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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28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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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25 美强
最後一回
10
「三月廿一号」
樊梦双手缓缓垂下来,无骨似的躺在身侧,茫然地半张开嘴,抬眼看著月台篷顶侧边露出的一块天空。天空被人为建筑切割成一p狭长的方形,樊梦半举高手,横起一指头在眼前的位置,已经能够遮著那一方天空。
他没勇气再看下去。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三月廿一日发生了什麽事。他仍坐在沙田铁路站月台上一把长椅,忽然他将楚兆春的梦笔记掷下地,猛然直起身子,瞪大一双眼睛,看左方 : 两个nv子拖著一个及至人一半高度的行李箱,谈笑 ; 眼睛撇向右方,一个头顶半秃的老头子驼著背,双手持著一份免费报纸,看得津津有味 ; 闪身转向後方,电梯源源不绝地送人下来月台,有男有nv有老n有美有丑。一张张陌生的脸孔冲击著樊梦的视觉,他惊觉每人纵使都有五官与一张脸蛋,却能从中转出那麽多花样来。
是「他」。「他」是世上最巧手的工匠,能化丑为妍,能化老为n,能从一块叶转出世界,能将古往今来盛衰繁华寄托於大自然里一朵小小的白花。千古以来没有人能敌得过「他」并且每个人的生死均是由这一个存在所决定。
樊梦这一世人见过的人事,所感受过的情怀,感官上的苦与乐,每一项,都逃不出「他」的设计。因此,让樊梦堕入迷局的不是他自我的分裂或楚兆春的算计,而是,「他」。
冥冥中的创造者,那一个终极的存在,那一个万物以至宇宙里的唯一主宰
四周的景物好像忽尔接驳成一条环形的阔带,卷著樊梦身边一切可以触可观之处,使他置身於一个开放式的环形监狱里,莫说是行动受到限制,连视野也在「他」的掌握之中或思想上。上,樊梦与楚兆春均无法看见「他」不让他们看的地方,思想上,每当他们自以为想出前无古人的创新意念,事实上都是「他」所给予他们的引导与启发。
也就是说,除了他们之外,古往今来的人从来并且之後也不会有真正的创新。人类只是「他」的玩具 : 「他」躲在角落,近乎享受地观看一群人如何想出些少所谓新的东西便欣喜若狂,而不知一切早已在某个存在的掌握中 ; 为了巩固「他」绝对的优势,他不时使人走到一个瓶颈处,在在提醒他们人类的渺小脆弱,而又为了继续这个游戏,在黑暗时为他们点出一条明路。
潘朵拉的盒子欺骗了太多世代的人。大家以为盒里必有希望,作为唯一支持自己生存与繁衍的信仰。
若果以前有人将以上的事告诉樊梦,他必以为对方是个疯子。可是,他亲身尝试过这种滋味了 : 先是陷入春梦,以为分析心灵与接触楚兆春便能使自己解脱,殊不知这正踏入了「他」的陷阱里,让楚兆春在现实中步步进b,以至与他发生关系。然後,樊梦再知道楚兆春才是首个受害於春梦的人,一直以楚兆春为棋子的樊梦才是楚兆春的实验品。如果这一切皆出於楚兆春的计策,倒不可怕,只要揪出凶手,恶梦就能完结,可是,楚兆春这本梦笔记点出一个更可怕的事实 :
