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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回六《再会古城》(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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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见状,侍卫面上立刻露出了疑h之se。「可、军师不是说了,那姑娘是江东来的探子……」
「今日晨时,我便听说孙策命危,已不久於人世。她就是赶得再急,又怎可能来得及回去救?」
勾脣轻笑,他看也未看那侍卫,只把玩地望着手中碟碗,眸中带着j许冰寒笑意。
他确是没想她竟然还结识关羽,想来身分并不平常,若是留下了做人质,说不準能派上更大用场……不过,逃了也罢。
反正孙策她是救不了了,留她一条命回去,也算是人之常情……是吧?
想着,他又再斟酒一杯,脣边笑意更盛。
◇ ◇ ◇
曹军佯作由延津渡河,一切皆与曹c手下谋士荀攸策算一分不差,那袁绍手下主将顏良粗心非常,果然信以为真,一下那十餘万大军被杀个全都失了方寸,慌乱整兵便要追赶,却已是军纪全无。
而关羽j回与顏良周旋,将之斩於马下后,便於战场之上与曹c辞别。
「云长此去,但愿珍重。」
后头袁绍已匆惶渡河来追击,曹军则解鞍放马,yu迅速还军官渡守备。站於大军前头,曹c望着眼前身姿彪炳依旧的魁梧大将,抱拳别之,心中却是不禁惋惜叹然。
原以为令他暂时降於己,以厚礼待之,能令这大将感念而投奔於他……却没想他仍是一腔忠诚,坚持着非要寻刘备不可。
说来那刘备一无所有,不过满口假仁假义罢了,为何关羽却非要跟随他?曹c心中不解,却也知晓各有其主,终究是不愿再命人追杀於他。
别与此地之后,若再逢,定是兵戎相见了。
虽是不忍……不过,这般重义重情的关羽,才是他所欣赏的当世大将啊。
「关某j月来受曹公收留之恩,於此,已全数还清。」郑重地长长一揖,关羽神se肃然依旧,态度亦仍是礼貌非常,「日后,亦望曹公珍重。」
说罢,他翻身跨上赤兔马,领於二位嫂子的马车前,驾地一声扬长而去。
那裡后头着一身戎装的何若舒,见着就在附近不远的曹c,心裡一面庆幸那郭嘉身份是军师,据说身子不大好,因此没有随行而来到战场上,却还是有些紧张害怕着,一直紧紧盯着前面兵卒的背脊看,深怕自己又哪裡露了馅来。
她可不想被捉回去砍头啊!她很怕死,虽然还是挺想回家……但现如今,救孙策的命,比什麼都还重要。
一直到跟随关羽离开,后头曹c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再也见不着一点影子,她提在喉间的一颗心,这才悄悄放下。
总算成功逃出来了。只希望接下来回去的路也能一样顺利……
「此次,真是多谢将军了。」
与一些关羽旧部一同於路上稍作歇息时,她卸下头上盔甲,感激地yuj出递还给他,「多谢将军相助,将来若有机会,我必定做牛做马抱答!」其实实在说不太出什麼其他关於感激的话来,她脑中词汇也就这句做牛做马,一番慷慨激昂的话套在她一个姑娘身上,倒是显得j分突兀有趣。
「顺手之劳而已,姑娘太过客气。」伸手略抱拳示意谦让,关羽见她如此激动,不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他并没有做上什麼,真要说来,也不过是借了她这一身盔甲罢了……「倒是姑娘应当是要到市集去寻马伕?战场危险,不如还是先与我等同行吧。」想想此地可是曹军与袁军j战之处附近,虽然他已然领兵避开,但若放她一个姑娘家离开,也不晓慧乱闯到哪儿去……既然他答应让她跟着,便该将她安危尽量顾个完全才是。
而听得他开口提议,何若舒这方仔细想了想,又放眼看了看周身荒凉处境。确实自己在这裡是毫无方向感,附近又是了无人烟的,地图也早被曹营裡的人给没收了……要是就这麼和他们分别,她大概是一年两年也回不了吴郡的吧……
「如此……便再劳烦了。」乾笑拱手一揖,她只得再戴回盔甲,笑得有些不好意思。
想不到,结果还是得再继续叨扰一段时间啊。
稍歇脚了一小段时间后,盘算着也该继续赶路,关羽方召回人马,上马yu再继续前进。然才方上马,不远处却忽地一人扬马往此狂奔而来,他警觉地望北方看,却听得那人喝道:「云长少住!」
听得熟悉声音,关羽定睛一看,这才确认原来竟是之前曾告知他大哥消息的刘备旧部孙乾,猜测是有大哥消息,心裡不禁一喜,忙纵马上前去迎,「大哥消息如何?」
闻他这一问,孙乾却是无奈地大叹了口气。「袁绍多疑,又听得将军在曹营裡头,数次想杀主公……现如今,主公已暂脱袁绍,往汝南与刘辟会合,幸得某於此与将军相见。将军这便可与我速往汝南与主公相会!」抱拳稟报,他开口,语调欣喜非常。
关羽听闻这消息,更是跟着高兴了起来,连声頷首答应,「甚好!真是甚好!」
才正愁着该往哪儿寻大哥,却是得来全不费工夫!如此,他便终於能再与兄弟相见了!
