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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2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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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华庭听了不由笑了起来,弹了一下她的额头道:“这会子知道急了?先前怕是还觉得是个很好的主意吧。”
锦娘听了便觉得很挫败,咕噜道:“那你也没反对啊,我怎么知道这么多事啊。”
冷华庭就白了她一眼,嗔道:“其实,你那法子也确实好,他自己不自量力,死皮赖脸的想要占公中的便宜,却不知道那铺子其实是个烫手的山竽,虽然赚钱,却是被很多人盯着呢,那些合伙的,无一不是背景深厚之人,一个行差踏错,便会得罪了一大伙人,而且,最后如何死的怕都不知道,他想要过去,根本就不可能,但父王定是不会跟他明说的,他肯定就会一直闹,你这法子正好让他去试试水,他吃过亏后,看看以后会收敛一些不。”
锦娘一想,还真是这个理呢,怪不得王爷回来后,知道了那事也并没有反对,这样一想,便放心多了,只是芸娘说的那些事情仍让她有些不解,于是又问道:“城东那铺子是做的宫里的生意,这事,别人都知道?”
冷华庭听了便又要去戳她的脑门,锦娘头一偏,苦了脸道:“怎么可能,就算有知道的,那也是皇家里的几个人,宁王府与皇家也是走得密切的,不过,你姐姐能打听得到,确实有些让人意外,宁王世子虽是知道的,但他应该不会告诉她了才对,我听说,他们夫妻一直不合呢,没想到,一包毒粉竟能起如此大的作用,哈哈哈。”
果然是他,看他笑得得意,锦娘不也学着他的翻白眼,嘟嚷道:“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替我报复她的,不过,如今想来,她也算是可怜,女人家一辈子最大的幸福不就是要嫁个好人家么,嫁个好丈夫么?她如此不得丈夫的宠,以后必然也会过得凄凉的。”
“那也是她自找的,不如此,她定然还会想了法子整你,你少傻乎乎的听她哄,她今天这话就没怀好意,什么要与你合伙做那铺子里的生意,那铺子是你能C手的吗?就是三老爷挂着个管事的名去了,里面的弯弯道道他也不定能摸得请,还有,她说的那几个府里,一个是当今国舅,皇后娘娘的亲兄弟,另一个是怀贵妃的老子,再就是裕亲王府,你说,这几家,能退了谁去?你提都莫提,老实点在屋里好生服侍你相公我就成了。”冷华庭笑着说道。
锦娘又被他斥了一顿,心里倒是不气,知道他也是为了自己好呢,自己有时就是太过心软了,看不得别人受难,就算那人曾经害过她,她有时也下不了手去,汗,这个R弱强食的古代,太心软并不是好事的,说不定哪一天就死在这心软上头了,想着他刚才说的那些,不由冷汗涔涔,幸亏自己并没答应芸娘什么事,不然,再回绝可就难了。
不过转念一想,王妃应该也知道那铺子里的秘密吧,于是又问:“娘知道那铺子里的事么?”
冷华庭听了就转过头去,一副不想回答的样子,锦娘纳闷,他为什么连自己的母亲都不信任呢?难道,他的腿伤与王妃也有关?不能啊,王妃很疼他,这个自己都能看出来,难道看不出来?
再说了,自己的母亲,就算曾经做错过什么,也不该记仇吧,正想着,冷华庭突然问道:“你不是要给娘查账的么?怎么一直没见你去?”
