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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54 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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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看了一下,觉得还是合租划算,钱少,可想想又觉得不安全,毕竟不了解,和住夥伴的底细;C间那?也很实惠,值得考虑,至於单住,虽然舒服自在,可也贵呀,若语想想自己平时积攒下来万把块钱,还有韩柔给的存折,坚定的摇了摇头。
自己的小积蓄,很少,要省著花,韩柔给的钱,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但是不到万不得已,先不要动的好。
她起身,拿过一旁酒店为客人准备的纸笔,认真的记录著自己感兴趣的租房信息,看著写的满满的纸张,女孩子停下笔,又打开招聘的信息栏。
仔细的浏览著,突然一条信息抓住了她的视线──香格里拉酒店招聘钢琴师一名,要求形象好,气质佳,年龄在32岁以下,有钢琴六级以上水平,月薪2000加满勤奖200,包食宿。联系电话xxxxxx
若语怦然心动,忍不住激动道:还有这麽好的工作,如果自己应聘成功,眼下所有的困难都会迎刃而解了。
接著马上翻找自己的背包,从少数物品中,找出自己的钢琴六级证书,放在嘴上亲了两口,笑的很得意,还是自己有先见之明,这证书,才考下来没多久,想不到,马上就要用到了。
她逃走前,就想好了自己的後路,学是没什麽‘能力’继续上下去了,只能自食其力找份工作,先养活自己;然後再作打算。
眼下再不济也能找个钢琴老师当当,水平有限,可教起步的小学生,还是绰绰有余的。
第二天女孩起的很早,打电话过去报了名,然後下午一点,到人事部面试。
女孩到的时候,被眼前的阵势吓了一跳,长长的椅子上坐了很多人,而且还有没占到座位,随意站立在走廊的。
若语选择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靠在墙边候著,看著前面的工作人员,一个个点名。
过了好一会,听到她喊:“韩语。”
若语愣了一下,在她喊第二声的时候,才意识到那是在叫自己,在大家惊异的目光中,挺直了腰,走进了办公室。
也是,韩语,这名字,的确跟某些事物有些联系,难怪大家会侧目。
女孩轻轻带上房门,一抬眼,有片刻的失神──三位主考官中,有一位居然是昨天送他名片的那位男士。
那个带著名牌的高级主管看到她,也是一愣,随即淡淡的勾了勾嘴角。
女孩心凉了半截,昨天自己对他很冷淡,给人家留下的印象十分不好,看来今天这份工作,十有八九要泡汤。
也许认为没什麽希望了,女孩也没那麽紧张了,对考官的问题对答如流,四个问题过後,其中的一人,拿过她的钢琴六级证书看了一眼,很快还给了她。
“你可以出去了,韩小姐,如果有录取,我们会尽快通知您的。”那男人面无表情,口气很公式化的对她说道。
若语站起了身,恭敬的微微弓身,转身离开。
出了房间,女孩头脑晕晕的,说不出的郁闷,好似丢了什麽重要的东西,很沮丧,却也很无奈。
若语手C著衣兜,魂不守慑的出了酒店,走了没多远,瞧见一个包子小铺,进去吃了点东西,然後又回到香格里拉的房间内。
重新打开电脑,女孩再次浏览招聘专栏,搜寻著适合自己的工作。
到下午4点的时候,突然电话响了,这可把女孩吓了一跳,她的号码只有韩柔知道,可现在是非常时期,她非常害怕接起电话,却听到另一个声音。
拿过手机,来电显示的号码,却是a市的坐机。
女孩接了起来,那边是个好听的女声:“韩语小姐吗?”
“我是。”
“我是香格里拉的人事经理,现在正式通知您被录取了──”
话音未落,女孩欣喜的跳了起来,她激动的说道:“小姐,您说的是真的?那我什麽时候可以上班?”
大酒店的钢琴师,一般都不算正式员工。
因为即使她的演奏水平再高,也有人老色衰的一天,你不再鲜嫩了,酒店自然会换人,毕竟香格里拉这样的高级场所,多少也带了些娱乐性质。
利益是商人永远追求的主题,而消费者,也会对你提供的服务,进行多方面的考量,最後选择自己满意的场所,大撒银子。
若语被录取後,那个男经理,在她上班的第一天,就将她叫了过去,公式化的谈了谈工作上的事,接下来,话锋一转,有意的提到了她的个人生活。
“韩小姐,您在这里有亲戚吗?”
