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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6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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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儿听了也没多想,便去了厨房,早饭时,锦娘自用过那碗燕窝后,就什么也没吃了,冷华庭见了便定定地看向锦娘,锦娘笑嘻嘻地说道:“一大早儿的,不想吃太多,想公,你再吃个水晶饺子吧。”说着,就夹了一个饺子塞进他嘴里,好引开他的注意。
用过早饭,小两口就带上礼物,与王妃一起上了马车,这一回,简亲王府派了一大队护卫跟着,加之先前出过事后,整个内城都戒备深严得很。
到了孙相府,老远就见白总管迎了出来,见简亲王妃亲自来了,忙派了人报信,二夫人和大老爷一起双双迎到了二门,二夫人亲亲热热地拉住王妃的手,大老爷便对锦娘一挥手道:“你去陪你婆婆和你娘亲吧,爹爹来推你相公。”说着,大笑着推了冷华庭往前院去了。
二夫人等大老爷和冷华庭一走,忙过来打量锦娘,当着王妃的面她也不好哭,只是声音哽咽着道:“孩子,你以后……可得多注意着些!再不可单独出门子了。”
王妃听了一脸的愧色,对二夫人道:“都是我没照顾好锦娘,对不住妹子啊。”
二夫人听了忙向王妃行礼,王妃身份何等尊贵,自己虽说升了平妻,出身可是改不了的,王妃竟然跟自己以姐妹相称,那便是给了她莫大的面子了。
“王妃您快别说这样的话,不怪您的,是这孩子自己命里灾多,只盼着过了这一次,从此平平安安就好啊。”
王妃听了心里更是紧张,忙也咐和着说道:“那是,经此一大难后,锦娘从此便一帆风顺了,不会再有磨难了的。”
几人闲聊着便去了老太太院里,锦娘给老太太行了礼,祖孙两个又是相对抹了一把眼泪,说了不少叮嘱的话,锦娘便惦记着今天做新娘子的贞娘,带了张妈妈便向贞娘院里去了。
十全妈妈正在给贞娘梳头,化妆,锦娘也不让人通报,直接就进了里屋,新娘妆扮的贞娘面若桃李,娇中带喜,眼含春波,美得令人心醉,锦娘一进去便歪了头看她,贞娘先前还没注意,回头一瞧是锦娘回来的,提了裙便向锦娘扑来,锦娘吓了一跳,忙站直了张开手就要给贞娘一个熊抱,贞娘自听到锦娘遇刺的消息后是茶饭不香,一颗心紧揪了好些日,今儿总算看到完好无缺的锦娘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又喜又嗔,扑过来就想捶她两下,没想到她竟摆了这么一个好笑的姿式,忍不住就笑出声来。
又拿手去戳锦娘的脑门:“你……也不知道送个信回来,让人好生担心啊。”
锦娘听了心里便有些黯然,大老爷与王爷一同审的案子,这几日天天与王爷在一起,又怎么可能不知道自己的伤情,只是没有将信送给贞娘罢了,看来,贞娘在家里仍是不受宠啊,好在就要嫁了,而且,这回又借了自己的势,太子也对孙家更为重视了起来,太子肯亲自来参加贞娘的婚礼,那便是给了贞娘莫大的面子,贞娘去了婆家后,也能更招婆婆们待见一些。
“三姐姐,你可真美,一会子我那三姐夫来了,怕是会看丢了魂去。”锦娘打趣着贞娘道。
“小贫嘴,嫁了人后便浑不吝了,一回来就调侃姐姐呢。”贞娘笑骂道。
一时小丫头就沏了茶,摆上了果品,锦娘一见便皱了眉,耸耸鼻子说道:“我今儿是怎么了,一闻到香东西,就堵得慌,好不舒服样。”
贞娘听了先是皱了眉,后来眼睛一亮道:“你……你不会是那个……”
煞娘听得莫名,捂着胸,歪了头,眼里含着一丝狡黠:“姐姐说的是哪个?”