锦娘听了便嘟了嘴,咕噜道:“那事可是涉及到王妈妈,你也知道,王妈妈是娘身边最得力的,又是上了年岁的老人,明知道那小厨房里的事她肯定也是掺合了的,我也不能追得太急,总要给人家一点改正的机会吧,若是这两天,她们报单子的时候能按实来了!我再查出帐里的问题时,也会帮她们求娘宽容一点的,总不能太丢王妈妈的脸吧。”
两人正说着,四儿打了帘子进来,说道:“少乃乃,王妃屋里的刘妈妈来了。”
锦娘一听楞住了,便对四儿道:“你去告诉她,我歇着了,不见客。”王妈妈也真是,自己已经说过会严查了,她何必又使了刘氏过来,那不是给自己添乱么?自己既然能连她的面子也剥了,自然更不会给刘氏面子,就算刘氏来求,也没作用的。
四儿听了便出去了,没多久,就听到外面屋里有了吵闹声,锦娘不由皱了眉,这个刘氏也真是胆大包天,竟然敢直往自己屋里闯呢,锦娘怕冷华庭听着不耐,便笑了劝道:“我让四儿使了人,将那婆子拖出去。”
“吵的不是刘妈妈,是你的陪嫁丫头。”冷华庭冷笑着说道,又去拿眼瞪锦娘:“早就说了早些打发她了算了,你偏生心软留着,看吧,指不定会给你闹出啥事来呢。”
锦娘仔细一听,还真是平儿的哭声,她还来做什么?自己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
听那哭声越发近了,看来,院里的婆子看在她是自己的陪嫁份上,没下死力气拦,锦娘干脆就准备出去,却被冷华庭拉住了,“你去做什么,没得让她污了你的耳朵,在屋里呆着。”
锦娘只好停了步,却听平儿在外面喊道:“少乃乃,少乃乃,你怎么也得见奴婢一面吧,奴婢究竟做错了什么?你要赶了奴婢走?奴婢打小儿就服侍少乃乃你,早就对少乃乃你脾性了如指掌,对你的身体状况更是清楚,有奴婢在身边服侍着,你也能放心些不是?少乃乃,求求你了,不要赶走奴婢。”
四儿一直在外面拦着平儿,但是,她也并未下死力气,只是尽量不让平儿冲去屋里去就行,但还是让平儿接近里屋一些,好使得她求情的话能让少乃乃听见,这也是她唯一能帮平儿的了。
可如今一听平儿这话里有话,什么叫对少乃乃的身体也了如指掌?平儿她竟然敢……威胁少乃乃!她说这个,无非就是告诉少乃乃,她知道少乃乃有那不足之症吧,听这意思,竟然会想要拿这个做筹码?太无耻大胆了吧,不过,她难道不知道,少乃乃那病其实也好得七七八八了么?最近才来了月事,看着也正常,记得刘医正说过,只要月事有了规律,那不足之症便会好了的,这些天,自己也一直在帮少乃乃备着药,一日三剂,从没间断过,看来,再过几个月,观察观察,说不定就好了。
第六十八章
想到这里,四儿便上前拉了平儿往外拖,斥道:“少乃乃对你也不错了,别再折腾了吧,再闹可就得更加难看了,连咱们在孙府里的最后一点子情份也会被你闹腾干净去。”
平儿一听,哭红了的双眼睁圆着瞪着四儿,骂道:“你说什么风凉话呢,没落到你的头上,你当然不闹,要是也把你配个半老头子,看你高兴不,再说了,我哪是闹了,我不是在求少乃乃么?你是想我走了,少乃乃身边就只得了你一人了吧,四儿,没想到你也是这种捧高踩低的东西,亏我以前一直那样对你,你不说帮我求求少乃乃,还来编排我?”
四儿被她说得差点气死,怒道:“你……你还真是油盐不进,不知好歹的人,别当人家都是傻子,你刚才那些话是啥意思我明白,秀姑明白,少乃乃更加明白,也不称称自己的斤两,你有那讲价的本钱么?我可告诉你,你要敢再胡说八道一句,不要少乃乃开口,我就去叫了人来,直接打死你算了。”
秀姑原在后面给锦娘煎药,听到正屋里吵得厉害,便端了药过来了,就听见四儿正说要使了人打死平儿,心头一惊,忙放下药碗,扯住四儿问道:“她这又是怎么了?”
转头皱了眉瞪平儿:“话不是都说清楚了吗?你怎么还在闹?非要扯破了脸皮,大家都不好看么?”
四儿抿了嘴,没有说话,只是仍死命地拉着平儿往外拖,平儿见秀姑来,就像看到了救星一般,甩了四儿就往秀姑身上扑,“秀姑,秀姑,你是打小看着平儿长大的,平儿是什么样的人你最清楚,求求你,去帮平儿劝劝少乃乃吧,平儿在少乃乃身边服侍惯了,不想走啊。”
秀姑听了有些心软,但她也知道少乃乃的决定,少乃乃其实也给过平儿不少机会,但平儿自己不珍惜,那也怪不得人了,叹了口气,伸了手去扶平儿:“别闹了,春红过去后,日子过得也不错呢,你要是去了,那位份也不会比春红差,你是个有想法的,我和四儿都知道,只是,有的人不是你能肖想的,就是留下来,也不可能有那机会,别哪一天再惹怒了爷,怕是粉身碎骨都不知道呢。”
平儿的眼里就露出一丝恐惧来,哭泣的脸上有一刻的僵木,半晌才又喃喃地说道:“我……只是想留在少乃乃身边而已,那些不该有的小心思,以后决不会再有了,那个人,不过是个好色的老俗物,平儿,也是好好的清白人家的女儿啊……”
锦娘在屋里再也呆不住,趁冷华庭不注意,走了出来,对平儿道:“你若是个规矩的,去了西府也不一定会被收房,只要好生办差,我便去帮你求了三太太,让她给你配个好一点的人就是,也不算是糟踏了你。”
平儿见锦娘出来,眼睛一亮,松了秀姑就往这边扑:“少乃乃,平儿保证一定会老老实实的,求您了,别送奴婢走。”
锦娘冷了脸道:“不可能,一会子三老爷那里就会来人领了你去了,我原想着亲自送你去的,可你总是闹着,我也没那个心情了。”
平儿眼里便露出绝望来,一时呆怔怔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抹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水,连连冷笑,踉跄地后退几步后,说道:“你还真是狠心,即是如此,你做初一,那便别怪我做十五了。”
锦娘听了就直想笑,走了桌边,端起秀姑放在那里的药碗,对秀姑道:“可是煎给我的?”