女孩看了看男人胸前的名牌,那上面清楚的写著他的名字。
“唐经理,我有朋友住在这。”若语是普通的,再也不能普通的一般员工,其实,并不直属男人管,可他却越级了,显然这是有目的。
男人不动声色的看著她,表情温和,心里却揣测著,女孩孤身一人,前来a市的原因,听她说朋友,不禁微皱眉头。
“男朋友吗?”
若语下意识的摇了摇头,她只是不想让人知道,她的无依无靠,否则的话,可能有些居心不良的人,刻意的欺负她。
“哦,一般朋友呀,那你住在哪,他(她)那里吗?”经理试探性的问。
女孩想了想,抬起眼皮道:“不一定,很可能要自己租房子住。”
男人勾了勾唇,放松的靠向椅背,目光,快速的上下扫了女孩几眼,金色的眼镜边缘,在阳光下,泛起几屡幽光。
略微思忖,男人快速的作出了决定。
“租房子?不用那麽麻烦,公司给你配间宿舍吧。”本来,若语算是个‘临时工’,公司不包住的,只有上班的时候的工作餐,连三险,都不给上全。
可现在,男人对女孩很中意,就想著尽量帮帮她,也算是给她对自己的印象加分。
若语并不知道其中的内情,所以很高兴的同经理道了谢,男人看著女孩真诚的浅笑,心里说不出的畅快。
他已经30多岁了,有过一次失败的婚姻,由於伤的太重,让他对女人封闭了真心,一味的追求享乐,对於,若语,男人的想法也很单纯,把她追到手,玩玩也不错。
女孩并不清楚,男人龌龊的想法,可她本能对男人,存有戒心,下班後,男人很自然提出,要送她去宿舍。
女孩有些不安,可光天化日,也给她多了几分勇气,更主要的是,她没理由拒绝男人──毕竟两个人是上司和下属的关系。
坐上车後,男人很放松的跟她聊天,问了她的家庭情况,还有以後的打算,女孩小心的应答著,尽管面上平和,说话却很平板。
就象挤牙膏一样,男人问一点,她就说一点。
唐经理是个精明人,明白女孩对他存在防备之心,这也实数正常,但他并不著急,对於一个涉事不深的小丫头,他是很有自信的。
到了目的地,两个人下了车,若语拎著少的可怜的行李,跟在男人身後,上了楼,途中仔细的看了看周围的环境。
这个小区很不错,尽管冬天的脚步,并未走远,树木都还光秃秃的一排,可数个宽大的花池,却让女孩想象到了春的昂然。
不愧是大酒店,连员工宿舍,都选在如此高级的地方。
门开了,女孩进去後,环顾四周,愣了下──客厅很宽敞,阳光透过大落地窗的玻璃,撒满了干净的木质地板。
空调,彩电,别致的马蹄形沙发,归整的散布在50平的空间内。
“小心点,这地板,才打蜡没几天。”说著,男人伸出手,想要拉过她的小手,避免女孩摔倒。
若语朝他摇了摇头,将手藏在身後,拒绝他的好意,接著小心的迈著小碎步向前挪。
“没事,我慢慢走。”
男人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有些尴尬的缩回了大手:“慢点,跟我来,我带你去看看卧室。”
男人的脚很大,皮鞋的受力面,自然不小,走起路来,稳当很多,而若语的运动鞋底,
却很平滑,没几步,就一个趔趄。
女孩脚下一晃,感觉上很糟糕,以为马上就要跌倒,可男人却眼疾手快,伸出了臂膀,将女孩托住。
若语脑子有瞬间的空白,那是对疼痛的恐惧。
可待她稳住身形後,马上恢复了理智,男人大手热的发烫,几乎灼烧了她的皮肤,女孩不禁有些羞赧。
“谢谢。”
说著,就用力,想要抽回自己被男人握住的小手,可试了两次,那把大钳子,却稳丝不动。
不觉有些惊慌,一抬眼皮,便看见,男人目光,直勾勾的盯著自己,若语心下一挣。
很滑,很细腻,男人的手掌感受著女孩皮肤的温度,感觉有一股电流通过全身,心里有点儿痒痒的,似乎有什麽东西再慢慢滋生。
“经理,你快放手呀,捏的我好疼。”女孩越动,手被攥的越紧,男人看她的目光,也越发的不对劲,对危险的感知,*的女孩想要尖叫。
男人後知後觉,听到女孩的责备,才如梦初醒──慌乱的将女孩的手甩开,仿佛那是烫手的山芋。
一时间,空气变的沈闷,压的两个人都喘不过气来,若语对於男人的轻薄,很是气愤,想马上转身离开,可心中又有几分不甘,脚却沈重的,迈不动步。
她舍不得那份好工作,她需要它,转念一下,觉得错不在自己,她需要争取,以後尽量少同这个男人接触。
