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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中文网->盛唐风流武状元TXT下载->盛唐风流武状元

正文 第 113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盛唐风流武状元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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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重俊的心情,也前所未有的好了起来。

    秦霄摘下两个桔子,扔了一个给他。二人剥皮就吃,纷纷连声称赞。

    其实,自从几年前那场政变之后,秦霄就一直很想再见见李重俊。不为别地,不管他怎么样,是一个什么样的处境了,李重俊,永远都是秦霄来到大唐后最先结识的好兄弟之一。

    当年最佳三人组合,如今一人做了皇帝,明显的脱了帮。就只剩下他和李重俊二人了。

    回首往昔岁月,仿佛一切都历历在目,二人心中纷纷喈叹不已。但是他们又都非常默契的不去提以前的那些事情。

    过去的就过去了,再提起也没什么意义。其实当初秦霄曾经有过一个冲动——跑到李重俊的面前,狠狠的抽他一顿,责问他为什么要搞出那样的政变,还像沙漠里的鸵鸟一样顾头不顾尾,功亏一篑,险些葬送整个大唐。

    可是现在,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因为大事已成定局。

    现在回首一看,秦霄免不得有了这样的顿悟:原来,这或许就是历史的必然,老天爷早已安排好的一个布局。不管是谁,也不能从局里跳出来。不管是谁,都是这局中的一枚微不足道的棋子。结局,本就是不容改变。过程如何,已然不重要了。

    所幸兄弟二人还有重逢的一天,大头还能叫上一声舅舅。

    这就够了,不是么?

    想通这些,秦霄的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出那种释然的微笑。看一眼李重俊,也同样是那样的淡定和从容,仿佛他从来就没有经过那一场令人悲愤和痛苦的经历。

    二人不由得相视一笑,心照不宣的各自一阵释然与轻松。那些沉重的话题,也不必在提起。男人之间的友情与默契,有时候就是这么简单。

    一笑泯前尘,一笑付沧海。沧海何横流,我自逍遥游。

    原本,人生就只该是一笑!

    李重俊展目看着远方,痴痴的说道:“秦兄弟,我不知道是不是这几年修佛有了顿悟。现在我算是看得穿了,功名利碌真的只是浮云,没有什么是永恒的。人的一生终要结束,当一切尘归尘土归土,穷此一世的争夺与博取,又是为何?世间,唯情永恒。”

    “唯情永恒……”

    秦霄喃喃的跟着念了一句,不由得悠悠一声长叹,轻声说道:“我很高兴。”

    李重俊转过头来,牵动嘴角沧桑一笑:“高兴什么?”

    “因为我的好兄弟,现在过得很好。”

    秦霄微笑,目视前方:“这难道,不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么?”

    秦霄说的是由衷的真话。原本,他的心中还有些担心李重俊的心理包袱太大,虽然被顾及颜面的接回了洛阳,却因为前后身份落差太大,会整天过得不安心。而且,他原本是那样一个脾气粗暴而急性子的人。现在看来,自己真的是多虑了。今天的李重俊,已非昔日的李重俊。他已变得豁达而又明智,淡薄了以前追求的那些东西,成了一个实在而又踏实的人。

    原来,人真的是可以改变的!

    李重俊挑嘴一笑,眼角又出现了那种清晰的鱼尾纹,将最后一瓣桔子扔到嘴里吃下,调侃的说道:“前几年你比我过得好,可是用不了多久,你就会反过来羡慕我的生活了。”

    秦霄微笑:“此话怎讲。”

    “瞧瞧那边吧。”

    李重俊挥手指了指岛中心较高处的一块地方,那里正有几十个工人在忙碌,搬运一些石料。李重俊说道:“当丹书铁券碑立起来的时候,你这个幸福如猪的土财主,又要开始忙碌了。而我呢,则是回到洛阳,甚至还有可能住进长安十王宅,每日鲜衣怒马逍遥快活。你说说,这是不是值得你羡慕呢?”

    “你这叫‘显摆’。”

    秦霄没好气的回了一句,脸上却是一阵微笑。

    他真的很为李重俊高兴。因为他知道,历史上的李重俊,是早该死于韦后的那一场动乱的。如今,却还能和自己站在一起称兄道弟。就算是互相挤兑,也是那么让人心里暖暖的。

    李重俊骄傲的一仰头,秦霄十分熟悉的那个花花大少又回来了——“以后,我要喝最好最贵的葡萄酒,抱最销魂最妖冶的胡姬女人,穿最贵的袍裘,养最凶悍的斗J——你尽情嫉妒吧,这会让我很开心!”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69章 三兄弟聚首

