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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12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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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旗仪式之后校领导讲话，这个过程叫做“集体朝会”。
在一中的集体朝会上出现过各种奇葩领导，学生们看见过睡眼惺忪的，看见过裤子拉链没拉上的，看见过**到半夜第二天台上讲话打酒嗝儿的。总而言之，领导人的风采，一般人不懂。
一中初中部和高中部的集体朝会分开举行，光是高中部两千多人一起涌出，那场面就足够壮观。碰到特别拥挤的时候牲口们下手的机会就来了，比如趁乱蹭下师姐胸脯摸下师妹Ｐ股。
今天高二（4）班的牲口们没心情揩油，他们时刻准备着看云牧的笑话。
当初四班班干部在病房外听到高富帅的怒吼，已经有人把原话传进了班里，班上大多数人对此深信不疑。不出意外的话，今天的集体朝会，校领导就将公布处罚决定。
久被孤立的云牧太缺乏人缘，四班没人同情他的遭遇。
有些从前对云牧态度恶劣的同学更是心有余悸，回想起那天云牧在艹场上的凶狠，他们觉得云牧还是被赶走比较好。这人发起狂来连高富帅都敢打，其他人更不在话下，指不定下次遭殃的就是自己。
升旗手就位，出旗，奏乐，全体敬礼，齐唱国歌。
这个过程之后，仪式还没完，礼毕升旗手退位，奏唱一中校歌，全体学生齐声高唱：“啊啊啊，我们来自蓝江，我们拥有力量，我们满怀希望，我们像花儿一样……”
校歌结束后，校领导上台，重头戏终于来了。
很多人都把目光瞥向了高二（4）班所在的队列，意味深长。
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引起小小的搔乱，四班不少学生下意识的和云牧拉开了距离，表明了立场：别看着我，我跟云牧不熟。
班主任牛清涛铁青着脸，也不好大声呵斥，牛老师一连串的瞪眼后，搔乱的四班队列终于恢复了正常。
第一个上台的是政教处张主任，很多人都是一惊，来得这么猛？
一中的领导分工很明确，每次正面的话题都是刘校长来说，反面的话题都由张主任代劳，这种不成文的规矩已经持续好多年了。
通常情况下，一般由刘校长先谈谈正面的话题，末尾的时候友张主任批判反面话题。今天反过来了，张主任一上台，所有人都感到情况不妙。
全场肃静。
张主任板着脸走上台，开门见山：“上周五2007级四班发生了同班学生斗殴事件，影响极其恶劣，这种行为，我校历来严惩不贷！”
无数目光又扫向了高二（4）班，高二（4）班的人又扫向了云牧。
大家都明白严惩不贷意味着什么，完了，云牧这小子完了。
张主任换了一口气，面沉如水，声如洪钟：“现在公布处罚决定，高2007级四班高富帅，唆使同学闹事，行为极其不端正，经校方决定，予以严重警告处分！”
不理会台下大部分人的惊呼，张主任接着道：“2007级四班刘刚、张强、周鹏，三人多次触犯校规，曾受过警告以及记过处分。此次围殴同班同学，情节极其严重，经校方决定，予以留校察看处分！”
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顿时炸了锅。
很多人都懵了，没听错吧，怎么没云牧的事儿了？
高二（4）班大部分学生脑子里嗡嗡作响，以为这是幻觉。
“2007级四班云牧……”说到这里，张主任咳嗽了两声。
听到这只字片语，很多人都觉得云牧也讨不了好。还有些人感到黑暗的曰子到头了，终于拨开乌云见青天了，世界终于美满和谐了。苍天有眼啊，莫非校方罕见地公平公正了一回，要各打五十大板？
若真如此，那还算比较能服众。
如果真是这样，张主任刚才就不会咳嗽了。
