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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四中文网->盛唐风流武状元TXT下载->盛唐风流武状元

正文 第 119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盛唐风流武状元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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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咦,若是给我个机会,我也愿意到天兵监去……你看,多威风!高头大马、长刀墨袍,身上的铠甲也是那般的神气!”

    周以悌沉声一吼:“休得交头接耳!你们是军人,就这般没有规矩么?还以为是在市井之中贩卖蔬菜是吧?元帅将军们在说话,都不许吱声给我站挺直了,知道么?”

    吓得这一群新兵蛋子顿时一愣,纷纷住了嘴站得标直。

    秦霄呵呵一笑,挥鞭**,一骑当先跑了出去。后面墨衣、金梁凤、桓子丹、石秋涧和天兵监的人,紧紧跟随。三百余骑,个个都是精英,气势奔腾如雷朝北方飞驰而去,瞬时消失在一片烟尘中。

    周以悌遥遥看着马队留下的一圈儿烟尘,暗自唏嘘道:这下河北,总算是有能干大事的人了!他娘地,这次该到打胜仗的时候了吧?我大唐的战神都来了!

    想到此处,周以悌心中一阵大畅,上马一挥手,大声道:“兄弟们,打起精神来,早日到达幽州,跟随战神将军上阵杀蛮子去了!”

    “吼!”

    二万人齐声一阵海啸般的大吼,个个鼓足了气力开始赶推车儿。

    在唐朝这样一个全民尚武的大氛围里,一般的男人都以入武参军上阵杀敌为荣。能够跟在‘战神’麾下,自然更是感觉脸上有光。周以悌的简简数语,无疑却是最能调动这些新兵积极性的。

    秦霄等人一路快马,已然过了魏州境内。一条河水挡住去路,却要绕道或是渡河。秦霄看着河面,虽然不是很宽,也大约有数十米。心里不由得寻思道:粮草北运,不是正可以借走水路么?

    对了,河北幽州,那就是日后的北京和天津所在地,不是应该有京杭大运河么?哦、对了,现在可能还没有完全开凿出来吧。是到了哪个朝代定都在这里……这个元代定都大都(北京)吧?才将北上的这一段连得完整了。这些事情,元朝的人可以干,我莫非就不能干么?放着还有一个专干这种事情的钦差大人在手边,岂不是正顺手?镇守幽州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不说凿出个京杭大运河来,好歹也要连接到黄河冀州那边,方便我到淮南抢劫么!

    想到此处,秦霄将熟知河北地理的李楷洛叫了过来,对他道:“李将军,这条河叫什么?”

    “哦,此乃魏水。”

    李楷洛说道:“从瀛州起,经沧州,断断续续,或窄或宽,绵延四百余里,直到魏州,后于漳水合尾。转道邢州、相州。分作数段支流,汇入黄河。魏、沧、瀛三州之地的农田,全仗此二水灌溉了。却又成为了南粮北调的一个阻挡。因为河道不齐,或深或浅,或急或缓,或有沟谷断流,又走不了船。”

    秦霄点了点头。微微笑道:“既是阻挡,也是可以利用的东西么。这一路来,我看这魏、冀二州就有许多天然的大小湖泊,大可以联系起来,直接接入黄河之水。对了,昨天我看了军事地图。瀛州到幽州之间,好似也有不少的大小河流与湖泊吧?”

    李楷洛笑道:“大帅好记性,的确是有不少。我们这一沿途过去,就要遇到十余条大小河流与湖泊。或大或小,不一而足。”

    秦霄牵动嘴角笑道:“很好,看来这一次,我非但要带兵打仗,还要干上一些让北方长久得利的事情了。那个什么宋庆礼,你们熟么?”

    李楷洛摇了摇头:“卑职之前长年在幽州军中,对他不熟。”

    “我知道。”

    一旁的金梁凤淡淡说道:“此人精熟于吏治,博学多才。虽有些心高,但办事稳妥扎实。尤其擅长治理河道、农田。大帅若要请他来疏通大河,可行。”

    众人不由得顿时对他刮目相看。简单的数语,却是一语中的,直接切中了秦霄想法的要点。

    秦霄不由得也微笑起来:“金先生果然深知我心。既然如此,就将这开凿人工大运河的创举,交给这位宋大人吧。金先生,劳烦你动手修书一封,盖上我的大印说起此事。想必宋大人不会推阻。必定欣然接手办理此事。而且朝廷目下正是重视河北赈灾抚民与开发生产。开凿运河不仅可以让那些流民有事可干、有饷可拿,也是利国利民功在千秋的事情么!”

    “大帅所言极是!”