而对面的男人,脸上一红,也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够丢脸,居然拽著女孩的手不放,他自命风流,不下作,显然,刚才的行为,有失风度。
男人假意的咳嗽一声,喉咙有些干涩:“对不起,我们看看卧室。”
说著,他走了几步,推开卧室的门,走了进去,女孩踌躇了几秒,也跟了上去,可脸色,明显的不太好看。
这套房子,一室一厅,卧室里摆了张双人床,上面铺著海绵床垫,没放被褥,显然,是没人住。
男人走到床左边的衣柜前,将其打开,然後侧过身,让女孩将里面的寝具看的一清二楚。
“小韩,这被褥都是新的,你搬进来什麽都不用买就可以住了。”柜子很大,还有衣帽挂钩,很实用。
若语有些不情愿,可仍是很礼貌的看了过去,显然,她对刚才的事,还心存芥蒂,男人炯光闪了闪,心中有些沮丧,但也就几秒,随即心绪平稳下来。
“厨房里什麽都有,你也可以作饭,小区门前有个大超市,买东西很方便,如果不喜欢自己动手,你也可以点餐,前面的饭店也不少。”
若语抿了抿嘴角,静静的听著他介绍,好半天才挤出谢谢两个字。
男人见她正眼都不肯看他一下,不自觉的幽幽叹了口气道:“小韩,刚才只是个意外,我也不知道,为什麽,可我并不是坏人,希望你能原谅我。”
若语听他语气真挚,心中纵然有疙瘩,也并不敢开罪於他,毕竟他是个大经理。
“唐经理,过去的,就过去吧,我不会介意,可我并不希望刚才的事,再发生,否则我会辞职。”
男人一听,喜出望外:“好好,我记住了,谢谢,为了向你赔罪,我请你吃饭好吗?”
若语摇头推辞,她上了班,现在有些累,希望早点休息。
唐经理,心里颇不是滋味,可也并未厚脸皮的死死纠缠,他点了点头道:“也好,那你就休息吧,我改天来看你。”
送走了男人,若语望著,干净温暖的新‘家’,说不出的欣喜,她走进厨房,看了看餐具,又转回到浴室,将热水器打开,而後,又来到卧室,将床铺好。
接著,就开始将房子的里里外外重新打扫了一遍,忙了1个多小时,才歇了手脚,可并不觉得累,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女孩穿上外衣,拿著钱包,兴冲冲的下了楼。
再回来的时候,手中提了三,四个塑料袋子,将东西放在地板上,女孩首先拎著装有食材的食品袋,进了厨房,将东西一一摆放到冰箱里,然後,回头来处置装日用品的袋子──
放完了东西,又进了厨房,准备晚饭,洗洗涮涮,切切炒炒,忙活了好一阵子,才将饭菜摆上餐桌。
女孩笑咪咪的端起饭碗,夹了口米饭,放进嘴里,细嚼慢咽,将其吞到胃里。
“好吃。”胃得到了充实,暖暖的,心也连带著热了起来,女孩舒服的感叹一声,轻快的又夹了些炒蛋──
饭後,女孩将餐具仔细的刷净,洗了手擦干,而後走到客厅,看了眼墙上的挂锺,正好20点。
21点前睡觉就好,若语暗暗对自己说,这样早上6点半就可以起床,收拾完,也不会耽误去上班。
女孩摸了摸自己圆滚滚的肚子,半躺半坐的倚靠在沙发上,拿过一旁的遥控器,啪的一声,将电视打开──
时间过的很快,一个月後,若语已经完全适应了上班的生活。
她工作很努力,这不仅是职业道德的问题,更重要的是,女孩在利用一切时间努力的练习,提高自己的钢琴水平。
因为家里没钢琴,她也并没有买的打算,所以坐在大厅的弹琴的时间,就多了起来,偶尔也会帮她的同事代班,这使得她的人缘好了起来,可也有不和谐的声音出现。
唐经理三天不找她谈话,两天早早的,尽管唠的都很家常,可多少,女孩也能感觉出,他对自己的不同。
这让公司,有些小姑娘,嫉红了眼,时不时的散发一些谣言,歪曲两个人的关系,对此女孩十分苦恼,可她又无计可施。
她自觉光明正大,可人言可畏,终究,她找男人谈了话,可男人比她更坦然,宽慰她,不要听,那些人捕风捉影乱嚼舌头,这很可能会影响她的工作,得不尝失。
若语对此完全无法,她要想在这呆,必须忍受,可更让女孩烦心的事,却是男人很喜欢买了东西,去她宿舍坐坐,自己委婉的暗示好几次,觉得男人这样做不妥,可完全没效果。
更要命的是昨天,她和一个同事聊天,偶然知道,公司的宿舍,都是就近租房,好几个人挤在一起住,才讶然的发现,自己的确是个异类。
