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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五章 最后的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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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会，餐车的饭菜就送了过来，虽然是火车便餐，但是如果全部上齐也是比较丰盛的。
“艾丽小姐去里奥尔是为了参拜太阳神吗？”
而饭桌始终都是打开话题的最好场所，用餐时是拉近关系最好的时机。
这个道理不管是在东方还是西方都是十分管用的。
“参拜谈不上，仅仅是是对太阳神教的教主有些兴趣去随便看看罢了。”
饭吃的差不多了，艾丽和阿尔冯斯也聊得很开了。
似乎是早有准备一般，艾丽十分切中主题的谈到了很多和阿尔冯斯投缘的话题却一直没有触碰到最让他们尴尬的问题。
比如说爱德为什么总是带着白手套，比如说阿尔冯斯为什么一直不吃东西，还有他们身为兄弟为什么个头差距这么大，简直不像一个娘胎里出来的。
而这些问题艾丽没有涉及到一丁点。
“那么爱德华呢？你觉得那个太阳神教怎么样？有兴趣吗？~”
和阿尔冯斯聊了半天的艾丽总是时不时地和爱德华说上两句，和这个脸上经常没好气的爱德华。
“太阳神教……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呢。”
虽然平时总是很牛哄哄，但是吃人家最短的问题爱德华也一样，狠狠地吃了人家一大顿的他自然也臭气不起来了。
听到艾丽的问题十分认真地思考了一下。
“总觉得是个骗人的东西。”
含着调羹，爱德华这样说
“哥哥。”
觉得哥哥有些失礼，阿尔在一旁喊道哥哥的名字，在他看来像艾丽这种大小姐样的女孩应该是比较天真容易幻想的那种人，应该不会像他们那样否定神明的存在的。
“你也觉得神明什么的是骗人的吗？”
仿佛是找到了自己和爱德华最大的契合点和共同之处。
艾丽原本笑盈盈的眼睛睁开来变得有些郑重。
礼仪的笑容依然挂在脸上但是她眼中已经没有笑意了，有的只是认同。
“神明的存在与否我并不关心，或者说不在乎，但是至少在我看来……”
拿起咖啡杯喝上一口。爱德华靠在靠背上看向窗外，那里除了漆黑外只有漆黑而已。
“神明不管存在与否都不会无缘无故的帮助我们这些人类。”
想着自己和弟弟的遭遇，他们见识到的地狱和痛苦，想起到师傅的痛苦，想到他们身上背负的沉重的钢铁。
遭遇了这些事情，再天真的认为神明会无回报的帮助一个人，见识过真理的冷血之后，爱德华怎么还可能那样认为呢？
“不会白出手的，那个神明。”
对于这一点，爱德华十分肯定。
“等价交换，是这个世界的真理，即使是神明也一样遵守着这样的准则，谁也不能例外，没有例外的例子。”
“…………”
听着桌子对面的爱德华老气横生地谈吐，看着他那仿佛经历过地狱见识过真正残酷和绝望的眼神和面孔，感受着他言语中透露出的沉重和沧桑以及坚韧的眼神，即使是艾丽都有些着迷了。
没有回答只是下巴靠在手背上眯着眼睛静静地望着他，望着这个被自己的boss拜托让她‘照顾’的少年。
‘难怪爱莎对他那么着迷，现在看来……’
“的确有货~”
“恩？什么？”
艾丽的声音很小，爱德华没有听清。
“但凡经历过一些事情，天真总是会离去而其中就包括对神明无限制的信任。”
说着似乎和刚才的对话没有任何关系的话，艾丽也拿起茶杯喝了口清茶。
“艾丽小姐也不信仰神明吗？”
虽然遗忘掉了在门对面看到的东西，但是阿尔依然记得那一天的大部分事情，那惨痛的记忆，他也一早对神明失去信心了。
“是的，这一点我们一样。很意外吗？”
听阿尔冯斯的声音，似乎对这一点很诧异
“经历过一些事情之后，很多人都会从幻想中清醒过来，我只是其中之一。”
