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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一章 情不容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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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容恪一句话在整个客厅内反响回荡,他凄厉与愤怒的叫喊,将被他压制在地上的贺渠震得一愣,他旋即明白过来一切,他冷笑着,不顾自己后背早已撕裂的伤口,“你承认了。”
贺渠猛然欠起身,他和纪容恪的脸几乎要重合到一起,鼻尖抵住鼻尖,眼睛里似乎卷起飓风,“你算什么男人,你以为你能瞒天过海,一边与贺润做夫妻,一边藏着一个为你生孩子的女人,多少眼睛盯着你,你藏得住吗?我真替她悲哀,千不该万不该,活着的时候遇到你。”
纪容恪看着他逼射出烈火的眼睛,他不屑一顾的冷笑,“我从没有否认过这个孩子是我的。”
“可你也没有亲口承认过,你敢昭告天下,说你纪容恪有孩子了吗。”
“我为什么要这样。”
贺渠死死咬着牙,“你不敢,而不是不想。因为你是懦夫,你自私贪婪,你要贺家的庇佑,你除了用感情欺骗贺润,让贺润像着魔了一样对父亲央求,你没有其它办法让贺家为你倾囊相助,在你眼中一切权势都胜过感情,感情可以成为你的垫脚石,你的攀爬绳,你的利器,你的手段,你卑鄙阴险无耻,我为什么不能夺走冯锦,难道要她一辈子在你的牢笼中饱受践踏吗?”
纪容恪唇角的冷笑越绽越多,他薄唇内吐出几个字,犹如针一般,“贺渠,别和我讲礼义仁道,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心照不宣而已。”
贺渠被这句话撩起了怒火,他手指死死抓住纪容恪衣领,手背和腕子上青筋毕现,他不依不饶不肯松手,纪容恪骑压在他身上,死死按住贺渠要反攻的意图,后者不甘被他钳制,便狠狠撑住用腿去反击,纪容恪与他看不出说占了上谁落于风下风,贺渠背部早已鲜血蔓延,而纪容恪衣服上布满褶皱,他们再一次打斗到一起,始终呆住的我听着耳畔骤然响起愈加激烈的拳打脚踢这才反应过来,我大喊着让他们住手,我想要冲过去跪在地上分开他们,然而他们察觉到我的靠近却齐齐呵斥我站住不要动,我下意识摸了摸肚子,佣人也不知道去了哪儿,没有人出来帮忙制止,我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打得你死我活招招见狠。
贺渠趁纪容恪攻击他腿部时反手一拳抵住下巴,顿时落下一片淤青,“我提醒过你不要忘记自己身份和职责,记住你到底是谁的丈夫!这世上除了贺润之外谁和你也没有半点关系,你心猿意马得陇望蜀,你以为贺家是让你随意玩弄的游乐场吗?”
贺渠话音未落,纪容恪忽然扬手劈下,重重砸在他肩膀,“我的话你记住了吗?我怎样与你无关,我警告过你冯锦不要动,她不是你可以娶的女人,是你触犯了我的底线,还妄想联合条子调查我,贺渠,你他妈是活腻歪了,调查我的人什么下场,你去翻翻案宗,你想要重蹈后辙,我可以立刻成全你,何必大费周章。”
贺渠容忍不了纪容恪对他的侮辱和控制,他忽然用手肘撑住地板,在他的压制下生生反攻得手,他们缠在一起不是扭打,也不是撕扯,而是直接下狠手,纪容恪久经沙场,贺渠也不是逆来顺受的人,他们每一下都会留下疤痕与淤青,很快便各自惨不忍睹。
这场积怨已久的仇视爆发起来犹如火山喷发,贺渠的白衬衣被鲜血脏红,贴在皮肤上勾勒出那块伤疤,我大喊不要再打了,可纪容恪根本不理会,他在被贺渠又狠狠击中后,对他大肆进攻,很快后者便丧失了反击的力气,“你有能力保护她吗?当条子出现在门口要带走她,你做了什么,你袖手旁观无动于衷,如果这就是你把她从我身边夺走的下场,贺渠,你现在还回来。”
贺渠舔了舔唇角溢出的鲜血,他挑衅般狞笑,“你做梦。我并不是不爱她,我为什么要还回去?还给你,让她一辈子活在贺润的阴影下,让你继续兽行吗?”
