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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 4 部分

作者:未知        书名:七宝项链        类型:高辣文       直达底部↓       返回目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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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捷C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招啊招啊,我丽质天成,风华醉人,不,醉妖!三尸小子若是喜欢上我可就有得苦头吃了!呵呵,众所周知,恋爱中先爱上对方的就是任人宰割必败无疑,饶是你金墨神通无敌,凶残可怕,以后我也要把你耍得团团转,让你为我卖命再把你碎尸万段,以报你欺负我的一箭之仇!

    杜随恶狠狠地想着,把她所知的从小说电影里学来的坏女人在此情势下可以做的坏事都在金墨身上幻想了一遍。

    然后她志得意满,意犹未尽。忽然转念觉得不大对头,那美人蟒母女都是难得的美人儿,他眉头也不皱一下,挥手之间将人家变成干尸,何曾有半点怜香惜玉?自己就算比它们美上一些,三尸又不是Y魔,哪里就会这么花痴对自己神魂颠倒了?要说他爱上的是自己美好的心灵,杜随可是打死也不信,一来自己也没有什么美好心灵,二来就算有难道这邪恶血腥的妖怪会喜欢什么美丽心灵吗?那他早就夜夜守到修道院门口去唱小夜曲了。

    杜随再怎么想也想象不出那又冷又凶的三尸会对自己柔情脉脉的样子,看来这假设是不大可能了。

    阴谋,这里头一定有阴谋!

    可是会是什么阴谋呢?

    正苦思冥想时,电话铃响了,传来自己秘书的干练声音:“杜小姐,外线。”

    “allo ;est…ce quepourrais parler **ec mademoiselle du?”(我能和杜小姐说话吗?)听筒里说的是法语。

    “oui ;c’est elle…meme 。c’es’appareilqui?”(和您说话的就是她本人,请问是哪位?)

    有的法国男子真的可以把法语说得动人心弦的动听。

    “c’est olivier ;vous telephone;vous derrange?”(是我,奥立弗,我打电话打扰您了吗?)

    奥立弗?杜随想起来了,是在陈聪的餐厅开业酒会上认识的那个有贵族气质的法国男孩,axa的青年俊彦。

    “non; pastout;c’est mon plaisir。”(当然不,这是我的荣幸。)

    然后这青年俊彦问她这星期有没有时间,杜随犹豫了一秒钟,便答应周六跟他出去。

    这些日子总遇上金墨这样血腥恐怖的家伙,也该找一个光明骑士型的涤荡一下我疲惫蒙尘的心灵了。

    周六早上杜随着意打扮了一下,穿上一套令人惊艳的仿唐装。一件明黄绣凤织锦肚兜式背心,外面罩着半透明深紫硬纱披肩式外套,下面是做工刺绣都极精致的在尼泊尔买的紫色印度细布裹裤,配上脚上今夏米兰流行的古希腊式系带至足踝的意大利皮凉鞋显得飘飘欲仙,左手腕上一只紫罗兰藕粉底漂绿的翠镯。真是衬得肤若凝脂,明艳照人。

    奥立弗穿着白色的纪梵希的休闲款亚麻夏装西服,益发显得金发飘逸,丰神俊美。他开一辆标致的夏季敞篷古董车来接她,极尽风度翩翩之能事。

    感觉很像约会,杜随心情愉快,她也许久没约会过了,这次对象既有趣又可亲,英俊光明,殷勤善解人意,一定要好好享受。

    他们先去逛了法源寺。法源寺在宣武门附近,原是李世民征战高丽失败的纪念,今天成了中国佛学院所在地,这座千年古刹身处闹市,然而一点也没妨碍它成为中国最有学术氛围的正统寺庙,与人头济济香火鼎盛的雍和宫不同,这里甚是幽静,游客很少,杜随在学生时代就很喜欢这里,常来找佛学院的法师谈佛论道,切磋茶道,所以这里有许多于她而言甚是美好的回忆。当然,她知道外国人肯定会喜欢这里。

    奥立弗果然赞不绝口,说这里幽静清灵,杜随倒有点奇怪他的用词不像法国人。不过她是很喜欢他的,虽然才第二次见面,但亲切融洽像多年老友,杜随总觉得见到这个人就觉得心里暖洋洋的。

    下午去逛了一圈近在旁边的sogo; 杜随买了一支圣罗兰的唇膏,一双gucci的靴子。

    然后去什刹海的烟袋斜街上一家叫“藕”的泰国小馆子吃晚饭。因为才四点多,两人便沿湖逛一逛。

    “原来你家在中央高地,我听说那里是法国最贫穷的地方,有不少森林和蘑菇。”杜随哈哈大笑,不知道为什么竟可以对着这人如此肆无忌惮。

    “别小看我,女士,”奥立弗也笑,“我的姓里可是带‘德’的,我是一位子爵呢!”

