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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34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四大名捕斗将军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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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冷血也因为杀害“久必见亭”何家大小老幼,“证据确凿”,成了“罪犯”;他本来直捣危城,是要搜集大将军凌落石的罪证,绳之以法,不料,而今却成了“黑人”,惊怖大将军反而明令四处通缉他。

    他身上负了伤,自“老渠”一役以来,直到“四房山”上,乃至“朝天山庄”里,他都不断受伤,身心皆是。

    但他还挺得住。

    撑得下来。

    ──最可怕的是屠晚的一击。

    事实上,屠晚是在负了“小相公”的“血花”一击之后,再与他交手的;但他仍是为屠晚所伤。

    不过,据追命所知,屠晚在跟冷血交手一招、各挂了彩之后,在“大连盟”和“天朝门”也再未露过面──想来也伤得不轻!

    冷血有一种狂烈的意志。

    他要报仇。

    他想报仇。

    受伤,反而能激发他的狂烈。

    挫折,反而能激扬他的斗志。

    不过,追命却不喜欢这样。

    ──身体肤发,受之父母,不是拿来这样糟塌的!

    走长路的人要懂得休歇,爱惜自己的人知道保护别人的性命;侠者不是野兽,披血苦战、浴血苦斗,是迫于无奈的事。真正英雄所为,不是在于溅血杀敌、流血不休,更非好勇斗狠、嗜打好杀,而是为国为民、为情为义时才奉上热血热忱、献上激情激越。

    所以他反对冷血恃强苦拼下去。

    ──尤其是对付像大将军这样的大敌,需要长期作战、灵活应变,而不是匹夫之勇、一味好战。

    打打杀杀,嗜戮为雄,不但深以为厌,且应以为耻!

    他见动冷血不听,便不惜以“三师兄”的名义,要冷血一定得“听话”,躲在“永远饭店”的酒窖里养伤。

    “永远饭店”里的“老板”,便是“凶神”马尔,而掌柜的便是“恶煞”寇梁。

    他们原是大将军的部下,现在也是,只不过,一手提携他们崛起的是当年大将军爱将“小寒神”萧剑僧。当年,大将军因为垂涎于殷动儿美色,不惜以极卑鄙的手段残杀了萧剑僧,凶神与恶煞暗里不服、心头不忿,但惧于大将军势力,也不敢表达,这一来,这两人便给诸葛先生原布置安排在危城中的有力人物暗底里吸收了,他们弃暗投明,追命一经混入“大连盟”里,他们便与追命取得联系,这回也利用了大将军用来联络各路绿林好汉、道上人马的“永远客栈”,来收藏负伤的冷血。

    从这一点,追命更能看出惊怖大将军和诸葛先生为人之差异。

    一个人势力大了,自然越多人攀附;但越是多人依附,也越易出现叛逆、异心之徒。

    大将军不允许有异己。

    他更不容有叛徒。

    他对付叛逆的方法很简单:杀。人死了便什么都不能做,包括叛变。

    他一向疑心大。他是疑人亦用,用人亦疑。所以,别人想叛他,难极;但他也误杀了不少其实是忠心于他的人,更把许多本来愿效忠于他的人*成叛徒。

    诸葛先生则不然。

    他能容纳异己。

    他一旦当那人为“自己人”,终对他有感情,如果他为私心而有异志,要是对方不长进想图侥幸,假使弟子有叛逆谋反的行为,他会痛心、疾首、爱之深而责之切。

    他会骂他、劝他、警示他、劝他改过、甚至大发雷霆。

    但这么多年以来,追命发现:诸葛先生大可以什么也不说,由他去吧,不过,诸葛先生总会尽至最后一份心力,希望能使之悬崖勒马、回头是岸。

    而除了挽救、痛惜与训斥之外,诸葛什么也不会做。

    他只动口骂。

    他从来没真迫过人。

    他更不会动手杀害他的朋友、他的弟子、他的“自己人”!

    ──因为诸葛先生的人太好了,太好的人再聪明也总易遭人欺骗、背叛的,但他对出卖他的人、倒戈相向的朋友、兄弟、弟子、门徒,从不反击,从不追杀,也从不报复!

    他只伤心。

    难过。

    或只在口头上直斥。

    有一次,他也问过师父(他只许他们称之为“世叔”):以师父的聪明才智,大可以连话也不说,何必要面责遭怨。

    “我不说明道理来,他们怎么知错能改?”诸葛先生扪着须脚,这样的回答他,“我宁可他们怨我,不可以见非不斥、遇理不护。他们都是我的朋友、子弟,他们对不起我不打紧,但不明是非则会害苦他们一辈子的!我怎能推卸责任,瞪着眼睛不理!”

