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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377 身世之谜（3）因爱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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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待，永远是一件煎熬的事情。
可是今天的时间仿佛过得很快，转眼间，天色竟然黑了。
齐阎最终没让包馨儿再这样继续等待下去，带着她离开医院。
汽车在月光下前行，这条路却不是通往龙景庄园的。
“这是要去哪儿？”包馨儿从坐上车，一直处于失神状态，汽车颠簸了一下，视线滑向窗外的一瞬，这才发现路线不对。
“怕我把你卖了吗？”齐阎试图缓和沉闷的气氛。
包馨儿仔细观察了一下外面的路，有一点点熟悉，一时想不起来这条路是通往哪里的。
路灯缥缈的光斑，从包馨儿脸上闪过一道道虚幻的光影，脸色的苍白与无力明明暗暗地交映进齐阎的眸底。
见她没应声，又低下了头，齐阎轻叹一声，“馨儿，该说的话，我已经说了，我相信你听进去了。”
包馨儿点了下头，还是没有言语，不过她的小手却伸向了齐阎。
葱白的手指覆在齐阎宽大的手背，冰冰凉凉的感觉形如一道寒流蹿入齐阎的心脏，他真真实实地感受到她心底的苍凉与无助。
在医院，他的话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吗？她明明表现得很坚强！
伸出的另一只手按开了车内的灯，光线明亮，映出她复杂而痛苦的眸色，她看着齐阎，嘴唇颤了颤，才发出声音，“我只是想活的清楚明白一点，不想到死也稀里糊涂。”
齐阎心口一滞，她难道发现了什么？
有些事情他打算瞒她一辈子的，所以……
“所以馨儿——”齐阎顿了下嗓音，神情有那么一丝紧张，不过被他掩饰得很好。
“我也许无法知道害我们的人是谁，因为你也不知道，否则你也不会这么被动，可是我有权利知道包伯父是不是也参与了一些事情，因为我，你对他一再宽容。”
原来她纠结的是这个问题，齐阎暗自轻舒了口气，笑了笑，“既然你已经猜到，我也就不瞒你了。不错，从我们六年前相识到现在的遭遇，多少与他有些关系，不过他为人一向谨小慎微，并没有做出多么恶毒的事情。”
齐阎试图轻描淡写，一笔带过，包馨儿却不依不饶。
“六年前我被送至你身边是包伯父而为？”
“包傅舍的确起了些推波助澜的作用。”齐阎说得笼统。
“你我是兄妹的传言也是他制造的？”
齐阎点头，并不多言。
“你是什么时候察觉他有问题的？”回想种种，包馨儿反倒是头昏脑涨，理不出头绪来，她只好询问齐阎。
“从我知道你不是我妹妹开始。”齐阎照实说，想了想解释道，“我被情所困六年，这六年来，在情感方面，我努力让回忆充塞记忆的空隙，只有这样，才不会感觉活得那么痛苦，除了在商场上，我的情伤与智商基本为零。”
男人眸底的深情令包馨儿感动，其实她何尝不傻呢？卫钦说她就是一只鸵鸟，总在逃避现实，曾经他提出送她回齐阎身边，可是她拒绝了。
“你就不恨包父吗？”其码这一刻，包馨儿心中有了恨！
齐阎大手反握住她的小手，轻轻攥了攥，“恨！”咬重这个字眼后，见包馨儿眼神泛冷，他眸光沉了一下，马上扬起浅笑的脸，风轻云淡地说，“可恨他又能怎么样？杀了他？换作之前，我会毫不犹豫要了他的命，可是人在经历了真正的痛苦之后就不会怕疼了，所以当我知道真相的时候，我没想过要拿他怎么样，看着你所在乎的人都好端端的，他们做过些多么可恶的事情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尤其当我感觉你还活在这个世上的时候，我觉得对包家一切隐忍与做法都是对的，直到现在，我还愿意无条件的包容他们，只要他们别太过分就行。”