贞娘脸一红,嘬了她一口道:“你少来,都嫁了快半年了,哪里自己也不知道的。”
锦娘便故意惊得张大了嘴,“姐姐不会说我是有了吧,姐姐怎么比我还明白些呢,是不是……还没嫁,便想早早儿给三姐夫家添个丁呀。”
说说笑笑中,就听外面鼓乐喧天,迎亲的队伍来了,白晟羽骑着高头大马,一身大红的婚服,来到了孙家大门前,孙家人按规矩闹了一阵后,才将他放了进来,一进门,他便被人领到了老太爷屋里,先给老太爷行了礼后,再去了大老爷书房,给大老爷见了礼后,与冷华庭,冷华堂,还有宁王世子都在,孙家四个女婿一时全都到齐。
大老爷放眼看去,宁王世子虽然也是一表人才,却因太过放纵,神情萎顿,目光闪烁,看着就不正,冷华堂却是一副翩翩佳公子模样,举手投足间优雅高贵,谈吐谦恭得体,看着就让人喜欢。
而冷华庭,那相貌自是不必多说,但那神情却不太讨喜,自见到冷华堂也在屋里后,他便一副冷冰冰的模样,两眼望天,谁来了也不搭理的样子。
而这新进门的白家二公子,气质儒雅大方,神气淡泊恬静,温润中,又带了一丝亲和,只是那双星眸幽深如潭,既便是大老爷悦人无数,也难看清此子内心,大老爷见了便立即喜欢上了,看来,这三女婿怕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呢。
冷华庭倒是对这个新结的姐夫很感兴趣,等他行完礼后,他也拱手给白晟羽行了半礼,说道:“听说姐夫是在工部任职?”
白晟羽听了便笑着回道:“正是,华庭兄,你也在将作营任职吧,以后,咱们可有的是合作的机会哦。”
冷华庭听了便摇了摇手道:“姐夫高看我了,那不过是挂了个闲职,你看我这身子……我都没有去衙里当过一天差呢。”
白晟羽听了却是微挑了眉,幽深的眸子里便带了丝戏谑,却是转了口:“听说我那娘子与四妹妹关系可是最好的,以后,为兄可是要带了娘子多去你府上走动走动哦。”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话,其间冷华堂也C了几句言,但一是冷华庭不怎么睬他,他说着也无趣,二是这白晟羽也是个怪胎,他一进门便只与冷华庭亲近,倒是将两位正经的世子撇到了一边,只是客套两句后,便不再与他们多言,就是那两位搭进话来,他也只是平静客气地应答,不肯多言,冷华堂与宁王世子两个觉着说着也没意思,便去了一边,两人在一起谈些别的了。
大老爷看着就叹了口气,四个女婿一下子便分成了两派,不久以后,怕还会站在对立的两面,想想还真是头疼啊。
这时,下人来报,太子爷来了,几人便全都迎了出去,给大子爷见了礼,太子爷正是赶在新郎迎娶新娘的这个点上来的,笑着说他也是来看热闹的。
众人听了便笑了起来,太子与大家客套了几句后,便走向冷华庭,两眼含笑地看着他:“小庭,太子哥哥可是好几年没见过你了哦,呀,你可是长得越发的美了。”
冷华庭听着就皱了眉,叹了口气对太子道:“殿下,臣都娶了娘子了,你……就别再笑话臣了嘛。”
太子听了就抿住嘴,强忍着笑意道:“哎,我知道,你娘子很不错呢,上回我说你美,她还给吃了好一顿排头呢,可是小庭,谁让你越发的美丽了呢,我可还记得你小说候说过的话哦,你怎么能够随便就反悔呢?”
冷华庭听得大囧,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他,对太子殿下连连举手作辑,红着脸求道:“臣给您行礼了,殿下就看着臣腿脚不便的面上,饶过臣吧,一会臣那娘子来了,可千万能泄露了半句啊。”
太子见他美艳的脸色一阵尴尬,不由心情大好,哈哈笑了两声,屈尊降贵的跟着白晟羽一起去接新娘子。
外面礼炮齐响,锦娘扶着盖好盖头的贞娘站在屋里,一会子新郎到了,白晟羽进来背了贞娘出去,锦娘跟着后面走着,等白晟羽背着贞娘到了前院,她便打算去老太太屋里,但远远地看到冷华庭与太子正一起说笑,便要避开,突然腹内一阵绞痛,不由蹲了下去,一旁的张妈妈见便慌张地大喊了起来,“二少乃乃,二少乃乃,您这是怎么了,不要吓奴婢呀。”
那边冷华庭一听到张妈妈的哭喊,慌忙丢下太子推了轮椅便往锦娘这边来。
太子和冷华堂还有冷卓然见了也是皱了眉,忙也走了过来,就见锦娘正捂了肚子蹲在地上,头上大颗大颗地冒着冷汗,一张小脸苍白着,皱成了一团,太子大惊,大声道:“来人,快请太医。”
一时来了几个丫头,将锦娘扶到了屋里,在床上躺下,老太爷和大老爷也赶了过来,请了太子进了正堂坐着,太子皱着眉头坐在屋里,脸色很严峻。
刘太医正好也在孙家做客,他很快便被下人请了来,给锦娘探了脉,立即又施了针,一番急救之后,锦娘的疼痛才缓解了一些,刘医正抹着汗出了里屋。
太子一见便急急地问道:“冷少夫人可是生了急病?”
