么?
一时又恨那两个即将到来的人,明明就是自己先到的爷的身边,凭什么让她们得了先去?爷们总是会对自己的第一个女人怀有特殊心思的,她来时,她娘就这么教过她的,少乃乃年岁小,身子骨还没长齐,若是自己能做了爷的成人礼女人,那地位只会只日上升。
正胡思乱想着,就见晴儿打了帘子进来,见她在外面,便瞅了眼里屋,问道:“平儿姐姐,二少乃乃呢,四太太带了两个人来了呢,快请二少乃乃来迎迎吧。”
平儿一听,赫地自绣凳上站了起来,抬脚就往里屋走,四儿正好进来,看她掀帘子就要去里屋,忙扯住她,小声说道:“你是怎么回事,都是服侍过多年的老人了,怎么如今变得冒冒失失起来,爷和少乃乃在屋里,你就这么着往里闯?”
平儿听了脸一红,说道:“四太太来了,我想着快些叫了少乃乃起来去迎呢,少乃乃才进门没多久,长辈亲自来了,当然不能怠慢了。”
“先在门跟前儿唤两声吧,少乃乃应该没睡着的。”四儿听了便放开她的手道。
平儿只好站在一旁,四儿便小声叫了声:“少乃乃,可歇了?”
屋里传来冷华庭的声音:“歇了,可是有事?”
平儿和四儿听了就相视一眼,没想到是爷帮少乃乃回答,不由犹豫起来,难道少乃乃真的睡着了?那也得叫起才是,一会子四太太进了屋,少乃乃还睡着,那又成了事了。
“爷,外面四太太来了,还请爷叫了少乃乃起来。”四儿斟酌道。
“我和娘子要睡觉,把门关了,不许有人吵。”四儿和平儿两个就听屋里冷华庭大声吼道。
四儿和平儿听了更是面面相觑,这么大声,少乃乃肯定是醒了的,怕是爷不肯让她出来啊,这可怎么办?
四儿急得不行了,自己个先去了外面,就看到四太太正带了两个丫环打扮的人过来,好在秀姑正好在,先她一步迎了过去。
四太太前脚跨进穿堂,眼睛就往屋里看,竟然没看到锦娘出来迎,脸色便有些不好看了。
四儿可是跟着锦娘在王妃那里见识过四太太的性子的,看她的神色不好,不由更是急了,爷也真是,这不是送了错儿给四太太拿着,故意让少乃乃难做么?
她心里一急,又转了身回了正屋,在屋前又唤了起来:“少乃乃,少乃乃,您快些起来啊,四太太进门了。”
“吵什么吵,再吵把你拖出去卖了,爷想和少乃乃歇个晌都不行。”屋里便传来冷华庭任性的吼声。
四太太进来时,正好听到,不由脸色又是一变,对迎着她的秀姑道:“你们乃乃可真会保养呢,这大白日睡觉,能睡着么?”
秀姑也是才从自己屋里出来,不知道这回子事呢,听了不禁也楞了,平日里少乃乃并没这个歇午晌的习惯啊,今儿怎么了?还跟爷一起歇着,这……这也太那啥了吧,何况,四太太还是长辈,她一个新进门的媳妇竟然长辈登门时不远迎不说,人来了,自己还睡着,也太不知事了呀。
“少乃乃应该没歇的,怕是……爷……”秀姑看四太太脸色很不好看,忙讪笑着解释道。
四太太倒是清楚冷华庭的性子,就是个长不大的半小子,心性才十二岁的孩子大,平日里在府里头是任兴胡闹得很,连庶母都是想打就打的人,自己倒是不用跟他一个浑人计较,只是,那锦娘也太不知事了,自己来了这么久,再是冷华庭发浑,也该出来迎吧,哪有客人上门了,她连个声都不出的道理?
“那我先在屋里等下你们少乃乃吧,反正也不是很急,人带来了,总得亲自交到她手上才是。”四太太便含笑说道,倒是不用请,自己一P股坐到了正堂上。
四儿一看,忙去沏茶,那边丰儿也很有眼力介地拿果品出来招待着。
平儿一直站在门边不远处发呆,这会子看见四太太进来了,她眼睛就直往四太太带来的两个漂亮丫环身上睃。
那两个丫头长得确实不错,都算得上是秀美佳人,只是鼻孔朝天,一副看不起这屋里其他人的样子。
平儿心里就发狠,不就是仗着是四太太亲自送来的么?两个S蹄子,以为就能升上天去么?也不想想,进了这院门,管事的就是少乃乃,再怎么着,也只是个被人送的货,少乃乃指不定有多恨着呢,就算爬了爷的床,少乃乃也会想着法子收拾你们的。
那两个丫头一进门就看到了有双怨恨的眼睛在盯着她们看,不由也看了过去,一看那眼睛的主人也是个漂亮的,又是那样的眼神,立即知道那恨意的由来,一时间,三人目光交织,空中电闪雷鸣,激烈的眼神战。
秀姑看四太太老实在在地坐下了,只好笑着道:“四太太您就先坐坐,少乃乃一会子就要出来了,奴婢去看看。”
四太太眼里就挟了丝讥笑,点了点,自顾自地喝起茶来,心里却想,那锦娘怕是不想接下自己送来的两个人,故意躲屋里不出来吧。
哼,自己今儿就偏要亲手将人交到她手里,还得让她以后得好生地待着,自古就有规矩,长辈身边送来的人,怎么着也得比一般的人身份高那么点儿的。
秀姑亲自到里屋门口又唤:“少乃乃,四太太来了,你起了没?”
屋里就听到锦娘含了哭音:“秀姑,你可千万要帮我好生招待着四太太,我……我一会就出来了。”紧接着,又听得冷华庭在吼,“说了不许去,要陪着我的,哪也不许去。”后面语气又变了,听着很委屈:“娘子,说好了要陪我的,你不能丢下我不管啊。”
接着,就是锦娘在哄冷华庭的声音,轻言细语,很是耐心,只是声音小,听不清在说什么。
四太太坐在堂里越听越想笑,可惜了那身份啊,好好的一个正出的嫡子,竟然是个半傻子,那孙家的姑娘以为嫁的简亲王府就是登了天堂呢,哼,遇这么个相公,也够得她受的。
这一坐,就是小半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