    “呵呵,我同学里还有一个女侯爵呢,她妈妈在大饭店里做洗衣妇,被拿破仑赶下台的破落贵族有什么了不起?”

    “我可不是破落贵族,我在中央高地有一座一百二十个房间的古堡呢!”

    “那你只好请林子里的兔子当贵宾了……”

    就是这样温暖的感觉,像阳光,这个男人让人觉得可靠,可以安慰,没有国籍,性别,文化背景的隔阂,好像自小失散的兄弟或是儿时伙伴。

    不像某个东西,别说见到,想到就会觉得脊背发寒。

    “喂。”熟悉冰冷的声音。

    嗯?杜随被惊醒过来,当她看清楚眼前的人,吓得跳了起来。

    就是那个让她脊背发寒的罪魁祸首本人站在她面前。

    精致的没有表情的五官,薄薄的冷冷抿着的形状优美的嘴唇,不甚分明却显得冷峻的少年面孔,一米七四的还没定型的高度,因为青春期的发育不免有点瘦削的身材,在风中飘逸的给夕阳镀上了黄金颜色的黑发,还有,那对冷得象冰窟一样深不见底的,却隐隐有一道血红色细线的妖瞳。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她没能掩饰住被突袭的惊慌。

    噩梦啊,难道就不能摆脱吗?

    “周末和同学来玩。”

    什么?杜随又吓得差点儿跳起来,三尸妖居然会那么合群地和做他食物都不配的人类同学来游什刹海?

    难以想象。

    “你同学呢?”

    “先回去了。”

    虽然知道他用人类的身份来掩护,总还是很难想象金墨在宿舍里的样子。也谈女生的大腿说今次英语要挂吗?

    好在他是年龄差一大截的天才少年,冷漠离群些也不会有人奇怪。

    “你干嘛一付死了爹妈的样子?”还是冷冰冰的恶毒话。

    “什么?……你……”

    “和情人约会被我撞见惊慌失措吗?”

    这是什么话,你是与我有仇的妖怪,又不是我爹我丈夫。杜随生气地想。

    “不过仔细看你今天还真是打扮得花枝招展。”语气越发恶毒,好像在指控她Y荡。

    杜随真生气了,咯咯笑道:“好说好说,来约会总要比去除妖穿得不朴素些。”

    看来金墨不是一只涵养很好的三尸妖,这并不很严重的挑衅还是让他受刺激了,他的眼睛危险地脒了一下,眼中的血红细芒一闪而逝。

    “lea,”奥立弗走过来,叫杜随的法语名,“这位是谁?”

    “我表弟,叫金墨。”杜随笑吟吟的,“小墨,这是我刚认识的朋友。叫奥立弗。”

    金墨警告地看了她一眼,对于她亲昵地叫他小墨表示不悦。但居然伸出手回应奥立弗友好地伸出来要和他握手的手。

    夕阳下杜随突然看见他指甲尖上有紫光一闪。

    不好,这可恶的妖怪又要杀人!

    但是杜随已经来不及阻止。

    两只手握了一下,各自缩回去。奥立弗恍若无事。

    怎么回事?杜随惊疑地看着金墨,是他良心发现临时收手了吗?

    不是!金墨脸上也有一丝讶色一掠而过。

    再看奥立弗,不知道什么时候,他手上戴上了一只淡金色薄薄的手套。

    这是什么东西?竟让三尸无功而返。

    “哈哈,”奥立弗哈哈大笑,“雷娅,你表弟好厉害,虎姐无犬弟(这死老外搞不清楚状况也就算了,还乱用成语!),年少有为啊!”

    杜随心念电转,看来奥立弗也非普通人,看他的手套,应该和炼金术有关。但是他没看出来金墨不是人,以为和自己一样是修道之人,等等,听他的话他原来早知自己是修道人才故意接近的?

    是了,老外哪里分辨得出三尸妖呢?他以为金墨是试他。

    炼金术士不练自身,没有气,连金墨也看走了眼,以为是普通人类,下手极轻,本是不想招摇,只求将对方致死,想不到被挡住了攻击。

    金墨哪里受过这等挫折,眼中已有杀机。

    “等等。”杜随急不择路,一把抓住他袖子,把声音压到几不可闻的最低,“求求你,我错了。我会解释。”

    眼睛切切地盯着他拼命哀求。

    她那一瞬间决定如果金墨一定要动手,自己哪怕冲上去将这冰冷的凶妖抱住,像电视和动漫里求男主角不要杀人的白痴女主角一样。

    金墨冷然看着她半晌不语,终于眼中杀意渐渐消去。

    杜随长长的松了口气。

    那奥立弗一个炼金术士,岂是凶恶的三尸的对手?

