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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七十章 解密含香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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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芙一把捂住他的嘴,狭促的目光带着玩味的笑意,“妾身既不像花侧妃如娇花艳媚也不像明侧妃知道如何常挽君心,就算名字里占了一个芙,怕也无法与王爷所说的醉芙蓉相提并论,更不敢醉了王爷的心。”
娇花艳媚、常挽君心,她倒直接将花媚儿和明挽心的名字全都拿来揶揄他。景容拿下她覆在嘴上的,“拈酸吃醋的狭促鬼,酸味真重。”
“让妾身再想想王爷其他四个庶妃的名字啊。”慕雪芙歪了歪头,抿嘴一笑,掰着指头如数家珍一般拿几个庶妃的名字调侃景容,“我记得有个叫云舒的,《幽窗小记》有云,‘宠辱不惊,看庭前花开花落;去留无意,望天空云卷云舒。’如此有诗意的名字想来也是个有情趣的女人。好像还有个叫沈依人的吧,这名字就更有深意了,取自诗经的《国风·秦风·蒹葭》一篇,‘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我记得这个沈侧妃是一个柔情似水的美人吧,真是宛若水央。还有个叫什么纤纤的,‘纤纤作细步,精妙世无双。’啧啧啧,我记得她步履轻盈,走起路来莲步生花,与这名字极为相配。还有——”
没等她说完,景容便打断了她,“好了,再说下去,本王后院的侍妾都能被你夸个遍。”揉了揉她的头,“这几个女人的名字,你倒比本王还要记得清楚。”
慕雪芙噤了下鼻子,摸了下他揉过的地方,“我才不信你连她们的名字都不记得。你说这剩下的庶妃叫什么?”
景容皱了皱眉,想了下,“记得不真切,好像是叫什么子兮?”
“什么子兮?那个赵子兮是侍妾,怎么王爷想让她当庶妃吗?”慕雪芙扬起脸,横目盯着他,嘴唇微微嘟起,“还说不记得别人的名字,连个侍妾都记得,分明就是诓我!”
“本王真是不记得,就恍恍惚惚记得有这么一个名字,这还至于你醋海翻波?”景容真是觉得无可奈何,这女人怎么如此不讲理,但心里却对她这幅娇滴滴的模样喜爱有加。
慕雪芙看着他无奈的样子,“扑哧”一笑,“谁吃醋,你就会自作多情。”看了眼站在外面焦急等待的周成,推了推景容,“你快走吧,在这待的时间太长,西院的女人又该说道四了。”
暖茶香美人娇,这样岁月静好的氛围虽短暂,却不由让景容想要贪恋这一刻的温存。
他长叹一声,抚了抚额头,“原本想着年节休沐好好休息休息,没想到还是不得闲。”慢慢起身,握住慕雪芙的,似有不舍之情,“等本王查清事实真相,便会还你清白,你再忍耐几日。”
景容走后,青琢和金露等人才进了屋,但脸上都皆露出担忧之色。
紫夭向来性急,带着隐隐的气恼,肉嘟嘟的脸颊上微微轻颤,道:“那个瑜王妃真当自己是宸王府的主子吗?天天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平时主子一再忍让给她留点面子,如今却连一个婢女的死也想栽赃在主子身上,真是岂有此理!”灵动的眼珠滴溜溜的一转,举在脖子上划了一下,神神秘秘的压低声线,“不如等晚上我去西院走一趟,无声无息的了结了她。”
慕雪芙收起之前的娇作姿态,斜瞥了眼她,拿起桌子上还未凉却的茶水抿了一口,道:“她若出事,咱们王府能脱得了干系吗?况且这事已经牵连到我身上,她要是死了,第一个受怀疑的人就是我。”
青琢到底沉稳,微微沉吟,道:“主子说过含香是有人特意安排在王爷身边的,那么很有可能她就是瑜王妃的人。”
“更有可能就是这个瑜王妃杀了人,又让人将她神不知鬼不觉的扔到咱们这,以此来陷害主子。”紫夭攥着拳头,一副斩钉截铁的样子,但随即皱了皱眉头,“啧”了一声,质疑道:“可是主子的发簪怎么会落入含香的哪?”