    三个月过去了。

    时已入冬,天气愈加的寒冷,眼看着就要过年了。

    穿了一身厚厚棉裘的二妞,也能够迈着步子,笨拙的追在大头和妞妞的后面,满院子乱跑了。

    为人已经十分低调和替他人着想了的李重俊,为了不打扰到秦霄一家平静的生活,坚持不肯住到秦霄庄院里去,而是以监工为由,留在了橘子洲头。但他很明显的有些消极怠工,常常领着那些工人们喝到大醉,一歇就是两天。然后下雨不出工、大风不出工、下雪不出工、逢朝廷规定的大祭祀之日也不出工。

    建一个石碑,足足让他磨蹭了三个月,也才刚刚有了一个雏形,连字都还没有刻。不过,站在湘江边上,也已经能够很明显的看到那一块竖立的巨石——立起的书卷形状。

    一时间,长沙县里有些议论起来。众人纷纷对这块巨石的作用,和李重俊的来历猜测议论纷纷。

    李重俊才不管这些。能够在这里多赖一天算一天。若有空闲或是在岛上闷得慌了,他就会摸到秦霄家里,和他一家人混一天,好吃好喝好玩,还能抱着外甥四下晃荡,别提有多惬意。

    愉快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

    这一年第一场雪飘起的时候,李重俊十分大方的给工人的放了假,发了铜钱都回家抱老婆哄孩子去了。他自己则是十分开心地闯进了秦霄家里。围到了那个大火炉旁,烤着舒服的炭火,喝着温好的江南米酒,在麻将桌上与秦霄一家人捉对厮杀。

    这些看起来,跟数年前在长安时是那么的相似可有一点不同了,昔日的巨富阔少现在也懂得爱惜钱财了。绝不赌大的,只玩小的。有时输了还耍一下赖。

    秦霄对此极是鄙夷,骂了不下于十次。每次李重俊都呵呵的傻笑:“小赌怡情、小赌怡情!赌大了就伤神喽!”

    秦霄知道他并非是缺钱花。再落魄的大唐亲王,也不至于在赌桌儿上小气一些钱财。

    李重俊,是真的变了。以前是那么粗枝大叶、不拘小节的人。现在也开始细腻的感受生活的点点滴滴,他所在乎的不是那几个输赢的钱财,而是想细细地玩味这人情世故中的微妙情趣——享受生活。

    秦霄突然觉得,李重俊的这种超然与醒悟,似乎还优于自己许多……

    李重俊已经决定了,纵然回朝后被工部的官员上书弹劾。或是被皇帝骂,也要在长沙过个年再说。能和这样一家人过个年,真是一件值得一辈子庆幸的事情。

    他的这个决定,自然让李仙惠欢呼雀跃,大头和二妞以及其他的孩子们、包括邻居家的孩子也都高兴不已。因为这个舅舅着实大方,每次买糖葫芦,都是连着将人家的摊儿一起买了——整根C满糖葫芦的草棒子一并买下。若不是秦霄劝阻。他就差买下一个做糖葫芦的师父,整天在家里给这些孩子们服务了。

    李重俊突然发现,原来自己也是这样爱心泛滥,极度喜欢孩子的。

    这一年的新年,是李重俊一生中过得最舒服的新年了。虽然没有皇家的气派与踏破门槛的官员来拜见,但是时刻洋溢在心头的那股浓浓亲情。就仿佛那一场瑞雪一样,将他的世界装点作一片洁白而又美丽。他甚至跟着李仙惠学习做糕点。弄得整个厨房面粉乱飞、乌烟瘴气,年夜饭的时候居然也将自己的杰作端上了桌儿——冒牌的松玉百合酥。虽然极度难吃,但大家还是很给了他的面子,没有当场吐出来,勉强每人吃了一块,还纷纷违心的称赞了一阵。这简直让李重俊大感自豪和满足,十分相信自己有烹饪方面的天赋,还扬言要去做一个古往今来绝无仅有的厨师,让那些自诩天才的宫庭大厨们都回家烙饼吃干饭去……

    直到自己吃了一块以后,他才忍不住大骂秦霄等人——“虚伪!”

    李重俊发现,快乐原来真的是可以这么简单的,并不是一定要当皇帝主宰天下。他感觉自己真的很幸运,认识了秦霄这样一个好兄弟,还让他成了自己的妹夫!

    在这里,他终于有了一种‘家’的感觉。

    这种感觉,真的很好,他简直乐不思蜀。

    他的笑,每一刻都是那样的真实而又发自内心。眼角的那些鱼尾纹里,仿佛也嵌进了温馨与甜蜜。就连紫笛傲慢与警惕的眼神,在他看来都是那样暖人心怀——总好过当年在朝中的那些流言蜚语、勾心斗角与暗箭中伤。他算是明白了,为什么秦霄当年要辞官。

    政治危机是一码事,但是——辞下官来过这样的日子,谁不愿意啊?

