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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卷 黄泉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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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住方休明。方休明回头,见是杜斯仪,便拱手道:“杜大人,何事?”
杜斯仪犹豫一下,问:“皇上他近日心情可好?”
方休明瞄了一眼周围都磨蹭着动作、竖起耳朵的大臣们,心中冷笑,却不动声se道:“昨日在下进宫时,看到陛下和太上皇还有说有笑的,似乎挺高兴的。”
“那刚才……”
“哦,陛下大概是有什么事吧!”方休明不负责任地说,“在下刚才似乎看到德邻公公了,或许是太上皇有事召见吧。”
伴随着方休明的话周围人落下一p舒气声,和陛下关系最密切的方休明都这样说了,那大概就是没事了。杜斯仪连连点头:“是的,是的。”
方休明暗笑这些人愚蠢,若真有德邻公公出现,又怎么会让他看到而别人看不到。公公没有,鬼影一只!方休明万万没有想到,他随口的猜测竟然离真相不远。
不过……方休明看了一眼手中的折子,人口问题?皇上怎么会有这种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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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音
玄澈出了大殿就看到玄沐羽微笑地站在走廊上,冬末的暖y在他身后冉冉升起,耀眼得令人无法直视。
“沐羽……”玄澈远远地唤了一声,走到跟前时轻声说,“沐羽,今天怎么这么早起来?”昨夜玄沐羽在未央宫过夜,若是以往,玄沐羽总是赖在床上等玄澈回去,不像今天不但早早就下床了,还兴致大好地跑太极殿来了。
玄沐羽心情大好,坏坏地笑道:“睡醒了就不想再睡了,想你了就来找你了啊。”
玄澈已经被玄沐羽磨出厚脸p了,脸上浮了些红晕就无视了玄沐羽的邪恶,道:“去上书房吗?”
“好。”玄沐羽嘴上应着,心里想,没能看到澈害羞的样子真遗憾,看来以后要更“坏”些才行。
二人一前一后行入书房,书房里办公的大臣们纷纷起来行礼,他们很是惊讶,平日里根本不出现的太上皇居然会来上书房,难道是有什么大事吗?
其实玄沐羽来也没什么事,就是在床上打滚的时候突然觉得无聊,又不想去给小p孩上课,于是念头一转,就跑来找他的亲亲小澈澈。
不过一大早的,上书房堆着一摞摞的奏章,事无巨细都要玄澈过目。玄澈埋头于奏章之中哪里有时间陪玄沐羽胡闹,而玄沐羽又不yuc手政治,便只能坐在一边自己找事情做。
开始时,玄沐羽还拿一本书看看,但看着看着就无趣了。他“赋闲”这么多年,宫里的书他都翻遍了,以他卓绝的聪慧,这些书只要看过一遍就都记住了,可谓过目不忘,再看也没什么意思。
玄沐羽闲着发慌,就挤到玄澈身边。玄澈正忙着,眼没抬,就是挪了身子给他腾出位子。皇帝的椅子大得很,两个人坐着也不嫌挤。但玄沐羽就是紧紧挨着玄澈,双臂一展,就将玄澈搂进怀里。
上书房里不经皇帝召见是不会有大臣进来的,那些太监对皇帝这些事也都心知肚明,既然无需掩饰,玄澈也就随玄沐羽去了,他整了整身子,将自己放进玄沐羽怀里,也乐得放松。
不过只是拥抱是无法满足玄沐羽这se胚子的,他抱了不够,还要凑上嘴来亲亲咬咬。玄澈被他弄得发痒,严重g扰了正常办公,便瞪了一眼,但玄沐羽只是嘿嘿笑了两声,反而又给玄澈送上一个响吻。
“你这家伙!”
玄澈无奈地嗔怪了一句,但他知道玄沐羽无聊,也说不出更多的责备,也就放任他如此作为。
“澈澈~”
玄沐羽轻咬着玄澈得耳朵r麻地呼唤,他极其无聊的时候就会这么叫人,叫得玄澈一身jp疙瘩都出来了。玄澈搡了他一把,好笑道:“不许你这么叫我,恶心死了。”
玄澈越是不要,玄沐羽就越来劲,凑在玄澈耳边不停地说:“不啊,我就要这么叫,澈澈,澈澈,澈澈~”
玄澈被他弄得没办法,反手捅了他一下,佯怒道:“你这家伙,再这么无聊就帮我做这些事情!”玄澈指指桌面上的奏章,玄沐羽立刻苦了脸,讪讪松手,小声道:“不要……”
玄澈其实是很希望玄沐羽来帮他的,他相信玄沐羽的感情,也相信他的能力,但他也知道玄沐羽在忌讳什么,对于这点玄澈无奈也不可强求,因为他自己也不敢保证如果玄沐羽真的以太上皇之尊参与进来了,在未来是否可能完全不出现两难的分歧。
玄澈只能柔声道:“等会儿我再陪你好不好?”
这话说得有点像哄小孩,玄沐羽听了撇撇嘴,却还是乖乖坐到一边去了。
玄澈看玄沐羽走开,心中有些不舍,但再看看摆在自己面前的繁杂政务,他也只能重新投入其中。
不过玄沐羽走开了,却非就此作罢了,他在旁边瞅着玄澈安静的侧脸,一肚子坏水开始冒泡,眼珠子转来转去,不过多时,一个灯泡就在他头上亮起来,瞬间,他全身上的邪恶因子都复活了。
玄澈刚刚批完一份折子,刚要拿起另外一份,却不想听到耳边琴弦一震,琴声扬起。玄澈一愣,倾耳听去,那低沉的调子似花还似非花,萦损柔肠三分,二分思量,一分遗恨,更有一池萍碎,桂殿长愁,满室秋尘,凄凄怯怯,声声皆是离人泪。
玄澈惊讶之下寻声看去,竟是玄沐羽c了一具古琴在那儿静静弹奏,指尖下,乐声如流水,却是那深山之中无人可依的孤寂之水,从那琴弦间流淌而出,渗人心扉,听的人也浮起了一p哀思。
似乎是察觉了玄澈的目光,玄沐羽微微抬眼看来了过来,目光中竟是一p哀怨。
玄澈顿时失笑。这男人弹的竟然是《长门怨》,相传是司马相如为陈皇后所做,但一般都认为乃是后人假托。不论是谁所作,这曲子透出的都是失宠嫔妃的哀愁心思,如今竟被玄沐羽拿来弹,难道是要控诉玄澈专注朝政不陪他消遣吗?
玄澈觉得好笑,刚要说话,却不想琴声一转,哀怨nv思一扫而光,换上一派明丽春光,那曲子旖旎绵邈,犹如这男人附在耳边的轻声ai语,又似他小心翼翼的百般呵护,只道是:
相遇是缘,相思渐缠,相守却难。
无限ai慕怎生诉?
