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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灼然只语为卿同（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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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云水开山立派到如今也只有短短几十年的时间，它的传承、威望、势力都远远比不上已经有几百年历史的五大门派，但是唯独武功心法可以与其相媲美。
云水宫法，分为三卷，一为剑法卷，二为心法卷，三为步法卷，其中又以步法最为精妙，上层步法只有云水内门弟子才有机会得到师傅的传承。
当初竹寒教给路灼的便是其中最为基本的步法，虽然不是太难，但是要参悟其中的要领也是需要不少时间的，短则勤练三五个月，长则苦学一两年，所以在赤晴看过小家伙还算灵活的步法时，十分赞赏的点了点头。
或许，她还真捡了一个宝也说不一定。
“灼儿，过来。”赤晴将路灼唤到自己面前，不过只是连着几招步法，小家伙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一层密密的汗珠，小脸更是红扑扑的，急促的喘着气，看上去果真累的厉害。
赤晴轻轻运气将内力渡在小家伙的手腕上，牵引在她经脉之中盘旋，问道，“有什么感觉？”
小家伙半握着拳头，仔仔细细的盯着自己的手腕，然后抬头看着赤晴，若有所思的说道，“嗯……暖暖的，能感觉有一股气在手腕间穿梭流动，可是我自己却把握不住。”
赤晴点头，一个挽手收了力，“这就是了，云水的步法运功耗费内力少，可总归是要有的，当下你全凭蛮力在运步，当然吃力的很，我看你步法练得不错，就是缺了内力的支撑，这段时间我先教你运气吐纳，等你有了一层内力之后，再配上步法和剑法，或许，没几年就能超过你的那些师兄师姐了。”
现任的第四代弟子，也就段一安是公认的天赋第一，现在看来，可不尽然了，这完全算是赤晴的意外发现，她没有料到，白捡来的小家伙居然在练武方面还有这般的天赋，说不定……
云水每隔两年就有一次大武斗，限定内门弟子参加，除五首之外，其余的人都可以自由向同代弟子挑战，输了没批评，胜了有奖励。
说是比赛，其实也就是为了检阅两年时间门下弟子的武功到底能有什么长进，也好有重点培养的对象，更是职务调动的一个契机。
并不是所有人都像赤晴那么好运，身为掌殿的嫡传大弟子自然而然就是御殿首席，他们以后在云水中的地位，全靠大武斗或是其余的战功一阶一阶拼上去的，哪个不卖命往上冲，哪个想被人踩在脚下。
赤晴之前想着起码不能让小家伙垫底，面子上就算过得去了，可是如今看来，要是小家伙真有这般的天赋，别说垫底，能进入前三也说不定。
天赋固然是重要的，可勤奋更是不可或缺的。
路灼近日忙的厉害，早上五更天就起了床，洗漱完之后，一趟就跑后院的武场去了，天还黑的厉害，小家伙点了灯笼，照亮一方黑夜，冷风萧萧，只有一个孤独的影子，与她为伴。
踏着师傅教的步法，也不嫌枯燥无味，反反复复的练上两个时辰，这深秋的北国，连草都不长一根，放眼望去，尽是白茫茫的一片，从石台到悬崖，一路都是小家伙的脚印，来来往往，越来越浅，越来越浅……
云水步法分为三层九阶：一层高阶脚法如飞，那山间野兔野豹的速度，也不过尔尔；二层高阶踏雪无痕，犹如仙人降世，放诸五派也只有各中高手的轻功能达到这般地步；三层高阶，脚法就已经不再是辅助步法，掠风如刀，自可两袖清风，却犹如手握神刀。
不过就算是初创这套云水宫法的师尊也只到了三层中阶，高阶并没有书卷，因为师尊当时认为这步法还有精进的地方，所以又列了三层高阶出来，望的就是后人可以将其完善。
除了月笙和竹寒刚好迈进第三层以外，海庄白侍都只停留在二层高阶，实在参悟不透第三层的门槛。
小家伙在步法上的确参悟的透彻，短短三个月的功夫就已经稳稳当当的练到了一层低阶，还隐隐悟到了中阶的要领，好多比她早入门的弟子都还在练习基本功……
赤晴满意的看着小家伙已经趋于成熟的步法，这乖徒弟以后能完成师尊的心愿也说不定。
每日路灼从武场练得满头大汗回来，她师傅早就离开了，桌上放着温好的牛乳，还有师傅布置的书卷。
小家伙一面看着书卷，一面津津有味的喝完师傅煮的牛乳，然后洗个澡，又钻书房里看书去了。
日高，赤晴才回来，审阅了小家伙做的作业，之后才领着她一同去膳房吃饭。
