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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百六十四章 水流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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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的时候宁静的湖畔，此刻传来噪杂声。
听上去闹腾腾的，有一堆人在说话。
我心中一惊，顿时想到莫非......是出事了？
刚刚在麟德殿胆战心惊的过了一关，应对贺衍之好比是一场心理战。
余波未平，此时境由心生，我很容易就因为这嘈杂声联想到了不好的地方。
毫不犹豫的，我穿过林子往临湖最近的地方飞快的跑去！
闲逛的时候，觉得这一段路实在不长，一旦有了紧急的状况，这段路却变得分外漫长。
等我尽量用最快的速度跑到湖边时，见到临湖的台阶上已经围住了一圈人。
粗略估计，大约有七八个，我听到的说话声便是从人堆里传来的。
环视一圈，都没找到熟悉的面孔，我定了定神，慢慢靠近台阶。
首先听到的是围在外头的两个小宫女的对话。
“这湖面哪里飘来的叶子，瞧着还不少。”
其中一个语声清脆的宫女道，“姐姐，你比我先入宫，可曾见过这宫里的湖面飘过这种叶子。”
“是叶子么？”语声略略低沉的宫女回应道，“我瞧着倒像是哪种花的花瓣。”
“看着更像是叶子。”
“不，我瞧着倒是像花瓣。”
我听她们两个人议论，心中着急，急切想看看对方口中叙述的东西。
“姐姐，能不能让我看看。”
我凑上前去，喊了一声两人中年纪大一些的宫女。
”你是哪个地方的？“宫女转身回眸望着我道，”新来的么？“
我一时间诧异，怎么会萍水相逢的一个宫女都能瞧出来我是新进宫的。
转念一想。可能在宫中留了几年的人都有这样的直觉，大约是能辨认出的。
我没在意，笑了笑道：”姐姐，我的确是新来的。“
”我经过湖边，在林子里的时候听见这里好大的动静，好奇过来看看。“
”走到这里，又听见你们都在议论着湖面飘来的东西。也想看一看。“
此刻。我看清楚了离水面最近的两个人是哪一个宫中的侍从，观其衣着，我猜测或许是宫内某位美人的手底下。
说起来。西兰女帝宫中的男宠不少，目前级别最高的是麟德殿的贺衍之，被称为皇贵君。
苏泫的地位要比他低一些，称为贵君。
往下数。还有不少美人，分别住在宫中各处。那些人我因为活动圈子局限的关系，基本跟他们没有交集。
其实我想，在这个宫中，我不认识的人应该还有很多。
况且一个主子。底下伺候的人有一群，他们不认得我也是常情。
两个侍从正低头捞着湖面上漂浮的东西，因为我问起了。有人递了一片叶子给我。
正如先前那个语调低沉询问我身份的宫女说的那样，我也觉得眼前彩色的叶片状东西更接近某种植物的花瓣。
只是这花瓣实在是很美。难以形容的淡淡红色，仿佛水墨画渲染在了叶片上。
它的形状更接近叶片，但是色彩，更像是花瓣。
所以才引来一拨人的争论。
不光是这样，花瓣还挺大，跟玉兰花的大小都接近了。
这东西拿在手上，我情不自禁的想到，若是能见到这样一朵完整的花该有多美！
湖面上清风荡漾，日头散满金光，此刻的湖畔比起早上，温度升高了一些。
我瞧见湖岸边还停着一只小船，中间有大木桶盛放着从湖中清理出来的浮萍跟落叶。
见此情状，我想到这一拨人的来处了，肯定是负责湖面清理的宫人。
难怪他们会争论起来，本就是职责所在，但是刚才那两个宫女，瞧着倒不像是其中的成员，可能......也是路过的。
下一刻，就证实了我的猜测，宫女对视了一眼，其中年纪小一些的跟另一人道：“姐姐，咱们还得去送东西，就不看热闹了。”
“哎，你们等一下，”清理湖水的侍从出声道，“东西留下来，咱们待会儿要呈给陛下看的。”
“我说你们也太小气了，不过捞上来两片叶子，又不是银子，拿一片都计较！”
侍从皱眉不悦道：“就因为之前没见过这种东西，也不知是不是有毒，怎么能随便拿出去，当然要给陛下看过之后再处置。”
“你们又不是太医院的人，也不是花圃的人，拿去了也不懂鉴别，凭什么让你们拿走呢？”
我心中一动，见到那两个宫女负气离去了，上前跟船边的几位侍从行了个礼道：“请问能不能让我带走一片？”
“我是蓬莱阁花圃青芷管事手下的，我想拿去给管事看看。”
“刚刚听这位小哥哥说，只要是花圃的人，倒是拿走一片无妨的，能不能......”