款款东南望,一曲凤求凰。
玄澈听了一时有些痴了,直到一曲终了,他才渐渐回神。
心中悸动不知如何说,似感动又似愧疚。玄澈被这一曲《凤求凰》勾起了满腹思愁,他有些怅然地起身来到玄沐羽面前。
玄澈的手心握住了男人的手背,屈了十指,轻轻扣住男人的手。
在玄沐羽疑h的目光下,他俯身的同时轻声道:“沐羽,我后悔了……”
玄沐羽心中一跳,不知玄澈为何突然如此说,连玄澈靠近他的事都忽略了。
然而,就在玄沐羽呆愣之时,玄澈却在男人唇上落下一个吻,柔软的唇辗转胶合,沾染了彼此的温度和气味,玄澈伏进玄沐羽的怀里,低叹道:“我后悔了,为什么迟了二十六年才和你在一起……”如果可以,多希望从出生到死亡都和你如此亲密;如果可以,多希望上辈子就认识你;如果可以,多希望从我们的第一世就彼此相许;如果可以,多希望我们生生世世都相知相ai相守相伴终生,不离不弃,举案齐眉,白头偕老……
玄沐羽没想到一首曲子能让他的玄澈吐出如此ai语,他有些激动地拥住玄澈。他们在一起两年了,二人虽行夫q之事,却无夫q之名,玄澈不曾明确说过ai,又扑在朝政上,有时不免冷落了ai人。偶尔玄沐羽想起就会觉得,当初他能得到玄澈多少有些趁人之危的意思,在玄澈软弱之时趁虚而入,是否换一个人也能得到玄澈的依靠?这样的猜测是十分无理的,但恋ai中的人就是这样患得患失,况且他们本来就是乱仑之恋,所虑之事也就比寻常情人多的多。
玄沐羽也失去了言语,只是紧紧地抱情人,似乎在用这种方式确认自己没有在做梦。
两人之间情意绵绵,都希望时间就停在这一刻,只是他们所处之地哪能让他们如愿,两人相拥不多时,既有太监通报:方休明求见。
气氛一下被破坏,玄澈面se微红,从玄沐羽怀中脱出,玄沐羽恨得咬牙,黑着脸直想杀人。
玄沐羽向来不喜欢方休明,不单因为曾经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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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明曾冒犯过玄澈,更因为现在玄澈和方休明关系亲密。他们经常聊天一聊就是一个下午,有时玄沐羽在一旁面露哀怨也只能换来玄澈回眸一笑,但随即他又和方休明聊起天来。
方休明——万恶之源!
玄澈似乎感觉到了什么,偷偷笑了笑,捏捏玄沐羽的手指,轻声道:“沐羽,你又在乱吃醋了。”
玄沐羽撇撇嘴,道:“我就是不喜欢你和其他人亲近。”
玄澈知道这男人就是一副为我独尊的霸道x子,占有yu颇强,巴不得自己整天什么也不做就是陪着他。玄澈也不和他分辨,笑着chou手离去,坐回属于皇帝的那个位子上,这才宣方休明进来。
方休明进来之后看到玄沐羽也在不免惊讶,但这个太上皇不管事是人尽皆知的,他也不在意,只施礼道:“参见皇上,参见太上皇。”
玄沐羽听了轻哼一声把脸转到一边,玄澈失笑,连忙示意方休明免礼。
方休明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太上皇,但他不是很在意,行礼后便道:“陛下,关于那篇改革,臣有不解。”
玄沐羽不快地c嘴道:“方休明,有你这么和皇帝说话的吗?!”
方休明一愣,不知如何是好。s下里玄澈向来没有什么皇帝架子,方休明习惯了,和玄澈说话也就变得十分直接,却没想到这时候竟然会被玄沐羽突然质问。
但那边玄澈已经微笑道:“父皇,没有关系的。”
“你不要老维护他……”玄沐羽嘀咕了一句,但没有再说什么。
玄澈笑笑,这才又对方休明说:“你说吧。”
方休明并不知这二人的情事,但他少年时的经历让他对暧昧特别敏感,此时他从二帝的神情中闻到一丝暧昧气息。他心中惊讶,但还记得臣子的本分,不敢多言,只道:“陛下,臣不懂,何谓陛下不喜百姓多生养?”
方休明问的正是改革中关于人口方面的一些措施。
玄澈当然不会提出什么“计划生育”的国策,后世的“计划生育”并不适合这个时代,但并不是说这个时代就全无人口问题。这个时代在人口上的问题并不在于它的绝对数量有多少,而在于理念。
中国人的传统观念就是“不孝有三,无后为大”“多子多福”,另外由于中国社会限于自然条件所形成的一些客观因素,比如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农耕文明习俗,人口在耕地中的巨大作用,冷兵器战争下人口数量所起到的重要作用,以及政府基于这些因素所提倡的多生育政策,都造成中国的百姓从古时候起就热衷于生育后代,而且这种生育明显过分注重数量而忽略质量,甚至让这种热衷显得缺乏理x。
玄澈从后世而来,知道这种缺乏理x的生育继续下去会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固然,一点点的进步乘以十三亿都会变成震惊世界的进步,但同样的,一点点的麻烦乘以十三亿也会变成令压垮整个国家的可怕麻烦。关键就看,这十三亿是怎样的十三亿,团结的奋进的高素质的十三亿,还是散漫的疲软的低素质的十三亿。就后世中国的现状而言,这十三亿的素质却是偏低了——最简单的例子,十j亿的人口里,居然没有一个诺贝尔获得者,就算你再怎么“贬低”诺贝尔奖项,但这就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其中的问题很多,但每个问题要解决却都不得不牵涉到人口过多的问题。
数量庞大但素质偏低的人口会给国家经济发展带来极大的障碍,更重要的是,这样巨大的低素质人口也会给这个地球带来巨大的灾难。
据玄澈所知,环境破坏并不是近代才出现的问题,事实上,从唐代甚至更早一点,中国就面临了环境被破坏的问题,比如围湖造田,开垦山林,在人数不断增多的情况下,这些措施就会给环境带来巨大的破坏。只是那时候问题还没有后世那么严重,也没有人有“环境保护”的概念,所以才没有人重视。
但既然玄澈来到了这里,他就不能任由这种情况发展下去。
更何况,每一种社会制度所能容纳的人口总量是固定的,像中国古代这种家国主义制度,所能容纳的人口总量也不过在5000~6000万人,若是到达了这个饱和值,社会一旦出现一点变动——瘟疫、旱灾、水灾、邪教,等等,只需要这最后一根稻c,一个朝代就会被压垮。
有鉴于此,玄澈在这次改革提出了一些“理x生育”“优生优育”“男nv平等”“晚婚晚育”的理念。在现阶段,他只打算通过宣传和舆论来慢慢改变民众的思想,这样的效果当然是比较慢的,但是大淼还有很多时间让他去慢慢转变,并不需要使用过激的手段,而且现在的大淼毕竟还处于冷兵器时态,在科技大飞跃之前,人口过少也是一个麻烦。
当然,这些来自后世的研究成果玄澈不可能对方休明说。
玄澈正在想如何解释的时候,玄沐羽已经听明白了他们议论的问题所在,他微微皱了眉头,道:“澈,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虽然他在退位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不再过问玄澈的决定了,但是这个决定实在是太震撼了,玄沐羽不得不选择委婉地表达出自己的意思。
“我不是不让他们生育,只是不要一g脑儿扑在生小孩上而已,要有限度的,而且我只是宣传啊,并不是真的不让。”
玄澈哭笑不得,或许要这个时代的人改变多子多福的观念难了点,但不论怎么样还是要去做,不然人口终究会在j十年后成为一个可怕的、威胁整个王朝的祸根,玄澈不会执著地要求中国姓“玄”,资本主义革命可以,社会主义革命也可以,但不代表先进生产力的起义对中国只会产生破坏,这种破坏可不是玄澈想看到的。
玄澈耐心道:“事实上,我们现在人口已经够多了,人口太多未必是好事情。沐……目前,我们的人口已经不少了……”玄澈掩饰了自己的漏口,他想了想,决定换一种说法解释,“父皇,休明,如果我们有十个人,可是一块地只能养活一个人,那么另外九个人要怎么办?”