    追命想起了这番话,看见背叛凌大将军而投靠诸葛先生的马尔及寇梁,就想起二人都是世间英杰、枭雄,但两人之间,又有极大的不同:

    惊怖大将军一切以“私”出发;

    诸葛先生则以“爱”。

    少年追命 … 第四章 我或你

    追命把大笑姑婆丧命的情形,以及现在大将军布置的局势,一一说与冷血听。

    冷血闷哼道:“那么说,李镜花已追随凌落石,谁也无法证实我的清白了。”

    追命道:“看来是的──可是李镜花仍然活着,屠晚也还没死,世间依然常变易,逆境可怕而难久,强者受苦终必胜。”

    冷血仍然跃跃欲试:“我想,现在最好的方法也是最直接的方法是:我出去杀了凌落石!”

    追命击节赞叹的说:“这实在是好办法。大将军和他手下那一群杀手就等着你这样想、这般行动!”

    冷血知道追命在讽刺他。不过,要他这样一个向以决斗为生命职志的人窝在这里,也实在是件痛苦的事。

    所以他说:“三师哥,我跟凌落石交手以来,一直都是占尽下风,一直都是失败者。失败为成功之母,我只想豁出去,跟他拼一拼,好歹也痛快些!万一得成,便除此大害,我是否能还清白,也不重要了。如果丧命,那么往后的事,还是三师兄你来仗持。”

    追命爽快的道:“你说的对!我就是大将军派来的,接招吧!”

    一脚急蹴冷血。

    冷血没料有这一招,急退。

    追命一脚落空,已踹在酒桶上。

    酒桶砸向冷血。

    冷血双掌进推,震开酒桶,但胸口伤处一疼,闷哼一声,退了两步,几乎撞倒身边的寇梁。

    “……崔师兄!”

    追命没再动手。

    “凌惊怖的武功远胜于我,要不然,他也不能一出手就杀了花师姊;”追命问,“你身上的伤未愈,出手至少打了个折扣,要不然,这一记酒桶休想把我的四师弟*退半步!在这种情形下,你如何杀得了凌落石这野兽?”

    冷血的脸黯淡下去了。

    “你现在冲出去,如果不顾惜你有用的性命,不顾念世叔对你的信重,你大可出去,十步杀一人,挥剑斩强仇,我不会拉着你;”追命说,“不过,你这不叫失败为成功之母,因为你并没有吸取失败的教训,以作成功的奠基,而只是失败为成功动武,沉不住气,憋不住气而已!”

    然后他道:“你没听世叔说过吗?沉不住气的人如何成大事?浮躁,是所有年轻人都难过得了的一关;没想到你也过不了!”

    冷血长吸了一口气。

    他的腰板又挺直了。

    他的胸膛昂起。

    他的眼神又亮了,薄唇倔强的紧抿着。──追命极喜欢他这时候的样子:

    这才像一个打不败、不怕败、反败为胜的年轻人!

    冷血用一种坚定的声音问:“三师兄,现在,我该如何配合你的行动?我该怎么办?”

    追命也长吸了一口气,答而且问:“你知道今天我跟惊怖大将军相处谈话之后,我学得了什么东西吗?”

    冷血庄重的聆听着。

    “凌落石在大获全胜之时,仍能听得下我的意见,那表示他仍有理智,仍是个不得了的人物。人在得志的时候,必须要沉得住气:傲气。这点,他办得到。”追命道,“可是,现在,我跟你谈话,你现在的情形,也使我有一个很大的感悟。”

    冷血更用心的听着。

    “人在失意的时候,必须要忍得住气:火气。”追命微笑道,“这点,你也一样办得到,了不起。”

    冷血笑了。

    好白的牙齿。

    笑容使他的冷峻完全瓦解,像春水融化了寒冰,追命也随着这年轻人在这Y晦地窖里却充满阳光的笑容而笑了起来:

    “现在,是我和你,一起对抗大将军。除了你,还有我,以及马老板、寇掌柜,以及许许多多的人,许许多多的我或你,所以,我们更要惜重自己,不能任意使气,不能冲动妄为,贻误大事,破坏大局。你或我,都不是杀手,杀手只负责杀人便可以了。年轻人崇拜杀手,其实只是崇拜杀人的凶手而已,试问把人杀了之后,不管杀的是好人还是坏人,对这世间又有什么帮助?为国、为民,又有何利益可言?很多人喜欢侠士,以为侠士就是只负责打斗,可是光是以暴易暴,就能解决问题吗?跟恶人斗争,与坏人周旋,仍得要靠你和我,我们甘受约束,不像江湖道上的汉子可以高兴就动手;愿受法制,不似绿林豪杰任意就杀人。我们决不枉杀一人,绝不冤诬一案,这才是捕快干的事!所以,当好汉易,充英雄不难,要做好一名捕头,这才是难但却极有意义的事!”

