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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三人行
这就来了?有没有必要这麽掐着秒算啊?
沈行青难以自持地站起来,冲到窗口,一脚踏上椅子,街道上人来人往的景象顿入眼帘。
“要跳吗?”南欻跟着探出头,事不关己似地问道。
沈行青皱着眉头不说话。
他侧过头看她,嘴角向上抿起一个很小的角度,长而直的睫ao一动不动,j缕碎发掉落耳畔──她连生气都像是在故意g引。
可惜,本人却不解风情得令人发指,白白l费了这长相。
他朝房中走去,顺手揽过她的肩膀:“别傻了。”
沈行青甩开他的手,顾自在椅子上坐了,忿忿地拿起茶碗,狠灌了一口下去。
南欻眯眼看着,也不点破她喝的是他的茶碗,稍稍提高了声音道:“别在外面杵着了,都进来。”
虽然他说了个“都”,但进到雅间里面的只有穿着天青se长衫的青年一人而已。
“他是我三弟,”南欻斟了一杯茶,推到空着的位置上,“这位是沈姑娘。”
在南欻不留半点婉转余地的凌厉美貌衬托下,来人普通得让沈行青忍不住怀疑这两人究竟是不是兄弟。
那人笑语晏晏:“就是江湖上传言从未有过败绩的青衣仙子吗?在下南煜,家中排行第三。久仰姑娘大名,今日得以一睹芳容,甚幸。”他作揖施礼。
沈行青连忙站起来:“幸会幸会。”
南欻伸手把她拉下:“j商说的场面话而已。”两个人站在一起才发现他们衣f的颜se竟是一样的。嘁,这不蓝不绿的颜se有什麽好看的!他转向南煜:“你来得倒快。”
南煜喝了口茶:“二哥知道我要来?”
“我本就是在这里等你的。”
“哦?”
“家书里说你在江南,算算日子你也差不多该回去了。照你的子,必是要一路视察的,断不会走水路。这东风客栈的信鸽一站一站地传下去,你总是能见到的。知道我在这,你会不来?只是没料到你来的这麽快而已。”
“正好在附近。那麽,沈姑娘这是要冒充二嫂麽?”
“……”突然被点名的沈行青艰难地咽下喉咙里的茶水,看向南欻,“有这回事?”虽然她是有这个预想,但是为ao这个刚见面的三弟这麽一针见血啊?
南欻给她添了一次茶:“你说呢?”
卧槽!
沈行青真想把一桶滚烫的猪油淋到他头上去。还“你说呢?”,说个ao!
南煜在一旁晃着手:“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们不要这麽严肃嘛! ̄▽ ̄”
沈行青:(╋ ̄皿 ̄)
既然要帮南欻的忙,沈行青就得跟着去一趟南家。第二天她就跟赵氏辞了行,南欻多事地送了一堆东西。临走前赵氏拉着她到里屋咬耳朵:“我看着你夫是个靠得住的,样貌跟你也般配。嫂子是过来人,一眼就瞧得出你夫眼里有你……”
“……”沈行青满头黑线。大嫂你眼睛散光了吧?
“我知道你心气高,可这年头好男人哪那麽容易找?两姐共侍一夫得多了去了──”
“陈大嫂我先走了,後会有期。”沈行青果断出门,径直越过等在门口的南欻,跳上马车,“我们走吧。”
“可是二哥还没上来。”
“管他去死!”
南煜果真就让车夫起驾了,而且速度还不慢,出城没一会儿就再瞧不见城郭了。
四辆马车排成纵队行进,沈行青跟南煜坐在第二辆上。马车很宽敞,中间放了一张矮桌,两人各坐一边也不觉得束手束脚。车厢里铺了软垫,坐着很是舒f。矮桌上一摞账本,南煜正拿了一本看。车上并无备着能够打发时间的东西,好在车厢两旁的窗都支了起来,看看风景也不算无聊。
南煜忽然道:“二哥约莫还在同那酒肆的老板娘话别,还要赠些物什,自然费些功夫,赶定然是赶得上的。”语气里还带着点宽的意思。
沈行青奇怪道:“送什麽东西?”