连楚兆春自己也不是真正的主人。他只是一个更早的受害者,相对於樊梦,楚兆春对命运有更多认知,但他也看不到二人最终的结局。就好似两人一同参加一场长跑,楚兆春比樊梦早起步,樊梦输在起跑线,但两个选手都不能预视赛事最终结果,故此,在跑到终点之前也只能不断跑。直至眼前忽然出现致命的障碍物,那才是他们生命的终点。
「他」躲在哪里
是这里
是那里
是前面
是後面
强烈的晕眩感使樊梦蹲坐在地下,双手抱著自己的头,一直握在手里沉默的手机震动。
「喂。」樊梦听到自己的声音。
「你看完要看的部分了。」樊梦听到楚兆春肯定的声音。
「你是不是连我会看到哪一页哪一行哪一句,都知道得一清二楚」樊梦说 :「你再问这个,又有什麽意思 我和你之间的事,从来不是由我们作主,你以为这样就捕获了我吗 你不是捕捉了我,而是被他捕捉了,还沾沾自喜,自以为得志。我们无论在一起,还是不在一起,都出於他的掌控,即使死亡也逃不掉。」
「樊梦,」楚兆春的声音 :「你说他会不会也是被某种别的力量所掌握 也许你这样想,便没那麽难过。」
「会被什麽掌握」
「也许是自然的法则罢。」
「哈哈哈哈哈」樊梦的笑声断裂了,短促而神经质的声音一阵紧似一阵,一声比一声苍凉。破碎的不止是他单薄的笑声。这种情形便好似棋盘上的棋子一旦有了意志,顿悟自己无论走j多步,返回起点或飞至终点,皆出於别的比自己更大更绝对的意志,去到某个地步,输赢只存在於棋盘上,实际棋子永远是输家。
「你是不是在想,人的自由意志一旦被否定,自己的存在就不再有意义」
「我无。」樊梦指尖冰凉,他含著尾指的指头,啃著指界,轻啃p,透过微弱的痛感支持自己的神,他颤抖著声音说 :「你别再猜度我的心。」
「樊梦,」楚兆春的声音轻柔,夹带叹息 :「这个世界没有人有自由的意志,我们的思考方式一开始便被前人限定 : 学什麽语言、历史、文化,身处哪个家庭、哪一处社区,甚至是国族,都是在我们出生时、有意识之前就已被定下来。你忘了。你的知识与思考能力使你拒绝相信自己以至全人类,都不过是一种软弱的生物,只有少数具有超人意志的人才能做到表面不朽,可是,人的身死去,便已失去与人直接j流的能力。即使能立言,著书留於後世,可是後人只能单方面汲取亡者留下来的东西,而亡者无法回答後人。所谓不朽,只是一个谎言。人怕死,便要制造许多故事说f、c眠自己去相信 : 人的思想能穿透时空,因此,死亡并不可怕。
「但是,面对死亡时,人的孤独软弱始终坦露於自己与他面前,骗得到世人,骗不到自己的心与他的眼睛。你应该接受自己的软弱。」
「我不能接受」
「那麽,你有自信超越前人的一切吗 你有自信超越他的布局吗 你有自信做出与我梦境不一样的行动吗」
bc
、春梦26 美强
快完了
「我接下来会做什麽」樊梦一手掩著脸,急速喘气,不能缓和一颗因恐惧而s动的心,就像心里藏著无数个地雷,楚兆春每讲一句话就引爆一个地雷,将他的心炸得满目疮痍。
「为什麽 为什麽是你先知道,而不是我先知道 如果是我先作梦,我是不会容许事情走到这个地步的。我会向你坦白,我会和你一起面对他、冲破他哪怕用死亡」
「我可不想死。」
「难道你宁愿充当他的玩物吗」
