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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71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绾青丝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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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谁这么大胆?”太后的语气有一丝慌乱了,事关她儿子的生死,她平日再镇定,此时心里也必定乱成一片。

    “太后,臣也以为应该尽快去太庙核实此事。”九王道,“昨日王叔担心有人对皇上不利,臣连夜通知守卫太庙的羽林军右营统领萧无望加紧防备,今晨果真收到羽林军那边的秘报。昨夜有来历不明的转炉有人企图潜入太庙行刺皇上!”

    “竟有此事?”太后惊道。“皇上无恙吧?”

    “黑衣人被羽林军发现,连太庙大殿都没能接近。”九王道,“不过皇上的安危,臣认为应亲自去确定比较妥当。”

    景王言下暗指对皇帝不利的某人自然是九王,九王不甘示弱,立即抬出黑衣人行刺之事暗示景王。太庙一事与九王无关,他自然会心虚。景王昨晚果真开始行动,可惜九王也不是傻瓜,回去也做了部署。九王为了洗脱被景王扣下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罪名,肯定比景王还要心急想确定皇帝的生死。

    “那,那你们快去太庙见皇上啊。”太后也没有主意,着急地道。

    “太后,守在太庙的羽林军下旨,说皇上祈福期间不见任何人。臣前日已经被拒之门外。”景王道,“臣等来,是想请太后下旨,恩准臣等进入太庙,查实真相。”

    “请太后下旨!”几个人异口同声地同时开口。吓了我一跳,太后道:“王叔之忧也正是本宫之忧,本宫这就让人拟旨。”半晌,外室再无人说话,一会儿,又听到太后道:“本宫甚为担忧皇儿的现状。一会儿本宫让人随你们一同前往。”

    景王道:“有太后身边的人前往,自然是再好不过。”

    只听太后道:“荣华夫人,你请出来。”

    我怔了怔,要我出去做什么?你现在叫我出去,刚才又何必让我躲起来?我摇摇头,如意进来,扶着我从屏风后转出去,见一屋子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低头欠身行了一礼:“妾身见过两位王爷及诸位大人。”

    景王微笑道:“原来荣华夫人也在这里。”

    太后道:“我找荣华夫人商量商量给南方盐祸筹钱的事儿。就让叶儿随你们走一趟吧。“

    让我跟着去太庙?我愕然地看着太后,景王似乎料到太后会如此说,笑道:“也好,就劳烦夫人了。”眼睛却落到我的脚上:“不过夫人似乎行动不便……”

    “无妨。”我咬了咬唇,心中苦笑,“娘娘有旨,臣妾便随王爷走一趟。”老爷子昨日说了不让云家卷进这场争斗里,今天太后却把我拖下水,真是应了那句老话,“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罢了,反正我也担心皇上的现况,走这一趟其实也正合我意。

    景王他们拿了懿旨退出去,太后又留我说了几句话:“叶儿,知道为什么你行动不便本宫仍要让你跟他们走这一趟么?”

    “请太后明示。”我作低顺目状,知道她根本不是要我的答案。果然,太后接着往下道:“哼,这些人到我这里来请旨,真当本宫什么都不知道么?不过是互相踩着对方狗咬狗,我会相信他们报回来的消息?”太后转眼看着我,叹了口气道:“叶丫头,如今本宫身边,信得过的也只有你了。”

    “臣妾惶恐。”我垂睫不再多言。呵……当真有趣,我倒成了太后“信得过”的人,这么说,太后是把我当心腹了?不知道是当真信得过我,狗P是以此为饵,拉拢我身后的云家?唇紧紧一抿,颇有些不悦。她不是已经在拉拢了?派我这个“心腹”同往太庙,岂不等于告诉景王,九王和诸位朝臣,云家是站在她那一边的?你们怎么闹也得忌惮着云家一点儿!好沉的心机啊,太后。

    见我不接话,太后拉着我的手,幽幽地道:“叶丫头,本宫拿你当女儿一样看待,也不怕你笑话。本宫娘家势微,皇上登基之后,虽然也嘉赏了司氏亲族,可是在朝廷,到底只是新臣,面对那些位高权重的权臣,便是本宫也得低头忍让,这太后的位子,看着光鲜,个中苦苦,却只有本宫自知……”

    若不是之前见多了这位娘娘“变脸”,只怕我真会被她这些掏心掏肺的话感动吧?只怕我真有会为了她的“看重”肝脑涂地吧?我静静地听着她念叨,敬慈太后司红月,能在这勾心斗角的后宫忍辱负重地生存下来,登上太后的宝座,其心计自是不言而喻,只是,到底是出身寒门,即便是如今贵为太后,也少了些胸有丘壑的大气睿智,于是那些心机手段,自然地沦为下乘。