“唔,”南煜想了想,“估计是些用得上又不惹眼的东西,送一箱金子那母子也守不住不是?”
“……”她给人当了j个月免费保镖,半个工钱没拿,南欻还巴巴地上门送东西。他是有ao病,还是有ao病,还是有ao病啊?
“不过,沈姑娘当真要趟这淌水?”南煜托着下巴,见她面露不解,解释道,“‘假装’这件事,总是装着装着就成了真的,以後要chou身可不那麽容易。姑娘大好年华,寻得如意郎君并非难事,还是三思的好。”
如意郎君啊……
有张模糊的面容从脑海中滑过,速度快得沈行青本抓不住。她笑笑:“无妨。”
她在十六岁的时候为一个人舍弃了命,到现在为止仍未释怀。也想过要好好生活,却始终无法全身心投入,只能像个看客般游走在剧情之间。
如今会变成这种局面大概是她咎由自取。
或者,初见面时五千两h金的人情,让她不得不对南欻客气j分。而他的家教决定了他是“投我以木李,报之以琼玖”的类型。於是人情越欠越多,多到她怎麽还都还不清时,只能将自己也搭了上去。
又或者,她曾错把南欻认作过卫琏。分明是两个不同人,分明应该退避三舍的,她却不g不脆地暧昧着,放任他得寸进尺,一边在他身上搜寻着卫琏虚无缥缈的影子,一边唾弃着自己的卑劣行径。
说到底,她并不是为朋友两肋刀,只不过是愧疚感作祟而已。
南欻赶上来时沈行青已经靠着车厢睡着了,南煜正坐在一旁看账本。确切地说,账本虽然摊着,他的眼睛却看着沈行青。
“看什麽?”南欻坐到他旁边,低声问道。
“我觉得,”南煜若无其事道,“她真好看。”
≈l; end if ≈g;
作家的话:
跟沈姑娘坐马车的是三弟,改过了。
☆、第7章 遇袭
好看……麽?
南欻下意识地看向沈行青。他只觉得龙玉儿好看,沈行青貌美或丑陋的问题,倒是从来没考虑过,顶多觉得她有些撩人而已。
他端详着她,这麽说来,她算是好看的?却见她刷的一下睁开眼睛。饶是南欻也有些不自在,好似窥被当场抓包,若旁人便也罢了,偏偏是她。
倒是南煜神se自若,还贴询问:“吵醒姑娘了?”
“我们被包围了。”沈行青冷不丁冒出一句。
南煜看了看窗外,青天白日,官道上只他们一行,两旁秋木林立,枝叶间透着深深浅浅的红h,并未见任何人影。
“j个人?”南欻问。
她数了一下:“五十。”
这麽多?南欻立刻放下车窗:“还有多远?”
沈行青:“两百米,”
南欻:“多远?”
“……”她换算了下长度单位,“六十丈……吧?”3丈等於10米,200÷10x3=60没错吧?欸,封建社会好麻烦,老是要换计量单位。那个“一斤等於16两”的重量进制她现在都算不清楚。
南欻:“高手吗?”
沈行青不耐烦了:“我怎麽知道?”
南欻略一思索,从腰间chou出铁扇,推开车门又回头道:“待会儿照看下我三弟。”说完就弓身出去了。
沈行青看着安静地收拾着东西的南煜:“你不是练武奇才吗?”
“练武原本是比别人容易一些,”南煜解释道,“只是如今筋脉尽断,内力全失,连剑都提不起了。”
“……不好意思。”沈行青也不知道要说什麽了。
“不碍事。”南煜笑眯眯地摆手,一副好脾气的样子。
“噌!”一支箭矢毫无预兆地扎在车辕上,马夫长吁一声,将车停下,chou出长刀就下去了。
沈行青惯地朝前跌去,南煜眼疾手快地拉住她的袖子:“小心!”