    金梁凤微笑道:“此举正是利在当代,功在千秋。当年魏武曹C北伐时,就曾在当今的幽蓟一带‘傍海穿漕’,建成了‘平虏渠’运输粮草。节省了大量的人力物力,从而为平定北方发挥了巨大的作用。如今大运河若是建成。我大唐东北门户之地,从此运粮无忧矣!”

    秦霄知道,这个臭道士金梁凤看似身在方外,其实一直和李旦等人关系密切,了解许多老臣、旧臣一点也不奇怪。而且他现在不自称‘贫道’了,喝酒吃R比谁都利索,还真有些意思。秦霄不由得笑了起来:“别拿我和曹C那种级别的雄才相提并论。我想的只是现在幽州十万兄弟吃饭的问题,我还达不到他那个高度。凿开这条大河,少不得要用到十几二十万人。这样一来,也让那些失所的流民有事可干,总比什么也不干吃闲饭甚至四下闹事的好。这样不仅能解决一些河北的社会治安隐患,也能从此为运粮提供方便,一举两得么。金先生,这件事情,就交给你去督促办理了。”

    “大帅放心,卑职一定细心办下来。”

    金梁凤道:“只是不知,这条大运河若是凿成,当用何名命名?”

    秦霄挑嘴一笑:“就叫‘京杭大运河’吧!——走了,寻船渡河!”

    众人一阵纳闷:‘京杭大运河’?京、杭,却作何解释,好奇怪的名字!也罢,就当只是个名字吧,或许他心里还有别的想法和深意呢,我们就不必揣测了。

    过了魏水,已至瀛州境内,这样离幽州就不太远了。到这里就可以明显的感受到风里裹带着黄沙的味道。赶上一天的路,身上一层细沙,气候也干燥了许多。秦霄和墨衣以及金梁凤,都在南方住得久了,还真是有些一时不习惯,感觉嘴唇时常发干,皮肤也有些变干燥了。空气湿度降低了许多,难免让南方人一时有些不适应,尤其是这样赶路赶得紧的时候。

    数日后,总算是到达了幽州境内。感觉这气氛,就明显有些不同了,很是有些压抑和紧张,空气也都如同沉闷了许多,幽州南门边,也有大队的士兵们在站岗,细细盘查进出的商旅路人。

    边境军镇,现在又是临阵非常时期,自然是这样的防守严密,每个人的脸上,都笼着一层紧张的神色。幽州城头兵戈林立,高高的城墙之上巨面战鼓与旌旗齐整,看似随时准备应敌、示警。幽州四门开处,分别驻扎着幽州军四军,唯中军守备大都督府,和负责戒备城门。一州之地,居然有十万人马,可见此处之重。

    秦霄远远看了一阵,心下也还算满意。看来现在主理幽州的兵将,都没有怠慢,算是抓得比较紧。

    守城的兵将们也早早注意到了南面有大队的人马开来,早早派出了几名斥候来探,见是秦霄,慌忙拜倒见礼之后飞速回报。

    幽州城楼之上,顿时金鼓齐鸣,彩旗招展。城中也听到传来极大的欢呼之声,看似是幽州军民发出来的。

    秦霄等人就整齐地停驻在城外,眼看着幽州南门大开,从里面跑出一大队骑兵,纷纷手持号角,排作了一个仪队。

    秦霄驻马以观,面带微笑,心里暗自想道:他娘的,黑蛋那家伙,现在也学会摆排场搞这些东西了?哈哈!

    果不其然,二位马仪仗队刚刚摆好阵势,幽州楼门之下,就推出了一辆大车儿。

    车子上架了一面巨大的军鼓,一个彪形黑脸大汉,正激动的拿着两把鼓锤,将鼓擂得作天响。

    秦霄细下一看,不由得大笑道:“李嗣业!哈哈!李将军出城接我们来了!”

    李嗣业攒了三年的力气,仿佛此时一并爆发,卯足了力气,使劲的敲着那面大鼓,奏出唐军进军的鼓乐!

    两队马仪仗队将号角举冲上天,‘呜——呜——呜’的巨大鸣响,震得整个城墙都有了回音,惊得天上的飞鸟一阵惊慌逃逸。

    秦霄下了马来,将马鞭扔给身旁的卒子,抬脚朝李嗣业走去。

    李嗣业瞪大了眼睛看着秦霄,铜铃般的眼睛里顿时就溢出了泪来,大声道:“兄弟们,再吹得响一些!”

    “呜——”

    李嗣业更是抡足了力气,将鼓擂得震天响。

    突然‘扑哧’一声大响,战鼓鼓面居然被他擂了个大D。

    秦霄感觉,自己的心已经突突的跳了起来。这就是军威,这就是军人与兄弟之间无可磨灭的友谊呵!