如果没有经历过儿时家庭的离异，如果没有为了振兴家族投入艾斯德斯的队伍参加了伊修巴尔见识了那个地狱，如果没有成为警视总监了解到那些监视下的所谓教会和宗教组织背后被那些龌龊，艾丽恐怕也不会变成一个如此彻底的无信仰者吧？
“那你们去里奥尔……”
如果这样，阿尔冯斯就更不能理解她们去里奥尔的原因了，因为里奥尔那座城市除了那个神教外真的没有什么值得外人不远千里跑去的理由了。
总不能也是和他们一样为了贤者之石去的吧？
“因为我的老板对那个教主比较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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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莎大酒店，三年前在首都繁华地带新开张的一家廉价豪华酒店。由艾斯德斯个人投资建立，麦克道威尔家主管经营。因为有着政府背景又经营得当三年来生意蒸蒸日上成为了首都地区最负盛名的酒店。
今晚，这家酒店迎来了她的主人艾斯德斯将军，将军今天要在这里招待自己一位特殊贵宾，一位穿着十分朴素老态龙钟的神父。
“您请用吧，神父，请不要客气。”
随手示意坐在桌前看着桌上丰盛饭菜的老神父，艾斯德斯自顾自地开始用餐。
今天桌上摆放的菜色种类十分齐全菜量也很大，不知道的人十有**都会认为艾斯德斯这是在铺张浪费。
“谢谢，但是这些菜似乎有些太多了。”
而眼盯着餐桌上过多菜色的老神父眼中有些心痛，显然是认为艾斯德斯这是在铺张浪费呢。
“如果您是在担心浪费的话就请放一百二十个心吧~”
看老神父不动手艾斯德斯可不管这些直接十分彪悍地将半只烤乳猪三下五除二肢解切下放尽自己盘子里优雅而异常迅速地用餐。
“我点菜和我那个大款副手不一样，从来都是正正好的。”
虽然此时相隔数百公里，但是艾丽和爱莎两人意外地都惦记着对方，当然也不忘了没事损损彼此。
“今天的菜量也是正好符合我和您两个人的食量，不会有剩余的。”
虽然从两人的体型和桌上饭菜的分量上来看，艾斯德斯这句话很没有说服力。
“我，在首都住了三十年了，从来没有来过这种豪华的酒店。”
沉默了一会之后，老神父终于也拿起刀叉开始用餐了。
“很奇怪不是吗？”
一边点评和思考着自己所属的饭店大厨手艺的不足，一边填饱着自己的肚子，艾斯德斯反问道
“什么？您指的是什么？”
“您在首都住了三十年从来没有进过豪华酒店，但是您却带着您的信徒和学生越过沙漠去过新国、去过德拉古玛、阿耶鲁格、古雷达。您的带出来的学生特别是多神教信徒遍及整个西方世界其中很多都成为了各国的权贵而您本人却拒绝政府的邀请游走于体制之外，因为反体制宣传被前议会政府三次驱逐出境，被现任军政府先后监禁三次。被禁止出国和传教，拒绝接受政府给与您的补助至今过着贫苦的生活。”
说着，艾斯德斯抬起头看着对面这位令人敬佩的苦行僧般的老者。
“您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艾斯德斯是个随性的人，但是做事的目的性很强。她了解人时首先想要了解对方的目的，因为这样才能寻求共同点以合作。
“为了挽救这个世界上不幸的人们。”
老人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澄清散发着灿烂的光芒。显然这就是他的理想。
“那么这和您参与反军政府体质活动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就在一周前，这位可怜又坚定的老神父才被保释出狱，而保释他的人自然不用说，就是艾斯德斯本人。
“我只是在宣传神的旨意而已，神希望人类的心灵和理念得到自由，希望人的生活更加阳光自由和安详，仅此而已，您认为这是错误码？”
至今为止，老神父对于自己被驱逐和监禁的事情都无法认同，他认为自己没错。