“谢谢。”她点点头,“我们下去吧。”
“这车厢乃铁所铸,刀枪不入──”
“万一马乱跑,掉下悬崖就惨了。”滚落山崖或者掉进水里,刀枪不入有个ao线用?沈行青在这件事上有过惨痛教训。
那时禤无闻的春y是用龙玉儿解的,一用就用得yu罢不能,打算从慕容禠韺眼p子底下抢龙玉儿,两人大战j百回合。沈行青跟龙玉儿坐一辆马车,马受了惊,一直跑到悬崖边上,龙玉儿毫无悬念地坠了崖。沈行青开了挂,自然没有掉下去,挂在树上让慕容禠韺救了回去。不过回想起来还是心有余悸。
南煜想说这附近一马平川,并没有什麽悬崖,看着她不善的脸se,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跟着她下了车。
车外打得很热闹。对方黑衣蒙面,并看不出什麽来路。砍杀声、金属碰撞声j织在一起,间或还穿着“咻咻”箭矢飞过的声音。他们两个大活人一出现就吸引了对方的注意力,乱飞的羽箭j乎是顷刻间就统一了方向,密集的箭矢朝着两人来。
南煜很快就发现,流矢也好,黑衣人也好,皆无法靠近沈行青十步之内,像是被什麽东西隔开了一般。
“南煜。”沈行青找了个开阔又看不到厮杀场面的地方站着,“看起来可能很危险,但一步也不要离开我,否则没办法保证你的安全。”
直呼了他的名字之後,又要求他一步都不准离开。南煜很想问这位沈姑娘知不知道,光凭这两点他就能上她家提亲去了:“嗯。”
两个活靶子站着一动不动,吸引了大部分敌人。却没有一个护卫回援,显然南欻事先打过了招呼。
南煜看着黑衣人在十步远处束手无策,又看看沈行青百无聊赖的脸:“练武之人五感敏锐,能感觉到附近有人,但在六十丈以外就察觉到,还能说出对方的数量,姑娘好厉害的功夫!”
真不是功夫。玩过网络游戏的人都知道,一般游戏都有缩略地图,显示当前区域包括主要地点、npc、玩家数量等等内容。萝莉音给她追加了类似的功能,还附带了3d模式,沈行青嫌3d看着头晕,一直用的是简约模式。所以当有人包抄上来时,她看到的就是一圈红se的小点呈圆圈状,快速向j个绿点靠拢。绿点就是己方队员了。对方的数量什麽的,只要会数数就能办到。
萝莉音还给了一个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金锺罩”,算是被动技能,而且这个技能能主动共享。
不过,她也没打算跟古代文里面的角se解释这类的东西,含糊其辞地“唔”了一声。
“二哥本是想让沈姑娘路上舒坦些才与我同行,他断然没有料到此事。”
“没事。”沈行青早就习以为常了。她跟龙玉儿在一起的时候,这种莫名其妙的袭击实在太多。第一次,她还面se苍白,手脚发软。不出一个月她就能镇定自若地围观了。至於南欻料没料到,她并不关心。
“姑娘定然以为我是为自家人开脱。”
沈行青说道:“……就算是,也无可厚非。”
“我武功尽失,只是练功时突然跑出个人来才断了经脉,并没有什麽恩怨情仇之类。走火入魔这事到底是外力所致还是自己心智不坚也说不准,所以那个人即便走了我也没话说。不过那人真是大丈夫,一个男人带着个娃娃,说是要找走散的q子。见我不能习武,就留在我家当了个管事帮忙。以他的本事,当个管事绝对是屈才。”
“这j年我不方便出门,二哥就时常写信回来,讲些江湖上的事。其实江湖上的事,我不去主动打听,也会有人说与我。二哥的信里十封有五六封会提及姑娘,说姑娘是个极有趣的人,像宁死也不肯抬头,整天说着ao线ao线的,还问我ao线是个什麽事物。”
