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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30章 手撕脑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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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云姗面上也很是忿忿,阮琨烟是她的闺中密友,永宁侯府也将是她的归宿,听人这般诋毁哪里能不生气?
见阮琨宁也听出是在指桑骂槐了,便压了压心里头的火气,向阮琨宁低声解释道:“那是安国公夫人的娘家侄女丁丹黎,素日里就张狂得很,嘴上也没个把门的,到底是出身商贾,小家子气十足。”
两个人正愤愤不平着,一道平和柔婉的声音便隐隐的传了过来:“背后莫要议论人长短,如此行径,委实称不上光明磊落,丁妹妹以后不要如此行事了。”
阮琨宁疑虑的看向徐云姗,徐云姗会意,继续低声担任解说员角色:“这是镇国公家的嫡出姑娘,狄琴苏。”
阮琨宁点了点头,拉着徐云姗走进了凉亭里。
里头一共就坐了三个风姿楚楚的妹子,都是十二三岁的样子,也许是来自彼此的敌意太强,阮琨宁第一时间就锁定了右手边着明蓝色衣裙的姑娘,心里估计着这个大概就是那个所谓的丁丹黎。
阮琨宁:“……”
阮琨宁:“我都没见过她,怎么平白的友善值拉的这么低?对于我们家也这么不喜欢?”
阮琨宁无辜脸,觉得自己冤枉极了:“我又不喜欢她的表哥,哪里来的阶级仇恨?”
阮琨宁:“……我艹,这也可以!我阿姐才多大,就有追求者了?!”
阮琨宁:“……”
凉亭里的姑娘们见有人来,中间跟左侧的两个姑娘连忙起身,向着来人施了一礼,只丁丹黎静坐着不动,被中间的一个姑娘拉了一把才心不甘情不愿的草草行了一礼,徐云姗与阮琨宁二人也随之还施了一礼reads;。
那两人只见了阮琨宁的模样,便知道大概是说人刚刚好被正主儿碰上了,面上也是带着几分尴尬之色,徐云姗同另几个人也都是相识的,对于她们此刻也很有几分不满,此时对她们的尴尬之色也只作不知,神情淡淡的。
阮琨宁见几人站着都不言语,气氛很有些凝重,瞥见一侧一脸不屑的得到了,心里头动了动,便向着几人再施一礼,缓缓道:“家父永宁侯,阮氏琨宁有礼了。”
这话是对着那三个姑娘说的,向着她们介绍了自己,先压低了自己去问别人,也是知礼的意思,向着几个人表示了善意。
站在中间的姑娘身量最高,十三四岁的样子,体态匀称,袅袅扶柳。一身牡丹翠绿的烟纱碧霞罗裙,如云的秀发梳起了同心髻,白净的面庞上只淡淡的覆了粉。
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她向着阮琨宁回了一礼,脸庞上似乎泛着珍珠一般柔和的光彩,声音也一样柔和:“家父镇国公,狄氏狄琴苏有礼了。”
阮琨宁记得她的声音,是刚刚制止丁丹黎的姑娘,对她印象很好,见她如此彬彬有礼,也冲着她甜甜一笑。
阮琨宁:“……”
我艹!“啪”的一声,打的我脸好疼!
阮琨宁:“……她也喜欢丁丹黎的表哥吗?这个表哥是不是太讨人喜欢了一点!难不成也有个万人迷系统跟着他吗?!”
阮琨宁好像隐隐的明白了什么:“那她呢?”
阮琨宁:“……呵呵,阿姐你给我拉的仇恨值有点多啊,我有点方怎么破!”