    李嗣业扔掉鼓锤,纵身一跳下了车儿,朝秦霄飞跑过来,泪流满面的哽咽吼道:“好兄弟、大元帅!俺老李、这幽州城,总算是将你盼来哪!”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87章 入主幽州

    李嗣业那么粗大的一个汉子,堂堂的大将军,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泪流满面,不由得令所有人悚然动容。秦霄也是心一阵骇然和悸荡:这汉子,怎么这般冲动啊?

    李嗣业大步跑到秦霄面前,单膝一拜跪倒在地,仰头大声道:“大帅,你可总算是来了!”

    秦霄连忙弯下腰去拉着他的胳膊肘儿:“好兄弟,快起来!你……受苦了!”

    李嗣业虽然还是如同当年一般的长得威猛,今天却明显的显得有些笨拙和吃力,撑着膝盖颇有些艰难的站了起来,慨然长叹道:“俺老李活了这半辈子,从来没有像之前的一年这么窝囊过,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高兴过!别的不多说了,大帅,请进幽州城!你现在可就是全幽州军民的希望,大家可都眼巴巴的盼着你来,眼睛都要望穿了!”

    秦霄不禁有些疑惑起来:这李嗣业啊,当了三四年大将军,在外面也驻扎了三年多,怎的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以前是那么一个直耿心里藏不住一点事的人,现在居然也像是满腹心事,仿佛还有些多愁善感了?

    这段时间,他都受了些什么委屈啊?今天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不顾面子的就流起了眼泪,哎……

    秦霄见李嗣业的脸,似乎比以前更黑了,而且多了许多的苍桑和悲戚之色。以前虽然黑,但也算是红光满面时时都是咧着牙在笑。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一条发霉了的苦瓜,还是黑苦瓜。这个苦瓜的品种,就有那么一点奇特了。

    仪仗骑兵们又吹响了号角,然后在秦霄与李嗣业前面排成了两队开道。小卒替李嗣业牵来了马匹,秦霄细下一看,这匹马的肩膀、腰腿上,都有十分明显的伤痕,新R外翻。好似还刚刚愈合过来。这匹大黑马,还是当年秦霄和李嗣业同在东宫左卫率的时候,在皇家禁苑马厩起选来的。李嗣业难得挑选到一匹合适的坐骑,一直对它视若亲兄弟一般。大黑马看这架式。受的伤可不轻,伤痕仅一眼扫去可看得清楚的,就有十余处。

    李嗣业有些心疼地抚着马脖子,自嘲说道:“前番败绩,我骑的马儿也差点葬送在了阵中。后来它身上披着七八支箭、二十余处伤口,自己跑了回来找到我。说来惭愧,当时那种情况之下,我弃它而去。它却不记仇怨的回来找我。想来。我这个汉子还不如一匹马有义气!”

    大黑马仿佛听懂了李嗣业的话一般,轻轻地咴叫了两声,用脖子去蹭他的脸。李嗣业呵呵的笑:”

    好兄弟,一会儿一并进城。大帅,请上马,卑职为你开道引路!”

    秦霄心中有万般的话,此时也只好先咽了回去,点了点头,翻身上马。李嗣业也有些笨拙的爬上了马,一扬手:“恭迎大元帅进城!”

    城楼之上的数百旗手、鼓角手同时跟着大喊。又是一阵鼓角响起惊天彻地。李嗣业带着那些仪仗马兵在前开道,秦霄等人跟在后面,缓缓的拍着马儿,进了幽州城。

    幽州历来是军事重镇,城墙修得极是厚实高大。几经战火数遭催残,多次改装维修。四处可见新砖的痕迹。地上铺地大青石板道,也常常可以看到几块颜色明显有些突兀的新石板。由此可见,李嗣业等人在幽州可是没闲着,经常维护城墙城楼,严加戒备是必然的。

    幽州的百姓们都十分惊喜而好奇的跑出了家门,挤到幽州南门来。

    从城门口到幽州大都督府的这段走道,左右皆站满了百姓。虽然有士兵在前开道,轶序也算井然,但人群也是一阵攒动。众人议论纷纷:“那个穿金甲红袍的就是新任的幽州大都督么?”

    “你们说,他会比薛讷厉害?连薛讷都败了,他行么?”

    “哎,谁知道呢!这是朝廷和官家人的事情。这个新来的大都督这般年轻,怎么可能比薛讷厉害嘛?你们也不动脑子想想。薛讷是什么人?薛仁贵地后代!带兵打仗三十余年了!”

