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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九章 年夜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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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些时候，大家团坐于席，付元朔脸色铁青，看着面前丰盛菜肴毫无胃口，心里堵的慌，今日本放心不下筱蓉才来此，两个女儿跟着来，便一同，可之前筱兰说的话他听的一清二楚，筱蓉怎会不心痛，手心手背都是肉，筱兰一直性子刁钻，眼下以娘亲去世为由，自己不敢深说，倒是委屈筱蓉了。
他独自饮起酒，团圆饭也变得格外的冷清，大家一句话没有各自吃着，梓蓬吃了一半，有些忍不住了。
“爹爹，孩儿有一事不明？”
付元朔不说话，头不抬眼不睁的喝闷酒，他继续问：“二姐当初都退亲了，为何如今突然又要跟沈少爷呢？”
筱兰眉头一皱：“这件事轮不到你管，你自管好付家的生意就好。”
梓蓬已长大，懂的事情很多，一杯酒下肚，火辣的有些力气，便信口开来，指责筱兰就是为了抢走筱蓉所爱，根本不是为了感情。
筱兰急了，之前装作不在乎，现在倒是翻脸。
“你说什么呢？你知道什么？你一个小破孩儿又懂什么？”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的争吵起来。
一旁的付元朔猛一落酒杯，酒花四溅，吼：“你们当我不在吗？”
两人这才住嘴。
他眼睛盯着筱兰看，说着：“别跟弟弟吵，你不是已经得到你想要的吗？”
她犹如李氏一般，或许某种程度上更胜一筹。只见她面不改色的说着：“爹爹，女儿可是因为喜欢沈少爷才日夜念着这桩亲事，至于妹妹也喜欢沈少爷我还是不知，毕竟筱蓉懂事。应该不会喜欢上与自己姐姐订亲的男子，是吧？”
筱蓉不敢摇头，也没有点头。
筱梅在一头开口，她久久没有说话，这会儿倒是接着话开口：“爹爹不必担心，都是一家人，又话自然要说。说过也就过了。筱兰已经订亲了，是好事。”
筱蓉鼻子酸楚楚的，根本吃不下什么。一个晚上都别扭着，柳月激灵，赶忙问：“早儿头痛厉害，您怎么样了？”
筱蓉露出痛苦之色：“似乎又难受了许多。”
柳月问她是否回屋修养。晚些拿菜回屋，她点头接着便客气的告别。接着退下。
一桌子的人相互观望，梓蓬也跟着退下。
“小妹身子越来越差，想将来可是问题，爹爹。不如女儿去陪陪妹妹吧？”
付元朔不许他人退席，筱兰才老实的坐下。
回到屋子，筱蓉呜呜的哭了起来。席间自己可是被羞辱够了。
喜艳娘早早在她的房间等候，想她这顿饭吃不痛快。
她拿起帕子帮筱蓉擦了擦脸。安慰着：“你大可不必伤心，这事情没到最后一刻，谁输谁赢不重要。”
筱蓉心中不痛快，自己不论输赢，就连着二姐说的，心中清楚那是与自己姐姐订亲的人，自己自有分寸，错一早就是自己的了。
柳月心疼的看着筱蓉，说不出更多的话，只是站在一旁陪着。
戌时，筱蓉情绪逐渐缓和，已经收起了眼泪，坐在那里，可眼睛肿的像个胡桃。
柳月轻轻拆下她的头发，帮她卸了妆容，更换了衣裳，她进被窝暖身去了。
晚上什么也没吃，这会儿从灶屋弄些吃食，她也咽不下，柳月只好放在一边。
柳月跟她说会儿话，已是亥时，筱蓉才躺下，本打算睡下，这时筱兰却来了。
天色太晚，爹爹又饮多了酒，所以他们留下，正好迎新年。看到筱兰，筱蓉忙翻身不愿让她瞧见自己的眼睛，到时候她更是得意。
“二小姐，刚刚小姐喝下汤药，睡下了，您改日再来吧。”
筱兰一本正经的看着柳月问：“你这个丫鬟倒是有趣，主仆不分，总以为自己是小姐对吗？”
柳月心中窝火，可想先让她离开，免得小姐委屈，客气的道歉：“二小姐，对不起，小姐真的睡了。”
筱兰点头：“好，既然妹妹睡了，我也就不打扰了，就是提醒着妹妹别忘了吃药，多注意身子，若是身子不好，将来很难嫁如意郎君了。”
柳月本打算送她走，到了门口她又不三不四的说了几句话，话里话外筱蓉就算伤心也是活该，柳月心里实在气不过，伸出脚轻轻绊了她一下。可不想她摔倒在门框，门框一根木头摔破了她的脸，柳月急忙弯下腰，昏暗烛火下她看到筱兰本是白净的脸上流出了一丝朱红，筱兰用手捂着头，本要责骂柳月，可一看自己的手上满是鲜红，竟尖叫起来。