    冷血点头,垂下了头,握紧了拳头。

    他的浓眉紧锁住他的任重道远。

    追命拍拍他雄壮的肩膊,道:“你要小心,大将军视你为眼中钉,不把你拔掉,他食不安、寝不乐。”

    冷血道:“我能使他寝食难安,也算是尽了一点力了──要不然,我倒真觉得自己是个废物!”

    追命道:“你别这样说。大将军的手上大将,除了三大杀手之外,以‘Y司’杨J、尚大师及‘蔷薇将军’于春童最是难惹,但于春童却已丧命于你手上。”

    马尔C嘴道:“最近,大将军也确实难以安枕。”

    追命道:“怎么说?”

    马尔道:“大将军帐前有两名心腹,一个叫张无须,一名叫宋无虚(详见“少年冷血”第一部第一集),一个负责大将军的起居,一个负责大将军的膳食,但近日两人外出时,就在危城口遭人突袭,一个给打得脸青鼻肿,一个给打得像猪头炳一般。”

    追命沉吟道:“在大将军的势力地盘内居然发生了这样的事,震怒难免;好个大将军,竟然捂住了盖子,连我也不知晓。”

    寇梁接道:“知道的人的确不多,要不是宋无虚和张无须正是向我们拍门求救,我们也一样不知道。”

    追命问:“两位可知这行动是谁干的呢?”

    马尔道:“我不知道。反正就是恨极了大将军的人。”

    寇梁道:“他们杀不了大将军,只好找大将军的手下干部来出气。听说在城里有几个跟大将军臭味相投、狼狈为J的,也无端端平白的给人修理了一顿。一个专门给大将军当刽子手的,还给人一刀两段了呢!”

    马尔说:“说真的,我是有点担心:就算你们‘四大名捕’全出头对付这大魔头,大将军为势所*,难免也会把‘四大凶徒’调集以对,那时,谁生谁死,尚未可知,但请鬼容易送鬼难,那些穷凶极恶的人一旦进入危城,危城危矣。你们看,‘久必见亭’何家灭门惨案,就是一例,令人怵目惊心。”

    寇梁道:“我们也算是江湖上的狠角色,但在危城住久了,早成了危城人了,要眼见引狼入室,引火烧身,我们还真是忐忑不安哩!”

    追命长叹道:“我明白两位的意思。我们师兄弟俩也想早日使大将军伏法,不欲节外生枝。要是真要和‘四大凶徒’遭遇战,我们也设法在城外决战,尽量不连累城里百姓便是。”

    寇梁道:“如此就真个感激不尽了。”

    马尔道:“我们因为大将军残杀部属,害死了我们的恩人萧剑僧,深觉不忿,幸蒙不弃,转投诸葛先生麾下效命。更重要的是:我们无法容忍坐视凌落石残民以虐、恣权称快,如果列位可以为危城老百姓除此大害,我和寇老二愿效死命,粉身无怨!”

    追命道:“两位高义,可感可佩。我们当尽力而为,不死不休。世叔派四师弟来办这案子,除了要增加他与十恶不赦之狂魔斗争的经验外,大概还另有用心。他曾传我一锦囊,说明并无妙计,但当四师弟若遇天绝地灭、无法逾越的关头时,不妨打开,自会明白──希望永远不必打开,自是最好。”

    冷血眼神一亮:“崔师兄的意思是……?”

    追命道:“也许,世叔给我们的,只是一颗信心,我们依靠他,就像虔诚的人笃信行善事便有神明护佑一般,更是义无反顾,勇往直前,因为逆境不久,强者必胜!邪不胜正,浩气长存!”

    少年追命 … 第五章 为了你

    追命自“永远饭店”出来,忽觉头上有许多眼睛,仰面一看,星光满天。

    星星闪闪。

    亮亮晶晶。

    有

    流

    星

    自

    长

    空

    划

    过

    不知它殒落何方?