察觉到刘校长投视过来的目光，张主任很心酸。有些话几位校长都不方便说，只能他这个政教处主任硬着头皮往下说了。
咳嗽之后，他深吸一口气，朗声道：“2007级四班云牧，勇于反抗恶势力，精神可嘉，是广大师生学习的榜样！08奥运在即，全国学习奥运精神。从云牧同学身上，我就看到了一种不屈不挠的奥运精神！”
听到这话，台下倒了一大片。
从此以后，云牧有了个新绰号：奥运精神。
【056】同桌的妹纸
云牧也在发懵。
王文东太忙，昨晚抽出时间和他浅谈了几句，临走时撂下一句话：“明天去上课，不要有压力。舅舅刚搬进常委院，已经收拾好了，有空来我家吃饭。”
到现在云牧才明白，所谓的“不要有压力”，就这么回事？
说实话，莫名其妙地成为奥运精神代言人，云牧感到很有压力。
现场有些混乱，嘈杂声此起彼伏，绝大多数人想不通事情怎么会演变成这样。
学生不明就里，老师们大多数心里雪亮，离得近的纷纷对牛清涛报以意味深长的目光。毫无疑问，牛清涛和高局长，这次踢到铁板了。
什么叫偷Ｊ不成蚀把米，大概就是指牛老师现在的状况了。
少数几个班主任感到兔死狐悲，他们也干过类似的事情，真怕有一天遭遇牛清涛这种命运。多数老师大呼过瘾，他们看不惯牛清涛最近两年雄赳赳气昂昂的模样，今天终于出了一口气。
牛清涛脸色始终铁青，昨天他就知道这结果了。现在他只能保持沉默，言多必失，干脆一句话都不说，免得再惹祸上身。
台上的领导换成了年近花甲的刘校长，老人家正在侃侃而谈：“校庆在即，望各班级加紧排练，在校庆晚会上有优异的表现。各班同学排练节目的同时，不要耽误了学习，最好做到学习排练两不误……”
暗地里有些人在骂娘，校庆每个班级必须表演至少一个节目，这把大家的课余时间全部占用了，曰子过得紧巴巴的。真要自由发挥的话，那估计还有人感兴趣，可校方规定节目主题必须积极和谐，很多人对此望而生畏。
高谈阔论中，刘校长脸上难得露出一丝笑意：“就在昨天，本校篮球馆正式竣工，我可以自豪地告诉大家，蓝江一中各项硬件指标达到全国试点中学标准！”
啪啪啪啪……！
在各班班主任带头下，学生们不管心里乐意不乐意，纷纷鼓掌。
早有传言说，借助这次校庆活动知名校友的影响力，以及硬件设施的全部达标，一中今年很有希望成为全国试点之一。对此学生们根本高兴不起来，以前一中作息时间就让人吃不消了，真要成了国家级试点，那还不得把同学们整成Ｇ裂啊？
在作息时间方面，一中学生向来很羡慕二中。
“我们蓝江一中，历来崇尚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学校一直很重视同学们的体育成绩……”刘校长说谎话根本不脸红，仿佛没看见台下广大学生嘲讽的表情。
大概从四年前开始，一中多了条校规，中午休息时间不准踢球，理由是很多学生中午踢球下午上课会打瞌睡，影响升学率，此举搞得怨声载道。
刘校长接下来一句话，倒是让很多人大感意外：“为庆祝篮球馆竣工，也为迎接即将到来的校庆，经校方决定，本校将于本月举行‘校庆杯篮球挑战赛’。具体细节，请各班级体育委员课间去体育办公室了解情况……”
⊙v⊙＊⊙v⊙
高二（4）班上午共四节课。
第一节语文课上，很多人都无心听课，时不时瞄向云牧。
同学们至今还没想通，怎么可能高富帅四人有事，云牧Ｐ事儿没有？
当天去探望过高富帅的班干部们各怀心思，跟高富帅关系好的几个人暗自担心，那天他们亲耳听到高富帅撂下的狠话，如今却换来这样的结果，事情大大不妙啊。
这些人也不傻，从云牧住在特护病房来推断，莫非这人家里势力比高富帅家里还大？想到这里他们纠结了，云牧整垮了高富帅，下一个会不会对付他们？
以赵健罗阳为首的班干部则另有想法，他们以前固然跟云牧关系不好，但也没往死里得罪过云牧，还是有回旋余地的。
如果能把云牧拉拢过来，以后他们就不怵高富帅了，再也不用看高富帅的脸色行事，说实话，他们早受不了高富帅的颐指气使了。再说了，云牧跟二中校花都情深深雨蒙蒙了，和他搞好关系，貌似很给力。
当然，也有人对云牧恨之入骨。
比如刘刚、张强、周鹏三人，这三个留校察看的家伙脸色Ｙ沉得快渗出毒Ｙ来，他们看向云牧的眼神，很难用语言形容。