    太后见我一直不答腔,悻悻地住了嘴,顿了片刻,道:“罢了,本宫过于担忧皇上,晕了头了,你随景王他们去吧。”

    “太后保重凤体,臣妾告退。”我行了礼,太后传了如意扶我退出懿宁宫。景王一众等在宫外,马车已经备好,小红扶了我上车,两位王爷和诸位大人都上了各自的马车,车队便浩浩荡荡地往太庙的方向行去。

    离太庙两有约两公里地,我们的车队便被一队羽林军拦下来,景王出示了太后的懿旨,羽林军语气之中透出犹豫,被景王疾颜厉色地喝斥一顿,我撩了一角车帘望出去,见那羽林军队长有些眼熟,细一回想,认出他正是当年在观音寺附近曾被云峥喝斥过的那个青年,这人军衔低微,此时被两位王爷及诸位大臣的身份一压,再加上有皇太后的懿意,就算是皇上下令不准任何人踏入太庙,只怕他也挡不了多久。果然,那队长被景王喝斥之后,涨红了脸退到一旁,让一个羽林郎去了前方的关口报信,这里却是放了行。

    马车又前行,撩起窗帘往外看去,远远地见着了前次来太庙看到的第一重牌坊。想一偿还次来见到那遍虫尸恶心恐怖的场景,我仍忍不住有些反胃,这几天过去,那些虫尸想必已经被后来的羽林军清理干净了,想到那些平日城身娇R贵的官家子弟打扫虫尸的样子,不知道有没有吓晕几个,不由又觉得些好笑。正思忖间,听到前方有人厉喝:“站住!何人擅闯太庙重地?”

    抬眼望去,见前方道路两侧各站了一排站得笔挺的羽林郎,手中的长矛相互交叉将道阻住,拦下了车队,照旧是景王的侍卫上前说出一行的名号,称有太后懿旨,要进入太庙见皇上。哪知这队羽林军却是毫不卖帐,领头的队长恭敬却冷淡地道:“两位大人,皇上有旨,祈福期间,任何人皆不得进入太庙,也未交待有太后的懿旨便可入内,恕末将无礼,各位大队请回!”

    “放肆!”景王,九王和各位大人见这小小的羽林军队长连太后的懿旨也不卖帐,不由大怒,先后下车。景王怒道:“你们竟敢连太后的彀旨也不放在眼里,简直是以下犯上,信不信本王治你大不敬之罪!”

    “王爷,羽林军是天子亲卫,只听天子号令。”那羽林军队长不卑不亢地道,“末将只知执行皇上的军令,若要降罪,也自有皇上下令!”

    “你!”景王怒极,上前一步,羽林军的长矛顿时整齐划一地向前一送,倒真把景王震在原地,发作不得。九王见景王吃了鳖,上前两步,对那队长温和地笑道:“这位兵长怎么称呼?”

    “末将羽林军右营先锋史毓祯。”那羽林军队长抱拳答道。九王微微点头:“原来是史先锋,本王和诸位大人前来。是奉了太后懿旨,确有要事求见皇上,若先锋不能做主,能否请萧统领出来,让我等与他商量?”

    九王所说的萧统领应是羽林军若营统领萧望了,自从前羽林军殿前都指挥李南山因蔚相一案辞职之后,这羽林军殿前都指挥,左右羽林军统领等重要职务,全都换上一批皇上钦点的将领。无一不是皇帝的心腹之臣。九王素与朝臣交好,想来与那萧统领也有几分交情,否则断不会在这羽林军先锋面前说出这样的话,明显的是在扫景王的面子。景王的脸色果然Y沉下来,两人自从在寂府交锋之后,不管是今天在太后处,还是眼前,都隐隐有撕破脸的苗头。只是没到最后关头,仍在表面上保持着一戳即破的脆弱和谐。话音刚落,前方传来一个人的笑声:“九殿下要见末将,末将岂敢还躲在一旁!”

    却见前方走来一个青年将领,目不斜视地踏入长矛阵中,那长矛一排排的在他前方收起,又整齐地一排排的在他身后落回原样,军容整齐。便是景王等脸上也有两分动容。想那羽林军恶名在外不是一日两日的事,皇上收回大权后短短一年多时间便让军容变了个样,看来他任命的这几位将领都不是无能之辈。九王笑道:“萧统领好严整的军纪!”

    “遵守军纪,执行军令,本是军人的本分!”萧统领站到众人面前,抱拳道:“末将见过两位王爷和诸位大人!”