刘太医忙给太子行了礼,抬头看了一眼孙老太爷和老大爷,半晌才说道:“回殿下,冷少夫人不是得了急病,而是中毒,微臣方才已经查出,她中的正是西凉特有三花散,此乃三种毒草之花所练,毒性较慢,服用后,一般要一到两个时辰才会发作,中毒之人若救治不及时,便会肠穿肚烂而死,此毒好生霸道啊,若非微臣手中备有此毒解药,冷少夫人怕是过不了今日了。
太子听得大怒,不过四日,便又有人对孙锦娘行凶,那人分明是与他作对,与朝庭作对,眼看着南方基地上的机械就要成为了堆废铁,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懂行的,竟然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加害于她,而且,还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行事,太不将自己放在眼里了吧。
孙老太爷和老大爷两个一见太子的神情,也是吓了一跳,锦娘可是在孙家出的事,她是孙家的女儿,按理说是不可能有人对她下毒的,但却总脱不了干系呀,但转念一想,锦娘来了不过半个时辰多一点,并无一个时辰,那便说明,锦娘的毒并非在孙家所中,而是在简亲王府里,便有人下毒了。
冷华庭正是想到了这点,便抓了张妈妈来问:“二少乃乃一大早就是吃过什么?”
孙妈妈一脸的惊慌地跪着,头也不敢抬,哭着说道:“二少乃乃一大早儿只是用了一碗燕窝,来时便说不太舒服,所以,到了相府后,便未沾任何东西。”
冷华庭听了又道:“你是说,娘子早就只用了绿柳送来的那碗燕窝?其他什么也没用过?”
张妈妈点了点头道:“回少爷的话,的确如此。”
太子听了便冷笑起来,对身后跟着的侍卫道:“快,你领一队侍卫,现在就去简亲王府,将那炖燕窝之人抓起来。”
说着,也无心在孙家用宴了,对冷华庭道:“小庭,走,太子哥哥给你清理清理去,我到要看看,谁那么大的胆子,在孤眼皮底下顶风作案。”
冷华庭便跟着太子回了简亲王府。
却说绿柳,在看到锦娘喝了那碗燕窝后,又在自己屋里呆了好一阵,估摸着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拿个小药包,大大方方的出了王府,向东府去了,一进东府的院子,她便一脸小心谨慎地溜进二太太院里,院里的小丫头正要询问她,绿柳便拿了几个大钱往她手里一放,神神秘秘地道:“我是来给二太太复命的。”
那丫头听了忙将她放了过去。
绿柳轻车熟路的便进了二太太屋里,二太太四肢都上了药,正痛苦地躺在床上,她贴身的丫环清水见绿柳进来,忙要赶,绿柳便不管不顾地往二太太床前扑通跪了下来,大声哭道:“二太太,奴婢已经完成了您交待的事情,求您放过奴婢的家人吧。”
二太太正被痛苦折磨得不行了,对锦娘恨之入骨,她明白,自己被伤得如此,定然是有人在给孙娘出气,报复所致,巴不得将锦娘碎尸万段才好,这会子突然被大声吵着,便皱了眉,抬了眼一看是绿柳,心中一喜道:“你说什么?你……已经给那贱人下手了?”
绿柳听了忙磕着头道:“下了,奴婢这几日天天给二乃乃送吃食,前几日都没动手脚,就今天的下了您给的药,她如今去了孙家,就算是发作,也不关咱们的事,二太太,求您放过奴婢的父母家人,奴婢已经将您交待的事情全都办妥了啊。”
二太太听了脸上便露出一丝狞笑,对清水道:“赏五百两银子给绿柳。”
清水进去拿银子了,二太太对绿柳道,“你放心,我明儿便找了人去孙家,让大夫人放过你家人便是。”
绿柳听了便起了身,正等着清水拿钱来,但等来的却是两个黑衣人,一来便捂住绿柳的嘴,正要将绿柳拖出去,这时,两名暗卫自窗外闪了进来,举刀就砍,将绿柳救了过去,紧接着,一队穿着宫庭服的护卫也冲了进来,那两名黑衣人一见大事不好,转身就想逃,但整个院子都被团团围住,哪里还能逃得出去。
第一百一十六章
两个黑衣人一见连宫廷侍卫都来了,一时吓得面无人色,双手举刀做垂死挣扎,那名太子跟前的侍卫长手一挥,便同时有几名侍卫上前,正要动手,那两名黑衣人互看一眼后,明明举向前方的钢刀便突然横向了自己的颈脖,刀一抹,顿时两股热血一喷,命丧当场。
那侍卫长没料到有此突变,一时好不懊恼,抬脚便向那两具尸体踢去,一抬眼,看到床上的二太太正惊慌失措,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嘴角就带了冷笑:“冷夫人,末将奉太子之命前来捉拿毒害冷少夫人的嫌犯,可还真巧啊,一路跟踪,竟然就在您这里找到了,而且,您这……是要行灭口之事么?”
