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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交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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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公子驾临寒舍，古德受宠若惊啊！”
玉蟾宗分舵的府邸门前，两座雄风高昂的石狮子端立着，古德弯腰恭声，丝毫看不出之前虎虎生威的“执事大人”的威风。
“古执事过谦了，在下前来叨扰，理应是我赔礼才好，望大人见谅！”七公子说话的同时，微微朝前抱拳，对面而立的古德同样还以施礼。
“想来这位便是良人，良执事吧！”相互客套完的七公子眼角移向良人这边。
“见过七公子！”良人的话故意拉低了身位。
“哎——良执事小小年纪便能堪当大任，果真是英雄出少年啊！”虽说七公子身披麻服，可是他的话语与神情完全不像昨日在拍卖会时的表现，依旧那般丰神俊朗，眉宇间却舒缓平和。
“七公子过奖了，不敢当！”良人很讨厌这种虚以委蛇的客套说辞，然而多年来的为人处事让他明白一个道理：为人尚需真诚，但不可不懂得变通。他与七公子第一次见面，该有的礼节还是得有。
恰逢此时，古德突然大手一拍，略显歉意的笑道：“你看我这脑袋，光想着出门相迎，来来来，七公子里边请！”
可是七公子的身子并没有要进入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冲着古德与良人抱了抱拳，道：“执事大人客气了，在下因家中变故，多有不便，就不入府了，我在玉琼阁包了间雅座，不知二位可否赏脸？”
尽管话语显得客气，然而七公子摆出一个“请”的手势，根本就容不得古德他俩拒绝，只好点头答应，上了一驾马车，跟着七公子朝玉琼阁的方向驶去。
这一次来到玉琼阁，雅间中明显要比良人上次来过的环境好很多，香炉烟袅，沁人心脾，虽说四周皆被屏风所遮，然而整座二楼全部被七公子承包了下来，倒显得格外清静。
此时，七公子坐于首座，古德与良人分次落座，三人身前各放有一盏浊酒。
“来来来，在下在此多谢二位执事大人赏光！”
“不敢当！不敢当！”
七公子端起酒盏，三人随后一饮而尽。
要论尊卑地位，七公子是神风堡待定的接班人之一，地位自然比古德与良人尊贵的多，而且七公子的修为也要比古德高出一分。
饮过酒后，古德与良人不经意地对视一眼，从良人的面色上能看出一丝疑惑，不知这位神风堡的七公子突然相邀，所为何事？
就在古德他们迟疑的时候，七公子终于缓缓开口道：“实不相瞒，在下此番前来，是有要事与阁下相商。”七公子冲着古德在说，自顾隐去了良人的存在。
“公子有事但讲无妨！”古德依旧是一副笑面虎的客套嘴脸。
“在下想同执事大人做笔交易，古执事可有兴趣？”
“哦？古某自认一无是处，不知七公子看上了在下哪点？”
“执事大人莫要妄自菲薄，在下想得到执事大人的支持。”七公子的话里并没有言明他的筹码，反倒先说出了欲意。
“支持？”古德微微吃惊，随后讪笑道：“七公子抬举古某了，我一个小小分舵执事，能给予公子何等支持？公子真是说笑了。”
一旁的良人听到他们俩的交谈，隐隐有些听出其中的味道，待他看向古德的面容时，他忽然发现，古德的脸上异常平静，尤其是眼角闪过一道隐晦的光芒，良人瞬间明白过来，古德恐怕是早已料定了七公子的目的，方才故意说出这番话，似乎……是在点明身份。
果然！七公子听到古德的话语，眼中绽放出一丝别样的光彩，当即便道：“执事大人果真是个明眼人啊！只要执事大人助我在这凤兰城中立稳了脚跟，在下愿以重礼相谢。”
七公子的神情显得有些激动起来，他温雅的气质中竟然燃起一道强烈的**之火。
“如若是我个人，略尽绵薄之力尚无不可，只是这……你也知道，我可是代表着我们玉蟾宗啊！”古德颇显几分无奈的说道。
当下，七公子便已明白其中关节，便坦诚布公的道：“在下愿拿出我神风堡玄塔狩猎的两成获利，不知这个价码贵宗可还满意否？”
“两成获利！”良人差点就惊叫出来，之前听古德谈及玄塔狩猎最终收获分配的事宜，各宗按照所得比重进行划分，收益最多的宗门，在凤兰城得到的资源与地盘也就最广；收益少的，自然排名靠后，资源也就分配的少。现而今听到七公子拿出两成的收益作为交换条件，可想而知这是一笔多么庞大的物资。