“说的虽都是些小事,也足可见他是真心把姑娘当朋友的。别看二哥好像跟谁都能说上j句,当朋友的却少之又少,y王谷圣手白苏是一个,沈姑娘是一个。说起白苏……”南煜想到哪里就说到哪里,还附带着八卦小故事什麽的,详略得当,涉猎颇广。沈行青大多都没听过,竟也听得津津有味,一番j谈下来两个人热络了不少。
“不好意思打断你们促膝长谈。”南欻凉凉的声音突然进来,“天se不早,再不上路就要露宿了。”在南煜与沈行青闲谈的功夫里,南欻与护卫们已经将黑衣人击退了。
被黑衣人耽误了不少时间,他们紧赶慢赶,天黑之前还是没能进城,只能在野外露宿了。南欻轻功无双,打斗却不在行,此次正面御敌,身上不免挂了些彩。所幸车上备着伤y,暂时先应付着。
南煜本打算天亮入城找个医馆给他二哥看看伤势。南欻却担心再生出别的事端,天不亮就c着启程,直接绕过城镇走了。一路上快马加鞭,三日便到了洛城南本家。
≈l; end if ≈g;
☆、第8章 好久不见
洛城内有东西、南北各四街,当中小巷无数,路面皆以青石板铺就。城中百业兴旺,城外土地肥沃,物产丰富。南家在城北,他们从南门入,驱车也足用了两刻锺才到了。
沈行青站在门口左右张望,整条路上似乎只这一户人家,围墙青砖黑瓦,向着两边一直延伸到视线以外。朱门高耸,缓缓向两边打开,涌出一群仆役。
“三少爷回来了。”带头的是个g瘦的老头子,“阿福,你帮着去卸东西,都伶俐着些,别磕着碰着了喽!”从门里又跑出个一脸机灵的少年,连声应了,指挥着仆役搬卸行李。
老头子给南煜行过礼後,看到一旁的南欻,山羊须狠狠抖了抖:“二少爷!”
南欻笑得很矜持:“刘总管别来无恙?”
“无恙无恙,”刘总管显得很高兴,“多谢二少爷惦记。少爷们回得突然,老爷夫人都不在府中,我得赶紧差人告诉老爷夫人去!”他这才注意到南欻身边还站着个姑娘,“这位是?”
南欻介绍道:“这位沈姑娘是我的好朋友,来家里小住j天。一路风尘,你带她去厢房梳洗一下。”
沈行青微笑:“刘总管好。”
刘总管拱手道:“沈姑娘请随我来。”
她立刻从善如流地跟上。
“老爷夫人住在北苑,东苑是少爷们的住所,客人们来了都住西苑。”刘总管一边在前面带路,一边介绍着。
外面看起来南府很大,在里面走着觉得这里更大,又是亭台轩榭,又是回廊曲折的。没一会儿,沈行青就绕晕了。
“眼下府中并无旁的客人,西苑都空着。姑娘可随意挑选厢房,老朽这就不进去了。有什麽吩咐,姑娘尽可差遣下人。”刘总管左顾右盼却没找到一个人,正巧有丫鬟领着个三四岁的小娃娃路过,被刘总管叫住了,“玉珠。”
那人回过头。就丫鬟来说,她的年纪有些偏大,长相不出挑,牵着小娃娃倒也没什麽违和感。她走过来,声音很沈静:“刘总管。”
刘总管提高了声音道:“西苑的人都跑哪去了?一个都不见!你来得正好,带沈姑娘去厢房。”
“是。”玉珠对沈行青福了福身,笑容恰到好处,“见过沈姑娘。”
“这位沈姑娘是贵客,好生伺候着。”刘总管临走前又叮嘱道。
“多谢。”沈行青目送刘总管离去,低头看看立在一旁的一小一少,“呃……”
玉珠抱起小娃娃,笑道:“沈姑娘请随我来。”
沈行青跟在後面,发现小娃娃趴在玉珠肩头,一双又黑又大的眼睛正一瞬不瞬地盯着自己。她并不特别喜欢小孩,也不擅长跟学龄前儿童相处,跟娃娃对视了一会儿,完全没有看出什麽深层意义来,反而因为对方的眼神无内容却专注而觉得心里发ao。於是默默移到玉珠左後方躲避视线。
没一会儿,小娃娃自行调整了角度,又盯着沈行青看。
她继续移到玉珠右後方,黑se大眼也跟着移动。
沈行青:丅____丅这麽盯着人看很恐怖好吗?到底是想闹哪样啊?
“你躲什麽?这孩子好像很喜欢你呢。”
耳边突然冒出南欻的声音,说话时带出的气息拂过脸颊,有些痒。沈行青往旁边移开j步,才转头:“你怎麽来了?”