秀姑忙过抢了过去:“才煎好的,烫着呢,一会子我拿了酱梅来给你压口,等会再喝啊。”
锦娘笑道:“无事,我还是早些喝了的好吧,也早些绝了某些人的希望。”又转过身为冷冷地看着平儿:“不就是想拿我的身体说事吗?除了这个,你还有什么能威胁到我的?”到底还是太烫,放下了药碗。
平儿听得一怔,脸色又有些发白,转了眼不去看锦娘,嘴里却道:“是么?不能威胁么?怕是有些事,你也难以料到呢?呵呵,总有你怕的时候的。”说着,木木的转身往外走,眼里尽是恨色。
刘婆子自听了王妈妈的话,便吓得不行了,想了好久,还是决定来找二少乃乃求求情,听人说,二少乃乃以前在娘家时,连饭都吃不饱呢,这种过个苦日子的人,总有些是她们能看上眼的,于是,她准备好了东西便来了少乃乃的院子里,没想到,二少乃乃并不见她,她正自想着要怎么贿赂了这个院里的丫头,让自己溜进去,便听到正屋里有人在闹,听那说话声,竟然是二少乃乃的陪嫁呢。
她那日在王妃屋里也听说了,二少爷将二少乃乃的两个贴身的丫环都送给了三老爷,这个……原来是闹着不想去啊,也是,三老爷就是一废物点心,是个好强些的丫头也不会想着去他那府里被他糟蹋,不过,那丫头像是在威胁二少乃乃呢,不要命了么?或者说,二少乃乃也是那软柿子,再或者,有把柄被那丫头抓着?
刘婆子不由满怀希望了起来,躲在院里的角落里,尽量不让人注意到她,耳朵却是拉得好长,生怕漏听了屋里的任何一句话,听到最后,她眼睛一亮,悄悄地自院子里退了出去,嘴角带了一丝得意的笑。
四儿听平儿越说越不像话,一把揪住她,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少乃乃哪里就需要怕你了,也不照照镜子,想想自己的身份,竟然敢威胁少乃乃。”
平儿手一挥,一把打掉四儿的手,仍是冷笑着往外面去,“不是说要送我走吗?那快些吧,别磨蹭了。”
锦娘正在想着平儿的话,她那意思似乎并未说清楚,难道,自己除了有不治之症外,还有其他病症?或者说,自己的病不一定就能痊愈……自己都不知道,她一个丫头,又是如何知道……但瞧那神情又不像有假……
“娘子,这样的人还留着做什么,叫了人来,直接拖出去打死。”冷华庭不知何时自己推了轮椅出来了,冷着脸对锦娘喝道,一副极不耐烦的样子。
锦娘一见也顾不得平儿了,几步便冲过去,一把抓起他的手,嗔道:“相公,你的手……不是不让你自己推车了吗?”
冷华庭被她弄得有些脸红,微羞着看了她一眼道:“谁让你老在这跟个不相干的人磨叽,把我扔一边也不管。”幽怨微嗔的语气,如赌气的孩子一般,再加上粉面桃腮的艳丽模样,一屋子的人都被他吸引住。
就是才被他吓得胆战心惊的平儿这会子又看痴了眼,怔怔着也不知道快些逃,冷华庭一撇眼又看到了她那花痴的模样,顿时又要找东西砸,但桌上只有那一碗药,他只好气得冲着秀姑喊:“没听见爷的话吗?一个一个都想反了不成?”