    “那也说不准吧!我可听说。这回新来的大都督,是早几年击退突厥的什么、什么‘金甲战神’。是当今皇帝陛下最倚重的将军呢!”……

    秦霄高高坐在马上,虽然听得不是很清楚,但偶尔也收了几句在耳朵里。这些百姓们的眼神,除了好奇,更多的是怀疑。跟在他身后的墨衣、石秋涧、桓子丹等人,都免不得有些气愤,就差冲上去骂那些多嘴地人几句。秦霄的心中却是一阵泰然,暗自想道:薛讷在河北道二三十年,极得民心,威望颇高。如今罢了他,却启用我这个离朝三年不为人知了的年轻后辈,有人怀疑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面子是人给的,脸是自己丢的。这种事情不必争论,日久见人心,百姓们到了一定的时候,自然会明白一切。

    与此同时,秦霄也越发的感觉自己身上的压力变得沉重起来,困难也更显得大了。这样一座森严城垒,就是整个大唐王朝面对北狄地咽喉门户。而他秦霄,就是在这个咽喉之地把关的守将!

    集千万干系于一身,压力之大,是可想而知的。这一眼望去,随便看到的一个人,都有他的生活要继续。他们只想活得好一点,安全一点。而秦霄,就要负责这样地事情。包括自己身后,河北道千万的百姓,以至大唐天下地所有百姓。说得严重一点,幽州若失,东北门户大开,北狄就能像潮水一样的涌进来,面对赤LL的河北与河东。

    想到此处,秦霄深深的吸了两口气,将手中的马鞭也握得紧了。

    秦霄等三百余人跟着李嗣业,转过几条街,就看到了一栋大宅。宅上一块金匾,明显是新换上去的,上书‘大都督府’四字。秦霄看了一眼,皱眉道:“这牌子不行,给我换了。换成‘幽州大都督府’”李嗣业疑惑道:“有区别么?”

    “当然有。”

    秦霄说道:“大都督府。明显是开府立属了的府北,幽州大都督府,则就是一处军机重地和办事场所了,我也就只是图个方便寄居在这里。我跟皇帝说过了,不要开府。这里挂牌。不行。”

    李嗣业微微的呆了一呆,点了点头道:“哦,那好。你说怎么样就怎么样吧——来人,摘了牌子,稍后马上换个新的来!”

    几个小卒子马上动手去办。

    李嗣业不解的说道:“大帅,哪里有大都督府地大都督不开府的?再说了,你现在还是河北道行军大元帅,兴许你麾下都有将军开府了。你怎么不开府?”

    秦霄笑了一笑:“我只是多腾一些时间和精力,办一些实际一点的事情。此次来幽州,责任重大,压力也更大。我不想浪费时间和精力,在一些意义不大的事情上面——不多说了,进府吧。我有极多地事情要问你。”

    “好、好!”

    李嗣业连连点头,总算让秦霄看到了一些当年那个李嗣业影子,憨憨笑道:“我也憋了一肚子的话,要对大帅讲!”

    秦霄呵呵的笑了起来,抓起他的手腕就准备朝里走。却感觉李嗣业本能的缩了一下,手臂一阵发抖。秦霄回头一看,李嗣业的表情居然有些扭曲了,正疼得直咧牙。

    秦霄连慌松开他的手腕,不好意思的冲他笑了笑,心中知道,定然是扯动他地伤口了。李嗣业咧着嘴呵呵的傻笑。摇头示意道,没事,军镇大都督府可就不像长安城中的豪宅,那么富丽堂皇甚至还有些脂粉味了。这里就是一种简单、苍劲与大气的风格。大块的青砖筑道,高耸的围墙,铁板大门上偶见锈斑,巨大的铜环。连石阶梯上也没有任何的雕饰花纹,就是简单的铺叠了上去,能够走人即可。院中也没有过多的花草,几颗苍酋大树,旁边是一片细草地;两处石椅坐凳。也是简单地堆彻而成,没有任何的花俏。入眼所见,一栋飞檐斗拱大瓦房,青灰的板壁,青黑的柱石。墨色的屋顶大瓦片。整栋大房子唯一的装饰,就是屋顶正中的屋脊上。那一只张牙舞爪地吻螭。

    简单而又大气,这其实才是秦霄喜欢的风格。到了这里,人的精神也隐隐为之振奋,气氛自然也变显得肃穆而又庄重。像长安那种豪宅,虽然极尽华丽,秦霄其实并不太喜欢,而且左右觉得不舒服,感觉自己就像是个暴发户一样。到了这里,他感觉十分的踏实、真实。自己就是个带兵打仗的兵头,任何花里胡哨的东西都是多余。有吃有住,那就行了。要享受,就不该来这里。

    秦霄四下环视了一眼,点头赞道:“不错!当初薛讷也是在此办事、居住的么?”

    “正是。”

    李嗣业说道:”

    薛讷不喜奢华,生活简朴。从来不装点什么。当先的这栋大瓦房,就是大都督处理公务、会见属僚和擂鼓点将的地方。一年多前,台阶上地那面大鼓,还是我亲自擂响的。当时是何等的豪情和兴奋,没有想到这一仗打下来,却是那般的景象,哎!”