二太太虽惊,心思却飞快运转,正要拿话搪塞,就见门口的侍卫往两边让开,恭敬地低头行礼,正暗忖来者是何人,便见到太子殿下一袭绣金三爪滚龙袍,头戴金冠,面色暗沉地走了进来,顿时惊得目顿口呆,一时,只想找根柱子撞死算了。
太子一进门,便对那侍卫长道:“杨勇,可是抓了现形?”
那名为杨勇的侍卫长单膝跪地,两手一拱道:“回殿下,属下正好听得明白,正是冷夫人要挟指使冷少夫人身边的丫环在冷少夫人的吃食里下毒的,且,若非救助及时,这丫环怕是已经让冷夫人灭口了。”
绿柳先前也是吓出一身冷汗,如今见这阵势越发地闹大了,就更加心惊,但她也知道,自己虽是刚捡回一条小命,若不好生为二少乃乃将此事继续演下去,只怕仍是不死也要脱层皮了,只能将宝全柙在二少乃乃身上,为了将来的好日子,她拼了。
于是这会子等那侍卫话音一落,便扑通跪到了太子面前,哭着对太子磕头道:“求太子殿下救救奴婢一家,求太子殿下开恩啊。”
太子冷冷地看着她,鼻间轻哼一声道:“以你这等恶奴就该处以极刑,还有何面目求人救你?”
绿柳一听大惊,边拜边哭道:“殿下,奴婢有下情容禀,奴婢并非情愿要害二少乃乃呀。”
一旁的杨勇听了也对太子道:“殿下,臣方才过来时,正好听到这丫头与冷夫人的一番谈话,说是她的家人全被冷夫人挟制,不得已才行事的。”
太子听了便看向绿柳。
绿柳趁机又道:“禀殿下,奴婢原是二少乃乃的陪嫁,二少乃乃出嫁时,孙家大夫人叮嘱奴婢,过府后便必须听从二太太的吩咐,不然,便会将奴婢一家全都卖到盐场去,奴婢害怕,便听从了,奴婢进得简亲王府后,二太太便找上了奴婢,交给奴婢一包毒药,让奴婢伺机害死二少乃乃,奴婢先是不肯,后来没办法,二太太一再的*迫,只好今儿早上,在二少乃乃所吃的燕窝里,放了少许,只求就此救回奴婢一家老小。”说着,便将手里的小药包呈上。
杨勇便接过那药包,太子看了一眼,说道:“交给刘医正检验。”
说着,冷厉地看向床上的二太太,二太太手脚全被废,无法给太子行礼,她深知,今日是无论如何再也逃不过这条命去,只是这回可真是连累了丈夫和轩儿了,自己死不足惜,不能就此害死了轩儿,如此一想,心里便有了主意。
她眼里露出一丝坚决之色,躲开太子的目光,一副惊惶万分的样子,在床上缩成了一团,却是扯着嘶哑的嗓子对绿柳骂道:“贱奴,你敢陷害于我,我便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的。”
太子听了便更是气,手一挥,对杨勇道:“全都押到大理寺去,全力搜查简亲王东府,不可放过半点可疑之处。”
说着,抬脚就往外走,门外冷华庭静静地坐在轮椅里,心里却是翻江倒海,一肚子的怒气,那丫头昨儿还告诉自己,不能随便冒险,今儿就拿她自己的命来赌,这事若少算一步,或出现半点意外,就很难达到如今的效果,若绿柳真的给她下了全药,她不就会真的命丧黄泉?三花散,肠穿肚烂而死,他一想到这几词,心脏便扑扑直跳,头上直冒冷汗,若非自己扶着她时,她及时扯了扯自己的衣袖,给自己一点暗示,此时自己哪能如此泰然地陪太子过来,怕是早就一剑将绿柳二太太刺死算了。
“小庭,你跟太子哥哥一起去大理寺么?还是……你会舍不得你娘子,要回孙府陪她?”太子见冷华庭那张美艳得不可方物的脸上,青筋暴起,凤目微眯着,眼里露出了丝嗜人的戾气,一副气得快要炸了的样子,心情便大好,促狭地眨了眨眼问道。
冷华无奈地抽了抽嘴角,拱了手对太子道:“殿下,臣再不敢称殿下为太子哥哥了,臣……已经成年了。”