我视线扫过船上，见到甲板上头还零散放了几片叶瓣，应该不成问题吧。
侍从交头接耳，打量我身上衣着，新收的冬衣我还没穿上身，今早匆忙出门，此刻身上穿着的，还是初到蓬莱阁花圃青芷给我的衣裳，也是带着蓬莱阁无形标志的衣裳，色彩款式跟别处不同。
这就是身份的明示，很好认的。
侍从果然笑道：”花圃的人倒是好说，你记得给管事看看，若是有毒，要及时禀报陛下。“
”我明白的，多谢。“
叶瓣已经被日头晒干，我从怀中取出了一块帕子，小心翼翼的包了起来。
......回程路我走得极快，到了蓬莱阁偏门，远远瞧见青芷正等着我。
”小菱，你可算是回来了，我担心送个回礼他将你扣下呢。刚才还担心。”
青芷拉住我胳膊道：”皇贵君说了什么，该不是咱们的礼他看不上吧？“
”你那位叫明珠的姐妹如今在麟德殿领的是什么差事？“
”你怎么去了那么久啊？“
”姐姐，“我无奈的停下脚步，笑看着青芷道，”这么多问题，我要先回答哪一个，边走边慢慢说啊。“
......青芷脸色沉了沉道：”麟德殿的管事太过分了。既然人已经到了她们那里。岂能连冬衣都苛扣呢。“
”好在我跟皇贵君提过了。“
”我出门的时候，见到小明珠呢，冬衣收到了。“
”青芷姐姐。你送去的礼，皇贵君很喜欢，就是上回咱们拿去的那盆花，好几天都没有浇过水。“
”皇贵君不让那些侍从进内室。他还将花放在照不到日头的室内，我去的时候。不光是浇了水，还移动了位置，如今那盆花好好的放在窗台上了。“
”作孽啊，根本就不是会养花的人。偏偏咱们这里的好东西回回被他们看上。”
“上次送去的兰花，也枯死了好几盆。“
青芷心疼的道：”我要禀明陛下，以后那些金贵的花草被领走的时候。得落到专人的头上，要有个指定的人照顾着。否则我的心血都白费了。“
”嗯，是这个道理。“我表示同意。
”姐姐，“我眺望着遥遥的主楼，再一次停下了脚步，欲言又止的看着她。
”小菱，是出什么事了？“青芷愣了愣，见到我为难的表情，当下就道，”我还是猜对了，肯定是那边留你留这么晚的。“
”贺......皇贵君跟你说什么了？“
”我恐怕是一定要去麟德殿了，这一次没法回避。“
我垂下眸子道：”刚才就是为了这件事周旋呢。“
青芷神情一滞道：“咱们商议过的，你也猜到七八成，就是我没想到贺衍之这么着急，早去几天都计较，我还想等宫宴结束呢。”
“小菱，他说了什么缘故？”青芷试探着问我道。
我心中五味杂陈，缘故我当然知道，可是该怎么跟青芷说呢。
“哎，我也猜不透，可能是他想找个蓬莱阁的人过去，放在眼皮底下。”
青芷闻言笑道：”那他可是打错了算盘，你才来几天啊，就算让你过去了，他能打听到蓬莱阁国师大人的消息么？“
青芷显然理解成了争宠的手段，我决定将错就错。
我眉间皱得更深，摇摇头道：”姐姐，我跟你说，是让你做好准备的，集训地的人都分到各处了，若是我走了，人手不够的话......“
”小菱，暂时不去要人了，“青芷看了我一眼道，”人手少也没关系，宫宴的准备要是来不及的话，有些事情跟女官商议，是能分出去给别人做的。“
我知晓青芷在宫中不是一两天了，既然她自信满满的这么说，肯定心中有计较，我就不用再多问了。
算是知会过她，也提前打了招呼，我暂时放下了这件事，伸手从怀中掏出了在湖边得到的东西，轻轻递到了青芷的面前。
”小菱，这是......“青芷伸出手接过，愕然道。
”姐姐，刚才回来的路上，碰见了宫中负责清理湖面的那帮宫人，他们在湖中打捞到了这个，你看看，这到底是什么花的叶子，还是花瓣啊？“
青芷打开帕子，低头足足看了好一会儿，还将那片东西对准日头照着瞧了瞧，之后摇头道：”小菱，我从未见过这种东西。”
“看起来似乎像是花瓣，但是我确定咱们宫中绝没有的。“
”会不会是外头顺水漂进来的？”我问。
“更不会，”青芷笑道，“小菱，水流的方向决定了咱们宫中的东西能往外头漂，外头的可进不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