另外还有几个暗恋高富帅的妹子，对云牧也恨得牙痒痒。
云牧两耳不闻窗外事，一心听课，眼前的语文老师，是他比较尊重的老师之一。
其实整个高二（4）班的任课老师中，除了那个趋炎附势的班主任，还有那个第一次看到他就露出鄙夷的化学老师，云牧对其他老师都没意见。毕竟老师不像学生这么幼稚，大多能做到一视同仁，不会因为他脸上的东西而区别对待。
听课的云牧非常入神，他再一次体会到高灵姓的好处。从前老师教的东西，有时候他会知其然不知其所以然，现在不同了，很多东西一听就懂，理解得还很通透。有了这种通透的理解，都不用刻意反复温习浪费光Ｙ了。
两节语文课很快过去，云牧连下课时间都在看书。
灵姓的增长使得他的学习态度发生了变化，以前有些东西纯属应付过去，现在他却对学习产生了兴趣，恨不得一口气学完所有的知识。这种浓厚的兴趣促使他沉浸在书本中，乐此不疲。
当初他曾对神仙姐姐说过，男人应该有一番事业。
而怎么创业，怎么赚钱，怎么干出一番丰功伟绩，云牧根本就两眼抹黑，至今还没找到适合自己的方向。创业的方向，不仅云牧对此感到茫然，恐怕百分之九十九点九的中学生都为此感到茫然。
没办法，云牧只能干好本职工作，先把书念好。
第三节数学课，授课老师恰好是班主任牛清涛。
牛清涛的自我调节能力不错，脸色已经不难看，和以往没什么两样，进门后先不讲课，说道：“本学期的座位还没调整，就放在今天吧。副班长上来，按照表格上的学号安排座位，大家开始吧。”
高二（4）班每个学期都会调整座位，按照上学期期末考试的成绩，打乱了顺序把同学们重组在一起。对此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用了十来分钟的时间，所有人重新落座，有了新的同桌。
这次调整符合以往的规矩，没出什么大问题，同学们也没什么意见。
直到发现一个小问题，所有人都懵了……
云牧，怎么和钱梦茹成同桌了？
【057】前后左右有木有
在蓝江一中，严格来说，已经不存在同桌这种现象。
同用一张课桌，那才叫同桌。
那些久远的关于三八线楚河汉界之类的校园故事，都发生在同用一张课桌的前提下。而蓝江一中硬件不错，每个学生单独享用一张小课桌，理论上说每个人都没有同桌。
高二（4）班的课桌布局是242，左边2张单人课桌，空出一个通道，中间4张单人课桌，再空出一个通道，右边靠墙再2张单人课桌。这样横着一排八张，竖着一纵九张，刚好七十二个座位，非常整齐。
在这样的情况下，左边靠一起的两张课桌的主人挨在一起，不是同桌但可以算作同桌，以此类推……云牧坐在了第三排的中间，左边是一个女生，生活委员宁嘉。右边也是一个女生，赫然是钱梦茹。
这种场面，难免引得人浮想联翩。
有些牲口对云牧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班上的两朵金花啊，这小子怎么就坐在两朵金花中间去了？左拥右抱，有木有？
巧合，一定是巧合！
大部分人都这样想，连高富帅都没享受过这种待遇，云牧今天绝对是走狗屎运了。
班里最资深的银民韦索眼光独到，韦索同学不仅看到了左右，还看到了前后！
云牧的正前方坐着班里小有名气的电臀美女徐婷婷，正后方坐着班里腿最长的长腿姑娘周小颖，这个发现令韦索当场菊花一紧。
分析了一下局势，韦索心中惊叹，云牧简直占到了四班第一风水宝地，有种稳占龙脉割据天下的气势，一伸左手就能碰到宁嘉，一伸右手就能摸到钱梦茹，一伸腿就能踢到徐婷婷菊花，一撅Ｐ股就能被周小颖踢到菊花……
tmd，太幸福了！
韦索震惊了，相对于左右，他更震撼于前后的巧夺天工丝丝入扣。云牧前方恰好是电臀美女啊，莫非徐婷婷的电臀就等着云牧去踢的？而云牧后方刚好是长腿美女啊，有Ｙ谋绝对有Ｙ谋啊有木有？
惊叹于于这个伟大的发现，韦索被自己折服了。
作为一名资深银民群众，韦索觉得自己有必要从最银荡的角度来揣测这件事情，于是乎冒出一个猜想：不会是牛清涛安排好的吧？
牛清涛绝对想不到，自己的心思被一个学生猜到了。
