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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幻第七章 平江城素贞斗五怪 野山岭小青逢毒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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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保和堂开张旬余,却是无人问津,偶有登门求医者,又是贫病潦倒,无力支付y费,许仙为此每日里只是愁眉不展。素贞心下亦急,却敛着子,一面宽许仙,一面暗中令小青与五鬼四处打听缘故。不j日,小青来报,言说平江城内除保和堂外,仅有一家名为五合堂的医馆,虽说是诊金昂贵,内中却依然熙熙攘攘,人声鼎沸。素贞怪之,决意亲往查探。
次日,待许仙往铺中坐堂之时,素贞将浇花布兜头,换上一身雪青春绸衫k,与小青二人出后门,径往五合堂而来。然到得五合堂外,素贞却突感一g邪气扑面而来,转头又见人群里有一面带黑气的游方道人穿梭其中,心下不禁一紧。小青径往病患中询问他们何故到此,不料闻者却都面露恐惧,避之不及,素贞心中更是疑窦丛生。终于,有一胆大的后生向小青使了个眼se,小青会意,与素贞跟着后生走出街口,往一僻静巷子里而来。到得巷头,那后生停下脚步,四下看看无人,才开口轻声道:“二位小娘子乃外方之人,不知此处事故,只说这平江城内的生死,便都由这五合堂所断。”小青惊道:“这话从何说起?”后生答:“数年前此医馆开业后,便有一游方道人到此走街串巷,凡他所经过之人家,必定有人罹患重病,若不去五合堂解灾,这病人便绝无活路。”小青道:“这岂非妖异!”后生道:“谁说不是,然却无奈。我等也曾请茅山道士来此做法,皆言不敌。城内其他医馆接连倒闭,就连官府也无能为力。”言罢,后生匆匆离去,素贞对小青道:“以我看来,那医馆内坐堂之人与那游方道人皆是妖孽,我们暂且回去,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二人回到家中,素贞引小青入内室密商对策。小青不忿,道:“那j个妖孽恐怕道行未深,姐姐千年修炼,除去他们何难?”素贞答道:“不可鲁莽,对方深浅尚不可知。自古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故而我yu在今夜往五合堂中再探究竟,你可愿同往?”小青道:“自然与姐姐同往。”素贞道:“如此甚好,但不可使他人知晓。”小青笑而戏谑答:“我这里自是无事,只盼娘哄得着官人,令他夜里勿要醒来才是。”素贞红了脸,故作主母之态道:“啐,哪个要你提醒,看看时辰已不早,你也该去厨下整备了,不然,一时官人回来寻不着饭食,看不打下你半截来。”小青忍俊,对素贞躬了一躬便退出内室。到许仙回房时,素贞已换回家常妆饰,倚在窗边做针黹,一如平常,波澜不惊。
却说当晚,素贞与许仙亲热一番,事毕,许仙沉沉睡去,素贞悄然起身,放出瞌睡虫,令许仙整夜昏睡不闻外事。看看已无不妥,素贞便将日间外出所着衣饰换上,来到小青房外轻叩了两声。其时,小青早已换好一袭窄袖衫k,听到声响,推门便出。二人只用眼se相互会意,并不发一言,旋即携手出门,往五合堂而去。
到得五合堂院外,素贞悄声道:“需隐去身形才好入内。”小青道:“是了。”于是二人施了隐身法,悄然穿墙而入。但见内室正中置一黑漆方案,其上有牙盘数枚,内中非是常食,乃是虫蛇鼠蚁之类。上首无人,下首所坐则白日所见的游方道人,五短身材,腹大出奇,身着白罗道袍并道裙,戴墨绿莲花冠,外披一件古怪质地绿鹤氅。左首一人穿圆领,系长革带,顶朝天幞头,男nv莫辨。右首一nv子做前朝打扮,两鬓抱面,团髻上满簪鎏金钗梳,面敷红妆,青衫子黑袴,皂黑帔子纷繁挂下。又有一身材矮小行动迅速的小厮,窄袖短衣在旁侍候不提。