“并不是什么错误。如何思考也是您的自由，但是您优秀作品和言行很容易让人扭曲误解和利用，那么这样的话您的言行就无错而有罪了。”
没有错误并不一定就没有罪，这就是社会规则的残酷之处，而显然，钻研教义的神父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
“那么我的应该由谁来定罪呢？军政府吗？”
即使刚刚从牢里放出来，神父对于自己的意见依然坚持。
“是代表人民利益的军政府。”
“在牢里，他们打我……骂我，不让我吃饭睡觉，这也是您说的代表人民而做的事情吗？”
军政府的牢房不是养老院，很多该有的待遇，都是有的，对于那些反军政府份子的特殊待遇。
“监狱。”
插起一块烤牛排，艾斯德斯将肉在眼前晃了晃。
“是用来改造和调·教那些误入歧途者的改造机构，是为那些还有希望的人准备的第二次机会，但对于敌人只能消灭。”
说完就将整块肉扔进嘴里。
“代表人民得了利益……”
眼看着这位一边可以大吃大喝一边可以大杀四方视人命如草芥的杀戮将军在自己眼前大谈‘代表人民’，神父觉得这简直是对‘人民’的莫大讽刺。
“但是人民……是由人组成的，恕我直言，以我看来，您们……至少您的行为是在以人民的名义，在消灭人民。”
对于艾斯德斯杀掉的人民的数量，至今为止都没有一个准确的数据，但是几十万还是有的，对于她的言行，神父表示自己无法信任。
“请问在您所信仰的神明当中，在古代宗教圣战史中，为了让信徒过得日子好一些消灭异教徒的事情有没有发生过？”
“只消灭过邪教徒。”
这显然是在狡辩，神父自己清楚。
“就是说，即使是诸神也并不反对用暴力推崇自己没错吧？”
“可以……这么说”
“反对异教徒的战争在西方文明史中持续了超过五个世纪，而我们这些推崇暴力的人是在二十年前才得到了政权，您还想让我们怎么样？”
辩才，艾斯德斯不是没有，她这只是不喜欢和人废话，她喜欢的是直接行动。
“我了解过在军政府上台前的历史和我国的真实情况，当时北方和南方的侵略军深入国土国家处在危难之中，议会政府懦弱低效，**无能，国家经济衰退，物价飞涨通货膨胀。人民大量失业连起码的面包都没有保证。您经历过那段时期，您明白我说的是实情不是吗？”
军政府的上台，或者说艾斯德斯的父亲金布拉德雷就是当时率领南方军的统帅，在国家危难关头挺身而出挥兵北上首都解散议会政府的。
之后因为指挥得当，亚美斯多利斯军在最后关头击退了来自南西北三面而来的侵略军并且以强大的政府干预为依托实行军国化给全国大量失业者提供了就业机会和面包。以政府强制手段打击了大财阀稳定了物价，将军队的地位提高到空前的高度依此坐稳了国家领袖的宝座。
人民不是傻子，可以说，当时的人民对于军政府并没有好感，但是相对于失业和饿肚子，人民更倾向于首先生存和饥饱问题。所以才承认了军政府的存在并且没有响应当时依然十分强大的议会派的呼吁，保持了沉默。
而这也就是布拉德雷得以坐稳国家宝座二十余年的关键。
“二十年时间，军政府解决了失业问题，温饱问题，并用暴力消灭叛乱者和反对派，国家秩序和繁荣程度远胜于议会时期，相对于只知道喊空口号的议会和用空想迷惑人民的煽动者，作为您，一位始终以维护人民幸福而己任的虔诚的信者，您能否用更加理性和更加事实的依据来反驳我的观点呢？”
“…………”
没有，神父没有这个依据，也不可能反驳，因为他知道艾斯德斯说的都是事实。
“神父，您知道您的问题在哪里吗？”
顶住了神父的进攻的艾斯德斯准备出击了。
“请讲。”
“您有着理性的思维和洞察力以及在成功之前忍耐困难的决心，但是您信仰的方向出现了错误。”
似乎是为了卖下关子，艾斯德斯停了下喝了口咖啡接着说道
“我看重的是人，活生生的人，而您信仰的是‘人’抽象的人和人民，在您的视野中‘人民’是纯真的，纯粹的抽象的至善化和神化的存在，而我眼中的人民却是有着各种天性和**的集合体。
在对于人民的定义上，您的观点过于理想化，这是您奋斗了几十年都没有成功的根本所在。”