纪容恪脸上怒意昭昭,他将贺渠猛地从地上扯起,后者身体一仰,落在他禁锢中,他们脸上都有血,都有伤,可谁的气势都不肯示弱,“如果嫁给一个向权势妥协,碍于自己身份和领域诸多顾虑的男人,只为了有一个丈夫有一个家庭,还不如选择能不顾一切保护她。”
“高庄她陷入危险,你在哪里?你所谓的保护,就是你衣冠楚楚时一番对峙,狼狈不堪时明哲保身吗?”
纪容恪凶狠俯下身,他与贺渠的脸近在咫尺,他们都看着对方,看着对方的伤,对方的执拗。
“谁不是活在社会上被法律道德约束?可在这些东西面前,你把她放在什么位置?我刚才宁可废了那些人,也不会让他们把她带到审讯室那样的地方,她是纪氏出去的,沾了这样的身份,他们会对她手下留情吗?”
贺渠在这几分钟缓和不少,他积蓄了全部力气,再次反腿一钳,纪容恪以为他已经败了,没有想到他绝地反击,他被贺渠打倒在地互不相让,很快衣服便从身上脱落得七歪八扭,贺渠一下又一下挥动拳头打得砰砰作响,“既然你心有所属,你招惹贺润干什么?你拿贺家人当傻子,玩弄于股掌之间。贺润在你心里算什么?”
他嚎出这一句后,便止住了,他跌坐在地上,似乎是伤口太疼,或者是他丧失了仅剩的气力,他不断喘息着,眉头紧蹙满头大汗,纪容恪半躺在地上,他们都无比狼狈和血腥,他语气平淡说,“妻子,所有人都知道贺润是我的妻子,可也仅仅是这样一个身份。”
“啪”地一声脆响,在贺渠还要张口说什么时,突如其来的声音惊动了客厅内的我们三个人,我们朝声源看过去,我一怔,贺渠亦是一愣,只有纪容恪并无多大反应,他满脸淡然从地上坐起来,掸了掸自己袖口与胸膛被贺渠沾染的血渍。
贺润站在二楼转弯处,她居高临下俯视这一切,她脸色惨白,惨白得像死去一样,看得出她之前还是笑着的,满心欢喜下来找纪容恪,然而她听到那句最戳心蚀骨的话,她敏感多思的心激起大朵涟漪,便再也无法平静。
这一丝不曾彻底敛去的笑容十分勉强与僵硬,我第一时间冲向贺渠,将他从地上扶起来,我按住他崩裂开的伤口,我红了眼眶,我不知道是因为心疼他,还是因为心疼刚才那样的场面,心疼纪容恪迟来的情深,始终不曾天长地久,也不曾细水长流,这乱世当头,情不容他和我。
贺渠跌倒在沙发上,我用力把他身体翻过来,让他趴着不要再挤压伤口,我跑进厨房,发现保姆并不再,我一直找到后院,佣人与保姆都正在院子里铲除东西,我大喊去叫医生,她们纷纷愣住,当看到我双手鲜血,她们这才激灵一下反应过来,迅速跟着我冲进客厅,地上是血,沙发上是血,墙壁上还有血,我这样清楚看到,心里还是不可避免的狠狠一揪。贺渠没有纪容恪对我情深意重,但他也是好人,他也对我好过,我当然会为他担忧。
佣人手忙脚乱找药箱止血,保姆去打电话叫医生,拿着湿毛巾在地板上清理着,贺润早已从楼梯口跑下来,她对纪容恪的疯狂与荒唐不闻不问,只满心牵挂他是否伤到了,纪容恪露出一丝安抚的笑容,他摸了摸贺润头发,“没有,一点皮外伤。”
贺润从箱子里摸出一瓶药膏,在他脸上的淤青和红紫处轻轻擦拭着,只短短几秒钟,她便落下眼泪,纪容恪看到她这样,有些无奈和仓皇,他伸出手在她脸上抹了抹,笑着说真的没有大碍,怎么吓成这副模样。
贺润忽然哭出声音,每一声啜泣都无比戳心,她一边在他脸上伤口涂抹着一边问他,“为什么和哥哥打起来,打得这么凶,你告诉我。”
纪容恪为她拭泪的指尖一僵,他抿唇不语,眯着眼看面前贺润那张泪痕斑驳的脸庞。