这一点也是慕雪芙想不通的地方,那只簪子她戴过两次,一次是在花媚儿生辰时,另一次就是瑜王妃到来那日,都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佩戴过的,所以众人都知道那只发簪是她的。可见凶就是一心想要嫁祸自己,才会又是将含香扔到她这的池塘里,又是在含香里塞进那只玉簪。
慕雪芙眯了眯眼,似有寒冬腊月里的冰池笼罩的丝丝寒气,道:“只怕这院里出了奸细。”虽然伺候在东院的人她也认真细选过,而且平时在财银上面也从不亏待他们,但人心易折,欲壑难平,难保没有那么一个两个人被人收买。
“奸细?是了,定然是这奸细与凶里应外合,悄无声息的将尸体搬进咱院里。再加上奸细之前偷了玉簪,塞到含香里,然后又将人推到花池里,这也就解释了为何尸体死在这里咱们却不知道的原因。”白伊瞿然一愣,“可是这内堂向来是我们几个人打理,就算有小丫鬟们进来伺候也有我们看着,她们怎么会得到主子的发簪哪?”
“是吗?”慕雪芙妩媚的眼角微微上挑了一下,目光缓缓看向她,“总有我们全都不在的时候。”
白伊看着她,沉着一思,如恍然大悟一般,重重的拍了下脑门,“瞅我这记性,腊月二十五那日王爷带主子去了趟靖远侯府给靖远侯拜寿,我们几个是一同跟去的,可不就没人看着嘛。对,好像就是那一日后我就没见过那只玉簪了。只是主子的首饰向来多,我这才没有注意。说来都是我不好,若是我早一点发现玉簪不见,在周管家那记个档,主子也不会蒙上这不白之冤。”
慕雪芙扬了扬,“何须你自责,就算没有那只玉簪作为证据,这脏水也同样会泼到我身上。”
紫夭切齿冷溢,面色上露出少见的锋利,“既然有奸细,我现在就去将他们全都抓紧来严刑拷问,我看不光是丫鬟就是那几个小太监也要一并抓起来审问,我倒要看看这奸细的嘴有多硬。”
正要转身出去,金露就抓住了她的。金露摇了摇头,温婉一笑,透出一抹沉着,“别冲动,打草惊蛇可不好。况且也并非在外伺候的人都是奸细,你这要是一动刑,咱们院里再传出些哭爹喊娘的声音,外面的人该怎么看啊?她们正愁着怎么对付咱们主子哪,你是想给她们献上个理由?”
紫夭停住脚步,转过身子看着其他人赞同的目光,刚才的冲动之举如泄了气的烟火,还未升到高处,就没了气焰。她鼓着腮,跺了跺脚,道:“那咱们就这样轻易放过那个奸细吗?”
慕雪芙无奈的笑了笑,“你这性子什么时候能如青琢和金露她们那么稳重啊?”她倚榻沉思须臾,指一下一下触碰在黄花梨椅背上那繁琐细致的雕花上,慢慢收起漫在唇边的笑意,化作宝剑锋似苦寒来上的一抹清冷,“知道有奸细围绕在咱们身边,还怕逮不到吗?”随即看向青琢,“你去查一下发现含香尸首的前一夜都谁当班,再套套小丫鬟们的口风,看谁看见二十五那日有人进过内室,或许这奸细并非一个人哪。”暖意浓浓的房屋里燃着缕缕香甜绵绵的芳香,可慕雪芙的神色却冰冷的如雪山之巅上凛冽的寒风孤傲清冷的雪莲,没有一点温度。
景容离开东院便去了地下室,含香的尸体便储存在这里。多亏如今是冬日,天冷可以延迟尸体的腐烂程度,再加上出事后景容就叫人用特殊的方法寄存尸体,以至于尸体与那日刚捞上来的无异。
“有什么发现?”景容阴冷的声音在这四周含冰的地方显得更为森然,他走进尸体,看了眼她苍白脖子上留下的痕迹。果然和慕雪芙说的一模一样,真的是两道痕迹。
检查尸体的仵作拿起含香的,“死者指甲里没有泥沙,颈部又有两道淤痕,经验证,是死后抛尸。”
“还有别的吗?”显然景容对他这点发现并不满意,这点慕雪芙已经说过,何须他再说一遍。
“其实这些都不足以说明什么,但小的有一个重大发现。”仵作停顿一下,像是卖起了官司,直到景容看着他拧起眉头,才道:“死者身体四肢瘦弱,但腹部却有些大还很硬,所以小的猜测死者已经怀孕个多月了。”
景容愕然震惊,实则难以置信,个多月,那不就是说把她带回王府时她就已经怀有身孕。他知道这含香是西院那个女人安排到他身边的,那她肚子里孩子的经人是谁哪?难道是景宣?或者是她的情郎的?还是说含香肚子里的孩子原本就是为他准备的,只是因为他迟迟没有临幸过她,所以这肚子也就没了用。而一个没有用的女人留着也是祸害,所以就杀了她,既可以隐藏好她怀孕的事又可以嫁祸给慕雪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