    一直过了正月十五,李重俊和秦霄一家人到镇甸上看了花灯之后,才极是不舍的回到了橘子洲头,继续去当他的监工。这趟工事再不能耽误了,好歹要在正月里完成,然后回朝向皇帝交差。虽然李隆基很大度绝不会怪他什么,但是玩得太过火、表现得太过散漫,免不得遭人非议,让李隆基也有些难做。

    李重俊现在已经很有了自知之名,更加明白自己的身份和处境。就算是极细小的事情,也不能让皇帝难做。这就是他现在的宗旨,也是赖以生存下去的法宝。

    事实说起来也许有那么一点辛酸和无奈,但他好歹是看开了,也就无所谓。只要活得好,管他那么多!

    李重俊走后。秦霄一家人突然感觉家里像是少了什么,都有些左右不自在。以前在长安的时候,那个太岁虽然也常常往秦霄家里跑,但总没有人把他当一回事。来便来了,好好招待;走便走了。或许还有人会庆幸。不过现在,包括那些孩子们也经常问起——“舅舅去哪里了哟?”

    秦霄就会微笑的告诉他们:“舅舅回家去了,一有空儿,就会再来玩的。”

    可是直到出了正月,李重俊也没有再出现。年初的这阵子,身为乡绅大地主的秦霄府院里也免不得一阵忙碌,而且冬日雨雪之后不便出行,也就没带着老婆孩子上过岛。

    直到这一天,平日里大步不迈的金梁凤,突然出现在了秦霄庄院里,他虽然名为大头的师父,可是启蒙的事一直交给上官婉儿在办,所以也从来没有接手教过大头什么。

    他今天来,却是带来了一个让秦霄有些震惊的消息——皇帝微服驾到,要宣见秦霄!

    金梁凤特别强调,不要声张,只身前去即可。

    秦霄的心里一阵突突地跳了起来,暗自想道:这橘子洲头还真是块宝地啊,什么人都来。皇帝,日理万机忙到掉渣的皇帝,居然也出现在了这里!

    来不及细想,秦霄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和金梁凤出了门。

    走出了村口,秦霄终于忍不住将一句在心里憋了好久的话说了出来:“金先生,出了正月,应该可以骂人了吧?”

    金梁凤有些摸不着头脑:“君子谨小而慎行,无事骂人作甚?”

    “慎行?慎你个毛咧,你个老牛鼻子!”

    秦霄没好气的骂道:“打从一开始,你就是来盯梢的吧?你是皇帝的人,对不对?我这几年在这里的所有点滴,你都汇报得一干二净对不对?你这大J细!”

    金梁凤看着泼皮一般的秦霄,不由得抚髯哈哈大笑:“大J细?这话从何说起,你与皇帝莫非是敌对的?”

    秦霄得理不饶人,咄咄*人的瞪着金梁凤:“这么说你是承认啦?”

    “呵呵!人人皆道秦霄精细过人,慧眼如炬,果然不假么!”

    金梁凤大笑的看着秦霄:“其实你打从一开始也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对吧?然后不露形迹地表露出一些心态和想法,好让我转告给皇帝。高明哪,你真是高明!”

    秦霄诡谲的笑了起来:“老牛鼻子,我还真是小看了你呀,这些你都能想到。好吧,扯平了!不过这些话可不能让第三个人知道,不然我们两个可就都有欺君之罪喽!”

    “这个贫道自然分晓!”

    金梁凤居然有些J诈的笑了起来,却装作十足的道貌岸然:“其实,从十余年前起,我就是相王——也就是当今太上皇府上的亲幕密僚,只是一般不出现在众人眼皮底下。太上皇素来喜爱异术占卜与星相命理之说,于是对我很是器重。我本不欲投身豪门,无奈盛情难却呀!你知道么,当年张柬之等人被贬的时候,我正是听了太上皇意思,将桓子丹交给你。要不然素不相识的,我能将这么重要的人交到你手上?所谓的纯钧宝剑,其实也是太上皇所转赠,贫道不过是得了个顺水人情。后来么,太上皇自然不甘心就这么放你离了朝堂满天下去野,就将我扔了出来跟在你身边咯!”

    秦霄不由得严重的嗤之以鼻:“果然够J!——不说了,去见皇帝吧!好奇怪,皇帝怎么这时候出现在了江南?算算行程,他应该是正月初几里就离了长安。可是正月里朝廷那么多重大的礼仪与祭祀,他如何抽得开身?”