“哦,却是为何?你和青煜自小可便都是称我为太子哥哥的哦,莫非,你也如青煜那小子一样,怕人说你们装嫩?哎呀,无事的,你那娘子可护着你呢,前次我不过夸了你一句美丽,她便给我吃了一顿排头,害得我差点下不来台呢。”说着,就哈哈笑了起来。
说到冷青煜,冷华庭那浓长的秀眉便蹙得更紧,想着那天他将锦娘抱在怀里的情形,心里便像打翻了醋瓶一样,酸得掉渣,鼻子里轻哼了一声道:“臣才不和那小子一样呢。”板着个脸,一副老成持重的样子,却忘了自己这话可是实足的孩子气。
太子笑得更厉害了,亲自推了冷华庭就往外走:“小庭啊,你说你小时候多乖啊,让你扮女儿装你就扮,哎呀,太子哥哥……”
“殿下,臣要回府,殿下公务繁忙,臣就此别过。”冷华庭不等太子将话说完,一脸酱紫地低头给太子行礼,截住太子的话道。
太子强忍住笑意,装出一副很受伤的样子,深深地看着冷华庭道:“小庭,你这些年一直躲着太子哥哥,太子哥哥可是好生惦记着你呢,呀,你说,若是你媳妇知道,你曾经……”
“殿下好走,臣……不送了。”太子越说越过份,冷华庭听了只想找个地D钻进去就好,一抬眼,看到一旁的扬勇拼命在忍笑,心里便更觉郁闷,再也顾不得礼仪,径自推了轮椅就往另一条路去,只要远离了太子就好。
却说给华轩,先前在锦娘处求得黑玉断续膏后,心里便很是感激锦娘,难得二嫂如此不计前嫌,连遭毒手之下,还保持着善良的本性,在最关键之时,肯对自己伸出缓手,心里便暗暗下了决心,以后决不能愧对了二嫂的这番心意。
回到府里,将药交给了二老爷,二老爷将药给了大夫,给二太太用过药后,见二太太睡下了,两父手才出了二太太的屋。
第二日,两父子在书房里,为了救不救二太太娘家一事,闹将了起来,二老爷是绝对不肯在这个非常时期去救二太太的娘家的,此时躲还来不及,自己往枪头上撞,那不是二老爷的行事风格,但冷华轩心知二太太心中苦楚,自己对外家也有感情,父亲能到如今的地位,可离不开外家的相助,做人怎么能如此忘恩负义,翻面无情呢?
两人为这事争得面红耳赤,二老爷差一点就煸了冷华轩一个耳光,正闹得不可开交时,二老爷似乎听到一阵脚步声,开了窗子去看时,赫然看到有宫廷侍卫正冲进府里来,不由吓出一身冷汗,再仔细一听,自二太太屋里传出一阵打斗声,果然那队侍卫便直向二太太院里奔去,二老爷愣怔了一秒不到,便立即关了窗,对冷华轩道:“大事不好,宫廷侍卫都来了,轩儿,你先出去看看你娘是不是出事了,爹爹准备准备,随后就到。”
冷华轩也在窗口看到,心里大惊,看了二老爷一眼后,便急急地向外走去。
二老爷等冷华轩一走,迅速地收了几件要紧的东西,走向书房里的那排大书柜,在其中一格藏书处,拧开一个暗扭,那排大书柜便缓缓移开,竟然出现一条暗道,他毫不犹豫地闪身进了暗道。
冷华轩撩起衣袍,便急急地向二太太院里赶去,赶到院门时,便见院子已经被侍卫围住,任何人都不得进入,他不由大急,对那侍卫说:“不知家母所犯何事,怎么惊动了宫里的大人们?”
那侍卫一听他是二太太的儿子,毫不犹豫就将他押了起来,冷华轩不由怒道:“为何要抓我,我乃有庶吉士,有功名在身,你们不能乱用私刑。”
守卫的侍卫一听,很不耐烦地冷芙道:“太子殿下正在办案,任何人不得喧哗,你若不想死,就安静一点。”
冷华轩听得大震,却也不敢再大声吵闹,老实地站在院外焦急地看着二太太屋里。
他正六神无主,又看到冷华庭正推了轮椅,也到了二太太屋门前,隔着院墙,冷华轩就夫叫:“二哥,出了何事?”