“我们可以垦荒。”玄沐羽说,“每年都有大量田地被开垦,耕地是可以增加的。”
玄澈摇头:“父皇,垦荒的限度是有限的,难道我们可以把城市以外的所有土地都变成耕地?父皇,这是不行的。这是一个……嗯……环境问题。”玄澈思考着措辞,难道要解释环境破坏的恶果外加温室效应?这可不是一个好主意,化学元素现在还没有被发现呢,不能乱说。
玄沐羽看玄澈为难的样子,突然想到玄澈那奇特的来历,他猜到玄澈恐怕有什么不便在方休明面前说出——这个想法让玄沐羽颇有j分自得。玄沐羽想了想,说道:“我知道了。”
“呃?嗯……”
玄澈差点没有反应过来,但看到玄沐羽了然的眼神就知道玄沐羽明白自己的难处了。
玄澈点点头,看看一脸不解的方休明,只说:“总之,这九个人没有耕地可以养活自己,他们要怎麽办?把自己卖身给地主,但是地主只要一个仆人。第一个人说他只要五两银子,第二个说他只要四两银子,第三个说他只要三两银子,依次类推,到了第九个,他说他只有五十文。这九个人都身强力壮,地主自然选择了第九个人。另外八个人不得不饿死。可第九个人的价值——从五两银子到五十文铜板,他变廉价了。但关键问题是,五十文根本不够温饱,这个人最终和另外八个人走上了同样的死路。无论如何这多出来的九个人终究是无法养活自己,然后——”
玄澈做了一个翻掌的动作,无需再说,大家都是聪明人,自然能领会。
方休明错愕地看着玄澈,那目光似乎在问:真的如此?
玄澈点点头肯定了方休明心中的想法,多少有些无奈,他说:“所以,人并非越多越好,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在于:国家的财富能不能养活他们。财富要增加只有两个办法:开源和节流。控制人口无限度的增长就是在节流。”
方休明不死心:“那开源呢?”
“在保证农业生产充足的情况下,鼓励种植农业以外的农产品和工、商业的发展。”玄澈简单地说,“这些已经在做了,但效果并不太理想,作用也比较缓慢,所以不得不选择节流,否则这些产业的发展会无法跟上人口增长。”
玄澈缓了一口气又补充道:“我不是要一下子让所有人的都节育不要孩子,而是让‘少生优育’的概念慢慢生入人心。不过……”
说到这里,玄澈突然想起了一件事:光靠理念是不行的,避y措施也要跟上。或许应该让人多研究研究避yy物?还有安全套……男人不控制的话,不论怎样生育率都很难降下来吧?
男人啊……
玄澈看了一眼还在沉思的玄沐羽。
下半身思考的动物!
注1:文中的亩用的是现在的市亩,用古代的亩换算上实在太麻烦了。隋的亩大约一亩合现在133亩。
注2:文中耕地面积和人口数量借用隋盛时。隋盛时人口达四千六百多万人,可用耕地约五千五百多万顷(约825亿亩)。大淼还没有发展到极限,所以减少一些。
注3:“亿”在古代代表的是10万(《易·震》,郑注:“十万曰亿。”),这里我直接取今意。既然是架空……就给我一点虚构的空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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改革
在某些问题上,玄澈是非常固执的,一旦他认定,任谁也改变不了他的想法。这种固执源于超越这个时代千年的人类经验的累积上。或许后世的研究成果并非完全正确,但某些方向x的理念是可以借鉴的,比如四民平等,发展工商,发展科技,言论自由,人格平等,男nv平等,保护环境,优生优育等。
但是玄澈所做之事完全颠覆了这个时代的认知,像方休明这样年轻锐意的臣子都无法接受,更何况那些老臣呢。他们并不是在为了某些利益在反对,而是这些改革与他们的观念完全冲突了,他们是在维护自己心中的真理。
或许是从方休明那儿得知的,太上皇似乎对皇帝的某些改革也觉得不妥。所以有不少比较激进的臣工都去找太上皇,试图曲线救国,通过太上皇的影响力改变皇帝的决策。
显然,这是无效的。
玄沐羽和玄澈之间已无秘密可言,玄澈将后世的一切原原本本道来,不由得玄沐羽不信。玄沐羽折f于那样一个人能上天入地的后世,却也为一个信仰崩落人口曝炸环境恶劣的后世而痛惜。
知道了玄澈来自一个怎样的世界,玄沐羽就完全明白了玄澈接二连三的改革思想是源于哪里,自然不会去g扰。
关于改革,就算群臣抗议,也无法改变玄澈的决心,不过这些臣工们的不妥协也给他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三日后再次早朝,看着一群头发连着胡子都花白的老头子跪在面前,怎么扶也不肯起来,还要苦口婆心地劝说自己更改决意时,玄澈真的很无奈。
玄澈头疼地揉揉太yx,不知道该顺从他们的意愿,还是拂袖而去延续先前的**作风。
好吧,玄澈承认自己的改革提得太多太急了,但这又有什么办法?不在自己有生之年定下某些国策,他如何能改变这个世界的观念?
玄澈要的不是科技兴国、富国强兵,他要的是一种理念,可以让这p土地不论面临怎样的变化和困境都能够不断冲破桎梏,涅磐展翅的理念。这种理念只能深埋于文化之中,在无形中左右国民的思想,但要在一个思想文化已经基本定型的社会里完成这种改造,不要说十年,就是二十年、三十年、四十年,都未必能完成。这让玄澈如何能不着急。
“众卿先起身吧。”
玄澈无奈地说,见他们不肯起来,他也有些恼了,面se微沉,冷声道:“要不要朕给你们跪下,你们才肯起来?!”
“老臣不敢!只请陛下收回成命!”
带头呼喊的是户部尚书徐莫,一把年纪的老头子,思想倒还挺开放的,以前玄浩打侵略战争的时候,最开始反对的是他,到后面摇旗呐喊最大声的也是他。只是这次提到人口限制问题,不论怎么样他就是死拗着不肯答应。
“陛下!百姓乃国家根本,不能少啊!”
兵部尚书柳传铭就跟在后面不甘示弱,冷兵器时代人就意味着战斗力,没有战斗力就意味着没有战争,这不是摆明了不给他机会吗?!
“陛下,祖宗之法不可变啊!”
礼部尚书也没落下,在他看来,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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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人口这回事太可怕了,不让百姓生育,这、这——这简直是大逆不道!
玄澈不快道:“什么祖宗之法?朕变过的祖宗之法还少吗?少拿那些灰都不知道去哪的人来做挡箭牌!”
礼部尚书杜斯仪一头冷汗,但还是强y道:“陛下!生育之事乃是天理人l,不可违背啊!”
“朕又不是不让百姓生,问题是生那么多,怎么养?你来养,还是国家来养?”玄澈冷了声线,“要子嗣,要人继承家业,一个不够那两个够不够?一亩田能养活j个人?生两个,一个活了,另外一个怎么办?看着他去死?还是要让两个人都过着穷困潦倒的生活,到了死时怨恨自己的父母没有给自己一个好家庭?”