    “奥立弗,想不到你是个炼金术士,骗得我好苦啊?”她转身朝奥立弗微微笑。

    奥立弗也发出阳光般微笑:“我没想瞒你,只是冒然开口总觉得奇怪,原打算晚饭时跟你说的。”

    “那么你是看出我也是修道之人所以接近我吗?”

    奥立弗摇摇头,“我到中国来就是找你的,工作什么的全是掩护,那次餐厅的酒会也是因为要接近你我才去的。”

    “什么?”杜随也愣住了,这人素不相识,作甚要万里迢迢来找我?

    奥立弗开始解释:

    “我刚才和你说过了,我是一个子爵的继承人,我们家族与大部分破落贵族不同,除了中央高地的城堡,还保存了不少财产,其中包括大量的地产和珠宝。我祖父很擅长经商,到我父亲手里,他是个学者,尽管不能使财产增加,幸而性格谨慎,倒也不是挥霍的败家子。所以我出生时家里没有任何经济压力,而且在最大程度上保持了传统。我父亲藏书很多,我也从小喜欢看书,在那些珍贵的古籍和独本中有相当一部分最令我感兴趣,是关于玄学和古代炼金术的。我十三岁那年,有一个有名的奇人找到我家里来,他听说了我父亲的藏书,上门要求借阅。我父亲热情款待,他就在我家住了下来,我拿平时自己钻研炼金术遇到的疑问向他请教,他一一为我作答,我发现他的知识浩瀚,深不可测,很是崇拜。他也嘉许我对炼金术的热情,就收我做了弟子……”

    “这位奇人的名字是……”杜随已经明白了几分。

    “frederic。 de。 maitre。”奥立弗看着她的眼睛充满笑意。

    费雷德里克。 德。 迈特尔大师,被称作两百年来唯一的炼金术正统传承者和当今世界第一催眠大师,也是杜随在法国游学期间师从学习催眠术的人。

    “我是大师唯一正式承认的入室弟子,”奥立弗不无骄傲地说,“但大师却为曾经是你的老师而骄傲。你在法国时我在剑桥上学,未曾有缘相见,今年我回去见到大师,大师与我谈起你,神秘的东方女子的种种强大异能,我倾慕不已,所以立刻赶来见你。”

    他从怀里掏出一封信,“这是师父给你的信,师妹。”

    杜随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也想通了之前的疑点,突然多出一个英俊多金,精通炼金术的师兄,又亲切宜人,杜随倒是很高兴。

    但是金墨显然并不高兴,“我要回去了。”他冷冷说。

    杜随眼珠子一转,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想和奥立弗为难了?觉得有必要拍拍人家妖怪老大的马P,杜随立刻赔笑说:“我开车送你回去?”

    金墨没有拒绝的意思。

    杜随心中暗骂,这家伙还真是分辨不出别人的客气话!你一只妖怪,腾云驾雾瞬间移动什么不会,这小小距离有什么难了?干嘛真让我开车送!

    但是当然她只敢在心中骂骂,还是不敢得罪金墨的,只好对奥立弗笑笑:“师兄,今天先到这里吧?我回家给你电话,对不起了。”

    怎么都说不过去,完全可以一起开车送了人再吃晚饭,但是奥立弗恁的好涵养,依旧笑得像太阳神阿波罗;“路上小心。”

    这是金墨第二次坐杜随那辆漂亮的黑色敞篷new beetle,他驾轻就熟地开门坐上了副驾驶座。

    一路上都异常沉默,杜随觉得很难过,她是那种能言善辩的人,从来不管身边对象是谁也不会有这样尴尬的冷场。可是,对金墨这个给她强大压力的妖怪她实在想不到说什么。

    难道问他“最近学习怎么样?”“食堂饭菜还是那么糟?”,抑或是“最近捉了几条美人蟒?”

    “最近我又捉了一条美人蟒。”

    她差点没把车开路边柱子上去。

    “你,你!……”杜随把车子停在路边,趴在方向盘上为刚才的险况喘气。

    罪魁祸首却不以为然地看了她一眼:“你连开车都开得这么差。”

    杜随觉得自己要抓狂了,遇上金墨一定是她前世犯下重大罪行。

    “北京是美人蟒的产地吗?”杜随无可奈何地问。

    “美人蟒主要有两种,淡水美人蟒产在鄱阳湖,海水美人蟒产在渤海沿岸。”酷妖大人看她的眼光像在看文盲,并且还为自己被迫回答这么浅近的常识性问题而不悦。

    “那大人你为什么说起来好像在说‘我昨天又捉了三只蚊子’?”