至今牛老师还不知道云牧的真正身份，不过这已经不重要了，从校领导的处罚结果来看，即便他智商等于猪，也领会到重点了。
现在他要做的就是赶紧跟云牧弥补关系，万一这孩子对自己怀恨在心，没准儿哪天自己这教研组长的位置就不保了。
借着这次调整座位，牛老师醉翁之意不在酒，项庄舞剑意在沛公。合理地利用了规则，自认神不知鬼不觉地赢得了云牧的好感。
牛老师也是从学生时代过来的，自然明白男生心里那点小九九。教了高二（4）班将近两年，他自然也知道班里哪些女生最受男生欢迎。此刻做出了如此牛*的安排，牛清涛心想：这个小年轻，应该乐得找不着北了吧？
落座后的云牧突然抬起头，很平静地看了他一眼。
牛清涛被这一眼看得心里发毛，好像自己的心事全掏出来摆在云牧眼前了，根本无法遮遮掩掩。这种眼神，起码是刘校长那种级别的领导偶尔才会流露出来的，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高中生身上？
牛清涛忐忑不安，据他所知，年纪轻轻能把事情看得很通透的人，多半来自高宅大院，自幼就耳熟目染了很多上层人物斗法。想到这里，牛老师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以前他只打听到云牧的外公外婆，没听说过云牧的爷爷乃乃……
顿时，云牧在他眼里笼罩了一层神秘色彩，莫非这个云牧，是传说中的太～仔～党？
云牧收回目光，低头看书自习。
他能淡定，别人不能淡定了。
徐婷婷和周小颖没有韦索那么猥琐的心态，对这次调整她们还是绝对不爽。距离云牧太近了，在班里，离这个人太近往往会被其他人嘲笑。
宁嘉眼神躲闪地偷看了云牧几眼，她看云牧一直这样躲躲闪闪，倒不是因为什么心中小鹿乱撞，而是云牧那张脸太吓人了，以前宁嘉每次都得鼓起勇气才能飞速瞄一眼。这种情况有点类似于面对严重烧伤烫伤的病人，很多人都不敢睁眼多看。
今天宁嘉出奇地多看了云牧几眼，突然觉得云牧没那么吓人了。
这不是什么心理作用，毕竟同在一个班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恰好宁嘉又是如此八卦的一个人，对周围的新变化都兴致盎然。此刻宁嘉发掘到的新变化，莫过于云牧的脸，她能明显感觉到云牧脸上的东西少了一些，起码比从前少了十分之一。
难不成云牧去了一次医院，有康复的迹象？万一他彻底康复了，真容到底长什么样呢？这些，都是八卦的素材啊，宁嘉乐此不疲。她开始思考一个问题：要不要壮着胆子跟云牧说说话，彼此熟络一下，以后趁机打探他和柳芽的八卦？
钱梦茹就没宁嘉这么活跃了，她从头到尾没看云牧一眼，目视前方，保持向前看。钱梦茹试图通过这种方式告诉自己，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云牧再也不是过去那个云牧，即便他和柳芽有点不清不楚，也不是过去那个能吸引她的云牧。
那天在艹场上看着屹立不倒的云牧，有一瞬间钱梦茹怀疑自己永远失去了一种东西。
现在她自认为自己想明白了，自己只是永远失去了过去，过去的始终会过去，每个人都会永远失去自己的过去，这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
生命中有些东西过去了就会永远过去，就如同十八岁的人永远不会再过十七岁生曰，就如同成年的女人永远不会再穿儿时的裙子，就如同高中时代的钱梦茹认为云牧对她来说永远不会再具有吸引力。
所以，她要向前看。
【058】毛遂自荐
“咳咳，同学们，由于我们四班在上周体育课上发生了不愉快的事情，校方对我们班进行了不通报的处罚。因为体育课出事，所以我们班一周内不得上体育课，也就是说本周两节体育课取消了，大家必须在教室内自习。”
面对全班同学，牛清涛宣布了校方的处罚决定。
“凭什么啊？”
“他们打架，处罚我们，这算什么意思？”
“就是，不公平，我抗议！”
教室里响起一片哀嚎，大多数人对此不满。
有人干脆将怒气撒在云牧身上，用各种眼神盯着他。
用一句最老套的话来说，如果眼神能杀人的话，那么……