柳月迟迟没回，门口又尖叫连连，筱蓉躺不住了，喊明珠问话。
明珠出去看了一眼，才慌张的回来说二小姐似乎摔倒了。
摔倒了本不是奇怪事，这是外面连哭带喊的，让她心里慌张。
“把袍子拿来！”
她披上袍子赶忙开门儿出去，这时其他屋子的人也出来一探究竟。柳月手足无措，让其他丫鬟去找郎中。
筱兰哭个不停，筱蓉靠近才发现，她满脸是血，白皙的纤手下，红色血液不断流出。
筱蓉也害怕了，问：“二姐，这是怎么了？”
柳月不敢说话，不敢承认这事情因自己而起，脸色也以如纸白。
“筱蓉，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能得到沈少爷的喜欢，所以你让你的丫鬟故意陷害我，现在我受伤你满意了？”
筱蓉摇头，对于这一切她根本不知，可不想见她倒是真的。
“柳月，怎么回事？”
柳月抬头看着筱蓉，眼睛里满是恐慌，摇头说自己没有害二小姐。
郎中到，这么晚本是不行医，可见那丫鬟风风火火说要出人命了，才不得已赶来。
将筱兰送至客房，处理伤口后，郎中开了消除炎症的药物，叮嘱按时就医，清理伤口。
“郎中，我这伤口不会有什么问题吧。”
郎中眼神沉了一下：“一般不会。”
筱兰追问：“一般不会是什么意思？”
郎中边收拾东西，边不在意的解释：“就是一般情况下，伤口或许会有一丝印记，可若是疤痕体质也就是特殊皮肤的人，可能会形成伤口疤痕凸起，这几日一定要注意饮食，辛辣之物由不得。”
这句话说的大家心中顾虑万分，郎中似乎知道什么一般。
回到了屋子已经是三更天了，筱蓉看着柳月问：“她到底是怎么摔的？”
她了解柳月，若是与她无关，刚刚不会说话的时候不敢看自己的眼睛，她会理直气壮的解释与自己无关。
柳月看着她说：“她不小心摔倒的。”
“你看着我的眼睛再说一遍。”
“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
“再说一遍……若是你撒谎，我就会受到报应－”
柳月马上跪下，开始道歉。
“这种不吉利的话，今儿是新年的第一天啊！”
筱蓉看着她，问：“那你说实话，跟你是否有关。”
这一次，她缓缓的点头。
她不想辩解，却带恨的说着：“奴婢只想教训一下她，她刚刚在门口说了很多难听的话。”
筱蓉心疼的看着柳月，这世上再无他人会如此付出了吧。
“你过来！”
柳月愧疚的起身走到筱蓉身旁。
“我知道，你为了保护我，可想在却让她落了把柄，她一句话可告官府，押你三年五载。”
柳月后悔不已，本想解气，却不曾想弄巧成拙让筱兰摔破了脸，眼下一时没了主义：“小姐，这可怎么办啊？”
筱蓉看着她：“当时有无他人？”
柳月仔细想，送她出门时，天色以晚，大多数人已睡下，没看到什么人。
筱蓉心里亟思：这么多年你欠我也不少，我讨一次也无妨。
“柳月，无论别人怎么说，你都不要承认，知道吗？这么晚了，她来我房本就是稀奇，她说不出什么道理，你不承认，只当她自己失足摔倒，其他事情交给我。”
柳月点点头，心中后悔，又给小姐惹了麻烦。
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这一夜折腾的一眼未合，新的一年到了。
付元朔昨晚喝多了，醒来听丫鬟讲，去看了看女儿，她头上伤口也有些红肿，接着来问筱蓉昨晚发生了什么事。筱蓉说昨晚自己睡下，听外面有叫嚷声便起身去看，发现柳月扶着筱兰，而筱兰说柳月害她摔倒，可柳月一直在身旁伺候不知为何跑到了外头。
问起这，柳月按照之前筱蓉吩咐的说：“昨儿亥时，二小姐突然来了，奴婢回着小姐睡下，让她隔日来探，她应着离开，奴婢送她出门，叮嘱这么晚了慢些走，谁知刚说完二小姐就摔倒了，奴婢赶忙扶她，她却谩骂说是奴婢害的。”
付元朔知道筱兰的性子，所以深信不疑，劝筱蓉有些事情要学会原谅，让其体谅自己的不易。筱蓉点头应：“爹爹放心，我与二姐生活这么多年懂她的性子，女儿不会记恨的。”
付元朔见女儿理解，心里好受多了，带着几个孩子回了家，筱蓉的宅子静了。
虽然此刻无事，可筱蓉心里有一种预感，二姐不会善罢甘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