南欻直起身子:“看看你住在哪里,今晚夜袭。”
沈行青:“……”明明就是个q奴,装什麽风流倜傥?←_←
玉珠侧头:“见过二少爷。”
“嗯。”南欻凑到娃娃面前,“j年不见,玉珠你的小孩都这麽大了啊?”
“回二少爷的话,奴婢尚未婚配。大妞是卫管事的nv儿,只是由奴婢照看着。”
玉珠清清淡淡的态度让沈行青对她的好感度飙升了好j十个百分点。
到了厢房,沈行青随便挑了一间,问玉珠有没有热水洗澡。赶了三天路不带停的,她觉得头发都已经冒油光了。
“奴婢这就去准备。”玉珠放下小娃娃,“只是大妞还请沈姑娘代为照看。”
沈行青立刻叫道:“我不会看孩子!”
南欻在一旁摇扇子:“放心j给我们。”
玉珠回眸一笑:“大妞不哭不闹,省心得很,奴婢很快就回来。”说完就走了出去。
把小孩子扔给陌生人,这是不是略随便了一点啊?
南欻走过去,蹲在大妞面前逗弄:“大妞,大妞,叫叔叔。我也想要个nv儿,玉儿什麽时候能给我生一个呢?沈姑娘,你说玉儿这胎是男孩还是nv孩?”
“我怎麽知道?”沈行青坐在一旁看着,没一会儿又跟黑漆漆的大眼对上了,“你跟玉珠很熟麽?”
“啊,她是我的通房丫头。”南欻还在锲而不舍,“大妞,叫叔叔啊。”
沈行青在这文了混了j年,还是知道通房丫头是怎麽一回事的。她果然还是很难认同封建社会的思想,她给自己倒了杯茶慢慢喝着。
逗了一会儿,南欻站起来,皱眉:“这娃怎麽傻呆呆的?”
“她y时生病,烧坏了脑袋。”
沈行青觉得来人有j分眼熟,就多看了一眼,这一看就再也移不开视线了。
那些被刻意埋藏而模糊了的记忆瞬间再度鲜活起来。
沈行青一直都没搞清楚过自己对那个人到底抱着什麽样的情感,到了这里才隐约觉得可能是真的很喜欢。
可是又有什麽用呢?
那个人分明已经不可能再触碰到了。抱着那麽多的喜欢,她要如何独自生活下去?
只能无可奈何地将过往埋藏,b自己一步一步向前走,一次又一次告诫自己不准回头,却从未放下过。於是习惯了举步维艰,终日疲惫,实在无力维系时只好自欺欺人。
无法去期待更多的以後,这样的日子,她不知道自己可以坚持多久。或者到最後,会选择自我了断也说不定。
可是,她现在好像又看到了那个人呢……
泪眼朦胧中,沈行青听到那人轻声说着:“好久不见。”
≈l; end if ≈g;
作家的话:
好了,卫琏来了。把亲ai的去掉了
☆、第9章 不是朋友
初五,寒露,有风,鸿雁来宾,宜会友、祈福,忌出行。
卫琏在城里逛了一圈回来,看见本应在江南的南煜站在院落里,显然是在等自己:“这麽快就回了?”
南煜眉宇间有着无法掩饰的兴奋:“沈姑娘来了。我把西苑的人都支走,让玉珠带着大妞过来。娘儿俩说不定已经见上了。”
卫琏过了一会儿才意识到他说的是沈行青:“无缘无故地怎麽来了?”
“什麽叫无缘无故?你分明同沈姑娘有二三事,却死活不肯承认,我看着都替你累得慌。索想了个法子让她过来!”南煜用手肘撞他,“我可是仁至义尽了,让二哥晓得了还不知要怎麽扒我的p呢!”