秀听得发怔,慌忙大声喊道:“来人,拖出去打。”
立刻便有两个身材粗壮的婆子走了进来,一人一只胳膊,拖了平儿便往外走。
平儿这下吓破了胆,冲着屋里嗷嗷叫了起来,“爷,你不能如此对等平儿,不能啊。”两个婆子也不管她怎么叫,只管拖着她走,平儿抵挡不过,扯了嗓子就骂:“孙锦娘,你这只不能下蛋……”四儿一直紧跟着,手里早就准备好了帕子,听她果然要胡说八道,一把抢过去拿了帕子就往她嘴里塞,平儿死命的咬着牙,摇着头,那婆子之一见四儿力小,扯了自己身上一块围布摁住平儿的嘴,一下就橇开了她的牙关,堵了个严实。
平儿再也说不出话来,两婆子拖着她去了院子里,那边就来了两个行刑的婆子,举着块黑幽幽的木板子,一脸的凶神恶刹。
正要开打,就见王妃带着王妈妈来了,一进院,便看到了这一幕,不由沉了脸,对那正要打板子的婆子道:“且慢动手。”
那婆子忙讪笑着放下板子,丰儿正好在院里瞧热闹呢,一见王妃来了,心里一惊,忙上前去给王妃行礼,那边四儿也过来了,在前面给王妃引路,又打帘子,心里一阵慌乱,王妃怎么会这会子来了,一抬头,便看到王妈妈眼里的一抹讥讽,心中便有些了然,不由大悔,都是平儿害的,刘婆子来时,少乃乃虽是拒了说不见,她们几个也就只是打发她不许进屋,也没盯着她有没有出去,平儿闹时,那婆子怕是正躲在院子里听着呢,她可是王妈妈的嫂嫂,能有这么好一个机会报复少乃乃,她能放过?
锦娘正在查看着冷华庭的手,怕他又用了力,崩了伤口,那位正不耐烦呢,手一得空便去揪她的鼻子,嘴里嗡声嗡气地骂道:“你个说话不算话的,还说什么以后都由你来给我推轮椅,一会子就丢了我一个人在屋里不管,以后再这样,我就故意伤给你看。”
锦娘被他闹得哭笑不得,有时还真弄不明白他是在装,还是原本就是如此,一会精明得深不可测,一会又天真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要么就是他装得久了,下意识的也会时不时的露出这样的神情来,鼻子被他揪得发痒,没好气的去挥他的手:
“你原就嫌我丑,这会子还揪我的鼻子,哪天被揪成了酒糟鼻,我找你赔。”
冷华庭听了噗呲一笑,说道:“还好,虽然丑,倒是有自知之明呢,你若真成了酒糟鼻,我把自己的割了给你可好?”
王妃进屋时,正好听见他说这句话,心中一凛,小庭还真是对锦娘好呢,连割了自己鼻子的话也说了出来。
不过,锦娘也很疼小庭嘛,小两口看着和乐得很呢,来时的忧急愤怒瞬时被屋里恬适的气氛消减了不少,只是一想到王妈妈才说的那事,心又提了起来。
锦娘一抬眸,看到王妃来了,不由一惊,立即想到了院里正在受刑的平儿,王妃莫非是为了平儿而来?边想边上来给王妃行礼:“娘,不是说您在体息吗?大冷的天,您怎么过来的,快快屋里坐,丰儿,再拿个火盆来。”
说着就托起王妃的手拉到正位上坐了,又去推了冷华庭坐到王妃下首。
王妃看着她贤惠懂事的样子,有些难以开口,说是有那方面的病,以前也没听说过,不会是谣传的吧,若真问了,只怕会伤了媳妇的心呢。
四儿沏了茶上来了,王妃端了放在桌上,眼里挟了笑道:“院子里出了什么事呢?”
锦娘一听,果然真为了平儿的事呢,为平儿是假,怕是听说自己身子有病是真吧,只是不知道这消息如何传得如此之快,不由看了王妃身边的王妈妈一眼。
王妈妈自进来后便一真低眉顺眼的,一副老实听差的样子,锦娘一时在她脸上看不出什么,不由又看向冷华庭,就见他嘴角含了丝了然的笑,好像在说,看吧,我说中了吧,真惹麻烦了。
锦娘不由一滞,若不是王妃在,她也想去揪他的鼻子了,这厮总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很是讨厌呢。
“庭儿讨厌那丫头,总傻子一样看着小庭流口水,脏死了。”正暗自生气,却听冷华庭一副撒娇的样子,嘟了嘴对王妃说道。
他墨玉的眼里纯真依旧,清澈无辜,看不出半点撒谎的样子,王妃不由一怔,转念又想笑,庭儿还是这样任性,自小见不得别人总看他,脾气又大,有人盯着他看便会发火,看来,院里的那个丫头怕也是犯了这错了,庭儿可比不得别的爷们,他率性得很,看得对眼的,他会对你很好,看不对眼,便当你是佰生人,甚至还会厌恶你。
“庭儿,就算讨厌,也不能打死人家啊,骂骂就成了啊。”王妃笑着哄道。
冷华庭一听,便将头一偏,不再对着王妃,两只手开始扯自己手上的纱布,一副生了气,却又没法子找王妃发,便拿了纱布撒气的样子。
锦娘看着想笑,却又怕他真扯了纱布,握了他的手,哄道:“别扯,才上了药膏子呢,扯去了,一会子又得缠,你又嫌我缠得难看。”
王妃看了冷华庭的样子便叹了口气,对锦娘道:“庭儿这手为啥要包呢,伤了么?”