这让她越发的不安,直觉男人对她居心不良。
至此女孩再也控制不住,想要找男人说清楚的冲动,当听到她的质问时,男人只是淡然一笑,他很坦白的告诉她,她住的房子是他自己,刚刚买完装修好,一时租不出去,所以才假公济私的,将房子‘公用’。
女孩不觉哑然,半信半疑的看著他,无话可说。
男人对她的情意,若有似无,尽管没有明说,可能感觉的到,女孩很想挑开,却又怕自己是自做多情,毕竟当事人,并未,开口追求她,而一直暧昧下去,却更是心焦,就在她不知道如何是好时,发生了一件事。
最近事情很多,都没太注意,自己的身体,直到看到同事,包里的卫生棉,才心惊的发觉,自己月事,好象迟迟未来。
五年後。
光Y荏苒,五年对於一个人来说,不算太短,而对於慕浩天来讲,却格外的冗长,因为他几乎每一秒都生活在炼狱中。
男人放下手中的签字笔,将脸上的眼镜摘下,轻轻的揉了揉发涩的眼角,复又抬头起身,来到窗前。
五年,城市变化很多,对面矗立起更多的高楼,可在男人的眼中,都低了一级,因为辉远的办公楼,在这几年中,接了几十层,就象男人的事业一般,步步高升。
男人举目,将视线投向更远的地方,那里是居民区,小小的楼房,象火柴盒簇拥著挤在一起,其间,可看见一个个移动的小点,或者是人,大约是车。
五年前,男人是不会关注这些市井小民的,可自从女孩消失後,男人每每都会在人群中刻意的搜寻那个身影。
若语身上没有什麽钱,不知道现在过的好不好,男人清楚,女孩现在,很可能过著,平凡的日子,普通公民的生活,又是什麽样的呐?
男人想象不出来,过去飘洋的‘苦’日子,已经离他好远好远。
微微抬首,男人看向无际的天边,相对的,大地也宽广无垠,他不仅有些痛恨,这样的浩大,因为,要在中国这大片的土地上,找一个人,实在是太难了。
他把生意做到全国各地,一年时间,有八个月都在外面跑,就是希望,某天,在某个城市,回首的刹那,能找回自己今生的执爱。
到时候──
男人的目光很飘渺而温和,好似在畅想著美好的事物,可突然之间,却又变的Y翳*人,透著狠毒和愤恨。
到时候,我要把她关起来,永远,永远──
倏地,耳边传来敲门声,男人心思微动,转身回到大班台後,将情绪收敛好,轻声道:“请进。”
苏白推开门,就见男人眉目清冷,脸上没什麽多余的表情,就象扑克牌一样呆板而严肃,不觉眼中闪过几丝情绪。
他快步走到男人面前,拉了把椅子坐下。
原本他进总裁办公室,是不太爱敲门的,大都是意思一下,推门就进,可有一次,他‘闯’进来的时候,却惊讶的发现,慕浩天眼角微红,脸上泛著水色。
这个意外的感知,让他越发的难过,更是发了疯似的,寻找若语的下落,因为他怕,怕有一天,慕浩天会崩溃,天知道,这几年,那个小丫头,把好友折磨成了什麽样子,越来越冰冷,也越来越没人气。
阳光透过玻璃照S进来,照在男人英俊的面庞,几年时间,岁月并未在他的脸上留下痕迹,可苏白知道好友的心已满目创痍。
“有事吗?”慕浩天被他打量的目光,看的有些不耐烦。
苏白低垂下眼帘,几秒锺,将自己的思绪调理好。
“浩天,a市的紫藤花园项目,进展不大,我琢磨著,是不是开个会,研究一下,再派个人过去,好好疏通疏通。”
慕浩天双手交握放在膝盖上,挑了挑眉。
“上次,不是派人过去了吗?一点进展都没有吗?这些下属,都是怎麽办事的,废物。”男人边说,边从桌上的烟盒中,抽出一支香烟。
苏白抿了抿嘴角,神色淡然,他知道,今天男人的心情不好,不是普通的不好,是及其的糟糕,因为昨天,他刚刚从一个城市回来,在那里,浩天仍是象过去的每一次一样,毫无收获。
而寻觅不著,心上人,会让他更加失望和焦躁,脾气也会越发的暴戾。
“浩天,那个项目很复杂──”苏白也是就事论事,还想说些什麽,可被慕浩天,一挥手,及其不耐的打断了。
“别说了,这个月做完,让他走人,我这里不养蠢货,紫藤花园的事,我会跟进,叫秘书帮我订两张,去a市的飞机票,明天就走。”男人说话的时候,手中还攥著打火机,交代完毕,啪的一声,将香烟点著。
苏白不赞同的蹙起眉头。
“浩天,你才刚出门回来,应该休息,这点小事,还是我去办吧。”看著好友,有些憔悴的眼神,苏白说不出的心痛。