透过他深沉的目光,贺润哭得更凶,她拿着棉签的手不自觉颤抖起来,“到底为了什么,都是一家人为什么要打,哥哥伤还没有痊愈,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你们谁都没有讨到便宜,又何必不依不饶。”
纪容恪将手收回,他握拳置在膝盖上,在贺润再一次蘸了药膏为他涂抹时,略带冷意推开了她的手,贺渠侧躺在沙发上,越过一堆手忙脚乱佣人奔波的缝隙,看着纪容恪这一番动作,他冷笑着对贺润说,“容恪早晨起来因为你嫂子和我打得不可开交,怪我无能护住她,他自然不能对你说。”
贺润身子颤了颤,纪容恪斜目扫了他一眼,“还是闭嘴养你的伤吧,我没有什么不能讲的。”
贺渠刚要动,他背部刚止住血的伤口险些又被撕裂,他嘶了一声蹙眉,似乎很吃痛,我赶紧按住他肩膀防止他遗忘又崩开,纪容恪阴谋得逞般笑了笑,贺渠看不惯他,可又拿他没办法,纪容恪手脚干脆狠辣,几乎没有人是他的对手,贺渠能和他打这么久,完全是少年盖起来的底子,他从政多年官高显赫,根本不需要自己动手,不敌也是情有可原。
贺润吸了吸鼻子,她闭上眼睛想要咽回心头这口气,却发现无济于事,她咽不下去,再懦弱温软的人也有她控制不住的脾气,她无法接受自己丈夫与哥哥为了一个外来的女人打得伤痕累累两败俱伤,在这么多人围观下流言四起。这个女人和她的丈夫到底有过什么牵扯她尚且心知肚明,这比任何都更让她坐立不安崩溃惶恐。
她将药瓶放在桌上,她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有忍住,她哽咽着问纪容恪,“你为了嫂子和哥哥打成这样,你怎么这么冲动,你不是糊涂的人,可你为什么沾了嫂子的事就这样不受控制,那我呢,你把我放在什么位置?嫂子怎样她有哥哥,他会让自己的妻子置于危险吗?你插这一手,如果传出去,别人会怎么说。容恪,你能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让我有些颜面。”
“你知道什么。”
纪容恪忽然语气不善反问一句,贺润吓得倒抽一口气,她见他脸色如此阴沉抿着嘴唇不敢再说话,眼泪仍旧在脸上一行行滚落,纪容恪从沙发上站起来,他垂眸盯着同样脸色难看的贺渠,“记住我告诉你的话。”
贺渠眉眼都是冷漠,“我的妻子,不劳别人多此一举。”
“你的妻子。”
纪容恪觉得好笑,他眼底流露出一丝嘲讽,“法官都不知道法律为何物吗?你的妻子,这样一个称谓扣下来,你的依据是什么,凭证呢?你管不了的事,就不要大包大揽,条子那里不会放过她,我太清楚那群人的路数,你如果做不到像我这样,不妨就放了吧。”
“你做梦。”贺渠撑住从沙发上欠起上半身,“你能做到的,我一样可以。”
纪容恪指了指自己心脏,“我能做到谁强行擅动她,就不要这条命,你能吗?”
“容恪。”贺润忽然含着深深的哭腔在他身后喊了一声,她缓慢从地上站起来,数行热泪悄无声息的溢出,她不可置信于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在争执着这样的话题,她咬着嘴唇良久都没有等到他回声,她捂着嘴转身跑上楼,一名年轻佣人冲过去要扶她,被贺润反手狠狠一推,在她疯了一般去抗争的同时,楼梯口走下来一名保姆,她见状不知所措,下意识伸出手要拦住贺润,贺润立刻不再往楼上冲,而是直接推开露台的门,痛哭着跑向后园。