锦娘听得一滞,王妃不会连冷华庭的手伤成了那样也不知道吧,心里不由发酸起来,那可是长年累月才会有的伤口啊,王妃作为他的母亲,竟会不知……究竟有人在真心关心他没?也怪不得他在王妃面前也要装的……
正要说明,冷华庭倒是抢了先:“就是摔的,前日小庭不小心摔了。”说话时,妖艳的凤眸里还蒙上了一层水雾,一副委屈伤心的样子。
王妃听了就心疼起来,又气,怒道:“这屋里的人呢,怎么不看着点二少爷,平日里看着一大堆,真有起事来怕是都躲懒偷闲去了吧。”说着,看向锦娘的眼里也有了怨责。
锦娘好不委屈,却又不好当面戳穿冷华庭的话,只好讪笑着,却又不知道如何回还,却听冷华庭又是气鼓鼓地说道:“可不是,这院里有些人越发的不听我和娘子的话了,都以为自己得了主子的宠,便不知道天高地厚呢,才那院里的丫头,竟是连娘子也骂,哼,我的娘子,要骂也只能我骂,任谁也不能欺负她,何况还是个不知羞耻的丑丫头。”
王妃听着也楞了,才王妈妈来只说锦娘在惩治院里的丫头,说那丫头说错话了,戳了锦娘的痛脚,所以锦娘大发雷霆,要打那丫头呢,原来……不是么?
“你下面的人竟然敢骂你?这还得了,是得打了才行。”王妃不由怒道,看着锦娘,又有点恨铁不成钢,“听说还是你身边得力的,你平日定是太宠着她们了,闹得现在她们气焰日升,都骑你头上去了。”又看了眼冷华庭,觉得这个儿子还真不错,竟然如此护着媳妇,谁说他不懂事呢,才将那番话可就是有道理得很。
锦娘听了忙诺诺应是,也看了眼冷华庭,对他微挑了挑眉。
一直站在边上的王妈妈看王妃那架式一点也不像要追究锦娘的样子,不由急了,轻咳了声说道:“王妃说得是呢,只是二少乃乃年纪轻,会被那不知轻重的下人们欺了也是有的,只是,今儿这动静可真不小呢,不知究竟是骂了什么让少乃乃如此动怒呢?”
锦娘听了便皱起了眉,就连冷华庭也有些不耐地瞪着王妈妈,王妃听了也觉得是,心里也仍是挂着王妈妈开始说的那个消息,便笑着对锦娘道:“也是,若那奴婢只是口无遮拦,冲撞了你,大不了叫了人芽子来,卖了出去就是,犯不着打死的,好歹也是条人命呢,又服侍了你多年的,你又是个新婚的,大喜的日子刚过,血气太重可不吉利。”
锦娘听了再不好推辞,一双眼便求助地看向冷华庭,冷华庭无奈地轻吁一口气,对王妃道:“既是对娘子不吉利,那就不打死,只是死罪免了,活罪难逃,秀姑,你让人拉了那个丑女人去后院柴房里,关几天再放出来,不许给饭吃,免得院里其他人以为娘子是好欺负的。”
秀姑一听也是松了口气,少爷这话她明白,就是不要让平儿在王妃面前胡说八道,秀姑开始不知道四儿气什么,后来平儿临被拖出门时骂的那句话总算让她明白,原来,平儿一直就是那心术不正的人,以前在孙府时,老太太就提醒过的,果然那人真是自己院里,秀姑越想越觉得对少乃乃有愧,亏得自己还总是为平儿说话,不知道她其实早就出卖过少乃乃了,真真该活活打死才是。
秀姑出了门,一挥手,对那四个婆子说道:“少爷说了,先拖到后院的柴房里关几天再说,快,将人拖了下去。”
“且慢,秀姑,何必如此急呢。”王妈妈不知何时也跟在秀姑后面出来了。
也不等秀姑同意,她便走到平儿面前,忽然伸手扯了平儿口里的布条。
平儿原是吓得魂都丢了一半,自以为今天再躲不过去的,没想到王妃突然来了,她立即又见了署光,不顾两个婆子身强力壮,拼命挣扎着,只是苦于嘴里塞着布,只能唔唔着,说不得话来,这会子见秀姑说是不打了,只是关柴房,整个人就软了下来,一颗提得老高的心也才回了胸膛,却不知,一眨眼间,嘴里的布也被扯了,眼前出现的是一双老而精明的眼睛,正对她使着眼色,平儿脑子还有些木木的,没弄明白,她是谁,不过下意识的想到王妃在屋里,嘴里一得了自由,便大喊大叫起来:“王妃,救救奴婢啊,奴婢有下情禀报。”