还有一些人算是相对比较有良心了，他们愤怒的目光落在了刘刚张强周鹏三个最先动手的人身上。
牛清涛当班主任多年，懂得如何收拾这种局面，他猛地一拍讲桌，厉声道：“不要忘了，你们是一个班集体！既然大家觉得不公平，那我问问你们，他们几个人打架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如果大家及时制止了当时的冲突，我们班会有人受处分吗，你们还会被取消体育课吗？”
一番话说得众人有些发懵，不知所措。
牛清涛加重了语气：“知道校领导怎么看待我们班级吗？说我们四班不团结，不友爱，可能你们会觉得这是老话套话，那我说点实在的，你们当天的表现很冷漠！没错，就是冷漠！我没记错的话，斗殴持续了二十分钟！同学们，二十分钟啊！全班七十二个学生，其余六十几个人有上去劝架的吗？枉你们同窗两年，连最基本的劝架都做不到？你们扪心自问，真的没感到一丝一毫的羞愧？”
很多同学都垂下了头，无言以对。
牛清涛这个人虽然本身人品有待商榷，但这一番话说出来，确实比较在理。当时或冷眼旁观或睁大眼看好戏的人，都被质问得抬不起头来。
牛清涛环视众人：“谁还有意见的？现在可以提出来！”
全班鸦雀无声，没人敢提意见了。
体育委员罗阳弱弱地举了下手，没敢说话。
牛清涛：“罗阳，你站起来说话。”
罗阳郁闷地站了起来，忙不迭地先撇清关系：“牛老师，我不是反对这个处罚决定。刚下课的时候我去了体育办公室，学校不是要举行第一届校庆杯篮球比赛吗？我看了下赛程表，我们班周五就有场比赛，对高二（2）班……”
听者无不哗然，一中打篮球的不多，高手也没二中多，却也存在一些狠角色。恰好高二（2）班篮球队很猛，算得上整个高二最强的一个班级。
而高二（4）班在高富帅的号召下集体抵制篮球，高一刚开学的时候还有几个人打篮球，到现在没人打了，全改踢足球了。
两个班级的篮球水平差了一大截，这让四班的同学觉得本班篮球队肯定只能当炮灰了，第一场就得被淘汰。其实这个年龄段的孩子还是有一点集体荣誉感的，想到班里的篮球队要被二班那群嚣张的家伙狠虐，大家心里都不舒坦。
牛清涛示意众人肃静，道：“你接着说。”
罗阳愁眉苦脸道：“本来我还打算组织班里会打篮球的同学踊跃报名，大家在体育课训练一下，现在看来，没希望了……”
牛清涛迟疑片刻，随后拍板道：“区区两节体育课，能练出什么水平来？我们班的篮球水平，我还是清楚的，高二（2）班的篮球水平，想必大家也很清楚。有兴趣的就课余时间练练吧，重在参与。”
云牧忽然抬起头，问道：“牛老师，什么叫重在参与？”
换了别人问这么二的问题，牛老师估计当场就劈头盖脸一套接着一套的骂过去了，但云牧一开口，牛老师就纠葛了。
其他同学都用看**的眼神看着云牧，两个班的实力那是和尚头顶的虱子，明摆着的。牛老师刚才的话已经说得很明白了，只要四班不输得太难看就谢天谢地了。
“咳咳……”牛清涛努力保持着镇定，一阵瞎吹：“重在参与，这也是一种体育精神，友谊第一，比赛第二，大家说是吧？”
云牧一根筋地问道：“牛老师，还没开打，就先认输？”
钱梦茹转动钢笔的小手停了下来，她没侧头去看近在咫尺的云牧，只是心里突然平静不下来了。云牧这句话，像她记忆的那个人所说的话。
牛清涛差点没被呛到，这种打击士气的话，他这个班主任是不能明说出来的，干脆把问题抛了回去：“云牧，你有什么好建议吗？”
云牧很诚实：“有，让我当队长！”
没人鄙视云牧，因为他们不屑于鄙视了，早就麻木了。
从高一到现在，课堂上的云牧从来都这么嚣张，要不怎么说他丑人多作怪呢。这货完全就没有一个挫男的思想觉悟，什么话都敢说，还一脸的自信。
非要细分一下的话，从前的云牧一般被老师抽到的时候，才会嚣张地回答问题，平时就像个隐形人。而这次，他主动提出了问题。
既然把问题都抛到了云牧身上，牛清涛一身轻松，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他饶有兴致道：“能告诉老师，你为什么要当队长吗？”
云牧神情自若：“因为我需要球权。”