    金梁凤微微笑道:“没什么可奇怪的。其实这一年多来,皇帝就没有一天是呆在长安的。国家大事,都由张说与姚崇、宋璟等人在处理,太上皇与宋王在朝坐镇。”

    秦霄不禁愕然:“我怎么一点也没有听到消息?”

    “这种事情自然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么!具体朝中是如何安排的,我也不清楚。”

    金梁凤说道:“其实我也是刚刚才知道这个消息。”

    秦霄不禁纳闷起来:整整一年的时间没有呆在朝中,游山玩水么,应该不至于吧?

    秦霄心中免不得一阵忐忑不安、百感交杂,和金梁凤一起驾船到了橘子洲头。果然在北岸边,停了三艘大船。虽然不是极度华丽一眼看去就知道是皇家出行,但那船也算是十分巨大了。岛上与往日比起来虽然没有什么不同,但明显的道观附近多了数十名便衣侍卫在戒严。

    秦霄在那些人当中,看到了好几个熟悉的身影——石秋涧率领的皇城御率司亲翊府的士兵!

    这些人见了秦霄,果然个个十分的激动与兴奋,喜悦之情溢于言表。若不是隔着一个小小的宅院,怕是他们都要激动的大叫起来了。

    秦霄也是一脸笑意的和他们点头见了一礼,然后不敢怠慢的进了道观内院。正厢房的门口,站着两个威风凛凛的士兵,见了秦霄和金梁凤前来,却是面无表情的走了出去,直到离了宅院出了道观。

    秦霄深吸了一口气,走到厢房门前,正准备拜倒见礼,门却开了。

    李重俊一脸笑意的说道:“进来再说。”

    金梁凤十分识趣的稽首一揖:“贫道先行告退。”

    李重俊拉着秦霄进了屋,反身就关上了门。

    屋里很暖和,升了一炉旺旺的炭火。

    一身富家公子哥儿装束的李隆基就坐在一张桌儿边,笑吟吟、乐滋滋但眼神有些复杂的看着秦霄,手里还捏着一个酒杯。

    他养胖了,比以前胖了许多!秦霄复杂而又感慨的一笑,一摆锦袍前襟,就欲下拜见礼:“草民秦……”

    “不许拜!”

    李隆基突然出声一喝:“今天这个时候,在这间屋子里,只有兄弟,没有君臣!”

    秦霄婉尔一笑,眯起眼睛看着李隆基:“当真?”

    李隆基不甘示弱的回他一笑:“君无戏言!”

    李重俊在旁边哈哈一笑:“他说得对。今天在这里,只有兄弟,没有君臣。秦兄弟你知道么,在你来之前,我与阿瞒已经喝了一壶酒,聊了一个时辰的天。”

    阿瞒?……

    真的,还是阿瞒么?

    秦霄心中暗自一阵悸荡,心神仿佛又回到了六七年前,在长安时三人初会时的情景。

    李隆基见秦霄兀自还在发呆,不由得哂声一笑:“三哥你看,几年不见,这人居然变成了呆子,连酒香也闻不到了!”

    李重俊跟着一阵兴灾乐祸的大笑。

    秦霄释然的一笑,心中却是一阵翻腾的走到了桌边,大摇大摆的坐下。他拿起面前的一杯酒,尽量让自己的语调显得平静:“三哥,阿瞒,干杯!”

    二人都展颜一笑,三个杯子凑到了一起。‘砰’的一声脆响,好酒溅出,浓香四溢。

    “干杯——”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70章 兄弟与君臣

    杯不停,盏未休,酒已过三巡。

    每一杯酒喝下去的时候,都有不同的感慨与滋味。仿佛这杯中装着的已不是酒,而是人生百味。

    李隆基喝下第三杯,长吸了一口气,轻抚了几下唇边并不太长但是细黑的胡须,展颜一笑:“大哥,你应该修一下边幅。”

    一声‘大哥’叫得那么自然,秦霄不由得心中微微一颤。然后有些自嘲的笑道:“山野村夫,何用那么多的修饰。而且你不觉得,我现在这个样子很性感、很有男人味么?”

    李重俊连忙作恶心状怒瞪秦霄:“真是人不知自丑!“李隆基呵呵的笑了起来:“的确是……咳!我对三哥的话表示赞同。”

    秦霄脸上漾着微笑,心中暗自悸动。他知道,李隆基与李重俊二人,都在努力的营造气氛,让今天的情形,与数年前三人的初会如出一辘。但是当年的轻狂少年,如今都变作了成熟持重的男人。一个是主宰天下的君王,一个是落魄流年的王爷,另一个,则是宦海沉浮命运曲折的山野村夫。

    这样的三个人,真的还能够像当年一样,心无所忌的倾心相交么?