秀姑一听大急,对那两婆子喝道:“还不拖了下去,没得又冲撞了王妃,这死蹄子是魔症了。”说着又对王妈妈讪讪地笑了笑,眼里却是露出一丝恼怒,这王妈妈分明就是在故意在找茬,但秀姑又不知道王妈妈是不是得了王妃的示下过来的,不好得罪她,所以态度还是很恭敬。
“秀姑何必着急,没听这丫头说有下情禀报吗?王妃最是公正之人,总不能让府里有人冤死了去的,秀姑,莫非这丫头还真知道些秘密不成?”王妈妈冷笑着说道,心里却想,若这丫头说的真是少乃乃生育方面有问题,那王妃定然会对少乃乃冷了心,而且,如此大的病症,出嫁前王府竟然无一人知晓,若是王府事先得知,王妃就是再喜欢,也定然不会娶了这位了,而如今,再知道,王妃便会有总被欺瞒的感觉,也就不可能再信任少乃乃,更不可能再让少乃乃查小厨房的帐了。
“王妈妈,您似乎管得太宽了些吧,才您也听到了,是少爷让我使人将她拖走的,若是惹怒了少爷,怕王妃也不开心吧。”秀姑也顾不得那得不得罪的事了,总得先护了少乃乃再说,说着,又对那两个婆子使眼色。
那两婆子却是犹豫了,王妈妈在府里的地位何等的尊崇,就是一般的小主子们对她也是恭敬得很,她们两只是小角色,一家子人都在府里讨生活呢,得罪了这个王妃身边最红的人,她们便只有吃不了兜着走的份了,虽说秀姑在这个院子里的身份也重,但少乃乃又没掌家,没有实权,得罪了秀姑最多在这院子里混不下去,还可以找了王妈妈调出去呢。
这样一衡量,那两婆子便对视一眼,一同装疯买傻,故意对秀姑的眼神视而不见。
秀姑又气又急,这边平儿也清醒了一些,认出王妈妈便是王妃身边之人,便疯了似的要扑过来,那两婆子也趁势松了手,平儿身子一个不稳,力气又用得大,扑得过猛,竟然将王妈妈一下扑了个四脚朝天,躺在地上哎哟哎哟叫了起来。
平儿整个身子都趴在王妈妈略显肥胖的身子上,她倒是没伤到半分,却是再次吓得魂飞魄散,王妈妈可是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啊,自己怎么会伤了王妈妈呢,忙想要快些爬起,但越是忙,越是出错,两手一撑,便压在王妈妈的肥肚子上,王妈妈也是养尊处优惯了的,哪里承得起她一再的锤压,痛得大叫了起来。
秀姑在一旁边就忍俊不禁起来,那两个婆子看着既想笑,又害怕,忙一个过来拖平儿起来,另一个去扶王妈妈,谁知一动王妈妈的身子,她便哇哇大叫起来,“哎哟,我的腰啊,闪到了,别动,别乱动啊。”
秀姑一听,便觉得解恨,心想,这都是你自找的,没事管这院里的闲事干嘛,于是也装傻,并不去叫人来抬。
平儿没想到事情会变成这样,一下子又慌了神,她是吓急眼了,只想着王妈妈快些起带了她去见王妃才好,下意识地就去拉王妈妈,这一拉,又让王妈妈一声惨叫,也觉得怪不得这丫头要被人打死了,实在是太蠢了啊,不由怒骂道:“你想让我死啊。”
平儿吓得讪讪地松了手,一副茫然又急切的可怜样,一个婆子还懂点推拿之术,给王妈妈揉搡了两下,王妈妈便觉得松活了些,被扶着坐了起来,两个婆子一齐用力,免强是站着了,却僵着左边的腰,不敢乱动,用手支着,如僵尸一般往屋里走,平儿低了头也跟着,秀姑愤怒地对另外两个婆子道:“你们两来,将她拉去后圆子里关了去,别让她再出来丢人再眼。”
那两婆子相视一眼,还是听了秀姑的话,上来拉人,平儿便又疯了般的尖叫了起来,秀始二话不说,拾起先前那块布就往她嘴里塞去,挥挥手,让婆子拖下去了。
王妈妈原想再阻止的,只是腰上实在痛得很,都拜那死丫头所赐呢,再者,此处毕竟不是王妃院里,也不是她能说了算的,反正这丫头今天也死不了了,最多自己腰好一点,再去问她,不怕从她嘴里得不出好消息来。
屋里,锦娘也听到了平儿的叫闹声,不由在心里叹气,脑子也是转得飞快,与其这么瞒着,还不如自己告诉王妃和冷华庭算了,反正那也不是不治之症,自己不是正在喝药吗?