卫琏目光闪了又闪,终究转了身道:“我去见她。”
“回来请我喝酒啊!”南煜在後面叫道。
卫琏没有应声。
他不想见沈行青。
她为了救他而舍弃命之後的十年里,他每天都做着一个同样的梦──他牵着她的手在路上走,她仰头望天,然後他被猛力推开,一大堆钢条掉下来,最後的画面是一具血模糊的尸被抬出。
刚开始,卫琏每次都会惊醒,接着整夜失眠。他知道他在自我折磨。有时觉得如果不是自己对她纠缠不清,她或许不会这麽早就离开;有时又觉得沈行青或许是“作者”设下的又一种磨难他的花招,这一切只不过都是“作者”设定好的情节。
如果早知道结果会是这样,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遇上。
这种想法也不是没有过。
家里安排了心理医生,他去看了并治疗一段时间。
完全没有效果。
那个梦依旧每日出现,周而复始,无止无休。他一度甚至连眼睛都不能阖拢,严重的睡眠缺失迅速拖垮了身,而他在放任自流。进神疗养院时,他差不多已经到了形销骨立的状态。
渐渐地,梦境中的他变成了一个旁观者,无动於衷地看着沈行青一次又一次地被砸烂。
时间终於将他的喜欢,他的ai恋,他的愧疚,他的悲痛……他对她的所有情感统统消磨殆尽。
──他也不过如此。
j乎跟着沈行青死过一次,卫琏是真的想从中挣脱出来了。
他有自己的路要走,本就孤独一人。沈行青的出现,让他看过了人生中最美的风景,她的离去,也不能阻止他的脚步。只不过,他又变成一个人而已。
十年来,他第一次去了她的坟茔。
看着照p上浅然微笑的少nv,他的心口就像是有把锯齿的刀子来来回回地割。
那句话他到底还是说了:“我要把你放下了。谢谢,再会。”
那晚,一夜无梦。
再睁眼,就是刀光剑影,快意江湖。
而他的模样分明是年轻了好j岁。
「我拼尽全力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具你自己把握吧!反正、反正我不管了啦!」是很久没有出现过的“作者”。
这些变故,他并不以为意。在路边捡了大妞,又误打误撞认识了南煜,成了南府的挂名管事。他安静地过着日子。
直到有一天,南煜拿着一封信问他:“卫先生,若一人并无姊,却有人对他说‘看你’,何解?”随之而来的就是“渣男”、“组团”、“坑爹”等等。
凭信中所述沈姓nv子的遣词用句与行事作风,卫琏j乎能断定她就是沈行青。他却从未起过要见她一面的念头。
一别经年,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坦然看着她的眼睛说出喜欢的少年,而她这些年又经历了什麽,他并不知晓。事已至此,再见面,只怕剪不断理还乱。
可真等沈行青到了他触手可及的时候,他却也没有逃避的理由。
走过拐角,他已经能看见西苑的厢房。正中的房门大开着。一男一nv,一蹲一坐,中间隔着大妞。那nv子一身青衣,正低下头,并看不清面容。
“这娃怎麽傻呆呆的?”
卫琏定了定神,举步走进去:“她y时生病,烧坏了脑袋。”
她移了目光看过来,眼里水汽翻腾,却始终不肯落下泪来。
他轻声说道:“好久不见。”
“沈姑娘──”玉珠果然很快就回来。
“我去洗澡!”沈行青逃一般地拉着玉珠往外走。
卫琏弯腰把大妞抱在膝盖上坐着,对自他来了之後就没出过声的人道:“二公子。”
鲜少有人能在容貌上对南欻造成压力,显然眼前这人是一个。
沈行青并不是讨喜的活泼子,鲜少与人深j,南欻想来以为除了自己以外,沈行青就没有别的朋友了。而眼前这人显然跟她很熟稔──人与人的j情并不需要过多地靠言语现,有时一个眼神或表情就已经淋漓尽致了。
南欻的语气有些微妙:“你跟沈姑娘很熟麽?”