徐莫战战兢兢道:“可是、可是国家可以分给他们土地!”
“土地?你去哪里弄土地?”玄澈更加不悦,“徐莫,你是户部尚书,你自己说我们现在空闲的耕地有多少?!现在够分,以后呢?四千多万人,哪怕一家只生两个,十年后就是八千万,三十年后是一亿六千万!每人八十亩,你去哪里找土地?要不要把这太极殿也开垦成耕地?”
一屋子的臣子都吓得跪了下去。
玄澈高声喝道:“麻烦用你们的脑子好好想一想!人口那么多有什么用!”
“臣该死!”大臣们齐声谢罪,虽然他们心中仍然不赞同。
玄澈发觉自己太激动了,心口有些闷,缓上一口气,又道:“你们先起来吧,关于这个问题朕不想多说了。还有其它问题没有?”
大臣们面面相觑,最后无奈起身坐回原位。一直没有参与抗议的尚书令固上亭起身,道:“陛下,臣不知流求、西夷为何物,为何需要我们去开发?”
玄澈还在郁闷,便将问题丢给了方休明,“休明,你来解释!”
“是,皇上。”方休明起身礼道,“固大人,这还要从我们所在地理位置说起。皇上,请允许臣请出一份地图。”
玄澈摆摆手准了,一旁太监立刻吩咐下去。稍时,听班的小太监扛来一个巨大的画卷,展开,里面正是以中原为中心的涵盖了j乎整个亚洲的世界地图。其精确度自然不能和后世相比,不过大概形状已经出来,其中中原范围内最为详细,扩展到雄单、西善、大理一带则稍嫌粗疏,再往外后世朝鲜半岛、日本四大岛、台湾及东南亚、东亚诸国只剩个大概形状。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只听方休明说:“这是通川学院、物华理学院、太学院的地理系学生联合工部和户部,耗时五年完成的中华地图。”
大臣们张开的嘴j乎可以塞入一个j蛋,只有户部和工部尚书看到大家震惊的模样,暗自偷笑。
兵部尚书柳传铭突然出声道:“陛下,这勘察地形之事由学生来做只怕不好吧?!臣以为工、户二位尚书此举大为不妥!”
玄澈道:“柳大人,这件事是两部尚书征求过朕的意见,是朕同意的。”
柳传铭一愣,讨了个没趣,便拱手退下。
方休明指着地图说:“诸位大人可以看到我中华位于此图中心,然而周边还有许多国家。这里,”方休明指着象征后世台湾的不规则椭圆形,“就是流求,据学者们考证,夏商时期的岛夷及汉代的东鯷指的就是这里。流求与我们隔海相望,中间还有数个小岛。至于西夷,这图上并没有,但是地理系的学生们认为,在西善再过去的西边还有国家存在,他们将那里统称为西夷。”方休明指着地图之外的空虚之地解释着。
固上亭道:“那这流求与西夷与我中华又有何g?我中华地大物博,何须理会这些弹丸之地?”
“这流求是……重要的地方。”方休明瞄一眼玄澈,发现后者神情淡淡,毫无表示,不得不y着头p点下韩国、日本、台湾及东南亚诸岛,说,“皇上的意思是,如果这里、这里和这里,都被人占领或控制,我们将失去出海的机会。”
固上亭更是诧异:“为什么要出海?”
“因为海外有着更加广阔的世界。”方休明回答的很快,顿了顿,又补上一句,“这是皇上和地理系学生探讨后的结论。”
虽然固上亭是玄澈的死忠粉丝,但这时也不得不皱起了眉头,他的神情与其说是不信或疑h,倒不如说是茫然。这点上看他和其他大臣的脸se都差不多。但是固上亭心中有疑问也不敢质疑皇帝,只好在此把目光投向充当传声筒的方休明,似乎在问:真的?
方休明眉ao扬扬,翻出半个白眼,表示他也难以理解。
固上亭沉默,好容易消化了一点关于海洋的论调,艰难地再次发问:“那、那……西夷又有什么重要?”
这次方休明咧开了笑,不答反问:“固大人知不知一斤普通的茶叶在临澹卖多少钱?”
“一……”固上亭刚要开口却突然想起了什么闭了嘴一时没说出话,却不想玄澈接上话说:“一百文钱。”
固上亭震惊地看一眼玄澈,对上那双漠然的黑眸,心下一惊,连忙将头埋了下去。
玄澈勾起嘴角,说不出是嘲讽还是不屑地冷笑了一声,示意方休明继续。
方休明在心中叹了一口气,面上不动声se道:“但是这样一百文可以买一斤的茶叶,到了西夷便要卖到一两h金。”
“一两h金?!”
惊呼出声的是户部尚书,紧接着整个屋子的人都沸腾了。固上亭痴痴呆呆地看着方休明,一脸的难以置信。
“不过这从一百文到一两h金的利润全部掌握在这些人手里。”方休明在中亚和西亚的部位画了一个大大的圈,“一群比我们不知落后多少倍,却富有至极的家伙们,可怜我们的茶商,只能赚取那样一点微薄的利润。”
户部的工作人员们一个个眼睛都要比夜明珠还要明亮了,每天哀叫着没有钱的他们仿佛看到了成堆成堆的金子摆在了面前,那叫一个金光耀眼。而其他大臣们一旦从最初的惊愕中醒悟过来,也都是跃跃yu试的模样。这么一大笔进帐,鼓起来的可不止是国库呢!
徐莫猛地起身,慷慨激昂地叫嚷道:“陛下,臣以为我们应该为我们的茶农争取利益!”
玄澈忍不住冒出了一滴冷汗,他仿佛听到了希特勒在叫嚣:“用德国的剑为德国的犁取得土地!”
果然,世人趋利,说那么多大道理,还不如把真真切切的利益放在他们面前。玄澈一直头痛的问题就在茶农和金子面前得到了解决,虽然臣工们心中还是有不少不满,但不论怎么样,改革还是被接受了。大家都很期待,如果打通了中原通往西夷的贸易通道后,会有多少金子呈现在他们面前。
改革的大纲确立,基本方向明确了,但在很多细节上还需要臣工们去完善,毕竟是来自千年后的东西,和这个时代有着不小的出入,正确的理念也需要相配套的制度去执行才能起到应有的效果。
在众人殚精竭虑为完善改革纲要的同时,玄澈也在为日后诸多事宜铺路。
对于玄澈来说,他现在需要一个具有公信力的政府口舌——也就是一份具有权威x的报纸。
舆论啊,这很重要。要知道后世的媒可是被誉为“无冕之王”,其中厉害可见一斑。
不过在完成这些繁杂的事情之前,玄澈和他的臣民们还是要过上一个轻松愉快的新年。
“新年啊……”
玄沐羽坐在那儿眼珠子骨碌碌地打转,一看就知道他肚子里的坏水又开始冒泡了。
玄澈看了好笑,道:“沐羽,你又在想什么了?”