冷华庭听了回过头来,双眼如刀一般看向他,眼神冷若冰霜,令他忍不住就打了个寒颤,心下更是忧急起来,不知二太太又做了什么事,不过,猜也能猜出几分,今儿是孙家三姑娘出嫁的日子,二哥和二嫂应该去了孙家才是,而这会子却突然出现在二太太屋前,又是那样的脸色,只怕二嫂又遭了什么不测,他心中陡然一沉,一股愧然和沉痛感便浮上了心头,很无奈,又无力地看向二太太屋里,其实,昨日拿了药来时,他便一遍一遍在父母面前说二嫂的好话,夸她是如何的大度善良,希望他们能放弃对二嫂的敌视,但是……不过一日,便又弄出了事情来,他们究竟想要如何?
站在院外,好不容易熬到太子自二太太屋里出来,没多久,便见到有侍卫拖着二太太的往外走,后面还押着一个陌生的丫环,心便一沉到底,预感的一切都成了事实,这让他又气又痛,看向二太太的眼里便含了丝怒火,但看她一脸苍白,被侍卫如狗一样在地上拖着,一双原本就碎了关节的双脚在青石地板上磨着,立时便划出一道长长的血印,偏她还一脸的坚毅,咬着牙,半声也没坑,再想自己的父亲,说是一会便来,一刻钟过去了,却仍不见身影,母亲出了如此大事,父亲却不知躲在何处,不敢现身。
一股悲凉感便涌上了冷华轩的心头,呆呆地怔在原地,竟是忘了自己究竟要做什么。
不久,耳边又传来太子与冷华庭的对话,他们二人谈笑风生,哪里是出了大事的样子,一时心里就又有了希望,但愿母亲的毒计并未成功,二嫂吉人天相,并无生命之忧,那自己便还能求求二哥和太子,希望他们能饶了母亲一命——虽然,那希望很是渺茫,但他身为人子,哪怕只有一线希望,也要争取的。
冷华庭正要离开,那边冷华轩便疯了一般对他大喊:“二哥,求二哥让小轩见见太子殿下,求求二哥了。”
太子听得一怔,转过头来这才看到冷华轩,不由皱了眉,冷华轩太子也是见过的,只是不如小庭那么熟,听说此子文采不错,才华出众,原还想着开春的春闱看他的殿试成绩,若是能进三甲便收归已用,没想到,他家里竟然出了这么档子事……
“且放他过来。”太子沉吟了片刻后说道。
侍卫放了冷华轩,冷华轩立马扑到二太太处,跪下便拜:“娘,你……为何要如此啊,为何不肯听儿子的劝……”他心中实在愧痛得很,对二太太是又恨又痛,又不忍,将她磨得血R模糊的双腿轻轻托起抱在怀里,泣不成声。
“你……走开,此事与你无关,娘……恨那贱人,娘想杀了她,杀了他你二哥就永远是个废物,还想杀了你大哥,这样,世子之位便只有你能接替了,可是……天不助啊,天不助我啊。”二太太已经痛木了,这会子见儿子连太子也不顾便过来护住自己,终是忍不住泪如泉涌,双眼不舍地看着自己唯一的儿子,强忍住心痛,硬着心说着,到后来,竟是歇斯底里嘶叫起来。
冷华轩吓得忙去捂她的嘴,仰天大哭道:“娘,儿子不要那些,儿子不要世子之位,儿子只要一家人平平和和的过日子就好啊,害人终是会害已,娘,你错了,你做错啊。”
这样的冷华轩让太子看了很是动容,他丝毫不因冷华轩没有立即过来给自己行礼而介意,此子若不是在装,那便真有一颗赤子之心,至孝又明事理,心存正义良善,嗯,一会得命人仔细查查,若他确实与谋害孙锦娘一事无关,那便放他一马吧。
二太太听了冷华轩的话,红着眼睛瞪着冷华轩:“你这不孝子,为娘哪里错了?娘生了你,就要为你的前途着想,都是冷家子孙凭什么你就不能得到世子之位?凭什么同样是庶子,冷华堂就能得到?你父亲糊涂,娘可不糊涂,娘就是拼了这条命去,也要为你谋得最好的前程。”
见冷华轩还抱着她的腿不放,她猛然大喝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哭什么,不要让娘看不起你,你走,走开,自从嫁入你们冷家娘就没有过个一天好日子,娘终于也可以解脱了,可以解脱了……”说着,终是身体太弱,又连翻受创,晕了过去。
冷华轩见了更是伤心,一转头,扑到太子脚下,纳头便拜:“殿下,求你,让微臣代娘受过吧,她……她这一切都是为了微臣啊,可怜她也是一片爱子之心,求殿下开恩啊。”
太子殿下无奈地摇了摇头,亲自去扶了冷华轩起来:“你娘罪不容恕,她是自作孽,不可活,孤若是放过了她,又怎么对得起被她毒害之人呢?你也是熟读圣贤之人,怎么能徇私妄法呢?”