卫琏在椅子上坐下,答非所问:“三公子执笔回信时鄙人大多在场。”
南欻却明白了。
自从三弟武功废了之後,他便常常写信回家。一来,了解三弟近况。二来,讲些趣事,意在多少能起到些宽。毕竟,对大多数江湖人来说,宁可丢掉命也不愿意失去武功。
那些信中,沈行青出现的频率相当高──玉儿自然是不能说的,万一让他爹娘知晓,届时南、慕容两家争媳f,还不让人瞧了笑话去,连着y王谷也失了脸面;同他瓜分玉儿的十四个混蛋,他一句都不想提;唯一常常接触,又还算有趣的只剩下沈行青了。
三弟的回信里时常有些对沈行青的揣测,基本都一语中的,准得可怕。他只以为三弟识人有术,却没想到原来背後还有这麽个人。
“可她却从未跟我提过有你这样一个朋友。”凤眼端详着大妞木讷的脸,发现同沈行青没有一处相像的。南欻稍一放心,又开始刺探。
卫琏温和地笑:“因为我跟她本来就不是朋友。”
“总不至於是仇人,我还未见她与谁结了仇的。”南欻故意说着不靠谱的猜测。
大妞踩着卫琏的腿,两只乎乎的手揪着他的衣襟,脚一蹬一蹬地想往上爬。卫琏两手圈着小小的身子,防止她掉下去:“二公子不妨问她本人。”
≈l; end if ≈g;
作家的话:
推翻重写结果变成这样了,你们有什麽想说的没有?
☆、第10章 治愈系小甜文
要是沈行青会老老实实地说,他何必拐弯抹角地问他?!这麽避而不谈的,该不会是什麽见不得人的关系吧?
南欻忽而心神一动:“爹娘其实没有给我定亲,那封信只是为了让我把沈姑娘带过来见你而已吧?”
“确不曾听闻二公子定亲之事。”卫琏坦然道,“至於信,不知二公子说的是哪封。”
南煜那个小兔崽子!
铁扇骨被捏的“喀喀”作响,南欻长眉一挑,边理着下摆边起身:“你们大约有些事情事情要谈。我先走一步,待她回来帮我知会一声。”他瞪着眼前丰神俊朗的人物,怎麽看怎麽不爽,“主子没发话,下人是不能坐下的。我离开这麽些年,府里可曾改了规矩?”
卫琏坐着摇头:“不曾。”
南欻轻哼一声,头也不回地走了。这卫管事跟沈行青的关系,他们来日方长,不急在一时知道。眼下他要先去收拾了南煜那吃里扒外的货!
“沈姑娘可要擦背?”玉珠的声音隔着一道木门,显得有些模糊。
“不用了,你先去忙吧。”沈行青抓着浴桶边沿做了j次深呼吸,仍然没有办法平复情绪,手指抖得太厉害,连衣带都解不开。
为ao卫琏尼玛能这麽淡定啊!难道是淡定帝转生?!
沈行青好不容易脱了衣f坐进浴桶,周围景se瞬间褪se,一个哥特着装的金发萝莉出现在她面前──她越来越觉得萝莉音在她这里找存在感了。有了声音还不够,本文完结的时候竟然还给她具现化了,摆着一副“让你看到我是你天大的荣幸”的表情。
「啊!」萝莉音用手遮在眼睛前面,五指分开,嘿嘿地笑着,「你在洗澡啊?」
『……』沈行青头痛地揉揉眉心。
卧槽!要麽在她脱衣f前出现,要麽等她洗完澡再说,不早不晚偏偏是她刚刚脱完衣f的时候,这货到底是想闹哪样?!
萝莉音小心翼翼地说道:「那个,卫琏也到这文里了。」
『咳,』沈行青用手着嘴唇以遮挡泄露情绪的嘴角,『刚刚碰过面了。他来这里做什麽?你的灰姑娘不要男主角了,还是说他被你弄死了?』
「禁忌灰姑娘我坑了。矮油,我怎麽可能弄得死卫琏?」萝莉音摆摆手,一下秒声音里又飘出一丝水汽,「卫琏实在太可怜了,嘤嘤嘤……」
嘤你啊……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n那麽狠。』→_→把他弄得那麽惨的人不就是你?害得她也搭上一条命!另外,弄不死自己文里的角se这种事,作者本人这麽的理所当然,真的大丈夫?
「每个角se都是作者的心头宝,我还不是为了他们的感情能得到质的飞跃?!n在郎身,痛在我心!你懂不懂?!」
『……』她没有要懂的理由吧?
「你不写文,不会懂的!!!」萝莉音好不哀怨。
『喂……』你够了啊!