「你还不明白吗 即使你以死抵抗他的玩弄,也只是暗合他的设定。因此,你之所以会去死,并非真的出於你的意志,而是他要你死。与其因而结束生命,倒不如顺应他的意思,在这种行为得到快乐。我只是一个卑j的人,不懂得去介怀什麽意志、什麽自我什麽神什麽自由,我只是要知道,这一刻,我活著。」
「活著有意思吗」
「死亡,假设有轮回的话,你只不过是进入新一副躯壳,逃不出生存。总有一天,他又会再玩这把戏,让你在绝望中意识到自己没有意志的事实或者我们已不是第一次遇上这种事,我们的前一生可能就是为了逃脱他,然後才死去。所以今世我决定活在他的羽翼下这就是你输给我的地方,我该说,」
楚兆春彷佛骄傲地笑了一声 :「你就是输在不够我下j吗」
「你呢」
「我什麽」
「你跟我发生了」樊梦觉得自己没必要说得迂回曲折 :「你跟我上过很多次床,那之後你有再作春梦吗」
「我有。」
「那之後我们又会变成怎样」
「唉,樊梦。」楚兆春叹息。
「你告诉我你告诉我 至少我有个心理准备。好吧,下一分钟,我会做什麽 你说」樊梦看著脚前的h线,他踏前一步,左脚便越过月台的h线。右脚跟上左脚的步伐,也又越过那条h线。月台下车轨像j把压平了的梯子,铺满了碎石,表面上每一块石子如此相似,但你实在是找不到两块完完全全一样的石子。
樊梦生起一种愤怒 : 不,能找到 只要能找到两块完全一样的石子,就可以颠覆「他」的法则 或许世上是有两个完全一样的人、完全一样的人生、完全一样的他缓缓放下拿著电话的手,一时无力,手机就滑到月台底下那一堆石子里。他要拾起手机。
他扶著月台,弯下腰,一只手伸下去,可是未触到石子,便被後方一g蛮力扯後。轰隆隆的列车声自樊梦的右方驶来,他扭过头去看,感到生命只差一步便踏入死亡,心里平和喜悦,如同聆听圣诗。可是他的眼被身後人的手捂著,樊梦顺从地闭上眼,挨入身後的怀,呼吸那种在梦里熟悉的气味。
与迎面而来的死亡,擦肩而过。
「然後呢 我说了什麽话」樊梦上那封在自己眼睑上的手。
「我应说 :楚兆春,谢谢你救了我吗 你知道我所未知的一切,然後,你修订我的心,去符合你所想要的。你是我世界里绝对的权威,在我的世界里,你就是那个最大的他,而在你自己的世界里,那个最大的他,是命运。」樊梦冷静地说。
楚兆春从後扣著樊梦双胁,两人一同站起来。月台上稀疏的乘客莫不投之以异样目光,他们像两只丧家犬,夹著尾巴离去。樊梦出了铁路站,成了一个一夜输了一副身家的赌徒,眉心显出死灰。
楚兆春带樊梦坐巴士。
樊梦想忘记一切看过的文字,一言不发,顺著楚兆春的意旨,靠著他的肩,睡去。在梦中,看见一个模糊的人形,如同一个有重度近视的人没戴上眼镜那般,他问那人形,你是谁。那人形不答,只向他伸出一只柔软的手。樊梦接了那手,便得救,流著喜悦的眼泪,以脸依偎那伟大的手,膜拜它、敬颂它,要作出美丽的诗句好歌颂它的美。
睁开眼,楚兆春带樊梦下车。樊梦没有提起刚才的梦。
楚兆春将樊梦带上楚家。一入门,樊梦便背靠著门,两手搭在楚兆春的肩,手自然垂至他的背,然後低下头来,轻吻著楚兆春洁白的脸,一句话也不说。在他们之间,话语变得没有意思,因为樊梦坚信楚兆春已从梦中看过现在发生的一切,即使他再讲什麽话,也无法超越楚兆春所知的范围。
他在楚兆春面前,是次等公民,因为「他」决定了樊梦从属於楚兆春的命运。
「你知道吗」樊梦彷佛听到自己这样说。
「我知道什麽」
「你知道得有j多」
「那很重要吗」
「那很重要。」
「那不重要。」