    追命在这时候想起他恋慕过的女子,小透、动人,还有他那些哥哥姊姊们,而今却在何方?

    想到这里,他不禁叹了一口气,呷了一口酒,还未咽下,就听见有狗吠了几声,叭叭叭叭,吠声十分奇特,然后有人说话了:

    “他刚才叹了气。”

    “听说一个人只要还会叹气,天良就未丧尽。”

    “他还是个跛子。”

    “所以咱们不能暗算他。”

    “咱们要给他一个机会。”

    “咱们不妨给他选择,要自断一腿,还是由我们来动手,打断他一双腿骨。”

    有星无月。

    星星近得像伸手可撷得。

    映着星光,追命就看见了三个人:

    三个甚为奇特的人──

    高高矮矮,古古怪怪,像是从没有光的月亮里走下来的人。

    这三个人前面一段话,还对答应和得颇有纹路,但接下去便“不行了”:

    “他不是已经跛了一条腿吗?要是打断了他两条腿,那么他岂不是有三条腿吗?你有眼睛没有?他只剩下一条半的腿,你还要打断他三条腿?”

    “我是说打断他一双腿,他只撑着拐杖,腿又没断,那不是一双腿难道是一双手?他有四只手不成?”

    “他既然撑着拐杖,那只脚自然便不灵光。不灵光的脚还能算脚?你打断他那只脚有什么用!连瘸了的脚都要打断,未免大残忍些了吧!正如一个人没有五指,那只手便算废了,你还要斫断他的手臂,实在也太不上道了!”

    “你这样说下三滥中的‘无指掌’这门武功吗?这种毒掌练得愈高明时,连手指都腐蚀掉了,可是,他的掌力却更历害非凡!你见他支着拐杖,就以为他的脚不灵便吗?那你就错了!八仙中不是有个铁拐李吗?他也不是一样撑着拐杖,可也不一样渡得了江!”

    “你们两个都错。第一,八仙是过海,不是渡江!第二,铁拐李是神仙,不是凡人,你怎能拿神仙跟凡人比?第三,他是大将军的走狗,咱们要修理他,不一定要打断他的腿,打断他的手也可以,便是杀了他也不妨!第四,我说练‘无指掌’、‘无趾腿’、‘无发头’……这种人都废的!练这种劳什子武艺,未伤人,先伤己,什么要练绝世武功,先行引刀自宫,要是我,才不干!这种断手断脚、绝子绝孙的武功,有什么好练!第五…………”

    “喂,我们可不是听你来教训的!什么第一第二的,你不会这门武功,妒忌才是!”

    “你见识浅薄,还来丢人现眼!咱们‘下三滥’一脉,就有一门武功,自掴一巴掌,就如同刮了对方十几记耳刮子,这门武功诡异高深,你听都没有听说过,学人充什么高手!”

    “嘿,你们这算啥!两人联手来对付我?我可不是好欺负……”

    追命又叹了一口气。

    他发现自己常叹气。

    ──他也懂得一点相术。相学上有道:相由心生,常叹息的人自没有好运道可走,但他却觉得喝酒、叹气、开玩笑都一样是好玩的事儿。

    他见三人正骂个夹缠不休,反而把自己冷落在一边,只好提省道:“三位英雄,你们夤夜来此,却为何事?”

    那黑黝黝一团的精悍个子马上就说:“为了你呀。”

    追命道:“我跟诸位,素昧平生。”

    那眉精眼企的瘦小个子道:“你不认得我,我们可认出你:你是凌落石的走狗,就像那姓张的姓宋的小子一样!”

    追命这倒明白了泰半:“原来宋无虚和张无须是捱你们打的!”

    那狗目汉子得意洋洋的道:“正是。不是我们,还有谁!”

    黑个儿道:“我们在这儿守着你,吃西北风,看星星的,喂蚊子飞虫的,而今还骂得口水都干了,为来为去都为了你啊!”

    瘦个子狠狠的道:“要不是你这走狗暗算冷血,他又怎会为你所伤?而今他影踪全无,八成去跟阎王爷对亲家去了!你害了我们兄弟的好友,咱们就要为他报仇!”

    追命反问:“冷血不是杀了你们兄弟全家吗、你们还这般护着他!”

    “闭嘴!”那狗目汉子怒叱道,“你少来离间我们!我们信得过他,决不是杀人凶手!”

    “一定是凌惊怖搞的鬼!”瘦小个子转目望向那黑忽忽的汉子,“是不是啊?阿里!”