素贞与小青听三人谈话,似是在谈论自家的保和堂,细听,却闻前朝打扮的nv子道:“外方之人不知深浅,料撑不了多久必倒。”那道人接言道:“不然,今日保和堂的内眷曾到我堂外走动,以我所见,那两个nv子似非凡人,我等需格外留神。”nv子道:“便是来者不善,以我等手段,想来也可轻松对付。”小青在旁听得这些言语,气道:“我小青岂能容你等如此嚣张!”说罢便要冲出。桌边那j人似乎觉察到了周围的异状,一时皆停了言语,四下观望。素贞见小青如此鲁莽,恐破了行藏,忙拉住小青。
却在此时,忽一阵寒意袭来,令素贞身上一颤,拉着小青的手也不觉松了一下。小青本在挣扎着要上前的,猛不防素贞这一脱手,一时站立不稳便跌了出去,只觉得撞到一软物方才停下。小青抬头一看,所撞之物竟是一刚从外走进的壮汉。这壮汉深目高鼻,身着圆领幞头,他一手抓起已破了隐身法的小青道:“何人到此撒野?”小青怒道:“我是你小青大娘!专为除你等妖孽而来!”那桌旁的游方道人起身对壮汉道:“大哥,此nv便是吴趋坊保和堂中的nv眷。”壮汉一笑,道:“不过小小一条青蛇耳,何足畏惧,且拿去与我下酒!”说罢,讲小青点了道,扔与小厮。
素贞见此情形,已知必有一战,便现了身形,喝道:“住手!不得伤我姊!”翻身跃至小厮面前,一手当一掌将小厮击倒,一手拉过小青护在身后。那壮汉见素贞出手,便退至桌旁,而游方道士等三人则霎时合围过来,以拂尘、革带、帔子攻向素贞。素贞念动咒语,召来雄h宝剑,以一敌三,竟占了上风。那壮汉见三人渐渐不敌素贞,怪叫道:“你等皆不中用,待我来!”说罢,一手摘下幞头,露出无数细密小辫,一手变出一对寒铁钩,裹挟一g黑气杀到素贞面前。素贞举剑相迎,二人手中兵器对撞光如闪电。那个皆因多行不义,些儿不放善;这个只为救民行善,毫厘不容缓。两家各恨一般仇,二处每怀生怒怨。这个咬牙锉玉钉,那个怒目飞金焰。一来一往逞英雄,不住翻腾钩与剑。如此j番下来,素贞自感不能与壮汉相抗,便携了小青且战且退,终于退至五合堂外。素贞抬眼望去,东方既白,幸而堂中之人又未曾追出,便在街边给小青解了道,二人相携,赶在天明之前回到了保和堂中。
日上三竿之时,素贞夜来所放的瞌睡虫已自散去,许仙醒来,发现浑家独卧在屋内斑竹榻上,身覆一条夹被,面朝著里壁睡着。原来素贞侵早回来,卸去衣妆后,见许仙犹自酣睡,不忍扰他,便将一幅夹被在榻上休息了。许仙蹑着手脚走到榻旁,将素贞揽入怀中,却听得素贞闷地呻y了两声。许仙大惊,定神一看,却见素贞以手掩腹,眉头紧锁,神se痛苦,小衣上似隐隐渗出一丝血迹。许仙急问:“娘子玉违和?”素贞只闭目答道:“我只觉腹间好生难过。”许仙忙将素贞玉腕置于膝上,细细切了半晌,忧道:“娘子,原来我竟不曾发现你已有喜,真是该死。”素贞身上一震,睁眼坐起道:“官人所言是真么?”许仙道:“这等大事,何来假话。只是娘子妊娠未久,坐胎尚不稳,悔不该昨夜与娘子如此那般,冲撞了胎气,故而致使娘子身上不适。”素贞心下苦恼,但又不能言说,只落泪道:“皆怪我平日里心,连身上有变也未曾留意,眼下,还望官人给我句实话,这腹中骨是否有伤?”许仙将衣袖与素贞拭泪,安抚道:“娘子头胎,故不知己身之变,就勿要再自责了。据适才的脉象看来,虽是动了胎气,然母强健,故只需静养些时日,孩子必无大碍。娘子放宽心,这j日且安心卧床将息,万不可随意走动。我即往前面配两副安胎y,煮好着小青送来。”说罢,将床中一应铺盖移到榻上,f侍素贞躺下,自己更衣梳洗往铺中配y去了。