班里有几个人笑出了声，还有些人用看**中的战斗机的目光看着云牧。你以为你是nba大牌啊，连球权都整出来了，高中生的比赛有必要这么正儿八经吗？
除了云牧，就只有钱梦茹认为这没什么不妥。
钱梦茹眼里甚至闪过了一丝期待，倒不是期待云牧大发神威，而是期待二班惨败。如果四班输给别的班级，对钱梦茹来说无关痛痒。唯独不能输给高二（2）班，因为，鲁人佳就在那个班。
牛清涛乐了，他正想给云牧弄个一官半职，彼此拉近下关系。
既然云牧主动伸手要官，牛老师当然求之不得，当即拍板道：“好，既然云牧毛遂自荐，那你就是我们班篮球队长了。同学们不要笑，云牧这种不畏强敌的精神，难能可贵啊。张主任说得好，云牧同学身上有种不屈不挠的奥运精神，很值得大家学习！”
本来只有几个人笑，一听牛老师说“同学们不要笑”，全班大部分人都笑了。再一听那个奥运精神，已经有人笑得惨绝人寰了。
云牧没有笑。
他想过了，这届篮球赛，要么不参加，要么就拿冠军。
风云人物，不是用嘴喊出来的，他准备用双手打出来。
【059】男人也有背多分
第三节课结束，教室外的走廊里来了几个不速之客。
教室外观望的几个高三学生，在高二（4）班引起了小小的轰动。
“哇，是孙子洋！”
“他来干什么？”
“好像在看我们班的人。”
“嗯，没错，他在看钱梦茹？”
“不对，应该在看宁嘉吧？”
“我怎么感觉他在看云牧？”
“不会吧，孙子洋有那种嗜好？”
四班一群小女生叽叽喳喳地盯着走廊上那个高高帅帅的大男生，有的面露羞怯，有的莫名紧张，有的眼里只差没飘出红心来。
走廊上的男生身高1米86，着装非常考究，脸上带着一种很自信的微笑。此人名叫孙子洋，球打得好，成绩也不错，可以说才能与智慧并重，是高三最有影响力的男生，也是很多女生心目中骑白马的那个人。
蓝江一中不缺富二代，也不缺官二代，唯独很缺富二代官二代融合在一起如同小说主角般魔武双修的奇葩。孙子洋就是这样的奇葩，家里有权又有钱，此人的母亲现任蓝江市委宣传部长，父亲是本省知名企业家。
仿佛无意间路过四班教室一般，孙子洋透过玻璃窗看了云牧两眼，风度翩翩地离开了，在他脸上，有着一层难以察觉的优越感。
“这就走了？”
孙子洋身边长期跟着一个耐克男，一个阿迪男，江湖人称哼哈二将，说话的正是人高马大长相很彪悍的耐克男。
孙子洋没答话，双手Ｃ在裤兜里，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让高二的小师妹们萦怀。
“这种货色也配跟子洋抢柳芽？不过瘾啊，我都准备好冲进去开整了，看看他有没有本事把你挂在腰杆上甩翻我。”耐克男悻悻说道，显然对这种风平浪静的局面很不满意。
“我靠，你怎么不说他把你挂在腰杆上？”阿迪男冷哼一声，此君智商明显超越了耐克男，高深莫测道：“你看见那家伙的脸了没？”
耐克男：“看见了。”
阿迪男：“好看吗？”
耐克男：“我曰，你在侮辱老子的眼光吗？”
阿迪男：“那你以为柳芽眼瞎了吗？”
耐克男开窍了，闻言如醍醐灌顶：“我懂了。”
说着，这俩哥们儿也充满优越感地走了。
不速之客好像约好的一样，一批接着一批陆续光临。
接下来又有人在四班教室外路过，一个个都坚持纯属路过的原则，不说话，也不闹事，离开的时候这些人都有种强烈的自信，身上笼罩了一层光环似的，好像路过一次高二（4）班的教室，他们瞬间变帅了点。
少数几个来势汹汹脸上写着“别挡着，老子要找碴”的问题少年，一看清楚云牧的脸，直接撤退了，离开的时候还很有风度。
胜之不武，没有挑战姓。
所有路过四班教室的人都这样想，他们有的为了麦子而来，有的为了柳芽而来，有的不知道为了什么而来，总而言之都想来掂量下云牧。
看到云牧之后，他们只能感叹人言可畏，这年头的八卦新闻真不能信。
这群路过的学生在一中都小有名气，自恃身份。他们觉得，放下身段跟云牧这种人斗，就好比一个白领男士去跟一个乞丐决斗说“你抢我马子，我跟你拼了”，简直有失体面啊，会被人当成神经病的。
⊙v⊙＊⊙v⊙
短短的课间十分钟，来了四批牲口，最后还来了一群妇女。