    那傲慢的妖更加不屑地看了她一眼:“美人蟒是我的几种主食之一,我当然会去寻觅。”好像这是小孩都知道的事。

    他把一个贝壳给她。她接过来,里面又有两粒“人鱼之泪”,那贝壳却比“人鱼之泪”还漂亮,好像是通透的上品碧玉做的一样,形状像一朵菊花,在车里发出柔和的光芒。

    “你去了渤海?”杜随问。这“碧玉菊花螺”她还是听说过的,体形虽小,据说却是一种被龙族宠爱的厉害妖怪,留下来的这壳据说是天地造化最美的几种东西之一,但是除了可以使人产生幻觉和晚上当手电筒之外没什么大用。看来三尸妖还真喜欢吃海鲜。

    “哼。”冷冷地哼了一声,这傲慢家伙显然已经不屑回答她的问题了。

    又拿来送她呢。这金墨的举止怎么越来越像初恋的小男孩了?给自己默默喜欢的人送贝壳,还真是少年情怀。

    杜随觉得浑身不对劲,真奇怪,他有时候残忍危险得完全不像人类,可以明显感觉到是一只妖怪,有时候又和外表一样像个因为天生优秀过人而有点冷漠的倔强男孩。

    是因为那个和他合成的男孩的意识吗?三尸妖到底是怎么回事?是一个意识还是两个?从和他接触的情况看,并没有什么地方可以看出是两个意识,唉,两个意识是到底在怎样的情况下才能融成一个呢?他的“前世”是什么人呢?

    杜随头都大了,决定暂时不想这问题,她虽然好奇,却还不敢自己找死去问金墨。于是她想先解决另一个问题。

    “金墨,”她吞吞吐吐说,“我知道我师兄的事你有点不高兴……”

    金墨脸色突然冷了,车里气氛突然不对了,强大的杀气压得她几乎要吐血。杜随觉得胸口憋得难过,连呼吸都困难了,但还是坚持说下去:“你……你不要生气好吗?……我……我们……没什么的……”

    tmd,这算是什么解释!怎么完全是对吃醋的男朋友解释的话! 她脑子进水了吗?为什么憋了半天费了半天劲就说出这么一句傻话来?杜随几乎愤怒得要把自己杀了,金墨会说什么,听到这么一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连自己在这种情况下都会说现成的尖刻话:“你们有没有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甚至会又好笑又好气:“你说这话莫非以为我喜欢你吗?你是个什么东西,我为什么要生气?”

    金墨沉默了一下,说出来的话并不在她意料之中,但是声音也很尖刻,还加上阴森:“你师兄来得挺及时啊,你俩可以试试联手把我除掉。”

    这又算什么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了?杜随火气更大了。

    她愤怒地冷笑一声:“好送死吗?哼,你要杀我就直接来就行了,不必用什么借口,本小姐洗干净了脖子随时恭候!”

    金墨没有说话。

    杜随在汽车后视镜中看到自己冷着脸咬着下唇,那倔强的神色像一个忍住哭的小女孩。

    她震住了,那是十几岁时的自己吗?为什么那么熟悉?那其实才是真实的我吗?那个巧笑嫣然,进退得体,嬉笑怒骂的我是个面具吗?

    她心中不可抑制地升起巨大的恐惧。

    为什么,在这华灯初上,滚滚车流中,和一只妖怪坐在一起,我,功名初就,志得意满的我,却开始怀疑一路辛苦走过来的我了呢?

    夜里的惨叫

    第九章 夜里的惨叫

    杜随回到家的时候,心情很不好,她突然面对一个重大的自我危机。

    杜随知道自己在什么地方认真,她是个不擅长逃避痛苦的人,所以格外擅长自我保护,可是眼前这个危机如果不解除,她这么些年好不容易辛辛苦苦,如履薄冰来维护的平静心境将不能保全。

    为什么想哭呢?为什么觉得脆弱?为什么觉得受了委屈?为什么无助?

    是因为碰到金墨这个强大到她不可能战胜的妖怪吗?是因为无能为力的挫折感吗?她是,恐惧了吗?

    因为这世界不再在她能力范围之内,她不再安全。

    可是,这些不是很久以前就明白的道理么?

    所以才拼命变强,拼命保护自己。为了这一点,什么都可以做。有时候甚至很卑鄙,有时候也很无情。

    其实内心在哭喊着叫着不愿意吧?那个在汽车后视镜上出现的小女孩。

    自己一直狠着心不去理睬她,因为这是唯一明智的选择。可是今晚她怎么又出现了呢?