    秦霄细细的玩味着个中的感觉与沧桑,真的很想说一句:“人生如梦!”

    虽然李隆基在这三人当中年龄最小,但是他的身份,注定了他是这场聚会的核心。李隆基一如当年般漫不经心、掉儿郎当的说道:“大哥,这几年你可过得舒服啊!也不看看,当弟弟的苦成了什么样子。将心比心,你是不是太不厚道了?”

    “你很苦么?”

    秦霄兴灾乐祸的笑了起来:“我看你不错嘛!养得膘肥体壮,面带红光。”

    李重俊只顾着嘿嘿的笑,左右帮衬营造气氛。其实他心里清楚得很,今天这场兄弟的聚会。对李隆基和秦霄来说,是何等的重要。他只不过是个局外人,请来让气氛轻松一些地局外人罢了。

    李隆基将嘴一撇。十足的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一般,忿忿地说道:“我这身上的R,是因为没有时间活动堆积起来的;我脸上的红晕,则是被漠北干冷的风沙刮出来的。你瞅,你瞅瞅,这皮就粗得像树皮一样!”

    他甚至将脸凑到了秦霄面前让他看个仔细。

    秦霄细下一看,还真是。皮肤明显比以前粗糙了许多,双颊边的甘色,则是冻出来的。秦霄不由得疑惑道:“你去漠北了?”

    “可不是。”

    李隆基有些洋洋得意:“你还记得很久以前,我们一起去看圣后的那一次么?当时我说。我可能没有机会感受战场上、牟队里的那种气氛了。现在我已经弥补了这个遗憾。我花了整整一年地时间,视察了我大唐北方几乎所有的边境军镇与方镇。我亲身感受了边疆勇士的生活,和他们吃一样的膳食,看他们训练,看他们劳作。看他们用汗水和鲜血,捍卫大唐的边疆。”

    秦霄不由得悚然动容:“你花一年的时候,巡查了北方边境?”

    “不错!”

    李隆基的脸色变得自豪而又坚定。朗朗道:“现在我算是明白了你以前说地话。军人,才真的是国家的脊梁!若不是有数十万勇士健儿舍生忘死的戍卫边疆,我大唐哪里来的繁荣与富有?他们真的是最值得尊敬的人!在这之前,我虽然也能理解,但并没有切身的深刻体会。这一年来,我大部份地时间都在和军人接触。听他们平静的说起每一场血腥和残酷的战争,我的心里真的感到很震撼!对比一下,我若是在长安宫中。一不小心扭一下脚,就会整个皇宫都惊诧,御医、侍女、宫人忙腾个不休,妃子兄弟甚至父皇都会来看我。以前我没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可是当我知道边疆将士们的生活后,我觉得我真是太娇贵了!那些勇士,吃的是我根本无法下咽地粗茶淡饭,有时兵粮不济。甚至连这些都吃不上。一场战争下来,如果仅仅是负伤,那就算幸运了。许多战士,只能默默的抬着好兄弟的尸首,将他埋葬或是火化。甚至没有时间哀悼。而且这种事情,实在是太过常见……他们。真的很不容易!”

    李隆基语调深沉的一席侃侃而谈,让秦霄心中地热血一阵翻腾起来,不由得有些亢奋的说道:“地确,如果不切身体会,是无法明白军队里的生活的,也无法体会军人的意志与信念。阿瞒,你这一年来,真的收获了许多东西,恭喜你!”

    “的确,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李隆基感慨说道:“我登基三年了,之前的两年,我每天的窝在皇宫内,与阁堂宰相们商讨国家大事,推行新政,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革。其实当时我以为,我已经是D悉一切熟知天下。没想到,在我走出皇宫、深入民间与军队之后,我马上就明白了,之前的我,真的是井底之蛀。幸得有那么多的良臣忠臣从旁辅佐,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干出多少糊涂事!不怕惭愧的告诉你,我甚至不知道,关中是没有水稻的!若不是张九龄提出在关中、河北、河南试种水稻,我还不清楚我以前吃的那些大米,是数千民夫辛辛苦苦从长江中下游之地运来的。以前,我对于皇室之人广修庙宇与道观的事情也不以为然,认为无可厚非。可是当姚崇给我算了一笔帐后,我就明白了。一栋庙宇、一庙的僧侣,要多少的徭役来修建,又要多少的百姓来供养。如果将这些开支和劳力投入到农田与军事,将会更回有用!一户普通百姓之家一年的开销用度,也许就是庙宇里一座不起眼的石雕的价值。于是,我下定决心整治佛道。两年的时间,全国上下封掉了四成冗余的宗教庙宇道观,裁汰了万余挂名的假僧侣、假道士,都去种田养桑!”