“我在想新年要怎么过啊。”玄沐羽带着回忆的口吻说,“我记得我小时候,除了初三晚上要和大臣们一起享用晚宴以外,我们这些皇子皇nv们都会聚在一起看戏、听曲、观看杂耍,要么就是j个兄弟凑在一起打打闹闹,那时候新年就是我最期待的日子。后来长大了,兄弟相残,也就没这份心思了,到了新年有的就在外地回不来,在京城的也未必能聚一块,我这个太子就和父皇参加晚宴、看戏、听曲。后来父皇去了,我做了皇帝了,那时候枫儿还在,但是她不喜欢这里,到了新年也不愿意陪我,我就一个人办晚宴、看戏、听曲。在后来枫儿也走了,我对过年也没什么兴趣了。然后是你出生,长大,到现在……”
玄沐羽渐渐没了声音,他的目光似乎穿透地面落在了很久以前的时空中,掺杂了些许落寞和感伤。
玄澈第一次听玄沐羽提起以前的事,也第一次看到这个男人如此黯然。
出生在皇家的孩子注定不可能拥有一个单纯幸福的童年,像玄沐羽这样天生聪慧的更是逃不出这命运。以前玄澈听闻玄沐羽从十一岁起就跟随他的父皇南征北战,战功卓绝,可以说在南北统一之前,大淼一半的天下都是这个男人打下并且守住的,就在这样生死一刻的同时,他还要防备来自兄弟的攻讦,其中的艰辛隐晦又岂是玄澈这样从小就被皇帝守护着的人能会。
玄澈不由得心疼,上前拥住玄沐羽,却无言以。
但玄沐羽也只是小伤感了一下就平复了,最黑暗的年代都过去了,现在享受幸福的时候却郁郁寡欢,那太说不出去了。
玄沐羽顺势将玄澈揽进怀里,亲了一口,嘿嘿笑道:“澈,今年新年要怎么过?”
玄澈没什么特别的想法,只问:“你觉得呢?”
玄沐羽想了想,突然眼睛一亮,兴奋道:“我们出宫好不好?”
“出宫?”玄澈考虑了一下,“可以是可以,不过出宫做什么?”
玄沐羽笑得像个孩子:“我记得我小时候有一年出宫,看到外面的庙会很热闹,很久没去了,也不知道现在如何,我们就去逛庙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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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会
庙会大概是在东汉末年出现的活动,那时候佛教传入中原,而道教也开始成型,于是两派宗教为了争夺信徒就组织了一些宗教活动,比如在寺、观中举办道场,坐等信徒俗众前往斋戒听讲,顶礼膜拜。这时寺庙和道观往往占地广阔,拥有大p广场式的空地,于是渐渐就有民间的各种社、会组织主动前往集会助兴,顺便摆摊设点。如此发展下来,寺庙、道观场所便逐渐成了以宗教活动为依托的群众聚会的场所了。
不过这时的庙会和后世那样民间商业贸易繁华的场景还是有所差别,这时候的庙会仍偏重于祭神赛会,商品j易这一块内容还略显薄弱。
即使这样,庙会依然是大淼百姓生活中极为热闹的活动之一。
临澹有一庙一观最为出名,分别是福隆寺和太微观。淼朝对宗教的态度是“三不”:不扶持、不打压、不理会。佛教作为外来宗教总是会吃亏一点,所以,福隆寺的地位比不上太微观。但佛法和道法不同,道讲的是清静无为超脱出世,而佛法虽然最终目的也是出世,但在追求的过程中却是“入世”的,再加上佛道两者在建筑风格上的不同,所以在庙会的时候,反而是福隆寺更热闹一些。
玄沐羽和玄澈要去的就是福隆寺的庙会
两人换了百姓穿的衣f,带上了小梅花、玄恪、森耶、德邻和林默言,在初二一大早,出宫去了。
“父皇,父皇,街上好多人哦!”
玄恪看着外面人c涌动不由得兴奋地嚷嚷起来。他是第一次出宫,小孩子心x,坐在马车里趴在窗子上不住地向外张望,任冬日的寒风吹得他小脸红扑扑的也不觉得冷。
“宝宝,别着凉了。”
玄澈笑着给玄恪戴上一顶ao茸茸的熊p帽子,这才让继续张望外面的热闹。
玄沐羽虽然不像孩子那样四处张望,但也是满脸的期待。
小狐狸还蜷在玄澈怀子睡着,前j日它听说要出宫逛庙会的时候很是高兴,可是它晚上要照顾花c,一天也马虎不得,今天早上起不来,到现在还十分困倦。玄澈没有吵醒它,只是将它抱在怀里带了出来,一路上任它继续补眠。
马车从皇宫驶出,不过多时,便到了福隆寺所在的飞世山。
飞世山的高度大概只有一百多米,说是山,基本上就是一大丘。这会儿辰时过了一个刻,山下聚集了不少马车,从山脚向上看去,山道上来来往往都是人十分热闹。
淼朝风气较为开放,不仅nv子出门,像是今日庙会,熙熙攘攘的人群中青年男nv们都身着艳丽的f饰,家境稍微好一点的,这会儿都穿上了新衣,将自己打扮得光彩照人,怀春的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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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少nv们都希望在这热闹的时刻里发生一段妙曼的邂逅。
玄澈等人先后从马车上下来。玄澈首先下车,随后他回头给玄沐羽搭了一把手——这是礼仪,象征了身份,意味着玄沐羽的地位比玄澈更高。等玄沐羽站定之后,玄澈才张开双臂将玄恪给抱了下来。
他们并未易容,一出现就将周围的人目光都吸引了过来。他们身着锦衣,顶级的丝绸泛出流水的波光,上面以暗纹绣着花鸟虫纹,外面又披着狐p裘衣,一看便知是大富大贵的人家。众人纷纷议论这是哪家的贵人来上香了,只是他们想遍了临澹城里能有如此贵气的人家也猜不出这是谁。玄澈给孩子理了理衣衫,小声叮嘱道:“宝宝,到了外面就不可以叫我‘父皇’,要叫‘父亲’或‘爹爹’,知道吗?”
玄恪很是聪明,点点头,叫了一声:“父亲!”
玄澈一哂,牵了孩子的手起身,对玄沐羽道:“沐羽,我们走吧。”
一行人步行上山。
在山道上,玄恪第一次出来对什么都好奇,四处乱跑,玄澈让林默言跟着,而他自己则和玄沐羽并肩慢慢走着。
此番出来,玄沐羽和玄澈并不以父子相称,而是假扮兄弟。此时玄澈已有二十七八,而玄沐羽虽说已有五十,但他姿态挺拔步履矫健,发鬓乌黑,眸光明利,根本不显老态,说四十差不多,说三十出头也有人相信。这二人走在一起,旁人看了也不会去想他们是父子,说是兄弟根本不会有人怀疑。
这伪装兄弟的想法自然是出自玄沐羽,玄沐羽现在对年龄、辈份之事颇为忌讳,极其不喜玄澈叫他“父亲”,但叫“大哥”也很奇怪,索x直接叫名字。
玄澈和玄沐羽二人闲庭漫步般地慢慢往上走,他们皆是风华绝代之人,路人无不注目,这二人的风采各有特se,走在一起相互映衬,看得人目不暇接,迎面走来看不够,侧目看不够,回头还看不够,甚至有人还要故意绕到他们前面看还觉得眼睛不够用,恨不得生出三个脑袋六只眼睛来。好在这儿人都是习惯被瞩目的,否则被人这么看着还不难受得要死。
山不高,道不长,没走多久,一行人就到了寺庙前。进了庙门,就见院中原本宽敞的空地上现在人c涌动,密密麻麻的都是人,各种招呼喝彩的声音不断传来,循声望去,便能看到各种摊贩。
j年前玄澈改革,已经消去了对商贾穿衣打扮上的限制,如今看去,这些商贾们穿什么的都有,很多人都穿上了花花绿绿的新衣,看了便觉得喜庆,哪像从前,商贾只能着白衣,说难听点,那就是死人穿的,说不出的呆板晦气。
玄恪在前面跑跑跳跳,小孩子喜欢热闹,看到什么都好奇欣喜,这个碰碰,那个摸摸,时不时又拿这个什么东西跑回来给父亲献宝。小狐狸也醒了,耐不住寂寞,跟着玄恪到处窜。
玄澈看到孩子如此高兴也不由得开心,笑看着宝宝,怜ai之心油然而生,却不由得想起当年带着玄浩出宫之事。那时候玄浩不过八岁,也是个ai闹的x子,到了街上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跑个不停,什么都想看,什么都想尝,不知道还以为这家人都不给这孩子好东西呢。
玄澈想起了玄浩小时候,不由得莞尔,却又不期然地想到了现在。
玄浩自前年回来一次之后就一直留在边关,玄澈好j次问他回来,他却都找借口推掉了。玄浩如此推托的原因玄澈心中明白,每次想到这些,便不禁黯然。
玄澈叹出一口气,却不想突然被玄沐羽拉了一把,就听玄沐羽暗藏嫉妒地说:“你竟然用这么温柔的目光看别的男人!”