男人摇了摇头,喷出一股浓雾:“不必,我去,公司这边还有别的事,要你处理。”
男人坚定的目光,撩拨了苏白某根神经,面色Y沈的看著对方的脸,似乎有话要讲。
“你想说什麽?”感觉到了,好友的低气压,可男人却不为所动,话问的很轻巧,眼神透了几分臃懒。
苏白很想,大声将他骂醒,可感觉到对方有些玩世不恭,好象,这个世上,真的没有什麽是他在乎的了。
一瞬间,他感觉很无力,他是过来人,知道感情,让人有多麽疯狂,当年,自己也不是排除万难,才和自己的小爱人走到一起的吗?
见好友低垂著眉毛,情绪不佳,慕浩天轻轻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对方的心思,他知道个八九分。
“怎麽了?是不是累了,那就回去休息下。”他并不想听人在他耳边说些废话,他没事,很好,不需要他们刻意的关心。
“浩天──”苏白叹了口气,觉得该说的还是要说:“你能不能,不要再这样折磨自己,再这样下去,我怕伯父伯母,会比你先垮掉。”
男人眼神微动,身体有瞬间的僵硬,他低头想了想,自己的生活,都被思念和寻找若语所占据,好象很久,没和父母一起坐下来谈心了,不禁有些自责。
“谢谢你的关心,如果没事的话,就先出去吧。”男人将椅子转了小半圈,留给苏白一个侧脸,显然他是想赶人。
苏白很无奈的起了身,抬头担忧的看向男人,突然有什麽抓住了他的视线,仔细一看,那是黑幽幽的发丝中,夹杂著刺眼的白色。
“你打算找多久?如果一直找不到,你会怎样?”苏白眼神有些发直的盯著那根白发,声音冷硬,硬的他的心,都要碎了。
男人狠狠的闭上眼睛,眼角微微抽搐,想到,可能一辈子,都找不见小人,男人感觉生命的源泉,似乎正从自己身上消逝。
他尽量压低声音,可仍带了颤音:“不会的,我会找到的。”
晚上男人早早的回到家,进屋後,跟两位老人打了招呼,然後回自己房间洗漱,换了件家居服,又到主屋去用餐。
若语走後,儿子很少同他们说话,似乎有些自闭,这让两位老人,伤透了心,也有些自责,明知道儿子,那麽在乎若语,他们就应该大力撮合,事情也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田地。
如今,纵然没有孙子,儿子身边也没有女伴,他们也不敢,再过问他的私事了。
“爸妈,快吃菜呀,看著我干什麽?”慕浩天一抬眼,便看到两位老人,木木的端著饭碗,呆呆的看著自己。
目光中夹杂著父母对儿子的慈爱与疼惜。
听到他的话,老人家先是一怔,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有些惊讶与欣喜,儿子似乎好长时间,没有同他们如此家常了。
大都时候,都是父母问一句,他面无表情的应答,很少主动开口,好似他很忙,忙的,没时间同他们说话。
而事实上,儿子在家呆的时间也越来越少,确实很忙。
“爸妈,别再看了,看我你们就饱了吗?我知道我长的帅,可也别总盯著我看呀,我还要吃饭呐。”说著,抬头轻勾嘴角扯出一线温暖的弧度。
本来是一句很普通的笑谈,可听的老太太心中一热,还带著莫名的刺痛,他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这下,让两个大男人,都怔住了,连餐厅门口守著的佣人,都将目光斜了过来。
“妈,你怎麽了?”慕浩天慌了手脚,站起身,来到母亲身旁,轻轻的顺了顺,哭的有些哽咽的老太太的背。
“别哭,别哭。”老爷子明白老太太的辛酸,眼眶也热热的,但是他很好的控制住,没有爆发出来。
“浩天呀,你,你能不──不能──多抽空回来住住呀,我和你爸两位老人,在家实在太寂寞了,你也不回来呀!”说著,老太太哭的更大声了,几乎是嚎啕大哭,一直以来,她都顾及到儿子的情绪,怕给他负面的压力,可自己真的很需要他呀,毕竟人都老了,还能活几年,有儿看不到的日子,实在是太难了。
男人鼻子一酸,感觉心被什麽狠狠的撕扯,痛的他无法言语。
默默抱著母亲,静静的听她哭诉著,慕浩天愧疚的闭上双眼,过了好一阵子,等老人好不容易发泄完。
“爸妈,是我不对,我让你们担心了,别难过了,我以後会多陪陪你们,等我从a市回来,我带你们去渡假好吗?”