    秦霄欣然点头赞道:“这些,都是利国利民的实事,真的办得很好。我虽然在长沙县这样地偏壤之地,也可以感受到我大唐正在欣欣向荣。发生着脱胎换骨般的变化!”

    “马P就不用拍了。其实,这些功劳,更多的要归功于姚崇等人。”

    李隆基讪笑道:“我从小在皇城长大。外面地世面见得不多,对于民间的疾苦可以说是闻所未闻,对军队也是一无所知。刚登基那阵子,我着实心慌。我不知道,谁说的是对的,谁说的是错的。因为我自己没有切身的体会,无法去判断。于是,我恢复了太宗时的一项政治制度。那就是,不管是宰相议事,还是我与大臣们议事。都有史官与谏官从旁监督。这样一来,错误就最大限度的被降低了。也可以避免我被小人蒙蔽,干出一些糊涂事。现在看来,朝堂之上,已经逐渐变得清明了,这是让我最高兴的事情。”

    “短短地三年时间,你能做到这样。真的是很不容易,辛苦你了。”

    秦霄由衷的感慨道:“从圣后下位时起,直到你登基的这几年里,大唐的朝堂与天下,就从来没有安宁过。这几年,王朝也一直在走下坡路,数年累计下来的一些弊病和漏D,你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弥补。地确是一件值得歌功颂德的事情。”

    李隆基十分爽朗的笑了起来:“虽然还是拍马P,但我很喜欢。因为我好像记得,你从来不是一个喜欢拍马P的人。”

    李重俊在一旁傻笑:“这话我同意。秦霄这家伙,要么就是寒碜挖苦,要么就是满口胡言忽悠得不着边际,难得拍一次别人的马P。”

    秦霄也笑了起来:“实话实说,就事论事而已。这几年来。你的确是干得很不错么!眼看着我大唐一天天兴旺起来,我这心里也高兴么。”

    “当真是在高兴么?”

    李隆基玄妙莫测的一笑:“我还以为,你一直躲着看我的笑话呢!”

    秦霄不由得心中咯登一响:看来,他对于我三年前辞官地事情,还是耿耿于怀啊……

    李隆基眼看着气氛变得有些凝重起来。释然的一笑,亲自拿起酒壶给二人倒了一杯酒。举起说道:“刚才已经说过了,今天这里,只有兄弟,没有君臣。既然是兄弟,有牢S说要发,有P话也要讲。如界实在忍不下了,打上一架也未尝不可!干杯!”

    秦霄和李重俊心里不由得一阵忐忑起来:这家伙,到底想干嘛?

    李隆基饮下了一杯酒,将杯子一顿,表情突然就变得有些扭曲起来,甚至还有些怒意的看着秦霄:“大哥,时到今天,我真的很想将你痛骂一顿,甚至是跟你干上一架——虽然我干不过你!你知道么,这三年来,我曾经无数次的有一个冲动,派一支军队将你擒到长安,指着你的鼻子骂一通或是打你一顿板子,然后再把你扔回来。你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秦霄不由得尴尬的苦笑,有些失了底气地轻声说道:“不就是……辞了官么?不至于这样吧!”

    “你要追求什么样的生活,其实这都无可厚非,我这个做兄弟的,也应该尊重你的选择。”

    李隆基十分坦白的说道:“可是站在一个君王地主角上讲,我觉得你这样就是矫情了!自命清高。不信任朝廷,也不信任皇帝!这让皇帝很气愤知道么?尤其是当国家正当用人之际,你居然一躲就是三年,还个泡儿也不冒一下!要不是、要不是有金先生盯着你,我还真的担心满天下到哪里去找你!”

    秦霄不由得有些骇然,心中惊道:这恐怕,真地就是身为皇帝的李隆基,这几年来心中的真话了……不过,既然他将这样的话说了出来,也就意味着不会有什么事情了。怕就怕,这些念头深藏在心里,那可就要命了!

    李隆基见秦霄和李重俊二人的脸色都有些不好看了,马上转腔说道:“不过,秦霄的兄弟阿瞒劝慰了当皇帝的李隆基多次,秦霄也是出于无奈,迫于形势,或是有难言的苦衷。于是,皇帝也就一次次的忍了下来,终究是原谅了这个无礼的秦霄!”

    秦霄心中暗自长吁了一口气,挑嘴一笑:“那真的谢谢我的好兄弟阿瞒了!”

    李隆基苦笑的一摆手:“不客气,自家兄弟么!”

    李重俊在一旁一阵头大,心中暗自道:这是演的哪一出啊?我怎么越听越糊涂?这一会儿皇帝,一会儿阿瞒;一会儿憎恨,一会儿兄弟……晕了!