樊梦的背感到另一个人的温,便像在盛夏中盖上一张厚棉胎,他挣扎明知挣扎後的结果,可是出於一种人类特有的愚蠢、一种对於奇迹的迷信,他还是挣扎了。手背被另一只比他白的手盖著,他渐渐失去挣扎的动力,忽然觉得当自己的一切完全被楚兆春所掌控时,就感受到空前的任 : 只要顺著楚兆春的意思去做就行了。到时二人的命运出轨,或有毁灭的结果,也是舵手的责任,下到地狱里,还能指著楚兆春的鼻子骂他、把责任推到他身上。
bc
、春梦27 美强
貌似是倒数第二更
既然樊梦无法战胜「他」,倒不如助长「他」、顺从「他」,至少获得一生平静,无知地死去。无知是最大的幸福。那些自我、真我、敌我太可笑,因为最大的敌人并不来自内在,而是外在。「他」是宇宙,人一出世便不可能超越,在「他」面前,一切自豪与成就皆可笑。像樊梦跟楚兆春这等蝼蚁的挣扎,更是一套愚昧的喜剧。
楚兆春看透了「他」,才愿意做「他」的小丑,反过来嘲笑樊梦。
樊梦打定主意要去迎合无论是「他」或楚兆春。是的,如楚兆春所说,一切皆不重要,即使楚兆春知得比他多,也只是五十步笑百步。他们在「他」面前,是多无知的短命种。樊梦有种同是天涯沦落人的错觉,楚兆春眉眼间的婉约而无奈,使他生起共鸣感。
於是他抚著楚兆春的脸。於是他偎在楚兆春的颈间,虔诚地吸著他的气味。於是他吻著楚兆春眼睑间一点桃花痣。於是他让自己的膛贴上楚兆春的。於是他们两双腿j错。於是他们透过拥抱去安对方。
樊梦在狂喜间要楚兆春承诺。他抵著楚兆春的额,睫ao垂下来,使他看不清那一张既熟悉又朦胧的脸,像在梦中看过的那一张脸,樊梦说 :「不要骗我,不要瞒我,如此我便一直听你的。」
他想 : 楚兆春在梦里也曾验过这一刻的缠绵吗 他总不想人生一切如同梦里所发生过的事,没有半点新鲜感,樊梦便以他所知的一切手段挑引著楚兆春。他在情yu中念念不忘那些梦,喃喃 :「这样呢 这样与梦里的是不是不一样 要怎样做才能跟梦里不一样 要怎样」
樊梦只感受到最直接的刺激,也只听到自己的声音。因听不见楚兆春的回答,便一声声问下去,便摇晃著身,想攀到更高峰。可是楚兆春没有回答他,只是扶著樊梦的腰,手自腰间扫到他的背部,来来回回,轻得樊梦感到烦厌。
樊梦伏下来,以脸枕著楚兆春的口,纵使无力,还是在楚兆春的口咬了j下,太轻,留不下任何印记,就似他们在对方生命所留下的痕迹,其实轻得像在沙地上用树枝划下一条长痕,海水卷来,一切就消失。
是的,消失。有一天他与楚兆春的会消失,梦笔记会消失,梦也会消失。「他」再也无法玩弄他们。樊梦说,他不再记恨。在一切消失前,他愿意和楚兆春消磨时间,只因他们同是受害者,理所当然要凑合一下。
带著平静的心与的满足,他们入睡。这是他们第一次躺在彼此身边。樊梦作了一个梦。在梦里,他见到自己坐在自己家里。
母亲在厨房里做菜,一边切菜,一边吹口哨,这是母亲的习惯。樊梦伸了个懒腰,躺在沙发上,就要睡去,这时门铃响了。樊梦脸上现出笑容,却不知自己为何而笑。
樊梦感到自己一跃而下,离开沙发,跑到大门处去开门,见到一张也是颇熟悉的脸。
「你今天来吃饭」这对白他说过,樊梦心里某一个清醒的他想著。
「当然,我买了手信。」那个熟悉的他提著一盒蛋糕。樊梦关了门。
「我妈一定很高兴。」但他是如何得知樊梦的地址呢
「上次你说过你跟你妈都ai吃这家饼店的蛋糕,我就记住了。」他摘下黑框眼镜,露出一双温文的黑眼睛。
「都叫你不要戴这眼镜,不衬你。你又没近视。」但樊梦是怎样知道他其实是没有近视的呢