    那黑汉紧抿着唇、紧握着拳头、紧皱着没有毛的眉头,但却非常、十分、很用力的点了点头。

    少年追命 … 第六章 有我无你

    感动。

    追命很感动。

    他觉得冷血的委屈并没有白受──他是交到真正的朋友了!

    他们尽管悲愤、哀痛、怨恨、伤心,但始终没有误会他的朋友,在举世非之的时候也未有误会。

    人在落难的时候,更识人心。

    ──他们仍当冷血是朋友!

    他们当然就是:

    “五人帮”中的仅剩的三名兄弟:

    二转子、侬指乙、还有阿里。

    ──在“久必见亭”,全家被杀的阿里!

    可是追命不能道出:其实他是冷血的师兄。他正窝藏着冷血。他是来对付大将军的。他是诸葛先生派过来的卧底。因为他不知道这三人里面也有没有凌大将军的卧底,也不知道大将军有没有派人正监视着他,更不知道这三人是不是惊怖大将军派来试探他的。

    ──毕竟,他跟阿里二转子侬指乙还只是首会。

    追命只好问:“你们想要干什么?”

    二转子道:“很简单,”

    侬指乙道:“我们要,”

    阿里说:“打你。”

    三人平时骂架归骂架,可是行动起来却一向都是合作无间。

    阿里大概恨意最盛,所以他是第一个动手。

    他一拳就打了过去。

    追命没有避。

    阿里的拳头硬生生顿住。

    他看看追命的腰,一副不屑的样子。

    追命也给他看得有点不好意思起来,道:“你别误会,我只是太好吃,有点肚腩而已,决非怀孕。

    阿里说:“你──先喝酒吧。”

    追命不明:“喝酒?”

    阿里鄙夷的道:“我知道有些高手,不喝酒就握不了拳头!别说我没给你机会,胜之不武!”

    追命笑道:“没有酒手就不稳的人,不能算是高手,只能算是酒鬼。”

    阿里奇道:“你要是还可以作战,为何闪不了我那一拳?”

    追命道:“你那一拳还没打到身上,就收回去了,我避来作甚?”

    阿里为之气结,瞠目道:“你,你真以为我不敢打?”

    追命微微一笑道:“你最好不打,我一向怕疼!”

    阿里大喝一声,又一拳击出。

    他那一拳看似全力出击,但只要追命有任何异动,他都能及时变化,准确截击。

    但追命却似什么变化也没有。

    他在等他那一拳。

    他似准备捱揍。

    拳已及衣。

    衣衫荡起。

    追命仍然没有闪躲。

    不动。

    阿里怪叫一声,陡然顿住。

    ──由于兀然收拳要比全力出拳还伤元气,他黑脸兀然挣红,额上已有黄豆般大的汗珠渗出。

    他向追命吼道:“你、你、你──你还不避!找死啊?”

    追命笑道:“你的拳还没到,我避来作啥?”

    阿里气得鼻子都绿了,咆哮道:“好!你既然找死,怨不得我!”

    又一拳击出!

    他这一拳,不准备收止,所以只用了六成功力!

    但这六成功力之一拳拳力仍然如此之猛,以致偌大的拳头,发出厉啸,使追命之衣衫头发往后直激扯不已。

    这一记猛拳,已然及胸。

    追命像吃了这一记沉拳,一缩而退,退得远远的,人也小了许多,弓着身子,屈着腰腹,忽地又飘了回来,像都过去了,没事了,阿里也根本没出过那一拳似的。

    连阿里也以为这一拳像是击中对方了。

    ──但那也只是“像”而已。

    追命又“回来”了。

    又到了他身前。

    阿里有点发楞。

    ──他不知自己的拳头发软,还是追命的胸膛太柔软,不受力?

    可是二转子一眼就看明白了。

    那是轻功!

    ──追命以绝顶轻功来“卸”掉阿里的拳劲。

    他立即长身道:“姓崔的,就凭你这一退,我们非三人联手不能取胜;我在此先说明了,免得你说我们以众欺寡,胜之不武。”

    他当机立断,即刻出手。

    三人中,他轻功最好。

    出手最快。

    但侬指乙的刀风最可怕。

    他的刀弯弯如眼尾。

    “眼尾刀”。

    他的刀比眼尾霎一下还快。

    他的刀要取对手那一个部位,刀未至,刀风已先至,所以他才出刀,要攻对手身上的那一处衣衫已裂开了一道刀痕!