话落,关羽便随孙乾快马往汝南赶去,然半途中却见不远处一座山城,观来十分巍峨庞大,但样子已然有些破旧,城门附近却有儼然士兵肃然防守着,方圆j里内,皆无人敢接近。
见这怪象,他有些困h,正好一旁有居民经过,便乾脆礼貌地拦下详问,「对不住,借问此城是何人所据?」
来往居民见他等数十人似是外地而来,也未多想便开口回应:「噢,回将军。此地是一座古城,数月前一将军领数十骑来此,逐去了原来县官,占住这裡,四处招兵买马、积c屯粮……这将军自号张飞,却是万夫莫敌,任何人都拿他毫无办法。」神se无奈,他摇首娓娓道来,却听得那方关羽一阵欣喜。
原来益德便在此地!他们兄弟如此失散许久,总算还能相见……
心裡高兴极,他忙与眾将转了方向,便要往古城而去会张飞。
何若舒在后头困h地看了看四周。这裡也不晓得是何处,地势看来颇为显要,环山群绕的,但环境还挺安静,没什麼战乱波及的模样,倒像是世外桃源一样的地方……不过上头这古城原来是有人驻扎的?感觉似乎有些破旧啊……如此真能防得了敌麼?
不过……「贺喜将军重逢了张将军。」踏了j步上前,她趁着行军步伐还慢,到一旁略略頷首对关羽一揖,伸手拿下头顶钢盔,预备便要与他辞别。虽然此处是山地,不过说来至少也是个城镇,看来也挺是一应俱全的,只要还有马和地图,她也就可以回去了──「既是如此,小nv子就不便再叨扰将军……」
「站住!」
道别的话还没说完,后头却驀然传来一个颇有j分熟悉的宏亮嗓音,她与关羽愣地回头,便见那裡一名粗壮大汉扬马而来。那大汉身型雄壮,肤se黝黑,剽悍非常,而他此时正怒目横眉的,似乎十分气愤──
等等、那不正是张飞麼?
她一下子呆住了。可张飞那架式看起来实在不像是要认亲、比较像是要来g架的啊!
「益德!」倒是似乎没察觉到义弟的杀气,关羽见到他来,心裡更加高兴了。见到他下马,他更连忙上前去迎,「自徐州失散,吾一直四处打听贤弟消息,却未想你竟就在此!」眼底带着故j重逢的激动,他上前握住张飞臂膀,却立刻为他愤恨挥开。
「兄既已无义,何顏来见我!」圆睁着眼怒吼一声,张飞提茅便要刺过去,前头关羽惊险避开,而张飞还要再攻,却驀然听得另一处传来一道温吞嗓音,清亮地喝道:「益德,住手!」
听见熟悉声音传来,眾人登时停下动作,惊诧地一同回首过去──竟然果真是刘备!
脚步j分着急,刘备亦是一身鎧甲,与何若舒上回见的斯文形象不大一样,颇为新奇。只是不晓得是不是错觉,怎麼他身旁好像还站了个似乎很是眼熟的身影……
「益德误会了云长。云长投降曹公,是有难言之隐,非是益德所想。」微微蹙眉,刘备劝架地站到了二人中央,神情苦恼而带些无奈,「难得兄弟叁人重逢,莫要一见面就伤了和气。」随后是劝和地微微笑开,他伸手拍了拍二人肩头。
「大哥!」二人见到他,心下更是激动,也顾不上当下心结,忙是一同上前去探望,「j月未见,原以为结义已散,却未料还幸能在此寻得大哥……」
刘备无奈闻言轻叹,「咱叁结义至此,总算还能重聚,大哥心裡实在高兴。」说着,他又拍了拍两个结义弟弟的臂膀,笑得颇为欣。
而见状,一直跟於刘备身旁候命的一名男子,这才方稍走出来了些。
俊美清冷,一如初时那般,男子身姿英挺,手握银枪,一身气质却似乎比初时要更稳重成熟了许多,不再如那时一般带着g少年衝动……何若舒一愣,下意识愣着眼便站到了前头喊:「子龙?」
──她这一想起来才发现,他们竟已有七年未见!
听见颇为熟悉的清澈嗓音,他侧首过去望向一旁那个身版有些瘦弱、却是一身戎装打扮的士兵,怔了一瞬,这才反应过来──眼前的人,竟然便是七年前那个荳蔻年华的清秀姑娘!
「……舒舒?」微微瞇起眼,赵云向她踱进j步,看得更仔细了些后,更确认了她确实便是七年前与他於庐江别过的姑娘。
虽是着一身不合身版的盔甲,她头髮高高扎成锥髻,清秀容顏未改,只是七年时光过去,初时的青涩稚n似乎已然尽数褪去,如今一瞧,虽非倾城之顏,倒也已然是清丽佳人。
他不禁莞尔。
悠悠七载时光,却竟只如眨眼一瞬。
「何姑娘也在此?」微微侧眸过来,刘备眼底一剎讶然,随后又復温厚一笑。「如此甚好。看来,今日是逢故友的佳时啊。」弯眼呵呵笑起,他望着在场j人,似乎心情不错。
而听见他如此一说后,眾人一愣,更是不禁纷纷笑了起来。
这般巧合,倒是确实难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