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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三代礼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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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城胜利完成了林江交给他的任务，不但找到了三年前负责修建后山道路和凉亭的责任人，并且还从他的家中找到一件当时挖出来的古物。
“这就是一个石臼，放在家里用来捣蒜什么的。”
跟着阿城一起来的村民叫做徐广，今年四十有二，因外出打工赚了些钱，所以三年前回乡发展，为了便利村民，出资修建了后山的山道。
程东笑道：“徐大哥，除了这个石臼，当年你们还挖出了些什么。”
徐广一指桌上的铜环：“呶，还有这个。”
“除此以外呢？”古云朗问道，他已经显得有些不耐烦了。
“还有一个这么大的铜碗。”徐广伸出手比划了一下。
在程东看来，他所说的那个碗，直径约有五公分，深度约有十五公分。
“该是件青铜礼器。”古云朗喃喃道。
“还有几个石头像，和小孩子一样大，其他的像是铜镜、酒壶倒是也不少。”
徐广一连说了几样东西，古云朗等人越听越震惊。
“那这些东西都在哪里呢？”
“大家都分了。”徐广道：“后来村里来了个走乡的商人，出钱把这些东西收走了。”
程东愕然：“全收走了？”
“差不多。”徐广喃喃道：“不过俺这个石臼还有点用处，所以没舍得卖，而且当时他们开的价实在太低了，俺这虽然是石头的，可个头大啊。”
程东注意到古云朗此时看了林江一眼，后者道：“这位徐先生，您开个价，这石臼我们买了如何？”
“徐施主，这几位不是一般的客商，而是一群科学人士，他们要这个石臼，是有重大作用的。”了通师傅笑着对徐广说道。
果然强龙不压地头蛇，了通和尚一番话，徐广直接道：“什么钱不钱的，既然了通大师都开口了，你们拿着用就是。”
“呵呵，这个便宜，我们可不能占！”林江一挥手，道：“阿城，你拿钱给徐先生。”
“是。”
甚至林江都没开口说数目，阿城直接从怀中掏出三千块递给徐广道：“这是三千块，您收好。”
徐广虽然也是商人，可毕竟不是古董贩子，他哪里知道这一个石臼居然值这么多钱。
不过方才他的话也放出来了，不要钱，所以面对阿城递过来的三千块，他有些尴尬。
“这……我这……”
“收下吧。”古云朗笑道：“我们既然要了你家中的家伙什，肯定要给你补偿的。”
“阿弥陀佛。”了通和尚道：“遇到各位施主，真是徐施主的福气。”
又是了通和尚一句话，徐广接过钱，笑道：“那俺就收下，嘿嘿。”
“钱收了，不过我们还有一件事情麻烦徐先生。”林江道：“要是有人家里还有当年从后山挖出的东西，或者是知道那些被卖了的物什下落的，希望你帮忙传个话，让他们到山上来一趟，您看如何？”
看着手里红彤彤的票子，徐广笑道：“一定，一定。”
临走前，徐广还不让给自己打个广告。
“俺领着村里的哥们弟兄在城里包工程干，看你们几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要是有活儿的话，记得找干，绝对不会给你们偷工减料的。”
程东心中好笑，这徐广还真是碰到贵人了，要说工程项目，那林江开始祖宗。
试想他的华威地产，每年要有多少工程做？
不得不说傻人有傻福，机缘巧合这种事情，还真是不好说。
林江微微一笑：“阿城，记着这件事情。”
“是。”
徐广离开，一行人捧着石臼回到茶室。
细观这石臼，高有三十公分，上端开口处直径十五公分，下端底座直径十公分左右。
而且这也不是一个石臼，甚至其材质都不一定是石头的。
古云朗道：“你们都看看吧。”
林玲紫甫一上前，急忙捂着鼻子站回来，并嘀咕道：“好重的大蒜味啊。”
“方才徐广已经说了，这东西，他在家里一直当捣蒜的石臼使，当然有一股大蒜味。”程东笑道。
“你还笑我！”林玲紫不依不饶。
“好了。”林江打断林玲紫，道：“还有正事儿说，别胡闹。”
“哼！”林玲紫娇哼一声，没再说什么。
华国强围着石臼转了一圈，喃喃道：“这好似一个酒杯的形状啊，哪里像石臼了？”