自己背了沈重的包袱,同样让身边的亲人受了牵连,若语的再次背离,让他很痛,痛的几乎麻木了所有的感情,以致於,忽略了父母,忘记了生为人子的孝敬,也冷淡了躺在病床上的儿子,亵渎了做为父亲的责任。
他真的很混蛋,不就是个女人吗?忘记她吧!
尽管自我催眠,做心理建设,可心却痛的万劫不复,好似无法呼吸一般,男人很想将胸膛抛开,把心取出来──
他明白,它已经不是自己的了,他没办法控制它,它中了爱情的毒,完全属於了那个逃离自己的小人。
慕浩天躺在长沙发椅上,手紧紧压在抽搐的胸口,两行清泪,悄然滑落,慢慢隐匿在发间。
忘记吗?不可能,他的心不答应,除非他死掉,否则,他永远无法解脱,他爱若语,爱进骨血里,超越生命,超越时空,尽管现在她不在身边,可男人知道,穷其一生,只要他努力,那个小人,终究会属於她。
夜色很浓,天上积满了乌云,窗帘被狂风吹拂,打著旋,飞扬飘舞,躺椅上的高大男子,一动不动,不知道是睡著了,还是没感觉到空气中的异常。
午後的阳光很温暖,香格里拉大厅的休闲区,三三两两的坐著几桌客人。
穿著蓝色旗袍的服务小姐,手中端著托盘,款款走向靠近窗边的一位男士,轻轻将一杯咖啡放在桌上,女孩,忍不住偷眼瞄了瞄,面前这位衣著光鲜的客人。
慕浩天敏锐意识到来自女孩注目的炯光,温和的笑了笑。
“先生,请用。”女孩脸一红,自觉失态,仓皇的转身快步离开。
男人看著女孩离去的身影,年轻而婀娜,自己却没有一丝心动,随即自嘲的勾起嘴角,将唇边的笑意加深。
看来,自己真的是老了。
客户刚走,生意谈的很顺利,男人紧绷的面孔,放松了许多,侧目瞥向窗外,人群熙来攘往,车流交错,好不繁华。
今天是他来a市的第二天,等忙完了工作,他要四处走走,这是每到一个城市,必须要做的事,并非旅游散心,只是遵循本能的追寻。
也许会到公园消磨时光,也许去商场逛逛,不过大都时候,是漫无目的,从暂住的宾馆出发,信步出游。
现在这个时辰,阳光很浓烈,照在人身上暖洋洋的,让人有几丝倦意,所以男人才在会见客户後,有闲情逸致,在此品位孤独。
一手擒著杯子,一手将商务周刊抓在手中,男人慢慢的翻阅著自己感兴趣的信息。
若语下了公车,小跑著通过旋转门,匆匆的来到人事处。
“对不起,对不起,我迟到了。”女孩背著小挎包,推门而入,直接奔到了负责考勤的职员面前。
20多岁的女人,面无表情将笔记推到她面前,在女孩低头签字的时候,冷冷的剜了她一眼。
迟到?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若语隔三差五,就要请假,让有些人十分看不顺眼,更令他们气愤的是,她居然,随时都能,拿到请假批条,而其他人呐,要请个假,却比登天还难,扣奖金不说,搞不好,还会被开除。
同样是人,差别待遇,的确有失公允,但谁让某人,和公司的大经理很熟呐!