包馨儿看着他，有一瞬间，感觉齐阎是陌生的，因为她根本就不相信齐阎的心胸会那么宽厚，他是睚眦必报的人，可是他的话那么真诚，真诚得令她深深信服。
“为了我？因为我？”包馨儿眼睛染上雾气。
“感性的小东西。”齐阎伸手刮一下她秀挺的小鼻梁，“这就感动了？将来我还要为你补办一场更加盛大的婚礼，你是不是要提前哭上三天三夜？毕竟，我可不想看你结婚当天哭花妆容、一副小花猫的样子。”
齐阎的话逗笑了包馨儿的同时，也令她心头闪过一抹惊讶，“你要为我补办婚礼？”
“呀，不小心说漏嘴了呢。”齐阎一脸神秘，“我相信很快，你可以期待一下。”
“不用了，我不喜欢。”包馨儿抽出小手，坐正身子不看齐阎。
哪句话说错了吗？齐阎不知包馨儿为何前一秒还呵呵笑着，下一秒竟然板起脸转向了一边。
不过现在不是他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顺嘴说了句，“你不喜欢，就不办了，只要你高兴就好。”
包馨儿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撑着身子向一边靠靠，似乎离齐阎更远了些。
齐阎正欲一把将她拉过来，搂进怀里，衣袋里的手机响了，掏出一看是龙景庄园打来的，直接扔给包馨儿，淡淡道，“太太，替我接。”
包馨儿一愣，愕然地看了看齐阎，再一看手机屏幕上的称谓，咽了下口水道，“我不接，外祖父应该是找你的。”
“我不想接，每天一到晚上就催着我要孩子，我又不是种马。”说完，齐阎又哼了一声，双臂环于胸前，双眸一闭，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
这下为难了包馨儿，手机在响了一痛后，包馨儿马上拿起来准备直接关机，电话却又打了进来，手指就那样好巧不巧地按了下去。
“喂，外祖父，您找齐阎吗？”包馨儿只好硬着头皮接听。
“他人呢？你们今天晚上还回不回来？昨天的事，到底是怎么一回事？给我一个解释！还有机场发生的枪战，别以为不说，这些事就算是过去了！”齐谭的问题像炮珠似的连连发出，从他的嗓音可以听出，老人是又气又担心。
包馨儿手指堵着话筒，低声向齐阎发出求救，奈何齐阎坐在那边闭目养神，像个雕塑。
“齐阎，你说话！”包馨儿干脆倾斜过身子，将手机放在齐阎耳畔。
齐阎一动未动，齐谭却不耐烦了，“馨儿，你哑巴了？”
“外祖父我——”包馨儿只能收回手机，接上齐谭的话，“我和齐阎在外面，他现在有些忙，等过会儿我让他回给……”
“找你也是一样。”齐谭打断包馨儿的话。
“齐阎说考虑要孩子，这件事你知道吗？”齐谭的嗓音从话筒里钻出来，一旁的齐阎自然也听得到，他皱了下眉头，没吭声。
“我、我不知道。”包馨儿不想欺骗老人，虽然齐阎向她表达过想法，但她现在的身体状况确实不太适合，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坦然一下自己的心思。
“那么你现在知道了吧。”齐谭没像适才那样咄咄逼人，但语气依旧很严肃，却略感无奈，“齐阎三十四岁了，我像他这么年龄的时候，女儿都十多岁了，你虽然年轻，但要替齐阎考虑考虑，我没想过要像科勒里那样长命百岁，你也看得出来，我的身体状况并不是很好，说不定哪天就挂了，别让我死不瞑目。”
包馨儿听着，沉默了。
“六年前有些是事情是我对不住你，还有你肚子里的孩子，我也了解了一下你目前的身体情况，不太适合要孩子，这样吧，你们做试管婴儿，找个代孕就行。”齐谭替包馨儿与齐阎全方位做了计划，只要他们愿意。
电话那头不再出声，似乎等着包馨儿给出回应，而包馨儿目光在齐阎睁开眼的瞬间，与之对视。
男人的眼神透出迟疑，很快，她便看懂了，“谢谢您这么关心我，我会考虑的。”
“好，给你三天时间考虑。”
最后这一句话，包馨儿马上反应过来，这通电话其实就是齐谭打给她的。
身世，齐阎的敌人，现在又要考虑孩子的问题，在这种情况下，包馨儿本想理性地考虑事情，可就目前来说，显然是不可能的。