阮琨宁:“bibi……”
站在左手边的姑娘看起来比狄琴苏小一些,长相同狄琴苏有几分相似之处,却也不如狄琴苏出彩,一袭月白色的衫裙,中规中矩的梳了垂髻,眉毛弯弯如同新月,走得是秀气路线。
她神色有些局促,似乎有些尴尬,但还是轻轻施礼道:“家父镇国公,狄氏琴溪有礼了。”
阮琨宁心中一动,看她的装束远不如狄琴苏,在狄琴苏面前也有些唯唯诺诺,想必是庶出了,她对于庶出不怎么喜欢,但是也并不讨厌,脸上也未显示出什么异样,同样报以一笑reads;。
丁丹黎见另外两人都说了,自己不好例外,只好向前马马虎虎的行了一礼,毕竟是商贾出身,对于自己的家世却有些难以启齿,在官家千金面前天然的就矮了一头,丁丹黎脸色变幻不定了一会,终于还是没有提自己的出身,缓缓开口道:“丁氏丹黎有礼了。”
阮琨宁在心里冷冷的笑了一声,暗道就等着你这一句呢。
随即便做出懵懂无知的样子来,笑盈盈的向着丁丹黎再施一礼道:“原来是右督御史丁大人家的千金,还请姐姐恕我眼拙,竟不曾认出来呢,真是失礼至极了,在家的时候阿爹便说同丁伯父交好,叫我若是能遇见,无论如何都要来给姐姐请个安呢。”
话音一落,凉亭里便安静了一瞬,狄琴苏眉头微动,又随即平复了起来,脸上挂着笑,却不像刚刚那般自然了——这个六姑娘,也不是个善茬儿呢。
其余几个人也是神色各异。
丁丹黎只觉阮琨宁的话是“啪”的一声在自己脸上打了一记耳光,脸色瞬时就涨红了起来,火辣辣的疼,她眼神怨愤的瞪着阮琨宁,却见她一派天真浪漫的样子,似乎对于自己所说的话又多招人恨一无所觉,便硬生生压住了火气,强笑道:“妹妹搞错了,我并不是右督御史家的千金,只是同样姓丁罢了。”
阮琨宁的声音更无辜了:“这样啊,哦,原来是我想错了,既然如此,姐姐想必是通政司参议府上的千金了?哎呀呀,一时认错,倒是委屈了姐姐,姐姐只管罚我罢,我是绝无二话的。”
丁丹黎神色里遗漏出一丝狰狞之色,手指也紧紧地掐在了一起,只恨不得生生撕了阮琨宁那张笑脸,但是到底是顾忌着她的身份,便咬着牙道:“妹妹又搞错了,我也不是通政司参议府上的姑娘,家父丁平之。”
阮琨宁转向徐云姗,语气里全是淡淡的疑问:“我见识少,竟不知这位丁伯父在京中出任何职?难不成是巡牧地方的封疆大吏吗?”这幅无辜的神情直看得徐云姗想要发笑,顾忌着眼前的形式,却也只好生生的忍了。
本来,徐云姗是想着自己上前找丁丹黎理论一番的,却被阮琨宁拦住了,只说这种事交给她便好。
徐云姗知晓她的好意,自己虽然同阮承清订了亲,可到底是没有嫁过去,如今堂而皇之的替永宁侯府说话难免被人议论,有失清誉,由阮琨宁开口维护自家颜面要好一些。
可阮琨宁毕竟是年纪尚幼,徐云姗纵然是在一边看着也生怕她吃亏,毕竟闺阁的千金们最是擅长四两拨千斤,软刀子伤人了,却不想阮琨宁战斗力如此强悍,短短几句,只撕得丁丹黎哑口无言,说不上话来。
听了阮琨宁的问话,心里头也是觉得好笑,面上却是滴水不漏,只作对于丁丹黎家世不知一般:“我却是不知的,还是叫丁姑娘自己说罢。”
丁丹黎恨恨的瞪着阮琨宁,只恨不得上去咬她一口肉下来,但是被人逼问到头上,却是不好不答,她眼圈一红,看向了几个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徐云姗是同阮琨宁一起来的,金陵中也流传着她同永宁侯府大公子阮承清订婚的事,想必是不会帮自己了,所以丁丹黎的目光直视眼巴巴的向着狄琴苏过去了。
狄琴苏眼看着丁丹黎一路子被阮琨宁一个小孩子问的哑口无言,心里头就不打算帮她了,谁愿意要一个猪队友呢,再者,谁愿意为了商贾丁家的女儿——撑死了勉强算是安国公府的侄女罢了,去得罪了定国公府与永宁侯府的嫡女呢。
这笔账目一清二楚,定国公在金陵有好几门强而有力的姻亲,永宁侯府连着的是清河崔氏与荣王府,实力对比如此明显,她还没有这么蠢,主动去为自己树两个强敌,掉到这个泥坑里头,懒懒的垂下眼睑,也就对着丁丹黎哀求的目光视若无睹。
狄琴苏是镇国公府嫡出,尚且都不敢搀和进去,更不必说狄琴溪一个庶女了,躲都来不及,怎么敢自己一头撞进去?因此狄琴溪也是低着头,只作不知reads;。
见指望不上狄琴苏,丁丹黎不由得心中暗恨,素日里姐姐妹妹说的好听,用上了却屁都不放一个!