    “萧统领。本王等奉了太后的懿旨前来求见皇上,有要事相商,请萧统领放我等进去!”景王看不惯九王和萧无望套近乎,沉着脸道。

    “景王殿下,刚刚末将也说过了。遵守军纪,执行军令,是军人的本分!”萧统领笑了笑。“皇上下令让末将严守太庙,不让任何人进入,便是有太后的懿旨,末将也不敢遵从!”

    “你……”没想到这个萧无望出来,仍是不准进去,景王连着被一个小先锋和一个禁军统领削了面子,再也装不出平日的仁厚模样,一张脸也扭曲起来,厉声道:“给你三分颜色,你倒开起染房来了,一个小小的羽林军统领竟敢在本五面前猖狂,你真当本王不敢进去?我倒要看看,你们手中的长矛敢不敢在本王身上刺出几个窟窿!”

    我蹙起了眉,这景王当真是口不择言了。却听那萧无望笑道:“景王殿下,您身娇R贵,末将等自是不敢伤您的千金之躯,不过,把你绑了关到皇上祈福出来,末将倒是肯为您做!”

    “大胆!”景王身旁的侍卫怒斥道:“竟敢对王爷无礼,还不受死!”说着,便向萧无望出手攻击。萧无望一边接招,一边笑道:“你算什么东西,王府中的一条走狗,也敢向天子亲卫动手动脚,当真反了不成?”说着,一掌击在侍卫的左肩上,那侍卫踉跄退了两步,脸色大愤,正欲上前,景王喝斥道:“住手!”

    那侍卫顿住身形,躬身退到景王身后。景王的脸色倒渐渐地和缓下来,将太后的懿旨伸到萧无望面前,缓缓道:“萧统领,既然你不肯让我等进去!那便将太后的懿旨呈给皇上,若皇上还是坚持不肯见我等,我等立即离开太庙!”

    “这……”萧无望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景王的说法合不合规矩。九王接过景王手里的懿旨,递到萧无望手上,趁机道:“萧统领,皇上说不让任何人进入太庙,没有说不让物品进入,何况这还是太后的懿旨,不如你代我等请示一下皇上,并不算违反军令。”

    萧无望点点头,还未说话,我身后突然传来“哒哒”的马蹄声,众人讶异地望去,却见身后的官道上骤然奔过来一匹骏马;,马上却是个身着军服的士兵,却不是羽林军的特制军服,而是天曌国正规军的军服,那士兵见到车队,翻身下马,迅速跑到九王面前跪地道:“启禀监国大人,北郊长城之上燃起狼烟,北疆边关告急!”

    “什么?”九王大吃一惊,景王和其他大臣也面带惊疑之色,纷纷道,“这是怎么回事?”

    “边关的急报还未送到,只是烽火台上的狼烟从北边长城一直烧了过来。”那士兵道,“边关的急报应该随后送到!”

    众人赶紧往北望去,只见北方天空之上,果真升起滚滚黑烟,每隔一段距离又有一柱,却听到萧无望不敢置信地道:“怎么可能有狼烟?我天曌皇朝近二十年来,只燃过三次狼烟,每次均是敌军大规模入侵。北方的辰星国经过五年前的北疆之战,元气大伤,根本不可能组织大规模的入侵,北疆边关怎么会点燃狼烟?”

    众人纷纷点头,认同萧无望的话,景王却转身轻哼道:“萧统领,北方边关告急,这等紧要之事,你难道还不速去向皇上禀报么?”

    萧无望脸色一变,却不应景王的话,拿着太后的懿旨,转身往内急奔而去。长矛阵门开启又闭合,众人神色各异地望着天空之上的袅袅黑烟,各自猜测着北疆边关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也有些坐不住,顾不得腿伤,从车里钻出来,望着天空之上翻滚纠结如一条条臣蛇的黑烟,蹙紧了眉,这场突如其来的战争,绝对是皇帝或景王任何一个人谋算中出现的意外,当皇帝知道边关告急之后,还能躲在太庙,实施他铲除异己的计划么?

    果真,一会儿萧无望急急忙忙地冲出来,对众人道:“王爷,各位大他,皇上传召诸位入内!”