玄澈抬头,就见玄沐羽盯着玄恪小小的背影一脸的耿耿于怀,玄澈顿时哑然,没好气道:“他是我孩子!”
“那也不行!你不也是我孩子?!”玄沐羽说得理所当然。
“我是男的,他也是男的啊。”
“我不也是男的?!”
玄澈哭笑不得:“他还不到三岁呢!”
“你三岁的时候我不也就……”玄沐羽说了一半却说不下去了,想想这话不对,玄澈三岁的时候他也只是喜欢而已。余光瞄到玄澈在一旁即将露出“你居然是bianai”的目光,玄沐羽连忙改口,讪讪道:“这个,ai是从小培养起来的嘛……”
玄澈翻出一个大白眼,不理这个笨蛋。
“父亲,父亲!”
玄恪又跑回来了,这回他手心里托了一张纸,纸上放着j块糖糕模样的小吃,他将小吃举到玄澈面前,n声n气地嚷道:“父亲,你吃这个!我刚才在那边看到的哦,好好吃的!”
玄澈笑着连着拿了一块糖糕送到嘴里,吃了一口,在玄恪期待的目光笑道:“嗯,果然很好吃。”
玄恪立刻将所有糖糕托得高高的,开心地说:“那全部都给父亲吃!”
玄澈笑着接过了,玄恪叫了一声又跑开了,玄沐羽不悦道:“这小东西,光想着你!”
“呵呵,嫉妒了?”玄澈看着玄沐羽郁闷的脸se便觉得好笑,他捏了一块糖糕送到玄沐羽嘴边,轻笑道,“好了,不生气,起,我想着你。”
玄沐羽眨眨眼,一口咬下糖糕,他突然觉得这街边的劣质点心似乎比皇宫里的精美玉食还要香甜,再看面前的ai人,那粉se的菱唇微微翘起,用那样亲昵的口吻说着“我想你”,看似俏p,却是说不出的诱h。
玄沐羽吞了食物,凑上前来哑声道:“澈,我想吻你了。”
玄澈一怔,随即面se大红,气恼道:“你这j虫上脑的混蛋,这里是庙会!”
玄沐羽大笑,那目光愈发邪恶,身子也有不断靠近的趋势。玄澈气得直想回去给那家伙一脚,但没舍得真踢过去,红着脸突然抬脚就走。他低头向前猛走,却没看到玄沐羽在后面温柔的注视,自然也没注意,被玄沐羽这么一闹,心里那一抹因为玄浩而萌生的感伤也烟消云散了。
玄澈身子弱,就算在这人山人海的集市里,他披着厚重的秋大衣还是嫌冷。
玄澈紧了紧大衣,下一秒就被一只有力的臂弯带到了怀里。玄沐羽搂着他,目光中满是心疼,道:“是不是冷了?早知道就不挑这时候出来了。”玄澈摇摇头,刚想说没事,却听玄沐羽在那儿自言自语道:“当初看冬至到了月尾才来,就知道这新年肯定冷得紧,我却还叫你出来……你若又生病了,让我怎么心疼才好……”
玄澈听了心头暖暖的,却见不得玄沐羽在这儿自责,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处茶摊,便轻轻拉下玄沐羽的手,指着那茶摊笑道:“没什么,只是有点累了。我们去喝杯茶如何?热茶喝下去就不冷了。”
玄沐羽回头看了一眼,见那边既有热茶又有桌椅,既能喝热茶驱寒又能休息,自然是点头说好。
两人走向茶摊,前面有森耶过去打点,玄澈和玄沐羽过去时就有又避风又g净的位子可以坐。卖茶的小姑娘端了两大碗热茶上来。这热茶的香味扑鼻而来,一闻就知并不是只用茶叶煮成。这时代的茶水本来是以茶水加盐酪椒姜葱等多种调味料煮成,那味道玄澈喝不惯,虽然这里的制茶工艺和后世不同,但玄澈也就将就着将这些加工不完全的茶叶泡着喝了。不过这会儿端上来的茶汤虽然不纯,但加的调味料似乎也不是生姜等物。
玄澈捧起喝了一口,觉得这茶汤味道不错,喝下去身子也暖了,便笑道:“这茶汤挺好喝,不知道是用什么煮成的?”
那边玄沐羽接话道:“大概是放了龙脑和麝香,嗯……好像还有绿豆。”
玄澈惊讶道:“你怎么知道?”
玄沐羽嘿嘿一笑,得意道:“喝出来的啊。”
玄澈听了也低头喝了一口,含在嘴里细细品尝,但好像除了麝香香味特别之外,其他成分根本无法分别。
玄沐羽洋洋自得地摇头道:“你不通医术,自然喝不出来。龙脑、麝香、绿豆,这些都是常见的y材,若是让那些浸y医术多年的御医们来喝,他们也能喝得出来。”
玄澈这才想起,玄沐羽还精通医术,只是这男人身为九五至尊不可能为别人把脉,所以经验不足无法进行可靠的诊断,但论及理论和对y材的认识,他却不逊于任何一个老中医。但玄澈并没有继承玄沐羽这种博学,一方面固然因为玄澈无心医道,另一方面更是因为玄澈没有玄沐羽那种过目不忘的能力,没有那么多精力分心旁顾。
玄澈一时有些恍惚:这样一个男人怎么会ai上自己呢?
玄澈自认普通,他却忘记了,一个来自二十一世纪的人,就算再普通,在这个时代里也会变得与众不同。
那边的小姑娘似乎是听到了这里的议论,便转过身来笑道:“这位客官果然厉害呢!”
玄氏二人寻声看去,就听着小姑娘笑说:“这茶汤可是我们家的祖传秘方,用上春的n芽、去壳的绿豆、还有山y、龙脑、麝香,合一块儿用杵子研末,再密封起来窖上j天,这时候再拿出来煎煮,这茶汤就又香又好喝了!”