    有两个意识的不只是三尸妖啊!

    我动摇了,我变脆弱了,所以她才会跑出来。

    我怎么会变脆弱了呢?

    是因为接过那贝壳时,我虽然知道那不过是他吃剩的废物利用,就像猫把吃剩的鱼骨头送人一样,却还是心中一阵柔软的疼痛吗?

    是因为那天被美人蟒缠住的时候,突然听到他的声音,看到他站在树枝上的风姿,心中不由自主地偷偷欢喜吗?

    是因为……

    喜欢上人家,要任人宰割,必败无疑的竟是我吗?

    杜随手里的钥匙掉下来,一P股坐在了家门口。

    竟是一直以来这么辛苦,这么努力地保护自己到今天的我吗?

    冷静下来。杜随在黑暗中背靠着墙壁,命令自己,情况并不严重,爱这种东西,一开始不过是吸引,只要主人有毅力,不放纵自己,不抱幻想,不自怜,根本不会给它机会变成爱的。

    说到底,不过是那天在华星外头,感觉到的与金墨的R欲吸引。与死亡联系的情欲比较激烈,自己以前又没有试过,所以有点受影响罢了。

    没关系的,一点也不严重,只是情绪波动,我马上就可以回复。毕竟,这其中利害也太显而易见了:喜欢上一个自己又打不过,还随时准备吃掉自己的妖怪,那不是嫌命长吗?

    突然一道灯光照过来,门打开了,一张熟悉明快好看疑惑的脸探了出来:“咦,雷娅,你怎么在门外不进来?”

    奥立弗?他怎么在我家?杜随呆呆地看着他。

    “哦,我明白了,你是高人,自然可以感觉到有别人的气,你以为是敌人对不对?所以在这里侦查一下。”

    以为我是特工吗?

    好了,有别人在,你该恢复正常了。杜随对自己说。然后她站起来,轻松地拍拍自己P股上的灰尘,笑道:“你怎么在我家,我以为有贼呢!”

    奥立弗吐了吐舌头:“我在门口等了一会儿,保安一直从监视器看我,我被看得不好意思,就擅自进来了!”说着晃晃手里一把钥匙。

    杜随明白,他是炼金术士,随手炼把钥匙有什么为难?

    人都一样,一旦有点异能就以为可以不遵循常礼了,连出生高贵的奥立弗都变得没礼貌。

    “对不起,师妹,今天我有点兴奋,太失礼了。”奥立弗道歉说。

    “哪里,你我师兄妹,不必拘俗礼。”杜随将他延至屋里。

    “我一进来就想,好漂亮的屋子,简直挑不出半点毛病,不愧是名建筑师。”他指指那个白色麻袋式真皮沙发说:“你居然有这个。”

    杜随笑了笑:“是在法国时见过,我知道是七十年代的流行,觉得实在很舒适,就回国找到沙发厂订做了一个。”

    奥立弗微笑说:“我家没有这种东西,但是我有一个姑姑,年轻时比较叛逆,现在是索邦大学的人类学教授,左派,她家就有一个,已经很老了,是她上大学的时候买的,她告诉我说那时候的巴黎大学生几乎人人都有,大家那时开通宵party,躺在上面抽着大麻,谈论共产主义和性解放……”

    杜随笑着说:“我也略有所闻,不过我不是左派,不抽大麻,也不谈共产主义和性解放。”她让他在酒吧椅上坐下,给他倒了一杯红酒,“今天实在不好意思。”

    “哪里,”奥立弗笑笑,“我再傻也看得出你在拼命保护我。”

    杜随一听这话倒是意外了一下,原来奥立弗看出来了。

    “是个厉害的妖魔吧,那个cool gar?”

    杜随点点头:“他是三尸妖。”

    然后大致讲述了三尸妖的来历,又说:“我之前和他斗过一次,完全不是对手,不过我有一张底牌护身,他要杀我倒也不太容易,所以暂时互不侵犯,好在他是个吃妖怪的妖怪,倒也不怎么害人。”

    奥立弗点点头,说:“我是炼金术士,不是驱魔人,对付他恐怕帮不上忙,在家等你就是为了和你商量一下去请人相助。”

    杜随吃了一惊,说:“你要回国去请老师帮忙吗?”

    弗雷德里克虽然炼金术和催眠术高明,要斗三尸妖只怕也帮不上什么忙。

    “不是的,我想请协会里的人帮忙。”

    “协会?”