这时,侍卫已经开始对整个东府进行大肆搜查,除了在二太太屋里又发现几包西凉毒药外,再没找到其他有用的东西,而到此时,一直没看到二老爷现身,太子不由皱了眉道:“可有通知冷大人?”
一旁的侍卫回道:“回太子殿下,并没找到冷大人的踪迹,据门房报,冷大人一早就出了府。”
冷华轩听了微怔,心下却有些发寒,但愿父亲是去找援手帮助娘亲了,不然,这样心狠又自私的父亲……不如没有啊。
太子听了皱了皱眉,对一旁的扬勇道:“派人全城去找,若找到,便让他来大理寺见孤。”
说着,便抬脚走了。
二太太和绿柳两个也同时被带走。
却说冷华堂,自听说锦娘出事之后,便也跟着回了王府,但太子却直接去了东府,他大震之下没敢跟过去,坐在自己书房里发呆,今天的事太过蹊跷,按说二叔二婶在这个危险时期不应该再有什么动作才是,且孙锦娘那毒发的也太是时候了,怎么一见太子就发作了,而且,若真是中了那三花散,哪里还有命活,大锦根本就没有这种解药才是……
正疑惑着,外面丫头来报,说刘姨娘有请,冷华堂皱了皱眉,起身到了刘姨娘院子里。
刘姨娘原是被锦娘罚去了浣洗房,但冷华堂一再坚持说必须等她伤病养好之后,才能去,王妃见也到了年节,便任她在屋里休养,反正一开春,便不管她病养好否,都抬罚,再不姑息。
冷华堂最近因着事情太忙,也有好几天没有来看刘姨娘了,这会子刘姨娘来请他,他心里便生了几分愧意,步子就加快了些。
一到刘姨娘屋里,冷华堂便感觉有些怪异,大白天的,不只是门帘子全都放了,就边窗帘子也关得严严的,而迎他进去的丫环一到了刘姨娘门前便止了步,冷华堂在门口顿了顿,回头四顾,他害怕王爷或是小庭会派了人在暗处监视,所以,格外的小心,心里总觉得会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
掀帘子进了屋,冷华堂好一阵才适应屋里的黑暗,看到刘姨娘正端坐在床边,一双大而媚的眼睛怔怔地看着他,他不由心一紧,几步走上前去,蹲在刘姨娘面前,握了她的手道:“娘,你怎么了?”
刘姨娘伸手爱怜地抚摸着他的头道:“娘带你去见一个人。”说着便起了身,却是向内堂而去,冷华堂看了心里便直打突突,姨娘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大白天里藏了男人在屋里……
不过,心里虽是如此想,但也知道那个人可能对自己和刘姨娘都重要,便还是老实地跟在刘姨娘后面往里走。
内堂里却是空空如也,冷华堂一阵诧异,问道:“娘说的人在哪里?”
刘姨娘听了也没说话,只是将他的手握得更紧,拉着他走到一个大立柜前,开了柜门,伸手一拧,那立柜里竟然开了一扇门,里面透出昏暗的灯光来,冷华堂不解地看向刘姨娘,只见她泰然地让开身手,对他道:“娘就不进去了,你自己见他吧。”
冷华堂心中疑惑更深,也提了几分戒备,忍不住就问刘姨娘:“娘,你……你屋里怎么会有暗道?那个人是谁?”
刘姨娘淡淡地看了他一眼道:“娘一个不受宠的姨娘,不弄些机关谋算,你能得到世子之位?进去吧,里面的人不会害你。”
冷华堂听得一怔,世子之位自己怎么得来的,心里当然清楚,只是刘姨娘这里还藏着不少他不知晓的秘密,这让他心里稍感不豫,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抬了脚跨进那立柜里,闪身进了暗道。
没想到,这条暗道很长,他足足走了两刻钟的样子,才看到前面豁然开朗的一间房子,走过去一瞧,不由怔住,只见二老爷一身黑衣坐在密室里。
“堂儿来了?”二老爷说道。
“二叔,你怎么在这里,大事不好啊,那孙锦娘突然中毒,太子亲自派人在王府里查,但一进府便直放东府而去……”冷华堂急急地说道。
二老爷脸上也带了忧色,深深地看着冷华堂道:“此事我已知晓,二叔来,正是要你去办一件事情,此次二叔只怕难脱干系,找你来,便是想让你帮二叔去城东送个信。”
冷华堂听了脑子里便转得飞快,今日之事怕是小庭和锦娘设的一个套,连太子都惊动了,自然难得善了,或许,此时小庭的人也开始盯着自己了,这会子若自己轻举妄动,那不是自跳陷井?