    第48章 帝伤

    我忍着腿伤,随着众人一起踏进太庙大殿的大门。

    大殿的大门已经修补好了,殿内的光线比我上次进来时明亮得多,加上我恢复了视力,所以把这殿内的情形看得很清楚。四壁上悬着天曌国历代以来的君主画像,前方正殿是呈阶梯状的巨大神龛,供着历代皇帝的牌位,神龛前有一大鼎,鼎前的地板上有我上次见过的类似太极八卦图的圆形图案,图案正中背对大门盘腿坐着一个人,正是当今天子。空荡荡的大厅里,除了盘坐在地上的皇帝,右侧还站着四五个人,一位是我曾在关押寂将军的地牢里见过一面的司天台监正,另四位却身着太医的官服。

    众人看到皇帝静坐在大殿内,个个都不敢出声了,只在踏入殿门一米处站着。九王见皇帝好端端的,眼中闪过一抹喜色,景王的脸色却沉了下来。我蹙起了眉,无暇理会他们那些,思绪被另一件事占住了,记得我上次进来,这圆形图案正中明明有有一个数级高的平台,眼下却消遥俐无影无踪,仿佛这殿内从未有过那样的建筑。圆型图案外围八方的黑木人俑和图案四个圆点处放置的奇特玉哭,统统不见了踪影,我咬了咬唇,皇帝撒去了护身的阵法,莫非护国神鼎的灵力已经恢复了?想到这里,心中倒是一松。

    皇帝不说话,众人的眼睛便看向了站在一旁的太医和司天台监正,这几人却似老僧入定一般,垂着睫,面无表情,望也不望这边一眼。景王咬了咬牙,向着皇帝的背影跪下去:“臣君慕玄叩见陛下。”

    九王和朝臣也纷纷跪地,拜见皇帝,我也只得跟着跪下去。半晌。盘坐在前面的皇帝既不动也不出声,把一干人等晾在那儿。景王抬眼看了皇帝一眼:“臣君慕玄……”

    “朕知道你跪在那里!”皇帝突然出声了,声音不大,语气却冷淡和不耐烦,“不用王叔提醒。”

    景王的头伏得低了些,不敢出声了。看不到他脸上的表情,我猜测景王心中一定憋气得很,几个第臣都是老成了精的,见势不对。个个都不敢出声,九王更是一言不发。又过了半晌,皇帝才道:“王叔,你带这么多人来见朕,所为何事?”

    景王被点了名,不得不硬着头皮道:“回皇上,京中流言有人妄动护国神鼎。臣等担心皇上的安危,所以才惊扰皇上为民祈福……”

    “王叔现在看到了,朕有何危?”皇帝淡淡地道,“京中有流言,王叔不知先安抚百姓,却劳师动众地带着朝臣去惊扰太后,真是主次不分!”

    “臣鲁莽,请皇上恕罪!”饶是景王再不甘心。也只得向现实低头。九王道:“皇上,王叔也是心系国家社稷和皇上的安危,请皇上念在王叔一片忠君爱国之心,不要责罚王叔。”

    九王的求情听在景王的耳朵里,就不是个滋味了。但他此时也不敢多说什么。皇帝静了半晌,缓缓道:“朕也没有深责王叔的意思。”只听九王接着道:“皇上,刚才接到急报,北疆边关报急,锋火台上狼烟四起,请皇上回宫主持大局。”

    “朕为天下百姓祈福,诏告天下要七七四十九日。如今数日而返,岂不是失信于天下!”皇帝的声音越发缓慢,“朕既将监国一职交予你,难道你就如此不堪重任么?”

    “皇上恕罪,臣弟惶恐……”九王赶紧伏地道。皇帝的语气越发奇怪起来:“朝中的事,朕让你全权负责,北疆告急一事,由……”

    终于众人都觉出不对,几乎同一时间,抬头往皇帝看去,却见皇帝的身子已经软软地瘫倒在地上,几个太医已经冲上前去,两人将手指搭到了皇帝的的腕上。“皇上!”景王大呼一声,也顾什么君臣之礼了,立即站起来冲过去,其他人也围了过去,顿时殿内一片惊怒之声。“皇上……”“皇上怎么了?”“太医,怎么回事……”我赶紧拖着伤腿跑过去,触目所及,骇然大惊,却见皇帝双目紧闭,脸色惨白,气若游丝,唇角挂着血渍,胸前斑斑点点染着一片猩红的血迹。两个太医脸色惨白地号着脉,一个翻看着皇帝的眼白,另一个掏出一颗药丸塞到皇帝的嘴里,那药转瞬便被皇帝呕了出来。几个太医的额上带上冷汗,手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景王一把抓起一个太医胸前的衣襟,怒道:“皇上到底怎么了?快说!”

    “回景王殿下,皇……皇上……”太医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哭腔,“怕……怕是不行了……”

    我的头“嗡”了一下,顿时乱成一片,怎么会?他不是什么都布置好了么?他应该安全无虞才是,他应该为自己处处打算周到才是,怎么会……不行了?

    “什么?”众人大惊,九王也抓住了他:“为什么会这样?快说!不然本王立即杀了你们……”

    “九皇侄,杀了他们,好让皇上找不到太医诊治么?”景王扫了他一眼,Y声道,“你安的好心!”