    三人联手抢攻。

    星辉下,侬指乙刀光奇厉,阿里出手奇诡,二转子身法奇速。

    但追命喝一口酒,打一段,再喝一口酒,又打一阵。

    打了一顿饭的时候,三人不约而同,停了手,气喘咻咻。

    追命却好整以暇的问:“怎么?累吧?饶了我吧!”

    二转于一面转气,一面流着泪,“要……要是……老大……还有……阿但……在,我们……才不怕……他呢!”

    阿里也哭着说:“……我们‘五人帮’……要是人人都在……你还笑得出来!”

    侬指乙却青着脸尖声叱道:“哭什么!打不赢,也要打!”

    挥刀又上!

    于是三人又联手猛攻!

    追命惨笑。他虽然不清楚“老大”就是他们的耶律银冲而阿但便是但巴旺,只觉得给这三个浑小子缠个没了,甩也甩不掉,倒是件可悲无奈的事!

    ──他又不能杀了他们!

    ──但又不能道明真相!

    三人抢攻无效,休歇一阵,又重新围攻,追命见曙光渐现,忍无可忍,怒道:“你们要怎么才住手!”

    二转子叫道:“我们虽然不是你对手,但就是不停手!”

    “要我住手?要我住口也难!”阿里骂道:“狗入的,除非你打掉我牙齿,不然我非但不住手,还咬死你哩!”

    侬指乙只说:“有你没我!”

    追命心忖:自己又不是跟这几人十冤九仇,何必搞到如此血海深仇、有你无我!既然如此,只好让他们吃点苦头,早些了决才是!

    这时,阿里已用一种极为诡异、扭旋的身法,猱近追命怀里!

    他猛然喝了一声:“好!”

    出腿。

    腿

    腿

    腿

    一腿飞踢阿里。

    阿里招架不及,强接。

    二转子忙拦在阿里身前,硬挡。

    侬指乙强抢于二转子面前,力阻。

    蓬!!!

    这一脚,仍是踢中侬指乙的脸门。

    侬指乙吃了一脚,却没事。

    他的头往后一仰时,撞到二转子面门上。

    二转子给撞得后脑一扑,但也没事。

    二转子的脑勺子碰在阿里脸上。

    阿里哇的一声,却也没有什么事。

    但还是有一点事。

    咯血。

    ──并不是内伤。

    而是门牙掉了。

    ──而且是隔一只掉一只。

    一共掉了三只。

    这时候,谁都看得出来,追命如果要打掉他满口的牙齿,或者要杀掉他们,也决非难事。

    ──阿里不是说除非打掉他满口的牙齿,否则他决不住口/手吗?

    追命趁着他们仍在愕然之际,“飕”的一声,走了,只留下满天星光给这三个义愤填膺、但又莫可奈何的人!

    侬指乙关切的问:“阿里,你怎么了?”他一面问,一面奇怪,怎么对方可以出脚踢中自己的脸门,但自己一点事也没有,自己后面隔了第二个的反而嗑掉了牙齿,而且还是隔一只掉一只!

    ──这是什么腿法!?

    二转子也自是心惊,他问:“阿里,你没事吧?”

    追命走的时候,真是说走就走,他自恃轻功高明,但现在根本还弄不清楚对方是用什么身法离去!

    ──这是什么轻功!

    阿里捂着嘴,眨着灵动的大眼,含糊的说:“我没亏着呢!我总算在他身上捞了一把……”

    说着,把手一摊,星光下,隐见是一方玉玦,上面刻着四个字:

    御赐平乱。

    他们都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

    他们当然不知道,阿里用“下三滥”何家诡术扒来的,正是追命性命攸关的信物:

    平乱玦!

    稿于一九九零年四月廿八晚:“梦仙地”与天任畅叙。

    校于一九九零年六月三至八日:四人槟城游。

    再校于二零零零年七月廿五日:平生首到婚姻注册处与刘静排期结婚,人生大事小登科!