正要开口,王妃倒是先看到了桌上的那碗药,不由问道:“谁在喝药?庭儿是你吗?”
冷华庭便有种要翻白眼的感觉,自己要喝药也不是这个时辰,每次都是夜里喝的,那药……也只是压制那毒气而已,都喝那么多年了,王妃竟然还在问这种问题。
“娘,这药是媳妇在喝。”锦娘冷静地说道。
冷华庭听了便有些担心地看着锦娘,锦娘喝药一直有点背着他,他看到过两回,见她不想说,便也没问过,想来各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情,如他一样,他喝药也不想锦娘看到的,所以,他能理解,没想到今日她倒是当着王妃的面说出来了。
“哦,你这是怎么了?身子哪里不好了?”王妃听心中一凛,莫不是那事是真的?不过,锦娘肯对自己明言么?
“确实有些不适,这药也吃了有好几个月了,倒是好转了很多。”锦娘说着就有点脸红,毕竟她还是个大姑娘家,冷华庭还坐在边上呢,她怎么也不好意思当着他的面谈什么不孕呀,月事啥的。
王妃却很迫切地部道:“究竟是何病,要吃几个月的药?”
锦娘犹豫了下,还是很坦然地对王妃道:“先前在娘家时,宫里的刘医正说,媳妇宫寒,又劳累过度,所以有那不足之症,不过,他说,只要按了他的方子吃药,不出半年,就能好的,所以,媳妇便一直在喝药,还……真是好了很多呢。”
王妃听了惊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真是怕什么是什么,还真是不足之症呢,那就是很难怀胎啊?这可不行,自己可是只有庭儿一个孩子,若非……只怕世子妃早生了孩子了,自己等的就是快些给小庭娶妻生子,最好是在世子妃之前生下嫡子嫡孙来,这样,很多事情就好办得多了,可是,好不容晚娶回的媳妇竟然有不足之症,这让王妃好不气恼,冲口就骂道:“你……你真是岂有此理,既然不会生,嫁过来作甚?”
冷华庭对锦娘的话也有些意外,没想到她有这个毛病,当初派了人去孙府,虽然知道她也在喝药,只当是女儿家的别的病,没想到有如此严重,不过,既然刘医正说了能好,那就应该有把握了,刘医正那人他很了解,傲气得很,但却是说一不二的主,医术也还过得去的。
反正自巳现在身上有毒,也不想太早有孩子,所以,倒不是很担心,但没想到王妃会怒斥锦娘,他不由恼了,冲着王妃喊道:“又不是不能好,娘子才说了好转了呢,娘你嚷什么,吓着娘子了怎么办?”
王妃被冷华庭喝得一怔,没想到儿子会为了媳妇来斥自己,顿时心中一恸,鼻子就酸了起来,吃惊地对冷华庭道:“庭儿你……你骂娘?”
冷华庭脖子一硬,歪着头,横着眼对王妃道:“谁让你骂娘子了,我不让任何骂娘子,娘也不行。”说着,眼圈儿一红,倒先王妃一步哭了起来,还拿手去锤扶手:“庭儿……庭儿好不容易娶了娘子……人家……人家再也不能说庭儿是小孩子了,娘子对庭儿又好,娘,你却欺负娘子,你是坏人,我不喜欢娘,不喜欢娘。”那样子就像个丢了最心爱玩具的孩子,哭着闹着找大人要,不给便不会罢休的样子。那眼泪像不要钱似的,喷涌而出。
王妃最看不得他哭,他一哭王妃就慌了神,听他口口声声说不喜欢娘,心里更是恸,当年庭儿得病,她也是有过错的,若是那年她多关注些小庭,小庭也不会……”
一想到以往,王妃便觉愧意难挡,忙过去哄冷华庭:“小庭乖,乖啊,娘不骂锦娘了,不骂了,快别哭了,别哭了,哭得娘心疼啊。”说着一把揽住冷华庭的头,将他护在怀里。
一边的锦娘却看得目瞪口呆,他还真会哭呢,那眼泪说来就来,都不用酝酿的,真是人才啊,若是到了现代,怕是大神级的明星呢,不过,心里却是又甜又感动,原以为,他听到了也会震惊的,就算不会休了自己,也会生气的对吧,毕竟自己是瞒了他们的,可是……可是他非但没有生气,还在想尽办法护着自己,他……让她的心如浸在蜜水里一般,感动的同时,更多的是甜蜜幸福。
“那娘,咱们快去请好太医来,要好好医治娘子,她傻呼呼的知道啥啊,别是吃错了药也不知道。”冷华庭从王妃怀里探出头来,迷人的凤眼里水汪汪的,却更加清亮美丽,抽噎着对王妃道。