想到这,某人眼珠一斜,对女孩越发的鄙视,想来,觉得若语肯定不是什麽好东西,要不是和经理关系不正常,怎麽会如此特殊。
公司上下,几乎都知道若语未婚先孕,有了个私生子的事,再加上,唐经理和她走的很近,所以大家都议论纷纷,猜测他们两个有J情。
可转念一想也不对,男未婚女未嫁,何来J情,似乎两个人,都有追求感情的权力,尽管如此,人们也会背地里,拿两人的事,说三道四,尽情的八卦娱乐。
认真签好字,在写迟到原因时,女孩微微蹙眉,感觉整个脸都在发烧,因为这项,每次的理由,基本大同小异。
家里的小崽,太不让她省心了,平时同别的小朋友玩的很疯,难免磕碰,这到没什麽,更要命的是,小小年纪,就喜欢欺负别的小同学,弄的不是学生家长找上门来,就是老师来告状。
她今天之所以迟到,也是因为,儿子又闯祸了,打架打破了对方的头,她只得在上班的路上,急忙赶去医院,向小孩家赔礼道歉,而且还要包付医药费。
想想一个月自己这点死工资,又要拮据了,心中,说不出的苦涩。
原本将他生下来,也是万不得已,当她知道怀孕时,很是惶恐,本想做掉,可医生检查後,告诉她,她的身体情况有些异常。
详谈後,才知道,那次自己跳湖自杀,伤了元气,身体虚弱,寒性太大,怀孕不易,大夫建议她,将孩子留下。
别的不说,就孩子的身份,就够让女孩苦恼的,L伦的结晶,他会不会正常?
女孩很忐忑,可当时,也没有能商量的人,只能自己拿主意。
她知道养育孩子,不容易,更何况,自己又是孤身一人,在这个陌生的城市,还没有站稳脚,不管将来有什麽事,都只能自己承担,可想到,以後有不孕的可能,若语的母性强烈爆发,最後决定听天由命,如果宝宝正常,就留下,如果有残疾,那麽也只得放弃。
很幸运;几番检查;孩子一切正常,这就是天意了。
刚开始的几个月,肚子还小,看不明显,可後来,腹部越发的肿大了,周围人,也多少看出些端倪,最後则是纸包不住火,只得光明正大的承认了,怀有身孕的事实。
唐经理,一直对她心存念想,工作和生活上十分关照她,在他得知这个消息後,说不震惊是假的,大约痛苦也有,可男人掩饰的很好。
非旦没刁难女孩,找茬开除她,而且还排除重难,将她硬留了下来,这是若语事後才知道的,为了她的事,唐经理,暗地给最上面的头送了不少礼。
女孩感动的同时,也有些心虚,因为在她身子越发沈重的时候,唐经理,一直默默的守在她身旁。
营养品,小孩的衣服没少买,整天微笑著围著她转,好似,宝宝,也有他一份,这让,并未想接受他,而受他恩惠的女孩,很是有愧,好几次,委婉的拒绝,男人的好意,可都被他温和的化解了。
直到孩子出生後,唐经理也总是到若语那去走动,对孩子,更是疼爱有加,让若语好不窝心。
小崽同他也十分亲近,一个大人,一个小孩,时常玩作一团,让若语不知道该说什麽好。
有次,吃过晚饭,她去刷碗,唐经理则辅导宝宝做作业,而後若语忙完家务,便看到两个人已经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了。
动画片是孩子的最爱,而眼看40的大男人,却也跟著看的津津有味,若语心中,越发的不是滋味。
待孩子回去睡觉後,男人也开口想要离去,却被女孩拦了下来。
“你很喜欢宝宝吗?”若语边削苹果,边问道。
“很喜欢,宝宝很聪明,呵呵,人见人爱。”男人语气真挚,眼里带著笑意,让人觉得,他是发自内心的感叹。
若语心口怦然而动,五年,时间很长,而这个‘老实’的男人,却一直守侯在自己身旁,不求回报,无私而让人温暖。
如果没有他的帮助,自己这五年,会怎样?若语不感想象,在一个陌生的城市,摸索著前行,没有特定的方向,前面一定是荆棘密布。
“看的出来,你很喜欢小孩,那为什麽不找个人,结婚,然後生一个呐。”若语将削好的苹果递过去。
男人愣了愣,并未伸手去接,而是迟疑片刻,才将水果拿到手。
“我也想,可是人是有感情的,不能随便找个人结婚,要看缘分,这个我不著急,我相信上天,自有按排。”
女孩抿了抿嘴角,沈默了。
尽管男人一直没说出口,但是女孩知道,他喜欢自己,可她却视而不见,一味的‘霸占’他的温柔,自己是不是很自私。
“唐大哥,你是个好人,我希望你幸福,你应该找个好女人,而不是──”若语踌躇了,不知道该如何表达,才能不伤男人的心。
“有些人不值得你等,即使你等一辈子,也未必会有结果。”女孩一咬牙,说出的话,冰冷至极。
男人的脸色瞬间变了样,象一张调色板,书写著内心的哀与痛。
“为什麽?”