    少年追命 … 后记 你我他

    当然欢迎你,欢迎他,也欢迎我自己,为发扬侠义精神,继续创作下去。

    可是必须要说明的是:

    这条路是不好走的。

    艰辛、坎坷、而且漫长。

    而今武侠,仍在低潮。

    现在写武侠小说的理由,跟以前不一样了。还珠楼主、平江不肖生的时候,武侠小说连载是极重要的消遣和精神粮食,读者别无选择。金庸的时代,小说连载还是大众传播媒介力争的要塞,读者求之若渴。古龙的时代,武侠小说正与电子传播媒介作崭新而且全面配合──但不是现在,现在谁都要面对的是各种娱乐事业高频度竞争和资讯爆炸的挑战。看小说?尤其是看连载、长篇、幻想的小说,特别是看“老掉牙”了的“武侠小说”?──干点正经事去吧!很多人都会这样反应。

    现在写武侠,多少得有点抱负和理想,明知其不可为而为才行。不要为了拍电影、拍电视、拍录影带而写,因为这样写你很容易便遗弃了文学的特色、文字之美。那是化不来的,不值得的,除非是偶尔的玩票则无妨。求名求利,武侠小说创作已不能带来这些了。如要大红大紫(当然也可能大灰大黑),不如干脆去拍电影、电视、录影带(可能还花更少的心神),至少用唱的绝对会比用写的易吸引人,但不要让文字小说变成了电视娱体的附庸。

    我们不甘如此,决不妥协;配合不妨,屈从不必。

    每个人都有把事情做下去的理由?我呢?也许是因为没有太多人写,所以才写下去;也许是因为同样的心力,做别的事,会使我更赚钱,甚或更易成名,但这棒子总得要人接下去,我就写了;也许我是豁了出去,用这些年来写些向自己交待的作品后,便可“瓷”盆洗手,收山退隐,再也不作稿纸上的爬虫类动物了;也许我是为了不止写些给现在的读者看,更为了将来的读者可以看到承接我的人有更好的方向而写下去。

    当然,我也自觉自己(暂时)比较适合做这件事,对我而言,可能其他的事都不如这件事好玩。这样写作,十分“低调”,大可以“牺牲”自况,更可自欺欺人。书不迷人人自迷,写一部算一部,但决不放弃,带点悲凉的手势。一扬袖,白衣去了天涯。

    明白了这点,不管是你,是我,还是他,欢迎上阵,握握手,一起走。有志气的,不破楼兰誓不还;没长远计的,一时璀璨便算花。请,请请,请请请。

    稿于一九九零年四月底:与琪晤。

    校于一九九零年六月九至十二日:首都会诸子(金德、素莱、添拱、忠、可欣、招锦、碧华、顺宗、美芬、宝金等)。

    少年追命 … 第二十二集 你从来没有在背后说人坏话吗?

    喜欢你的人自然会帮你,

    仇视你的人当然要害你,

    这种“学识”是要用心和情去体会的,

    不是读书就可以读明白的。

    第一章 以计还计

    第二章 大坏特坏

    第三章 敌人的敌人

    第四章 扮猪食老虎

    第五章 扮老虎吃猪

    第六章 朋友的朋友

    第七章 不突破就是突破

    少年追命 … 第一章 以计还计

    今夜有月。

    朝天山庄。

    将军府。

    后院,天井,枯树旁,大将军垂首沉思。

    追命混入“大连盟”以来,也只是第一次,那么接近那口古井。

    那只是一口井。

    深 那

    深 是

    深 一

    深 口

    得 很

    使 深

    人 很

    不 深

    敢 很

    多 深

    望 的

    井

    只要追命探首一望,就会发现,皎洁的月色,并没有映在井水上。

    ──是井里没有水?还是那是个月亮太阳都照不见的地方?

    那么接近大将军,还有那口井,算来还是第一次的追命,感觉很奇特。

    ──就像一只在井里长大的青蛙,有日终于给它跳到了井边,它还犹豫着,究竟下一步是该外跃、还是该往里跳?

    往里面跳安全,但那是个沉闷的世界;往外跃危险,但却充满了新鲜刺激。

    虽然“朝天山庄”是那么大,那么广阔,但追命从踏入这地方第一天开始,就觉得自己好像已困在井中,井里有另一头野兽,正对他虎视眈眈。

    一山尚不能容二虎,一井更何尝能容二兽!

    人说“伴君如伴虎”,其实,伴虎易,伴君难;伴虎大不了打虎,伴君却不能叛君,一旦,“叛”不了,杀头还算好遇合了。更惨的是,本无叛君意,却有叛国罪,那才是有冤无路诉呢!

    ──不过,大将军既然能把自己唤来这里,想必是对自己愈来愈信任之故吧?

    追命心里这样想:他总不会想把女儿嫁给我吧?

    正如人不能一面生气一面开心一样,当然也一面害怕一面轻松,所以,他择好笑的事来胡思乱想,心中就轻松了许多。

    心里一轻松,样子、表情、态度也就自然多了。

    可是居然有人一面生气一面却在笑。

    现在大将军就是这样。

    他的神情是在忿怒中,眼神却在锐利的怀疑着,他的语气充满了担心,但态度却在指责──这样看去,他倒十分像一头非鹿非马非蛇非麟的动物。

    ──那是什么?