    “王叔这是何意?千翌只是担心皇兄,一时情急……”九王抬眼瞪着景王,开口反驳。却听到一人沉声道:“两位王爷请勿争吵,让刘太医把话说完。”

    说话的是随景王一起来的四位重臣之一,丞相陈松南。蔚相倒台后,皇帝将丞相一职一分为二,由这位陈大人担任了左丞相之位,今天来的另三个人当中,李政哲担任了右丞相之位,加上两位尚书大人刘奎瑞,许智文,皆是三朝重臣,门生遍天下,却是朝廷的中立派,从不掺入皇权之争,他们做官做得太久,深谙为官之道,处事圆滑,对朝廷有忠心,却又过于明哲保身,换而言之,谁做皇帝,对他们来说都没有区别,所以无论谁在上位,都不会去动他们。因此当初皇帝在蔚相倒台,朝堂动荡的时候,从他们中间选了陈松南,李政哲做丞相,满朝文武竟无一有异议。

    此时这位丞相大人面带忧色,皇帝如果出事,朝廷必定乱成一团,这不,眼前这两位王爷就已经吵上了,所以也不能再装聋做哑了。右相李政哲也面带不悦地看了两位王爷一眼,对太医道:“刘太医,皇上到底怎么了?你别急,慢慢说。”

    “回丞相大人,皇上他……”刘太医抹了抹额上的汗。声音有些发颤,“皇上之前听闻边关告急,就已经急怒攻心,咳出血来了,刚刚硬撑着跟诸位大人说了这么多说,实在是撑不住了……”

    “我是问你,皇上到底是怎么了,不要顾左右而言他!”李政哲脸色沉下来。刘太医抹了抹汗,抬眼看了一直立在旁边的司天监正,那位监正大人上前一步,脸色苍白地道:“下官来因丞相大人的话吧。”

    众人的目光都盯向他,地监正大人额上也不禁见了汗:“皇上不知道为了什么原因启动了护国神鼎,为了恢复神鼎的灵力,皇上一直用心头血祭养神鼎,可是皇上因为失了神鼎的灵力护佑,被人施了极邪恶的牵魂降术,所幸有神鼎剩余的部分灵力守护,未至心神大乱,但全身的经脉受到重创,还受了极为严重内伤,下官和诸位太医,这些天一直在帮皇上调查,可是刚才听到边关告急,皇上心神大乱,当即就咳了血,又强撑着和诸位大人说话,所以才会……”

    怎么回事?玛哈不是没有进殿就已经走了么?还会有谁再跑来下降?难道那日我被玛哈抓走之后,太庙之中又生变故,所以寂将军明明已经解了降,竟然还是死了。脑子纷乱一片,心中又闷又痛,我望着皇帝苍白的面容,感觉快要透不过气了。

    众人之中除了景王,想必都是初次听闻牵魂降之名,便是护国神鼎能解降毒,只怕不是皇族之人和像傅先生,段知仪或司天台监正这样的修行之人,根本不可能知晓,司天台监正也未多言解释,所以众人皆是一脸茫然之态,不断追问,等到众人将监正大人的话弄懂之后,皆是又惊又怒又惧,只有景王神情莫测。九王质问道:“难道皇上就没救了吗?刘太医,你们几位都是太医署执事,医术精妙,竟连皇上的伤都治不好?”

    刘太医颤抖道:“皇上是被天下间最Y毒的邪术所伤,受伤之前,身体已经极度虚弱,如果不受刺激,安心静养,内伤尚可痊愈。可是,全身的经脉却无法治愈,便是伤好之后,也会四肢无力。全身无法动弹。如今急火攻心,邪风入脑,随时有可能……即使是醒过来,只怕也识不得人……”

    许尚书也骂道:“没用的东西,来人,把皇上立即送回宫,再找别的太医诊治!”

    “万万不可!”几位太医立即跪到地上,“大人,现在万万不可移动皇上!”

    “这又是为何?”李丞相道。刘太医道:“此时皇上龙体极为脆弱,别说路上的颠簸会加重皇上的伤势。就是要将他移到马车上,可能就会……”

    却听景王扬声唤进了候在殿外的心腹侍卫:“玄虎,你也略通岐黄之术,你帮皇上把把脉,看太医所言是否属实?”

    那玄虎闻言蹲到皇帝身侧,把了脉,再快速在皇帝全身各处快速地移走揉捏,片刻起身对景王道:“皇上身受极重的内伤,脉博微弱几不可判。全身经脉尽断,治愈的可能几乎为零,就算是伤好……”那侍卫迟疑了一下,景王道:“如何?”那侍卫沉声:“就算是伤好,也会全身瘫痪,成为废人!”