    秦霄心中也在思索:兜了这么大圈了,赶了这么远的路,来到桔子洲头这个弹丸之地,莫非就没有别的什么企图?

    秦霄向李隆基扔过去一个疑惑的眼神,李隆基明白了他的意思,偏偏避实就虚的说道:“真是难得啊……想不到,我们三兄弟,在事隔六七年之后,还能在风景如画的湘江之上聚首。人生如梦,真是孰难预料!你们知道么,这一年来,我不听歌舞,不带侍妾;不享豪宴,不摆派场,就在我大唐的江山土地上,当了一回苦行者。我是从长安出发,先看了陇右北庭、安西四镇那边,然后到了受降城,沿着黄河,顺着长城,一直走到了河北道。本来我是打算就此回长安,并没计划下江南的。”

    秦霄顺着他的意思问道:“那你怎么又来了?别说是专程来看我。若是真要见我,派个小太监传一道旨意,我哪儿敢不去?”

    李隆基‘哧’的冷笑一声:“不是说了么,今天这里,只有兄弟,没有君臣。你怎么又提这样的话?真是扫兴!”

    秦霄呵呵的笑:“好吧,你自己说,你南下所为何事?”

    “我来,有三个目的。”

    李隆基竖起三根指头,有些认真的说道:“三件有那么一点重要的事情要做。若是到了长安再下定决心南下一次,就不是那么容易了。现在趁朝局稳定,有父皇和皇兄帮我理政,我正好抽个空儿,将这三件事情给办了。”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71章 狼烟嚣起

    秦霄和李重俊静静的看着李隆基,听他细细说道:“其一么,纯粹是出于个人爱好。我要亲自看看江南的好景色,走访一下这许多的名山大川,名胜古迹,看看吏治民生,欣赏锦绣河山。你们知道的,我一直有这个愿望,到江南一游;其二,就是来看看大哥,和你商量一些重要的事情;其三么,一年多前,我曾下令建立安南市舶使,管理大唐与诸国的边贸。所以我打算亲自去南疆看看,那里进行得如何。于是就南下了。”

    “安南市舶使?那不就是……海关?”

    秦霄不由得有些惊讶:“果然有眼光!历来胡商走商,中原外贸,从水陆到旱路,都没有衙门去统一管理,致使贸易混乱,大量赋税流失。这的确是一个很有效的举措。”

    李隆基微微一笑:“大唐的南疆,历来最为贫瘠。这一次,我非要亲自在岭南道走走看看,想一个妥善的办法,解决这里贫穷落后的面貌。这些都暂时不谈了,大哥,说正经的,我之所以绕着道儿经过长沙,是想找你商量一件重要的事情。”

    “说吧!”

    秦霄微微一笑:“我洗耳恭听!”

    心下却道:你既然都亲自来了,不管你提出什么样的要求,我也只能答应了。如果再做作推辞,那可就……

    李隆基换上了一副秦霄他们熟悉的嘴脸,嘿嘿的贼笑了两声,讪讪的说道:“其实是这样的:这一次,我出了一个大糗。所以,想请你出山帮忙,一定要帮我挽回这个面子!”

    秦霄不由得笑了起来:“奇怪,我怎么听着像是——你跟人打架打输了。然后找我们兄弟来搬救兵啊?说吧,要板砖还是铁G,我先去准备家伙,呵呵!”

    李重俊也跟着一阵好笑起来,李隆基则是自嘲的笑道:“你还别说,还真是打架打输了。说正经的,河北兵败的事情,你们听说了么?”

    秦霄不由得精神一凛,正色说道:“没有听说,怎么回事?”

    李隆基也正了正脸色,认真说道:“也难怪,消息还不久,可能还没有传到长沙这种小地方来。是这样的,去年年初的时候,驻守幽州的大都督薛讷,送上了一份奏折。他在奏折里说,北狄的(革未)(革曷)、奚等部落很想归降大唐,只因大唐不建营州。无所依投,再加上被突厥可汗默啜侵扰、契丹武力镇骇,故而暂时依附突厥。如若大唐重建营州,则此二部相率归附。于是薛讷便奏请进击契丹,复置营州。当年孙俭败后,薛讷任幽州大都督,虽然击退了契丹与奚,但营州之地一直还沦落为荒地战场。大哥应该还记得当年太平公主借此发挥要让大哥带兵出征的事情吧?”

    “记得,当然记得。”

    秦霄说道:“薛讷上任后,马上重整幽州大都督府,击退了奚与契丹,捷报传来举国皆喜,当时我已经辞官到了长沙,闻讯也是大喜过望。怎么,其实一直没有完胜么?”