    追命马上想到:

    龙。

    谁也没有的见过龙。

    可是,那么Y晴不定。拿捏不准,见首不见尾、四不像的动物,却是象征华夏之风、天子之威的神物:

    龙。

    “我有老婆子女,但他们只让我担心受怕。我的夫人成天躲在房里敲木鱼、念经,她连只小蚂蚁都不忍心伤害,我的鱼池里已爬满了她放生的乌龟。”大将军说,“她整天担心,我会遭人报复,害怕我们的孩子会给人伤害,有人来寻仇,一把火烧了朝天山庄。她一天到晚,担心这,担心那的,十几二十年来,也没见她正式展过欢颜。你叫我能不费心?”

    “我的女儿小刀,不好好的躲在闺房里做女红,只爱舞刀、弄枪。你知道一个女孩儿家最吃亏的是什么事吗?最危险的是什么吗?那就是她长得又漂亮,家里又有钱,可是对江湖经验,一窍不通,武功也只是花拳绣腿,半肚子草包半脑袋文墨!”大将军道,“她要不是这样,就不会跟那姓冷的小子打得火热,如此不知好歹,直似飞蛾扑火,你叫我能不担心?”

    “我的犬子更不长进,更不像话。你看他一出江湖,便给抬了回来。他是个男子汉,别说照顾姊姊了,他还得要姊姊照顾他哩!我这儿这么大的事业,他却一点兴趣也没有,爱理不理的,教他学管些事儿,他却不知死活,只爱闯荡;”大将军以怒笑来表示他的无奈和恼怒,“你看他,不知从那时开始招惹了个叫猫猫,偏又是折寿的女子,现在还茶饭不思、念念不忘,把我找尚大师安排他入京当官的门路,全都置若罔顾,我能不为他担扰吗?”

    追命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他只有表示同意。

    “我是个有夫人、儿子、女儿的人,我又一向那么好打不平。勇于任事,所以也得罪了不少J佞小人,他们只要一见我露败象,定必群起围攻,所以,有时候,我本着自保自救和维护公义之心,下手也只好狠辣些了。”大将军又森然的笑了笑,“我的基业来得不易,我不想白白让它断送,你能明白我的心情吧?”

    追命沉着地道,“我是能够明白大将军您的心情的:但我却不明白您为何要对我说这些。”

    大将军指一指四周的亭、台、楼、阁,水榭花圃,金梁碧瓦,飞詹玉字,问:“这儿,漂亮吗?”

    凉风徐来,花香扑鼻。

    追命由衷的道:“漂亮。”

    “华贵吗?”

    “华贵。”

    “但是你知道,在四十年前,这儿只是一片荒芜吗?”

    “…………”

    “我好不容易才有今天的基业,眼看它楼起,眼看它宴宾客,我就不能也眼睁睁看它楼塌了,人去筵散!”大将军道,“所以,我发大宏愿,本慈悲心,力保江山!”

    然后他望定追命,问:“你有什么意见?”

    追命喝了一口酒,缓缓的问了一句:“八十年前呢?”

    “嗯?”大将军给这突如其来的一问,没听清楚:“什么?”

    “我是说八十年前呢?”追命不慌不忙的道,“这儿大概还没有起楼宇、建朱阁吧?那还不是本来一片荒凉!”

    这句话一出,两人都顿时静了下来。

    追命知道自己忍不住又劝诫了大将军。

    ──这种话,听得进去的时候就叫做“劝谕”,万一听不入耳,就称作“顶撞”;伴君的诫律里:顶撞也是要杀头的。

    冷月仿佛发出轻嗡之声,一如微颤的刀锋。

    大概是因为太静的原故,连一只黄犬在花间发出微鼾之声亦清晰可闻。

    追命觉得自己手心在冒汗。

    直至大将军一拍他的蛋头。

    “唷!”他哈哈笑道,“你又惕省了我一些事了!”

    然后他的手拍向追命的肩膀:“你真是我的好朋友。”

    月如刀。

    手如令。

    ──这一掌拍下去,要是追命不避,会不会日后就变成了一座无名英雄的碑?墓碑?

    追命仍然没有避。

    不避。

    是福自上门,是祸躲不过,对付像大将军这样的人物,应变不及,只好不变。

    大将军的手眼看要触及了他的肩膊,忽然静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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