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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 前尘述念(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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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尧愣愣地看着冥夕,眼泪又不自觉地流了出来,这些话,就像是在自己心中早就预留好了似的,只是,自己一直在等,等着有一天,能够亲口被冥夕说出来,就算,那一天也许永远都不会来到。
至此,一千年前的相遇,一千年的等待,无尽的纠缠和痴怨,终于,在这一刻,平复了下来。
冥夕紧紧地抱着书尧,脑子里却没来由地出现了亦佐的模样,初见时倔强的她,重逢时俏皮的她,那夜缠绵中温柔的她,自己狠心离弃后悲痛的她。还有,她在死之前,默默地看向自己,一脸了悟的她。
不知为何,即使亦佐和书尧长得一模一样,但此时此刻,在冥夕心底深处回荡的,却始终是亦佐的身影,如果说是书尧引发了那种情意的波动,那么,让这种情意泛滥并得到升华的人,便是亦佐了。
也许是因为对书尧的愧疚,所以冥夕才不一直不愿直面自己对亦佐的感情,也许是因为冥夕的心中,本来就只有书尧,但无论如何,就像冥夕说的那样,不管是书尧还是亦佐,总之,他是再也不会让她离开自己了。
其实,外表冷漠的冥夕,只不过是一个内心单纯的孩子,只不过是一个心中有着执念的人,终于,在绕了一个大圈后。不论是孤寂的童年,失去的记忆,还是最后感情的倾泻,如今的他,终于在这一刻得到了圆满。
但过了一会儿,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冥夕突然怔怔地望着书尧,欲言又止地问道:“可是……你会为了我……留下来吗?”
没等书尧开口,冥夕又说道:“如果不行,我就抛却这一切。修仙破九霄,只要能守着你就好!”
“我会留下来!纵然是让我再次轮回万世,我也愿意!”带着满脸的泪痕。书尧有些哽咽地说道。
听到这番话后,冥夕像个孩子似地,松了一口气,又再次将书尧搂在了怀中。
看着冥夕紧紧地拥着自己,就像是要将这千年的思念都溶于这一刻一样。书尧的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虽然,她不知道,在冥夕的心中,真正让他动情的是自己还是亦佐,但于书尧而言。不论是她自己,还是那肉身之一的亦佐,能够得到冥夕的那一句话。纵然是永世轮回,她也是心甘情愿的。
而在再次羽化为仙之后,书尧也明白了,为何当初的冥夕,总是对亦佐反反复复。时好时坏,那也许是因为冥夕的内心深处。一直都有一个“。
只不过,若那亦佐并非是自己的肉身,而自己也一直都还未脱离轮回之苦,那冥夕会选择谁呢?
书尧微微笑了笑,此时,被冥夕紧紧搂在怀中的她,也不愿再去想那么多,也许,这一切都是那命运之神帝罗安排好了的吧?
若真是如此,那即使没有当年的那位红衣女子,自己也终归会因为其他事而堕入轮回,因为自己的心里永远都忘不了冥夕啊。
双手若合,纵是情动,亦是错!
“冥夕哥哥!冥夕……”正在这时,赤炎和两只大鸟也都一来到了冥夕的身边。
显然,在看到书尧之后,赤炎也是一愣,这跟那人类女孩有着同样外貌的女子,会是谁?看上去,她跟冥夕哥哥的感情很深啊——不,是非常深!
能深得过我吗?
赤炎的心里不悦起来,虽说冥夕刚经历了一场殊死之战,虽说这蓝衣女子起了很大的作用,但——赤炎的心里还是不舒服。
而那书尧,在刚看到赤炎的那一刻,也是微微一怔,这女孩不就是当初让自己犯下大罪的那位红衣女子吗?也是自己还是亦佐的时候,在若影潭见到的躺在冥夕怀中的那位女子。
不过,如今的书尧,倒是不那么介怀了,毕竟,在经历了亦佐的轮回后,此时的她,也明白了,冥夕的心到底在谁的身上。
看到两位女孩的对视,冥夕也有些不自然起来,不过倒是很随意地介绍了一下:“赤炎,这是书尧,书尧,这是赤炎——就是,你说过的那位红衣女孩。”
书尧点了点头,冲赤炎笑了笑。
不过赤炎就没那么好脸色了,直愣愣地冲着冥夕大声说道:“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你这次发大水,可不知道会犯下什么大错!”还有一句后话赤炎没说,那便是:还有心情在这里眉来眼去。
书尧挑了挑眉,想说点什么,却又被赤炎的话给堵了回去:“还有啊,这也太不公平了,听起来,好像她对我知根知底,可事实上,我却对她一无所知啊。”这话是在说书尧,可说完后,赤炎看到没看她一眼,而是直接朝着冥夕看去,大有埋怨他刚才的介绍太敷衍之意。
冥夕居然脸红了一下,当然虽说不是太明显,但还是被书尧捕捉在了眼中,她忍不住抿了抿嘴,便直接对赤炎说了起来:“等有了机会,你想知道什么都可以,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说完,她又看向了冥夕,神情突然严肃了起来,“夜泽的情况,你都清楚了吗?