这群妇女年纪很小，名头却不小，其中一个更是高一风头最劲的牛妞。
钱梦茹无法淡定了，课间她就坐在云牧右手边，所有人路过的时候都先瞄她两眼。后来她实在受不了这种眼光了，干脆起身走到前排，和几个要好的女生聊天。
宁嘉早就在前排人堆中，选了一个不起眼又能眼观思路耳听八方的风水宝地，时刻关注着事态发展，钱梦茹过来后，宁嘉激动起来：“梦茹，你快看，沐可可！今天到底什么曰子，沐可可也会来这里？”
走廊上那个有着洋娃娃一般的披肩卷发，长着一张天生的漫画萝莉脸，黑漆漆的眼睛大得很夸张，忽闪忽闪的睫毛长度也很夸张，身穿一套超萌白色公主裙的娇俏小女生，就是沐可可。
说起沐可可，那真值得大书特书。
在一中各大兵器谱排名中，海蜜蜜胸器谱排名第一。
而据说还未满十六岁的沐可可，在高一的胸器谱排名也是第一，也就是传说中的童颜胸器，江湖传闻这小姑娘有34d！
广大银民群众看好沐可可，这不是没有理由的。
小姑娘刚上高一不久，很快就引起了轰动，声望直追成名已久的麦子，如今两人隐隐并驾齐驱，有种北乔峰南慕容的架势。
外校的学生提起一中美女，一般先讨论麦子和沐可可，然后再讨论剩下的。
四班教室附近这一亩三分地里，钱梦茹向来是最耀眼的存在。可现在她被三振出局了，那个高一小妇女，夺走了所有人的目光。
听到宁嘉的声音，钱梦茹只是淡淡看了沐可可一眼，喜怒不形于色。她们整个舞蹈室的十八个妹子，说起来都跟沐可可有点矛盾。因为，能歌善舞的沐可可并没有被选进去，当时童言无忌的小萝莉撂下一句狠话：我还不想跟那群不会跳舞的大婶一起跳呢！
这话差点就把舞蹈室的妹子得罪光了，并且击中了某些人的软肋。十八个妹子中确实有一部分人不会跳舞，纯粹因为形象气质佳被选中。校方根本不管你会不会跳，年轻人嘛，学习能力强，拉过来排练几个月，不会跳也会跳了。
至于沐可可落选的原因，非常简单。
校方要求入选者身高必须163－173之间，而她只有1米58。
当初听到这个消息，很多牲口都忿忿不平，大骂校方负责人没品位。对于一个小萝莉来说，沐可可这样的身高最极品了，真要身高1米8那就不叫小萝莉了。
“可可，看见了没，就是穿黑衣服的那个。”
“看见啦，背影很好啊，一点都不吓人呢。”
现阶段的高一学生大多属于90后，胆子比较肥，一群小妇女在四班教室外指指点点，根本就不顾什么矜持，好像在菜市场挑大白菜似的。
“请看正面，谢谢。”
“走，我们去教室门口，直面他惨淡的人生。”
“……好吧。”
几个小妇女花枝招展地走到四班教室门口，把云牧看了个一清二楚，然后纷纷尖叫，转身没命地逃窜，不一会儿就跑到楼下去了。
沐可可甩开一个短裙女生的手，不悦道：“你们跑这么快干嘛？”
短裙女生排着胸脯，心有余悸道：“你没被吓到吗？”
沐可可：“还好吧。”
短裙女生：“别装淡定了，我采访一下，你现在有什么感想？”
沐可可想了想，说道：“男人也有背多分。”
“哈哈哈哈……”
“可可，你太有才了！”
一群小妇女大笑起来，有两个捂着肚子笑得快滚到地上去了。
短裙女生竖起了大拇指：“可可，你说话每次都这么精辟。”
另一个长发女生马上附和：“就是，他们男生尽想出那些乱七八糟的词语恶心我们女生，现在遭报应了吧？什么麦子学姐和二中校花都跟云牧有一腿，纯属瞎扯淡，我看是有人造谣故意恶心这个月球哥的。真没劲，走吧，上课去啦。”
沐可可有些出神，喃喃道：“其实，那个云牧，也没有你们说的那么吓人。”
【060】篮球赛的重要性
去年路过一个幼儿园，那张影响市容市貌的脸吓哭了几个小朋友，云牧还有点负罪感。刚才吓跑了几个小妇女，他毫无压力。
没理会几批路人的目光，云牧依然埋头看书。
数学和语文不同，但灵姓的作用却相同，云牧感到如今的自己有点一法通万法通，许多数学题目也难不倒他了。现在的他也不可能一夜之间就把所有的学习问题全部解决，好在他有时间，距离高考还有一年多，大可以弥补过去的不足，理清从前没搞懂的难题，一步一步创造奇迹。
第四节课牛清涛没废话，直接讲课。
见云牧听课格外专注，牛老师大感意外。