    “哦,就是玄异协会。”奥立弗解释说,“顾名思义,是由一群像你我这样的玄异之士组成的一个国际性非官方组织。”

    杜随大感兴趣:“哦?还有这样的协会?”

    “协会成员很少,外界不大知道,当然,其实协会的实力是很强的。”

    这点不难理解,一群有异能的人在一起,实力哪能不强?

    “其实我这次来中国找你,主要目的就是想让你加入玄异协会。”

    “要怎样才能加入呢?”

    “很简单,只有两个条件,一是有异能,二是有两个协会会员推荐。协会会有不定期聚会,没有什么强制性条例,也不缴会费。”

    “很有意思啊。”

    “中国也有一些玄异协会会员,我认识其中两个,他们很厉害,我就打算去请他们来帮忙。”

    “我这次去要半个月,这段时间你先稳住那只妖魔。”

    奥立弗说完这些话就走了,也不知去了哪里。杜随这一阵子情绪不是很稳定,不再和朋友出去玩,埋首工作之中,又多挣了一大笔钱。

    因为怕见到金墨,杜随这一星期都没去学校上课,总觉得情绪浑浑噩噩,过了几天,居然开始有了半夜无故惊醒失眠的毛病。

    看来我是神经衰弱了,是不是意味着应该再好好休一次假呢?杜随想。

    为了稳定自己,杜随开始使用种种方法,什么疯狂购物啊,寻找美食啊,玩游戏啊,写诗啊,都不是很有效果。

    她好像有些烦躁了。

    这天晚上两点多钟,杜随无缘无故地又醒了,她叹了口气,很是烦恼。

    突然,她听到一声惨叫。

    一个年轻女子凄厉至极的惨叫。

    杜随本来不爱管闲事,可是听到这一声后,几乎不受理智控制的坐起身来,这叫声过于凄厉,让人难以当它不存在。

    这时候,又传来第二声惨叫。比第一声还要凄厉可怖,好像是一个人受到最大惊恐时用性命叫出来的。

    这回听得分明,这叫声就是从她楼下传来的。

    杜随不再犹豫,披起睡袍就冲了出去。

    咚咚咚,杜随使劲地敲楼下的门。足足敲了五分钟,门开了。

    “谁呀!”愤怒的声音。应门的是一个三十左右,一看就是收入教育都不错的男子,和这里大部分住户一样,应当是个银行外企中层主管之类的。

    男人?惨叫的女人?杜随联想到了许多人在此情况下可能联想到的东西。妈的,衣冠禽兽往往都是这些外表看上去修养良好的东西。

    “请问你有什么事吗?”半夜被人敲醒,是人都会火冒三丈的。但是看到眼前是个身穿睡袍的半L美女,而且美女还是几次在电梯里遇到过的邻居,他还是控制了一下自己的情绪。

    但是美女完全不想控制自己,她双手抱在胸前,冷若冰霜地说:“先生,您有什么性取向是您自己的事,但是玩sm半夜惊醒了邻居就是公德问题了,如果再有这样的情况我就会直接报警。”

    “你说什么?”那男人莫名其妙。

    杜随冷冷地哼了一声,“我说您房里传来的女子的惨叫惊醒了住在您楼上的我。”

    不对,那声音叫得太惨,不像是sm,莫非,那男人在进行什么谋杀之类的勾当?想到这里,杜随退后了半步,凝神提气,哼,他要以为我是个弱女子想搞什么杀人灭口可就打错算盘了!

    “你在胡说什么?我……”那男人愤怒地说。

    就在这时,一声更清晰的惨叫传来,两人都愣住了。

    是对门传出来的!

    两人面面相觑。顾不上道歉,杜随朝对门走过去,那男子也跟了过去。

    “敲门可能没用,让我来把门撞开吧。”那男子说。

    杜随看了看他身上还算有料的健身房练出来的肌R,点点头,退后一些,让出地方。

    那男子往后退了几步,一鼓作气往门撞去。就在同时,异变徒生,门自己开了,一个身影闯出来,一下撞进了那男子怀里。

    这一下大家都傻了一下。杜随一看,闯出来的是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女子,只穿了一件半透明长及大腿根部的吊带鹅黄蕾丝睡裙,从她惨白无人色的脸和抖动不已的身体看,她显然就是先前凄厉声音的来源。

    怀里突然多了这么一个性感的胴体,而且还不住的颤抖,这位男士显然被极大程度地引发了保护欲,他柔声说:“不要怕,我在这里。”然后一手轻轻拍扶她的背。

    真是良好的一段情缘的开始啊,杜随想,但她可不想浪费时间风花雪月,便直接说出此时最理所当然最应该说的话:“发生了什么事?”