玄澈笑道:“听起来就觉得很不错。”
那小姑娘无法抵挡玄澈的魅力,微微红了脸,道了声:“那客官多喝点!”便娇羞地跑开了,说是去煎茶汤了,可站在那茶壶前却不住地往这边偷瞄。
玄澈一时无语,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脸,没想到自己的杀伤力如此大。
玄沐羽在旁边咬牙道:“不许你对其他nv孩子笑!”
玄澈抬眼看看玄沐羽,轻哼一声,低头喝茶,只是喝着喝着嘴角却忍不住弯起来:霸道归霸道,喜欢却一点也没少……
玄沐羽在那儿摆出一副没人要的可怜模样,见玄澈故意不理他,手在桌子底下做起了坏事,偷偷摸摸地搭上玄澈的大腿,见玄澈没赶他,他的手就越来越放肆,开始往大腿内侧摸去。这回玄澈忍不住了,狠狠瞪上一眼,拉开玄沐羽的手,不许他作怪。玄沐羽坏笑着不依不饶地继续向里摸,他也不出真劲,就是那样不紧不慢地和玄澈玩拉锯战,看玄澈急得耳朵都红了的模样,他便特别开心。好在他们穿的是宽袍大袖,袖子一档,旁人也看不出这里面玩的是什么花样。
就在这两人“打情骂俏”之时,一个苍老的声音却突然在身边响起——
“两位……可是居于紫薇星宿之人?”
这声音带着明显的犹豫和疑h,听得玄沐羽和玄澈都是一阵纳闷,但当他们转头看去时,却又有些明白了:原来是一个拿着“卜”字卦的算命老先生。
玄沐羽面se微沉,但玄澈依然是和颜悦se道:“这位老先生,可是在和我们说话?”
“正是二位。”
那老先生捋了捋胡子。
玄澈已经明白老先生之前所问的是什么意思,但此刻他仍然装傻,问道:“老先生刚才可是问了什么?”
那老先生点点头,却又迟疑了一下,道:“他定是紫薇星下凡,但你……是,又不是……”老先生一脸困h。玄沐羽寒声道:“老匹夫,莫要说这些昏话!这可是大逆不道。”
老先生微微一哂,道:“在下不过是实话实说。”
玄沐羽冷哼道:“紫薇星乃帝星,如今天下昌盛,百姓安居,我们是紫薇星下凡,那皇宫里的那个是什么?”
老先生摇头道:“大人你莫要和老夫兜这个圈子。老夫我虽然眼盲,但这里却看得清楚,”老先生指了指他的心口,“你们二人周身紫气环绕,凤翥龙翔,鹤唳鹏声,乃是君临天下贵不可言之相,不是紫薇帝星又是什么?”
玄沐羽还要再说,却被玄澈拉住。玄沐羽天x警觉,对于玄道之事也不大相信,怕眼前这老先生是不轨之人乔装。但玄澈亲历转世,对于鬼神一说颇为信f。此刻他看到老先生说的笃定,又确实是眼盲之人,心里已经基本相信这老先生是个能算天地造化的半仙了。
玄澈阻止了玄沐羽,转而对老先生道:“老先生,您请坐。”
老先生知道玄澈信了,微微一笑,就在玄沐羽对面的位子坐下,他闭着眼,但面对着玄澈,似乎是打量了p刻,却疑h道:“奇了,奇了。”
玄澈笑问道:“老先生说什么‘奇了’?”
老先生也不瞒他,道:“刚才老夫观你二人皆是龙腾九天之相,一时好奇,才过来搭个话,也顺便沾沾龙气,讨个吉利。”老先生这话让玄澈莞尔,却听老先生又说:“可我现在细观,却觉得你这二人大大不同。”
“如何不同?”玄澈好奇。
老先生捋捋胡子,缓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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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他,”老先生指指玄沐羽,“这人倒是真正的真龙命格,只是他的命格应是‘亢龙有悔’,乃是盛极而衰之命。按命格来看,他当是聪慧卓绝却英年早逝。只是……”老先生不解地摇摇头,吐出一句令玄沐羽差点暴起杀人的话,“你居然到现在还没死?”
“放肆!”
玄沐羽大喝一声,如果不是玄澈拉住,他当场就要扑上去掐死这老头。
玄澈紧紧握住玄沐羽的手,以无声的温柔安抚了他躁动的情绪。玄澈再看向那老先生,就听老先生啧啧称奇:“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玄沐羽没好气道:“原来什么?!”
“原来是他影响了你的命格,为你续了命!”老先生顿了顿,不顾二人惊讶,又对玄澈说,“不过你的命格更奇怪,咋看之下似乎是紫薇帝星,然而细看之下却发现你并无紫气护身,即非多福多寿,又非大富大贵,龙气先天不足,后天萦损,无凤相随,无太微、天市相辅。啧啧。若不是这个人,恐怕你也是早已入土之人。”
玄澈和玄沐羽相视一眼,各种滋味只有他们自己明白。
老先生继续道:“你们二人,真是有趣,相生相辅,相守相成,偏偏又是相损相克,你们离了彼此都是死路一条,可是和彼此在一起又是命运多舛。唉,奈何,奈何,本是天赐姻缘,却怎知凤凰也分雌雄,雄凤强作雌凰,终要换得三世孤凄、两世情劫啊!”
老先生叹气摇头地走开了,玄沐羽和玄澈都没有留他,他们已经说不出话来了,沉默地坐在那儿,看着各自眼前的茶汤,心中念头纷乱无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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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深
作者有话要说:好惨,煎鱼的时候被热油溅了,小臂和手指都很痛……- -
万幸的是,脸上p厚,虽然也被溅到了,不过……好像没事…… 玄恪玩累了,不想玩了,便带着小狐狸来找他的父皇,却看到父皇和皇爷爷坐在一个茶摊上沉默无语。
气氛不太好。
小孩子以他敏感的心察觉了其中的不对劲。
玄恪看到他的父皇坐在那儿,半垂着眼帘,说是面无表情,但在玄恪看来,已经是情绪低落的表现了。而他那似乎表情总是很丰富的皇爷爷这会儿也显得很压抑。
玄恪上前拉了拉父皇的衣袖,轻声问道:“父亲,我们回家吗?”
玄澈低头,看到孩子略带小心的脸,他勉强扯出一抹微笑,将孩子抱到自己腿上,柔声问道:“宝宝累了?”