    “没有。”

    李隆基皱眉说道:“薛讷已经很不容易了,拿着手中七万人马,击退了奚与契丹十万联军,收复了渔阳。不过,营州之地,就此沦为战场与荒地,既没有大唐的军镇。也没有百姓。营州地处大唐东北要地,是大唐与哥勿州都督府、辽城州都护府、建安州都护府以及镇守新罗的安东都护府之间的咽喉之地。营州一直亏失,我大唐对新罗与东北一带的控制权变得空前的薄弱。薛讷明显也意识到了这一点,他身为幽州大都督府的大都督,肩负着大唐东北之地的军政要务。营州的重要性,他自然比所有人都要清楚。于是,他极力上书请求,举兵击契丹,收复营州,重夺大唐在东北的控制权。”

    秦霄道:“那你肯定是同意了?”

    “是啊,同意了。”

    李隆基苦笑道:“当时我还没有开始巡视,觉得于情于理,都应该起兵收复营州,重建这个军事要地。可是姚崇等人苦谏,说此时并不宜进兵。因为北狄历来不讲信用,性格J滑。就算是我大唐重建的营州,他们也不一定就真的会归附。而且说不定,他们这些部落会沆瀣一气,到时临阵倒戈帮助契丹。因为他们毕竟都是从属于突厥,唇亡齿寒。后来,果然应了他们所言,薛讷居然大败……他率领左威卫与左骁卫,在滦水谷被奚、契丹、靺鞨等部的伏兵击溃!七万大军,折了三万余人。左骁卫大将军、将军全部战死,左威卫大将军李嗣业,身中十三箭,拼死护得薛讷逃得一命……”

    秦霄的心不由得突突的跳了起来:十三箭!可怜的黑蛋!

    李隆基的脸色变得越来越难看,长长的叹息了一声,摇头道:“这一战之败,错不在薛讷,而在我。当时我太过天真了,轻信了那些流言,以为奚与靺鞨真的会甘心依附我大唐。于是我就一再的催促薛讷进军,没有想到却是这样败兵折将的后果。你们说,这一次我是不是真的丢脸丢大了?”

    秦霄也是苦笑的摇头,直言不讳的说道:“可以毫不客气地说,的确是很丢人。阿瞒,你不懂军事,对幽州一带的情形也不了解。皇帝下旨催促薛讷强行进军,他不敢不听,能有此败,也属正常。”

    “是啊,说来真是惭愧,简直惭愧之极!”

    李隆基连连捶着酒桌,郁闷的叫道:“三万健儿、忠勇之士,全因为我不懂军事的瞎指挥、胡下令,就这样含冤疆场,死得毫无价值!更可恨的是那些不讲信用的北狄胡奴!我一定要将他们尽数诛灭!”

    秦霄不由得骇然:看来,李隆基还真是动了肝火了,下了这么大的决心……秦霄忙道:“有决心是好,只不过,这可是事关整个国家的大事,是国策,容不得掺杂太多个人情感。扫清北狄。决不是一两年的功夫。必须要从战略、战术上全盘详细考虑。”

    李隆基长吁了一口气,点头道:“我明白的。等我巡视完南方,一回长安,就会将此事拿出来,详细参议。”

    秦霄心中暗道:要想执行,怕是极难!从大的风向上看,我中华古国历来认为自己是泱泱大国,不屑于与诸般蛮夷‘一般见识’。以和为贵,能忍则忍……于是才有历朝历代蛮夷剿之不尽的状况,时时为害中原。李隆基想在自己手上改变这种状况,并不是全凭魄力就能解决问题的。如果他一意孤行一定要这样做,就要扛上极大的压力!而且现在大唐刚刚走上一些正轨,人心思安,政治经济上正在复苏。如果马上采取这样庞大的军事行动,怕是全国上下都要背上极大的包袱。

    扫清北狄?现在看来,是那样的不现实!

    李隆基心里,又何尝不明白这样的道理。他拧着眉头苦恼了一阵,岔开话题说道:“对了,上次被俘的孙俭,奚族的大酋李大辅将他送给了默啜。这个无礼的默啜,居然要用孙俭这个废物来要挟我,要换回上次大哥在朔方擒来的杨我支特勒和左厢察咄番匍,还胆敢以开战作为要挟!我本来就看杨我支不顺眼,父皇许的婚事也一直没有同意办下来。这一次大怒之下,我斩了那厮。放了左厢察咄番匍回去。我让他告诉默啜,我大唐泱泱大国,岂受蛮夷小族之要挟!”

    秦霄一击掌:“斩得好!”

    李隆基扬眉吐气连声说道:“满朝文武,也是如此叫好!从那件事情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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