    朝臣们硬生生抽了一口气。我退了一步,蹲到地上。望着昏迷不醒的皇帝。心中一片茫然。怎么可能?这个人怎么可能会死?他怎么可能会这样容易死?他是皇帝,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手中掌握着天下大权,他不该这么容易就死!我所认识的他,是青楼中那个从容不迫的贵族少年,将军府那个柔情脉脉的宇公子,朝堂上那个狠心绝情的皇帝,皇宫中那个矛盾复杂的上位者。那样聪明,那样善疑,那样心狠,那样果决,他做每件事都有两三个目的,这样的人,该为自己思虑周全才是,他怎么可能会这么简单的就死去?

    泪不知何时从脸颊滑落,耳边纷乱一片,我听不清那些王爷那些朝臣那些太医说了些什么,似乎有人在争吵,似乎有人在喝斥,似乎有人怒气冲冲地冲了出去,似乎又有人在诤诤嘱托,似乎又有人在我面前低语,有轰隆声,有吱吱声,天地仿佛都在摇晃,当所有纷乱的声音都消失之后,一块丝帕递到我面前,我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丝帕,见到泪滴到丝帕上,泪珠迅速地晕染开来,在细腻的绢面上绽成一朵霜花。

    我抬起头,眼泪的雨幕后面,是一张年轻的模糊的脸。我怔怔地看着他,他递着丝帕的手尴尬地停在半空,脸涨得通红:“夫人……”

    我回了神,接过他手里的手帕,擦干脸上的泪:“谢谢萧统领。”转头往大殿看去,这一张望,心中却是一惊,殿上却己无人,不知何时,我和皇帝身处的地方,又升高成平台,四角的玉制法哭和八角的黑木人俑,就像突然从地底冒出来似的。眼前的布置,跟那个玛哈攻击太庙时一模一样,头顶有一柱淡淡光束打下来,将皇帝笼罩其中,我抬头一看,那光束,正是空中悬着的护国神鼎发出的。

    萧无望许是见我面带惊色,解释道:“护国神鼎尚有微弱灵力,可以护住皇上的心脉。”

    我一听,转眼看着他,心中一喜:“那皇上暂时不会有事,是不是?”

    萧无望避开我的眼神,垂下睫,没否认却也没有承认,顾左言他:“那些王爷和大人们已经离开,夫人也该回宫向太皇禀报了。”

    “禀报……你要我怎么跟娘娘说?说皇上受了重伤,就快……”我咬住唇,低头看着平台上毫无生气的皇帝,心中骤然一痛。他唇角还沾着血渍,我伸出手,用手中的丝帕轻轻擦干净他的唇角。抬眼见萧无望定定地看着我,迟疑了一下,仍是问出来:“萧统领知道皇上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吗?

    我是想知道那日玛哈走后,之后又有谁来?萧无望垂下眼睑:“在下不知。“

    我也知道他不会说,也不追问,又转头看了看皇帝毫无生气的脸,咬了咬牙,起身道:“妾身告辞,请萧统领小心守护皇上。“

    第49章 *宫

    两位王爷和大人的车队并未等我,想来也是,得了这么一个惊人的消息,谁还有心思理我,皇城越近,我心里越发忐忑,持上伤成这样,太后只怕知道还不知道会怎么样,这禁宫朝堂,只怕要乱上好一阵了。

    果真,太后听我说皇上受了伤已经脸色大变,等我把太医所言那句“即使是醒过来,只怕也识不得人“刚刚说完,太后两眼一翻,当即昏阙过去,吓坏了芳婷和如意,懿宁宫顿时乱了套,端茶,顺气,召太医,也没有人有空来招呼我了,我又不敢走,只得坐在轮椅上眼睁睁看着眼前的纷乱。

    一只小手悄悄抓住了我的手,我低头一看,微微笑了笑。小公主不知道何时跑了进来,小脸苍白,灵动的双眼有一丝隐隐的惊惶:“姑姑……”

    “公主……”一个宫女着急地跟了进来,被太后身边的大太监如意轻斥道:“你是怎么服侍公主的?惊扰到太后怎么办?不长眼的东西!”

    那宫女吓得立即跪到地上,大气也不敢出。我看了看被织锦屏风隔挡内殿,刚刚太医匆匆赶来,把多余的人都赶出内殿,只留了芳婷嬷嬷在里面侍候。我看了如意一眼:“公公,这阵儿正烦着,你也别骂她了,让她出去吧。”

    “听到夫人的话了没?”如意见我开了口,瞪了那宫女一眼,“还不出去!”