「可是我习惯了。」他把眼镜放进一个浅蓝se眼镜盒,抬头,把眼镜盒递给樊梦 :「你替我放好。」
「我哪知道你想我放在哪里。」樊梦却动身走入自己房间,将他的眼镜盒放在书桌上。未转身,樊梦的腰便被他从後抱著。
「别这样,我妈还在家。」他怎可能会这样做
「可是我叫你不要在书桌上贴这种半lnv生的poser,你又不听。上次我送你那张风景poser呢 你不喜欢吗 那是樱花,日本的樱花怒放的画面。」他枕在樊梦的肩,鬼祟的嘴唇爬上樊梦的颈背。
「我等会儿就贴,我妈还在家。」但他什麽时候送过樱花poser给樊梦
「现在翻出来贴。」但他双手自腰间滑入樊梦的膛,用力拧著他的头。
「你别这样」但他解开樊梦的k链。
「你别这样」但他托著樊梦的脸,吻下来。他的人温和如桂花,落地无声,细碎绵密,却有极强侵略,最後一地铺满金hse的花碎,再也不复泥土原来的颜se。
「你别这样,乔楚,你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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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梦28 美强
哟西,最後一章
樊梦猛地睁开眼,一身都是冷汗,眼前是一p煞白,那是他所不熟悉的一面天花板。他以手背拭著额头至脸颊的汗水,侧头看著房间的窗子,外边是一p深蓝,远处浮著一抹清淡的浅蓝。他以手压著床,借力坐起来,在地板拾起一条短k穿上,便跨下床。樊梦转过头,看见楚兆春赤l上身,侧身面向樊梦的方向,酣睡。窗外的蓝光带有夜的妖媚,均匀地扫在楚兆春的脸、身子,使他像一个希腊式的象牙雕塑。沉睡中的ai罗斯。
樊梦坐在书桌前的椅子,他必须抱紧双腿才能止著腿的颤抖。脸靠在膝盖,膝盖处一ps,他擦过自己的脸,发现泪水不知何时爬满他的脸,眼睛却没有丝毫灼热感。
似死人。
樊梦感到惊惧,却失去流泪时的哀恸。
他信手自楚兆春的书桌拿来一张白纸跟一支笔,就著窗外蓝光,写道 :
「我不知这是日或夜。我不知这是j年。我不知这是j月j号。我只知,我梦到了乔楚。梦里的乔楚热情、温柔,也可怕。为什麽乔楚说他其实是没有近视 为什麽乔楚会送我樱花poser 为什麽乔楚去了我家」
字开始写得不成形,他把笔掷下地,将纸揉力一团,丢在地下,狠狠踩成块扁平的疙瘩。樊梦止不住脑里的思c : 他何以不再梦到楚兆春了 若楚兆春比他早作春梦,那麽,樊梦刚刚作的、那个有关乔楚的梦,楚兆春是一早便知道吗 那个梦会成真 然而,若楚兆春知道樊梦跟别人好,必然不可能平静地让他离开。
那麽,楚兆春是一早便知道樊梦日後会跟乔楚好,还是执意要将樊梦留在身边 然而刚才梦里没有楚兆春,那代表在不知什麽时候的未来,乔楚便会取代楚兆春的位置,而留在樊梦身边
然而乔楚不可能是同恋。不然,他何以不答应之前向他示好过的男人 是的,乔楚不是同恋,既然如此,那他们便可以共同对抗「他」。
可是楚兆春原来也不是同恋 楚兆春之前j过nv友,却还是甘愿f从「他」,而去招惹樊梦。
不不,也许这只是樊梦的狂想。乔楚也有作梦 不可能,若乔楚也有作过那些梦,平时又怎可能像个无事人般待在樊梦身旁,与他閒聊吃喝,像个普通朋友
