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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5.15你无权保持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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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楼的外部平平无奇，内部装修乍看也十分朴素，却又透露着简约的奢侈感。米白的花岗岩墙壁和地板，雕刻着简约而充满异域风情和宗教意味的浮雕图案。宽敞的土耳其浴室里蒸汽弥漫，喷泉和浴池上温水潺潺。
然而在外面的客厅里，气氛有些异样，沉默却透着一股焦虑。房间四角、门窗旁边都有面容肃穆的人把守，中庭里爬满藤蔓的回廊里还有持枪守卫走过。
客厅里灯火通明，电视机里播放着外语节目——当然，对于客厅里的人来说却是精神上的母语。一个留着大胡子、穿着异族风格的白袍、一幅学者模样的长者只是沉默的坐着。同坐的朋友大都坐立不安，不停的瞥向长者或是面面相觑。有一人起身说道：“今天到处都在流传，政府派出了秘密部队四处搜捕我们的战士，许多人都被秘密杀害。您有什么考虑吗？”
“不是流传，这是确凿的消息，我认识的几个‘灰狼’都失踪了，不是被杀就是躲了起来……”
又一人语重心长的说道，试探似的看着长老，低下头来并压低了嗓音，“先生，当局迟早会找到我们头上来的。”
长者只是点头不语，嘴唇翕动着——虽然他心里很清楚，迟早有一天他们都会遭到当局的清算，但真会是今天吗？
“是啊，当局的动作太突然了。如果是平时那样的例行公事，我们也不会这么担心，但是这一次实在是太反常了！”又一人急切的说道。
“哼……既然你们知道迟早会有这么一天，那么为什么平时，你们却从不知道保持哪怕一丝收敛呢？”
长者冷冷的一叹，心中已懒得做任何感想。人群激动了起来，一人忍不住喝道：“事到如今说这些有什么意义？从我们走上这条路的那一天起，就从来没有回头的机会！你，捞过的好处难道比我们少吗？”
长者没有回话，只是冷冷看向一眼窗外的回廊，安宁的夜风吹拂着茂密青翠的葡萄叶，却不像往常那样清凉舒爽了。
夜风里不知何时夹杂了一丝隐约的骚动声，长者下意识的突然抓紧扶手，微微直起肥胖的身躯，屏息向外看去。只见门外有人持枪跑过，屋里的守卫都警觉了起来。一人跑进屋里，满脸惊慌，来不及喘气就匆忙道：
“他们来了！”
“他们？他们……？”长者直盯着那人，一时间脑子还转不过弯了，无法接受现实。人群惊惶了起来：“但是……怎么会这么快？怎么会没有枪声？”
“我、我不知道——”
那人还没说完，窗外传来一声惨叫。大家亲眼看见一个人身中数枪，抽搐着倒在天井的空地上，却没看到开枪者。桌旁众人目瞪口呆的站起身来，慌忙准备从后门逃跑。长者慌忙起身，提着袍子准备逃走。
他那豪华的土耳其浴室里就藏着暗门和地道，无论来者是谁，至少他还能保住自己的小命——至少他自己这么认为。
然而随着一声突然的清响，窗户玻璃全部粉碎，子弹噼啪的打在墙上。众人忙向桌子和沙发后倒去，守卫们掏出手枪和冲锋枪来，向窗外一通乱射。几个家伙还没来得及趴下，就被不知何处飞来的子弹击毙。
哐的一声，房间两边的门被突然踹开，交叉火力迅速扫荡了剩下的守卫。然而长者并没有看到任何开枪的人，那些微声的子弹似乎刻意的避开了他，单方面的屠杀着无法反抗的守卫。还击的枪声很快消停了，最后一个守卫倒在地板上，汩汩鲜血从身下淌开，脸上还保留着慌乱又不解的神色。
长者只觉得天旋地转，眼冒金星。他颤巍巍的抬起头来，只见门口进来一个有些鼻青脸肿的外国人，用步枪指着他说道：“就是他们。”
好像是什么魔术一般，空气中两个稀薄而透明的影子里突然出现两个士兵。
“散开！双手放在脑后，趴在地上！”松涛用枪指着他们，厉声喝道。
“你们这是私闯民宅，你们这是在犯法！”长者盯着他们，压抑着紧张、强做冷静。他听见外面还不停的有枪声和骚动传来，伴随着凄厉的惨叫。不知道对方一共有多少人手，但显然是要把这里的人都一网打尽。