玄恪点点头。玄澈便为他拢了拢衣襟,轻声道:“那我们就回家吧。”
回家的路程远不像来时那样愉悦。
小狐狸累了,在玄澈怀里睡着。玄恪玩了大半天也有些吃不消,本来还给玄澈说着他刚才吃过看过的好玩东西,但说着说着也有些迷糊了,玄澈让他就着自己的大腿躺下,孩子心里没有烦恼,躺下就睡着了,baenn的小脸上扬着笑容,似乎还在梦里回味着刚才的快乐。
车厢里只剩下玄澈和玄沐羽清醒着,玄澈有心说点什么,但却什么也说不出来,而玄沐羽也保持着沉默,不知在想什么。
车厢里静谧着,街上的喧闹隐隐透进车厢,不但没能打破这种静谧,反而让人更加浮躁。
马车驶入皇宫,玄澈让玄恪回去了,他看看玄沐羽,两人都没说话,却都默契地往未央宫而去。
不过真要说的话,可能也不算什么默契,因为出宫之前玄沐羽换下的衣f都在未央宫。
二人默默回到温室殿中,玄澈抱来衣f,玄沐羽很自然地张开双臂,于是玄澈便上前为他脱衣。
到宫外去过之后全身衣f都要换下来,甚至包括可能连风都没吹到过的亵衣,这是规矩,保护皇帝用的。
玄澈将玄沐羽的上衣脱去,露出精壮的上半身,他的手向下移去,只是此次的动作却不像往常那样利落,有些迟疑,有些走神,指尖顺着腰线慢慢滑落,似乎在抚摸着什么。半晌,玄澈的手停在了男人的胯骨上。
玄澈低着头,看不清神情,却能听到他低低地唤了一声:“沐羽……”
男人什么也不说,只是抱住了他。
玄澈将自己放进男人的怀里,这个宽厚而温暖的x膛总是能给他坚实的依靠,听着x膛里强劲有力的心跳,玄澈偶尔会想起前世自己趴在哥哥怀里时的事情,只是与这男人相比,哥哥显得太过文弱了——现代人还有j个学武的。哥哥可以给他安和支持,却无法给他希望和力量。
“沐羽,我很幸运……因为,我可以这样抱着你……”
玄澈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把话说出口了,他觉得自己可能只是动了动嘴唇,却没能把声音发出来。这样的话他一向是羞于启齿的,然而却只有这样的话能表达他的情感。
或许玄澈真的说出来了,因为男人紧了手臂,将用力他按进怀里,一个轻吻落在玄澈的头发,低沉的声音在耳边倾诉着同样的心情——
“我也是。”
兴熙二年的新年过去,全国j个大城市里也多出了一个新事物:报纸。
说报纸是新事物并不准确。
在玄澈出现之前,官府也有内部发行的“报纸”,不过这种内部报刊只能算是一些记载了消息的纸张,用于传递内部消息,在普通民众之间不具有影响。
j年前,通川商行下设的明日出版社开始不定期地以报纸的形式发行了一些专题,比如大明十一年畅销一时的“春闱专题”,但这次明日出版社发行的是日报——《大淼日报》,每日皆有,报道了全国大小事宜,大至国家方针政策,小至街头碎闻,而最近最引人注目的,自然是关于朝廷新法令的解读专栏了。
有发行报纸的城市里,官府都在特别开辟的公园或广场上立起了j块板子,上面张贴了最新的报纸,每天都有专门的人来更换,以方便群众阅读。但不识字的百姓毕竟还是占了多数,于是这些公众报栏旁和各种酒楼茶馆之中就多了许多解读报纸的说报人。
说报人一般都是先拿着报纸照本宣科一番,解释了大概,下面便有人议论,这时那些读过书或者有见识有门路的说报人,就会拿社会名流、文人大家的言论来满足大家的“求知yu”,一会儿说说这个人的观点,一会儿谈谈那个人的论调。百姓们觉得这个也对,那个也对,听起来也有汁有味的。若是碰到一帮自恃才气高妙的读书人听了这说报人的点评,自己也会高谈阔论起来,要刚好还有一批人持不同观点,两方人就会辩论起来,那百姓看热闹的就更多了。
真理总是越辩越明——面对御史上奏要求遏制这种议论国事的风气,玄澈总是这么说。
因为争论可以吸引更多的人围观,为此,那些知道得比较多的、能更好地解读报纸的或者善于引发他人争吵的说报人就被人重视起来,茶馆酒楼都喜欢邀请这些人“客座说报”,倒是在无形中发展出了一个新产业。
对于报纸的出现很多老家伙们都表现出不屑,认为这是一种侮辱文人智商的玩意儿,但是当时间过去,学子们的思想越来越朝着“大逆不道”的方向发展时,他们也意识到了报纸的巨大作用。于是一批老家伙们也办了一份名为《学道》的报刊,只是这代表保守思想的报刊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被《大淼日报》打压着。而随着这两大势力和思想的碰撞,越来越多的具有政治倾向的刊物开始出现。
不过《大淼日报》说都是说“日报”,但与我们所理解的日报还是有所区别的。因为印刷技术的限制,它的发行量很小,价格昂贵,不是所有人都能有幸买到。不过因为它的观点是最直接现朝廷心意的,所以处于政治核心的贵族们如果没有买到当天的报纸,就会派出他们的仆人站在广场报板前抄写——不论当日发行量多小,报板总是保持的最新资讯。
同时也限于信息传递条件的先天不足,能够保持资讯同步的也只有临澹及周边少部分地区,再远一点的都只能看到隔天甚至隔了四五天的报纸,但即使这样,当报纸的形象渐渐深入人心之后,它还是发挥了不可小觑的作用。
报纸发行不到三个月,舆论的效果就渐渐出来了,因为没有竞争者,《大淼日报》一家独大,它得到皇帝的暗中支持,对于朝廷的动态总是能在一时间报道出来,又引入了后世先进的理念,广告、小新闻,这些板块都与百姓生活息息相关,让这份报纸在贵族和百姓之中都极具影响力。
而这,就是想要玄澈想要的。
到了兴熙二年三月,朝廷关于改革大纲的具化工作终于完成,新的法令都通过政府布告和《大淼日报》昭告天下,无形间提升了《大淼日报》的影响力。
关于部分地区税率调整以促进经济发展,关于鼓励民间造船出海,关于鼓励商人与外国贸易,关于商人出资用于公共事业达到一定程度可获得爵位,关于大力发展两湖农业,关于扶持珠崖经济发展计划,关于各大新式学院与武林武当、少林联合办学,关于建立中央图书馆关于明年三月再开春闱并加设nv子考场及诸多学科……
诸多法令的出台引起了民间一ps动,而这位刚刚登基的年轻皇帝给予他们的惊和喜还远不止这些,最让老百姓们关注的,却是近日频频在报纸上提到的关于“理x生育”的问题。
老百姓们听不懂大道理,报纸也不会去给他们讲什么人口、环境、素质的复杂关系,报纸只是以一种讨论的形式告诉大家:人生太多养不起,还不如少生一点养得白白胖胖的。
现在与以前不同了,朝廷撤销了“四民分居”的政策,办义学,开科举,还说要建人人都可以进去看书借书的图书馆,不论是什么人的孩子都可以通过读书、科举来一个鲤鱼跃龙门。如此一来,父母们也不禁会想:生那么多也不过是面朝h土天天种田没出息,还不如只生一个好好培养,说不定日后就是个状元,光宗耀祖,岂不比生养j个农民好得多?!
官本位思想在这个时候倒是发挥了大作用,也不知道玄澈是该哭还是该笑。
四月,孟夏,入夜。
一头青丝在床榻上铺展开,如同一p乌云,暧昧短促的sheny溢出床帐,听的人脸红心跳。
“沐羽……嗯啊……轻点……”
玄澈跪伏在床上随着身后人的律动而摆动着腰身,他承受不住了,他觉得自己似乎快要被d穿了,他想喊停,可是又无法舍弃灭顶的快感。他的求饶低y并不能让身后人停止动作,相反的,搭在他腰间的手扣得更紧了,那灼热的巨往后一chou,就下一秒却是比之前更加用力的撞进来,那深度仿佛会将人顶穿似的!
一下一下,每一次都是这样用力,这样深入,些许的痛苦只能让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