没错,在樊梦跟乔楚的关系如有的话之间,樊梦应该是先作梦的人。这刻,樊梦安静下来,只要他不让梦中之事演变为现实
万一乔楚真的有做梦,怎麽办
樊梦感到一阵寒意自後背爬上来,千万条尸虫在他内钻动,使他痒痛得痉挛。他擦擦脸上的眼泪,如同擦去雨水般。拾起地下的纸团,他想,必须先消灭证据。
是了,只要他这次不再写什麽梦笔记,那梦中的一切在现实里便没有任何位置。而且楚兆春原来是不知这事的他但愿那就必须在楚兆春醒来前
樊梦推开窗,不知现在是什麽时分。一阵凉风吹来,突显他热得胀痛的脸颊。拉紧的神经也渐渐展开,躺平。樊梦坐在书桌,与窗外的世界只不过隔了j手指的距离。可是他不会跳出窗外。他要活在世上,活得比「他」预期的要长。樊梦要成为「他」手下第一个叛逆者,历史中不能有樊梦的名字,因史册里所有人的命运皆被「他」掌控,史册便是「他」的成就,载满了所有被「他」玩弄过的人的名字、那些战利品、那些厌倦了的玩具。
一撕,捻著那长条状的纸,樊梦将手伸出窗外,原来夹紧的食指跟拇指一放,那纸条便随风飘到陌生的地方去。樊梦的心的一部分附在纸条,在天地间寻觅,去到一处没有梦、没有人的地方,静静地落地生,成为某株发芽的植物的养分,然後,得到了归宿。
「你在做什麽」
楚兆春醒来,站在书桌侧边,抱著樊梦赤l健壮的上身。
「我在飘。」
一撕,樊梦释放第二块纸条。
「我在放生。」
「放生谁」
樊梦衷心祝福离开他手的每一纸条,也能找到一个家。
「楚兆春,我多想成为纸条。」
「你刚才有作梦吗」
「有,一个怪梦。」樊梦又撕了更多纸碎,握紧在手心,拳头在窗外、凌空,一放,那些纸碎急不及待挣脱樊梦的手。
楚兆春不以为然,轻笑,在樊梦的肩落下细碎如纸屑的吻,静静地听著樊梦撕纸的声音。两人一同引领目送那些纸碎,像父亲目送孩子的背影,这刻,他们是纸碎的创造者,是纸张背後的「他们」一切权力的来源。
全文完
、後记 : 无病呻y的春梦
以下会解答部分人可能有的疑问
又完结了一篇,手上的坑减少至两个 :黑洞跟一部**小说,先撒个花。我会先写完前者,因一是一部很花费脑力的小说,包藏太多理论的批判,故短期内不会写。黑洞只是一篇写痛的文章,比较易处理,又是年下美强,我最ai。
由春梦的源起去讲吧。之所以写这文,是因某晚我梦见自己与一个平时颇讨厌的男生恋ai。这不是第一次发生的事,以往我也作过这些梦,只是对象不同,都是一些我没有注意过、甚至是带点讨厌的男。我便想,为何人会梦见自己与讨厌的人亲热呢
於是有了春梦。
这文是我一时冲动去写的东西,基本上全部情节未经规划。一开始只是想写樊梦莫名地梦见楚兆春,可是後来的梦中梦,即楚兆春其实比樊梦早三个月作梦,则是写到一半才想到的情节。而最後梦见乔楚那段,是再後来才想到,因此这文实际上是没有完整架构,都是边想边写。特别是後来写到楚兆春的梦笔记,我的笔跟文字完全暴走,直至现在我重看,还在想 : 我那时怎麽就想出来这些东西 我自己现在看著也觉得不好懂。
第二个意念是 : 颠覆一般关於双向春梦的**文。有关梦的**文其实不新鲜,无非是攻掌握了超能力,在梦中跟受ooxx。或者是攻受作了双向春梦,在梦里ai上对方。而我要颠覆的地方有二 :