    那女子听到她的声音,条件反S一样慢慢抬起头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是一双空D而恐惧的眼睛看着她。

    “别怕。”那护花的男子声音更加轻柔,“你被袭击了吗?有坏人吗?”

    那女子好像听进去了,茫然地摇着头。

    “那么请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杜随压制住不耐烦问。

    那女子这次是听见了,看看杜随又看看那男子,用自言自语一样的腔调说:“……可怕……好可怕……我,我……我做了一个好可怕的梦……”

    得知原来不过是噩梦之后,杜随立即回屋去了,留下那个男人安慰他受惊的女邻居。

    唉,做恶梦居然能做成这样,现代人的心理健康也是堪虞得很了。

    我在想什么呢,哪有那么多妖魔鬼怪呢?噩梦,这才是适合现代白领们的合情合理的解释吧。

    宠物

    第十章宠物

    第二天早上去上班的时候,杜随意外地发现电梯里只有两个人,一个是自己,一个是昨晚的那个女人。

    不过和昨天晚上比,她现在完全判若两人,一身精练的职业套装,却依然衬托出身材婀娜,简直是神采照人。

    这就是中国当代的职业女性,在外面光鲜靓丽,文武双全,晚上回到家一堆的心理隐疾。打落牙齿和血吞,还要强作笑脸。

    看到杜随,她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落落大方地道谢,“昨晚真是谢谢你了……实在是……不好意思……”

    杜随对她善意地笑笑,请她不必放在心上。

    可能是杜随的态度消除了她的窘,她自我介绍了起来:“我姓李,李娟娟。”还递过来一张名片。

    杜随接过来一看,原来她是一个杜随听说过的广告公司的财务经理。她也从包里打算找出一张名片给这个李娟娟,却发现这两天已经把身边的都发完了。

    “不好意思,”她歉意地笑笑:“我忘带名片了。我叫……”

    “我认识您,杜小姐。”

    “咦?”

    “您是杜随小姐吧。”李娟娟微笑说:“大名鼎鼎的名建筑师,被称为贝聿铭第二。我们这栋楼的设计者,住在我楼上的二十八层。”

    杜随倒不知道自己这么有名,其实她每回这时候都有点尴尬,只好口中打着哈哈,说些“哪里哪里”“客气客气”之类的废话。

    通完姓名之后,鉴于两人专业领域完全不同,一时没能立刻找到话题,出现了一阵沉默。

    杜随突然开口:“嗯,这个……李小姐……如果我这么问不是太失礼的话,你昨晚梦到什么了,这么恐怖?”

    虽然三八,不过她真的好奇。

    李娟娟沉默了一下,说:“我梦到我以前养的一只狗了。”

    梦到自己养的狗会吓成那样?杜随百思不得其解。但是这个眼前的李娟娟显然并没有意思进一步解释,她也不好追问。

    电梯到了一楼,两人便说了再见。

    第二天晚上,杜随又失眠了,两点多的时候,杜随又听见同样的惨叫。

    当然这回杜随是不会再下楼了,她拿耳塞塞住耳朵,心里想这个李娟娟已经有必要去看看心理医生了。

    第三夜还是如此。

    到第四夜还是如此的时候,杜随下楼去了。

    下楼的时候,上回那个男人已经在继续上次没完成的动作,撞门了。这里的门的坚固性杜随是很清楚的,所以她暗中使了个手脚,把一个搭链弄坏,帮那人一把。

    轰的一声,门被撞开了。两人看向室内,都惊呆了。

    杜随看见的是她平生罕见的奇景:李娟娟并不在睡梦状态中,她跌坐在地上,在她面前不远的地方,有一个东西。

    这个东西是狗的形状,但却是一团黑雾,看那样子是一只中等体形的柴犬,但是舌头伸出口腔,七窍流着鲜血,身上伤痕累累,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这不是狗妖!杜随立刻作出判断:这是一只狗的鬼魂。

    说实话,一只普通的狗怨气大到成为厉魂,滞留人间,杜随别说见,听都没听说过这回事。

    那个坐在地上的女人显然已经吓得连跑都不会了,实际上,她没有晕过去已经很坚强了,因为杜随身边的男士也已经吓得脸色惨白身体哆嗦,手指着前面,嘴里只会发出“嗬嗬”的声音了。

    杜随皱了皱眉头,大步走上前去。狗的冤魂罕见是罕见,但要是让她来收拾个千儿八百只的倒也不在话下。

    她走到狗面前,低声说:“你来这里干什么,人间已经不是你该来的地方了!”说着手里结了个“驱魔印”,朝那只狗挥了一下。

    一只畜牲的死魂,怎么敢对抗佛门正宗的“驱魔”手印?黑雾立刻消散无踪了。

    杜随叹了口气,她现在还要回头安慰两个吓掉魂的人。

    那男的首先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说:“……刚才……那,那是什么?”