不一时,小青端y进房,素贞撑起身子道:“官人何在?”小青道:“官人刚着我送y来,现又至厨下为姐姐熬参汤了。”素贞道:“青儿,现今我已是有y之身,无力再与五合堂中那一众妖孽斗法,这如何是好?”青儿道:“姐姐曾说,当年观音菩萨开示之际,曾许你危难之时会来相助,姐姐何不就向菩萨祝祷,求她襄助?”素贞道:“我怎的没想到这个,如此,趁着官人尚未回房,烦于净室中替我备下香烛。”原来素贞房内平素以屏风隔出了一间净室,专以供奉观音法像。小青自楼下取来了香烛,在净室内布置妥当,又出来扶素贞起身,好歹更衣笼发一番,方才搀至净室内,焚香三柱,跪拜菩萨。未过j时,那壁上陡然元光万丈,祥云盖顶,像上观音香雾笼身,启口道:“白素贞,汝有何事相求?”素贞拜道:“南无大慈大悲救苦救难灵感观世音菩萨,今日城内有妖孽为害一方百姓,怎奈弟子如今身怀有y,无力降f,求菩萨指点救民之道。”观音道:“汝今所诉之情,本座已悉知。平江城内这五方妖孽,本是五毒所化,那为首的便是一条千年巨蜈蚣,余者为蝎子、蜘蛛、蟾蜍、壁虎,十分利害,我也是近他们不得的。要除他五人,除是别告一位方好。”素贞再拜道:“望菩萨指示,别告哪位去好,弟子即去请他。”菩萨道:“东天门里光明的昴日星官善降毒物,或可收f,然五方妖孽皆来自极西之地,为我东土不谙,星官是否能敌,我也无甚把握。”素贞再三拜谢,那观音又道:“本座还有数言要告诫于你,许仙命犯天煞孤星,本应孤独终老,然本座念他累世为善,积下功德,故使你下界报恩,为其延续宗祧,光耀门庭。然你须谨记,报恩完毕即至座下覆命,不可留恋红尘,否则必遭灭顶之灾!”言罢,收了威严法相,净室中顿成死寂。
素贞闻菩萨告诫之言,身上不觉一软,瘫坐在地上。小青见状,忙将伊扶起送至外间榻上躺下。素贞面容木然,珠泪潸然,小青在旁劝道:“姐姐与许官人恩ai,不忍分别,小青岂能不知?然将来之事尚未可知,多思伤身,姐姐不顾着自己,也需顾着腹中块。况眼下还有未完之事,姐姐需挣扎神则个。”素贞将泪拭了,道:“我一时恍惚,险些误了正事。我如今身上诸多不便,可否劳烦走一趟光明?”小青道:“正该如此,姐姐且安心歇息,我这就去东天门里光明告求昴日星官。”说罢旋身一转,驾云径往光明而去。须臾到了东天门外,只见那壁厢有一行兵士摆列,为首的拦住小青,道:“何方妖孽敢s闯天界?”小青作礼道:“禀爷爷,小妖是奉观音菩萨之命,到此间求访昴日星官下界除妖的。”兵士道:“却是不巧,星官今早蒙玉帝给假,为母毗蓝婆菩萨贺寿去也。”小青道:“求爷爷告知,这毗蓝婆菩萨所居何处?”兵士道:“西去千里,紫云山千花洞便是。”小青谢过兵士,驾云又往西去。
正在半路,忽一道奇光袭来,小青不防,被打下云头,落于一p荒山野岭之中。小青四下一看,只见一人立于山下,面刺蝎纹,顶挽髻,戴巍峨双角大冠,余发四辫曳腰,系青白玄朱四se头须、悬铃,耳琉璃珰、垂铃玑,衣小袖玄h偏衣,腋红鞓,长珮自垂踝,跣足脚铃,形容衣冠,诡异非常,又手持青铜杖,杖顶一羽人抱巨蝎跪坐,旁有一铜鼓,四角塑造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象,中间浮雕放光芒的蝎子,身后更有无数蜂虿蛇虫拢集,俯身垂首似跪拜之状。小青自语道:“这定是毒蝎成阻扰于我,只除了他便好。”于是召出青锋剑,向那怪人杀去。那怪人也不惊惧,只将青铜杖对小青一指,便有一条金索飞出,将小青牢牢捆住,又自顾自埋怨道:“人言东土地大物博,谁想可入眼的毒物竟匮乏如此,这条青蛇聊且有j分道行,也不过尔耳。”小青又惊又惧,可挣扎不过,不禁心想:“前时我与姐姐在临安城过得总算逍遥自在,现今跟了这歹命的许仙官,真个是处处碰壁,姐姐与他夫q之谊,忍苦吞声自不必说,却连累我小青也跟着受罪。”越思量越觉心中苦楚,索坐在地上,嚎啕大哭起来。那怪人见小青如此这般,忙将金索收回,又上前劝并详加询问。小青见怪人颇有善意,便如竹筒倒豆般将近日所受委屈尽吐出来。那怪人听罢,朗声道:“吾乃毒神是也,自拂菻之南来东土。汝所遇之五方妖孽,吾可降f之,烦领我至平江城中。”小青闻此言,大喜,抹了眼泪,起身谢道:“请恕小nv适才鲁莽,尊神请了。”于是二人驾云往平江城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