“不错。”古云朗笑道：“这东西，学名叫石酒樽，因为出土的不多，所以知道的人也不多，很多人都会误认为它是一件家用器皿，实则，它是一件礼器。”
“礼器？”华国强喃喃道：“若说青铜器、玉器、金银器皿作为礼器，一点都不夸张，可这石器作为器皿，不是显得太过草率了吗？”
古云朗摇摇头：“不然不然，石器作为礼器，也是有讲究的。”
众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都等着他的下文，可古云朗却话锋一转，忽然问程东道：“，这礼器有什么讲究。”
程东表情一滞，心说老爷子您也太无厘头了吧，怎么忽然问到我的头上了？
不过想归想，程东还是回答道：“礼器是古代祭祀的时候使用的器物，祭祀也分多种，比如为战祭祀、为死者祭祀、为先祖祭祀等等，祭祀的缘由不同，礼器自然不同。”
“当然参与祭祀的人身份也不尽相同，所以礼器在流传的过程中又加了这样一个功能，那就是象征使用者的身份地位以及权威。”
“比如天子祭祀天地，用玉琮、玉璧、玉圭、玉璋，而比天子低一级的重臣，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则用玉钺、玉斧，再往下的大臣则手中不能持有任何礼器，而只是穿着特制的礼服而已。”
“最初的礼器，该是在原始社会晚期，也就是新石器时代的晚期出现的，那时候的人已经学会使用玉器来磨制各种器物，从出土的各种古物来看，显然，那时的人已经懂得欣赏这些颜色奇特的‘石头’，虽然他们不知道它们是如何产生的。”
“商代和周代有了所谓的礼乐制度，历史记载周公更是亲自确立了周朝的礼乐等级规则，也就是所谓的周礼。”
“从此之后用来调节社会动荡以及维护统治阶级利益的方式又多了一项，那就是礼仪，而礼器也被大家重视起来，甚至于诸侯国若是进贡礼器不佳，都有可能导致灭国。”
“不会吧？”林玲紫一张小嘴长的老大，惊呼道：“有那么夸张？”
程东微微一笑：“知道春秋五霸吗？”
“齐桓公、晋文公、楚庄王？”林玲紫掰着指头计算道。
程东笑着点点头：“还有两个，因为争议太多，所以难有定论，不过就前面这三位来说，莫不打着尊王攘夷的旗号对付其他诸侯，并且他们经常拿来说事儿的理由就是谁家进贡的礼器有问题啦，缺仅少两啦等等。”
“好搞笑。”林玲紫道：“就像小孩子过家家一样。”
“话虽如此，但实际情况摆在那里，或许这也是我们这个民族的缺点吧，总要给自己找一个比较说的过去的理由，然后才好堂而皇之地做坏事。”程东喃喃道。
华国强插嘴道：“了玉器的种类，那青铜器呢？”
“青铜制品的礼器比较多样化，而且它们的工艺都很精湛，很多的细节就算用当代的技术也做不到。”程东细数道：“青铜制品的礼器，包括乐器、酒器、食器、水器以及其他杂器不等。”
“后世又发展出来金银器皿、瓷器等等，不过概其种类，也不过如此，没什么太大的发展。”
“至于这石制礼器，尤其是纯石器的礼器嘛！”程东看了古云朗一眼，喃喃道：“正如古老所说，出土的甚少，所以我对其知之甚少。”
古云朗微微点头，先赞叹程东博学多识，然后道：“你既然不知其历史，也该能看出这件石器的年代吧？”
程东略微迟疑，然后迈步上前，轻抚“石臼”的纹络，喃喃道：“观其纹络的深浅以及雕琢工艺，该是先秦之物。”
右手放回，程东继续道：“不过商周已用玉器以及青铜器作为礼器，所以这件石酒樽，还在商周之前。”
古云朗抚掌叫好：“好本事，好本事，推测地滴水不漏。”
程东微微颔首，谦逊道：“古老您过奖了，我只是略加推测而已。”
右手缓缓捏紧，程东心道：“多谢你，兄弟，又帮我一个忙。”
原来方才借着接触石酒樽的机会，程东早已知道其详细的年代以及用途，可为了藏拙，他还是留了一手，只说了个大概，剩下的，自有古云朗来解释。
“的不假，这件石酒樽早于商周，属于新石器时代晚期的东西，按照我国朝代的分割，该是夏朝。”古云朗言道。
“等等。”华国强打断古云朗，言道：“方才的铜环是商周之物，而现在的石酒樽又是夏朝之物，怎么这盘山，出土了这么多三代的东西？”
三代者，夏商周也。
古云朗叹息一声：“这就是需要我们解开的谜题啊。”
程东喃喃道：“本不该以寻常的情况出现在盘山的东西却出现了，这是不自然的，所以它们的出现方式是一种非自然的情况，比如人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