“二叔,信呢?一会我派个得力的人帮您送去。”冷华堂心中虽有打算,面上却恭敬得很,正色地对二老爷道。
“不行,此信非同一般,那人的身份也不是随便哪个可以见到的,你必须亲自走一趟。”二老爷冷冷地打断了冷华堂的话,眼里露出一丝审视之色,堂儿是什么样的人,他心里清楚得很,看他这样子便像口是心非,二老爷倒不怕他会出卖自己,只是觉得他在这当口不会真心帮助自己而已。
冷华堂听得微怔,干笑了笑说道:“那好吧,侄儿便亲自跑这一趟走是了。”说着,将手伸向二老爷。
二老爷自袖袋里拿出一封信来,递给冷华堂道:“此信非同小可,你切莫丢失了,它可是关系到你我叔侄的前途啊。”
冷华堂接过信便在心里冷笑,二叔的前途怕就到此为止了,明儿二婶子若是受不住刑,透个一句两句,二叔怕是也会跟着到刑部大牢里去,与二婶子夫妻团聚了。
上回下毒之事,他回来后,上官枚便一五一十地跟他都说了,他也不是傻子,幸亏自己原就存了份戒备,不然,真吃了那些点心,怕早就被二婶子害死了,经了那次的事后,冷华堂对二老爷过去对自己过份的关心便产生了怀疑,自己再怎么也不是二叔的亲生儿子,或许二叔如此帮自己正是存了和二婶子一样的心思,先帮着除了小庭,让自己得了世子之位,再害了自己,那小轩便顺理成章的成了简亲王府的继承人,二叔,用心太深了啊。
若非自己也太想要那块墨玉,冷华堂还真是不想再与二老爷一家打交道,不过,父王的立场太坚决,非要将墨玉传些小庭,以自己的势力还难以与父王抗衡,他还是得借助二老爷的力量,只好继续与二老爷周旋着。
自己才不会那么傻,再继续被二叔抓着当枪使,反正二叔如今也失了势,再靠他也没多大用处,一会子出了门后,只当没见过二叔就是,这封信嘛,当然不如烧了就好。
打算好了后,冷华堂恭敬地接过二老爷手里的信封,又说了几句应景的话,便告辞要走。
二老爷微眯了眼看着他,慢悠悠道:“堂儿啊,你的功夫如今练到了几层?那日二叔见你那一手飞花摘叶用得很不错,精准又隐蔽,伤人于无形啊。”
冷华堂听得心中一噤,恭顺地站在二老爷身道:“谢二叔夸奖,若非二叔的鼎力相助,堂儿也难以突然破第七层的瓶颈,二叔对堂儿的好,堂儿永生都不会忘了的。”
二老爷听了便半挑了眉,嘴角带了一丝讥诮,拍了拍冷华堂的肩膀道:“你光练到第七层,就有如此大的功力,你说二叔已经练到了第九层,功力与你相比如何?”
冷华堂听得一阵心慌,眼睛再也不敢看二老爷,忙低了头道:“二叔功力自然是比小堂强上许多,小堂以后还得仰仗二叔多多教导。”说着,又给二老爷行了一礼,只想快些离开这里才好。
二老爷也没再留他,只是等他走出几步远后,不紧不慢地说道:“若是二叔此次逃脱不了,被人用了严刑,那很多事二叔的嘴怕就关不严实了,小庭当年被人迷晕后有人做过什么事情……当年他又是如何中的毒……这一切的一切,二叔脑海里可从来都没有忘记过啊。”
冷华堂听得身子一僵,原本清润的双眸里便浮出一片Y狠之色,嘴角抿成了一条冷厉的弧度,握着拳头的手指节都有些发白,但他没有再回头,更没再说什么,大步便走了出去。
出了暗道,看到刘姨娘正歪在内堂的贵妃榻上,眼神幽幽地看着他,忙沉着脸走了过去,气呼呼地对刘姨娘道:“娘,二叔一家可是犯了大事,你如今已是戴罪之身,可别再沾染二叔一家了,不然,真会死无葬身之地的,到那时,就是儿子也难再维护您了。”
刘姨娘听得一滞,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冷华堂道:“你……怎么能如此对待你二叔?这么些年,若非他……你怎么会如此平安的活到如今,更不可能得到世子之位,得娶太子妃的妹妹为妻!做人,不可过河拆桥啊,堂儿!何况,你如今的境遇也并不太平,那孙锦娘真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咱们用了如此多的计策,都功亏一溃,若没你二叔掌舵,你这世子之位定然不稳啊。”
“娘,不是您教儿子人不为已天诛地灭的吗?如今二叔已经是颗废子,与他勾连,只会连累孩儿的,哼,他方才还威胁孩儿,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