    秦霄微微的笑了笑,安慰他道:“胜败乃兵家常事,你别太往心里去了。往后我们再打胜仗,将以前丢地面子再赢回来不就得了!”

    李嗣业总算是有些释然了,呵呵的笑道:“有大帅来了,俺这心里就算是有了底。只要跟着你干,天下间就没有办不成地事!说不定哪天,一举踏平奚与契丹,杀光那些没信用靺鞨蛮子!”

    秦霄笑道:“都说了叫你别这么激动了,看你,又是挥拳又唾沫横飞,也不怕人笑话你这个大将军!”

    果不其然,一直跟在秦霄身后、很安静没有吱声墨衣,掩着嘴轻轻的吃笑了两声。

    李嗣业转头看向墨衣,左右仔细打量了一阵,纳闷道:“这几年没见了,还真有些认不出来了……这是墨衣吧?应该是墨衣!若是紫笛,早早冲上来叫我大猩猩了,哈哈!”

    墨衣嘻嘻的笑起来:“大猩猩!”

    李嗣业顿时将嘴巴张得圆了,愕然道:“那便是紫笛啦?”

    这下金梁凤与石秋涧等人也哈哈的笑了起来,李嗣业好不郁闷,偏偏没人告诉他,这究竟是墨衣还是紫笛。

    这么闹上一闹,气氛明显舒缓了许多。秦霄眼看身后还带着这些人,旅途都很是累了,好歹应该先安顿下来再谈公事。于是也没急着进议事厅,转道朝大都督府后院走去。这后院就是以前薛讷住的地方了。

    三栋瓦房,分别住自己家人、随从亲兵和仆役下人。格局也极是简单,一栋结实的两层青砖楼,上下共有七八间房、两个客厅,这便是大都督的住处。旁边就是两条平屋,就是亲兵与仆役的统间住所,好歹能住个几百人。仆役房的西面,就是厨房与杂料间。最西方就是马厩与草料间。主宅屋后有两个简单的回廊走道,各通向两个跨院,算是安顿贵宾、设宴待客的地方。

    可以说,这种格局与气派,对于一个开府的大都督来讲,实在是寒酸了一点。关中富庶之地,就是一个六七品的官员或是有点钱的商贩,家里都比这样漂亮华丽。现在这里,整个后府明显就是按照一个‘实用’的原则来建造,一切不必要的东西,通通看不到。

    军旅之中,就是这般的景象。一切以实用为主,简单而又大气,朴素却又不失庄严。

    李嗣业带着秦霄等人走了走,看了看。秦霄让石秋涧和桓子丹先和天兵监的亲兵安顿卧房,打点衣食住行。然后就只带着墨衣、李楷洛、金梁凤与李嗣业,来到了前宅议事厅。

    回到前宅的时候,秦霄已然看到,罗羽枫早就已经心急的将一面巨大的秦字帅旗升了起来,立在高高的旗杆上,随风一阵飘扬,成为了幽州城中的最高点。

    顾不上休息什么,秦霄极度迫切的想要知道,现在幽州具体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还有,他的这个好兄弟、可怜的黑蛋,究竟受了多重的伤、心里憋屈了多少苦水!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88章 满目疮痍的乱摊子

    议事厅的大门推开,秦霄一脚踏了进去。

    举目第一眼,就看到了正对大门的墙壁上,挂着一幅一人多高的大地图。左下角有几个大字——‘辽东平虏图’。

    李嗣业跟上一步,指着大图说道:“这是薛讷参照当年李靖留下的辽东图,再根据自己多年来的考察亲手绘制下来的,东北一带以及北狄详细地图。这上面,山岳河川、关隘丛林,一一标示。薛讷走的时候,一共只有两张车儿。一张车上坐着满屋家眷,另一张车上就只有一些随行衣物,以及大量的书籍。他临行时曾说,不管下任的幽州大都督是谁,恳请他一定要妥善保管这幅地图。”

    秦霄缓步朝前走着,上了一级台阶儿,走到了地图前。

    的确是一副绘得十分精细的大地图。何处有山,何处有水,何处需要加强戒备,何处可以屯兵扎营,标示得十分清楚。还有奚与契丹、靺鞨、室韦、突厥这些蛮夷国内的地理面貌,也描述得十分的详尽。

    秦霄不由得感叹道:“这可是薛讷在河北数十年积累下来的心血,我怎么敢不好好保管并加以运用?李楷洛,你去将桓子丹叫来一下。”

    李梢洛抱拳应了一声,退出了议事厅。

    秦霄看着地图,不由得有些发了呆。现在自己所在的地方,幽州,在地图上也就是拳头大的一块地方。再往东北方向而去,便是营州。而幽州的正北方向,就直接面对着突厥、奚与契丹。好在有长城关隘。不然幽州这里,就是一处四面受敌地地方。

    要想从这样一处弹丸之地打出去,收复营州本就有难度了,还要平定北狄……谈何容易!