好半天,男人才从牙缝里挤出这句问话。
“哀莫大於心死,有些人的心已经死了,不知道还会不会再次跳动,与其拖累别人,不如早日让其解脱。”若语低著头,慢慢的削著另一个苹果。
客厅很亮,男人却觉得心底无比黑暗,照不进一丝光明。
“小韩,我相信事在人为,人的一生至少该有一次,为了某个人而忘了自己。不求有结果,不求同行,不求曾经拥有,甚至不求她爱我。”
男人的声调低沈而绵延,情深意切。
若语听的心口一震,她几乎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她抬头,很惊异的看向那个男人,觉得他很陌生。
一个即将四十岁的男人,心大都覆满了灰尘,真情已少,多半是玩乐的激情,而眼前的他,似乎有所不同。
也许不该今天才‘发现’,而是早已知晓他的那份真心,只是不愿意正视罢了,她怕给予,更怕得不到回报。
她曾经伤过,而且伤的很重,不管过了多久,那撕心裂肺的痛还在。
“让我守在你身边吧──若语。”唐经理,见女孩脸色微变,似乎有些情动,连忙趁热打铁,连以往的称呼都变了。
女孩抬眼,便看到男人深情的目光,这让她有些惧怕。
“我不知道。”
这算什麽答案,摸凌两可,但隐隐透著一线生机,男人一扫低迷的情绪,激动之下,伸手想要拉女孩的小手:“小语……”
女孩眼见,伸过来的大手,连忙站起身:“我现在心很乱,你让我自己呆一会好吗?”
男人的热情,被一瓢水泼个正著,脸色僵了僵,好半天,说不出话。
此後,唐经理一如既往的对待若语与宝宝,好似那天什麽也没发生般,两个人相处也恢复了往日的和谐。
可女孩心中很不安,别人欠自己的好说,可自己欠别人,却如哽在喉,牵肠挂肚。
若语签到後,就去更衣室,换了件旗袍,鲜红的颜色,衬托的女孩绝美的小脸更加娇豔,在镜子前打理一翻,前後照了照,头发似乎又长了许多,都到腰际了。
女孩想了想,从包里拿出一个发卡,简单的挽了个发髻,将整个精致的小脸,突显出来,无一处不动人。
轻轻挑出几缕刘海,将自己漂亮的大眼睛遮了遮,女孩满意的笑了笑。
刚想迈步去大厅,手机却响了,看了下屏幕,是家里的电话,赶忙接通:“喂,甜甜吗?”
那头的小人,没有应声,若语几乎能想象出儿子,皱眉的模样,小家夥,很讨厌这个名字,抗议了好多次,都没结果。
──改名字可以,你什麽时候不打架了,乖乖的,妈妈才能答应你──
显然这个要求,对於天生好斗,性格恶劣的儿子,的确是道难题,几次考验,都没有通过。
甜甜一双水魅的大眼,又亮又黑,好象天上的星星般闪耀,完全继承於母亲的勾魂眼,白白的小脸,也嫩的出奇,乍看之下,绝对是个漂亮的女娃娃。
此刻小家夥气鼓鼓的,奶声奶气,对著电话大喊:“妈妈,你可不可以不要这麽叫我,你不知道,大家都再笑我吗,他们说我叫韩甜,还不如叫韩糖呐。”
什麽?呵呵,现在的小孩,真是早熟呀,居然这麽小,就开始搬弄是非。
若语不给面子的扑哧笑出声来,那头的小人一听,更是火冒三丈:“妈,你什麽时候给我改名呀,今天我又被人错认成女生了,好讨厌。”
若语不以为意的接著笑道:“那,那是因为你长的好看,人家才把你当成女生。”
小家夥翻了个白眼,真弄不明白,妈妈为什麽给他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