艾斯德斯十几年来都和那些人鬼混在一起，知道他们在想什么，知道他们有**有想法，而她满足他们的**和想法同时约束他们让他们按照自己的需要去追逐**。这是她成功的关键。
“‘人民’有着恻隐之心和同情心，有着善念，但是您并不能忽视他们的本性和**，如果您不能正视人民**那么人民就会抛弃你，这就是人民的真相。”
艾斯德斯的军队战斗力强就是因为她在严格要求士兵的同时给与他们可以完成他们**的希望。正是因为相信艾斯德斯可以满足他们的**士兵才会如此信赖她。
虽然露骨但是这就是事实。
因此艾斯德斯一向言出必行，因为这样最能让人信服，调动出部下最大的潜在力量。
“…………”
虽然没有承认，但是活了这么久，神父多少已经了解到了自己问题的所在了。他知道自己有些地方从一开始就走偏了。
“对于马克·格罗尼这个人，不知道您还有没有印象。”
看初步‘调·教’的效果已经不错了，艾斯德斯决定正式切入自己今天的目标
“一个不太能吃苦却意外有着煽动力演说天赋的学生，二十年前，我在里奥尔传教收他为学生，跟随我在列国游学过。您提起他做什么？”
现如今里奥尔的太阳神教主就是这位马克·格罗尼。也就是老神父的学生。
“在您蹲在大牢里的几年里，您的这位学生已经在我国混的风生水起了，现在自创了太阳神教并自封为教主，对此您这个师父有什么看法？”
刚才和老神父费了半天话一来是艾斯德斯对这位有着坚定意志却有些幼稚的老神父有些兴趣，另一方面是希望通过刚才的对话让他好好说话。
让他把自己知道的有关这位学生的情况都说出来。
“他是个很……用您的话讲，很有**的人，懂一些炼金术但不专业，做事有些耐不住性子，因为十分不虔诚我很早就将他赶出了师门，他现在当了教主了？”
显然，从老神父这了解到的情况和艾斯德斯之前掌握到的基本一致。
这个所谓格罗尼教主来者不善，那么这个太阳神教……
“那么，用您现在地视角去看待一下这位学生和他的太阳神教，您觉得他这位逆徒准备干些什么事情呢？”
“…………”
老神父保持着沉默，但是他头上已经有冷汗悄然流下。
而通过神父反应，艾斯德斯已经知道他的意思了。
“那么回到刚才最初的话题，神父先生。”
擦擦嘴招呼服务生将吃空地盘子收走再上些甜点咖啡，艾斯德斯知道今天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都已经知道了。
“为了让自己的子民们过得幸福，保护福音和光芒照耀下无辜而虔诚羔羊，神明是不反对用暴力对付豺狼对吧？”
“我无法代替神明回答您的问题。”
神父觉得自己此时不能说出那句话，因为他觉得自己说出来就是犯罪，犯自己心中之罪。
“那么就不要代表您的神明而是代表您自己的大脑回答我一次问题吧，神父。”
“您觉得，是应该等到羔羊被狼吃掉后去为羔羊祈祷然后谴责恶狼，还是在恶狼吃羊之前先把恶狼猎杀掉呢？~”
艾斯德斯的脸上的兴奋和笑意无法抑制，那种被饥饿的猎犬被松开缰绳前最后的兴奋和疯狂。
“不能将恶狼先关起来吗？毕竟他还没有吃羊。”
老态龙钟的神父几乎是用祈求的语气说的这句话。
他的理智和感性同时在拷问着他，让他无比煎熬。
“关于这一点，我刚才已经回答过了不是吗？~”
吃饭结束，桌上的食物一点不多一点不少地被吃的精光。没有一点浪费。和她说的一样
“监只收容那些误入歧途的人，对于敌人……”
一位穿着军服地副官将一份军事文件递送到艾斯德斯面前，艾斯德斯毫不犹豫地将自己从小练成的苍劲有力地名字签了上去。那是一份调动军队进入城市进行治安强化的特别调动命令。
“我只消灭。”
明天夜里，三个师的正规军就将出现在里奥尔外将整个城市包围。
城内的太阳神教进行清算。
明天白天，香喷喷的诱饵爱德华和阿尔冯斯就将到达里奥尔对那里的太阳神教进行亲切友好的访问。
而艾丽·麦克道维尔和她的新副手莉夏将全程监视并保护兄弟两人并适时让那位害人匪浅的格罗尼教主从人间蒸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