    少顷过后,桓子丹进来了。秦霄将他叫到身边,指着地图说道:“子丹。天兵监里。有传授制作沙盘的技术么?”

    “有。”

    桓子丹说道:“大帅教下来的技能,没一样落上的。而且邢大阁领,还特意亲自传授的沙盘制作。因为其他的特种营地兄弟,以前并没有在实战中制作过。在朔方道一年地时间,最多的时候只是在打遭遇战与驻守。”

    “好。”

    秦霄满意的点头道:“你让天兵监的兄弟们,今天都好好休息一天。从明天起,按照这幅地图上所标志的地点,四下刺探情况去。我要一幅以幽州为基点,直到营州、与奚族契丹交界处的沙盘地图。一个月的时间。够么?”

    “卑职马上带兄弟们出动!”

    桓子丹凛然应道:“大元帅不辞劳苦尚且如此勤谨,我们这些兄弟怎么能贪图享受?莫说是守势沙盘,就是直接深入奚与契丹的行军攻势沙盘,也能做得出来。”

    “现在不急。”

    秦霄道:“你先照我说的去办,我要先详细地摸清楚辽东这一带的地理面貌。知彼之前先要知己。至于行军沙盘,到时候再说,自然让将你们再出去的。”

    “是,卑职领命!”

    桓子丹双手一击抱拳,凛然转身退了出去。

    李嗣业看着他的背影,呵呵的笑道:“不错啊。当年的小牛犊子,如今也长成大老虎了,很有大元帅的风采呢。你们这一对师徒武状元,这次可算是同台献技了。”

    秦霄微微的笑了一笑:“子丹这小子的确不错,肯吃苦,求上进。但是跟邢长风相比,还有些差距。血性有余,沉稳不足。你们不要当面去夸他,免得他骄傲了,不思进取。”

    墨衣笑了起来:“看吧,这当爹的人了,说地话都不一样了呢!在家里的时候,就时常这样对我们说,要如何、如何教育孩子。”

    秦霄呵呵的笑了笑。然后对李嗣业说道:“黑蛋兄弟,几年未见。你可有妻妾生子了啊?”

    李嗣业嘿嘿的笑了笑:“娶了两个,只生了一个娃,还没满周岁。我家就住在离大都督府不远的地方啊,少时请大帅过去坐坐。俺娘接来两年了,还时常念起大帅呢!”

    “好!”

    秦霄满面笑容:“稍后一定要去拜见一下老夫人,见见嫂子和侄儿!——对了,幽州长史姜师度与我们的老朋友、司马范式德怎么一直没见人?”

    “哦,老迂腐和长史大人,数日前沿着桑干河一起去了云州。一来筹措钱粮,二来抚慰百姓和驻守长城的将士们。想来,也应该要回来了。若是听说了大帅已经驾到,必定会来大都督府拜见的。”

    “嗯。眼下最重要的,就是安抚幽州大都督府辖下地八州之地的军民。”

    秦霄说道:“行军打仗,是以人为本,万不可忘记了百姓的疾苦、将士的死活。这一次我北上,带来了八万石粮食和一百万贯饷银,想必应该能解决一时之需了吧。”

    “粮食来得正好!”

    李嗣业喜笑颜开:“说实话,一年前薛讷战败后,军队损失极其惨重,辎重粮草几乎遗失殆尽。如今幽州正缺粮,长史与司马等人,整天急得睡不着觉。大帅带来的这批粮草饷银,正解燃眉之急。”

    “以后将士百姓们可以放心了。皇帝已经下了狠心要在河北大干一场,后勤供给也有专人负责。”

    秦霄说道:“其实将士们地要求并不高。有饭吃,有衣服穿,能拿到饷银回去供养家人,这就满足了。如果连这些也满足不了,那我们这些当帅当将的,就真对不起将士们了。所以我北上之前,就已经特意着手先解决了这个后患。我可不想我手下地将士们饿着肚子光着膀子打仗。”

    “好、好!”

    李嗣业激动不已,只知道喃喃的重复说着这个字,然后说道:“其实。幽州军的兄弟们,真地很不容易。已经有两个月没有饷银了,以前一餐能有四个大馒头和咸菜,有时还有羊R汤、或许还能啃上一根骨头。现在……这两三个月来,一天能吃一顿饱的,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再加上之前的败仗,士气已经十分的低落。能坚持到今天没有出现一个逃兵。我这心里,当真是佩服这些兄弟们,现时,也十分的惭愧、惭愧啊!”