现在这云水上怕是没几个人不认识路灼的了，大师姐那样狠狠的整顿了一道规矩，现在一个二个第四代弟子都乖乖夹着尾巴做人，有欺负人闲聊的时间，还不如认真练功，争取在明年大武斗上好好表现一番。
一时之间，云水上的风气好极了，月笙也没有想到，她大徒弟不过整顿一番规矩，效果居然来的这么明显，还特地将赤晴找了过来，让她谈谈心得体会。
小家伙的武功在稳中求进，赤晴开始考虑教小家伙剑法的事情。
有了内力和步法的基础，剑法怎么着也会容易的多，可是，偏生让人大跌眼界，小家伙还就在剑法上栽了个大跟斗。
剑为百兵之君，放眼当下武林，莫说用剑者十之*，但十之七八绝计是有的。
赤晴就不明白了，为什么心法步法不用她点就能通透的小家伙，在这剑法上她都要把小家伙脑袋点起包了，小家伙还是蠢兮兮的什么都不会。
从那日开始教小家伙剑法，就一点儿都不顺。
路灼能明白师傅教的意思，也能看清师傅示范的动作，可是不知道为什么，那剑在自己手上就是不灵活，就算瞎猫碰上死耗子能勉强使出师傅教的招式，却是毫无威力可言，反倒是挽剑的时候把自己的手给伤到了，还真是，难得一见这么笨拙的。
那日，赤晴以为是小家伙状态不好，便也没有勉强，让她回去休息，明天再继续。
可是一连好几天下来，赤晴发现，这小家伙是真不会，不是把自己弄伤，就是拿着剑不知道朝哪个目标在穿刺，赤晴想了想，既然复杂的不会，那就从最最简单的开始好了。
她让路灼先卸了内力，单手执剑，就只做一个简单的穿刺动作，不多，先练一个上午好了。
可是，结果让人着实遗憾的很，这样反复几天练下来，小家伙不仅没有把这个动作练好，反倒是手肘先肿了起来，拿剑都疼的厉害，还怎么练？
赤晴心疼的看着小家伙高高肿起的手肘，真是……
“这段时间不准再练剑了！”赤晴逮着小家伙拿着剑偷偷跑去后院武场，气不打一处来，是想直接把手练废了吗？！
“可是师傅……”小家伙委屈的埋着脑袋，好失落，她喜欢看师傅脸上赞赏的表情，可是自打开始练剑起，师傅的脸上就没有好看过，她都不能让师傅开心了吗？
“没什么可是的，把剑给我！”这是赤晴从兵器司拿回来的剑，现在自然是要收回了。
“师傅……”小家伙拉长了声音，眼睛一眨一眨的，还在赤晴面前装可怜。
“师傅也没用，给我！”赤晴弯了弯手，示意小家伙自觉一点。
“哦！”小家伙撅着嘴，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剑给了赤晴，师傅都不爱她了……
“听话，别闹别扭！”赤晴牵着小家伙的手回了房，这小家伙什么心情，全表现在脸上了，就不能稍微长点心？
小家伙偏着脑袋看着赤晴，想了想，还是乖乖的点了头，怎么敢和师傅闹别扭。
“练武不要急于求成，不然是会让你功亏一篑的，慢慢来，师傅不急！”赤晴摸了摸小家伙的脑袋，这小家伙听话的让人不忍责罚，这个年岁的孩子，不都就喜欢胡闹吗？自家小家伙怎么不是？赤晴这样想着，心中不免有几分欣慰，“乖，自己去书房看书，累了就好好休息，今天师傅早些回来陪你。”
“咦？真的？！”小家伙一下就来了精神，也不幽怨了，笑眯眯的抱住师傅的脖子，“师傅最好了。”
今日雪下得很大，赤晴下午天刚黑就回了院落，明日就是冬至了，师傅让她休息一段时间不用过去，而且冬至的话，好像刚好是小家伙的生辰吧！
赤晴这样想着，就已经看到院落门口亮着的灯笼了……还真是，又不听话了。
“师傅，你回来了！”小家伙等在台阶上，落了一身的雪，老远就看到自己师傅，颠着颠着跑过去抱住赤晴的腿，小脑袋蹭来蹭去的。
“冷吗？”赤晴已经习惯了小家伙每日在台阶上等着自己，弯腰将她抱起来，拍开身上的雪，“怎么又不听话，不是说下雪就不用等师傅了吗？”看着耳朵都给冻红了。
小家伙搂着赤晴的脖子，动了动小屁股，闷声闷气的说道，“灼儿想早些看见师傅……”
赤晴不知道别人家的徒弟是不是这么黏着师傅的，反正她家的是了！
主屋里已经煨上了清酒，这是赤晴往日里爱喝的，冬日里喝一些，暖暖身子。
关上门，屋子里瞬间暖和了不少，浓浓的酒香弥漫开来，格外醉人，赤晴换了衣服，将小家伙抱在怀里，顺带取暖了，亲昵的问道，“今日干了些什么？”
小家伙最是喜爱被师傅抱在怀里的感觉，乖乖的缩成一团，“看了《史记》，不过太复杂了，灼儿不懂。”
赤晴点头，“嗯，那些对你来说的确有些难了。”
“……”
“师傅，我饿了……”半刻钟之后，小家伙不安分的动了动身子，把脑袋探出来，炯炯有神的瞳孔望着师傅，她都还没有吃饭呢。
“嗯，我回来的时候让厨房的人准备了饭菜，一会儿就送过来。”赤晴今日难得的倦怠，一点都不想动。
屋外风吹雪飘，屋内却是温馨如春，路灼悄咪咪的看着师傅好看的侧脸，笑弯了眼睛，师傅身上好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