一,在这篇文中所有人都是命运的棋子,即使是楚兆春也并非掌握全局,例子是有某些情节是他未能梦到的,如樊梦有次给他打电话。我想说的是,人类不管自以为有多厉害,终归只是不能逃脱命运的弱小生物。樊梦的神分裂、楚兆春步步为营的计策,以至是结局处,樊梦在梦里见到乔楚介入关系,这些都只是为了突显人物的愚昧 : 他们自以为运用理,就可总战胜命运,却不知正是理与计算,便他们一步步陷入命运的魔掌。我们大家都是某一种力量的玩物而已,却总是自以为是,以为世界以我们为主角,事实上,我们只是那麽一种即使死去、也於世界全无影响的蝼蚁。
那个「他」,就是最高的智慧与力量,那个不可知的力量是全文的权威。在此,我并非暗示「他」是任何一个宗教的神,我认为「他」更接近於道,或者是不可知的力量。
二,攻受没有ai上对方。表面上,楚兆春似乎ai上樊梦,但事实上并不是那麽一回事。楚兆春与樊梦象徵两类面对命运的人 : 楚是个懒惰的的人,他认为人要及时行乐,既然不能反抗命运,何不享受一下,顺其自然,可以说他乐观,可其实他比樊梦的态度更消极,一早认定命运不能改写,再以此放沉溺的藉口 ; 樊梦则是渴求自由的人,不甘於受到任何力量的束缚,可是正是这种「必须获得自由」的yu望束缚著他,令他看不清楚全局,他的神是脆弱的,反不如楚般坚强。到了最後,楚的心态仍是行乐,樊则仍要与命运对抗,执意不肯f从,但理智上已经绝望。
关於春梦中的「他」,有很多解读方式,以下我只写我想讲的两个。
第一个解释,「他」是指命运、自然的法则,这是就春梦的文本世界去讲,也就是对於楚樊二人而言,「他」是不可抗的命运。
第二个解释,「他」是指作者,也就是我自己跟一切阅读过这文的人 :
「至此,我更觉得命中注定的缘分是可怕的它是一种专权。这种所谓缘分与l漫无关,它是由一个没有人见过的他所决定。历来经典ai情都是由他们主宰 : 梁山伯ai上祝英台这个不男不nv的人 ; 贾宝玉怎麽偏要ai上林,否则就意难平 无论是梁山伯或贾宝玉,大家都没有选择,他们的一言一行,皆出於作者决定。作者b角se从某些行为中得到快感,又b角se相信某些结局代表幸福 : 幸福变成一种种符号,只要有某些象徵物或象徵的场面,就指向幸福 : 被ai人亲吻会得到快乐、一个本来百般n待nv主角的男主角忽然略施温柔,nv主角就从施舍得到幸福
没错,作者就是他,观看文本的人是他们。每个人的一生都是一套剧,有些剧格外受欢迎名人演员的剧本 ; 有些剧演出过一次,没有什麽观众,如街边一个露宿者的一生。而我的一生我楚兆春与樊梦的关系这可算是一个大剧本中的一个章节。这个章节必定有作者,而且作者主宰我的心意,或者这一刻我作出的反思,都是出自他作者的笔下。」
以上是节录自春梦原文的一段,是楚兆春梦笔记中的反思。
这里写得清楚,「他」就是作者,而作者之所以要这样写,间接地来自读者的需求,大部分的作者都想讨好读者 : 亦即是说,不只我,你也是「他」的一分子。在文章里,作者便是上帝,是绝对的权威者,他注定了角se的命运与行事方式,那麽,角se有机会冲破作者吗
角se有机会从作者的手里取得自由吗 樊梦便是一个试图从作者手里取得自由、反抗作者的角se。可是,到了最後,他的悲哀在於,他还是受制於作者即我本人。
文末我留下一些供大家想像的问题 :
樊梦以後会跟乔楚在一起吗 楚兆春知道樊梦的梦吗 他们三人之後有何发展
而商业**文角se的悲哀即在於此处 : 只要作者与读者高兴,笔下角se便如同刀俎上的鱼,任凭宰割,多荒谬的事也要做正如此文末最後所暗示的情节,乔楚与樊梦在梦里纠缠。这麽一个不合情理的情节也能写出来吗