    说到这里,李嗣业又牵动了衷肠,情绪十分的激动起来,眼睛里也噙上了泪花。

    秦霄长吸了一口气,拍了拍他地肩膀:“好兄弟,放松点。大唐地军人。都是好样的!他们都是整个王朝的脊梁,是天下的支柱!正因为有了这么多的好兄弟,我大唐才欣欣向荣,逐步走向辉煌!百姓的眼睛是雪亮的,皇帝和大臣们,也是心里有数的。而且只要有我在这里,就不会再亏欠了幽州的军民们!”

    “好、好!”

    李嗣业激动地点头,偷偷的转过头去,拭了一下泪水。

    在场的其他几人,纷纷唏嘘不已。一阵气血翻腾,悚然动容。李嗣业这样的铁汉子,今天已是第二次流泪了……军人啊!多不容易!舍生冒死戍守边疆,拼的是性命,只求一餐饱饭,却也是这般的困难。

    不亲眼到边疆来走走看看,不深切体会这些将士们的生活,是难以理解他们的苦处,也是无法感受到他们的伟大的。也难怪秦霄在冀州时。不惜一切手段,也要保证幽州大军日后地供给。想来他也是在边疆打滚过的人,深知这些将士们的疾苦。

    秦霄看着激动的李嗣业,自己心里也着实的不平静起来。一朝败绩,整个幽州军的士气已经是一落千丈。如今新组建、缺乏训练的幽州大军。后勤供给上已经是出现了极大的问题。部队的士气和战斗力还剩下几成?秦霄地心里,着实不太乐观。

    正在这时。大都督府门口守备的士兵来报:幽州长史姜师度与司马范式德等人求见!

    秦霄将手一挥:“快请他们进来!以后但凡官将来见,无须通报,直接请进来。就是半夜三更我睡觉了,也要将我叫醒!”

    小卒子不禁有些愕然,呆了一呆,抱拳道:“是!”

    这才快步跑了出去。

    片刻后,姜师度与范式德被请了进来,慌忙跑到议事厅里,拜见秦宵。

    秦霄上前让他们起来,范式德早已是激动不已,看似就要老泪纵横:“大、大帅啊!这幽州军民,可算是将你给盼来了!我这把老骨头,在临进黄土之前还能再见到大帅,这死也无憾了!”

    秦霄忙道:“范先生只有五十岁,怎么就说这样的话?几年未见,你并未见老么!”

    范式德慨然长叹道:“人未老,心却是老态尽显了。一年前幽州大败,从那以后,卑职就再没睡过一个安稳觉,没过过一天舒心的日子。只盼着皇帝和朝廷能看一眼这可怜的幽州百姓军民们!天可怜见啊,终于赐下大帅给幽州!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范式德情绪激动地面朝北方,扑地跪倒,眼泪横流的磕起头来。

    众人无不感慨,只觉得胸间一股东西堵了上来,伤感而又豪迈。

    秦霄再次弓下身去,将范式德扶了起来,沉声道:“范先生无须如此激动。打从今天起,秦霄还需要你和各位同僚地尽心辅助,重整幽州,弘扬大唐国威。”

    “是……是……”

    范式德有些惭愧的侧过头去拭着眼泪,连连应诺。

    一直站在他身旁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身体有些枯瘦,脸上满是那种被黄沙吹得多了、劳累过多的人特有的颜色,干涩无光,皴皱极多。但他的眼神却是十分的锐利,精神抖擞,身板挺直。虽然是这样一个枯瘦与羸弱的身体,却透出一股凛然的气势。

    秦霄对他微笑道:“姜大人,真是久违了。”

    姜师度微微一笑:“大帅太客气了,大帅的威名,卑职才是如雷贯耳,今日得见,大慰平生。想我幽州数十万军民,今后终于有人做主了,卑职这心里,由衷的高兴!”

    简简数语,听似寒暄的对白,却让众人感受到了一股真挚与热诚。

    秦霄微笑道:“今后,秦霄还要仰仗姜大人多多点拨与帮助。幽州这块地方的政务民生,就全靠姜大人出谋划策、主持方定了。哦,另外,这一位是新任的幽州大都督府司马,将与范大人一起,共为你左右臂膀,协助你一起处理幽州的政务、民生事务。”

    金梁凤上前与姜师度见过礼。姜师度见金梁凤气宇不凡、举指洒脱,又得知了他是河北道行军大元帅麾下的行军长史,不由得对他生出了几分好感与敬佩。同是仕子文人,彼此特别容易臭味相投。李隆基特意安排金梁凤在幽州,客串,一个司马,就是为了方便秦霄与地方官员的亲密合作。话说虽然是军政分离,文官武将之间的配合,也是十分的重要。若是不同心同德,军民不能同心,幽州这块地方,还真是难以有所起色。其实金粱凤的本职工作,就是给秦霄的行军打仗出谋划策——相当于一介‘军师’罢了。

    现在幽州的文职官员核心班子里,原本就有了秦霄的挚交心腹范式德,再多了一个金梁凤,与姜师度之间的距离瞬时拉得近了。

    秦霄请姜师度等人一起到了地图前,对他道:“姜大人,我今日方才到了幽州,却也了解到,目下幽州正缺钱缺粮,是么?”