“很遗憾，这里没有法律。”
松涛恶狠狠的一笑，狡黠而又不屑。梓林朝着别列科夫摆了摆头，别列科夫收起sr-3m步枪，取出一卷一指粗的自锁式合金扎带，用力把长者往地上一摁，十分不客气的将其两手反绑起来。
“我……认得你这张脸……”长者的脸被压在地板上，艰难的说道，但可以听得出来他很恼怒。
“哼，早知道应该把我先杀了是不是？”线人不屑的笑道，开始处理旁边的另一人。这时麦卡利什从另一侧的门走进来，说道：“全部清空了，不过我们还发现了一些东西，你们应该过来看一下。”
“我们必须抓紧时间。”梓林一点头，又对麦卡利什身后的马大叔说道：“快去准备两辆车，我们很快就要离开。”
梓林和麦卡利什来到楼内一间逼仄的屋子，屋内虽装饰精致却灯光昏暗，地上躺着两具尸体，一旁搁着一个未装满的弹药箱，里面尽是一堆文件。麦卡利什开始翻箱倒柜，他拉开一个抽屉，只见里面塞着一叠叠文书。
“护照……”梓林喃道，拿起其中一本，“八成是伪造的。”
麦卡利什又将抽屉一层层抽开，除了护照之外，还有很多其他的资料和身份信息。梓林又拿起一张文件，竟然是一叠由各种机关开具的介绍信。
“这些都是在境内活动时用得上的，不知真假，但看上去……”梓林喃喃说道，不停的翻看，“上校！听见了吗？”
“听见了。”捷格加廖夫上校低沉的嗓音出现在耳机里。
“虽然不知真假，但这些文件都是国内的ngo、大型企业、事业单位以考察、交流等等名义出具的，甚至还有各主管部门的。格式、措辞、盖章和署名看起来也没有任何问题。”梓林嗓音越来越沉，把文件丢在桌子上。
“把这些资料全都收集起来。”上校冷冷说道，“我们会仔细研究这些东西的来龙去脉，领导们也会很感兴趣的。”
“明白……”梓林应道，正准备开始收拾文件。他的目光掠过一张文件上的照片，然后停住了。
“我见过这张脸……在以前的情报中见过……”他拿起文件来，喃喃说道。麦卡利什走过来一看，也沉声道：“这些家伙是正儿八经的外籍雇佣兵和恐怖分子，他们不是拉来凑数当炮灰的。但奇怪的是，这些文件不应该就这样大大方方的保存在这里。”
梓林只觉得脑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铮的一下迸裂了，就算他这样平素温和的人，此时也觉得有一股火气从脑子里窜出。他平静的气息之下暗藏着凛冽的寒意，冷冷说道：“你觉得这些会不会是一种障眼法？”
麦卡利什只是耸耸肩：“其实很多时候人们并不像你以为的那样精明或细致，他们很可能只是偷懒或者疏忽了，这些可能不是诱饵或者障眼法。”
“抓紧时间。”上校平静的冷冷说道。麦卡利什和梓林干脆把抽屉都抽了出来，就地拿来恐怖分子原本所用的储物袋，把文件都倒进袋子里。
忽然，麦卡利什停了下来。他把文件轻轻一拨，从中取出一叠来。梓林看见纸面上有一副彩印的照片，是一个十分美丽的女性——金色的大波浪秀发、妩媚明艳的容貌、火红的双唇，只看照片也能感受到她神秘却不失亲和的气质。照片旁的文字尚无需细看，名字和身份信息八cd是虚假的，但最关键的是——梓林觉得她很像一个人。
“梅芙……”麦卡利什沉声说道——果然旁边的身份信息和名字是伪造的。虽然麦卡利什总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样子，但梓林还是能感觉到那股的严峻。这时双胞胎走了进来，说道：“发现了什么？”
麦卡利什沉默的把文件递给了梅尔文。梓林看得出来，梅尔文在看见那张照片后，动作僵停了一下。
“姐姐……”她轻轻喃道，虽然语气平淡，也看不到脸上的神色，但依然能让人感觉到她心中的一股沉重。
“这可能是她所使用的假身份之一，和她入境时所用的那个不同。”麦卡利什说道。梅尔文小妹妹也严肃的低声道：“是的……有了这个，我们就能调查到更多线索了，但鬼知道她还有没有其他的掩护……”
这时，外面传来机动车的声音，看样子马大叔已经准备好了撤离用的车辆，而更多的敌人也显然快赶到了。
“走！”梓林把桌上的文件扫进袋子里，“我们现在就撤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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