然而古德似乎并未感到吃惊，他风轻云淡般端起酒盏，轻轻酌了一小口，平淡的道：“七公子可做得了主？”
这一刻，良人看到了另一面的古德，他掌握着主动权，不卑不亢，没有那些奉承客套的俗话，他沉稳淡定，处事不惊，看似与对方相谈，却始终捏稳了对方的要害，一言一行，尽在掌控。
就在良人细细观察的时候，只听七公子自信满满的高声道：“这个主，在下做得！”
“好！既然如此，只要七公子在这凤兰城中振臂一挥，势必会有我玉蟾宗的响应！”古德的面色转而从平静变为了欢喜，这个高大威猛的男子终于流露出真诚的笑容。
七公子与古德把酒言欢，良人也一并摻和进来，举着酒盏，不时地与二人碰杯。
…………
从玉琼阁出来后，已是吃过了午饭，良人与古德并肩而行，在这条无人的偏僻小道上，径直朝分舵府邸返回。
路上，良人终究还是按耐不住心中疑虑，他冲古德问道：“师兄，莫非你早就知道七公子会来？”
“不知道！”古德微微一笑，和善地回答：“不过你昨日给我说过拍卖会的事情，我便猜想到了其中一二，快马加鞭回报宗门，昨夜便收到了宗门的回复。”
“你是说……答应七公子的事，其实是宗门的授意？”良人不由吃了一惊。
“没有宗门授意，我怎敢擅自做主？哈哈哈……”爽朗的笑声久久回荡。
“那也就是说，神风堡仍然想稳住在凤兰城的根基？”
“不是神风堡，而仅仅只是他七公子一人。”古德的话教人耐以寻味。
“他一人？”
“因为在神风堡可不只有他一个接班人，这下明白了吗？”良人的耳畔始终回响着古德的这句话，直到他们返回府邸。
刚刚回到房中，良人正打算修炼时，古德差人将良人传了过去。
议事大厅空荡荡的，仅有古德一人在此，良人随即踏着步子走了进去。
“不知师兄唤我何事？”良人问道。
“清和门的执事死了！”古德一语便如同惊雷般炸响。
良人愣愣的傻站了好一会儿，这才回过神来，道：“你是说那个宫装妇人，死了？”
古德微蹙着眉头，缓声道：“不止她死了，林正祺也被废了右臂。”
“何人所为？”良人惊诧不已，忽然他的目光一聚，“莫非是那黑袍男人所为？”
看到古德没有回话，良人便知他的猜想是对的，可是他仍然很疑惑，即便是贪婪黑袍男人的宝物，两位淬体九重境的高手想要逃跑应该还是有可能的，莫非是黑袍男人的同伙相助？亦或者……黑袍男人本身是附纹境？
心中越想，越觉得可怕，此二人一死一伤，对于凤兰城中的格局势必会产生影响。良人翘首望向古德，见后者始终眉头紧锁，便压下了心中所虑，一时间大厅格外的宁静。
过了好一会儿，古德猛然问道：“师弟，你之前说你见过那位黑袍男人？”
良人点了点头，他将那晚初到凤兰城时，在茶楼遇到的事情向古德讲述了一遍，等到古德听完后，后者的眉头渐渐拧成了一个“川”字。
没有任何的言语，两人同时陷入了沉默当中。
“此事颇显诡异啊！”这是古德最后给出的答复，也许他也猜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好了，此事暂且不提，我叫你来，还有一件事情。”
良人眨巴着眼睛看着古德。
“三日后，你随我一同前往玄塔狩猎，此番玄塔狩猎的历练，宗门决定由你带队。”
“我？”良人的表情极具戏剧化，有吃惊，有喜悦，甚至还有苦涩……
古德反问道：“怎么？你不愿去？”
“可是为何是我带队？”
古德继续说道：“不是你，难不成要我去？可惜玄塔狩猎只能允许六重境以下的人进入，否则这世道还不乱了天了。”
古德的话语让良人心中的吃惊淡去，同样也隐去了苦涩，带队就带队吧，反正他也想好了，到时候万一打起架来，就躲在人群中，指挥着弟子们先上，而他稳坐中军大帐，以稳军心！可是幻想总归要被现实所打垮。
古德的声音似乎是为了应景而适时的出现：“你带队，一个人！”
“什么？师兄你没跟我开玩笑吧？”
“没有，这是宗门上面的决定，你我都无法更改，更不可违抗！”话到最后，古德竟然爆发出威严肃穆的神态。
“对了，这里还有一封你的信笺。”古德从袖中取出一封信笺来。
良人疑惑的打开一看，四四方方的纸张上，仅仅写有一句话：“若不能以一当百，此生无望回宗。”从字迹潦草的程度来看，良人便知这是中年男人的笔迹。
看着良人由晴转阴的面容，古德带着莫名的笑意，拍拍良人的肩膀，没有多言，转身走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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