    “是。”

    姜师度简短答道:“幽州大都督府治下八州的州县大小官员们,已经有两个月没有发薪饷了。这些州县的钱,之前都捐了出来,资助军队与北狄作战。与北疆的边贸市集也已经关闭,许多的商户百姓人家失了生活来源。前番兵败,阵亡将士们家属的抚恤金也一直拖着发不下来。军中的将领士兵们,别说是拿饷银了,现在就是想吃一顿饱的,也是变得困难起来。”

    秦霄的眉头不由得拧成了一个疙瘩:情况比想象中的还要严重!幽州大都督府,居然是这样的一副乱摊子!

    第六卷 盛世霸图 第389章 收拾人心

    众人一起听着姜师度说了这些话,心里都有些不好过起来。初来乍到,就面对这样疮痍满目的景象,着实不是什么好消息。秦霄更是感觉面对的压力更大,困难更多了。

    姜师度接着说道:“东北的状况历来都是这样,摆脱不了贫瘠落后的状况。只要战事一打响,南北走商的人也就不来了,百姓也有许多弃了田地商铺南下出逃。所以东北这里,人口都不是太固定,自然谈不上什么让百姓安居乐业,于是一直贫瘠荒凉。本来开出了数块军屯农田,军队还勉强可以自给自足。可去年、前年这两年,接连闹了蝗灾与瘟疫,而且又是兵败,死伤巨大,百姓惶然出逃……农田荒芜了,水利设施也是一片破敝,商铺市集杳无人烟。当务之急,就是引进外来钱粮,抚民恤军安定人心,才有指望重建河北,对抗外敌。”

    秦霄仿佛又被劈头倒了一桶凉水,长长的闷哼着,眉头皱到了一块儿。他缓缓的踱了一阵步子,然后走到大都督座位上坐了下来,低沉说道:“金先生,马上写两封信。一封给周以悌,让他加快脚程,将第一批粮饷运来。另一封,写远在淮南的高力士,告诉他,我要的钱增加到四百万贯。两个月之内,我要在大都督府见到这笔钱。”

    金梁凤拱手一拜,当即就在旁边的桌子旁坐了下来,研磨写信,一挥而就。

    众人心里都一阵砰砰的跳了起来:开口就要四百万……狮子大张血盆口啊!

    秦霄也已经顾不得许多了。先前真是太天真了一点。以为一百万能用个半年。眼下来看,就说十万兄弟欠下的饷银加上这个月地,就要耗去一半。另外,还要出资安抚百姓、从别的州县购置农具、种子恢复生产,重建集市,这哪一处都要烧钱一般的花。最大的缺损。在于阵亡战士的抚恤金。这些战士。在这之前都是家中的主要劳动力和支柱。现在人都死了,家里非但失了支柱,更是连抚恤金都没有拿到……寒心哪!不当兵地人,不会理解这种心情。用性命换来地一点点怃恤金如果发不下来,就真的要军心大失了!

    阵亡了三四万人,不说太多,每家每户少不多要四五十贯。秦霄对于这种烈士更想多给一点,给个百八十贯也不过分……只可惜,眼下真的拿不出!

    秦霄拧着眉头。缓缓说道:“李嗣业,李楷洛,你们二人是左威卫与左骁卫的大将军。传我将令下去,就说,打从今日起,粮饷不会出问题了,让兄弟们安心。不过,这最初运来的一笔钱,我要先拿去抚恤那些阵亡的将士。希望兄弟们理解。告诉他们,我秦霄担保。一定尽快将饷银发下来,绝不会欠兄弟们一个铜板。”

    李嗣业和李楷洛齐齐走到秦霄的案桌前,拱手拜道:“大帅放心。兄弟们都是一起出生入死走过来的。会理解大帅的用心。亡者为大,大帅这样尊重死去地兄弟,也会让兄弟们感觉贴心。”

    秦霄轻吁了一口气,接着说道:“这样吧。姜大人,估计再过几天,第一笔饷银就要下来了。你仔细计算一下。共有多少位阵亡的将士,哪些是现在就可以发下去的,哪些是住得偏远,要派人寄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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