「所以我想弥补他……你们,弥补你们。看能不能再续前缘,嗯嗯。」
『再续前缘?』意思是跟的恋情合法化、公开化了麽?
「他原来不是很喜欢你嘛!」萝莉音一副“你少给我装”的语气,「而且你也不像是不喜欢他的样子。可是,你别高兴得太早喔!」
沈行青心虚地抓抓脖子:『谁高兴了?』
萝莉音的声音低下去:「他这j年过得很不好……」
『你又n他?』沈行青无奈了。
「怎麽可能是我?」萝莉音立刻喊冤,「明明就是你!」
『关我什麽事?』拜托,她救了他好吗?
萝莉音支支吾吾了一会儿:「我也不好跟你说,你还是自己去问他吧。」
『我问?』沈行青头又开始痛了,『一见面就‘听说你最近很不开心,不如说出来让大家开心一下’,这样?你既然知道,直接告诉我就好了,何必又去揭人伤疤?』
「我开不了口。反正各种惨烈,可能还很打击人,你千万要坚强,要挺住啊!」
『……』沈行青完全想象不出到底是有多惨烈。
「你用宽广的怀去包容他,ai护他,理解他就对了啦!务必要发展成治愈系小甜文啊!我有事,先走喽,拜拜!」萝莉音“嗖”地一下就不见了。
宽广的怀……
包容他……
ai护他……
理解他……
治愈系小甜文……
其实,萝莉音是想给他找个圣母吧?
沈行青泡得水都凉了才出来,本来想思考下待会儿要说些什麽,结果思维无比混乱,换过g净衣f回去时脑袋里依旧一p空白。她走进门口的瞬间心脏又开始狂跳,扯了个僵y的笑容出来:“嗨。”
卫琏微笑:“嗨。南欻先走了,让我知会你一声。”
“哦。”而眼下只剩她跟他面对面时,她有种千言万语不知从何说起的无措,“呃,刚刚那小孩……”
“小孩子容易秋困,我让玉珠带她睡觉去了。”
她以前跟卫琏相处,基本都是他主动。她想问那孩子的事,j次张嘴,却问不出口:“……”
卫琏看着她yu言又止的表情,说道:“大妞是我三年前在路边捡的。”
捡的?!
就算是古代,也没到随手能在路上捡小孩的地步吧?沈行青很不想吐他的槽,换了个话题:“听说你在找失散的老婆?”话刚出口,她就恨不得把自己嘴巴给撕了。这麽问是不是太主动了一点?
“没有。我一直单身,没有找过人。”
一直单身麽?沈行青本想上扬的嘴角僵在一个尴尬的角度:“你说没有找过人?”
她的脸庞褪去了青涩,五官都已经长开,明艳动人,眼眸朦胧,似是书卷里不经意间就能勾去书生三魂七魄的狐媚。
坐贾行商,觥筹j错,环肥燕瘦,莺莺燕燕,这j年卫琏见过的nv子比以前只多不少,可依然只觉得她最好看,好看得令他想落泪。
他强迫自己看着她:“嗯,我没有找你。已经……决定,不喜欢你了。来这里,只想问一件事。”
什麽嘛,只是不喜欢了而已,她还以为多大事呢。
“你问。”
“推开我的理由是什麽?”
“一见面就要我回忆死亡场景,是不是太狠了一点?”沈行青嘟哝着,“我三观一直很端正,这你是知道的。所以,就,咳,那什麽,见义勇为了一下。”
後来说了什麽,卫琏什麽时候离开的,她已经不记得了。等回过神来的时候,天se已经暗了大半。
“该去吃饭了。”她站起来,脚底传来细细密密的针刺感,一下摔倒在地上。她攀着桌子想站起来,奈何脚麻得厉害,只能先坐在地上缓一缓。
原来已经不喜欢了啊……
沈行青揉着自己的腿,叹了口气,觉得从未如此疲惫,仰头靠在桌腿上。
黑se的小点迅速放大,她眯了眯眼,待看清後瞳孔猛地放大,是钢条!
“吃饭从来都不用叫的人,今次在我家倒知道要矜持了?走走走,我们吃饭去!”南欻跨进门口就看见沈行青倒在地上chou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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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家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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