    “奴婢谢谢荣华夫人,谢谢公公。”那宫女诚惶诚恐地退出殿去。我把小公主抱到腿上坐着,让宫人把我推到外殿。公主紧紧拽着我的手,虽然没有说话,却泄露了她心底的恐惧。我抱她坐到我的腿上,柔声道:“公主,别怕。”

    “洁儿是不是要回淑妃娘娘宫里去住了?”怀中的小人儿低声却清晰地问出她心底的恐惧,我望着这个冰雪聪明的孩子,她一定知道太后出事对她来说意味着什么。在这吃人的后宫,如果她不能被护卫在权势的羽翼下,她将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眼中微热,想到她还在太庙生死不明的父亲,心中蓦地一阵抽痛。我微笑着轻抚她的头发,尽量让自己笑得自然,不让这早慧的孩子看出我心底也和她存了同样的恐惧:“不会的。公主只会留在皇祖母这里,不会到任何地方去。”

    “真的?姑姑?”小公主不确定地追问。我用力点头,右手握住她两只小手,坚定地传递着慎重的承诺:“真的。”

    我做不到视若无睹。即使这个孩子的母亲与蔚家纠葛颇深,甚至曾经想取我的性命。我其实不是一个良善的人,也没有过于强烈的正义感,对于不相干的人的苦难,顶多只能成为我茶余饭后的谈资,即便是那些赤LL的摆在面前令我偶尔心软的,我也会首先衡量。帮人的结果会不会损害到我自身的利益?可是莫名的,我对这个孩子却硬不下心,看着她灵气*人的眼睛,总会让我想起当年那个用装傻来保护自己的五岁男孩,聪慧得令人心疼和不舍。

    怀中的小人儿安静下来,我也不再说话。只静静地等待着。内殿内也安静得很,太医为太后诊脉施针几乎没有什么声响。懿宁的宫人们全都战战兢兢地各司其职,脸色比平日带上了三分惨淡。突然外面轻手轻脚跑进一个小太监。躬身对如意轻声道:“公公,景王殿下带了多位大人求见太后。”

    我抬眼看去,见如意双眉一蹙:“太后现在这种情况,怎么见他?”说是这么说,人却已踏出殿处,想是去和景王解释了,未几。却见景王Y沉着脸带了些朝臣和侍卫踏进殿内,如意一脸着急之色地跟在后面:“殿下,太后现在真的无法见您……”

    景王根本不理他,进殿看到我抱着公主坐在轮椅上,才止住脚步:“荣华夫人,太后当真身体不适?”

    “是。”我点点头,“太后听了皇上的事,急火攻心,晕过去了。现下太医正为太后诊治。”

    皇帝伤重的事我是单独跟太后禀报的,自然也不会当着这么多宫人讲出来。我打量着和景王一起进到殿内那些朝臣,发现全是那天在寂将军府,与景王一唱一和的那几个,闹得最凶的尚,李二位,紧随景王身后。景王眉头一蹙,正要讲话,突听到内殿里芳婷嬷嬷惊喜的声音:“娘娘,娘娘您醒了?您觉得怎么样……”

    又听到太医似乎长吁了口气:“娘娘醒来就好了,下官去安排煎药,娘娘要多多休息,切勿太过忧虑……”

    景王听太后醒了,看了如意一眼:“如意公公,请向太后禀报,本王和诸位大人求见!”

    如意看了看他,低着头欠身进去,我却留意到他眼中带着一丝不愤。过了片刻,太后脸色灰白地被如意和芳婷扶了出来,坐到榻上,景王见太后这样子,脸色稍霁,众人给太后行了礼,景王上前道:“太后凤体欠安,臣等本不该来烦扰太后,不过,臣和诸位大人有要事向太后禀报……”

    “王叔!皇帝到底怎么了,刚才叶丫头说的,都是真的?“太后打断景王的话,咳起来。景王面色一沉,带上几分肃穆之色:”回太后,是真的。“景王也知道我定不会向太后隐瞒太庙所见,即使没听到我说什么,也知道太后想问的问题。太后脸色更是灰白:“本宫要去太庙,芳婷,如意,你们去准备鸾驾,本宫要马上去太庙!”

    “太后且慢!”那天我在将军府见过那位尚大人见太后心神大乱,出声道:“臣等有要事禀报!”

    “什么事有本宫去见皇帝要紧?”太后挥了挥手,不耐烦地道。“一切等本宫回来再说!”

    “太后!”那些朝臣异口同声地叫起来,先前那个朝臣声音蓦地增大,强硬地道,“此事万分紧急,请一定要听臣等说完!”

    太后气急地指着景王一众道:“你,你们……”转瞬又咳得上气不接下气。有人帮景王开口,他自己此刻反倒沉默不语,我吃惊地看着他,发现他与之前完全不同,虽然做出无奈表情,面带苦笑,可笑容中却隐隐含着一丝戾气。眼中有束幽暗而诡异的火苗蠢蠢欲动,以前身上那种稳重而不狷狂的气质荡然无存。我心中一惊,皇上出事,他已经勿需再作秀,只怕他的本来面目就要露出来了!