王妃一听这倒是正理,媳妇一直自己在吃药,怕是吃的还在娘家时下的方子,如今也过去这么久了,方子要不要改,好转至什么程度了都不知道,最怕的是误诊呢,便抚了抚冷华庭道:“庭儿想得很周到呢,一会子娘就让人去太医院请人去。”
锦娘听了也觉得有理,自己也吃了好几个月的药了,效果如何,一直没让太医诊断过,不由越发地感激起冷华庭来,王妃这会子也不气了,心思全转到锦娘的病情上,便开始问起她如何用药,用了多久,月事周期正不正常等等,锦娘虽是羞涩,却还是老实地回了,说话时,还不时地瞟一眼冷华庭,就见那人正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眸子看她,明明刚才还泪如泉涌呢,这会子又讥笑她了,不过,那双凤睛就算是带了讽意也是波光流转,风情万种,锦娘的心忍不住就如小鼓乱敲,扑通扑通的,跳得厉害,若不是王妃在,她真会去抱着他咬一口才好。
三人正聊着,王妈妈就让人扶着进来了,王妃一抬眸,看王妈妈翘着身子,僵着腰,一只手还支着腰,走路都是直直伸着腿,不由楞了,问道:“你这是怎么了?”
王妈妈脸一红,尴尬道:“奴婢才去看院子里那丫头呢,呃,不小心摔了一跤。”
王妃一听便沉了脸,“你也是的,年纪一把了,天气又冷,还出去凑那热闹做什么,这不是找罪受么?”
王妈妈听了很不自在,讪讪地笑了笑,没再吱声,王妃皱了眉对她道:“既是受了伤,那就回去歇几日吧,一会让这两婆子送你回你儿子那去,在自个屋里歇着也舒坦一些的,明儿我派了碧云去送点药给你就是。”
王妈妈一听大急,这节骨眼上自己怎么能离开啊,光靠刘婆子那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之人,一会少乃乃再去查,不是什么都会被抖落了出了么?不行,自己决不能在这个时候去休息。
忙咬了牙站直了身子道:“谢主子,只是,这伤也没啥,一会请个会推拿的给奴婢推拿几下就好了,不用回去歇着的。”
锦娘却是笑道:“妈妈您就别推辞了,这也是娘体恤下人的一片心意,您还是好生歇着吧,早些养好了身子回来才是正经呢。”说着转头让四儿去自己屋里拿两支参与来,送给王妈妈。
其实锦娘也知道王妈妈的心思,怕是不敢走吧,巴巴地盯着自己院子里的事,不就是要找错儿让自己不对查那小厨房的账么,如今看啊,她说什么自己没有贪没的话就全是假的了,哼,也是天报应,竟然摔了腰,真得让她回去急上几天才好,趁着她不在,对付刘婆子一人就容易得多了。
王妃见了就点了头,这个媳妇虽说是有些疾病,但人品好,又聪慧,加之也会做人,府里上下对她也是信服,庭儿跟着也改了好些脾气呢,比以前肯说话多了,笑也多了,以前,哪里见他笑过啊。
王妈妈自是推辞了一下,还是收了锦娘的人参,心里微微有些不好意思,但她要说的还是得说,没办法啊,谁让少乃乃寸步也不肯让呢,这都是*的啊。
王妈妈装着告辞,却在走到门口时,又回了头对王妃道:“哦,主子,才院里那丫头说是有下情要禀报您呢,好像说是……说是少乃乃的身子的事。”
王妃听了脸更加黑了,这个王妈妈越发的不知事了,这种事情,就算要说也得等自己回去后再私下跟自己说吧,怎么当着儿子媳妇的面就说了出来,弄得好像自己专程跑了来,就是来找媳妇的错处似的,不由喝道:“你快些下去是正经,这些事个,不用你来C心。”
王妈妈听得一震,抿了抿嘴,到底不敢再说,退了出去。
人还没跨出穿堂门,突然外面就急急地闯进一个人一来,像旋风一般,猛地将王妈妈再次撞到了地上,那人也不看撞了谁,对着挡他路的人就是一脚,骂道:“哪个不长眼的挡了老爷的路。”
等低头一看,是王妃屋里的王妈妈,脸色微变,却仍昂着头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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