    杜随又叹了口气,她最不想回答这样的问题,这涉及到如今大多数人的唯物论信仰,她难道像一个小学老师或是古希腊哲学家那样循循善诱地教导说“话说世界诞生之初,有物质,也有不可见的灵体……”?

    “一只狗。”她简洁地说。

    那男人一听之下跳了起来,其高度让人确信人类是一种潜力无穷的动物果然是一句不容置疑的真理。他几乎是指着杜随的鼻子叫:“那不是一只狗!”

    杜随更想叹气了,她指指旁边还处于痴呆状态的李娟娟说:“比起这个,这里是不是还有更急需解决的问题呢?”

    那男人看看她,又看看地上的弱女子,显然认为这话不错,于是去将李娟娟扶起来,给她拿毯子裹住身体; 又去烧热水。

    杜随见他这样忙碌,心想李女士因祸得福,终生得靠了。

    但是这位走桃花运的女士显然并不作是想,她现在除了抖动肩膀,不停流眼泪别的什么都不能。

    在安抚了好半天之后,她才渐渐平复下来。

    “娟娟(已经叫这么亲热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男士好言相劝:“事到如今,你就把前因后果都说出来,请杜小姐想想办法。”他已经从刚才的事看出杜随不是常人了。

    那李娟娟渐渐恢复了平时的判断力,擦擦眼泪说:“既,既然如此……我也顾不得羞耻了……”

    她于是从十几年前开始讲起,原来李娟娟是北京人,家里原先就住这一带,她家里很普通,父母都是工人,父亲是个老粗,有酗酒的毛病,所以也必然有随之而来的家庭暴力。这其实也是到处都有的事,并不足为奇。

    李娟娟成绩很好,但是家里的问题使她的性格封闭而怪异,所以也没什么朋友,有一天她在街上捡到一支被遗弃的小柴狗,觉得可以和自己作伴,就带回家养。

    随着女儿越来越亭亭玉立,李娟娟的父亲的家庭暴力也越来越严重,从拳打脚踢演变到把母女俩脱光衣服吊着用鞭子抽的地步,这种有性含义的虐待对于一个性心理不成熟的青春期少女的心理伤害真是严重到超乎想象的地步,她渐渐开始有一些变态的心理和行为,而唯一比她弱小可以让她发泄的就是这只狗了,于是她有时候就开始做一些她自己都无法忍受的事,把狗一脚踢到墙上,用G子打得它惨叫,把它塞到冰箱里,用绳子吊着它从楼上放下去在半空荡秋千,如此等等,她父亲对她虐待得越厉害,她就对狗虐待得越厉害,然后又抱着狗哭,她清醒的时候觉得不是办法,就把狗送到很远的地方让它找不回来,可是往往第二天狗就又出现在门口,疲惫不堪,满身伤痕。

    这样下去,直到有一天晚上,李娟娟被父母房里传来的奇怪声音吵醒,她的房间和父母的本是一间,中间用木板隔开,木板时间久了早破烂不堪,上面有不少缝隙,十来岁的李娟娟就从缝隙窥视,看到了下面一幕:她酒醉的父亲正在十分粗暴地QG她母亲,嘴里还不停地用各种闻所未闻的污言秽语辱骂她母亲,然后他突然剧烈地扭动,嘴里发出野兽一样的嘶吼,用双手卡住她母亲的脖子用力勒,嘴里还叫着;“掐死你这贱货!掐死你这贱货!”

    她妈妈拼命挣扎,渐渐连舌头都伸出来了,李娟娟当时毫不怀疑她爸爸就要把她妈妈杀了,但是积威之下,她竟然鼓不起勇气去救她妈妈,连叫都叫不出声来。

    之后事情发生了戏剧性的转变,她妈妈危急中摸到了床头的一个烟灰缸,朝她爸爸头上狠狠砸了过去,她爸爸应声而倒,地上流了一地血。

    她母亲把她父亲杀了。

    李娟娟当时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不知道了,等她清醒过来时,身边躺着她的狗,就像刚才看见的那幅惨状,已经没有气了。

    也许因为她毕竟是她父亲的孩子,身上有不受控制的狂暴性格的遗传。

    她母亲因为是证据确凿的正当防卫,平时她父亲的恶名又广为人知,所以被判无罪。

    这件事给少年李娟娟的影响很大,她很害怕变成她父亲那样的人,于是着意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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