她咬了咬牙,再次强笑着道:“家父是关中巨贾丁平之,并非官身,妹妹谬赞了。”
她特意点出了巨贾这个词,含蓄的提示自己的身份也是不容小觑的,再者,也是想着自己已经被这般下了面子,阮琨宁也该适可而止了,不要做得太过分,却不想遭到了阮琨宁的迎头痛斥。
“好生大胆!既是商贾出身,便该知晓士农工商礼不可乱,方才竟敢生受我的礼,你哪里来的底气?再者,先帝时编纂的《大齐律商贾令》第二十一条有载,贾人不得衣绸乘轿,虽富无以芳华。瞧瞧你这一身,杭州的苏锦,一寸一金呢,你是从哪里借的胆子,将先帝视若无物,将朝廷法度视作耳边风?难不成这便是你们家的教养不成?上梁不正下梁歪,可见家风如何!”
阮琨宁可不打算轻饶了她,说几句话就轻飘飘过去了,她不是圣母,可没有这么大的善心,再怎么也要把她讽刺自家的话回敬了才是!
此话一出口,不只是丁丹黎愣住了,就连一侧看戏的狄琴苏也是一怔,果然呢,阮家的姑娘,真是没一个软的,这个阮琨宁也是一样,同她姐姐一般,刀枪不入水火不侵,难对付的很。
丁丹黎脸色大变,脸上的红润瞬间退却,一下子惨白起来,这个条例的确是有的,只是近年来查的没有那般严苛了,所以底下才松泛了起来,只不叫人捉住,便没什么大碍,可如今她却是被人明晃晃的指出来了,怎么能不心惊肉跳呢。
她再轻狂,却也知道此事的严重,万万不敢给家里扣上一个不尊法度的帽子,到时候无论她在家多得宠,只怕都没有好果子吃。当即就扑通一声跪下,朝着阮琨宁颤声道:“我素来都是个大意的,做什么都是莽莽撞撞的,妹妹千万不要同我计较,今日的事是我的不是,明日自当登门向妹妹赔罪,还请妹妹放过姐姐这回吧。”
阮琨宁其实也没什么真的要弄死她的意思,若是真把她投进牢里,只怕就是同安国公结仇了,也是叫安国公老夫人晦气,但心里却也不想就这样轻轻放过,只轻轻笑道:“到底是老夫人的寿辰,总不好闹出许多事情来,倒是失了主人家的体面。登门赔罪却是不必了,只是丁姑娘想来也是累了,还是早些回家去吧,我这个人呢,素来都是最讲究规矩的,你只以后见着我退避三舍也就是了,大家井水不犯河水,相安无事是最好的,若是犯到了我头上,我也是不怕事的,懂我的意思吗?”
丁丹黎此刻哪里敢不应,甚至于对于阮琨宁的放过隐隐的带了一丝感激,当即就谢道:“原是我的不是,自然唯妹妹的话是从。”
她此刻只想着回家去撕了这身衣裳,慌慌张张的说完,生怕阮琨宁拦下她,便急匆匆的带着侍女离去了。
阮琨宁:“借你吉言。”
阮琨宁轻轻舒一口气,唤了顺英一声:“去向安国公夫人告罪,将方才之事言明,扰了她的娇客,是我的不是,还请夫人勿怪。”
狄琴苏眯着眼睛看着丁丹黎远去的背影,本就对阮琨宁颇有忌惮,又听她行事如此缜密,心里头对着阮琨宁的警惕就更加提了一层,收拾丁丹黎这个废物没什么难的,反而叫安国公夫人感激,这才是本事呢,年纪如此小,心机就如此了得,真是不得不防。
她若有所思的笑了笑,看起来应该做一点什么了,不然,岂不是叫她太得意了。
年纪轻轻的,总该受一点挫折才能知道天高地厚啊,她可不介意帮她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