    “什么事?讲!”太后咳得气顺了些,轻喘道。

    众人的眼睛看向景王,景王苦笑道:“太后,寂将军麾下多位将军,怀疑寂将军遇害一事乃九皇侄所为,所以一直派人严密监视。今日臣等从太庙回来之后。九王府内的家丁家将果真有些异动,为防万一,风将军已经下令将九王府包围起来。”景王的表情越发无奈,眼睛却越来越亮,“还不拿下了九皇侄!”

    遇害?我骇然地瞪着他,这景王倒是立即就把九王的罪名定性了。更惊人的是风清他爹竟然将九王抓起来了?这是演的哪出啊?难道昨日景王一众在将军府中的煽动竟然这么有影响力?还是这不过是景王编出来的说辞?如果是这样,他怎么能控制寂将军的兵力?景王和九王他们回京也只不过比我早行一步,没理由这么快九王就被他控制住了。若是真的,很明显这是他一早就布置好了的,那么,军中或许早就渗入了景王的势力?

    “风将军要造反了吗?竟然包围了九王府!”太后一听,惊得目瞪口呆:“他说是千翌害寂将军?有何凭证?”

    “就是因为九皇侄矢口否认,寂将军的部属又情绪激动。为了怕九皇侄有所损伤,所以在查清事实真相之前。臣暂时将他圈禁府中。”景王叹道,仿佛极度无奈地道,“而他的监国一职,恐怕也要暂时撤下!”

    “无凭无证,你就将千翌圈禁,似乎不妥,何况千翌的监国一职,是皇上临行前亲自下诏的……”太后身在后宫多年,见惯权势斗争,虽然景王表现得仿佛是为了形势所迫的样子,但她已经敏感地意识到景王此番话背后的意思了,所以本能地反对景王的意见。

    “太后,九皇侄身负谋害忠臣的罪名嫌疑,实在不适合继续任监国一职!”景王无奈地摇头,“臣也是迫于无奈,才想出这个折衷之法,臣一定竭力查明真相,若九皇侄当真无辜,臣也定当还他清白。”

    说得可真好听,我冷眼看着景王作戏,只怕你找的不是洗涮九王冤屈的证所,而是证明他有罪的催命符。太后一直蹙着眉,明知道这样不妥,但景王这番话说得合情合理,可圈可点,倒是不好反驳,于是面带不悦地道:“莫说还没有证据,便是有了证据,千翌身为王爷,也自有宗人府联合刑部,都察院和大理寺来审理,那些将军怎么可以带军包围王府,简直是无视朝廷,目无法纪,拥兵自重,王叔也应一并拿下治罪!”

    “若是平日,自当如此。”景王点头道,“不过,太后,如今北疆边关报急,此时万万不可随意降罪武将,令军心动荡……”

    “边关报急?”太后猛地抬眼看着他,脸色一白,“这又是怎么回事?”

    景王将烽火台燃起狼烟一事告诉了太后,太后的身子微微颤抖起来,眼中带上一抹慌乱,知道再也不能提降罪武将一事。见太后不语,景王也洅多言,之前那尚大人却站出来道:“太后,如今边关报急,皇上病重,监国待罪,无法处理国事,而国事却一日耽搁不得,朝中百官无首,需要有一位德高望重的人出来镇住局面,至为紧急!”

    狐狸尾巴终于露出来了,我心中冷笑。景王带着他一党的朝臣,他扮白脸,那些人扮黑脸,落力表演,为的便是这个目的!太后似乎也明白了,抬眼缓缓扫了一眼众人,还未说放话,那尚大人又道:“朝中百官已经商议过,此人非景王殿下莫属。”话音刚落,一众朝臣便附和道:“不错,臣等皆以为景王殿下能担此重任!”

    “这……”太后刚才张嘴,另一位李大人又出声了,根本不容她开口,“太后,臣这里有一份刚刚由朝中百官共同拟定的,撤销九王监国一职,推荐景王殿下暂代监国的诏书,请太后过目,若无疑义,盖上凤玺即可!”

    我瞪大眼,这简直就是活生生的*宫了。“你……”太后嘴唇哆嗦着。脸色苍白。那李大人从袖中捧出黄绫,上前两步,呈到太后面前,大声道:“请太后过目,盖上凤玺!”

    一众朝臣跟着他异口同声地道:“请太后盖上凤玺!”

    “你们。你们……”太后身子微微发抖,手捂着胸口,气得一句完整的话也说不出。朝臣的声音越发大起来,再次整齐地大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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