难道读者一声「这cp好萌,作者大人写吧」,就能制造一对新cp 难道作者一个意念「现在流行什麽类型的故事,我就去写,我写完後希望会有很多人留言赞我写得好」,然後就创造一篇文或一篇无聊文章里苍白的角se吗
那些为了流行、为了读者、为了点数、为了点击的作者,有什麽配对写不出 又有什麽情节掰不出来 那些怕触怒读者的作者,又怎敢将一篇欢乐文写成悲剧结局 小心翼翼地去写,生怕写下一个所谓雷的情节然後使读者跑掉不过,就是这样的一种生存方式。
我们这些写流行作品的作者只是一群没有太多尊严、贩卖yu与梦的无聊人。
卑微、依附於读者生存,一种可悲的东西。即使有满足,也不过是幻觉、一时的自我满足,y效过後便有无限的空虚。误以为有很多人等著看我们写的东西,可是,只有自己才是自己文章最忠实的读者世界上也只有自己会如此关注自己写的东西,并c眠自己相信,有很多人喜欢读自己的文章。
如此满足,如此自恋。
到头来,一切成空,我从来没拥有过什麽。
我所写的春梦,便是这样一篇没有意思得很、扫兴得很的文章跟我这个人一样 : 一坨没有汁、也毫不鲜味的渣。人见而弃之,置於路旁也惹不起人去踢一下的一块猪头骨。
我所能写的,也只是这麽一点无聊东西,而非那些惊天动地泣鬼神、ai得死去活来的ai情小说。我的文章没有ai,没有生离死别,没有承诺,没有幸福,没有王子与王子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只是一堆寂寞而空洞的东西。我实在也没绝对的勇气去触怒所有读者,因为我只是卑微地,希望世上还有会愿意进入我微不足道的文字世界。
倾吐,然後期待有人看我的倾吐。
该是多无聊的人才能写出这种东西来
这场春梦,只不过是一篇破碎的口水文,一场使人烦厌的无病呻y。
有缘再会。
作家的话:
因为春梦在鲜网拖了很久,我已失去热情,故选择一口气放上来。
春梦是一个无聊得来又有颇多理论的诡异故事。
是说我自己也不太ai这个故事,写得不好。
我觉得那个认真写这篇後记出来的我,还真是个傻瓜。
其实啊,去写一些高h、萌小说,
不就好了吗 不就多人看了吗 前阵子在贴吧贴了一个吻的故事,
那种随手写来的无聊故事反而引来更多人赞赏。
至此,我也不知我这种所谓认真写**的人,到底有何意义。
果然,认真你就输。
有萌点、有h、有n、有灰nv、有「我ai你你ai我」、「我ai你你不可以不ai我」这种台词,
那就好了啊。
我是常常这样跟自己说的。
没有啦,只是在胡说而已,真正的我还是写不出这种只有萌和h的文章的。
一个吻的故事已是我的极限,那已是我写得最糟的一篇。
未来我仍然会写一些背後有意思的**小说。
就像我鸣後的身份与自我、春梦後的作者读者权力、朝秦暮楚後的消费虚无与死亡、
越界後的记忆遗忘与穿越、大志後的情结、春秋後我个人的生活与思考
接下来,我要写黑洞後面的痛楚与自我建构,
以及非友背後,ai的形式与层次。
纵使,会看得下去的人还不知有没有十个,
但因为我喜欢文字,所以,无论消沉多少次,我也放不开文字。
25-28完结在线阅读 cuiziuan/shu/465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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