“你同意外祖父的方式。”她指的是如何孕育孩子的问题。
齐阎意外地摇了摇头，“我们的孩子我更希望由心爱的女人来孕育；代孕，只会让我觉得那孩子不是自己的。”
包馨儿不解，“那你刚才。”他的眼神明明是认可的。
“不过希望你先敷衍一下外祖父。”齐阎靠在车座上，看着包馨儿，眼底透着笑。
“他老人家会讨厌死我的。”包馨儿没有生气，因为她的想法与齐阎一致。
——————
一辆辆汽车在parkside社区内的一幢别墅前停住。
包馨儿趴在齐阎的腿上，沉沉地酣睡着，像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带包馨儿来这里，好似是冥冥之中有什么牵引着他，如果不是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她回旧金山的第一天，他就应该带她回这里。
空气中漂浮着淡淡的鸢尾花香，与包馨儿身上的气息很接近，甚至普通人根本就无法分辨两者的区别。
齐阎生怕打扰了包馨儿的美梦，便吩咐齐阔先上楼将床铺铺好，然后才轻手轻脚地抱着包馨儿穿过花丛一路走进二楼的卧室。
白色的床铺，白色的被褥，连同包馨儿白皙的脸，墙壁、地毯，一旁的懒人椅，茶几……
六年前在包馨儿离开后，他命人将这里全变成了白色，至于为什么变成白色，大概源于对死人的祭奠，每当他痛苦的无法入眠时，他便会来这里，坐在床边，看着阳台一角处一盆鸢尾花，静静坐到天亮。
齐阔不太喜欢这里，这些白色令他无所适从，见齐阎站在床边一瞬不瞬地盯着沉睡的包馨儿看了许久，他上前，轻轻拍一下齐阎的肩膀。
“医院那边……”
在来的路上，齐阔在另一辆车里接了这通电话，本来想将结果告诉齐阎，齐阎手机却一直在通话中，后来竟然关了机。
现在想来多半是为了这女人而关的手机。
话说了一半，齐阎转过头冲他打了个噤声。
一楼客厅，除了通往二楼的一条窄窄的过道，没有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医院那边来消息，李金山抢救过来了，但是由于失血过多，还处于严重昏迷中，醒来的几率很小。”齐阔边说，边打量着齐阎的神情。
从齐阎命展鹰放下手中事务全心全意去中国寻人这件事来看，齐阎对这个李金山相当重视，因为楼上那个女人。
子弹惯穿胸膛，齐阎似乎早就料到结果不会太好，抬手揉了揉额角，神情显得疲惫，“包傅舍那里呢？”
齐阔愣了一下，马上答道，“骆威尔这一招确实有效，那个人果真按耐不住了，包傅舍的账户多了一大笔钱，不过这些钱的一部分用来打发那些记者，剩下的被包傅舍收入囊中……”
“说重点。”齐阎不想听齐阔费话。
“前几日，一位普通股民回家的途中捡了一笔钱与一个银行账户信息，将其交给了警察，这个银行帐户正是包傅舍的，警察联系了包傅舍，然后包傅舍就将这笔钱领走了，股民没有可疑。”齐阔扯了下唇角，简单道出。
“又是事先计划好的。”齐阎敛眸沉思。
“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什么总能步步为营，我们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呢？”齐阔自认为没有耐心应对这样的危机，也没有齐阎心思缜密，早早将龙景庄园与身边的人换成了心腹，所到之处，保镖严阵以待。
只可惜，防范再好，也不及见缝插针的那个人技高一筹。
“警署是我没有考虑进去的因素，我不会再给他这样的机会，绝不会！”
这就是百密一疏，齐阎现在已是懊恼不已，只是从李金山中枪一直到现在，在包馨儿面前，他不曾流露出一丝懊恼的神情，不是伪装坚强，而是不希望包馨儿参与过多，知晓过多，她那么聪明，万一被她察觉到了什么，他的如意算盘就落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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