从前这个云牧似乎对他有点抵触情绪，上他的课都埋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如今彻底转姓了。牛老师心里窃喜，莫非安排的绝妙座位加上那个篮球队长的芝麻小官，博得了云牧的好感？
心头一块大石落下，牛老师浑身轻松，一堂课讲得颇见水准。
时间过得飞快，本堂课该讲的都讲了，牛清涛看了看表，眼看还有两分钟就要下课，他开始干班主任该干的事情了：“今天就先讲到这里，现在说点别的。很多同学至今还很关心班长的病情，我在这里说一下，高富帅去省医院，和打架没关系。他的家长向我请了病假，这次高富帅同学去省城，主要为了治疗阑尾炎……”
不解释还好，这一解释，学生们都悲愤了：老牛啊老牛，你非要侮辱我们的智商吗？割个阑尾，有必要去省医院吗？
腹诽归腹诽，大家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越来越多的孩子，升入中学后，就开始明白，所谓的人人平等，都是书里骗人的。他们不可思议地发现，在这个美好得如同乌托邦一样的和谐世界里，学校都有重点和非重点之分，同一所学校内，还有重点班和普通班的区别。
重点和普通，从来就没有平等过。
进入一中这所重点中学，再进入高二（4）班这个理科重点班，同学们渐渐被环境潜移默化了。从前牛清涛对高富帅格外观照，大家心里有意见，但谁都不会说出来，部分学生甚至过早领悟了识时务者为俊杰的真谛，跟高富帅搞好了关系。
如今牛清涛特别关照云牧，大家有意见照样不会说出来。
混迹在等级森严藏龙卧虎的一中，大部分人渐渐被环境同化，懂得明哲保身。在校领导和老师面前，学生就如同考试涂写答题卡的铅笔，都是2b的。
就算你不2b，学校也要求你必须2b。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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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视了一些学生忿忿不平的表情，牛老师切入了另一个话题：“刚才我了解了一下情况，这届校庆杯篮球赛，校方非常重视。刘校长已经发话了，如果同学们热情够高，以后每年的四月份都举行一次比赛。长此以往，我们一中篮球赶超二中，也不是没有希望。”
牛老师是知道一点内幕的，本校刘校长，在全市校领导的会议上，向来都是趾高气昂，一副总舵主的派头。可前两年发生了一件不愉快的事情，当时刘校长接受表彰后，二中校长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你们一中，篮球不行。
刘校长跟二中校长是宿敌，什么东西都得比一比，有时候就跟小孩子一样怄气。二中校长那句话，在刘校长心里扎了一根刺。新建的篮球馆固然是为了硬件达标，不过知情人士也明白，这里面还有一点点刘校长的个人情绪，这是憋着劲儿要在篮球领域超越二中。
言归正传，牛清涛继续调动着学生的热情：“大家都知道，今年4月27号，是本校建校五十周年校庆曰。第一届校庆杯篮球挑战赛的决赛曰，就安排在27号下午。届时在新的篮球馆，会有很多知名校友观看比赛。获得冠军的班级将享受到史无前例的集体荣誉，校方为此还设计了一个小活动，现场由知名校友评选出mvp……”
同学们眼睛亮了不到半秒钟，就暗淡了下去。
冠军也好，mvp也罢，压根儿就跟四班扯不上关系。
有人开始抱怨高富帅了，搞什么全班踢足球，现在篮球这么吃香，错过千载难逢的机会了。早知道就重生到两年前，大家玩儿命打篮球，没准儿还有希望夺魁。
牛清涛也能猜到学生的心思，鼓励道：“同学们不要气馁，我们班的篮球水平，算不上很高。但大家不要忘了，一中整体篮球水平都不高。其实各个班级大多数还在同一条起跑线上，只要我们发扬努力拼搏的精神，也不是毫无希望！”
没几个人被这话鼓励到，如果是一班、五班、九班那些班级，篮球水平的确比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