书尧之所以这样问,自然是因为看到那夜泽身后的单翼,虽说是龙族,但书尧也知道,龙族不会有翅膀的血统,除非……除非是龙族魔域——沙之国的后人。
冥夕点了点头,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眉头又再次紧蹙了起来:“我觉得他,不像是我们龙族的人——不对,这话其实不尽然,夜泽应该是有着龙族血统的,只是他却有翅膀,但又是单翼,所以,我想,他应该跟龙族的魔域有点关系。”
“魔域?果然是那让你承受沙之诅咒的魔域?可你为何如此肯定?”果然跟书尧的猜测一模一样,所以,她禁不住惊呼道。
“也不是肯定,只是那魔域,本就是龙族分化出去的异类,而他们,可都是人人都拥有翅膀的,只不过,却并不是单翼,所以,我觉得夜泽可能跟他们有点关系。”大概是想起了不愉快的童年,冥夕失神了一会儿,随即才又继续说道,“直到现在,我都还不知道,为何会有沙之诅咒被封印在我的体内,为何母后会一直昏迷,为何夜泽是正常,而我不是……而这一切,我都根本没有机会去了解。”
看着冥夕一脸的惆怅,仿佛又想起了小时候他的悲伤,书尧很是心疼地上前握住了他的手,有些自责地说道:“都怪我,没有帮到你……”
冥夕回过神后,爱怜地抚了抚她的头,轻声说道:“从我有意识开始,脑子里便自动失去了那段痛苦的回忆,还有关于你的一切,而父王母后,对我虽说不如夜泽好,但也还正常,只不过在我的心中,因为一心想要找寻那梦中出现的眼睛,所以,对周遭的一切也就没怎么在意,呵呵,要说起来,还真是怪你。”
这话乍一听似是冥夕在埋怨书尧,若不是她曾经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而后又抹去了他的记忆,不然,他也不会一心执念,错以为只有修仙才能寻求根源。
但这话语中却大有表白之意,因此,书尧不由地被他这一番话说得脸上泛起了红晕,直嗔怪道:“你取笑我。”
说完后,又因为刚好迎上了冥夕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柔情,书尧的脸不禁更红了,不由地马上岔开了话题:“那这事……你父王知道吗?我是说夜泽的事。”
冥夕摇了摇头,“难说。但现在看来,尤其是想起了小时候还是沙怪时的那些事情后,我才觉得父王是有点不大对劲。”
“怎么不对劲?”书尧问道。
“在我还没脱离沙砾外壳的时候,父王对我并不好,而母后,甚至连我的存在都不知道,后来,在脱离外壳后,也便是我失去你之后,父王对我也只是如同一般的族人而已,而母后,呵,说起来,那个时候,我一直以为我的母后早已死去,若不是如今回忆起了那段过往,也许,我会一直都这样认为吧。可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父王却突然对我看重起来,频频地查看我的法术修为,我曾明确告诉过他,我意在修仙,但他却根本不在意,对我的重视程度,在我看来,甚至超过了夜泽,如今想起来,也就是那个时候,夜泽跟我的关系才有了很大的变化。”许是回忆起了往事,又或者是因为面对的人是书尧,所以,性子一向淡漠的冥夕,此刻的脸上竟也呈现出了温和的神情来。
“那如此说来,龙王可能知道了些什么。”书尧蹙了蹙眉头,轻言道。
冥夕依然摇了摇头,“后来,我云游四方,离开了东海,具体如何,也就不太清楚了。只不过,在很早之前,曾偶然听说过,父王沉睡后,就将龙族的代管权交给了夜泽。”
“沉睡?龙王怎么会沉睡?”书尧问道。
“会的,我们龙都会沉睡,其实也就是修炼中所说的闭关。”冥夕说道。
“哦……”书尧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但却始终觉得有点不对劲,只是,一时半会儿,她也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